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每晚都与主角一起看同人[穿书] 作者:一月痕天 于清元是某点男频写手,写了篇名为《颠覆——十界至尊》的yy言情向爽文,在某FN建议下,(同时自己是腐男,又很饥渴(只指看文)),于是便又自己暗搓搓地写了篇邮箱文:自己文的同人小黄文——《我和我师父相处的一百夜》,xx指数令人发指,但同时也令人热血沸腾。 而终于某一天,不知道是否是某日烧错了香,又或是自己小名就是主角师父的名字,他被一个诡异的东西强迫地和某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人——主角,一人一段地每晚一章地念了那篇xx文…… 于清元:……让我和主角一起读xx也就罢了,你TM竟然还让我和主角一起回到主角的世界里!作者你粗来!我绝对不打死你(o#゜ 曲゜)o 时无修:……我将来会把我的便宜师傅酱酱又酿酿??▼▁▼【喂!崩了! cp:鬼畜妖娆清冷阴郁(?)多人格攻x不明属性受1v1 时无修(练无双and秋亦寒)x翌忻(于清元)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爱情战争 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清元(翌忻),时无修 ┃ 配角:好多好多好多人(鱼)好多人(鱼)! ┃ 其它:穿书,师徒年下 ================== ☆、第一晚   活了十六年,于清元从不知一个男子的容貌能好看到这种地步。甚至他连自己被卷入这样一个雪白空间都来不及感到惶恐与诧异。   正对着他斜坐的人,微垂的眼睫,隐隐可见睫下温润的水光,显然是还未睡醒,眸微眯,狭长的眼,分明形若桃花的眼角上挑,似勾了世界上所有的魅惑与罪孽,细长的眉精致而风流,额上几笔艳红的花蕊,薄唇微启,白净的齿与一点红露出,泼墨一般的发旖旎散落,只有两三缕在胸前,素白的衣裳柔软而又干净……   当浓密纤长微微上卷的蝶羽睫微睁时,他终于似清醒了抬眼看向于清元,胸前发丝散了更多,眸中光芒始露,眼中几乎让人惊心动魄色彩完全绽放,金色的阳光照在男子身上,为他温润如玉的肌肤添上了光泽,更照得他绝美无俦,恍若神人……   于清元见到这景象时呼吸立刻止住,只恨不能抱头大喊一声,我错了救命!!然后再大喊一声麻麻你在哪里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可是无缘无故出现的男人和这四周诡异的白色空间,一点也没消失的打算,空间中寂静得让人心慌。   男子尚还有些年幼,显然至多只有十五六岁,他将这无边白色景况尽收眼底后,似乎对这份诡异一点情绪波动也无,发现不再是他熟悉的小院,他皱起眉头,颇为冷淡地道:“你是谁?”声音也如玉石轻撞一般悦耳,只多了些变声期尚不算完美的磁性与低沉。   于清元结巴道:“我……我……”   于清元知道现下的景象很诡异,而他额上的冷汗也冒出了不少,他记得他才欣赏完自己给自己文写的同人腐向yy文就睡着了,醒来就已到了这里,而那篇文中,主角正是已临近完结:《颠覆——十界至尊》的主角——时无修,同人文中,时无修一身素衣,尚还是掩盖着灵魂中蠢蠢欲动的罪孽,将淡漠君子演绎得天衣无缝,纵使魅惑,也是天生风流,并无一点做作,何况他将自己的容貌也掩盖得分毫不露。   于清元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将视线移到男子的额头,一朵精致的红莲,分明是莲,却硬生生如曼珠沙华一般,勾勒出恶魔诱哄世人的温柔,而这男子即使再怎么表现得清冷如谪仙,也无法将那份违和掩盖——这却分明只是于清元的脑补,眼前之人任谁见了都不会联想到罪孽与恶魔,可他知道这个人是谁——时无修,一代鬼畜男主。   于清元尚还记得自己的正文写到时无修杀尽神界仙灵,将自己师父——淡漠寡情的翌忻挫骨扬灰,再将元神收入乾坤袋,好生折磨,而同人文中,则写到……   ←←写到时无修与自己师父初见时,得到了特殊的双修功法,以真实面目加上不入流的手段诱惑了师父躺于他身下,辗转承欢尽情吟哦,每日对师父酱酱又酿酿酿酿又酱酱,然后翻来滚去翻来滚去,双修练功后继续翻来滚去……   于清元忽然觉得头有点痛,这个人……可能也许大概好像真的……是……时无修??他强忍住被时无修容貌勾引得颤动的心神,强迫自己回忆同人yy文,用肉的热血来压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   纵使眼前这人的风华尚还未肆意展开,但对身为一代腐男的于清元来说,那姿容已是致命的了,他很想效仿西子捧心,恳请耽美大神不要让他弯了,他发誓他真的只是腐,没想着弯啊嗷嗷嗷!   正在于清元纠结着弯与不弯之际,耽美大神似乎听到了他的号召,一个红色光球自白色空间中突兀出现,以一种十分机械化的语气道:“想要走出这里吗?如果想要的话,必须完成我给你们的任务。”   于清元一脸惊诧,时无修微仰起头看那个光球,光洁的颈子弧度十分优美,于清元立刻想到了家中白瓷细颈瓶,光球并不待他们两个回答,便自空中变出了两个本子,于清元与时无修所坐之地,面前出现了一张桌子,而本子十分工整地放在他们两个的面前,一人一本,一样的封面,一样的书。   于清元瞪大眼睛看着封面上自己画的图画……一笔不错,分毫不差,是二维的时无修把翌忻压在身下的画面……   虽然图画上的时无修已极尽妍态,妖媚之色尽显,额上莲花艳得张扬放肆,眉目间有着将人撕成百十片的狠辣,但比起面前这位,却是档次低了不少。   ……哪怕就算觉得档次低了不少,于清元还是冷汗哒哒,心虚感席卷了他的心,继而席卷了他的全身。一句话也不敢说,偷偷壮了壮胆子偷觑时无修。   光球并不等他们同意,机械化地继续道:“一人读一段,读完一章,便可以出去。”那句话一停,光球就消失了。   时无修垂眸,尽敛眸中色彩,指甲轻划桌面,修长手指搭上他面前的本子,对面人缩了缩脖子,觉得桌面好似就是自己的颈项,丝毫不敢出声,也将手搭上自己面前本子,不忍直视地闭眼,偷偷从指缝里偷看。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啊嗷嗷嗷!   于清元略过第一句看到第二句的时候就想拿脑袋撞墙。   【眸若琉璃色,肤若凝脂玉,神的样貌,本就是极好的,无边的法力,无边的生命,无边的美貌,这样的人总是容易让人兴起无边的欲,无边的嗜血,看着翌忻,时无修想到了之前自己所得的那本双修功法,心中的恶魔,便勾唇笑了……】   时无修淡淡瞥了他一眼,指尖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本子,对面人的身份他不过只思量了一会,就将他本子上的第一句说出,“【翌忻本是七界中最崇高的神的师弟,法力却偏偏为神界最低,他素有千机演算之功,世间百事,尽了如指掌。因着想要培养出一个能称霸七界的人物,这一年的初春,翌忻下到凡尘,来到时家院落,想找那个时家千方百计遮掩藏盖的耻辱——人魔混血,时无修。】”   时无修念完这段话之后,看不出情感的眼神便投向于清元。   于清元刚好在偷偷看他,望入那幽深瞳仁,四目相对,他表示鸭梨很大OTZ。   于清元以极低的声音极快的语速念完了自己的第一句话。“【翌忻以真身面目见的时无修,一派冷清淡然,言语中却透着淡淡傲气,他未加解释,只在给时无修制造了三个麻烦都被解决后,便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翌忻的徒弟,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师命不可违。”   【时无修知道眼前的是神,神祗生命无穷,乃天生之灵,而他的样貌……】   【眸若琉璃色,肤若凝脂玉……】   【时无修使了手段,而翌忻也为其风采所迷,虽只一瞬,仍然中了情思蛊,为他所制……】   【翻云覆雨不过手段,然而望着身下人疼痛得泪眼迷蒙,他仍是扯唇一笑……嗤笑,也含着将神人征服的满足与放肆……】(于清元声音越来越低……)   【一把扯住翌忻的头发,啃咬上他的脖颈,吮吸着属于神的气息与温润甘甜,时无修似沉迷其中,然而微垂的凤眼却满是轻佻与忽慢,师父?呵……不过如此……】(时无修眼中波光无限,缓慢归于沉寂。)   ……   读完一章后,两人都开始沉默。   于清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身为一只腐,写的正文因为有少许老师同学偷偷扒了他马甲观看,所以并不敢十分明显地腐,最多设置成了暗线,比如说……与时无修相爱相杀的boss,可以是嫉妒仇恨,也可以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典型,再比如说,人界九城的城主,几乎个个都有一or一群的男宠,可以是口味新奇随便玩玩,也可以是天生断袖……主角时无修一点也不热衷于收后宫可以不是因为他高贵他冷淡他骄傲,也可以是因为他更喜欢征服男子掰折……   泪目,虽然同学老师是没发现他文里的腐,但是许多有着雪亮的眼睛的腐女是发现的了,还和他在扣扣群上来了一场深切友好的狼狼交流,于是他就忍不住荡漾地写了篇自己的高腐十八禁同人边欣赏边用邮箱流传……   于清元恐慌地看着时无修,就怕他知道这本书是自己写的直接把自己给咔擦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在于清元感觉中是三生三世后,那个红色光球再度出现,机械化地道:“抽取成功,任务生成。”   时无修的眼似眯了眯,但细看又觉得是错觉,面上却仍是一派清冷淡然,问道:“你是神?还是魔?”   红色光球不答,仍然是机械化的声音,“任务失败者,折损百分之三十灵魂,任务成功者,可归于原位,满足其三个条件。条件可以是永恒的寿命,无边的美貌,滔天的权势,绝伦的才华……”   于清元眼神一变:“归于原位……”若他理解不错,那就是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时无修斜眼看他,于清元发现他的视线,砸了砸嘴,觉得手心都是汗。   红色光球:“任务为,背叛挚友,引诱敌人,杀尽师亲……” ☆、清冷师傅诱惑病娇徒弟   “背叛挚友,引诱敌人,杀尽师亲,称霸十界……”   于清元的眼睛越瞪越大,这是……变态么??卧槽他要是能做到这些称霸十界还用得着光球满足他三个条件吗?!   “唯一可快速完成任务条件,时无修,于清元,其中一人勾引对方爱上自己,一旦成功,游戏结束。可多应允三个条件。唯一限制条件:不可对对方产生除反击外的性命威胁。提供环境:时无修翌忻成为师徒后,每晚必须一起读一章腐向高第八字母同人文。”   “另:原著剧情可歪不可毁,结局必定,扭曲结局者灵魂损毁百分之二十。”   …………   …………   红色光球话音刚落不久,于清元就感觉眼前一黑,心中一群羊驼呼啸而过……   原著结局就是时无修称霸十界……   卧槽你这是在耍我呢还是在耍我呢还是在耍我呢?!   ……   庭院深深,晨曦的光自云层中倾泻而下,将万物涂抹上温柔的色彩,洒满落叶的院中,一人青蓝布衣泛白,坐于陈旧破损的石桌旁,一手撑着面颊,另一手轻轻敲着是桌面,平凡的面容上唯有一双夺人魂魄的眸令人屏息,这双眸的主人似乎在沉思,难得修长好看与主人不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许久之后,才敛去眼中多样色彩,复归平淡。   于清元——也就是如今的翌忻隐身在那人的对面,森森地感到蛋疼,如今事实已成,他已然穿越,比时无修早三分钟醒来的他几乎破罐子破摔,隐身观察了他一会儿后对时无修反而没那么惧怕了,毕竟时无修也不是一开始能力就那么变态的,作为一只神,他现在比他要厉害得多……   翌忻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让自己的小名变成主角的师父,还变成了个炮灰……说不定这就是导致他穿越的原因……   正当他无比后悔时,时无修忽的向他这边看来,翌忻身体一僵,时无修丝毫无异样地转移视线。   时无修就在这庭院中坐了一个下午,翌忻不敢动,也跟着坐了一个下午。虽然是神,但是他心知,主角光环可不会管时无修是人他是神,一不小心,他还是会被发现。   时近傍晚,时无修先前便等的人终于来了,一个小厮一般的人,几乎连一个好眼色也没给时无修,十分冷淡地传达了高宅大院中上层的意思——让时无修去时家藏经阁观看典籍三天。   时家祖训,每一个到十六岁的时家弟子,必须要要在生日那天去藏经阁观看典籍,不管是嫡子或庶子还是旁支,这是用了最高训咒的规矩,若是违反,时家运道便会下降,反之还会有所提升,时家虽千般厌恶万般不愿时无修接触修炼求道之物,但也不敢违背。   时无修是一个耻辱,时家男子与魔交合所留下的耻辱,他爹已被挫骨扬灰魂飞魄散,而他娘是无情的魔,却也在被抹杀前禁锢住他的魔力,将他比之一般人类成熟的模样、致命诱惑的风骨遮掩,除却那双眼睛,眼睛,无法可遮,但是时无修却十分懂得隐藏,至今还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时家下人多的是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之辈,但也有羡慕他装出的一身清华,淡漠之姿。   时无修看着那小厮看他如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心中轻轻嗤笑嘲讽,想起梦中所示,又升起股兴味与嗜血来,修道修魔之人,哪怕他至今仍未修习法术,只有天生的却已被禁锢了的魔力,却也是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人,做的梦大多是有预言意味的,所以也许,这个梦是真的……   只看他的那个兴许会被他压在身下的师父,会不会出现了……   翌忻敲了敲自己全是仙术密咒的脑袋,开始默念穿墙术咒,跟着时无修一起走入已开放屏障的时家藏经阁。   原著里,时家是时无修第一个接触的秘籍库,其中所藏除了天下修仙家族、门派均有的修仙典籍外,还有时家自己的收藏。   所有典籍均是开放,但……修为不够,硬看之只会损伤真元,真元于修道之人来说向来珍惜,是以并不会有多少人愿意为好奇而损伤。   翌忻跟着时无修,时无修走入藏经阁后,偌大的阁子屏障关闭,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时无修就在悬挂屋顶上的琉璃明珠盏的光芒下走过一排排书架。最后,停在双修那一名目下。   翌忻:“!!!!”   时无修轻轻敲击那排书架的名目,五排空书架立刻填满,均是双修秘籍。时无修一脸淡然,一本一本地翻过去,翻书的速度十分快。   翌忻震惊了,卧槽!!主角你应该先看修魔再看修仙的!   翌忻额上冷汗下来了一些,不止是因为时无修现在看的是双修,还因为想起了时无修有一个特别大的金手指,也是他自己练出来的金手指,时无修十六年来在时家都不得重视,家主一点也不希望他修炼求道,却希望他在人界考个功名,以往时家人物是多么宝贝,哪怕旁支庶子都可以享受时家丹药修养经脉,因此,时家修道者众,人界势力却渐渐消匿,时无修哪怕再差再是耻辱,也终究是时家子弟,于是,家主将大量人间书籍以任务形式布置给时无修,若是一定时间内背不完理解不完一定的量,就会有惩罚,或是不给饭吃,或是打扫庭院,一罚便是整整三天。   时无修本就血脉特殊资质出众,被这么一逼,记忆力与理解能力几乎已到恐怖的地步。过目不忘者虽不多,但不算如何可贵,时无修却是可以一边快速阅读一边理解。   翌忻记得当初设定时无修如此,是因为自己原本记忆力十分差,每次背书都要比别人多背十七八遍,可是后来,拼命逼自己去记后,第一次只读了三遍课文就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十分流利,全班皆惊,他至今还记得那是小学,虽然后来再达不到那地步,也明白,记忆力有时候,也是可以练出来逼出来的。   他当初给时无修开了这个金手指还十分得意,觉得取之于生活用之于小说……现在只想狠狠给自己几个巴掌……   杀尽师亲……嚓,这是他在原著里写的时无修被下的诅咒,杀的就是时无修的师父!也就是他,翌忻!!!   妈蛋主角初始能力值这么高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他这个注定要杯具的师父不教他还不行……他可是想回家的人。那个红色光球虽诡异,却是他唯一能回家的希望。   翌忻欲哭无泪,摇了摇头,额头上的汗水顺着动作滴到了地上,轻轻地“啪”一声。   时无修刚好翻完了横排的七八本薄册,动作顿了顿。   翌忻瞪大眼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时无修好似全无所觉地换了一排拿书。   翌忻松了口气。   莫看这满满五架子的书很唬人,册子里的内容却并不多,只是精简深练而已,一句“至静虚,守静笃”,就可以用白话文翻译出几大页心得感悟来……   翌忻唯恐自己露了马脚,到了一旁时家看书的长桌处坐下,开始整理脑子里的信息。   翌忻这个人物其实和《宝莲灯前传》中玉鼎真人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首先,背景深,神界最厉害的神是他师兄!这个背景够牛吧!第二,学识深,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秘籍不知道的事,简直是一个最厉害的移动百科全书,主角最厉害金手指之一,第三,自己能力垃圾……←←,是神界中能力最低的神,能力低之外,为人却又清高傲物,并不十分瞧得起自己的徒弟,甚至从某种方面来说,大多数人都入不了他的眼。这样一个人收时无修为徒……   简直就是病娇徒弟压倒清冷师父的最佳人设配对啊嗷嗷嗷嗷!   翌忻揉了揉脸颊,从某方面来说,能写出时无修这样一个鬼畜人物的他,心中也是有点小小的反社会倾向的,现实生活总不免有些无趣,他虽说想回家,但是对这个游戏却也掀起了无边热情,简直就像在打全息网游!!而且原著里他写了许多JQ满满的人物和剧情,能亲眼看见自己写的东西成真,这让他也有些心潮澎湃。   连带着,第一次见时无修的心虚,后来的小心翼翼,都变成了一种冲动,和笔下人物竞争的冲动,也许……   翌忻没有挚友,没有敌人,暂时也没有师亲,也就是说,他至少现在,能完成任务的途径,只有诱惑时无修爱上他一条,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翌忻忽然有些蠢蠢欲动,他并不真的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但是他却想要扮演一下书中的情节。   清冷师父诱惑病娇徒弟。   原著不比同人文,至少没有那本同人文中的双修典籍,时无修是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的。而魔的特性,却是容易被诱惑、被引起兴趣,却不会动情。   翌忻眯眼一笑,时无修看不见的眼中,尽是狡黠。 ☆、我是神   时无修翻遍双修书架都没找到同人书中所提的双修功法——《重阳功》。   翌忻心知他在找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时无修扮演一个普通人扮演得很好,纵使演着仙风道骨,翩翩君子,那份气息也不会太纯净,完全把握了一个度,让人只觉得他是从书卷中出来的儒生,而在修仙前,他更加不会表现出那种冷清高贵的品质。   他演着一块璞玉,但是并不是一块好的璞玉,他有瑕疵,也必定会被蒙尘。修道之人中,璞玉何其多,就如石头一般,时无修现在也不过只是一颗普通的石头。   时无修似乎还未放弃,在那五排书架中又翻了几次,结果一本也没找到,翌忻不由想到了当初在同人文中把《重阳功》设定在时家藏经阁,并且有上下两册,因为“菊花何太苦,遭此两重阳”←←,没想到同人文里的事情时无修竟然当真了。   时无修翻了一遍书架后就不再执着,开始翻藏经阁中其他典籍,先翻了一遍修魔的,了解自身天赋,再翻了遍修仙的,把金木水火土五行加辅助行雷风电全部都看了个遍。   藏经阁中没有异行,时无修微微皱眉。   金木水火土是正统五行,风雷电是辅助之行,而世有十界,神、仙、妖、魔、鬼、人、佛、混沌、虚无、幻象。神魔究其天生与机缘,尤其是神,非努力可达,神,生命无穷,世不灭,则法力不灭。魔,神仙妖人佛皆可成,堕入魔道修行便有机遇成魔。   混沌,主创造,开天地之时一团浊气,形成一界,最容易出宝物,甚至可演变出另外一个世界,然而最凶险,宝物也大多数遇不到。   虚无,什么东西也无,却主吞噬,一旦神思幻灭,被无界吞噬,莫说魂飞魄散,魂飞魄散尚有机缘经历上千万亿可拼凑修补回灵魂重新投胎转世,任何生灵一旦被无界吞噬,渣渣都找不到。   幻象,与无界有几分相似,却并非什么东西都没有,幻象之界处处都是幻象,少有人能不沉迷其中,或因仇恨,或因爱情,七情六欲未断绝者,不可入幻象,幻象之界一片虚无,却有幻果,传闻,可修补灵魂,起死回生。   异行混沌、虚无,便是创造与吞噬,大多数是神的天赋,只有神才能凭空创造物品、完全毁灭物品……普通人要做到,便要修习异行。   时无修将五行与辅助之行的秘籍记下后,开始看咒术与阵法。   翌忻见他认真,比之前看那些典籍花的时间要多,知道他想要解开他自己身上的魔力封印,不过……这个人情却需要他来做。翌忻开始琢磨着怎么勾搭……啊不,怎么收时无修为徒了。   原著中翌忻的性格十分有利,清高孤傲的人,最让时无修注意,也最让他想要毁灭、情不自禁被吸引。而且翌忻用原著的性格还有一个好处,他不能暴露出时无修做的那个梦是真的的,一旦时无修知道那梦是真的,极容易发现翌忻就是和他一起听见任务的于清元,那么时无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喜欢他,更杯具的是,这个游戏只有他们两个参与者,损毁灵魂之事几乎与魂飞魄散等同,为了赢得游戏,时无修一定会不折手段,到时他就惨了。   翌忻发现自己简直是与虎谋皮,害怕的同时,又有些兴奋,那是恐惧所产生的战栗快感,在无法逃避既定事实而产生那种恐惧后,恐惧到了极致,反而让他生出斗志。最差结局也不过是输了,就算输,他也要扒下时无修一层皮!   三日后。   时无修出了藏经阁,象征性地抄了几份五行修道入门的秘籍,翌忻也跟着出去。   再过两年,时无修就要接受时家入门挑战,而他的对手,是打从娘胎中就温养经脉,从五岁起就练气的对手。   时无修有魔的血脉,入门条件就更为苛刻,除非他得第一,甚至要把其他弟子都打得伤残,让时家无人可进,若不然,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时家殿堂修习时家祖传的法术的。   翌忻以为时无修拿回秘籍后会开始修炼,但是过了半个月后,他仍然没开始练习,每日仍旧研读时家家主吩咐的四书五经。   翌忻心里就像有只小老鼠在爬,十分痒痒,他很想知道时无修这么做是为什么,原著里他是写完一年后翌忻收他为徒后就直接以“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翌忻的教导下,时无修利用所有时间刻苦练功”一句,直接跳到入门仪式开始。时无修当然不会想入时家的门,法术学成、毁了时家藏经阁后,他便去人界寻找解除魔力封印的办法了。对于魔来说,魔力被制,长久下来很容易出问题,时无修当然不想出问题。   那时无修现在如此作态是为了什么呢?若是想要让时家放下戒心……不必要,就算他修习了秘籍,按照他之前的藏拙,时家家主也不会对他起戒心。若是时无修偷懒……不可能,时无修最不缺的就是毅力,最不少的就是耐心,他若是会在没成为十界最强人之前偷懒,母猪都会上树——没成精的。   翌忻日日跟着时无修,洗浴都是用法术解决的,幸好神不需要吃东西,要不然他就杯具了。   这日,翌忻正不客气地坐在时无修的床上看着时无修温书,时无修的视线忽然盯住了他,移也不移。   翌忻登时一惊,隐身法难道失效了?   时无修面如寒冰,冷冷道:“出来!!”   哪怕姿容被掩,气势收敛,翌忻想到了雪白空间中那个人物,也不由僵硬了,想要和时无修拼一拼是一回事,真的对上了会害怕却是另一回事。有千机之能的翌忻算出来的结果,是时无修为七界中资质机缘能力最佳的……   时无修好似已看见了他一般的笃定,“神?”眼中的冰冷一点也没化开。   翌忻明白自己是真的被发现了,于是现身,道:“是,我是神。”   时无修眼中光芒忽然全现,纵使平凡面容,也震慑得人无法呼吸,原来……那个梦当真是真的,他还以为没找到那双修的本子,梦便是假的,看来……别有他因。   翌忻更加僵硬了,糟糕……忘了时无修的眼睛有魔性了,翌忻之后所以会被杀,就是因为时无修遗传自母亲的眼睛,虚无之地淬炼出来的,主吞噬,而神虽然都会修炼异行,但仍容易为虚无所制,翌忻不太看得起时无修还有层原因,就是内心深处的恼羞成怒,一个神竟然会被一个人给震慑住。   时无修似乎明白自己眼睛的威力,光芒并不敛,一直看着他,等看到翌忻眼中出现警惕,才忽然弯起嘴角,寒凉之色尽褪,笑容几如春风沐面,柔声道:“你找我?”他知道自己这几天身边一直有人,今朝成功把人诈出来,也许还是梦中的神,这让他的心情不错。   翌忻的心砰砰跳,主动脑补了恢复真容的时无修对他一笑……几乎如千年寒冰融化,艳丽春花绽放,如此妖孽……   嗷嗷嗷嗷!!完蛋了完蛋了!他要输了,他要弯了,他要死了……   才怪。   翌忻掐着自己的手背,努力让自己遗忘雪白空间中时无修的真容,想想他皮囊下掩藏着的罪孽和怨毒!!!深吸一口气,道:“本座乃神界翌忻,观你资质容貌……资质品格皆为上乘,决定收你做个徒儿,入我门中,须得尊师重道,行侠仗义,本座自会将自身本领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出乎意料的,听到他真的是神后,时无修灿烂的笑反而淡了,面目间都染上了些烦躁与疑虑,不过更多的却是清冷淡然,恢复了翌忻旁观他这几日的作态,冷冷道:“你是谁派来戏弄我的?”   翌忻一愣,不明白时无修为什么和原著反应不同,道:“没有谁派我来……”   时无修皱眉,眼角微挑,十足戒备不信任之态,道:“怎么证明?”   翌忻舔了舔嘴唇,心中忽的敞亮起来,时无修此番的不同表现恐怕是因为他在演戏,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于清元,翌忻却是同人文中出现过的人物,而原本提到的该有三次收徒设障没了,时无修想要试探,看是否是人故意让他做那个梦,所以他必须要看着他证明自己是神。   也许更重要的是……证明后,时无修在翌忻心中的印象就会是一个经常受人欺负而防御意识爆棚的可怜人,神无情,但翌忻在同人文中表现出过要把时无修培养成十界最厉害的人物的欲,以为他受人欺负,自然会以为他弱,那么,更自然的,他会更加尽心培养。   时无修难道忽略了他的千机演算之功吗?   不过按照一般神的习惯,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演算天机。   翌忻想到这一点,淡笑道:“你想让本座怎么证明?”笑容中刻意营造出三分疏离五分轻视,浑似睥睨天下之人俯视着一只小蚂蚁。   对着他这种目光,时小蚂蚁的眼光闪烁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翌忻:我是神。   时无修:jingbing?…… ☆、试探   翌忻仍然笑着,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状态。事实上他内心却有些忐忑,勾搭时无修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几分,看来还是先和他打好师徒关系再说——即使只是表面的师徒关系。他要适应时无修眼中的光芒,他不是翌忻,没翌忻那么大的定力,所以他必须要时间适应,还有时无修身为主角的王八之气……时无修时不时就会散发这种气场,这也必须要适应一下。←←   时无修在翌忻面前思量了好一会,才道:“我想找一个人,素闻神者演算之法精湛,不知可否帮忙?”   翌忻淡淡道:“你说。”   时无修微笑道:“他叫于清元。”   翌忻:“……”   时无修眼中光芒似乎更盛,道:“莫非神者认识于清元?”   翌忻心中一只羊驼欢快地撒欢奔过,脸不红心不跳手也不抽筋,义正言辞,“不认识。”   时无修似乎有些黯然,“可惜……可惜……”   翌忻淡淡道:“他是你何人,为何要找他?”   时无修眼中竟显潋滟之色,微垂眸,只笑不语,尾指轻划过唇瓣,齿间舌微露,似在回味什么,暧昧之色浓郁。   翌忻差点就要破功,妈蛋OTZ要不要那么引人遐思让人误会?!劳资和你一点暧昧关系都还没有啊魂淡!!……   时无修道:“我只想找他。”   翌忻十分复杂地看了时无修一眼,开始模仿江湖神棍一样掐指,右手拇指和另外四根手指都碰了三遍后,翌忻一脸高深地道:“天下于清元不止一个,不过你要找的那个,似乎不在这个世界。”   时无修抬眼,看着他,翌忻心头跳了跳,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糊弄过去没有,时无修轻叹一口气,竟将之前种种神色收起,淡漠却又礼貌地弯腰致歉,“神者果然神机妙算。”   他一撩袍子跪下,拜了三拜,行了拜师礼,神色被挡住看不清楚,声音却十分恭敬,“参见师父。”   翌忻:“……”   不用猜都知道,现在时无修向他这一跪,将来他就要跪了←←。   翌忻顿了顿后,才扶起他,做出一派仙风道骨,道:“好,很好……”翌忻随便将脑子里的古老入门风行术变出一本书,交给时无修,“正好,为师尚有要事要办,无……修,所谓修行在个人,这本秘籍乃是风行术入门,你先好好参悟,三日后,为师再回来教你风行术。”无特殊状况外,风行术是攻击力最小的法术。   翌忻给完东西嘱咐完就一挥袖子,人没了踪迹。他准备去时家外围找一个山洞呆着,顺便好好想想日后怎么教导时无修……怎么勾引时无修,更重要的是……睡懒觉。神不需要睡眠,这让翌忻很不习惯。   只剩下时无修一个人的屋子,瞬间静了许多,时无修翻开那秘籍,看见生涩的魔文字体,指尖不由在自己下巴上划过,果然……神保存的东西,如此……古老,强大,诱人,他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然秘籍不会用魔文……   只是可惜……与神自身双修的好处他暂时无法得到了。   时无修想到了梦中红色光球说的杀尽师亲,额上红光一闪,似乎有东西隐隐而动,待想到师亲是梦中文里被他以身征服的翌忻后,他垂眸勾笑,平凡的面容忽地妖冶过人……   师父……么?   ……   是夜,当红色光球再一次出现,时无修和翌忻端坐在雪白桌子的两侧,每人桌前仍然是那本同人,变回于清元的翌忻用余光欣赏着时无修的容貌。   魔的容貌总是会比真实年龄要成熟,在这白色的空间里,时无修身上的封印似乎全不存在,容貌上的显露已到了七分,气势力量虽没显现,但艳色已是让人魂为之夺。翌忻几乎不敢去看他。   他感到了危机,神的容貌的确精致绝美到虚幻的地步,但是魔要比神多了魅惑与迷幻,更何况他不是原来的翌忻,没有神的境界,而时无修有魔的心境,万事不经于心,尤其是情,他只追求力量,还有……权势。   翌忻觉得,自己要想个法子对时无修的容貌与魅惑免疫。   时无修似漫不经心地看了翌忻一眼,在红色光球说了所谓“拜师事了,开启第二晚,不一人一段读完就走不了”之类的话后,就读了自己手中本子内容。   【与神双修,益处不少,何况翌忻姿容绝色,肌骨匀称,呻吟时婉转低泣,疼痛时皱眉忍耐,一边纠结于伦理纲常,一边又沉溺于时无修所带来的快感,身体似为时无修打造一般的合贴,扭腰躲避,似逃,却也似迎合,如此诱人,如此销魂……】   翌忻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了,时无修读这一段分明是没用什么语调,但是一想到这篇文是他写的,总觉得好像是他在yy自己和时无修叉叉蛋蛋,但事实却是,“翌忻”这个名字,本是他的小名,很小时候父母都叫他翌忻,但长大后,就不再叫了,他渐渐把这个名字淡忘,写小说时也不过忽然想到这两个字,等穿越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几乎想要捶胸顿足!   如果文里和时无修叉叉蛋蛋的人名字不叫翌忻,即使是在时无修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把这篇文读完嗷!!!   时无修读完后,一双墨瞳就望向翌忻,眼中似乎有探究,嘴角轻扬,还含勾引……是了是了,红色光球说,如果于清元爱上时无修,那么时无修也算赢。他当然会勾引他。   翌忻忽然反映过来自己现在没什么好怕的,轻轻咳嗽一声,他拿起本子,一本正经地开始念了起来。   【翌忻已几乎完全沉沦于快感之下,时无修是魅惑的魔,他会吃人,也会噬神,若是不想方法逃开,只能被他拉下地狱,堕落永久,再无法轮回,他必须要想方法逃开……】   【如猫戏老鼠一般,猫没玩够老鼠,怎么会容许老鼠偷跑?时无修轻易便知自家小老鼠心中在想什么,思及翌忻身上中的情思蛊,时无修只淡笑,跑不了的……小老鼠跑不了……】   【翌忻被时无修捉了回来,用虚无之链锁了,第一日先喂了他十人份的c药,任他煎熬苦耐,第二日用毛笔搔痒着他的全身,刻意挑逗药性后已变得十分敏感的身躯,第三日……】(翌忻:……嚓)   【六日折磨过后,时无修扯了翌忻头发,手掌摩挲着脆弱白皙的颈项,轻轻吐露让翌忻几乎为之绝望的字句:你,逃不了的……】   …………   看来那梦是真的,时无修自梦中醒来,翻开翌忻留给他的水行术秘籍,一页一页漫不经心地翻着,心中对《重阳功》的渴求又多了一分,他绝不在意把师父当做双修对象,但是梦中所言:虚无之链,《重阳功》,他都没得到,无一分准备,他当然不能和翌忻翻脸,何况翌忻既然是神,他所能得到的其他益处也还是很多的。   翌忻有些冷汗地苏醒,想起时无修在梦中那般冷静之态,危机感蹭蹭蹭地往上涨,默念清心咒,念着念着,他歪头想了想,忽然想出了一个教导时无修的好方法……   三日后,翌忻再见到时无修,有了三天的心理准备和三晚的惊吓后,他淡定了很多,很有把握能扮演出一个清冷孤傲的师父,当然,也有把握在两年后清心咒刻入本心时,勾引他。哪怕不成功,那也是素材。   “如何?”翌忻突兀地出现在时无修房里,时无修不知是否被吓一跳,眼神飘忽了一下,才道:“懂了八成。”   翌忻震了一震,古老的秘籍,莫说以魔文形态书写的,就算是平常一本,在翌忻原体所留下的常识中,普通人在三天内也至多能懂三四成,不过翌忻并未露出讶异神色,他知道时无修通过了那梦知道他的目的,于是并不藏拙,何况魔文是魔的天赋。这本水行术多半是魔创造的,懂八成是正常的。   翌忻点点头,不露出满意也不露出不满意的神色,淡淡变出一个木盆,道:“把它装满。”   时无修闻言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嘴唇蠕动了下,却仍然照做。   他伸出右手,指尖上缓缓出现水珠,最后慢慢凝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时无修将手放入木盆,等木盆满后,才拿出。这是最基本的,将空中水元素集合的术法。   翌忻胡说八道地道:“看来此书你已掌握,教导也暂时不必……”他自神识中翻找出火行术,变出秘籍,放至桌上,道,“为师尚有要事,这本书你好好参详,三日后,为师再来教你火行术。”   翌忻说着一挥袖子,人又干脆地不见了。   时无修翻了翻火行术的秘籍,动作十分之慢,看着秘籍上的文字,他眼中露出了笑意,似梦呓般地呢喃,“风克火……却还是魔文……”也不知这个神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   翌忻走出时家来到自己随便找的那个洞穴后,开始描绘清心咒法,只要免疫了时无修刻意散出的魔性,他如今遮掩的容貌,对于他来说当然不会有什么吸引力,翌忻自己长得便如幻如画,看多了自己,想从前觉得漂亮的明星都觉得眼光太差……   翌忻念了几遍清心咒后只觉神思越发清明,先前他刚得到神的能力——对周遭事物皆有感应,耳聪目明,甚至有预知之功,心中还是无法静下的,如今却是静得多了。   清心咒的符文在白得好似透明的肌肤上闪过,隐没无踪,翌忻看了看外头的天,脑海中浮现出让时无修用水行术收集水珠装满木盆时他递过来的眼神,那般古怪,那般……没有第一次相见时对他该有的敬畏心,翌忻忽然皱眉,发觉这一次相见时,时无修的态度似乎很随便……   糟糕!! ☆、剥极而复     翌忻再度来到时无修房里时,时无修已然看完了火行术,正在打坐之中。   翌忻静静地等他打坐完毕,时无修运完功,睁眼下床,道:“师父。”   翌忻沉吟了一下,十分正直地道:“无修,为师的要事出了些变故,所以便还是先来教你水行术吧。”   时无修眼微动,看向翌忻,似乎想看出他的意图,不过他随即便垂首,道:“但凭师父吩咐。”   “好!”翌忻道,十分干脆地手上结了个印,忽然抓住时无修的手,另一只手穿过他腋下,直接携起他穿过屋顶御风而飞。   时无修没想到翌忻会这么做,停顿了短短一下,颤抖的手伸出又犹豫地收回,再伸出,然后另一只手然后抱上了翌忻的腰。头靠在他身上,抱得很紧,身上甚至也有轻微的颤抖……   那颤抖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难以察觉,但是神的探知向来敏感。   翌忻:“……”   时无修似乎察觉到翌忻的不自然,一下子不太好意思,把手收了回来,翌忻行出三百里后,他又似乎怕得紧了,再度搂上去,连另一只手也搂上去。如果翌忻现在是站在地上的,那么他们的姿势就是……   时无修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胸膛下,两只手都搂着他的腰,小鸟依人……   OTZ……卧槽,表以为劳资会相信你现在是在害怕而不是在吃劳资豆腐!!劳资是你爸!……所以你果然还是对劳资产生怀疑了么?   翌忻心知自己开始面对时无修时没同人文中描写得那般无情淡漠,加他上逃一样得避开他,还刻意让他以相克的五行顺序修炼,这样很可疑,即使他找了借口还是很可疑。翌忻比之文中不过早两年收他为徒,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变故?   再思及他与于清元在梦中读的全是他和翌忻的叉叉蛋蛋文,时无修当然会疑心于清元与翌忻是同一个人。   以时无修的性格,他不但会起疑,他还会试探,翌忻清高孤傲自负得很,时无修若是在翌忻面前表现得如此散漫与随便,翌忻肯定会不满。   但于清元不会……于清元是有些害怕他的,所以时无修现下不但在准备下一步试探,还在准备接近他而进一步勾引,要是对着原装的翌忻,时无修表现得当然是一个资质好却仍旧谦逊的徒弟,若是对着于清元,就……   翌忻瞟了时无修一眼,心中嘿嘿一笑,道:你不仁,莫怪我不义,谁叫你这么多疑?现在还未到两年后,清心咒尚不能完全抵消你的魅惑,我不能勾引你还不能刁难你么?   到了东南西北海中距离时家最近的南海后,翌忻手一挥,一股强大不可违抗的力量就突兀将时无修扫下了南海。   “扑通”一声,毫无防备的时无修掉进了海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翌忻为那绝美的水花默默给机智的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   时无修似乎是真的惊了,挣扎几下从水面上浮起时眼中惊讶神色还未掩去,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离海面室十数丈浮在半空的人,翌忻睥睨着他,背对着光,檀木簪束起的青丝随着海风飘扬,骄傲,冷酷,又似乎万事不经心……   时无修眼中说不出是什么神色,只看着那因背对着光神色难显而更显高不可攀的神,道:“……师父。”   翌忻无情地淡淡道:“你就在这水中练功,待练到水不沾衣,再试集云。”   闻言,时无修眼中似有流光划过,不过一会,便立刻将诸般神色尽敛,开始尝试让衣服上的浸透的水珠分开,不过翌忻知道,海中水分盐分压力均是极大,要让水不沾衣,实在是难了些。   时无修的眉越皱越紧,翌忻的嘴角的看不见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转眼,天边云合了又散,散了又合,海水荡漾了一番又恢复平静,太阳的颜色渐渐变得红了、暗了,快要傍晚了。   翌忻让时无修在水里呆了足足两个时辰,等估摸着时家下人要给时无修送饭后,他便一挥手让时无修身上干了,然后携着他继续回到屋子里。   时无修直接躺到在床上,闭眸皱眉,发丝凌乱,呼吸急促,两颊酡红,翌忻凭借着脑中的知识,觉出他似有生病之象,不过时无修现在虽然是凡人之体却并不是真的凡人,想要不生病还是很容易的……   翌忻站在床头一会,转身。   时无修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袂,歪斜着身子只探出一些上半身,神色可怜,双眼像浸了水的琉璃球一般湿润企盼望着翌忻,嘴唇动了一下,翌忻看出那依稀是“别走”两个字,“……”   时无修看他没挣脱自己的束缚,便沙哑着嗓音道:“我……师父……你……你可以陪我一会吗?”他微垂眼,手却仍然拉着翌忻的袖子,凌乱的发遮掩着不敢看他的眉目,十分可怜,十分……   欠虐。   翌忻立刻震惊了,卧槽时无修竟然能那么受!他怎么能这么受!嗷!为什么会这么受?!……难道是我当初设定人设的方式不对?Σ( ° △ °|||)︴……   翌忻没有推开他,时无修微抬眼,似含了疑惑道:“师父……?”一双眼却渐渐冷下来。   翌忻听到他这一声,立刻反应了过来,时无修见他动了,另一只手便也抓上他的衣摆,似乎不愿被摆脱,抓上之前,翌忻无意中瞥到到他的手划过自己的衣袂,漫不经心却又似闲庭信步,毫不犹豫,丝毫没有可怜惶恐意味,翌忻心中一跳,再看时无修神色,先前觉出的可怜之色分明只体现在他眼中的水光,除去水光,半分可怜也无,翌忻心中警戒一下子亮起来。   我擦,他刚才只顾震惊,竟然没有立刻推开时无修!!!!   完了完了……他要是现在推开,就是欲盖弥彰,而若是不推,和翌忻先前表达出的冷漠又完全不同,翌忻把他当成未来会称霸世界的小果实培养,怎么可能会有心顾忌他的感受?……翌忻几乎僵住了,心中快速地流转着各类的应变之法。   时无修将他表现尽收眼底,心下冷笑,手却仍旧抓着他的衣摆,十分可怜,甚至可怜之色比先前更甚。他拉了拉翌忻的衣袂,“师父?”   翌忻神思恍惚了一下,道:“完……”蛋了……   时无修道:“完?”他眼光闪烁了一下,细看又似只错觉。   翌忻立刻反应过来,快速转动脑筋,立刻想到时无修母亲就叫蔺完筎,翌忻心下一定,刻意冷下脸推开他,道:“别碰我!”   时无修被他力道弄得略微偏移得倒在床上,脑袋磕在床沿上,发出好大一声响“碰!”   翌忻:“……”   ←v←   活该。   时无修捂着后脑起来,颇有些垂头丧气地道:“师父……”   翌忻冷冷道:“从今往后,莫让我再见到你那番作为……”翌忻顿了顿,嫌恶地看了时无修一眼,“再像又如何,你根本连一根毛……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她!”   未去看时无修神色,塑造了“把徒弟当某人替身的渣师傅”形象的翌忻,挥了挥衣袂,不带半点云彩得立刻跑路。   时无修眼睁睁地看着手中软若柔水轻若浮云的衣袂消失,那个完字在心中不断回响,心不由一沉。   完……他母亲的玉佩上就刻了一个“完”字,难道翌忻先前对自己种种特殊,真是因为他对自己母亲早已情根深种?   ……   翌忻飞出几里后,揉了揉自己的脸,OTZ好险……角色扮演不好弄啊,不过时无修应该被他糊弄过去了,翌忻想了想自己之前的破绽,发觉那些破绽均可以用对时无修母亲用情至深来解释后,心中就起了雀跃之色,咩哈哈!~凭你是主角,我也能把你忽悠!   翌忻心情很好地飞上一棵树,躺在树冠顶端看着天幕上隐隐出现的星星,他知道,等到了下半夜,那一颗一颗点点星辰,就会铺满天幕,令人心旷神怡……   时家,时无修思索再三后却是垂眼,是了是了,如果是这样,刚好可说明翌忻贵为神祗,为什么会想要费力不讨好培养一个王者,明明亲自来教他,却又喜欢避开他,虽然想让他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却又刻意让他反方向修行五行术……   对他优待,当然是说明翌忻对他母亲的深情,对他苛刻,当然是说明翌忻对他情敌儿子这个身份的不满。逃避他,不敢看他的眼睛,非是因为他定力不够,对抗不了虚无之眼,而是他的眼睛传承自自己的母亲,翌忻一看到它就想起自己的心上人,当然会想逃避。   情之一字,本来就是最让人沉沦,也是最让他人有机可乘的事物。哪怕是神,都不免沦落其中。   时无修眯着眼,得出这些结论后,指尖摸着唇瓣,决定要换种和翌忻相处的方式。既然翌忻不是于清元,那么短时间内,他在没有那个能力的情况下,当然不能冒着将强大师父逼走的风险把他给吃了。   所以还是要装恭敬的弟子么?   时无修觉得有些无趣,那个梦本让他以为将来的事情会很有趣的,不过……想到翌忻提到“完”字的神色,时无修眸中又燃起了色彩,也许他并不需要装恭敬的弟子,既然他不但是天机演算出的那个人,还是翌忻心上人的儿子,翌忻当然不可能对他如何,如果这样的话,他不时将像母亲的一面展现出来也许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亲近……   翌忻本以为,在那番坑爹的糊弄后,时无修至多会觉得自己不是于清元 ,但是他没想到,时无修竟然变得越来越幼稚,也越来越受……   “师父……”时无修集成一朵云后,竟然欢喜地看着翌忻,双眼里隐隐有着期待,发着光芒。   翌忻的感觉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就好像和狼斗智斗勇斗了许久的羊,忽然知道自己叫喜羊羊,而那只狼叫灰太狼……多么地……坑爹←←。   翌忻憋了一下,见时无修仍在“期盼”地看着他时,鸭梨很大地道:“不错……”   时无修于是勾唇,绽开一个笑容。   翌忻:“……”←←   集云,水行术哪怕练到中层也可以此法练之,当能集云时,水行术用来打斗便已不算弱了——在凡人中。之后若再要进阶,就须五行术与辅助术相辅相成。   然而翌忻没先教时无修辅助水行术的风行术,而是先教火行术,教他让手掌发热,努力聚集热量,最后吐出小火焰。   时无修于火行术很有天赋,翌忻第一天教他时,他就能让手掌发热,翌忻心知自己不可能一直当甩手掌柜,让时无修自己练下去,为了习惯,也就都亲手教了。   练火行术的当晚,时无修与翌忻读的同人文里就提到了煎熬,欲火的煎熬,翌忻想逃,时无修当然会给翌忻惩罚,翌忻清冷,喜用水、风行术,是以时无修便以火练之,火行术若加上魔界的功法,的确可以让人欲火焚身。   读完那一章的翌忻只觉得满头大汗,再不敢让时无修继续练火行术了,让他练火行术,就好像自己把自己涮干净了,然后主动躺在床上等着被吃掉。好在基础总是很容易,时无修又有种族天赋,翌忻换给他风行术孤本时,时无修就已掌握得差不多了。翌忻这番调换,没引起时无修的怀疑。   “御风之术乃是辅助术中风行术用着最广泛的术法……”翌忻顿了顿,道,“虽说驾云要比驾风容易,但是云容易被打散,风却不会,你且好好练一练这风行术罢。”   时无修道:“是,师父。”   翌忻仔细看他神色,没发现他对自己的做法有异议,心便舒坦了许多。   御风要比驾云难,修道之人十年内能学会驾云就不错了,何况是御风?   就算时无修有天生魔体,对这术法修习要快一些,要御风也是很难的。   这一练,时无修竟然卡住了。   翌忻丝毫不惊讶,他没有教导的意思,也没让时无修用些法器先试试御器,只是让时无修自己领悟,他有十分充分的理由,御风乃是靠悟的,若是直接将其奥妙说出来,危急关头没有自己领悟所达到的深刻记忆,很容易失效。   如果时无修能练会,那么他一定以为时无修是主角光环发作了,而时无修如果练不会,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现在毕竟是个人,不是吗?   时无修指尖滑动,空中隐隐有气流线条乱窜,他已能掌握大部分风行术基础需要运用到的东西,除了御风。   他现在未成仙,封印也未解,骨骼身体并没有脱胎换骨,对于凡人来说,御风实在是一件难事,想想看鸟儿为什么能乘风而飞,和身体其实也有很大关系。   时无修在翌忻面前,眉眼间表现出的满是失落之色,他已学了御风之术学了半个月,连带着,晚上都没有梦见和于清元一起读同人文。   翌忻有些开心,他隐隐有种预感,他可能明白那个光球所谓每天晚上和时无修读同人文的意思了!   那个的每天晚上,指的并不是他们所在之地的每天晚上,而是指原著小说剧情里的每天晚上。   第一晚特殊,同人文中时无修与翌忻碰到,时无修把翌忻给弄起来叉叉蛋蛋。而开启原因只是因为他和时无修被光球选中。   第二晚,同人文中翌忻觉得自己会沉迷,于是逃跑,被抓回来。开启原因是因为小说正文剧情开始,翌忻收了时无修为徒。   不过小说剧情里,翌忻没那么快收徒,于是和红色光球设定的就产生了偏差。   翌忻思考着,想着原著前篇,他没省略的关于时无修的剧情,收徒后,许多事情就是一笔带过,而下一个剧情发生点,就是时无修练会了御风之术,翌忻带他去仙界林园,寻找盈余果。如果他猜想的是对的话,那么红色光球的设定就是:每过一段小说剧情,就会来一晚叉叉蛋蛋的阅读……   盈余果乃天地灵气之盈余,翌忻给时无修吃盈余果,实际是因为时无修魔力根骨都被封印给制住,纵然后天培养赶回来的资质——记忆力理解能力再好,也是不能弥补后期学更高深术法的缺陷。   于是,翌忻将仙界三千六百株盈余树上,三百六十颗盈余果摘了一半,全部给了翌忻,翌忻自己又把另外一百八十颗给摘了,好在仙界盈余树实际的作用是装饰,成仙之人宝物众多,并不觉得盈余果有什么。   不过对人来说,盈余果却是大大的有利。   翌忻教导着时无修,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时无修在他面前所展现的一面越来越无害,甚至还有些张扬,气质肆意。   是的,时无修不再如同翌忻初见他时般内敛,现在时无修会笑,隐隐含着魅惑,却十分无害,不为人所厌,风姿渐露。   “师父……”   时无修这一日又试了几遍御风术,他飞得起来,但是飞得并不高,面上也似真真切切地透露着懊恼,虽然他行动仍然是勤奋,没有放弃。   翌忻觉得时无修把情绪藏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看不透他心里想什么,好几次,他差点都忘了时无修的本性,也忘了自己要扮演角色的性格。   当然,这在时无修眼中,就是他展现扩大了母亲留给他特点的那一面后,翌忻的动容。   翌忻坐在石桌上,看着时无修飞上飞下,这处院落已被他设了结界,除了神之外,别人不但进不来还会忽视这一块地方。   时无修又试了两三次后,来到翌忻身边,忽然蹲下,脑袋缓缓枕上翌忻的腿,手也抱住他的腰。   时无修柔软的头发散在膝上,这么一抱,慵懒如大猫,翌忻不由僵住了,时无修感觉到他的反应,眼中划过丝乌亮,在翌忻推开他前,忽然闷闷地道:“师父……你对我这么冷淡,是因为父亲么?”   翌忻歪了歪头,没有推开他,昂?这和他老爸有关吗?   时无修叹道:“上次你说的那个‘完’字,提的其实是我母亲吧……”他的声音低迷,让人忽地不忍了起来。   翌忻开始沉默,他很想知道时无修脑补了什么,而现在和他说这些是试探那些东西的真假还是为了其他。   时无修低声道:“我从小便没见过我母亲,不过……能让师父倾心的人,想来定是极好极好的,毕竟师父也是极好极好的。”   翌忻:“……”←←拍马屁?   “我父已被挫骨扬灰,师父……你,你可是还恨他?……我没见过父亲,对他没几分感情,可是你收了我为徒,我心中……很是欢喜,你对我如此冷淡,我又心如刀割,明明……明明我知道你恨的是我的父亲,虽然子不言父过,我也没理由、没立场去怪父亲,可是……你因他而对我冷淡,我还是不免对他怨怼……”   时无修字字句句,真真切切,低声倾诉,令人听了不由不动容,无法不心酸,哪怕是神都无法无动于衷,更何况心仪于此人母亲的神?   只可惜唯一的神听众翌忻丝毫没觉出任何心酸,反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纳尼??!时无修原来还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想先和他亲近一番?=口=他透露出的目的就是这个?   翌忻抽了抽嘴角,越发怀疑当初设定时无修人设时出问题了←←……   不过……翌忻瞥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的脑袋,转念一想,时无修亲近他的理由似乎又是充分的,他现在是神,刻意教他御风之术却不指导,若他一直停滞在御风上,浪费光阴浪费精力,于他可是大大有害。   翌忻心中一动,时无修向他伸出了这个橄榄枝,为他铺了台阶,若是他顺着台阶下……也许也不用一直装得那么冷漠了。一直掩盖自己的真性情,他总有一天会穿帮的。   而如果现在乘着台阶下了……在情一字上,百炼钢都能化绕指,何况他并非冰冷,只是冷漠。   翌忻垂眸,刻意轻轻地叹了口气,低着嗓子道:“你母亲……很好,很好……”他的嗓子似哑了。   时无修听着那好似因为苦涩都干了嗓子的声音,抱着翌忻腰的手就紧了紧。在翌忻看不见的地方,嘴角上弯。   翌忻又道:“为师其实……早已不恨你父亲了。”其实从来没恨过,翌忻明媚四十五度角忧桑望天空,音色却黯然神伤,有些妥协,将一个情圣无可奈何的伤感,尽皆演绎出来。   时无修含着一丝欣喜的声音闷闷传来,“真……真的?”   翌忻道:“……是。”   时无修感动般地道:“师父不再恨无修的父亲,无修很高兴。”   中国汉字的博大精深之处在于,“已”之一字,当然就轻易地被理解成为曾经是恨的。说一句他母亲很好,当然轻易就能被时无修理解为他对他母亲情根深种。   翌忻十分无辜地想,我本来就不恨你父亲啊而且我也没有骗你……是你自己想歪的。←v←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翌忻:(* ̄︶ ̄)y最聪明的手段就是说真话,却言犹不明,让他人误会去吧~~   时无修:←←   拖走…… ☆、神魔不可交融   澄澈的天空云卷云舒,气氛宁静而又美好。   “师父……”枕在翌忻腿上的时无修唤了一声翌忻后忽地仰起头,凑近翌忻,翌忻被那过近的距离吓了一跳,不过好在这几日清心咒的符文越发深刻,还是能把持住,不往后仰头。   时无修柔声道:“无修没有朋友,也没有父母,如今师父在,无修不胜欢喜。”   翌忻憋了憋,努力忽视对时无修一脸受样的不适感后,才道:“是为师……之前魔障了……”   时无修眼眸中便放出流光溢彩之色,神色欣然,翌忻只与他对视了一秒,就偏头。   时无修满怀歉疚地道:“对不起师父,我忘了……我的眼睛和母亲……”他话说一半,小心地看了一眼翌忻,却是没继续说下去。   翌忻偏着头淡然道:“……无碍。”   才怪,妈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嗷!!   时无修一笑,溢彩的眼深处便多了些得逞的满足,果然……有用。   不能让时无修停留在风行术上了。   翌忻心知,时无修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后若他还是如以往一样,那么就穿帮了。   不过……他只要想到走到下一个剧情就很有可能要再度在梦中读那篇同人文……   OTZ鸭梨好大。   想想看,前头他还是拘束着写的,充满了文艺的色气满满,后头就直接开始放肆了,小小一本同人文,不过是描写了时无修还在时家的这两年,但这两年中却有多少个日日夜夜?   足够他写灰常大的大长篇了,这一本同人,他写了十四万字,前头还会尽情抒情,描写两人十分复杂的心理活动,挣扎与反挣扎,最后却不想写前戏,直接来叉叉蛋蛋了,各种姿势各种地点激情四射~   时家也就罢,时无修学会御风后,可是直接强迫翌忻和他在仙界盈余树下叉叉蛋蛋的!!!   所谓第一次开始野兽派的描写就是这第一次野合。之后就越来越激情,越来越迷羊姐姐……   翌忻思索了一下,念了许多脑海中各大教派对御风术的秘籍给时无修听,虽然他仍然没有直接教他,但集万家之长,时无修已开始渐渐能掌握了起来。   看了看渐晚的天色,翌忻心中咯噔一下,对时无修道:“今日便到这里为止。”   时无修点点头,道:“恭送师父。”   翌忻挥了挥袖子不见了。   【神界盈余果,时无修练成御风后便与翌忻来到了这里,翌忻这几日夜夜被时无修放在床上操弄,神色并不好。何况时无修还用虚无之链绑着他……】   【……见到时无修眼中熟悉的欲,翌忻惊慌后退,时无修一拉手中链条,他便无法再逃……】   【……都是血,时无修喜欢血液,神的鲜血据说可以让凡人成仙,传言虽虚幻了些,但并非是假话,只是凡人根本连神的血液都承受不住,喝了就魂飞魄散了,如何成仙?】   【……激情过后,被锁了大部分神力的翌忻无力瘫倒在树下,两眼有些无神,白色的衣服几乎已被白色的液体浸透,而时无修却似还未尽兴一般,指尖揩了翌忻肩上、下体被自己弄出的血液,细细品尝……神的血液,如此甘甜,味美……】   “!!!”   翌忻醒来后双手抱头嗷嗷乱叫,妈蛋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这种东西真的是他自己写出来的么?!他记得虽然他写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但也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只在重看的时候心跳得很快,现在这么羞涩是要闹哪样啊嗷!   好不容易证实了自己心中猜想的翌忻忽然不想面对时无修了OTZ。   梦中他在和时无修读文时就已经一直低头,如今更是想找个地方挖个洞钻进去。   翌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停为自己打气,“冷静冷静!他不知道那东西是你写的,而且你是立志要勾引他的人!心理承受能力不能这么低!”   深呼吸了几下,翌忻又念了一遍清心咒,更加清晰的咒文闪现而过,翌忻觉得自己恢复了心如止水,舒了口气。   时家,时无修浑身燥热地醒来,想了想梦中文中描写,不由也开始想象把翌忻弄到手后日夜酱酱又酿酿的场景,只是他现在不该动欲。   时无修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纾解欲望,而是也念了遍清心咒,虽然他念的清心咒与翌忻的内容不同,但是效用却十分相近。   现在他还不能泄元阳,封印未解,若是没找到能与翌忻双修的《重阳功》,他最好还是多留一份可解封印的保障。   不过……于清元的下落,他也要开始打听了,不在这个世界,莫非是在混沌中?   异界混沌,传言中,其中形成了好几个另外的世界,而世界一旦形成,便分离开来,不知再与混沌为一体,混沌只是通向这些世界的通道,只是传说毕竟是传说,去过混沌的仙家很少,只有少数几位神和魔,他们自身本就生于混沌,与天同寿,所以,他们才有把握能安全回来,但纵是如此,也凶险万分。   时无修想着,不过于清元一事还是有些虚渺,自己原先的第一步计划,却是需要实施。   时无修对自己父母并无感情,魔向来不会动真情,他母亲是因为特殊情况,才化作人形与他父亲交好,没想到人魔殊途,却依旧能生下他,虽说最后他母亲临死前把他能力封印住留在时家,但是为他好的可能性却并不大。   魔,自私,冷酷。   时无修猜想,多半是他母亲知道魔被长久封印,魔力爆体,会将时家运道破坏干净,让其付之一炬,这是个很好的复仇方法。   时无修甚至承认,如果自己是自己的母亲,也会用自己的孩子还做这么一个复仇。   魔可是很小心眼的。   想着想着,时无修想到了对他母亲恋慕至深的翌忻。   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很理所当然,唯一奇怪的是,翌忻恋慕他母亲是可能的,毕竟魔有魅惑力,加上擅伪装,可是,为什么他母亲没有勾引翌忻双修而是选了个修道者?   与神修,可得与仙与人修者百倍不止的好处,唯一需要忌惮的就是若无高深双修秘籍,或者自身修为不够者——至少要成仙,会因神的先天灵气过多爆体而亡。   时无修思考了一会,决定直接问翌忻。   第二天,翌忻来到时无修院中设了结界时,时无修就在院中用指尖生出的风,将所有落叶刮起,碾碎成末,再用用火烧了个干净。   翌忻看着他难得显露出冷然神色,坐在石桌旁,等着他开口。   时无修做这番动作,一定是想要干什么。   果然,一盏茶功夫不到,时无修到了翌忻身边,踌躇了一会,道:“师父,无修……有一问。”   翌忻神色平常,示意他说。   时无修道:“您与我母亲,可否有……”他顿了顿,才道,“肌肤之亲?”   翌忻:“……”(ノω<。)我去。   时无修“体贴”地道:“若是师父不想说,无修便不问了。”话虽如此,神色间却满是恳求。   翌忻努力让自己心中的小人不要跳起来咆哮,吞了口口水,艰难般地道:“……你为何会这么想?”   时无修直白地道:“魔的本性,就算再怎么掩盖,也仍是贪婪,哪怕她爱我父亲,也不会找我父亲双修却不找师父……”   翌忻想要抽嘴角,好家伙,思维比他还要发散,至少他不会忽然想到这一点。   翌忻心中腹诽,却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时机,微笑道:“她不与我双修,是因为魔与神,力量不相容,一旦我碰了她,她就会死……而且,神拥有毁灭的力量,一旦毁灭了的事物,基本上再难复原。”   时无修眼中波光流转,道:“这样吗……原来如此……”原来我也还不能碰你……   翌忻又道:“世上没多少生灵能承受神的力量……”所以你千万别想像同人文里一样的推倒我!“……你一日是我的徒弟,便终身是我的徒弟,若有一日你背叛师门,哪怕为师修为已及不上你,神的诅咒也还可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刻刻受极地之苦!”要是你敢欺师灭祖我就诅咒你!   这话着实有些诛心,时无修的眼睁大,一瞬间如刀一般利,外露的情绪连自己都有些克制不住,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飞快地掩饰住自己即将外泄的杀意。   翌忻淡然地看着他,丝毫不见意外,似乎早就明了他的内心。   神……毕竟是神。   时无修明白翌忻说出这句话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思及此,他更想把于清元找出来了。   一个只需要诱惑他人爱上他就能成功的捷径,多么简单,多么诱人?   时无修垂眸,道:“师父,修习演算之法,可须有什么条件?”   翌忻微抬眼,道:“你想要修习演算之法?”   时无修道:“不错,我想要找一个人。”   翌忻心头一跳,“找……于清元?”   时无修定定地看着他,道:“是。”   翌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无修:于清元在哪?   翌忻(义正言辞):另一个世界里。   :_(:з」∠)_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在这个世界里…… ☆、鬼主练无双   翌忻又想当甩手掌柜了……   实际原著里时无修还未离开时家时,翌忻当的就是甩手掌柜,先把魔文誊写的金木水火土风雷电基础术法不管哪个门派哪个时代的全部扔给翌忻,再每隔一两个月地回来看一次他的进展。   等时无修学会御风术后,再带他去摘盈余果,然后继续当甩手掌柜。   翌忻很想摸下巴,他不想教时无修演算之法,演算法实际是他这个人物的天赋,若是教了时无修的话,以后他的行动会很不便。   翌忻叹了口气,道:“于清元,还是为师帮你去找吧……”   时无修十分配合地做出惊讶表情,看着翌忻。   翌忻淡淡道:“第一,演算之法需天生功力,非百千年功力不可成,第二……为师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仙界琼瑶殿外,有三千六百株盈余树,盈余树仙气凝聚处,虚空中生了三百六十颗盈余果……”翌忻手一摊,变出玉牌来,“为师要你上至仙界,于南天门处进入抄近道,守门天将若拦你,便出示这个玉牌,琼瑶殿空殿已久,你此去见那仙宫殿宇,只要找到丛林密布、雾气霞光笼罩的那一座宫殿,便是了。”   时无修查阅了所有时家典籍,加上同人文中那么渲染,自然知道仙界盈余果是什么东西,他心知翌忻为何叫他去找盈余果,却道:“师父为何有此一愿?”盈余果乃是灵气与资质不足的人的秘药,对其他的人的功效可没那么大。   翌忻道:“你身上魔……灵气被制,于日后高阶法术修习有阻碍。”   时无修立刻垂眸,“无修省得。”看来翌忻还真的不但知道他母亲是魔,还知道他身上的封印强度,只是不知……能不能利用翌忻解开他身上的封印……   翌忻点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便去吧,为师须先修改时家人记忆。”   时无修了然,明白他是想遮掩自己去那么久的时日——仙界一天,人间一年,虽说仙界中一天十分的长,但是这个比例也还是挺可怖的。   时无修捏了个诀,很快就不见了,翌忻看着时无修不见,才舒了口气,“终于……”   他摸了摸下巴,将五行术与辅助术从低到高的秘籍全部变出来,一本一本放上去,放在时无修的床上,设了只要时无修一睡觉碰到床,便能发现,而后,便准备去人界九城。   他记得……   解除时无修身上封印的咒法的条件,其中之一,便着落在酆都鬼域鬼主手上。   封印一个人的根骨、魔性,除了封印之外,还需要一个条件,散魂逐魄。   原著中时无修明明可以直接成仙却还要先解开封印,导致魔气肆意,修仙更难,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因为必须如此。魂魄不全,也许时无修在三五十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但长期下来,绝对会有问题。   人有三魂七魄,时无修被蔺完筎逐了一魂二魄,魄乃阴气,其中一魄便附着于酆都鬼主练无双身上,另一魄被蔺完筎毁灭,只得靠藏匿于明见山的幻果修补,而被驱逐的魂乃阳气,附着于明见山掌门上仙秋亦寒身上。   酆都鬼主与秋亦寒,实际就是时无修,他的魂魄驱散后,魄因无魂无元神,却能形成躯体,所以导致不败,在鬼界享受阴气时,被鬼主给发觉,于是他便弑杀了鬼主。无欲无心无情,又是魔体,练无双的智力可说只有正常人十二三岁左右,他喜欢简单粗暴,不太会什么阴谋诡计,只是喜爱酆都城中阴气才顺理成章成为城主,执掌鬼界。而秋亦寒却是因为因缘际会,一魂附着于神界净世青莲之上,短短十六年内成为仙界法力最高的仙。   翌忻思考着,时无修反出时家至少要两年,在这段时间里,酆都鬼主练无双已吸收了大量阴气,而秋亦寒也因莲花本体仙气满溢,要想让之后的时无修少些能力,少不得要将练无双和秋亦寒的能力抑制住。   这样的话,也许时无修的能力不足以和他匹敌,他的小命就安全了。   翌忻想到这里,展颜一笑,转瞬又想到两年后可以更加安全地勾引时无修……   啊!!翌忻眼前忽然一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欣喜又懊恼地道:“我真傻!!”   本体时无修如此有城府如此有戒心如此有野心,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而红色光球为了游戏的趣味性,当然不会真的让他毫无机会,所以那一魂一魄,应该是关键!!   练无双与秋亦寒比时无修可要单纯得多,如果他引得练无双与秋亦寒动心,可不就相当于让时无修动心么?!   翌忻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原本只是想来超度练无双身上阴气的想法淡去,转变为了勾搭练无双。   练无双的攻略难度要比秋亦寒的攻略难度低……   ……   黄昏近晚。   酆都城中已无多少人在街上走动,家家户户关门落锁,门闭得严严实实,偶尔有人经过也是飞快地跑回家,偌大的城中,翌忻于半空中观察后,只发现一间客栈尚还正开门——往生客栈。   往生客栈是酆都城中唯一能让误入这里的人和修道的道士住的地方,客栈门口扬着长长的白帆,两边各挂了同样长长的鲜红灯笼,屋顶上不灭的火燃烧着永远也用不完的纸钱,诡异,却又有唯一的温暖。   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客栈门口的血红灯笼,翌忻没有走进这家客栈,他要找练无双,而练无双在夜晚月亮出来之时,会到城中吸收月华。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酆都城中数千鬼蜮鬼魅,加上酆都又是鬼界入口,阴气极重,然而因为练无双会出来吸收月华,鬼界的鬼不敢打扰鬼主的清闲。   练无双太没有情商了,哪怕是先前跟在他身边讨得他欢心的鬼,他也会因为一时不满把人给打得魂飞魄散。   这样的主子,还有多少人敢亲近呢?   翌忻静静地站在酆都城中最高的建筑物摘星楼上,凝望夜空,可惜的是他观赏的不是星星,而是月。他将身上的神力用术法咒语封印了大半,三个月后才能一解,若非如此,强大的力量可能会让练无双警惕。   月色清凉如水。   这一晚,练无双飞至摘星楼的时候,就看见翌忻把自己原本要呆的位置给占了。侧脸看得不太清楚,但一身白衣,清华沐着月光,淡雅清恬,无比圣洁,无比……   令人讨厌!!!   一身黑气的练无双拧了眉,反射性地想让那人消失,随心地手上一挥,密密的红色血线就突兀出现,飞快地射向翌忻,一层又一层地将翌忻缠绕起来,缠得很紧,甚至还像有生命一般蠕动,逐渐缩紧,要把翌忻缠死过去。   翌忻不过一怔就被缠住,低头一看,身上绕着的血线缓缓蠕动缩紧,虽然不是虫子,但却有异曲同工之感,翌忻立刻被恶心到了,喊了声“破”,将血线消匿,运指成刃,将把尖划开,也牵引出细细的血丝,比之练无双弄出来的干净了不少,也不会蠕动,报复般地以牙还牙,让血线也像丝线一样把练无双给捆了个结实。神的血液,还是很有用的。   翌忻把因被捆了个结实差点掉下去的练无双接住,哼了一声,道:“鬼主?……也不过……”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不说了。   练无双有几分虚无力量的眼,冷厉地看着翌忻,心中十分不爽,脑海中自动地为翌忻的话添上了两个字“如此。”   翌忻被他那双藏了些力量的眼盯住,心头一跳,这才注意到练无双的容貌……   妖孽……太妖孽了,阴暗……也太阴暗了……   梦中时无修的形态似乎是解除封印之后的,而时无修解除封印后的形态中,尚还收敛着未完全绽放罪孽的那一面,这份藏敛的罪孽,练无双至少演绎到了八分!!!   黑如漆的发,白如纸的肤,唇艳如蔻丹,眉墨如浓黛,细致风流,长入发鬓,眼利如剑,光芒若星,眉目精致如虚幻,气息暗沉,分明与时无修梦中之样如此相似,又如此……纯粹……就像这个人,天生该生在黑暗里,不让人靠近……   可偏偏如此冰冷的面目,又透着说不出的妖艳夺目、惑人沉沦……这极度的反差,是因着不悦眯起的凤眼将风月倾诉,还是微拧的眉头让人揪心冲动?   翌忻不由在心中勾画出练无双如时无修一般凤眼含媚,勾唇笑时的模样……   心跳几乎都停了一瞬。   想来世间能有多少颜色,怎禁得练无双一笑,尽皆黯然失色?   翌忻心中冲动一起,便忽地道:“你笑一个吧……”   练无双的神色便更冷,眼中色彩也浓的让人心惊。指尖泻出的黑气,渐渐延伸到翌忻身旁,而后,十几年来吸收的阴气,便蜂拥而上,将翌忻包裹住,让后者如堕冰窖。   翌忻觉得很冷,但适应一会后,神之阳气抵抗着鬼气,又觉得不过如此,他眨了下眼睛,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没有直接用术法,而是手上结了好几个印把练无双的阴气驱逐在外,捏了捏他的脸,冲他挑衅一笑。 ☆、拐带“十分之一时无修”   翌忻捏了捏他的脸,冲他挑衅一笑。   “你!!”   练无双猛然挣扎,但是因为血线绑得很紧,翌忻又把自己放在在摘星楼的一角,无处使力,于是反而跌进翌忻的怀里。   翌忻一愣,随即抱住他嘻嘻笑道:“美人投怀送抱啊!~”有些轻佻地去摸练无双的脸。   练无双恼怒得张口就去咬翌忻的手指。   翌忻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知道练无双真实性子如孩童是一回事,看见练无双咬他手指他会惊讶是另一回事。翌忻不由有些郁闷又有些兴奋,郁闷是因为他勾引这样的练无双会有欺负小孩子的错觉,而兴奋就是,也许他可以逆cp了!!!嗷嗷嗷神仙攻x傲娇炸毛受!咩哈哈哈哈!~   练无双皱眉看着仗着他不是时无修而并不伪装、露出诡异笑容的翌忻,颈后寒毛竖起,背脊战栗,那是身体自发对危机的本能反应。   翌忻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表情过了,咳嗽了一声,整了整表情,正色道:“练无双,我要收你为徒。”   练无双咬牙,冷冷道:“妄想!!”   翌忻冲他露齿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说着,他就用术法封住练无双的奇经八脉与哑穴,把练无双扛起,飞身下了摘星楼,往往生客栈而去。   往生客栈中,只有一个常年半睡半醒,似幽魂一般的掌柜兼伙计,客栈所有过道都晕着柔和的淡光,彻夜不灭,情不自禁让害怕的旅人放松下来。酆都往生栈、鬼界枉死城。这是这处地界最有名的两个地方。   翌忻把练无双打包扛着走进往生客栈时,那个伙计就这么头一点一点地坐在离门口不过一尺处的桌子旁,看起来快睡着了。   翌忻虽然在文中描写过这一场景,不过看见了,仍然有些新鲜感——要是他真的睡着了,摔下去怎么办??   翌忻在伙计坐的桌旁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淡然地道:“还有空房么?住店。”   伙计立刻清醒,甚至连眼睛都似发出喜悦的光芒,站起身一弯腰一挥手,丝毫不见方才的懒散,迫不及待地道:“有有有,有空房!不知道客官是想要上房、中房还是通铺?上房分等级呢,是天字号房和地字号房,中房便是人字号房……至于柴房马圈,相信以客官如此人物,是不会要的?”   翌忻淡淡道:“一间上房。”   伙计麻利地将手上抹布甩上肩膀,“好嘞!客官跟我来。”   翌忻扛着练无双就跟着伙计走进三楼一间房,伙计十分淡定得好似练无双是个隐形人。   踏进房门把捆着的练无双扔到床上后,翌忻道:“我要一桌酒菜,酒么,要玉玖酿、玉琼酿、玉琚酿,菜,酆都自产的牛肉干与麻辣鸡可各来一份,剩下的……我要蓬莱十八席,汴京十五烧……”   伙计的眼越睁越大,眼中却透露了些谨慎,道:“客官……以为小店会有这些东西?”   翌忻微笑道:“若没有,我不会说。”   伙计嘿嘿一笑,道:“好!那客官等着!”又挥了挥白净得如纸一般的抹布下去了。   翌忻虚掩了门,来到了练无双床边,解了他的禁制。   练无双压下一直以来习惯直接用武力和敌人打的冲动,想要斗智,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翌忻一笑,揶揄地眨眼,道:“你猜?”   练无双:“……”怒气。   翌忻好整以暇用手托着下巴,笑看着练无双,道:“我只是一个想要收你为徒的人罢了。”   练无双冷冷道:“仙界玖琼琚,蓬莱十八席,光是这两样便可说明你不是人!”   翌忻:“←←”妈蛋如果劳资现在不是神的话你说劳资不是人,劳资绝对让你菊花残,满地伤……   练无双又道:“仙界之人,何时想来与我们这些妖魔鬼怪打交道了?”   翌忻展颜一笑,属于神的容貌纵使掩了不少也仍旧惊心动魄,当然,在练无双眼中却不过只见到了翌忻的不怀好意。   翌忻伸出手,抚上练无双的脸颊,眼中缠绵温柔,情意绵绵,道:“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我想收你为徒。”   练无双立刻破功,不复精明模样,左右甩头想躲,最后身不由己地倒在床上,像蚕蛹一样蠕动。   翌忻立刻指着他大笑,“噗哈哈哈哈!”他觉得穿越过来几月余,今天是他最开心最放纵的一次了!!   练无双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披散的发凌乱地铺了一半在身上,凤眸凌厉,掩去狼狈之色,“闭嘴!”   翌忻顿了一顿,看见练无双此时的模样后,不由想要流口水:“ˋ( °▽、°) ”   酆都往生栈虽可能是因为它是酆都唯一一家客栈而成名,但也更可能是因为客栈的神秘与精致,翌忻要的这间上房中,榻上铺的,便是鬼界珊瑚缎,妖艳夺目,虽然珊瑚缎上施了法,令人只以为是普通的绵,但睡上去绝对会让人沉沦,几乎想万劫不复。   普通人眼中是绵,翌忻眼中,却是真相,练无双一身红到发黑的衣服凌乱,躺在妖冶珊瑚缎上,衣服褪去了几分肃杀,原本的红色隐隐透出,是血一般的颜色,加上他的肌肤极白,方才蠕动时胸口肌肤就露了更多,看那露出的胸口与颈项,被妖冶低沉的颜色衬出,不由让人想要窥一窥衣衫内部的风景,真真是令人食指大动。   练无双在鬼界多年,当然看得出眼前这人对自己色相的沉迷,眼光闪烁了一下,眯眼道:“你是想收我为徒,还是想与我双修?”   翌忻一怔,低头咳了一声,义正言辞地道:“我乃成仙之人,怎会沉迷于他人皮相,与想要收为徒弟的弟子双修?我自然只是想收你为徒的。”   练无双一脸不信,甚至有些鄙夷。   翌忻:“←←”表酱紫,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喜欢欣赏美色……   练无双闭眸,额间隐隐有黑气冒出,翌忻猛然发觉他在妄图突破自己的血线,心中开始寻找应对之法,突是肯定突不破的,不过如果突不破,练无双定会起疑,普通一个仙怎么可能能禁锢住他?   翌忻眼见着练无双的神色越来越阴暗,看向他的目光也越来越不善,眼光一闪后,他淡淡道:“本座乃明见山掌门,前身乃神界净世青莲,尔等鬼魅,还破不了本座的血咒。”   练无双动作顿了顿,道:“秋亦寒?”   把另一个攻略对象成功拖下水的翌忻勾唇一笑,“然也。”   练无双也勾唇,嘴边弧度却勾出六分狂傲四分嗜血,道:“你如此大方说出自己的名号,便不怕我率领鬼众将你明见山踏平?”   翌忻挑眉,“你敢?”   练无双道:“杀不了你,杀尽明见山其余道人是可以的。”   翌忻心头一跳,好吧,看来练无双的心智并不是十二三岁左右的,只是情绪性子是十二三岁的,这么多年在鬼界的耳濡目染,基本的谋略还是懂的,不好糊弄啊,且嗜杀嗜血……   翌忻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入我门下,我可帮你控制住阴气,教你不必拘于鬼界寸地,大好河山,愿意去何处便去何处,自然,入与不入,你自己想清楚。”   练无双眯起眼,打量着他,道:“你费尽心思前往摘星楼将我缚住,会许我不入?我若入了,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翌忻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需要在鬼界办事,但不能以真身。”   练无双闻言,立刻脑补了名门正道背地里的龌龊,秋亦寒可是仙界术法最高的仙,传闻中最是素心,冰洁如霜,清冷淡薄,没想到……竟然也是那种人。   真是合他的胃口……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练无双虽什么都不在意,但是这个人那么想收他为徒,他逆反心理就发作了,不想让他得逞。   练无双挑眉道:“若我说,我不入呢?”   翌忻一愣,没料到他会拒绝,毕竟练无双只是时无修的一魄,只能留在阴气极重之地,他无欲无杂念,对什么师徒也根本无概念,只不过是本能地吸收阴气不让自己死翘翘罢了。   翌忻手一挥,房间中便出现了一个镜子,破碎虚空从神界扣来的镜子。“你若入我门中,未来的你,就是这样的。”   翌忻念了几句咒,镜子就变大,而后放大的镜子中便出现一副景象……   练无双在笑,眉目含满煞气,一身红衣,张扬无比,额上不是梦中时无修该有的莲,而是鬼界妖冶至极的曼珠沙华。镜内,他正在另一个明显不是酆都的城市里打折了两个人的手臂腿脚,轻描淡写,却将人根骨尽碎。   翌忻:“……”←←纳尼?为什么镜中出现的不是解除封印后的时无修而是这个……   练无双眼睛却忽然亮了,就像乌云蔽月的夜晚,露出的最亮的星星,“好,我入你门下!”   翌忻睁大眼惊讶了一瞬,随即也笑了,“好!!”他也不用练无双行拜师礼,时无修已对他行过拜师礼,任何生物对神的承诺是有一定效力的,也许不是很大,但是也仍然默认了练无双和秋亦寒都是他徒弟。   “那么……”翌忻沉吟了一下,“今日我们的任务,就是先好好睡一觉。”   练无双皱着眉,一副“你是蛇精病吧”的表情看着翌忻,“你需要睡眠?”   翌忻淡定地道:“当然不需要,不过等会宴席上来后,我想你需要一定时间消化灵气,想要明天一早便能寻法子解决你身上的问题,我觉得你最好还是陷入沉睡中。”睡眠中,灵气吸收本就能快一些。   练无双喜欢阴气,并不喜欢灵气,闻言皱紧了眉头。   翌忻道:“你若不希望一离开这就慢慢虚耗而死,还是吃的好……何况天界玖琼琚与蓬莱十八席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味。”   练无双想到镜中自己额上浮现的曼珠沙华,眼光闪烁,终于道:“好!”   翌忻微笑,成功拐带一只“十分之一时无修”√。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翌忻:<( ̄ˇ ̄)/   练无双(憋):▼▁▼我是为了曼珠沙华忍辱负重!(握爪) ☆、婆罗门花   “糖醋鲤鱼、香酥肉、白灼虾、糯米五香蒸排骨、水煮鱼、夫妻肺片、地锅鸡、鲃肺汤、龙井虾仁、剔骨锅烧河鳗、佛跳墙、淡糟香螺片、剁椒鱼头、跳跳蛙、桃脂烧肉……”   翌忻指着桌上的菜一道一道介绍过去,道:“这是汴京十五烧,当然了,菜只按规矩上了十五道,其实却不止十五道,因为蓬莱十八席都是素菜,所以我便选了全是荤菜的汴京十五烧,汴京的素菜等我们到那再品尝吧……”   练无双拧着眉头看那些东西,一脸嫌弃,“这些东西根本没有灵气。”   翌忻眨眨眼,道:“是啊,不过你总得先学会吃饭吧,要不然到了其他几城,不会吃饭可是会被当成妖魔鬼怪的。”   练无双不满道:“我本来就是妖魔鬼怪。”   翌忻伸出手摸摸他的头,道:“乖!~听话。”   被摸了个正着没避开的练无双:“……”   练无双微低头,掩去眼中杀意。等我能控制阴气了,我一定杀了你……   翌忻将白玉酒杯拿出,一人面前摆了一杯,再用那看起来很小的酒壶倒上满满两杯酒,酒液色如浅黑,盛于玉盅上,淡淡墨色润泽,似有光华。香气沉静。   翌忻执酒碰了碰练无双拿起的酒杯,一饮而尽,练无双只顿了几秒,也同样饮尽。   翌忻便拿起另一壶酒来,倒入酒盅,羊脂白色的液体洁净芳香,光芒比方才更柔,却更亮,两人再度一饮而尽。   两杯酒喝完,练无双已不再这么排斥这些食物了,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却觉得意外的好喝,玉玖酿的味道还停留在味蕾,属于玉琼酿的味道便控住了自己整个身心,待那味道淡去,又与玉玖酿的余味相辅相成,成了新的特殊回味。   翌忻将玉琚酿倒入杯中,澄澈却散发着如夜明珠一般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光芒的酒液,光是闻一闻,便让人心旷神怡,练无双似恍惚了一下,又比方才顿了更长的时间喝下那酒。   仙界玖琼琚顺次下肚后,原本每杯酒稀微的灵气渐渐壮大,缓缓充盈练无双的全身,练无双皱着眉头,手一颤,白玉酒杯就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翌忻从桌上拾起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神色平静地道:“吃些菜吧。”   练无双不动,仍然在努力压制消耗体内的灵气,连呼吸都似停止,只因他一动,灵气便要将他赖以生存的阴气全数吞噬。   翌忻夹了剁椒鱼头上的一块椒,强硬地塞进练无双嘴里,练无双动不了只好被得逞,待发现舌尖上的辣竟让体内灵气停止吞噬,安分地聚集到他的丹田处时,他心中一动,将辣椒吞下。   翌忻道:“辣椒,破气。”   练无双微松口气,随即抿着唇恼怒地看着他,翌忻无辜地道:“莫忘了我是为你好,也莫忘了我是你师父。”   练无双于是便将郁气压住,抓着筷子使劲往那些菜里戳。   翌忻抽了抽嘴角,道:“这菜和你有仇么?”   练无双一下子用筷头戳穿鱼头,道:“没有!!”   翌忻:“╮( ̄▽ ̄”)╭”回答不要充满杀气嘛~   翌忻在心中偷笑,其实关于辣椒的话,是他某一天在食疗本本上看见的,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记,但辣椒破气这一句,却一直记着,甚至还写进了小说里。   其实吃辣的鱼肉也可以破气……不过我就是想要你吃辣椒。_(:з)∠)_   蓬莱十八席,该名乃因仙界中,蓬莱山弟子呈上的菜肴最为可口,一日仙界大摆筵席,蓬莱之菜便上了十八桌,于是蓬莱十八席,因此得名。   当然,约定俗成,除天界宴会外,蓬莱十八席只是十八道菜,三主食三热菜三冷菜三汤水三甜品三点心。十八道菜摆的像花,精致虚幻。   翌忻夹了个练无双最不待见的袖珍窝窝头,放进他碗里,“这个好吃。”   练无双一脸嫌弃地看着窝窝头。   翌忻道:“这窝窝头,原料可是在蓬莱山充满灵气之地生长的,平常人想吃还吃不到!~”   练无双于是用筷子戳了一只,小小咬了一口,然后有些意外它的味道,嘴一张,整只咬入。很奇特的清凉甘甜舒畅味道。   翌忻笑眯眯地看着他吃。然后自己也下筷。巨大的桌子上,菜竟渐渐地被他们一扫而光。不同的是,翌忻是用夹的,而练无双是用戳的,戳不起来的就用法术。   酒足饭饱后,翌忻摸了摸没鼓起来的肚子,咂咂嘴,道:“幸好我们都不是凡人,要不然肚子就撑破了。”他又依次倒了玖琼琚三杯酒,和练无双各自喝了一杯,练无双喝了三杯后,眼前一黑,站起身摇晃了几下,诧异地看着翌忻,眼渐渐合上,缓缓倒向他,翌忻将他接了个正着……   有云……有雾……似乎耳边还有声音,眼前一片光怪陆离。   练无双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但事实上,他从来没做过梦,自从有意识以来,他便一直本能地吸收阴气,再本能地杀戮、入定。   这是练无双第一次有飘忽之感,而等他醒来后,便见到笑眯眯看着他的翌忻,违和感又隐隐而来。   翌忻淡下笑意,道:“五更了,鬼门关快关门了,我们须快点行动才好。”   练无双眯眼道:“你去鬼界做什么?”他若没猜错的话,翌忻现在可也还是真身,他不是不愿以真身入鬼界的么?   翌忻道:“当然是履行我对你的承诺,你不是想要能控制自己的阴气,离开鬼界么?”   练无双冷冷道:“我不记得那里有什么东西能帮助我。”   翌忻微笑道:“那是你没找到。”   练无双的眼光闪了闪,他向来随心,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幸好如此,他在无法杀了翌忻的条件下,不在意他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吃瘪。“好,我们现下便去。”   鬼门关,酆都内城,一过五更,它便会消失。唯有魂灵元神能进入内城,否则阴气侵蚀,肉体死亡。   因为练无双是鬼主,内城对他带来的翌忻自然没什么阻碍。翌忻神之躯,纵使练无双没为他庇护,也不惧鬼界阴气,走过黄泉路,渡过忘川河上奈何桥,翌忻看着鬼界的景色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已感慨万千:啊~这就是他文里写的鬼界入口。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翌忻走到奈何桥上便停下脚步,看着奈何桥下血黄色、凄凄地卷着不知是蛇是虫,又或是什么人的尸骨的水叹息了一声,忧郁地站在桥上,四十五度角望天道:“千年花开,千年花落……叶生花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   练无双表情十分古怪,很直白地用“你是蛇精病吧?”的眼神看翌忻,道:“你若想找彼岸花曼珠沙华,为何还要上奈何桥?”   翌忻眨眨眼睛,道:“我的确要找花,不过不是曼珠沙华。”   练无双微微皱了一下眉,也学他四十五度角望天,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翌忻:“……”   练无双看了一会没看出名堂,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翌忻咳嗽一声,免得自己不给面子得笑出来,神秘兮兮地道:“你可知,鬼界何处血气最重?”   练无双道:“普通人来此均是以灵体出现,偶尔有几个走运的,能够闯入鬼界,也不过死在奈何桥前。之后便都是魂灵之体……是以……”   翌忻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这忘川河便是鬼界中血污之气最重的,而且鬼界不比凡间,凡间阴气血气可经由雨雪冲刷清气祛除,这里,却是千万年都不会变……”   练无双瞳孔忽地缩了缩,血污之气……鬼界……花……   “你要找的是婆罗门花?!”   翌忻顿了顿,有些诧异道:“你知道婆罗门花?”不该呀……难道练无双已经知道他自己其实是……   练无双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再度锐利,道:“婆罗门花乃鬼界至宝,我当然知道。”   翌忻眨眨眼,反射性装傻充愣道:“不过是一株睡莲,怎么就变成至宝了?”   练无双冷冷道:“凡间若有,也不过只是一株睡莲,纵使传说百年难得开花,花开便会有神迹,也不过是凡花,可鬼界……”他言到这里,忽然止住话,不再说下去。   翌忻心知他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于是不再隐瞒,叹道:“你说的不错,婆罗门花只生于血污之地,鬼界的力量最适合它也最强,天生的力量加上后天的力量,不成至宝也难。”   练无双嗤笑道:“所以你费尽心机,便是要找这朵花么?”他话说得嘲讽,眼中却出现一丝得意的张扬。他总算还是占了上风。   翌忻当然将他这副情状看在眼里,故作诧异道:“怎么可能?本座乃神界净世青莲,本体便已可与婆罗门花媲美,何况我乃仙灵,和婆罗门花的力量相克,得到也没多大好处啊。”   练无双闻言,不但没因翌忻对鬼界并无觊觎之心而喜悦,反而面色更难看了。   翌忻一脸无辜,心底却偷偷笑了,他就知道,练无双终究是孩子心性,十分想找机会打击他,只可惜……╮( ̄▽ ̄”)╭练无双永远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ps:玖,浅黑色的石头,于是酒液就浅黑色了,有点像可乐。琼,美玉,就取了羊脂玉的颜色。琚:本地的玉石,那么就取原色,透明。   咩嘿嘿嘿嘿。话说关于婆罗门花,这种话是我很久之前很喜欢看乱七八糟的杂书,无意间记住的一种花,在血污(与麒麟藤共生)里生长。_(:з」∠)_印度睡莲,神迹,月光下开放有荧光。   嗷嗷嗷,表示我刚刚查了一下,查到的有写到婆罗门花的小说好少,就找到一本,曼珠沙华彼岸花倒是被提到好多次。其实婆罗门花作为生于血污,花开却象征神迹的花来说,尊心也很萌啊~\(≧▽≦)/~嗷嗷嗷~ ☆、人界九城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练无双收起了难看的神色,恢复了冷淡,不过……他看着翌忻的目光却越来越不善,翌忻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心中正琢磨着如何把自己扔进油锅里炸得像麻花一样,又或者是如何让他去刀山滚几圈,自动变成一片一片的。   想到麻花一样的自己和一片一片的自己,翌忻扯了扯嘴角,赶忙准备补救,道:“其实我找这婆罗门花是为了你。”   练无双淡淡道:“为了我?”他目光仍然不善。   翌忻眨眼睛,道:“不错,你乃至阴之体,却无神魂,有了这婆罗门花,你可以将其功力作为自己神魂供养,如此一来,便不须终年呆在阴气浓郁之地了。”   练无双瞥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废话。”   翌忻:“……”←←喂!   练无双道:“我身为鬼界之主,会不知道这个吗?但婆罗门花已有数千万年无人知其所在,纵使各界鬼主也只知道它的功力,却不知道它的位置,你先前答允我的事,莫非只是空话?”   翌忻叹道:“唉,你这可是瞧轻了我,想来我翌……一万年以来仙界中天资最高的神仙,在你心目中,却也竟然一点信用也无……”   练无双冷笑道:“天资从来不能决定信用。”   “那倒是。”翌忻也笑,竟然点头赞同,不过点头后,他忽然闭眼,等再睁开时,周身白芒大盛,额间竟有莲花印记闪现。   练无双抿唇,眼光闪烁。   翌忻挑眉,道:“不过莫忘了,本座前身乃神界净世莲花,与婆罗门花,可是同根却又对立。如今七界之中,能找到它的,也只有我……”他指尖发出淡淡金光,那金色光线就顺着他的手势往奈何桥下而去,隐没在忘川河中。   练无双皱眉看着那线钻入河水,道:“婆罗门花生于血污之地,历代鬼主自然是在忘川河中找了又找……你……”   练无双话还未说完,金色光线缠绕着一朵白得透明的莲花,便自忘川河中升起。   那是婆罗门花。   练无双不知为何,明明没见过那花,却还是知道。   婆罗门花上升得很慢,饱满的花苞旁萦绕着月华,圣洁而又美丽,只是在他那个角度看来,红黄色的忘川河水与鬼界幽冥紫气萦绕在花上,鬼魅异常。   当花枝升到他们一伸手就可摘下的时候,婆罗门花终于停止了生长,花苞渐渐往外伸展,缓缓绽放……   清新的莲花香,如此圣洁、美丽……淡黄色的花蕊也几乎晶莹得透明,这朵花,就像一座冰雕,是艺术品。令人屏息,不忍碰触。   翌忻有些出神地看着那花朵,如此美丽的花,恐怕世上不会有几人能忍心折下,练无双打量着那花,嗤笑一声,道:“不过是伪装得好了一些,这花比曼珠沙华更邪恶。”   翌忻有些无奈,好吧,练无双说的是事实。“你把他摘下来吧。”   练无双看着翌忻,顿了顿,道:“你真要我摘?”   翌忻道:“不错,好歹我也是你的师父了,我总要帮你,不是吗?”他微微一笑。   练无双听到这话,眼神飘忽了一瞬,伸出手去,缠绕着金线的婆罗门花在他碰到一瞬间,化为飘渺的白气没入他体内。   练无双闭眼,神识清明,往日里烦躁渐渐祛除,隐隐的嗜血隐隐的邪恶开始壮大,却压抑于心,不再如之前一般肆意。他知道,他身边的人是他无法因为一时喜怒就打得魂飞魄散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强大了很多,身体有些战栗,不知道为何,就像鱼回了水一般的感觉,这力量,很熟悉……   翌忻看着他化婆罗门花的功力,心中开始暗搓搓地盘算,嗯……练无双已得了婆罗门花,到时候时无修解除封印时,练无双和秋亦寒同根对立的力量就会旗鼓相当。而要将神魂融合,也会让力量消耗到最大值,两厢抵消,自然不会像原著一样,先得了神界莲花的好处,再得婆罗门花的好处。   ╮( ̄▽ ̄”)╭唉,没解封印之前就得到力量,就是不好啊~【咏叹调】   翌忻算了算,估摸着时无修这时候已回到了时家,而他修炼那些术法到能反出时家也还要两年。他这边呢,拐练无双用个一年,拐秋亦寒再用个一年,现在目标是,帮练无双去人界九城寻找压制住婆罗门花力量的秘籍,再顺便勾搭勾搭,如果要更多的时间的话就再说,一年……应该也差不多了……   一刻钟后,练无双睁开眼睛,有些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如此大的力量,为何他身体完全不排斥??虽说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但是他的身体,哪怕知道承受不住,竟还是将那些力量在短短时间内就吸收了,这不可能……   除非……   练无双皱眉,忽然道:“你是不是有力量注入我体内了?”   翌忻愣了一下,道:“啊?”   练无双此刻气势比之之前还要强千百倍,发丝几已可无风自舞,眼利如刃,漆黑的眼望着翌忻,连翌忻都觉得后背有些凉,他冷硬地道:“我已将婆罗门花吸收了。”   翌忻一下子明白他为何会有这个问题了,平常人炼化他人内丹吸收都要好几日,如今婆罗门花那么大力量,他只花一刻钟……怎么可能?   要么他本体和婆罗门花是同根,要么,就是翌忻做了手脚。   翌忻当然不会说他和婆罗门花是同根,打了个哈哈道:“我是你师父,师父相助徒弟修行,岂非理所当然?”   练无双冷冷道:“才第一天收我为徒,你这份礼可太大了些。”   翌忻皱眉,妈蛋这个熊徒弟,他就不怕他和他翻脸咩?情商太不高了←← “天地君亲师,我既收了你为徒,当然是把你当成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   猛然停住了话头,翌忻忽然OTZ了,他很想咆哮,纳尼??我刚才说了啥!!我才多少岁,怎么可能会有亲骨肉……而且我怎么可能准备勾搭我自己亲骨肉啊口胡!!翌忻想到自己可能那么重口味,整个人都要斯巴达了=口=……   练无双闻言,面上凌厉之色却尽去,表情十分古怪,而且他也并不避讳,直接用那种古怪的表情看着翌忻。“你……当我是儿子?”   翌忻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咳……也不算,你我可兄弟相称。”父子相称的话我就对你下不了勾搭的爪子了╮( ̄▽ ̄”)╭……   练无双低垂着眼,似乎再思考,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拱手,低眉顺眼地道:“是,师父,是无双想差了。”   翌忻:“=口=”   会认错?你吃错药了?   练无双继续低着眼,道:“从前是无双顽劣,不识师父一片好心,将好心当成了烂心,还望师父海涵……”   翌忻咳嗽了一声,道:“为师……为师自然不会怪你……”他眼神飘忽了一下,练无双难道是因为吸收了婆罗门花功力,智商暴涨?   练无双道:“多谢师父。”   他抬头,仍然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不过……却有些不同,肆意没有收敛,可是眼里的狂傲与放荡却收敛了不少。至少比之前看起来更像一个合格的徒弟。   翌忻眼中出现些笑意,看来他的情商还没低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   “如今你已可离开酆都城中,不若……随为师一同去人界另外八城,寻各地灵气秘籍将你身上婆罗门花之力控制化解可好?”   练无双道:“全听师父吩咐。”   翌忻沉吟了一下,“鹤鸣、沾月、衣落、玉乌、狮啼、杏霜、花满、雨天……”   练无双皱紧了眉头,却一句话也没说。   翌忻忽然发现他似乎过于拘束,简而言之就是装过头了,不利于他们日后发展感情,于是翌忻十分和蔼笑眯眯地道:“无双啊,虽然我们有师徒之名,不过为师还是喜欢你以前肆意的性子,莫要拘束了,想说什么都可以说,把为师当大哥就行。”   练无双闻言,瞥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真的不习惯装,终于犀利地开口,“这些名字真恶心。”   “哐叽!!!”   翌忻觉得自己的玻璃心一下子碎了。┗|`O′|┛纳尼?!~你竟然敢说我取的名字恶心?!!虽然这些名字我自己也吐槽过n多次,可是如果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拎出来,不要全部都这么扭捏,绝对是有诗意的嗷!!!   翌忻瞪着练无双的眼中几乎出现杀气。练无双疑惑地看着他。   翌忻努力压下那感觉,咳嗽一声,道:“这些名字……是因为一个典故,传说当初有一个神在人界留下了四句诗‘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因为其中两句被自然抹去,只剩下了沾衣欲湿杏花雨、月落乌啼霜满天,未免神迹遗落,是以人界各地才将最大的城池命名如此……”所以这些名字其实是很高大上的嗷!   练无双道:“可……”   翌忻刚刚胡说八道完毕,听他还要再问,便道,“啊,时候不早,我们还是这便去沾月城罢!”   被打断的练无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应了。   翌忻微微一笑,到了沾月城,他就可以开始勾搭自己这个徒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翌忻:_(:з」∠)_总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红色光球:唔,下一个剧情要开启了,不过时无修距离作者太远,读同人文对象还是换成练无双好了╮( ̄▽ ̄")╭   翌忻:Σ( ° △ °|||)︴   ☆、沾月城   沾月城。人界九城之一。   道是人住城中,披星沾月。   分明鹤鸣城在天下第一修仙圣地明见山旁,然而世人皆知,这九城中最具风骨之人,不在鹤鸣,而在沾月。   沾月人喜好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以琴棋书画为乐,城中常年因某个大手而贵纸,而翌忻选择这里作为与练无双第一个外出目的地,不为其他,只因为……   沾月人性好渔色沾染余桃,将游逛青楼楚倌这等风尘之地当作雅好,城中之气虽比不得衣落城旖旎专精,也已是暧昧无比。   衣落城中气息过于淫靡,反而比不上这里更能勾动人心中的遐思。   翌忻来到城中披星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五碟子的菜与两壶酒,衣袂一挥,道:“坐。”   练无双十分配合地坐在他对面。   翌忻等他坐下后边开始夹花生米,咬着花生米并不说话,微垂的眼中,视线分了些投诸于窗外,练无双于是也将视线投诸于窗外……   披星楼正对面,一处建筑雕梁画栋,钩心斗角,外墙抹了艳红油漆,瓦片偏蓝,临街露出的窗细致精美,是浮雕,凭借着过人的眼力,轻易便能看出其上雕的乃是女子裸身图,再往下的大门门上头挂了重重红锦纱,两边血红的灯笼比之酆都往生栈还要艳丽,虽然门关着,但那暧昧的香气,张扬的图刻,明晃晃地告诉人那是什么地方,牌匾上书:醉生楼。   练无双:“……”   翌忻吃着花生米,夹着夹着就夹了个空,他无意识地把筷头放进嘴里,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练无双心知他心不在焉,道:“师父想去那里见识见识?”   翌忻脸一红,义正言辞地道:“怎么可能?”   练无双转头去看窗外的青楼,淡淡道:“现下那里不开门。”   翌忻挑眉,一下子忘了自己说不想去,好奇道:“你去过?”   练无双道:“这是常识。”   翌忻:“……”←←我记得你不该有这个常识。   练无双皱眉,忽然问道:“你不是仙么?清心寡欲……”纵使秋亦寒会有权谋,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作为修仙得道之人,于男女之事瞧得一定极淡,权对于生死来说,自然要舍权而求生,但情对于生死来说,也有很多人会舍生而求情。   修仙之人可能会争权夺利,但是那不过是因为他们无聊,可男女性爱,却万万不敢沾,君不见有多少人只是为贪一时情欲痛快却种了因果动情堕入魔道?   翌忻更加义正言辞地道:“你可知欢喜禅?”   练无双的眼神变了些许,“你修欢喜禅?”欢喜禅几乎是唯一一种以欲而入仙佛道的正道修法,纵使是双修,也不能纵情纵欲,而欢喜禅可以。   翌忻喝了一口酒,缓缓开口,道:“也许要修。”   练无双立刻想歪了。←←所以你收我为徒,果然是想和我双修么?练无双本来就没什么凡人尊师重道的观念,不对翌忻放肆,只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罢了,想到翌忻也想利用他,练无双反而心中还舒服了一些,他果然有所求。   不过……他却不知,翌忻想的根本不是自己修炼,他想的是如何用欢喜禅让练无双先有人的情感,秋亦寒虽然是仙,但毕竟是魂所化,人的情感都在,只是淡漠,而练无双刚刚才以婆罗门花把魂补足,短时间要产生感情实在太难。   好在练无双是时无修的魄,魄是阴暗面,自然也反应着时无修的阴暗面。时无修有着普天之下最强大的大男子主义。   从权势上体现,那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从情感上体现,那就是:如果我会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很崇拜我很喜欢我,全身心对我奉献,从来不和别人有纠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而如果我的第一次给了某个人的话,那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他也一定得是我的啦╮( ̄▽ ̄”)╭   简单来说就是严重中二病患者……←←   这样的人呢,引他动情的捷径,就是先让他知晓凡间情欲,再用欢喜禅还未双修时的功夫和他练练,练过之后,练无双有极大可能会觉得他特殊,进而产生感情……   翌忻并不想真的和练无双发生关系,即使那个方法可能是他现下最有用的,他有那个胆子勾引,但是绝对没那个胆子真刀实枪,他知道自己虽然腐,可是对男人并不会有什么绮思,不会yy自己与其他男森干啥干啥,他只是腐而已。   翌忻瞟着练无双的样貌,这样的样貌……应该能卖不少钱吧,不知道把他弄进青楼里住个两三个月,是否就懂风月了。对于练无双这样的人来说,欲的刺激比直接情的刺激要高明得多,因为,只是情的话,他永远都不会懂。   练无双被他打量猪肉一眼的眼神弄得遍体生寒,咬牙道:“师父,你在想什么?”   翌忻一脸无辜,“啊……没想什么啊?”   练无双冷冷道:“你要是想要进那醉生楼,晚上进便是了,何必如此神不守舍?”   翌忻叹道:“为师非是想进,只是……”他忽然停住了话头。   练无双道:“只是什么?”   翌忻道:“你可知为师为何先带你来沾月城?”   练无双顿了顿,道:“不知。”   翌忻于是又开始胡说八道,道:“要知道,人界的青楼,属衣落城的最勾人,沾月城的最动人,沾月城乃是文人雅士齐聚之地,你多年来困在鬼界,于人世许多事情都不通晓,自然需要一处地方通晓人世百态人情冷暖。”   练无双皱眉道,“你想让我呆在青楼?”   翌忻道:“不错。”   练无双一双墨黑瞳盯着他。“师父想让我如何进青楼?”   翌忻觉得背后一阵寒气,“卖了你”这三个字就说不出口了,他咳嗽了一声,纯良地道,“你想如何进?为师全听你的。”   练无双点头,微微挑眉,道:“好!!”   当晚,在翌忻的陪(wei)同(guan)下,练无双踏入醉生楼,拿出三十一斛夜明珠,运功力灭了灯火,将夜明珠嵌入醉生楼屋顶,柔光照得楼内柔和明亮,然后,练无双淡淡对老鸨模样的女子道:“这座楼,我买了。”   翌忻:“……”   OTZ,大虾,请你不要用“这颗葱,我买了。”的语气说买下这栋楼好么?妈蛋要不是神可以直接创造出黄白之物,他早就在心里高喊着打死土豪,打死高富帅,烧死那个人生赢家的号子了。   老鸨见到那些夜明珠的神色不能说不震惊,只是也许是见过了许多大场面,再看向练无双与他身边的翌忻时,忽然恭敬了神色,道:“这事……老身还须先禀报给城主,老身做不了主。”   练无双没想到会这么麻烦,皱紧了眉。翌忻却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叹道:“唉,其实卖身进去更容易啊。”   练无双自知道翌忻对自己也有所求后,就当真依翌忻先前所愿对他用了大半的真实性子,听闻这话后不悦地撇他一眼。   翌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沾月城城主因为他的偷懒,在他文中还未出场就消失了,他也想去见一见。   老鸨将翌忻和练无双恭恭敬敬地请上了一座轿子,然后从后门将他们抬往城主府。   轿子四平八稳,内有淡淡熏香,翌忻一闻便在神识中找出了这种香的价格与性能,开始估摸着老鸨对练无双的重视程度。   嗯……是情思叶的香,秦楼楚馆的高级货。不过这种香也不过是对待高级客人用的,似乎也没多少难得。老鸨对待练无双并没有应当该有的重视。   轿子到城主府时,翌忻已得出了练无双绝对买不下醉生楼的结论。   老鸨从怀中掏出个玉牌展示给城主府的守卫看,领着他们两人进入城主府,等到正厅时,翌忻和练无双同时听见一个慵懒的声音,懒懒地道:“听说,玉香你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老鸨恭敬垂首,点头道:“是。”她手往翌忻这边一探,翌忻就和那沾月城主对视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表示鸭梨很大……   麻麻,为什么这个人长得和练无双一模一样OTZ……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论练无双能卖多少钱#   翌忻:唔……十斛夜明珠?   练无双:▼▁▼   内心:劳资至少值一百斛夜明珠 ☆、同体之魄   作为一只很有记忆力的作者,翌忻自信自己绝对能记得自己文中所有设定,《颠覆——十界至尊》中,时无修绝对只分出去过一魂二魄!而且为了让后来可以修补灵魂的虚无之果起到主角光环的作用,其中一魄是被湮没的。所以时无修的精分,只有两个,一个练无双,一个秋亦寒。   翌忻表面上冷冷淡淡地与不明人物沾月城主对视,内心却是好几只羊驼一起咆哮,卧槽!!!你谁啊?!篡改剧情是不对的啊亲~你就不能像原著一样早点领便当吗?领便当其实很有前途的啊喂!   就在沾月城主与内心咆哮的翌忻对视之时,练无双也觉得这人看着眼熟,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自有意识以来,就没照过镜子,顶多在浑浊的忘川河水上看见过自己的倒影,其他是一概不知。   沾月城主将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微笑着挥挥手,那个老鸨就下去了,他站起身,用眼角看着他们,道:“先跟我来,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们。”手指在空中虚画了几下,大厅正中竟然出现了往下的楼梯,他施施然走下去。   翌忻“……”了一下,和练无双尾随其后。   一路行去,每走一段,过道内便自动亮如白昼,简直比现代声控灯还要方便。   这一走,就走了半个时辰。   翌忻想要掐指一算,看看自己到哪里了,不过他手才掐成诀,就发现这里到处是阵法,除非他把神力挣脱,否则绝不可能出的去。   翌忻开始推测这个沾月城主是谁。写小说的时候,身为作者其实他并不会想太多一个小龙套的领便当过程,虽然他不一定是领便当了。   时无修在封印解除后,与两个精分的人是共享记忆的,因为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人,平常生活都会觉得灵魂中有什么缺失,而融合后,三个人的感觉都还在,只是还原回了一个人,没了从前浑浑噩噩的感觉。   为了体现主角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翌忻当然要烘托一下时无修解除封印魂魄归体后的能耐,既然要烘托,于是精分一练无双害得沾月城一城之主失踪这一点,自然也是提到的,只不过……翌忻虽然没直接写沾月城城主挂了,其实也默认他挂了。   那为什么应该挂了的人物还没挂呢?翌忻森森地纠结了,而且他绝对不相信这样一个小龙套会和主角长得一模一样。   沾月城城主领着他们两个到了地下一个密室,一进入密室,身后就出现巨大的石门缓缓放下。   翌忻心中咯噔了一下,练无双也不由怔住了。   眼前的景象,丝毫不像人界会有的东西,密室中,有一个巨大的血池,而细细看去,血池上有的分明不是血,而是艳红的曼珠沙华,香气四溢、妖气四溢,那浓重的妖气,若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恐怕也要被同化为妖了。   翌忻板着脸道:“城主这是什么意思?!”他警戒地看着他。   沾月城城主微微一笑,嘴角弯起,道:“我本来只是想找你的,没想到你还给我带来了个惊喜。”他看向练无双。   翌忻心中一惊,练无双冷然而视。   沾月城城主似叹息一般地轻声道:“前不久我濒临毁灭,算了命理,竟然发现身上多了师徒气息羁绊,你的样子浮现在我的脑海,虽然长得比现在还要好看……不过我也认得出。我身上阴气快要耗尽……师父也算是五代亲之内,若是能得到你的血,我也死不了了……没想到现在却不需要那么麻烦……”他话虽然是对翌忻说的,但眼仍然看着练无双。   翌忻默默把练无双拉到自己身后,练无双虽然不喜他那样一副保护的姿态,但没有发作。   沾月城城主仍然笑着,不过却嗤笑道:“师父,你现下阻止不了我,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体的……”   虽然觉得不道德,但是翌忻听到他这句话一下子就想歪了,脑中自动yy出时无修自攻自受一个精分把另一个精分压倒,两个人又魂灵感觉互通,合体时既有被x的感觉又有x的感觉……OTZ嗷!……节操碎了有木有?   翌忻叹了口气,强压下那种激动,道:“你也是……我徒弟的那个?”   沾月城城主点头。   翌忻淡淡道:“我徒弟只有一魂一魄流落在外,怎么可能是你?”   沾月城城主笑道:“不,是一魂二魄,蔺完筎虽是我生身之母,但我实体乃婆罗门花与神之精血所化,她当初逐我主体一魂二魄,妄想灭一魄,让我永远魂魄不齐,纵使解开封印也无法阻止毁灭,可她耗尽元气,也无法将我完全毁灭……而我因力量最弱,只好呆在人界,一直在找主体其他被驱同类……”   翌忻抽了抽嘴角,这个……好像是他小说里的bug啊……难道是这个世界自动补全了?魔的确灭不了拥有神精血的魂魄的,既然如此,先前设定的蔺完筎把时无修一魄给灭了,就真的是bug了,翌忻当即决定,一回到原来的世界就把这个世界自动补全的剧情加到番外里。   ╮( ̄▽ ̄”)╭Bug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是bug呢?分明是伏笔嘛……翌忻很无耻地想。   沾月城城主又道:“我听手下人说酆都城主与我长得一模一样,本决定一月后登门造访,没想到我要找的师父,把我要找的人也带来了。”   翌忻:“……”   原著里练无双把前来“找茬”的沾月城城主给干掉……= =原来就是自己把自己的一个魂魄给灭了……怪不得最后还是魂魄不全OTZ……   这真是……太好笑了咩哈哈哈哈!o(*≧▽≦)ツ┏━┓   翌忻立刻在心中给练无双贴上了一个“井”字标签,横也是二,竖也是二。   练无双却是从听到他这话起便一直皱着眉,道:“若是如此,除我们之外,另外被分出的魂魄是谁?”   沾月城城主眼光闪烁了一下,道:“这个……”   翌忻额上开始流汗,喂喂喂,千万别说秋亦寒啊!……我现在就是秋亦寒……   沾月城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就连你,我也是无意中才知道的,沾月城中的人并不喜欢到处游荡。”   翌忻咳嗽了一声,道:“所以,你想找他,为了什么?”   沾月城主淡淡道:“当然是为了合体。”   求合体!!求啪啪!!   翌忻淡定地把自己脑子内的小剧场给划掉,两眼亮闪闪,颇有些期待地道:“那……你们怎么合体?”   沾月城主但笑不答,只是对练无双道:“你感受到了吗?”   练无双冷冷地道:“什么?”   沾月城主:“我的思维。”   练无双:“……”   密室里三个人的神情都古怪了起来。   沾月城主道:“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以我们的思维一致,无一丝违和,如此相契……”沾月城主说着,俯身,在血池中折下一株妖冶的曼珠沙华,白玉般的肌肤衬得曼珠沙华红艳诡异。   练无双的神色复杂了起来,其实早在踏入这个密室之时,他就奇特的有种仿若灵魂震颤之感,沾月城主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思维,恰好都在他心中浮现,就似……他之前只是失忆了,而如今失去的那份记忆,全部一点一点的想起。   沾月城主走到练无双身边,翌忻主动后退了一些,想看看他们如何合体。   鬼使神差一般,沾月城主的手拿高那朵花时,练无双同时伸手握住花梗。而后……两个人同时消失,曼珠沙华浮在空中,妖气四溢。   翌忻睁大眼睛,赶紧将曼珠沙华收下,凌厉的妖气几乎要把他的手割伤,血池里的曼珠沙华全数消失,妖气也渐渐吸入手中花朵内,居室内所有禁制都消失,包括过道上的。   翌忻明白这是因为他们的魂魄真的合在一起了,先前沾月城主施的法便都失效了。犹豫了一下,他问,“练无双?你还有意识吗?”   花朵没有反应,丝毫也没颤动。   翌忻变换到沾月城客栈内,变出个花瓶把曼珠沙华插入,等了一会后还不见花朵变化,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到床榻边仰着躺倒,“砰”地一声,看着床顶。   然后……在他还在思考练无双和沾月城主要多久后才能融合时,他身上就压上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原著:)   沾月城城主(目光灼灼):是你,就是你,我要找的人……   练无双(瞥),内心:这个人长得很眼熟……   皱眉,还是杀掉好了,一挥袖子。   沾月城城主:……   解除封印后的时无修:…… ☆、合体之后   一个人的重量压上身,翌忻在一惊的同时,就发现与练无双额头对额头,眼睛对眼睛了,暧昧温暖的吐息洒在他的脸上,妖冶潋滟的眸近在咫尺,有着能将人吸进去的诱惑力,翌忻眼里全是那双眸,吞了吞口水,一瞬间觉得鸭梨很大。   “师父……”那人低声地道,微闭眸,脸颊蹭着翌忻的脸颊,渐渐往下,改蹭脖颈,温热的唇摩挲着颈间细腻的皮肤,翌忻颤抖了一下,皮肤上浮起几个小疙瘩,冷冷地道:“你干什么?”他食指中指各虚划了两个十字,闪着光。思考着是要给他后脑勺来一下呢还是在他胸前来一下。   练无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翌忻的脖子,翌忻吓了一跳,一把把他推开。   练无双眼中竟有红光闪耀,吐息渐急,许久,才道:“力量太多……我……承受……”练无双难受般地皱眉,轻哼一声后忽然俯身,手移到翌忻脖颈处,指甲一划,血珠渗出,以十分快速的动作贴上他的脖子吸吮那血珠。   翌忻散着白光结着印的手听到他的话,忽然就僵住了,不能拍下去,力量肆虐时他要是把他给弄晕了,魂魄要被灭的……   擦擦擦擦……   我不是你的灵药啊喂!   练无双吮了几下,脖子处就不再流血了,翌忻虽封印了自己大半能力,但血仍然有十分高的力量,练无双其实知道吮一下就够,不过他吮了好几下不再有血后,仍留恋地在翌忻细腻的脖颈上舔舐,一侧尖牙磨着上头的肌肤,似乎准备再划出一道血痕。   翌忻面无表情地感受脖子上的暧昧战栗,手指勾起,“咚”地敲上练无双的脑袋。   练无双动作立时顿住,压下还想再舔舔的冲动,翻了个身,改为和翌忻一样躺在床上,不再压住他。   翌忻微起身,侧躺道:“你……好了?”   练无双抬起自己的手,垂下的睫毛印出一片阴影,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的记忆我全部有,我的记忆他也全部有……”   翌忻点点头,道:“所以呢?你好了吗?”   练无双也侧过身体,眼中红光已褪去,但又说不出的古怪,就像是……翌忻皱眉,像是什么呢?他说不出来。   练无双倏忽凑近翌忻,轻声道:“师父,你想和我修欢喜禅吗?”   翌忻:“啊……?”←←   “我想和你双修……”练无双一把抱住他,脸埋在他肩窝处,不停地摩挲蹭动,发丝柔软,动作轻柔,慵懒妩媚,让翌忻一下子想起《青蛇》里的小青勾引法海时的扭动,如此诱人,如此……魅惑……   大哥,你是攻OTZ……   翌忻终于知道他眼中透出的不对劲是什么了……沾月城主的媚!   翌忻眯了眯眼,回抱住练无双,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在他想要更进一步抬头亲他脸颊时,手掌抵住他的额头,道:“这个就……不必了……”若练无双已识风月,他再和他修欢喜禅不是找死吗?不但无法以欲给他以刺激,还容易被他给办了,情事上自己对男的真的很难硬起来阿喂!……   不过……沾月城城主应该也不会知晓太多那啥的事情吧?……   练无双蹭开他的手掌,不再更进一步,手却勾住他的脖子,吐息喷在他锁骨处,腰肢摆动,“师父……”尾音上挑,喑哑低魅,眼神勾人缱绻,肌肤碰触暧昧横生,他……在诱惑他。   翌忻为他这情态怔住了一瞬,然后缓缓伸出手在练无双的腰侧,捏住一块小肉扭了三百六十五度。   练无双:“……”   翌忻淡定地道:“你很会扭对吧?到时候为师教你好好练练下盘功夫。”   练无双:“……”他握住翌忻的手,把自己腰间的肉解救出来,冷下神情,终于恢复了往日鬼主的冷淡,撇头道:“如今沾月城酆都城都在我手中。师父要留下来帮我吗?”   翌忻眨了下眼睛,反应过来,道:“自然。”   练无双回头看他,唇边淡淡一抹笑意——以前练无双不会有的笑意,道,“先前我另一魄沾月城主太弱,只留给我了一些常识能力却没有过于清晰的记忆,能化婆罗门花的秘籍,还须靠师父。”   翌忻继续道:“自然。”   练无双又凑近他,爪子摸上翌忻外衫上系着的衣带,勾了勾那小结后,才若无其事地道:“对了,最后……师父何时想与我修欢喜禅,我都奉陪……”   翌忻:“……”我擦,会开青楼的沾月城主你到底给了他什么记忆!!!   练无双发现他僵住,眼中光芒流动,故意将脑袋凑近他脖颈,小狗一样地轻嗅几下,低声道:“师父,你好香……”   香泥煤啊!!   翌忻一下子便推开他下床,复杂万分地看着他,道:“你……魄真的完全融合了?”   练无双一手手肘撑在床上,斜倚床头,轻声道:“嗯。”   翌忻道:“那你现在,融合记忆前谁的记忆更多?”   练无双视线移到他脸上,道:“差不多,但我还是练无双,在沾月城的记忆有些模糊,恐怕之前我在沾月城做城主之时太虚弱,大多数时候须血曼珠沙华养着,记忆是沉睡中的虚无。仅有的记忆,只是初入沾月的几年……”   “那……”翌忻斟酌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问他关于风月的知识丰富到何地了,他可是要勾搭他的人!   练无双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道:“别担心,师父,我元阳未泄,若你要与我修欢喜禅,不会让你吃亏的。”   翌忻脸立时红了一下,瞪着他。   练无双起身坐起,原本散在床上的头发便有几缕挂在胸前,墨黑眼盯着翌忻,道:“沾月城中,形形色色之人我接触了不少,看得也不少。师父,我自认为看人还算准确,你分明为我色相所迷,但却又无动于衷,所作所为与我在沾月城中听闻秋亦寒之行事完全不同,你到底是谁?”   翌忻与他对视许久,看出他眼中的认真,终于叹道:“我总算相信你还是练无双了。”如果你不是练无双,就不会这么单蠢_(:з)∠)_……大哥,在你未来还有求于我的情况下,这么早就亮牌尊的好吗?   练无双微皱眉,道:“什么?”   翌忻微笑道:“我问你,若你是我,修成仙界中法力最高的神仙后,行为处事要如何?”   练无双挑眉道:“惩恶扬善,除魔卫道?”   翌忻摇摇头,道:“错!是只要万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事情多做多错,话多说多错,既然如此,我成仙后,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事情,说那么多话?直接装成天生淡薄冰冷不就好了?谁又能对我有何置喙,再说……我这样之后,想要办什么不符合我身份的事,只要说一句闭关,谁会相信我实际是到另外的地方去办事了呢?纵使有人发现,谁又敢说?”   练无双沉吟。   翌忻心知他不立刻出声反驳,就是已赞同了他的话。而且秋亦寒的确经常闭关的,这话也不算假。   ╮( ̄▽ ̄”)╭唉,魄就是魄,就算在沾月城中当城主磨练了心机,还是有些嫩啊。   思索半晌后,练无双一笑,道:“师父说的对,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回城中吧,师父可会怪我,不和我一同回去?”   翌忻憋了憋,皮笑肉不笑道:“自然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翌忻(扭三百六十五度。)   练无双(憋)   内心催眠自己:这是情趣▼▁▼…… ☆、第 15 章   翌忻跟着练无双回到沾月城城主府。   城主府中,下属对自己主子的变化无动于衷,一丝疑虑也无,翌忻在练无双安排他住离他最近的院子时,想着可能是之前的沾月城主早就准备好应付魂魄融合后的状况了。   摸摸给他安排的这个房间里的床褥,很软,有着微微的檀香,床铺并未特意弄得十分柔软,睡上去也不会觉得难受,他立刻就躺到了上面。   如今天色快暗,今日发生的事情又有些多,翌忻十分想陷入什么也不用想的梦境中,是以入屋一刻钟不到,他就沉入了梦乡,睡觉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梦中……缓缓地,白色一片,然后一个红色的熟悉的光球出现,他渐渐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出现在一个空间中,看着那熟悉的桌子椅子还有面前熟悉的同人本,翌忻的嘴角抽了抽。   妈蛋,这几天这么安逸没做梦,他差点都快忘了这档子事了。梦既然又出现了,估计时无修已把盈余果摘好开始吸收修炼,离他能走出时家又近了一步。   翌忻已习惯成自然了,淡定地随手便翻开同人本上第一页,念了第一段后抬头,看向对桌的那个人,等着他念下去。   翌忻:“……”   那人:“……”   翌忻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那个人脑袋抵在微握的拳上,看了翌忻一眼,发觉这个人自己不认识,便也垂眸看着自己眼前的那本书。   妈蛋!!为什么来的是练无双?!翌忻立刻在心中咆哮,攻略对象万一要是从同人文中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就完蛋了嗷嗷嗷!   练无双伸出另一只手,手指抚摸上那同人本的封面,封面上,火红的缎带绑着那个仙界至高无上傲然的仙人,虽不十分像,但也一眼便能认出来,而自己,正压着他,两人暧昧的体位暧昧的表情,加上图中那仙露出的白皙小腿,凌乱的衣衫,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是在干什么。   练无双一下子生出股燥热渴望,本体时无修有渴望后明白自己不能动欲还尚能克制,练无双却不知道,何况他本是魄,动不动也没什么区别。   想到把那个让他老是吃瘪的仙人压在身下的场景,练无双的野望就蠢蠢欲动,何况那人本来就曾提出过想要他修炼欢喜禅,送上门的美食,不吃白不吃。   翌忻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不让自己的脸产生什么抽筋的效果,许久后,咳嗽一声,低声提醒道:“你要念一段。”   练无双慢吞吞地把视线移向他。眼中甚至有“你是在跟我说话?”的轻忽。   翌忻又道:“每人要轮流念一段这本书中文字,要不然,就出不去这个结界。”   练无双打量了一下这雪白的结界,手指轻轻地摩挲自己的唇,轻飘飘地道:“这结界……倒神奇。”他言语淡淡,既没提出对翌忻身份的询问也没提出对这匪夷所思要求的疑惑。暗自思量着金木水火土中有哪种能力能够入梦还如此厉害的。   翌忻看他那动作,忽然就想起现实中与时无修第一次见面,时无修坐在时家院落,垂眸思考时的情态,他也是这样,食指指骨轻轻与唇瓣摩挲,就像爱抚一样,让人无法不脸热,只是如万丈深渊一般,若被眼前的迷障风景迷住,向前一步就要跌个粉身碎骨。   练无双拿起本子,扫视了一遍,才开始朗读。   【“喂我。”时无修揽着翌忻的腰,强硬地压制住他的挣扎,翌忻恼怒地看着他,面上还有些情事余下的红。时无修目光灼灼地望了他一会,微笑道:“你若不喂我,我便喂你了,不过,若是让我来喂,喂的可不一定会是上面那张小嘴。”……】   练无双读完一段后微皱眉,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可封面上画的却是他和秋亦寒。他看向翌忻。   翌忻想把自己咔擦掉,和时无修念那高禁同人他已经有些习惯了,可是练无双这么一纯洁的……好吧,至少还没受到他的污染的人和他一起读,他鸭梨很大啊!这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   TMD叫你写肉!叫你玩情趣!叫你说什么“上面那张小嘴”!!   翌忻简直悲愤,和时无修好歹是循序渐进,练无双一来直接到道具play了……把书竖起,脑袋隐藏在后面阻断练无双的视线,咬牙切齿地朗读。   【翌忻颤抖了一下,终于还是拿起一颗盈余果,喂到时无修嘴边。时无修浅笑盈盈,却并不张口,翌忻咬了咬牙,道:“你……你还想怎样?我已照你的话做了。”时无修伸出手按住他的嘴唇,揉得艳红,道:“师父你这也太没诚意了,你不用嘴喂我,我便还是让你用下面那张小嘴吃……”】(ノω<。)   练无双神情变幻了一下,师父……这个称呼……   【下面的伤还没好,翌忻脸色白了白,知晓不能逞强,何况就算逞强了,时无修最后还是会强迫他用嘴喂他,他从来是达不到目的不肯甘休的人,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能反抗他,翌忻撇头避开时无修的手,把手中果子咬在自己嘴里,凑近时无修……】   【猝不及防被吻住,翌忻张口便要咬,时无修掐住他的腮帮,仍旧与他唇齿相濡,等翌忻几乎已放弃挣扎时,才放开他……】   【“上面的嘴这么喜欢咬人,不知下面的现下如何了?”似调笑一般的声音响起,言辞中冰冷意味,却似井水一般将翌忻淋了个透心凉……】   【……】   ……   艳阳高照。   翌忻起床后森森地纠结了。   在他心目中,练无双是个灰常纯洁的孩子,就算他想和他修欢喜禅,但是也仍旧是个只会说说而已的纯洁孩子,虽然梦中同人文里用的不是练无双的名字,但是以他的智商肯定能把真相推测出来的!噢漏!这么一个纯洁的孩子被同人文给荼毒了,这让他以后怎么勾搭……啊不,面对他?!   而且从练无双有了沾月城主记忆后他就决定走温情路线啊喂!!   翌忻决定立刻开始温情路线的攻陷,一定要在练无双被梦中同人文荼毒得满脑袋黄黄的思想前把他拿下。   ……   艳阳高照。   练无双起床后森森地纠结了。   他不相信自己会饥渴到梦见和另一个陌生人读别人的师徒叉叉蛋蛋文的程度!何况如果要梦,也应该梦实战,梦见念书是闹哪样?而且,那本书的封面分明是自己和自己便宜师父的,按理来说书里内容也该是自己和自己师父的……   等会儿!!他记得还是单一的魄的时候调查到,本体母亲是叫蔺完筎……而他……本体是该姓时的,若按照这个推测,时无修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本体。那翌忻,就是秋亦寒?   练无双眯了眯眼睛,心中百转千回,最终,他决定立刻开始叉叉蛋蛋路线的攻陷,一定要在秋亦寒还留在他身边时就把他叉叉蛋蛋了。   于是,当翌忻主动来找练无双一起去寻化开婆罗门花功力的秘籍时,有了别样心思的练无双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情思与撩拨。   柔和下来的凤眼更似桃花一般,柔情似水,何况他一身透明红杉罩着白衣,额上浮现着暂时当作本体的艳红曼珠沙华。风流体态,媚妍无双。   这不该算人,而是妖。   翌忻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完蛋了,练无双被他带坏了。_(:з)∠)_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翌忻:这不该算人,而是妖,所以是人妖=。=   练无双:←←   拖走…… ☆、东方不白   “师父这么早?”练无双注视着他,声音也似含了情意,缓缓道来,如温暖的流水流淌过人的心肺。   “呵呵……你也这么早……”翌忻干笑,眼神飘忽。   “我在等你……”练无双说这句话时有些柔,目光灼灼,盯着翌忻。   翌忻一下子觉得鸭梨很大。只是不知道练无双有没有推测出梦中同人文的翌忻和他是一个人……   练无双将他的不自在尽收眼底,笑道:“先前的我与他都不是元神,暂时以魄为魂,托在这血曼珠沙华上,血曼珠沙华虽已在妖界锤炼万年,也还是抵不住婆罗门花的力量,粗略估计,一个月后若我的力量无法化掉一部分,那我就得前功尽弃,而且……魂魄也会有损。”   翌忻见他提到正事,松了口气,义正言辞地道:“放心,为师会帮你。”   练无双道:“沾月城中至宝是鬼界血曼珠沙华,能保存七界内任何力量,却不知沾月城中秘籍是什么了。”   翌忻微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练无双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再度与练无双下到这地道,翌忻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蛋疼感,练无双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练无双,他有了沾月城中阅历经验,变得不好忽悠了一些,不过也正因为有了这份经历,翌忻不需要让他先懂风月,可以直接跳到温情攻势,比如说……   翌忻颇有些关心地道:“你只有一个月时间修炼,按为师的计算,以你的资质,三五天练个入门化掉一些功力绝对是没问题的,不过后期进阶,就要靠你自己了,你有信心吗?”他鼓励地看着练无双。   练无双嘴角似乎抽了抽,撇头道:“有信心……”竟然不相信他……练无双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翌忻叹息了一声,又道:“唉,无双,这些年,苦了你啦……等你修炼好了,为师便带你在这人界九城中都逛一遍,拿秘籍打boss……额,打敌人,到处玩玩~~想玩多久玩多久,你觉得怎么样?”   练无双微皱眉,抬起头十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师父就不用担心了。”   翌忻:“←←”好吧,这种“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吧~”的模式,应该只能勾搭小孩子。   妈蛋练无双升级之后他先前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啊有木有!不知道要怎么勾搭了……   翌忻承认,自己有些拿攻略练无双当游戏玩,无法真心全部投入,也无法真身地上,他心知自己虽然很热衷于原著翌忻和时无修的配对,但是他自己……还真的不太想亲自上。   眼见着练无双越来越精明,自己再这么不认真,就要被三振出局了……   翌忻暗自吸了一口气,决定开始玩真格的了,如果练无双他都拿不下……就不要说秋亦寒和时无修了。_(:з)∠)_   行走到半路,翌忻忽然开口,道:“抱着我。”   练无双:“??”   翌忻道:“抱着我。”   练无双眼中似有流光闪现,冷意也一闪而过,微笑着搂住他的腰。脑袋也搭到他的肩膀上。   翌忻:“……”手指划了几道白痕,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城底密室中。   他这样的能力,练无双的眼不由暗了。   翌忻若无其事地把练无双放在自己腰上的爪子拿开,然后一转身离他三步远,笑道:“若我所料不错,秘籍就在这附近。”   练无双看了眼自己的手,眼就更暗了。   翌忻假装地在自己怀中摸啊摸,摸出一本《易经》,道:“这本书你先记熟,我想你之前能够造出这密室,定然也是有基础的,磨透这本书不难,等学会了,我们便来研究这密室吧。”   “是,师父。”练无双接过书,接书的时候小指勾起,十分自然地在翌忻的手背上划了一下,指尖过处,无地不酥。   翌忻:“……”   嗷!   练无双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般,将发丝撩过耳后,微垂下眼,翻开书,一目十行地开始记着书中内容。   翌忻挑眉,嘿嘿一笑,果然,对待主角这种中二病严重患者,就是要时时让他以为自己在对他示好,但是却又时时打击他告诉他“╮( ̄▽ ̄”)╭我根本就没在对你示好嘛是你自己想歪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主角当然会,首先,肯定会对对他这样的做的人,有那方面的倾向,想把那个人压起来酱酱又酿酿,第二,当然会因为恼羞成怒,注意到那个人,等到他发现那个人永远在挑逗他,而他永远也得不到的时候,估计已经被他拿下了。   翌忻有些小小的得意,没错,我就是这么聪明这么高大上<( ̄ˇ ̄)/   练无双翻完《易经》的时候,脑子里关于密室的知识尽数被唤起,但,他还是不知道秘籍藏在何地,老实说,他在还是沾月城主的时候,也不知道。   鬼界的血曼珠沙华早已在万年之前便到了妖界,所吸收的尽是妖气,练无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到这东西放在密室里的,同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师父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翌忻身上有很多很多谜,他会一个一个解开,而现在,他需要翌忻解开沾月城藏匿了什么秘籍的这个谜。   练无双翻完后,便将《易经》交还给了翌忻,十分诚实地道:“我已想起这密室的布局,但是秘籍在哪仍是不知。”   翌忻点头,“想起这些已经不错了,按照沾月的方位,它西向主城汴京,你找青龙位看看那边的墙有什么特殊。”   练无双依言来到青龙位,这处的墙上画了条龙,但是那条龙却弯曲着身体,形如八卦,龙身摆了个S,再饶了个圈,两只龙角短小,鳞片稀疏。   练无双皱眉,唤了翌忻过来。   翌忻惊叹地摸了摸那条龙,感叹了一下雕工,等回过神来后,他才意识到现在的场合,咳嗽一声,道:“你会修道拱手礼么?”   练无双双手交握,摆出太极图样,“这样?”   翌忻道:“不错,接下来你要对它行礼,拜拜它。”   练无双看着他。   翌忻一脸无辜,“拜拜啊,快点,要诚心。这是必须的礼仪。”   练无双顿了顿,才对那青龙行了个标准的拱手礼。   “磕嗒”一声,那条龙忽然动了,在墙的四周游动了一会后,整个身体团在了墙的上头,而原本它盘着的地方,突出了一个小块,翌忻将那小块摁进去,整堵墙就开始往后移动,一个平台升上来,上面放了一个箱子。   翌忻看了练无双一眼,有些后悔当初没把这地设定成要三拜九叩后才能开启,他打开箱子,拿出那本米黄色封面的本子,递给练无双,道:“看来就是这本。”   练无双接过秘籍,看着秘籍上的字,道:“《东方不白》?”   翌忻:“=。=”   练无双微皱眉,翻开书后看了几页,询问地看向翌忻,道:“师父,你确定这真的是秘籍?”   翌忻道:“前面半本不是讲如何修炼而是讲如何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如果你要修炼,直接看后面半本。”   练无双依言翻到最后几页,果然有如何修炼的法诀,只不过……那名字委实奇怪了些。   “师父,此秘笈名称如此特殊,可是有什么典故?”   翌忻叹道:“人界九城之秘笈,均乃是神界之人留下,他们的境界,连仙家也说不清楚啊。”虽然我不是仙。   练无双似笑非笑地看着翌忻,道:“师父这么了解,连秘笈内容都知道,好像早就见过了?”   翌忻脸不红心不跳,道:“为师当然没见过,不过明见山上,自然也有常人不知晓的情报信息。”   “那就多谢师父了。”练无双收敛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笑意真了几分,却不知道信了几分。   翌忻也开始似笑非笑。   《东方不白》《西门不开》《南宫不闭》《北堂不启》……   这些秘笈的名字这么高大上是因为它们原本的主人名字就是这样的我会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东方不白:……   西门不开:……   南宫不闭:……   北堂不启:……   翌忻:嗷嗷嗷!救命啊!这名字是作者要我取的啊!!表打脸!(ノω<。) ☆、青楼救人   练无双开始修炼《东方不白》,翌忻提示了几句方位对于修炼的益处后,就由着练无双自己修炼,人界九城中,沾月城是唯一一座没有boss的城池,何况现在正文剧情还没有开始,翌忻丝毫也不担心会遇到什么特殊事件,日子过得悠哉。   不过……有道是,人不找事,事来找人。   这一天翌忻还在百无聊赖地强化自己身上清心咒的咒印时,他就听说,城中有客人要来了,掐指一算,明见山掌门以下几位二百五十代弟子要往这里来。秋亦寒是第二百四十八代。   明见弟子似乎有要事前来通知沾月城主,但到达城中时,却只四处游逛,检查警惕着什么。翌忻怕见面后他们不认识自己,在练无双面前露馅,于是以“我出山是秘密,不能让底下弟子知道”的理由,跑去了醉生楼。   醉生楼这个地儿,明见弟子是绝对不可能来的,算算时间,今晚或者明天,明见弟子就要和练无双见面了,刚好他可以体味一下青楼的暧昧气氛,在这里呆到后天再回去。   翌忻未改变容貌,直接坐在了醉生楼正中舞台之下,周围还有许多人,他微笑着看着台上的表演,有男有女,明见荤素不忌,男女也不忌,翌忻暗搓搓地兴奋,想看些更劲爆的节目。   两三支舞蹈过后,翌忻先前见过的那位名为玉香的老鸨,登台挥着帕子笑着宣布,“接下来就是今晚的主打节目了。我们楼里新进的一位小公子怜玉,今晚要挂牌他的初夜,各位客官,有意者竞得啊!~”她暧昧一笑,领着众艺伶下台。   翌忻这才猛然发觉周围的人很多,原来今晚是新倌挂牌日。想到自己文中曾经描写过的香艳歌舞,他饶有兴趣地想看看这里推出新倌的节目。   新倌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被人抬上了台,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被绑在一根粗木桩上,全身赤裸,仅有下面的重点部位被粗粗的麻绳捆绑遮掩,而身体上,稍细的麻绳不知是为了绑缚还是为了装饰,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细致嫩白的肌肤上,缠绕着雪中红梅,粗鲁却美丽,看着台下人都是书生打扮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欲念,怜玉的眼圈红着,这样楚楚可怜的姿态,若非翌忻知道沾月城中最忌贩卖人口拐骗风尘,也会以为他是被逼无奈。   接下来就是竞价。   因为沾月城中人附庸风雅,并不愿像别城中人一样直接喊价,于是类似拍卖会一般,舞台旁放着一摞摞的牌子,每个牌子上写的都是“加五两”,也有一些牌子上写的是“加十两”、“加二十两”等……不过并不多。   “五两!”   “十两!”   “二十两!”   “三十五两!”   龟公按着台下人举牌一遍一遍地报着价格,怜玉的眼圈越来越红,神态也越发楚楚可怜,只是他一言不发,身体也只微微颤抖。翌忻看他神色不似作伪,掐指想算算他是否有什么苦衷,只是不知是因为自己力量被封印了,还是怜玉与他有纠葛,他怎么也算不出来关于怜玉的事情。   如果怜玉真是无辜的,那他小说中的设定就又出现一次bug了,应该不会这么杯具吧……   翌忻撑着下巴看着台上,决定先静观其变,观察一段时间。   龟公价格报到“四十两”后,就没再往上涨了,一两银子就足够一户人家一月的开销,四十两对一般人来说已可算得上是天价,没个数十年是攒不了的。   怜玉仍然一言不发,翌忻看了眼那标了四十两的人,书生模样清朗俊秀,并非十分好看,但也还算过得了眼。   就在龟公准备把人判给那书生的时候,两个人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道:“四十五两!!”   怜玉面上浮现出焦急,眼中泪光也闪现,求救一般地看着那两人。   众人在那两人踏进楼内时便哗然,沾月城中大呼小叫,是件很失礼的事情,纵使在青楼中,他们也这么坚定的认为,看见那两个闯进来的少年男子年纪不超过二十,衣着潇洒,背上背着把桃木剑和把铁剑,一群人知晓他们是修道之人,因着自己无法修道,不悦的心思就更加明显了。翌忻皱眉,这两人好像是明见山的……   但是龟公却没有不悦,“四十五两!”   先前那俊秀的书生生气得也舍弃了价码牌,叫价:“六十两!”   两人对视一眼,道:“六十五两!”   书生更大声音地道:“一百两!!”   其余的人目光便都投在他们身上,看好戏一般。冲进来的两人又气又怒,他们出门一趟不过是为了传递消息,怎么可能会带这么多银子,身上总共也才一百两,而他们要比书生价高,更不可能。   其中一个人咬了咬牙,解下背上长剑,道:“此剑价值五十两,我出一百五十两!”   书生脸红脖子粗地硬声道:“我出一百六十两!”   另一人也解剑,“两百两!”   书生牙齿都快咬碎了,“两百五十两!”   “……”   “一千两。”   “……”   “……”   满室寂静,N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翌忻,翌忻淡定地在注目礼下重复了一遍,“我说,一千两。”   书生走到他面前,警惕一般地道:“阁下是谁,为何要与我作对?我父乃汴京城府尹,你与我作对没什么好处。”   翌忻挑眉,“汴京?”他记得设定的时候,人界虽然还有皇帝,但是皇帝的威信只在除九城外的城镇,人界最大的九城中,除却汴京,各地都是以城主为尊,皇帝不修道,而城主却是可以修炼成仙的。   书生道:“不错!”   翌忻道:“可我不认识你爹。”←←   书生瞪大眼睛,“你……你……我爹是汴京城府尹!!”   翌忻道:“那又如何?反正我不认识你爹,何况这里是沾月。”   此时龟公已敲了三次那锣,没有人再比翌忻出价高了,直接高声宣布:“怜玉今晚为这位公子所有!”   “你等着!”书生气愤得一挥袖子就便走,他身后的两个小厮也急急忙忙跟上。   翌忻淡淡看了一眼明见山的那两人,上去解开怜玉的绳子,脱了衣服给他披上。怜玉好像是被吓住了,一动不动,而明见山的那两人已不想顾什么门规道义,紧紧盯着翌忻,随时准备直接抢人。   翌忻轻轻伸手探了怜玉的内息,不要说修为,连经脉都被截了,他不能说话甚至只是因为修为被制哑穴被点。   翌忻一下就怒了,妈蛋竟然还真的违反他书中设定作奸犯科??你说这些人作奸犯科犯什么不好?偏偏要违反他书中设定……我类个大叉叉!   老鸨红光满面地一脸笑意上前来迎接他们上楼,准备让他们春宵一度。   翌忻却是忽然沉下脸,道:“玉姑娘,你可还认识我?”   老鸨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金主竟然是顶头上司的人,道:“城主的师父,当然……当然认识……”   翌忻道:“你可还记得城中世代相传的忌讳?”   老鸨老实地道:“忌贩卖人口奸淫掳掠……”   翌忻指着怜玉道:“那这个孩子是谁?被你们抢来这样糟蹋?”   老鸨连忙摆手,手中美人扇“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不敢不敢当然不敢!……我们没有抢啊……是他自己愿意的。”   翌忻指尖闪过白光,在怜玉身上点了十来下,道:“她说你是自愿的,我问你,你可是自愿的?”   怜玉咳嗽了两声,嗓子有些沙哑,又愤又泪,“自然不是!”   翌忻看向老鸨,等待她解释。   老鸨一跺脚,“哎哟喂小祖宗,你自己说要挂牌的,事到如今不能不认账啊,昨个儿你还和城东的刘公子喝了七八杯酒,说今日要卖初夜的……”她焦急地看着翌忻,道,“我说的可都是千真万确啊,不信大人你可以去问问城东的刘公子。”   怜玉道:“那不是我!我和师兄们今早才踏入城门,结果我就被掳了!”   翌忻一下子想起那明见山的两人,看来算不出怜玉身份,是因为和他们有纠葛了,想到这里,翌忻有些想捶自己,变成神之后,有些思想就像入了骨髓一样,比如说……顺应天命顺其自然,如果不是因为他骨子里现在浸透了这四个字,他在推测出怜玉与他有纠葛时就躲得远远的了,哪怕注定还是会有纠葛,他也要能躲多久躲多久。   明见山的两人还在犹豫,他们觉得翌忻似乎是要帮他,不过万一不是,他们现在不抢人就来不及了。   翌忻小小地威胁了一下老鸨,顺道透露出些怜玉的背景,给了她一百两银子打发,让怜玉直接跟那两人走。   明见众人互相抱了一下,一齐向翌忻拱手,感激地道:“这实在……大恩不言谢,还不知阁下姓甚名谁,日后相见也好有个招呼?”   翌忻回眸一笑,“不必了,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算是你明见山的人。”   明见山众人:“……”   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书生:我爸是府尹!   翌忻:_(:з」∠)_我哥是神,我徒弟是仙、神、魔……balabalabala……   书生:……   内心:TAT日,输了 ☆、城镇迷云   翌忻在醉生楼里待了整整一天半才回去,回去时明见山弟子已把消息传达到了,出城去了。   属下人告诉翌忻练无双在书房,翌忻便去书房见他,他想了解一下他们传达了什么信息,神的推理演算之法,无法演算出涉及自己的事情,如果他在人间待太久,像蝴蝶煽动翅膀一样,会造成很多未来的变故,到时候只要事情有一点点原因是因他而起的,他就无法算出前因后果。   “师父。”书房中,一见到他,练无双便放下手中笔,来到翌忻跟前,翌忻问道,“他们是来传什么消息的?”   练无双道:“明见山掌门闭关,长老主持大务,四处游历的明见弟子均在各地发现不同的妖物,以沾月城附近最是频繁,他们怀疑妖界会有大动作,所以提前来报信,让我好好准备。”   翌忻沉吟,“妖物……”   按照道理来说,妖界没那么快开始动作啊……而且沾月这边应该是最不需要动的地方。数年后妖界要侵扰的第一个地方,该是酆都鬼界才对……   练无双柔声道:“师父知道些什么?”   翌忻微皱眉道,“不应该啊……”   练无双:“嗯?”   翌忻猛然反应过来,打哈哈道,“啊,反正也没太大的事情,为师先好好琢磨琢磨妖界的意图。你好好修炼吧。”   练无双微垂眼,指尖在桌面上划过,倏忽淡淡道:“修炼不起来。”   翌忻诧异了,“为什么?”   练无双道:“秘籍我是练入门了,但是,其中指示,需要吸收其他力量将饱胀的力量融合、至柔,我身上只有两股力量,鬼界阴气婆罗门花,妖界妖力曼珠沙华,但我躯体暂时以曼珠沙华为壳,若是用妖力去化阴气,恐怕……”   翌忻摸了摸下巴,“那你身体里的妖力不行,外界的妖力也许是行的……”   练无双眼角微挑,淡然道:“师父有办法?”   翌忻忽然眼前一亮,随后神秘一笑,道:“也许我知道妖界为什么想要侵扰沾月了,算算时间,恐怕和血曼珠沙华现世有关,虽说曼珠沙华本是鬼界之物,但在妖界修炼那么多年,妖魔得到它更能修为大进,这次行动恐怕妖王是不知道的,只是他手下的妖精想要分一杯羹……”   练无双道:“师父的意思是,我们去捉妖?”   翌忻点头,道:“不错,按照他们的速度,惊动了明见,妖王迟早要察觉手下人的动作,一旦妖王察觉,就会立刻攻击沾月,你必须要离开沾月城,最好在妖王找你之前,把婆罗门花的力量给练化了,沾月附近城镇妖物出现得频繁,但是若是以行迹来说,未免被上司发现,他们肯定是修为最高但掩藏得最好的,离沾月再远一点的乡村,那边妖物应该会比较肆无忌惮一点。”   练无双想了想,道:“那我便把城中事务处理好,去那边乡村看看。”   翌忻点点头,道:“事不宜迟,今日明见之人来此,妖王肯定会察觉不对,我们动作要快了。”   练无双道:“好……对了,师父,你好像并不是很待见明见山?”他似不经意地提起。   翌忻:“……啊?”   练无双微笑道:“你提起师门的时候如此随便,看来果真,与我是同样的人……”他得到的力量已足够与秋亦寒并驾齐驱,不过只是力量而已,若论掌控与其他,是远远不及。不过,这份力量已足够他与他同归于尽,是以他更加放肆了一些。   翌忻一下子开始警戒,练无双好像在试探他,不但试探他对明见山和妖的态度,还在试探自己对他的底线,果然……那时候让练无双不要拘束体现本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翌忻低声咳嗽了一声,定定地看着练无双,道:“无论如何,你总是我徒弟。”   练无双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不以为然。徒弟?哪有徒弟想把师父压起来酱酱又酿酿的?   练无双处理完沾月城现有事务后,将城中事情交付给六个下属。两人并不变装,一起像旅游一样地慢吞吞地骑着马散步,往沾月城外围行去。   此时晚春近夏,气候宜人,一路过处甚至还见识了何为“踏花归来马蹄香”,蝴蝶绕着马蹄子飞舞。   再走到更远一点的山村,路就难行了,翌忻和练无双把马放了,一起步行。   天色渐晚,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炊烟袅袅,翌忻敏锐地察觉到了妖气,而练无双也是,两人对视一眼,快速靠近那小村子。   妖气最浓郁之地,在一家农屋旁。翌忻隐没了自己与练无双的身形气息,凝神而待。   时间渐渐流逝,农屋中小鸡还在啄米,看家狗仍在安睡,动物如此安然,便似他们所觉全是错觉一般,翌忻和练无双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痕迹,天已暗下来,正在他们准备自己搜索的时候。不远处空中亮了起来,是一连串的篝火。   “抓到妖物了!抓到妖物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举着火把冲往练无双与翌忻盯着的那所民居,把一个人绑在了木头上。   “就是他杀了村子里那么多人吓晕了二狗子!”   “烧死他!”   “烧死他!”   “烧死他!!”   群情激愤,翌忻皱着眉头放出些神识查探那被绑着却丝毫没有妖气的人,果然,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修道之人。   绑在木头上的人鼻青脸肿,艰难地喘息,“我没有……我是游方道士,来……来捉妖的……”   “废话!如果你是来捉妖的,为什么我们没看见妖,反而看见二狗子晕倒在你面前?!再差一步你就要把他也给吸成人干了!”   那人更加艰难地呼吸着,道:“我是看见……看见妖想要吸他鲜血与阳气,所以才……可是它修为太高……跑了……”   “啐!谁信你!”   众人吐了唾沫,十分难听地骂着,几个村民搬来了柴,堆放在道士的脚边,为首的村民点燃了柴火。   那人挣扎未果,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声道:“你们不可理喻!那妖物跑了,你们却来围攻我,我和你们打架的时候,它肯定把你们留下来的人掳走了!再不去救人,他们都要死!”   众人仍是不信,一个村妇模样的人却心慌地跑进屋子,再哭哭啼啼地跑出来,“爷爷!!完蛋了,二狗子真的不在!我看见血了!”   为首那人两眼一下子瞠大,脸部肌肉不断地抽动,道:“真的不在?那照顾他的那两个人呢?”   村妇道:“大哥和二哥也不见啦!”   为首那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村长!村长!!”   村民们开始骚动。   翌忻不能和练无双在这随时随地可能会出现妖的村子里大喇喇地救人,翌忻也不能直接手往天上一划呼风唤雨。   翌忻只好按照仙人的传统唤雨模式,用了半分钟时间念咒成功,但云积风起电闪雷鸣,就花了快半刻钟,好在在那火苗吞噬那小道士的衣摆后,豆大的雨点终于开始落,将道士身下的火全部灭了。   村民咬牙看着那道士,道:“先把村长安顿好!”   众人全部涌进了这间民居。   道士在下雨之前就晕了过去。练无双想要说什么,翌忻用手指压住他的嘴唇摇了摇头,然后在他手上写字,“先别轻举妄动。这村子里可能有妖的内应。”   唇边手指细腻的触感还有手上的微痒,练无双看着翌忻的眼神就更多情了,目光灼灼。   翌忻若无其事地忽视他的眼神,给道士输入了些法力,为他疗伤,不是他说,这道士的功力也太差了些……这么点道行也敢来捉妖=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练无双:但我躯体暂时以曼珠沙华为壳,若是用妖力去化阴气,恐怕……   内心:快点说和我一起修欢喜禅给我渡仙气啊~快点快点!~   翌忻(露齿一笑):那咱们去捉妖肿么样?   练无双:←← ☆、城镇迷云   村长还在昏迷,确认了那道士不是妖反而是修道之人后,村民的态度转弯转了一百八十度,跪在地上哀求他能去救救自己的同伴。   那道士似乎是想到自己功力不济,连连推辞,但最后在他们的哀恳下,还是觉得人命关天想要试一试,咬咬牙就答应了。他只养了两天伤就准备出发。依靠一个小小的罗盘找到了一处洞穴,道士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就要入洞……   “咚!”   “啊呀!!”   道士忽然怪叫一声,摸了摸脑后,左右看了看,警戒道:“何方妖孽暗施偷袭?!”还没入洞就遭受攻击,他心中不免惴惴。   练无双和翌忻从暗处走出,翌忻手上拿着颗石头又扔到了道士面前,道士往旁边一跳,没扔到。   翌忻叹道:“小兄弟,你警戒心这么差,一入这洞可就是羊入虎口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道士把背后的桃木剑都抽出了,闻言竟然红了脸,连耳朵根都红透了,道:“男儿斩妖除魔,保卫家园,乃是……乃是这个……天经地义……你是何人,为何要戏弄于我?”   翌忻摇摇头,道:“我是个过路人,我只是想说,你想要斩妖除魔,那也得要有能力,你进去就是送死。”   练无双淡淡地看着道士,道:“不是送死,是送晚餐。”   道士的脸涨得就更红了,“你们!你们有能耐,你们就也该帮帮那些村民!这个村子里死了不少人了,我也是听说这里有妖怪肆虐,所以才过来……”   翌忻道:“那么多村子,为什么就这个地方死的人特别多,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翌忻只是随口一说,事实上,他只是觉得这地妖气肆虐得有些过了,就算离沾月城有些远,妖王也不是傻子。   道士道:“妖怪杀人,难道还会想那么多?”   翌忻道:“本来是不会想那么多的,不过我看那些村民全部出动去追你,就留下两个人照顾昏迷的同伴,这样很不正常,他们竟然连妇人也出动去追你,只留三个男子在村子里,也许……”   道士收了桃木剑,犹豫道:“你是想说,他们其中有人可能知道些内幕?”   翌忻点头,然后道:“我和我徒弟也是来捉妖的,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这样一个小道士,死了挺可惜。   道士看了眼“徒弟”练无双,练无双额头上的曼珠沙华印记和妖气已经掩了,但是气势还是有些妖异风流,他不敢多看,便走到山洞旁一处比较平缓的地盘腿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讲了起来。   “我……我叫傅义,是个游方道士,几年前我师父死了,所以我就一直一个人在外,算算卦画画符什么的……自从明见山掌门秋上仙位列仙班后,人界有他震慑,一切太平,不太有什么妖魔鬼怪会出没,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忽然出现了许多妖魔,这里是妖魔最严重的地方了,我送了封信给明见山,然后自己先来探探虚实。刚进村子,我就发现这里的人男子大多数都到山上去打猎,只有女子孩子留在家里,而且每门每户之间距离也不是很近。我发现一处地方妖气最甚,于是就去那里查看,看见两个人在村长屋前的地上扭打,本来有个人快赢了——就是那个二狗子!村长女儿的丈夫。另一个人看打不过,就忽然耳朵牙齿变大,神色狰狞,变成了妖怪,吐出一口气那人就晕了,我看他想要吸那个人的精血阳气,就想要阻止,可是我道行不够,没和它过招几下他就跑了,留下我和二狗子,然后过路的村民就见到这副景象,以为是我……唉,反正后来也澄清了,我知道那个雨下得突然,多半是有人帮我,多谢你们了。”   翌忻笑道:“不用客气。”   练无双道:“不对劲,妖魔就算化成凡人模样,也不太可能打不过凡人。”   傅义道:“我看它好像是受伤了,它本来是想抱着那凡人一起跑的,但是好像心有余力不足,就自己一个人跑了。”   翌忻沉吟道:“难道它自己的精血妖气也不足?”要不然,逃跑都有力气,为什么带一个人没有力气?   傅义眨眨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得出一个结论。   翌忻道:“唔,不管怎么说,在没见到实体前,一切都只是猜测,我们还是先进洞吧。”   傅义点点头,一马当先地踏进了洞穴,翌忻也跟在他的后面,练无双在洞穴前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时,皱眉顿了顿,停了半晌才跟入。   山洞内一片漆黑,三人都不是普通人,还是能看清楚洞内景象,只是夜视能力虽好,在这黑暗的洞穴中,静谧无声,妖气若有若无地抚摸鼻尖,还是会感到有些不安。   几次都选妖气最浓郁的岔道进入,翌忻忽地对练无双伸手,道:“无双,你那些夜明珠先给我。”   练无双很听话地把所有夜明珠都交给翌忻,足足有几百颗,估摸着练无双兴许是有带储存法宝之类的东西,反正到时候回头时可以收回来,加上现在翌忻已不在乎钱了,每走一段路,他就将夜明珠嵌入山洞石壁,夜明珠的光芒就如皎洁月光一样,将山洞过道照的清清楚楚。   傅义咂咂舌,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羡慕地道:“好有钱。”   翌忻边走边道:“你一个道士,要钱有什么用?”   傅义道:“我还没辟谷啊,买点酒吃点肉也是好的。”   翌忻笑了笑,道:“你练一炉丹药卖了,就可以大鱼大肉过好几个月了。”   傅义神色有些黯然,“师父有那本事,我的本事却要差点。”   翌忻不想引发他的悲伤往事,于是便不说话了。   又走了许久,因为有夜明珠的亮光,他们倒十分安心,练无双忽地道:“妖气在集中。”   傅义也正色地点头。又选了条妖气浓郁之地进去时,三人面前显现出一处血池,从这里开始,一直往后蔓延,不止蔓延了多少。   翌忻看着那流动的液体,嗡动鼻翼,忽然皱眉道:“没有血腥气。好像不是血。”   傅义有些紧张地盯着凹陷下去的岩石上流动着鲜红,“不是血的话,这是什么东西?”   练无双半蹲下仔细地看了看,道:“精血不足……”   翌忻歪头。   练无双站起,视线与翌忻的对上,道:“你猜的对,那个妖怪精血不足,不过这么大的血池应该有个道行高深的主人才对,它应该只是个小喽啰。”   翌忻思考了一会,发现原著中自己没有写过这个剧情,道:“你有信心赢过喽啰背后的主人吗?”   练无双道:“他是人,我就算没有法力也能赢过。”   傅义“啊”了一声,惊诧万分,“是人?!”他这声声音有些响,说完后立刻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山洞内白光一闪。好似一个雪球滚过。一会儿就滚没影了。   翌忻皱眉道:“有东西!”   练无双默念了几句咒语,指尖燃起火焰,手抬起,刚想结印,翌忻“啪”地打上他的手,“你体内力量还不稳定,现在就用不要命了?”   整个过程几乎只发生在一瞬间,练无双眼中不知闪过什么情绪,而后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翌忻。   翌忻道:“既然你能够不用术法就赢过背后之人,那么为师封了你的法力,这一趟就当做你来历练了。”说着,他十分快速地在空中画了三道符,符光隐没进练无双的身体里。   傅义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没有术法会死翘翘的啊喂!   练无双沉了脸,“师父……”   翌忻耸耸肩,刻意忽略练无双眼底的黑色,道:“放心,为师不会让你出事的。”   ╮( ̄▽ ̄”)╭至于让你吃吃苦……嘿嘿嘿嘿,时无修对于人类的格斗什么的几乎是练得出神入化了,没融合之前,一定要趁机让你狼狈狼狈啊~   翌忻绝对不承认,捉弄未来的人生赢家让他感觉好极了_(:з)∠)_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练无双(▼▁▼):师父……   翌忻(语重心长):我是为了你好啊╮( ̄▽ ̄")╭ ☆、城镇迷云   这是练无双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打斗,在酆都城摘星楼上被翌忻制住的那次不算。   那团白色的光影,不袭击傅义也不袭击翌忻,专挑他下手,练无双几次依靠听力和敏捷的身手堪堪躲过它的袭击,衣服都被扯破了,终于,在它从左侧上方扑上来的时候迅疾出手,抓住那东西的尾巴。   想当然尔,快得只让人看见光影的东西,只在练无双手里留下了几撮毛,雪白的细绒毛让练无双心起戾气,也让翌忻若有所思。   傅义已经躲到翌忻的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了,他不怕妖魔鬼怪,但人对未知事物总有点恐惧,目不转睛紧盯着那雪白光球。   下一秒,那光球就往练无双身上扑了过去,练无双这次没躲开,被扑倒在地,趁它在身上划出五六道血痕的时候,眼明手快,揪住那东西的后颈,使劲拎开它。傅义忽然“呀”了一声,道:“怎么……好像是只狐狸?”   翌忻这才仔细地看那只在空中扑腾着爪子拼命地想要靠近练无双的、浑身散着淡淡光芒的的确是狐狸的生物,待看清它圆溜溜的眼珠中满是对练无双的垂涎——就像一只狗狗看着肉骨头一样,翌忻的嘴角抽了抽。   “这是……怎么回事?”   衣衫凌乱,头发不整,有些狼狈的练无双“哼”了一声,拎着狐狸的手伸长手臂不让它碰到自己,然后另一只手报复般地开始拔狐狸尾巴上的毛,狐狸扭动着身子甩着蓬松的大尾巴嗷嗷直叫。   翌忻:“……”   傅义:“……”   翌忻阻止了练无双即将要把它拔成秃毛狐狸的举动,在那狐狸圆溜溜浸着泪感激的双眼下,咳嗽一声,道:“它好像不是妖。”   练无双又“哼”了一声,“当然不是妖,无非是个在血池中的妖气开了灵识的小畜生。”他甩了甩手上的狐狸,狐狸又扑腾了几下。   傅义吞了吞口水缓缓靠近狐狸,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它看起来毛茸茸很好摸的脑袋和尾巴,狐狸盯着他“嗷”了一声往前扑腾了一下爪子,傅义吓得赶紧收回了手。   翌忻仔细地看那狐狸,这只狐狸的毛并不是纯白,相反有点白偏透明,方才动时就算自己不发光,在那夜明珠的光芒照射下,看上去也仍然会是团白色的光影。   思考了一会儿后,翌忻道:“这只狐狸,怎么办?”   练无双面无表情地道:“做坎肩不错,不知道狐狸肉好不好吃。”   狐狸又嗷嗷嗷叫了几声。爪子使劲地扑腾,不过它看着练无双的眼睛里仍然还有垂涎,依旧像只狗狗看着肉骨头。   翌忻失笑道:“它好像很喜欢你。”   练无双淡淡看了他一眼,撇头。   傅义眼前一亮,把自己背上的包袱拿下来,开始一边念叨一边往外掏东西,翌忻有些好奇地道:“你在找什么?”   傅义道:“这只狐狸不太像是妖气培养出来的,我想找找它出现的缘由,如果能抱去养着就更好了……”他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小盘子,十分欣喜,“啊!找到了。”   傅义从地上捡了一点狐狸被练无双拔下来的毛,放进罗盘,口中念念有词,依稀能听见是道家口诀,等他念完最后一句停下来时,罗盘剧烈转动,越转越快,最后脱离了傅义的手,竖了起来,指针朝天。   傅义吃惊地抬头,道:“难道在上面?”   众人立刻都有一种感觉,也许那妖气凝聚是在上头,而不是在这。   翌忻掐了掐诀,道:“这里应该有能上去的通道。”他看向那只狐狸,“如果我们把你放了,你能带路吗?”   提在练无双手中的狐狸费劲地点点头。   练无双拿出一根镶着金线的绳子,绑住狐狸的一只脚,狐狸扑腾了一下,那金线消失不见,练无双放下狐狸,狐狸蹲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   练无双道:“带路。”   狐狸试探地迈出一只爪子,扭头仰视他们。   傅义道:“没事,你继续走啊。”   狐狸点头,又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扭头看看傅义鼓励的眼神,顿了顿,忽然撒开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看,另外三个人发誓自己绝对看见它在得意地笑!   练无双面无表情地拉住虚无的线轻轻一拽,狐狸摔了个踉跄,练无双就继续拉着那线拽,把狐狸拖了回来。   傅义:“←←”   翌忻咳嗽了两声,道:“小狐狸啊小狐狸,你要是不带路,你中意的这位大哥哥真的要把你做成狐狸坎肩了。”   狐狸使劲刨地,但仍是抵不过练无双的力道,被拖到了他们跟前。它既不服气又悲伤地“嗷呜嗷呜”叫了几声。   练无双有些用力地拍它的脑袋,狐狸眯着眼睛缩了好几次,终于嗷呜一声,妥协地垂着脑袋。   翌忻十分同情,道:“好了,无双你别欺负它了,还是先让它带路吧。”   练无双于是松开手,狐狸甩了甩脑袋和身体,毛更蓬松了,低头小步跑着往到血池的另一处岔道口而去。   翌忻等人跟上,等狐狸又过几个岔道,眼前出现一条蜿蜒向上的通道后,翌忻道:“小傅,你的桃木剑借我一把。”   傅义“啊?”了一声,从背后拿下三把桃木剑,道:“你想要哪把?”他的双眼亮闪闪地看着翌忻。   翌忻露齿一笑,随便拿了一把,道:“这把吧。”   傅义道:“你可真有眼光,我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这把桃木剑了……”他说着,有些神采飞扬,眼中也说不出的有光彩,只差手舞足蹈。   狐狸带着他们走上通道,待得眼前一片开阔后,它忽然停住脚步,嗷呜嗷呜叫了几声,想往回跑。傅义将它拽进了自己怀里。   翌忻面色一正,道:“有妖气!”   练无双皱紧了眉头,他现下法术被制,要对付妖,实在有些……   傅义也有些紧张,他上前几步后,低声道:“二狗子?二狗子,你在不在?”   声音虽轻,但在山洞中,也如同水中涟漪一般一圈一圈地荡开、重复。   悉悉索索一阵声音后,有人也低声地回应:“谁在叫我?”声音也如涟漪一般荡开。   傅义一下子松了口气,道:“太好了!二狗子,你还活着,你村子里的人都在等着你回去呢,我是来救你的!你在哪里啊?”傅义伸长了脖子使劲想从黑暗中看出些什么。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妖气也越来越重,“啊,是食物,食物在叫我……”   翌忻皱着眉头,这话很不对劲,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桃木剑,神色有些紧张,神什么都不用怕,不过他毕竟当了很多年的人……   傅义睁大眼睛,屏息着可能会出现的吓人场景,练无双自一个袋子中拿出一颗最为巨大的夜明珠,几乎比碗口还大上了一圈,山洞二层立刻如十五夜晚月圆下的人间,亮可见人。   傅义倒抽了一口气。   他看见了一个怪物!   一个正爬过来的怪物!   怪没有手的躯体上,有六只腿,六腿不知如何合并在了一起,看上去是一个扇形的大肉疙瘩,竖起的脖子上有三个脑袋,另外两个人他认识,是村长的另两个儿子,面容扭曲,诡异,而骇人。   傅义觉得心砰砰地跳,话都说不出来,而翌忻也觉得自己手心发凉,他绝对能一出手就灭了这个变成妖的“合体人”,但是那还是挡不住他的害怕,他觉得腿有点软。   练无双面上却是淡淡,鬼界这么多年下来,他当然已不害怕任何东西,不过,他觉得很恶心。   合体人露出狰狞尖利的牙齿,三个头的嘴竟然合在了一起,几寸长的牙齿参差不齐却又密布,看了一眼就不想看,“食物!!”他见到练无双等人大声嚎叫了一下,长大嘴就要飞扑过来咬掉他们的脖子,翌忻一挥桃木剑,准备等它再靠近一尺就出击,短时间内,他甚至算出了合体人往后被打飞出的距离,不过合体人在快要靠近之前,忽然却不动了,落在不远处停下,“同类……”   合体人仍然张着嘴露着牙,动作也停住,神色说不出的迷离,三个脑袋都是一副迷离的神色,停了半晌后,他往练无双这边爬过来,令人心底发凉的眼紧紧盯着练无双。“同类……”   练无双皱眉,此刻那妖已快接近他身外一尺半处,他从袋子中抽出长剑,一下子就把合体人一个脑袋给劈了下来。   “啊!!”合体人惨叫了一声,开始不停往外冒绿色粘液,绿色的粘液如同有生命一般翻滚,像手一样伸过来想要去抓练无双。狐狸吓得又想逃跑,傅义紧紧抱住狐狸,跑都没力气了,发抖着道:“不怕不怕……”他自己却怕得快要哭了,来个妖也就算了,为什么是人变成妖的模样,这样很吓人的啊喂……   翌忻赶忙一挥桃木剑,在空中画了一道符,符光大作,将合体人与那诡异粘液湮灭于虚空中。腿一软,差点没支撑住。   傅义一下子直接抱着狐狸瘫坐在了地上,额头上都是汗,伸手擦着,干笑:“这个……呵呵,这个妖,道行还挺高……”   练无双瞥了他一眼,忽然心情很好似的微笑道:“那三个人是被妖控制住的,一次三个,道行也并不算高……”   翌忻也有点害怕,不过现在好多了,他刚想说些什么表达一下自己对妖道行的看法,一个东西“啪”地掉了下来,“啊呀!”   翌忻捂着被击中的额头,有些莫名其妙,傅义把那打中他的东西拾了起来,好奇地道:“咦,一个牌子?雨天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狐狸(甩尾巴)(亮晶晶眼望)   练无双(捉住拔毛):叫你破坏我形象!叫你破坏我形象(碎碎念)   狐狸:嗷!   翌忻:←←   傅义:←← ☆、城镇迷云   翌忻和练无双都明显地发觉,在说到“雨天城”三个字时,傅义怀中的狐狸抖得像筛子一样。   它在害怕,很奇怪地害怕,按理来说,雨天城并不近,一只在沾月城附近只开了灵识的狐狸,不可能知道雨天城。   练无双神色自然地看了眼翌忻,翌忻沉吟一会,忽然道:“妖气消失了。”   傅义一愣,把牌子放下,掏出罗盘放在地上,念念有词了几句,喝了声“定!”罗盘毫无反应,“竟然……全都消失了,一点也没剩下……”傅义十分吃惊。   翌忻道:“那妖怪跑了。”   练无双道:“不,不是妖,是人。妖气没了是因为刚才那个妖被杀了。而那妖的妖气如此重是因为幕后之人在通过它锻炼血池力量。”   翌忻微微挑眉,道:“你这么肯定?”   练无双道:“驭妖噬人者,必精血不足,想要活命,须采妖之精血补之,妖再采人之精血补之,能做到把三个人变成一个人的,不可能是妖,只能是人。”   傅义倒抽了一口气,“人怎么把三个人变成一个人?”   练无双露出个浅笑,眼中都有笑意,在傅义看来心底直冒凉气,“很简单啊,把他们的手都给砍了,再把他们的腿缝起来,有法术支撑着他们当然死不了,然后再把脖子扭歪,脑袋移植……”   傅义的表情就好像被人在鼻子上打了一拳,看着练无双的眼神十足惊恐。他怀里好不容易开始不抖的狐狸也僵住了身体。   翌忻干笑着,想抚平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道:“为师……呵……为师都没想到这一点……”   练无双道:“祸根肯定不在妖身上,这个村子,有问题。”   翌忻想了想后,道:“村子里被掳的人已死,我们正好可以回去报信,探一探虚实。呼……说来这血池也难得,无双你身上应该有空间法宝吧,能够的话,全部带走。”   傅义吃惊地道:“这东西怎么带的走?而且它不是血……红色的……那个什么吗?”   翌忻道:“血池里的液体只是一种力量的体现,它单独地存在时颜色像血,所以把承载它的所在取名为血池,血池里的东西,其实就是纯粹的妖力之能。这和妖力不同,虽然不能直接提取,但是它有的能量和妖力是差不多的。”   傅义道:“那这么大块血池是从哪里来的?”   翌忻道:“应该是……天然的吧?”   傅义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狐狸揉它的毛茸茸耳朵,“那我们现在就回村去通知吗?”   翌忻道:“不,我们先别惊动他们,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练无双微敛眸,余光看着那只狐狸,那只狐狸眨巴了下眼睛,脑袋往前探,爪子也一伸,想靠近他。   练无双直接把自己手上的虚无金线绕到傅义手中,道:“这只狐狸,送给你了。”   傅义惊喜地大叫,“太好了,多谢!”   狐狸“嗷嗷嗷”又挣扎着叫了几声。   进洞时还是白天,出去时,太阳已有往西边落的趋势,此刻约莫是未时。   狐狸趴在傅义的手臂上,提溜圆的眼说不出地可怜可爱,时不时就转转,无辜一般地看向练无双。   翌忻发誓,如果不是这只狐狸身份可能有异,加上自己要维持形象,他也要抱过来好好揉揉它一身看起来很软很舒服的毛。因此,他十分注意那只狐狸,也注意到它总是偷看练无双,“无双,它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练无双轻“哼”了一声,抿着唇什么话也不说。   翌忻猛然发觉他心情不太美妙,微一思索,便觉得是自己把他功力给封了的缘故,“无双,你心情不好,莫非是怪为师把你功力给封了吗?唉,不是为师想害你,只是你体内力量本来就不稳定,何况练一练没有功力的身手也不错啊,基础也可以多多夯实……”翌忻一脸“我是为你着想你这个熊孩子真是太不识好人心了。”的表情。   练无双咬牙道:“我自然不会怪师父。”   翌忻微笑道:“那就好,咱们年龄相近,虽名为师徒,但相处也可以当兄弟嘛~”他拍了拍练无双的肩膀。   练无双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他的爪子也搭上了翌忻的肩膀。   翌忻:“……”   练无双也微笑道:“师父这个建议不错,其实无双也早已想和师父以兄弟之礼相待,无拘无束……”   翌忻“呵呵”一笑,“自然……自然……”妈蛋你当我没发现你在我肩膀上画圈圈的挑逗么?!   傅义抱着狐狸,忽然低声道:“到了,我们快到了。”   眼见着村庄出现在面前,翌忻不再说话,心中却是有一番思量,练无双比他还主动,毕竟他必须要毫无痕迹地不频繁地撩拨,而练无双却没那个顾虑,这样有利也有弊,利当然是练无双对他很感兴趣,弊就是,他不可能一直装不知道练无双的心思,而以他表现在练无双跟前的性格,若是发现练无双的心思,合理的反应是怎么样的呢?   傅义更加低声道:“小狐狸啊,等会儿我们要进村,你千万别出声啊。”   狐狸甩了甩脑袋,甩了他一脸毛。   练无双道:“出声就把你做成坎肩。”   狐狸立刻缩回了傅义的怀里,脑袋钻一半进了他咯吱窝。   傅义被弄得痒痒,却还是忍住笑。   翌忻把三人一狐的身影隐去后,便一起进了村庄,大抵是因为妖怪肆虐的缘故,村庄里家家户户极早就关了门,只有村长家门还开着。   不约而同,他们往唯一一家开了门的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一大堆人挤在一起,或坐或站,有人低声问旁的人,道:“还有几个人没来?”   “两三个,快了。他们和长老一道,很快就来。”   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一会儿后,屋子里立刻又静下来。   翌忻皱着眉头,这么多人挤在这地,不知是为了村长儿子失踪还是其他。   又过了一会儿,村长与两个村民还有一个披着披风头与身体都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人走了进来,一个人将村长家的门关上,村长和村民也和屋子里的另外一些人待在一起,那个遮掩得一丝不苟的人,却走到了上位。   村长担忧地道:“长老,已经死了六十多个人了,百鬼还不知足么?”   长老低声道:“这是你们的命数。而且今年还要再死一个人。”   一个村民终于愤愤地道:“从年初开始,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不就是我们前辈谋财害命了么?又不是我们这些后辈做的事情,我们都给人好好地超度安葬了,怎么还要叫我们承担??”   “是啊!”“没错!”“太不公平了!!”一时间群情激奋。村民们都唯恐自己就是下一个要死之人。   长老淡淡地道:“你们若愿意将所有不义之财放弃,诅咒自然会消失。”   鸦雀无声,村民们面面相觑立刻缄口。那笔财富实在太过巨大,足够他们一生不愁吃穿,而死几个人……死得又不一定是自己。村长因为自己儿子已经失踪下场堪忧,更不愿意代价白费。   长老道:“既然不愿意,那就只有等,等最后一个应咒之人死了,冤魂怨恨平息一些了,就可以寻方法把它封印。”   村民们立刻下拜,诚惶诚恐,“多谢长老。”   长老点点头,微抬头,露出双水墨如画的眼来,漫不经心地扫过翌忻所在之地,傅义忽然一僵,飘忽而不可置信地道:“师父……?”   傅义的声音很轻,不过翌忻和练无双都听了个真切,那长老眼光闪动,忽然道:“稍后我要去后山塔台,你们都待在房屋中不要出动,若是能熬过月余,让一年之期过去,那么人不用死,诅咒也会平息不少。”   他裹着那披风,打开了门,静待了一会儿,才道:“塔台,本是待客之地……”   三人互看一眼,便隐身跟着那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练无双也微笑道:“师父这个建议不错,其实无双也早已想和师父以兄弟之礼相待,无拘无束……”   内心继续:无拘无束地、尽情地把你压起来酱酱又酿酿酿酿又酱酱……   翌忻:为师当然也是=L=   内心:我偷心,不偷身(* ̄︶ ̄)y ☆、城镇迷云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一路行来,空气渐清,此地有这么一处所在,实在是难得。   三人跟着那长老走到“塔台”时,便对这灵秀美景起了不少好感,待得发现“塔台”不过是一座尖如塔的亭台时,不由有些疑惑,这种偏僻的所在,既非交通大道也非游玩景点,有一座亭子实在是件浪费资源的事情。   长老走到亭子前停下脚步,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披风解下挂在亭前石桌上,再将蒙面的黑巾解下。   长老转头,傅义抖着嘴唇,眼眶便红了,不可置信般地道:“师父……”   果不其然,那人是他“已死许久”的师父夏齐观。   夏齐观模样精致到不像人像画的地步,虽无翌忻为神时几到极点的虚幻,也无时无修梦中破除封印后的震慑,但已足够让人屏息,唇如点朱,眉若描漆,肤白如雪,面色也比纸还白上几分,他轻叹一声,呢喃般地道:“泽忆,想不到你还是来了……这一切果真都是天命,天意如此……”   傅义放下狐狸,几步小跑就飞扑上夏齐观,“师父……”他狠狠地抱住他,声音哽咽,“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你真的没死……”他浑身颤抖,几乎要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夏齐观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为师无事。”   翌忻一看那夏齐观的样貌,心中就忍不住咯噔一下,他文中的美人并不算少,不管男女,但是一般能好看到让人屏息的,不是boss就是帮助主角的关键人物,可问题是,夏齐观这个人,在原著中似乎没出现过,没有一个boss、也没有一个帮助过主角的关键人物,是一个道士and长老的,更别说还有一个小徒弟。   翌忻还在心中暗自揣测夏齐观是谁时,夏齐观就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拱手道:“在下夏齐观,徒儿傅义年幼,道行浅薄,多蒙各位照料。”傅义仍然抱着他,他也面不改色地任由他抱着拱手。   翌忻微笑道:“无事无事,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啊,对了,小傅是道士,不知兄台道号为何,如何称呼,先前在哪座山上修行?”   夏齐观道:“在下已经还俗了,先前也并未在山中修行,不过是个游方道士,你唤我夏兄便可。”   练无双淡然而视,他虽然术法被制,但也知道,夏齐观绝对不简单,至少不会是个普通的游方道士。   翌忻道:“夏兄,听闻此处妖气肆虐,民众伤亡甚多,这其中内幕,你可知道些什么?”   夏齐观道:“实不相瞒,我此次来便是为了解决这件事……”他说着,目光游移了一下,忽然一抬手,偷偷想要溜走的狐狸就凌空飞到了他的手中,皱眉,“灵狐,你怎么在这里?”   狐狸神情躲闪,并不看向夏齐观,使劲挣扎扭动着想要逃跑。   夏齐观眉皱得更紧了,道:“不对……你不是灵狐!”   狐狸冲他“嗷呜嗷呜”叫了两声,挣扎未果,忽然张开嘴去咬他,夏齐观松了手,狐狸跳下地就准备跑,翌忻眼明手快地把狐狸抓住抱起,揉了揉觊觎已久的绒毛,道:“灵狐?”   夏齐观目光变了几变,才抿唇道:“是,不过,它似乎失忆了。”   翌忻仔细看他,道:“狐狸失忆可不是件平常的事情。”   夏齐观沉默了一下,才道:“这也是命数……”   翌忻微挑眉,不再打探狐狸的事情,又使劲揉了揉狐狸脑袋上的毛不让他逃跑后,才道:“这村子是怎么回事?”   夏齐观道:“三代以前,这座村子接待了一队前往大城市经商的迷路商人,酒过三巡后,听说商人们带着的财宝价值万金,村民们便起了夺财害命的心思,尽全村人之力杀了商人们后,为了掩盖罪迹,他们便将尸骨放火烧了,把骨灰混合着鱼饲料以喂鱼之名撒在远在千里的湖泊中,商人之魂怨气极重,虽然自己因身躯魂魄被鱼食而无法投胎无法化作厉鬼,但偏偏此处酝酿了一处血池,是昔年魔界之人留下的,因着血池之力,死地在此村的商人们因怨气而被召回,化成了诅咒。当初商人死了六十八个,而如今,咒术应验,村子里的人也要死六十八个,如果不把那咒怨镇压,每隔十二个月,也就是每隔一年,村子里都要死六十八个人……”   傅义倒吸了口气,道:“六十八个人?几轮下来,全村人不是都会死绝?”   夏齐观面上一丝怜悯也无,淡淡道:“这也是他们自找的,哪怕自己没做那事,若愿意将不义之财散尽,这咒怨也不会应验。”   练无双扯了扯嘴角,倏忽笑道:“你既不喜欢他们,为何还要帮他们?”   夏齐观面无表情地道:“因为天命。若我不现在制止咒怨,死的人越多,咒怨会越来越强大,加上有血池之功,更容易强大起来,待到村子里的人死光了,咒怨就要跑到别处了……何况,如今妖魔之主对人界虎视眈眈,妄图夺取血彼岸花,一旦此处妖力怨气释放,他会以为血彼岸花已见天日,直接上到人界争夺,涂炭生灵……”   练无双目中含了审视之意,“你……在意人界的生灵存亡?”   夏齐观不置可否。   翌忻却是心中忽地一动,道:“等会,难道……那个妖,背后之人……也就是驭妖者,是你?”   傅义更加紧地抱住了夏齐观。   夏齐观道:“是。”   莫说傅义和练无双了,就连狐狸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夏齐观低声道:“后山不能让生灵靠近,所以我设了迷障,又把已死之人的躯体包含咒怨召出做了傀儡,不管飞禽走兽还是人类,进去都必死无疑。而因为我用了咒怨的力量,来寻村民的妖便精血不足,若是一群人一拥而上,纵使是妖,用火烧也能烧死的。”   翌忻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你面色这么白,只可惜你的好心没用上。”现在想来,那些村民恐怕是故意留下几人让妖掳走,以免自己下一次被选上了。   夏齐观道:“如此行事,他们总有一天会报应到他们自己。”   傅义想到山洞中那个合体人,又想到当初练无双吓唬人一样说的话,忽然抖了抖。他的师父,应该不会做出把死人的手砍了缝合腿的行为吧?   翌忻咂咂嘴,道:“不错,不过这咒怨要如何才能化解呢?”   夏齐观道:“梅花一点红,寒气入骨。”   翌忻皱眉道:“啊?”   夏齐观伸手抚摸上那石桌,道:“你觉得这,像不像一朵梅花?”   傅义面颊上还带泪,闻言探着脖子打量,一个石桌,五个石凳,摆的的确像梅花。   翌忻道:“这……”   夏齐观道:“只须血池中一滴‘血’,鬼界阴魂一丝阴气罢了。这咒怨散不了,只能镇压。”   翌忻忽然看向练无双。   练无双却是沉下眼,看着夏齐观,酆都鬼主的身份,知道是他且见过他的人,几乎没有,有的只有鬼界的魂。   夏齐观淡淡地道:“你不必警惕,也不必防备,我寿命所剩不多,纵使知道了你的秘密也没什么,何况……纵使你的身份公开,于你又有何坏处?”   练无双一笑,眼中却无笑意,“你说的的确有道理。”   傅义惊慌地道:“师父……你……你……”什么叫做寿命所剩不多?!   夏齐观安抚地拍拍傅义的背,道:“这件事为师日后再同你细说。今日是十四,离月圆还有一日,不过十四阴气也重,等我施了法让乌云蔽月了,你们就可以行动了……”   练无双道:“等等……”他双手抱胸,目光有些锐利,打断他的话,“你如何知道,我有血池中的‘血’?”   夏齐观看他一会儿,忽然看向翌忻,道:“因为我和你师父,是同源。”   翌忻睁大了眼睛,难道夏齐观是……   “东……东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夏齐观:“你觉得这,像不像一朵梅花?”   翌忻:“啊?”   内心:_(:з」∠)_为什么不是问我像不像一朵菊花? ☆、城镇迷云   翌忻一下子明白夏齐观是谁了。夏齐观的暗示很明显,而且他显然也有演算天机的能力,就算没有自己那般厉害,但是掐个结果还是能够的,不然,他不会知道练无双刚得了一大池子血池的“血”。   作为一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作者菌,他文中总是有些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人物,比如说东方不白,比如说西门不开balabalabala……   关于神界人物的戏份,除了翌忻外,还有四个神戏份是很重的,这四个人刚好是随机在人界城中留下秘籍的“东西南北”四位神祗。   其中,东方不白有个十分显著的特征,就是他喜欢做傀儡,做出的傀儡可以跳舞,可以打妖怪,可以帮忙历劫,还可以帮忙洗澡(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_(:з)∠)_……   而四个人中,从神界下到人界来生活的,只有东方不白一个人,他并不是以真身下来的,他做了个躯体,然后元神进入这个躯体再下凡……   翌忻嘴角忽然抽了抽,神之力非凡体所能承受,纵使东方不白的傀儡术再厉害,躯体还是会报废,估计他所谓的寿命不多,也就是躯体快要报废了……   翌忻叹了口气,“东方……原来是你。”   夏齐观点了点头,然后温和地道:“我现在姓夏。好久不见了。”   翌忻更想叹气了,“是啊,好久不见……”神的时间几乎是无穷的,除非自己不想活了,而就算自己不想活了自杀,过个再几乎无穷尽的时间,元神也会被天地给聚合,原著中翌忻和四位神祗,出场时就已不止亿万年没见了,若非夏齐观还保有神力能窥看天机,恐怕他们两个都是相见不相识。   翌忻努力想从脑袋中找出亿万年前他们四个的样子,但可能因为不是自己的脑袋,根本想不出来。   练无双道:“你们是?”   傅义也同时好奇地道:“师父你们认识吗?”   夏齐观淡淡道:“也谈得上认识吧,明见上仙之姿,在下久仰久仰。”   夏齐观如此配合,翌忻差点就“咩哈哈”地笑起来,“啊~夏兄也不错啊,改了姓名不说还收了个小徒弟。”   夏齐观搂上傅义的腰,眼微垂,眉眼溢出温柔之色道:“不止是徒弟。”   傅义满脸通红,翌忻当时的表情就忍不住变成了这样:“←v←”   夏齐观才慢慢又道:“他更是我唯一的朋友。”   傅义感动地道:“师父……”   翌忻咳嗽了一声,想要为自己早已逝去多时的节操点了一根蜡烛。   练无双的眼睛眯了眯,看了他们那亲密姿态半晌,却是也伸手搂住了翌忻的腰,道:“说来也巧,我的师父也不止是师父,他也是我的……朋友。”说出朋友二字前,他在舌尖上绕了绕,有些含糊,甚至手掌还在他腰间无意识般地摩挲了一下。   翌忻:“……”把手也搂在练无双的腰上,笑眯眯地道:“不错,也是朋友。”   夏齐观看他二人亲密举动,眼中不由闪过些奇怪情绪,微侧了侧头,才开口道:“明见上仙,你可还记得年前临别时,我曾言道:明年春暖花开日,更是莫逆再聚时?”   翌忻:“(⊙_⊙)?”   夏齐观道:“上仙贵人多忘事,莫忘了你虽下了指令说自己闭关三年,但出关那一天,便须至汴京城中主持谦道会,届时九城之主均要聚齐,此等盛会,不可忘,不可忘……虽说此番面容才是你秋亦寒的真貌,但是多数人是不知的,若是你现下以真容在办事途中泄露了在明见山的习惯,小小错误便会成为祸根,务请慎重……”   翌忻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古怪。夏齐观的话在练无双和傅义听来完全没问题,但是在他听来,却透露了几个重要的信息,一,主线剧情之一的谦道会,各个城主都要去!练无双如今融合沾月城主之魄,自然不会如原著一般爱去不去,那沾月城主之前在梦中见到的师父容貌,可是他还没封印神力前的容貌,若是发觉容貌不同,练无双再发现他和秋亦寒长得一模一样……那玩笑开大了!   翌忻立刻手握成拳抵在唇上低咳了几声,道:“多谢夏兄提点。”   夏齐观微阖首,抬头看天,轻轻而又漫不经心地道:“月亮出来了。”   翌忻也不由抬头,一轮圆月挂在微暗的空中,如今才是傍晚,日头还未完全落下,一边日,一边月,此等景象在这山清水秀之地看来,说不出地和谐美丽。   夏齐观伸出手,轻轻在空中描画着什么,不过一会儿,原本朗朗晴空的景色就变了,圆月上蒙了一层雾,那层雾越来越浓,最终成了云朵状。   练无双眼角挑了挑,道:“风行术水行术?”   翌忻道:“也许不止。”   翌忻不避讳的这么说,练无双听了后微笑。   又过了一会儿,暮色四合,天色已暗了下来,星辰的光芒渐渐明亮,夏齐观道:“可以开始了。”他没拿桃木剑没拿铃铛,只拿了根两头尖尖的木簪出来递给练无双。   练无双没立刻接过来,挑眉道:“你如此确信我会帮你?”   夏齐观淡淡道:“因为你师父会帮我。”   翌忻无意识地揉了揉怀中狐狸的耳朵,练无双看了翌忻一眼,道:“师父要帮,我自然也帮。”接过木簪划破自己的指尖,没有血,只有阴气释放,再取一滴血红妖力,正好融合,滴在梅花桌的正中央。   傅义情不自禁松开了抱着夏齐观的手,伸长了脖子去看,道:“嗯?好像没有变化啊。”   翌忻怀中的狐狸却开始挣扎了起来,低声呜鸣,翌忻费了些力才让它不再挣扎,安抚地抚摸它的脑袋,狐狸眼中浮现出恐惧。   夏齐观道:“这灵狐倒是敏感得很。”   话音刚落,傅义便感觉一股极冷的气息蔓延开来,不知道从何地发源,但似四周无处不在,冷得他要哆嗦,傅义不由缩到夏齐观身边,再度挤进他怀里。   夏齐观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才道:“上仙,该你了。”   翌忻闭上眼睛,默念着风行术的秘诀,柔风捡起,封锁着将那股阴寒之气困成一团,而后,那股阴气就被裹着注入梅花石桌正中央的“血滴”上。   夏齐观取出一个葫芦,那血滴自动飞进了葫芦里。   傅义松了口气,道:“这下不会有人再死了吧。”   夏齐观点头,随即道:“你们接下去要去何地,泽忆,你……要跟着为师还是跟着他们?”   傅义道:“我自然是跟着师父……”他说着,似乎想到当初夏齐观命数已尽时的情景,眼眶又红了。夏齐观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翌忻道:“我和徒儿来此本是为了抓妖,没想到妖没抓到,妖力倒是攒了不少……”他情不自禁地看了练无双一眼,血池中的力量的确很强大,只可惜对于现在的练无双来说,他需要的不是能量源,而只是能量,没转化过的血池力量,于现在的练无双来说有害无益。“我看那山洞中有雨天城的牌子,不知城主令牌为何会出现在那洞中?若是有什么蹊跷的话,我们下一个落脚点就是雨天城了。”   夏齐观微微皱眉,道:“此事我也不知,雨天城距此地不算近,不过城主林宇天之祖上曾与魔界打过交道,也许这会与血池有关,数百年来,林家每一任城主的口碑皆是不错,此任城主林宇天虽说做事狠辣了些,但也非是不讲道理滥杀无辜之辈,若是妖主上到人界,林家说不定还能做些抵抗……”   翌忻怀里的狐狸忽然开始发抖,很细微的震颤,却着实有。   翌忻有些莫名,但狐狸开不了口,他也不打算问它,“那林家可有化了不同宗力量的秘籍?”   夏齐观的视线划过过练无双,肯定地道:“有,而且魔修妖修仙修佛修的都有。”   翌忻闻言立刻有了计较,除却东西南北那四本秘籍之外,其他城里的秘籍都是未知,练无双修炼了《东方不白》化去了些力量,虽然无外力辅助无法深修,但是若换本秘籍,便也可再化去些力量,若雨天城可起到阻挡妖王的作用,那么去雨天城,简直百利无一害,没了妖王胁迫,练无双花个几年才把力量化掉又有什么关系呢?   翌忻露齿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去雨天城瞧瞧吧。若是幸运的话,说不定能发现雨天城与魔道交往的秘密,刚好,无双体内阴气中,鬼气妖气都有了,就缺魔道了。若有三者之气,他体内力量也应该能平衡吧……”翌忻说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向练无双表明他跟去雨天城是有好处的,如不然,他肯定不愿意。   夏齐观微垂眼,“既然如此,你们保重,好自为之。后年春暖花开日,我们谦道会上见。”   翌忻道:“好,保重。”   练无双也道:“保重。”   眼见着他们两个要走,翌忻怀中狐狸忽然边开始挣扎边开始叫,扭动着身子想往傅义那边去,夏齐观执起傅义的手,却是直接御风而行,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连让傅义选择的机会都没,狐狸抖得便更厉害了。   翌忻惊讶地给狐狸顺毛,边抚慰它边道:“你这是害怕雨天城吗?”   狐狸仍是抖。   翌忻挑眉,刻意弯起嘴角,道:“雨天城可不兴吃狐狸肉,你要是留下倒有可能给人做了坎肩,毕竟你长得也挺漂亮的不是吗?”   月色下,练无双闻言忽地回头,翌忻无意中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心头不由一跳。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练无双给他的感觉越来越像时无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夏齐观:魔修妖修仙修佛修的都有。   练无双:有双修的么?   夏齐观:←← ☆、雨天城   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晴空湛如镜,万里无云。   未及雨天城中,光是在半路上,雨天城的景色就足以叫人心醉。   时值五月十五,雨天城庆典下雨节刚过不久,以城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柳枝新吐芽,牡丹复绽芳,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行至雨天城门口,一条宽约三十丈的护城河便显于眼前。狐狸哀鸣地唤了几声,在翌忻怀中直扭动着身子,死活也不想靠近那河水。练无双递过去一个眼神,似有警告,狐狸呜咽了一声,就不再挣扎,缩紧了身体埋进翌忻怀里。   翌忻把它抱得紧了些,道:“你怎么抖成这样?狐狸不是应该不怕水的么?”   练无双轻笑道:“说不定它刚好是只怕水的狐狸。它不是连食物都只吃熟食吗?”   刚刚才喂过狐狸鸡腿和饭菜的翌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狐狸不甘心地又“呜”了一声。   翌忻没法子,只能摸它的脑袋给予一些安慰,至于放……他总有种直觉,不能把这只狐狸放了,他从前没穿越前的直觉本就有些准了,现在成神了,直觉只会更准。何况他有信心不会让狐狸掉进水里。   两人不一会便走到了河边。   河边不下二十条小舟、画舫,一字排开,有些是载人的,而有些是游玩这座城作娱乐用途路经这里的。   翌忻有些新奇地看着那些船,雨天城除却城中心那一片,其他地方全是建立在水上的,交通工具不是马也不是驴,只是船。   他的眼神不由盯在一处画舫上,虽说他写文时没把雨天城写成风月之地,不过画舫嘛……一听就让人想到天朝古代秦淮河畔的旖旎风光,歌舞丝竹神马的,想想就很美好。   练无双从怀中取出先前取出过的口袋,摸了摸,拿出个玩具似的迷你小舟放下河,念了几句咒语,迷你小舟一下子就变成了真实的小舟,   翌忻当初的表情差点就变成了这样→“=口=”,卧槽你说也不说一声东西忽然就变大了!!   愣了几秒钟后,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储物袋的用处,真没想到练无双还会没事放艘船进去……←←   练无双挑眉道:“师父?”   翌忻咳嗽了一声,道:“咳,没事,我们上去吧。”   两个人施施然地踏上了船,随后……坐在船中开始大眼瞪小眼。   翌忻道:“无双?”0 0   练无双:“师父?”(⊙ ⊙)   翌忻干笑了两声,边咳边道:“你……会驾船吗?”   练无双瞥了他一眼,十分理所当然,“不会。”   翌忻抽了抽嘴角,练无双现下法术都被他给锁住了,看来他只能靠自己了……   摸了摸额头,翌忻立刻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有什么能够驾船的法术,作为一只神,他这只神的脑袋里都是各种秘籍各种灵丹妙药各种咒语各种仙山密地……以往想去一个地方“嗖”地一声就能飞过去了,驾船……用水行术,或者风行术?还是偷懒一点直接飞过去隐身?   练无双等了许久,就在翌忻想要试一试风行术时,他才开口道:“不若请位船夫上来帮忙?”   翌忻黑脸,心中一匹草泥马欢快地蹦过,嚓!!你现在才说!   练无双十分自然地掏出一片金叶子,走到岸上递给一位船夫,等翌忻反应过来时,那个船夫已经欢天喜地地过来帮他们开船了。   “唉……”翌忻坐到船上只能勉强容两人的小榻上叹了口气,“你太败家了……”   练无双看向他,眼中有些无辜。   翌忻道:“我给你算算,一片金叶子至少要寻常百姓工作年余,而且只付的起金子本身的价格,雕工还不算……”翌忻颇有些苦口婆心,他是不会告诉别人虽然他现在可以造钱,但是还是很想要打死高富帅的!   练无双听着,等翌忻说完一大堆后,才慢吞吞地道:“可我不是寻常百姓。”   翌忻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   练无双忽视了翌忻诡异的表情,伸出手就去拔狐狸的毛玩,狐狸往翌忻的怀里缩得更紧了,冲他嗷呜嗷呜直叫,练无双于是就坐到了翌忻身边,脑袋很自然地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撑着坐着的地方,另一只手继续伸进他怀里去拔他怀中狐狸的毛,边拔边避开狐狸想要咬他的嘴和挠他的爪子。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河蟹——如果忽略狐狸嗷嗷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和越来越可怜的话……   翌忻有些憋屈,练无双不但靠的近,吐息喷在他耳朵上,而且他的手在拔毛的同时,也在蹭开他的衣襟……终于,当他快要把他里衣都蹭开时,翌忻抓住练无双的手,道:“别拔了,它也没怎么得罪你……”别脱我衣服啊喂OTZ……   练无双在他耳边低声道:“可是它那时候在我身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翌忻努力消除掉自己脑子里“练无双强迫了某只小受,然后小受在叉叉蛋蛋中把他背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的小剧场,道:“你没事吧?”   练无双道:“没事,已经结疤了,不过还是有些疼。”   翌忻道:“用些法术就好了……你还记得治疗的法术怎么用吗?”   练无双改为下巴搭在他肩上,翌忻侧着头,与他的眼耳口鼻近在咫尺,练无双轻声道:“记得,不过师父把我法术都给压制住了,我现下没办法自己治疗……”   翌忻以为他想要趁此机会破除法力禁制,心中坏水咕咚咕咚直冒,不想让他得逞,假惺惺地道:“唉,要解开那封印,至少要施咒三个月后,我们现在不过过了两天罢了,如果三个月后解开,你的伤早就好了。”   练无双闻言,竟然没有失望,眼中还出现了笑意,道:“那师父帮我治可好?”   翌忻一愣,道:“这……你伤在何处?”   练无双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衣襟探去,翌忻手抖了一下,反射性地抽回来,“你干什么?”   练无双道:“疗伤啊,我伤在胸前。”   翌忻:“←←”   练无双道:“真的伤在胸前,它可是正面扑上来的……”   翌忻心知练无双不可能有纯洁的心思的,但是他现在可是“灰常纯洁”的一只仙,练无双想歪可以,他却不能表现出来。   翌忻微笑,吃豆腐嘛,不吃白不吃,道了声“那好。”伸手解开练无双胸前的衣带,拨开外衫,不解腰带就直接探入他衣襟内,触碰到温热肌肤的时候停了一停,道,“在哪?”   练无双轻吐出一口气,道:“下面点……”   翌忻把手移下去,触摸到一处伤痕,很长,不过并不宽,柔和的光在指尖亮起,没入伤口处,伤口处疤痕消失,渐渐愈合。   练无双道:“还有别的伤……再下面点……”   翌忻往下移,待手快划到他腹部的时候,因为腰带的阻隔和衣衫的阻拦,不能再下了。   练无双道:“师父,你转过来些。”   翌忻依言而行,练无双便躺到了他的腿上,面朝上直视着他,道:“这样便可以再往下了。”   翌忻脸一热,耳朵都红了,练无双此刻几乎是“任君调戏”的姿态,不过他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妈蛋千万不能被勾引啊嗷嗷嗷!   他许久未动作,练无双出声催促道:“还要再往下……”   翌忻发誓,练无双的声音绝对哑了一些!有些僵硬的手再往下摸,摸到练无双腹部一道细长的伤口时,翌忻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松了口气,幸好结束了……这是最后一道伤了,要不然……   翌忻默念清心咒。   此时的狐狸从翌忻怀中出来了一些,它滴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练无双躺在翌忻的腿上,另外的身子躺在榻上,翌忻的手在他衣服下面不知道干什么……   现在是个好机会!狐狸歪了歪脑袋,忽然伸出爪子,拽住练无双的头发就往外扯。   练无双“嘶——”了一声,狐狸把他头发扯下来好几根后,死命往翌忻怀里钻——它很聪明,如果不在翌忻怀里而是逃跑的话,它肯定逃不过练无双的速度的,哪怕它身上的那根线可能已经被傅义的师父给弄断了。   翌忻手还在练无双衣服里,练无双却不知是否故意,直接起身去捉那只狐狸,因为力道的缘故,他的衣服便被扯下来一半,半边身体靠近了翌忻。   翌忻:“(ノω<。)”   美人香肩半露,只可惜很可能是个蛇蝎美人,无福消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练无双:再下面一点……   翌忻:……   练无双:嗯……再下面一点……   翌忻:……   练无双:再下面一点……   翌忻:←←(直接掐上大腿)   练无双:…… 25雨天城 活色生香在眼前,不动心,难啊…… 翌忻微侧着头,努力不往练无双敞开的衣襟里头瞄,练无双丝毫没有顾虑,甚至还更往他那边凑了些,拽住狐狸的大尾巴,往这边一扯,狐狸立刻扭一扭身子挣脱了他的手,往翌忻的肩膀上爬去,练无双起了些身,裸露的脖颈和锁骨正对着翌忻,伸出手去捉狐狸的时候,因为顾忌着翌忻,无法直接抓,一下没使好力,直接把翌忻给压在了身下。 翌忻:“……” 不属于自己的发丝撩上脸,带了些痒意,对方结实匀称的身体,胸腹肩膀,都坦诚地在他眼前,看起来……十分好摸,练无双与他对视,眼中流光溢彩,低低唤了一声,“师父……” 撑床的手指忽然溜到翌忻的衣襟上,指尖暧昧地划过系着的衣带。明明灭灭光彩的眼中,好像浸了致命的毒药,虽剧毒无比,却让人心甘情愿地吞下。 翌忻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如果被压的不是他,他一定会很欣喜地围观的,美攻美受,师徒年下。可是……被压的是他,他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狐狸溜到一旁,用爪子捂住了脸,尾巴卷起卷成一团,害羞得不敢看。 练无双俯下身子,又距离他近了一些,鼻息几乎与他的交融,“师父?”声音低不可闻,呼吸却着实传递了热度。 翌忻严肃地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他下滑的衣襟拉上肩膀,义正言辞地开口道:“衣衫不整,袒胸露肉,成何体统?” 练无双的手还在他衣带上,见他将自己衣衫拉好,手指顿了顿,仍然拨弄着那个衣结,指尖漫不经心地拈住衣结,便要拉开。 翌忻抓住他的手,道:“你做什么?” 练无双眼中暧昧竟也不见,正色道:“以往城中穿衣都是婢女服侍,而我自己也亦有术法,现下我婢女不在,法力不复,所以当然要学学衣服怎么穿。” 翌忻为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点了三十二个赞!挑眉道,“你脱了为师衣服,莫非便能学会如何穿衣么?” 练无双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不错,徒儿自能举一反三。” 翌忻道:“既然如此……你先起来。” 练无双顿了顿,起身,回复坐姿。 翌忻以十分快的速度把练无双的衣服弄好,再慢慢地把他衣带解开、外衫脱下,腰带解开,里衣脱下……等快把他剥光了之后,放下手打量了他几眼,十分满意地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好了,为师刚才给你示范了一遍,你现在自己把衣服穿回去吧。”≡ω≡ 练无双:“……” ←← 狐狸张开嘴,嘲笑似的大声哼哧了一声,抱着自己的尾巴打了个滚,打了一个不够,看着练无双满眼都是鄙夷,还特意打了第二个滚,练无双无法对翌忻如何,看着那狐狸如此,眼睛却眯了起来,自然,他刚才要不是为了吃翌忻豆腐,狐狸怎么样也逃不过一劫的。 练无双冲狐狸飞了个眼刀后,开始慢吞吞地把自己衣服穿回去,想当然尔,他就算是穿衣服,也还是穿的举手投足间皆是诱惑。翌忻十分自主地假装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乱。 狐狸跑到翌忻怀里缩成一团也学他,一时间船上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一连静止了一个多时辰。 翌忻闭目一刻钟后,练无双看着他的眼中才出现类似于复杂的情绪,他的储物袋中,正放着翌忻给时无修留下的数十本秘籍,从金木水火土到风雷电,一应俱全。 …… “到了……” 翌忻抱着狐狸和练无双收了船只,给了船夫银两让他自行搭其他船回去。 踏上了实地,心中安全感多了些,翌忻感慨地看着雨天城特有的景色——所有民居建筑的屋顶坡度极大,屋檐上翘,自然伸展。屋子中间的街上每两边的小摊上,最上层都罗列了一排的纸伞,五颜六色,图案多样。下雨节才过不久,庆典刚刚撤下,不少建筑上仍然缠绕着小小一段水纱。喜气不散。 翌忻盯着那水纱的时间有些久,水纱全名无根水纱,不论雨雪霜雹,沾之既可使其褪色,原著里,雨天城的水纱主要是随着下雨节当天雨水的多寡而变色,买的水纱若是红色,雨水浸透纱缎,纱缎便会从红色变得透明,夜晚降临时,在这屋顶上看见的最中心的一颗星星,就会绽放红光。城中央有处祈雨楼,在楼上看星,所有水纱都会起到作用,满天的星辰七彩光芒,令人神往。 最初水纱只是根据颜色深浅测定降水的多少,后来却是发挥迷障之用,一小段水纱缠绕在人的身上,人看什么东西,视线所及之处就都会被色彩遮盖,雨天城的人民发掘出了水纱的最特殊的作用。 翌忻想着,不由有些可惜,若是五月十三便来这里,他就有眼福了,小时候他很期待天空中的星星是五颜六色的,所以写文时,不免放了些个人感情。然而至少今年他看不见这景观了。 练无双发现了他那份怀念,道:“师父,你来过这里?” 翌忻摇摇头,道:“只听说过,却没真的见过。” 练无双瞟了一眼翌忻先前盯着的水纱,道:“那好像是东海人鱼之物?” 翌忻道:“东海距离雨天城不远,有交易往来也是寻常的。” 练无双自然阖首,沾月城虽用不上水纱,但是他也是听说过这东西的用途的。 两人此刻都没有闲逛的心思,直接往东面行去。自古东者为尊,人界九城中,所有城主的城主府都在城中心靠东,实取紫气东来之意。 狐狸似乎认命了,不再挣扎着想要离开,只是发抖的趋势却丝毫没见好转。 翌忻皱眉道:“小狐狸,你是怕这城里的某个人吗?” 狐狸嗷呜了一声,脑袋埋进他的怀里,继续发抖,却并不回应他。 练无双道:“也许它与这城中某人有仇。” 翌忻敏锐的察觉到怀中的狐狸颤抖得更厉害了。又走过了两条街,城主府门口“虹销雨霁”的牌匾便十分醒目。 原本认命的狐狸忽然嗷呜了一声,扒拉了几下,挣扎着想要从翌忻怀中逃跑,这似乎根本是它的本能,它无法控制自己。 练无双递了个沾月城城主名义的拜帖后,一把抓住狐狸,假装不在意地揪下它几根毛后松手道:“怕成这样,莫非你是得罪了林宇天?” 听到“林宇天”这个名字,狐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翌忻道:“林宇天……不会吧,除了他弟弟,雨天城的居民甚至别城人民都很拥护他的……” 狐狸的挣扎停止了。 翌忻讶异道:“你……难道你还是林宇夜不成?” 狐狸不理他,脑袋上的耳朵耷拉了下来。翌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此时两个仆人从门内出现,摆出请的姿势,道:“城主在大堂等着贵客,两位请。” 微微使了些法术压制住狐狸又开始的惊慌反应,翌忻和练无双一起走进了府门,走过蜿蜒几道回廊,又是一道门,门上牌匾书约:云衢阁。 狐狸“呜呜”了几声,嘴巴去碰翌忻的手,翌忻轻声道:“别怕,林宇天讲理,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仆人将他们带到一座殿堂门口后便退下,阁内厅堂之中,二十四五岁模样的林宇天坐于主位,剑眉星目,薄唇微抿神色冷凝,气势内敛而不张扬,沉着冷静……不,他的手握成拳,看起来似乎也不如面上那般冷静。 翌忻和练无双走进门时,不用神识只用直觉都感受到了林宇天的力量,作为人,这力量已十分难得。 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坐。” 林宇天招呼了一声,眼却只盯着一处,似乎并不太欢迎他们,翌忻注意到,他在盯着自己怀中的狐狸。 翌忻道:“林城主?” “嗯。”林宇天应了一声,看着那瑟缩的狐狸目光冷然,所视之处几可成冰,他用冷得让人发抖的语气道:“宇夜,你好,你好啊……你有胆子,现在才回来?” 练无双皱眉,差点以为林宇天是在对翌忻说话。 狐狸嗷呜了一声,整个脑袋都埋进翌忻的怀中,copy鸵鸟。 林宇天冷冷道:“你以为变成一只狐狸,我就找不到你了?若非时至雨节,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在外面潇洒?” 林宇天从主位上下来,走到翌忻身边,翌忻站起来,狐狸缩进他怀里,呜呜声更轻更害怕了。 林宇天将视线转到翌忻脸上,翌忻叹了口气,道:“狐狸?你哥哥找你。”他想把狐狸给林宇天。 狐狸嗷嗷直叫,缩得更紧,毛都快竖起来了,这是它最激烈的一次叫声了,甚至有些尖利。 林宇天冷冷道:“别闹!” 狐狸提溜圆的眼中出现委屈和惶恐,随即又把头埋进翌忻的怀里。林宇天看他如此依赖一个陌生人,气息便更冷了。 翌忻忽然便想到了原著,原著中,林宇天和林宇夜是一对兄弟,兄长继承了雨天城,弟弟却是个小屁孩,十分顽劣,喜欢到处闯祸、调戏美人。林宇夜天不怕地不怕,只因小时候的积威怕他哥哥而已,而也正因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调戏了主角的妹纸不说,还调戏了主角的画像。时无修当时就差点把他给废了——表想歪,这个“废”的意思只是打残,林宇夜调戏的是蓬莱仙山掌门的女儿,因其色胆包天,差一点就得逞了,加之时无修十分反感林宇夜yy自己的画像,做了不少坏事推到他的头上,于是,蓬莱掌门在其女儿的哭诉与主角的栽赃嫁祸下,雷霆震怒,想要将林宇夜挫骨扬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脱衣服中……) 练无双内心:等会儿要怎么把他酱酱又酿酿呢?先用xx这个姿势来一次,再用oo这个姿势来一次。 翌忻:≡ω≡好了,你穿回去吧。 练无双:…… 你TM在逗我?(╯‵□′)╯︵┻━┻ 26雨天城 蓬莱乃立威已久的仙山门派,常人轻易不可捋虎须。 林宇天费尽辛苦保下林宇夜,立誓,将他永远锁在雨天城,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半步,这其中,因为时无修很刻意地帮忙说情才让林宇天保住了林宇夜,所以雨天城欠了时无修很大的一个人情,刚好可以推动剧情发展…… 翌忻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狐狸给林宇天,原著中林宇夜的确怕林宇天,不过……他们毕竟是兄弟,怎么着也不可能怕成现在这样…… 林宇天目光沉沉,看着翌忻,道:“我不知道你们来此地的目的,但这是我林家的家务事,如果你将家弟归还,我便承你这个情。” 翌忻轻轻呼出一口气,心知他如此说话,是一定要要回狐狸了,“不必说什么承情,他本就是你的弟弟,再怎么闹别扭,你也是他的亲人。” 翌忻把狐狸递给了林宇天,狐狸“呜呜”了两声,眼中盈了泪,哀求地看着翌忻,翌忻心中竟生出些诡异的愧疚……不应该啊,林宇天对林宇夜还是很好的,为了他都能得罪蓬莱山欠别人人情……对于像林宇天这样的人来说,欠人人情比欠人性命都还要难受。 林宇天抱着狐狸,淡淡道:“两位不远而来,便先在鄙府住下,我料理完家事,明日便与各位商讨……”林宇天唤了属下进来,带他们去客房,自己却是捉着狐狸往另一边走了。 翌忻和练无双住西厢,林宇天去的位置,正好是东厢。 属下带他们来到西厢隔壁两间房后就自行退下了,练无双等那人走得不见了身影后才道:“师父担心林宇夜?” 翌忻摇摇头,道:“他们是兄弟,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练无双道:“兄弟也不一定能够和平共处……”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句,忽然笑道,“路上也走了这么久了,师父回房休息吧。”进了自己的房间。 翌忻走进练无双隔壁屋子,努力思考今天的事情有何不对,练无双那句话总是出现在他脑海里,想来想去,却只觉得除了林宇夜过分怕林宇天外,其余的便没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下人将饭菜送到了他的房里,翌忻有些讶异地道:“不去客厅吃吗?” 下人恭敬地一弯腰,道:“外有小雨,恐湿了客人的衣物,让客人着凉。”说完,退后几步,关门出去了。 翌忻才发现现在已是申时,而外头的确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细细的雨下着,一片雾蒙蒙,若这时去厅堂吃饭,途中经过回廊,风吹着斜雨,的确容易打湿衣物让人着凉,更重要的是,此时的林宇天恐怕在教训林宇夜了。 翌忻一下子想到林宇夜狐狸被林宇天抱走前哀求看自己的那一眼。 应该是……他又在外头闯了什么祸吧,连躯体都换了。 翌忻用完饭,再用法术清洁了一下身体与衣物,关门上榻,熄灯灭烛,准备睡觉。 半夜,一个人忽然冲了进来,反锁了门之后几乎直奔他的床,气喘吁吁地爬上去。 不同人的气息靠近,翌忻猛然睁眼,坐起神道:“什么人?!” 那人喘着粗气道:“我……我……是我……” 翌忻一挥手,屋中便亮了起来,一个说不出清秀灵气的少年惊慌地看着他,道,“是我,林宇夜。” 翌忻道:“狐狸?” 林宇夜紧张地左顾右盼了一阵,道:“嗯,你小声点。” 翌忻上下打量着他,挺漂亮一孩子,啧啧道:“看来你还真的是换了躯壳。闯祸了?” 林宇夜看着他,眼中忽然开始蓄积泪水,“我……呜……” 翌忻:“←←” 林宇夜忽然一边哭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怎么说我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翌忻吓了一跳,难道他要投怀送抱?“你怎么了?” 林宇夜咬牙道:“我哥哥要强暴我,他……他想用强,与其我的第一次便宜了他,还不如给了你!我才不要让他得逞。” 翌忻当时的表情就差点变成了这样→“=口=”,“你哥哥要强暴你?” 林宇夜红着眼睛煞有介事地点头,道:“他从小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我早就知道他心怀不轨了!实话和你说,其实我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他,那个山洞里的牌子是我的,那个山村里死去的商人是雨天城的人,我本来是想去那里抢回雨天城的东西,好好修炼,打败我哥哥,不让他再能对我……对我……”他咬了咬牙,道,“你觉得我长得还可以吗?” 翌忻诚实地点头。 林宇夜道:“我也觉得你长得不错,反正我也就这么一次在下面,管你温柔还是粗暴,随便你选,反正只要和我做就行。” 翌忻觉得自己快要斯巴达了,这种情节竟然不是出现在同人本里而是出现在原著里!!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一瞬间觉得兄弟年上强迫神马的很有爱,想求围观求啪啪啪的_(:з)∠)_。 林宇夜快把自己内衣也脱了,红着眼睛道:“你……你答不答应?答应的话就快点,他快要找到我了……我……呜,我不想被他得逞……”林宇夜开始抹眼泪,“我一直以为他小时候对我好是疼我宠我,后来才知道我就是他养着长膘的猪,他养着我准备宰了吃的来着……我是他亲弟弟啊呜……” 林宇夜要不是怕被人发现,几乎要嚎啕大哭了“我不想被人捅屁屁,尤其是他……” 翌忻捂住额头,咳嗽一声,颇有些艰难地道:“你既然不想被人……咳咳,为什么还想和我做?” 林宇夜道:“除了你没别人了,你徒弟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他还老是拔我毛……”林宇夜龇牙咧嘴了一下,似乎想起被拔毛的痛苦,他歪了歪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你是个好人。” 被发了注定孤独一生好人卡的翌忻表示鸭梨很大,“其实……我不是个好人……真的。”看我真诚的小眼神~ 林宇夜泪眼盈盈道:“在我心中你就是个好人,大哥,你要了我吧。” 翌忻弱弱地道:“……不……”我发誓我还是个直的…… 林宇夜衣衫半解地抱上他,呜咽道:“求你了……” 翌忻僵了一下,拍拍他的背,叹气道:“乖~别任性。你现在这样做以后会后悔的。” “嘎吱”门被推开。 “师父?” “宇夜?!” 练无双与林宇天站在门口,林宇夜搂着翌忻脖子,翌忻原本拍他背的手环着他作搂抱状。 翌忻:“←←”妈蛋现在你就可以开始后悔了…… 练无双:“……” 林宇天周身的空气几乎冻成了冰渣子,咔擦咔擦往下掉,“宇夜,你在干什么?!” 林宇夜僵硬了一下,抖得像筛子,嘴唇也开始抖,面色雪白。 翌忻忽然明白为什么林宇夜这么怕林宇天了,这几乎完全就是气势上的碾压啊。林宇夜绝对扛不住林宇天这样的气势的。 林宇天几步就来到翌忻的床边,一把把挂在翌忻身上的林宇夜给扯了下去,冷冰冰地道:“家弟无礼,妄请恕罪。” 翌忻发誓自己在他话语中听出了杀气,而且他的眼中也有杀气。 林宇夜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林宇天显然是气得狠了,眼神锐利得几乎像刀子,几下割在林宇夜身上,吓得他呼吸都要停住了,林宇天直接就把林宇夜扛上了肩,走出翌忻的房间。 翌忻默默地行注目礼,直到练无双把门关了,才把视线移回来,“他们兄弟……呵呵,感情不错……”翌忻干笑。 练无双坐到床边,黑曜石般的眸看不出情绪,淡淡道:“师父是断袖?” 翌忻表示“……” 练无双道:“我还以为师父当真无欲无情……” 翌忻道:“这可都是误会,狐狸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人避灾祸罢了,我并没有答应。” 练无双看着他,明显没相信。 翌忻转移话题道:“对了,大半夜的,你们来找我是为了?” 练无双道:“为了城主令牌一事。林宇夜半年前为避开林宇天,偷了城主令牌跑出雨天城,利用权限与一只灵狐换了灵魂,因着想要超过他兄长的成就,所以他去了白家村。” 翌忻道:“白家村?” 练无双道:“就是那个被诅咒的村子,商人们实际是从雨天城出去的,带了雨天城三本秘籍和十颗水灵丹。虽然不知雨天城让商人们带着这些东西去做什么,但村子里的人杀了商人们,秘籍和水灵丹也就留在了那里。” 翌忻想到之前林宇夜说的,点点头,道:“然后呢?” 练无双道:“林宇天是已修习过那三本秘籍的,可是林宇夜没看过,他以为秘籍是书,自然是着重找书,却没想到秘籍实际是刻在金子上,刻着秘籍的金子细长成片,卷曲叠放,看上去就像是金砖。所以他待了三个月还是没找到。” 翌忻有些惊叹,“这个创意好!!”立刻决定回去后就把这些写进番外里_(:з)∠)_ 练无双顿了顿,道:“林宇天方才同我商议,他同意将那三本秘籍借出誊抄,也同意我们暂住于雨天城,不过……他有几个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林宇夜:大哥~你要了我吧。 翌忻(挣扎):不行…… 林宇天:好▼▁▼(正好是你大哥。) 林宇夜:Σ(っ °Д °;)っ 27雨天城 翌忻有些惊讶,林宇天在原著中向来强势,凡事都追求最快最好,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筹谋也没直接谈条件了,“什么条件?” 练无双道:“第一,他要拿回城主令牌,城主令牌虽不是什么高权限的标志,但也代表了一个城。他不希望传了几百年的东西断送在他手上。” 翌忻道:“当然要还,那本来便是雨天城的东西,我们拿了也没什么用。 练无双道:“第二,白家村中诅咒已消,他身为城主下雨节刚过不能立刻动身,希望我们帮他将雨天城商人的财富与秘籍都带回来。” 翌忻用手支了脑袋,道:“这似乎也是举手之劳?” 练无双道:“恩,第三……他虽然没说,不过我知道,他不希望你靠近林宇夜。” 翌忻:“←←” 练无双道:“师父若是断袖,应该也不喜欢林宇夜那样的吧。” 屋里的柔灯光下,练无双的羽睫颤动得像蝴蝶,虚无之意流转于眼中,翌忻忽然被勾得有些口干舌燥,道:“当然……当然不会……” 练无双意味深长地一笑,道:“那便好。” 他起身,“时候也不早了,师父还是早些休息吧,徒儿告退。” 练无双施施然便告辞出门。翌忻愣怔了一下,自怀中拿出那块城主令牌,手指抚摸刻得十分深的雨天二字。人界九城的城主令牌其实都是有用的,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用途,就算是九城城主也不一定知道。 翌忻深吸了一口气,将令牌放回怀中,明日他就该把这块令牌还回去了,想想也挺可惜的。 第二日清晨。 雨仍未停,天地一片雾蒙蒙,烟丝醉软,然而空气毫不湿腻,十分清凉舒爽。 翌忻出门后便询问路过的下人,“你们城主在哪?” 下人道:“城主闭关了,七日后再出来。” 翌忻微睁大眼,摸了摸下吧,“闭关?” 他想了想,走到隔壁敲门,“无双,你在吗?” 敲了刚好三下,练无双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林城主要闭关七天?我还准备着把城主令牌还给他。”翌忻有些好奇,仙侠文中,神仙们许多都是一闭关就闭关个几年的,至少也要月余,闭关七天实在少见。 练无双轻笑一声,道:“估计他是去惩罚不听话的弟弟了。师父很着急吗?” 翌忻道:“你都不急的话我急什么?”说着,他犹豫地道,“他是和他弟弟一起闭关的?” 练无双道:“自然,要不然要如何惩罚?” 翌忻一下子想到了不纯洁的叉叉蛋蛋画面,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他森森地觉得这也不能怪他,谁叫昨晚林宇夜那么声泪俱下地控诉林宇天要对他用强?不想歪才怪吧╮( ̄▽ ̄”)╭。 练无双瞥了他一眼,道:“师父,你脸红了。” 翌忻义正言辞地道:“没有,你绝对看错了。” 练无双并不和他争,弯着嘴角道:“你说看错便看错吧,对了师父,林宇天人是闭关了,不过给我们留下了一幅图。” 翌忻道:“什么图?” 练无双将一幅羊皮展开至桌面,羊皮上面画了一个大方格,方格被切割成九个小方格,最中间的方格写了一个“五”字,火红的“五”字。 翌忻嘴角抽了抽,道:“这是什么?” 练无双正色道:“藏匿打开金砖秘籍钥匙的谜题。” 翌忻道:“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九宫格?” 练无双:“←←” 翌忻道:“为师……记得好像之前教过你易理?” 练无双道:“是,可是我没想到这个谜题会如此简单。若只是九宫格的话,是否太容易了一些?” 翌忻道:“也许设题之人就是要利用你这样的心思让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练无双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竟然道:“有道理。”坐下拿了桌上羊毫沾了墨填上数字…… 什么也没发生。 翌忻呵呵干笑一声,道:“这羊皮应该是要交还给林城主的吧……然后让他给我们钥匙?” 练无双道:“不,他的留言是,钥匙,就在这羊皮之中。” 翌忻掂量了一下那块羊皮,“这么薄……” 练无双道:“我也想不透,他要如何把钥匙放入羊皮?” 翌忻沉吟道:“唔……用火烧试试看?”他认真地提议。 练无双看着他。 翌忻讪讪地道:“为师是开玩笑的……”毕竟要是不奏效,烧了可就没了。 练无双道:“不会是这些方法,我已用法器检查过,上面没有任何术法痕迹。” 翌忻道:“五……五这个数字包含的东西可太多了,五时,五术?不管哪个,仙佛神天地万物全部都齐全了……” 练无双道:“应该会有提示。” 翌忻不由陷入了沉思。练无双丝毫没花半分心力去想这个谜题的谜底,他只是在用余光打量着翌忻。 五时好像可指佛教语……佛教……翌忻忽然道:“哎?等等……你知道雨天城遗失的三部秘籍是修什么的吗?” 练无双道:“佛。” 翌忻立刻眼前一亮,他从小到大都很喜欢看杂书,所以不光是易经什么的,佛教典籍也看了不少,“既然有关佛教,那这‘五’表示的应该是佛的一生,当然,因为得到秘籍的基本是人,其实也是人的一生,佛道同源,每个人的一生其实都在参悟佛与道,同时,哈哈当然!人们更是在参悟如何把钥匙放进羊皮里……” 练无双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翌忻咳嗽了一声,道:“我的意思是……把须弥山没入芥子里。佛说一切能看见听见摸见感受到的都是相,相由心生,心性所化,全部都是不真实的,既然不真实,那么改变它也没什么难度,于是须弥山可以没入芥子里,钥匙也可以放进羊皮里。” 练无双若有所思,待翌忻说完后,他微笑,面露赞赏之意,道:“师父说的好,说的太好了,不过……师父你准备怎么把羊皮变成钥匙?” “额……不知道……” 练无双:“←←” 翌忻又咳嗽一声,道:“我佛法不甚精通,这些说辞也不过是别人告诉我的。” 练无双道:“谁?” 翌忻道:“度娘。” “女的?” “修佛修道不分男女……” “……” 七天后。 林宇天出关,林宇夜不见人影,林宇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过气势什么的不再如初见一般凛人。翌忻赌一根主角的黄瓜林宇夜被吃干抹净了! 想想那时候林宇夜向他的求救,翌忻不由有些想叹气,他是个外人,根本无权置喙,加上他就算护得了林宇夜一时也护不了他一世。不过林宇天用强迫的手段他还真的是…… 二次元内喜闻乐见,三次元内乱棍打死_(:з」∠)_。 翌忻花了一秒钟时间思考他这个世界算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最后得出了“不能乱棍打死”的结论。 真可惜。 翌忻颇有些遗憾地想。 “你们想出谜底了?”林宇天的视线粘在翌忻手中那块羊皮上。 翌忻道:“并不确定,不过谜底可是类似须弥山没入芥子?” 林宇天眼中闪过丝诧异,淡然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已十分不错。” 翌忻道:“佛曰相由心生,佛法修习到最高境界自然能把须弥山没入芥子里,三千世界都能挂在头发丝上,那么自然,小小的钥匙也可以在羊皮里,不过……” 林宇天道:“不过什么?” 翌忻道:“不过道理虽懂,如何做我还是不知。” 林宇天道:“你既已察觉出相由心生,那便也该知道,有钥匙和没钥匙,只在一念之间。” 翌忻恍然大悟,“所以根本就没钥匙?” 林宇天道:“是。” 翌忻心中一群草泥马欢快地蹦过,一群蹦过后又来一群,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你TM在逗我?……练无双却好似早已知道林宇天的把戏,老神在在,丝毫未露惊讶。 林宇天从怀中取出一小卷书籍,放于桌上,“入洞者佛法必须有基础,三本秘籍自有灵性,设了不少阵法……这是入洞的地图,先前城中有人冒死探出的。你们若要走水路,便可从城中渡过去,若要走旱路,那么重回白家村,一切皆可解决。” 翌忻拿过书籍,翻了翻后,抬头道:“有件事我想问一问林城主。” 林宇天淡淡道:“说。” 翌忻道:“如果我们师徒没来,你是否准备自己上白家村?” 林宇天道:“不错。” 翌忻道:“那你是为了秘籍,还是为了林宇夜?” 林宇天闻言沉默。 翌忻叹道:“我看他并不是不喜欢你,不过你无法让他觉得安全,所以他才拼命排斥和你在一起。” 林宇天皱眉,冷冷道:“那又如何?” 翌忻道:“你若想要两情相悦,就必须多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当然,我是外人,只能言尽于此。” 翌忻将书籍放入怀中,道:“无双,我们走。” 练无双配合得跟上。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言,快走到西厢时,练无双才道:“你为何要特意提点他?” 翌忻道:“如果你想要舒舒服服地住在雨天城,那么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好,而免去得罪他们任何一个可能性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不要再对峙。这也可以是谋略。”翌忻冲练无双含有深意地一笑。 练无双也笑,所以……游戏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佛祖: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善与恶,只在一念之间。 林宇天: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有钥匙和没钥匙,只在一念之间。 翌忻:…… 28雨天城 翌忻与练无双琢磨了许久那副地图,想要制定一个大概的计划。那地图很复杂,装订成册,足有一小本。 翌忻指指平拆开来图上外围的蓝色条纹,疑惑道:“这是河?” 练无双道:“大概。” 翌忻道:“我记得我们要去的是个洞……” 练无双道:“雨天城将刻着典籍的物品送出,那物品上肯定有自我保护的阵法,威力不小,至少会是个迷宫。” 翌忻咂咂嘴,“迷宫啊……” 翌忻发誓自己因为是个没有太阳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的原因,对迷宫十分不待见,他文中所有关于迷宫的描写都是一笔而过的,除了写主角上东海祖洲与瀛洲和某个小boss有关剧情的时候。 练无双看着地图,道:“这水好像成环绕趋势,将秘籍所在地圈在其中,我们应该需要从这处地潜入水中,再从这处出。”他指尖点了点洞内靠外的河流,又点了点靠内的一个洞穴,“这里画的都是暗流,只能从水路进到内里。必须下水。” 翌忻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微抬眼,道:“你会游泳吗?” 练无双理所当然:“当然不会。” 翌忻:“……”←← 练无双道:“此地水流虚空而立,沉在地底,不会是普通的河流,就算会游泳也没用……” 翌忻睁大眼睛,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这是弱水?” 练无双道:“不错。” 翌忻一下子觉得鸭梨很大,弱水……且不知此地为何会有弱水,弱水鸿毛不浮,飞鸟不过,人入了水里还能起来吗?当然不能,就是仙没个法器也会沉下去,看那地形,进入洞内人必须要潜着水渡过一个通道再回到地上,这么说来法器也难有适合的,自己现在不能贸贸然弄个法器出来,练无双绝对无法渡过弱水,所以呢?是带着他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如果自己一个人去,也许可以直接用神之力把洞给变没了…… 练无双道:“师父,你在想什么?” 翌忻露齿一笑,纯真地道:“没想什么啊。” 练无双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先前林宇天给你那张画着五的图,是为了测试你的佛法水平,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弱水的确是弱水,但严格来说也不算是,若能四大皆空,弱水就会化为平地。” 翌忻眨眨眼睛,没听懂。 练无双道:“我们都不是佛界中人,何况纵使佛界中人也未必能看破红尘,要过这弱水,恐怕得和过真的弱水一样,找水族。” 翌忻沉吟,“找水族?” 练无双微笑道:“师父可还记得,林城主先前留下试题的羊皮上五字的颜色?” 翌忻道:“红色……水纱?!”他这会的表情是真的惊讶了。 练无双道:“我们若不来,林宇天自己肯定也会想办法去取回东西,他想的办法,恐怕就是找水族,正好下雨节才过不久,东海鱼人来此贩卖水纱,走的应该不远。这也是他给我们的提示。” 翌忻想了想,仍是摇头,“不行啊,就算他们能渡过弱水,之后的阵法他们能破解吗?我们还是进不去。” 练无双道:“师父……难道你没看出林宇天的意思吗?” 翌忻道:“什么意思?” 练无双道:“他城中所传秘籍,不可能只出几个轻描淡写的条件便拱手让人,何况……他也知道我们还有所求。” 翌忻道:“你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想我们亲自去,而是想让我们说服水族去白家村取回秘籍?” 练无双点头,补充道:“不止是水族,更是东海皇族。只有皇族才有能力破了佛界的阵法,” 翌忻抽了抽嘴角,有些头疼…… 在他的设定中,水族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但是对人类戒备之心极浓,别说皇族了,就连最落魄到亲自来贩卖水纱的人鱼,都不会与人类有除了生意以外的任何交往…… 翌忻瞟了练无双一眼,默默补充了一句,更别说他文下主角还将把人公主给拐了,东海龙王一共只生了五个女儿,他拐了仨,隔现代就是妥妥的被岳父打死的节奏。 “你早就看出来了?”翌忻叹了口气,忽然问道。想起当初练无双并不惊讶没有钥匙的场景。 练无双道:“大致知道些他的意思……” 翌忻“唉”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一脸发现了新大陆的神情,“你聪明了很多啊。” 练无双盯着他,“我本来就聪明。” 翌忻咳嗽了一下,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不管怎么样,我们去东海碰碰运气?东海龙王可有五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雪肤花貌令人神往……” 练无双眼角一挑,微微眯起,道:“师父喜欢东海的公主?” 翌忻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不定你比为师还要喜欢。” 练无双不置可否,视线飘渺,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遍翌忻全身上下,他现在的目标,不是女人,而是翌忻,其实他真的很讨厌这种看的找吃不着的状态,水族对情事最是不羁,听说东海龙宫前必经禁地中,奇幻迷境,种有合欢草,误入合欢境地之人,管他神魔鬼怪?都得任人施为…… 一个仙,若是被人破了身子,一世根骨宿命都会被缠绕上罪孽,蚀骨销魂,再不能摆脱,而从云端跌落的滋味,想必足以让他的师父痛苦好久,刚好,他喜欢看别人痛苦,也刚好,在将他尽情操弄时趁机将他仙气全数吸走…… 练无双自融合体魄后便没想着用修炼化去力量过,只要吸收了翌忻的仙力,他体内力量不用化也能平衡,甚至因为平衡的缘故,他的力量会增强到秋亦寒的三倍,至于咒术,慢慢学罢,反正他不用学也行…… 练无双垂下眼,指尖抚上那储物袋,这储物袋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宝物,不过,却是一个重要的人给他的。十分重要。 …… 烟雨蒙蒙,薄雾难散,雨天城下雨时奇异得让人没有湿腻之感,但是,却还是阻碍了不少行人路程。 大概下雨节前后是真的不宜出行。 翌忻算了好几日的日子,都是注定小雨绵绵,水透地面。他和练无双也许不为天气所制,但他们要见的人物,却最是受天气影响,下雨的时候,人鱼享受雨水,是最不愿被打扰的时候,哪怕翌忻和练无双只远远地靠近他们,他们都会烦躁狰狞起来。 一旦他们狰狞烦躁,少不得就要攻击,会上岸卖水纱的人鱼都记仇好斗,得罪了他们不要紧,要紧的是一旦开打,凭借水族特有的护短风俗,他们就要被东海列为谢绝往来户了。 翌忻连算七日都还要降雨,不由也有些慌乱,时间拖得长些,等人鱼回到海里,东海水底的关口便要关闭了,没有人鱼的带路,光是找关口,他们就是大海捞针。若是一个月后还在下雨,也许他就要解封一下神力,改变天地间下雨的定数。 又过一日,林宇夜也出关了,他看起来神色萎靡,心事重重,只与翌忻擦肩而过一次,就再没出现。估计是和林宇天有关。 翌忻边算着日子边开始后悔,林宇天、林宇夜,淋雨天,淋雨夜,他到底是有多手贱才设便雨天城自此任城主出现后便开始一年中三个月要下雨?, 翌忻摆了手势,为求细致,继续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算过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算到半个月后时,终于出现了长达五天的晴天——十分难得得在下雨节后。 翌忻大舒一口气,立刻去找练无双,决定和他向林宇天告辞,找人鱼去也。估摸着在仍然下雨的半个月内先与人鱼保持五里路的距离,人鱼就不会暴躁。 西厢中,练无双尚自练功,见翌忻进来时掩饰不住面上的欢喜之情,道:“雨要停了?” 翌忻道:“恩,半个月后会有五日晴天。” 练无双收功起身,道:“我们何时出发?” 翌忻道:“随时可以,人鱼下雨时贪图享乐,会在途中停留,我们不必担心追不上的问题。”他说着,话中喜悦轻松之意便泄露了出来。 练无双顿了顿,有些疑惑地道:“师父很开心?” 翌忻道:“听说海中景色与陆地景色大异,珊瑚成片,明珠遍地,龙宫中还有最柔软的鲛绡铺层,人鱼、鲛人均是柔弱,美人众多,为师虽未去过海底,不过坊间传说咳咳……也听了不少,如今能一饱眼福,得偿所愿,自然是开心的。”至于想看看传说中“合欢草”的这个想法,他表示才不告诉练无双。 练无双闻言后皱紧了眉头,十分不悦,他不喜欢自己感兴趣的人还对别的人感兴趣,事实上他对很多东西的控制欲都很强。 翌忻和他相处了这么许久,其实已对他卸下了不少初见时的防备,但是那防备只是无关紧要的很小一部分,翌忻不可能对他完全不设防。 练无双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想到曾经做过的梦中,翌忻被他完全掌控的描述,心中起了些火热心思,放轻松……练无双对自己说,翌忻也就只能再潇洒这么一段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你聪明了很多啊~ 练无双:我本来就聪明。 翌忻:=。= 内心:是的,聪明到自己把自己给咔擦了,o(*≧▽≦)ツ┏━┓[拍桌狂笑!] 29海底秘境 寻找人鱼出奇地顺利,往东海方向纵马跑了三天,他们就已发觉了人鱼留下的气息,如今天还在下雨,翌忻偷偷地施法看了看,平地野外,半寸来高的水上,纵情的人鱼们躺着享受甘霖洗礼,人形维持不住,尾巴也露了出来,时不时地拍打。 翌忻看着他们的尾巴有些震惊,那是正宗的鱼尾巴,和电视里修饰过的美人鱼的漂亮鱼尾完全不同,当然……海底混的好的人鱼的尾巴也是很美丽的,不过翌忻看了那神似鲫鱼鲤鱼草鱼鲈鱼鳟鱼等鱼状的鱼尾后,还是觉得自己美好幻想破灭了。 妈蛋人鱼还真的就是半人半鱼啊……不看上身只看下半身根本就是食材。而且一看就知道有那样尾巴的鱼不好吃OTZ…… 翌忻默默地打击了一番自己,顺便觉得自己未来至少有几个月不想吃鱼了,一直观察他的练无双手执一柄纸伞,往他那边移了移,蒙蒙烟雨下为他撑起一小片天空,翌忻看了看练无双漆黑如子夜的发上蒙上的水雾,伸手接过纸伞,挪了段距离到他那边,厚道地道,“这伞够大。” 练无双直接伸出手,搂了他的腰往自己这边揽,冠冕堂皇地道:“师父过来点就真的够大了。” 翌忻:“……” 喂!你放在我腰上的爪子可以拿开了←← 人鱼在岸上时喜雨,下雨时无水洼则罢,一有水洼,绝对不愿意挪窝,翌忻和练无双知道有持久仗要打,于是便寻了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一连住了十来日,雨停后,才靠近化为人形时着急往东海方向赶的人鱼。 “你们是谁?”翌忻靠近人鱼们五百米开外时人鱼就开始警惕,等到他和练无双出现在他们面前,人鱼们已拿出了尖利的叉子露出尖利的牙齿喝问。野外遇见人类——尤其是有修为的人类,这让他们很不舒服。 翌忻十分有礼貌地冲他们弯腰点头示意,再把练无双的珍藏明珠拿出来,放在跟前的地上,道:“我们是雨天城过来的人,我们想要找东海龙族做一笔生意,你们可以行个方便,带我们入东海吗?” 为首的人鱼脸上的腮动了动,些许水珠从上头滑落,满眼警惕戒备,“人类去东海做什么?!” 翌忻道:“重大要事,具体的我不能说。” 人鱼互相看了几眼,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有声音严厉地喝道:“不行!龙宫境内,人类止步!” 翌忻道:“你们不需要带我们进龙宫,只要进海底关口就好,至于龙宫之内……能不能进去就不关你们的事了,东海皇族之人绝对不会为难你们。” 有几个人鱼已经动容,毕竟他们会来岸上与人交易,就是因为生活所迫,一个女人模样的人鱼却呲着牙,从喉间喘息着,尖叉子直指着他们,道:“人类,不可信……” 估计她被人类骗过,其余众男人鱼立刻又戒备起来。 翌忻眼见着交易不成,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在他们身上下追踪术,不过人鱼太过敏感,有一点法术波动都会被发现。 练无双丝毫不见惊慌,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段鲛绡与一颗明珠,道:“这是东海鲛人的东西,皇族驭下鲛人们与我熟识,你们若带路,只有功,没有过。” 人鱼们看清楚练无双手中的东西,又开始叽叽咕咕了起来,声音很是难听,鲛人因为容貌美丽个性温顺织功也精湛,所以地位一般很高,人鱼中也只有分支出的最貌美的海妖能胜过它们。 翌忻听着它们刺耳的交谈,不由想着在水中他们的声音会如何好听了,水外发声是噪音,水内发声就是享受,人鱼真是奇特的生物。 练无双见他们仍然犹豫不决,便又多拿出段鲛绡。人鱼这会子惊诧了,鲛绡是不允许卖出的,海中只有皇族贵族与鲛人自己才能控制鲛绡的所有人,有一段也许是巧合,两段就不是了,翌忻按捺下现在就问练无双东西从哪来的冲动,道:“如何?你们若真的不带我们去,我们只好等下次海中鲛人朋友带我们去了。” 女人鱼道:“好,陆地的朋友,我们带你们去。” 女人鱼显然是这群人鱼中起决定作用的人,她说完那话后,另外几人便也点头,往路的另一侧靠去,给他们留了一条路。 翌忻小心得不和他们靠得太近,人鱼脾气不好,纵使忌惮他们,脾气也还是不好。练无双一笑,低声道:“师父过于谨慎了。” 翌忻立刻往人鱼他们那边看去,人鱼的五觉都很敏锐,是人类的百十倍,这也是他刚才不敢直接问练无双东西从哪里来的的原因。 练无双道:“除了那位女人鱼,其他的人鱼都不懂人语。” 翌忻吃惊地道:“不懂人语?”那么这群人鱼其实是无法听到他们的私语的? 最初人鱼与所有普通动物一样,都是女者为尊,后来海内有了等级制度,男女也就平等了,但是下层的人鱼仍然是女者为尊,一只女人鱼往往有一群男人鱼。人鱼五觉敏锐,但只针对男性,女性的话不仅数量少,五觉也…… 练无双补充道:“这是林宇天告诉我的,关于和雨天城打交道的这群人鱼的秘密,而储物袋里的一些东西,也是他给我的。” 翌忻一愣,想着鲛绡与鲛人眼泪女儿珠林宇天也不是弄不到,不过……他总是有种违和感,感觉哪里不对劲,也许是练无双未免万一在人鱼前对它们的来历语焉不详的缘故吧。 翌忻暗自留了个心眼。 人鱼们着急往东海赶,若不是之前因为下雨不赶路,早就到了东海,他们的速度快,翌忻也乐得轻松,练无双越靠近东海,神色便越发奇怪,翌忻偶尔望入他的眼,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绪——急迫?还是压抑,甚至有奇怪的力量波动…… 唔……难道是因为龙宫里有三个他未来本体的红颜知己? 翌忻恍然大悟!原来这揍是传说的心灵感应!原著中他可是很坑爹地以“似曾相识”的名义,让东海四公主对时无修一见钟情并且主动出击,投怀送抱…… 小心得瞥了一眼练无双,现在这位可是拥有那位解除封印后的容貌,如果他去了东海,是不是他自己就变成他自己的情敌了? 三日后,他们来到了海边。 海上艳阳高照,海鸟飞舞,人鱼们边挥舞着叉子边往海中走去,半身浸没在海水中时,翌忻忽然想起练无双现在下不得水,赶忙给他弄了个气泡,隔出一个空间,好让他不要憋死。 练无双下到水中后颇有些郁闷,盯着自己外层圆状薄膜的眼神很不善,“这是什么东西?” “泡泡。”翌忻冲他嘿嘿一笑,道:“注意了别碰到它,万一泡泡破了你不会游泳就糟糕了。” 练无双哼了一声,道:“等到了海底,我肯定还是会碰到。” 翌忻在水中眨眨眼,心知他说的是事实,想了想后,风行术隔开水幕,进入练无双所在的泡泡空间,翌忻抓住他的手往他的脉门里输入法力。 “至少能动用你力量的三层。” 说着,翌忻忽然戳破了泡泡,练无双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马上自己用术法调整呼吸,咳嗽了好几声,颇有些狼狈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翌忻在水中哈哈一笑,吐出几个泡泡,跟着人鱼的步伐游过去。 练无双狠狠地在心中模拟了十几种把他操得死去活来的姿势后,也跟了上去。 翌忻往人鱼那边去的时候,几乎要被周围的景色给迷住,他们还在浅海,海底的水很清,有很漂亮的珊瑚,游的很快的很漂亮的鱼,有些怕人,有些不怕人。 嗷嗷嗷!美得像虚幻一样,翌忻几乎兴起什么时候也在水中建造一个家的念头,反正他现在是神,可以在水里呼吸。 人鱼在海底左拐右拐,渐渐地,潜得越来越深,等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光线经过重重水幕的削减下已经很弱了,海水仍然是那么清澈,但是却因无光而暗沉。 人鱼忽然停止了游动,静候在一处。 翌忻来到他们面前,道:“到了吗?” 人鱼所在之地,正好有两块十分大的礁石。 女人鱼点头,此时在水中,她说话的声音柔美得不可思议,几乎能让人的骨头都酥了,“这就是海底关口,通往海底世界的地方,人类,进入关口后你们需要用自己的能力通过禁地,能不能入龙宫我们无能为力。” 翌忻道:“多谢。” 女人鱼身体舒展,忽然唱起了歌,男人鱼们围成一圈,每个人都往那两块礁石上注入一道力量,大概一盏茶时分,两块礁石之间就出现了入口。 翌忻和练无双立刻进了去。回头一看,人鱼游入便隐没不见。翌忻知晓,他们不是外族人,禁地的阵法对他们无效,而自己这边,恐怕还要多费些功夫。 五颜六色的珊瑚礁,粼粼光芒的海底景色。没有任何鱼任何生物。这里很美,但是也空旷得让人害怕。 练无双道:“这是奇幻迷境。” 翌忻打量了一下美轮美奂的珊瑚礁们,“恩”了一声。 练无双淡淡地道:“奇幻迷境中,种合欢草的地方,是出口。” 翌忻闻言忽然心头一跳,仔细地看着练无双想看看他心中在想什么,原来……他竟知道合欢草…… 30海底秘境二 奇幻迷境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翌忻为了在这里给主角与东海四公主来个美妙的一见钟情一见叉叉蛋蛋,设定时可谓费心费力。 首先,奇幻秘境是独立的空间,每开启一次,就会有一刻钟的时间容许进入,如果是本族人,奇幻秘境就直接把人送出去了,但如果不是本族人,不同的开启将建立不同的空间,如果出不来,那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时无修被困在奇幻迷境时,龙王四公主因为大姐敖虹的婚事气愤出走,龙王下令取消龙王公主的特权,不让迷境承认其水族身份,敖璐阴差阳错,胡乱施法走动,最后被关在与主角一块地方的地方。 想当然尔,孤男寡女,加上出口又是合欢草遍布,不发生一点叉叉蛋蛋的故事简直对不起观众。再加上,敖璐对时无修是似曾相识一见钟情,于是他们就尽情地在那一方小天地里一起酱酱又酿酿酿酿又酱酱,后来龙王知道了内幕,简直一口老血,怒发冲冠地下令将迷境阵法给换了。 所以在这境地中,是完全独立的空间。 “没水了。”练无双道,伸出手挥动了一下,手指合拢,只抓了一团虚无。 翌忻笑道:“这本来就是个独立的空间,我们看见的虽然是海底景色,但是其实都是幻觉。” 练无双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色彩便浓得甚墨,深得如渊。四周的海底景观尽数退却,最终消失,半分痕迹也不见,这是虚无之眼吞噬的作用,吞噬幻觉。翌忻四下看了看,现下他们就像在一个蓝色的盒子里,具体来说,就像是海水中一个方形玻璃缸,脚底还是软软细密的沙子。 翌忻咂舌,道:“这下这里一点都不好看了。”他颇有些遗憾,好不容易可以不用花钱就能看珊瑚景。 练无双道:“《东海异志》所载,海底奇幻迷境唯一真实的景色是合欢草,遍地五颜六色的合欢花,一株草外有一簇花,绚烂无比。师父若想观赏景色,找到出口便行了。” 翌忻干笑一声,道:“自然,自然……”才怪。 合欢草是发展JQ的大杀器,他神往已久,如果能拔个一小根封印了带在身上,写不出叉叉蛋蛋的情节就解除封印闻一闻,绝对能模拟出传说中的欲仙欲死!不过……翌忻可不打算带着练无双见识,他必须要自己一个人去见识。 练无双身上鬼气妖气都有,如此阴暗的力量,合欢草不让他狂性大发欲火焚身才怪!虽然他挺像见识见识练无双欲火焚身的样子的,一定很诱惑,只是可惜这里没有别的小受受,只有他,围观是好物,亲身体验就算了。 翌忻和练无双就这么漫无目的般地走着,没了虚幻的景色后,他们的视线并不受制,只要往前,总会见到合欢草,而见到合欢草,就可以顺着源头找出口。 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见到了一小株。 “看来我们进入的空间不大。”翌忻看着不远处淡红的花朵,道,说是淡红,只不过是因为花的花瓣是丝状的,很细,根部是白色,顶部确是浓艳的红,花瓣丝绽开,红色看上去就淡了,如此细的花瓣,还是盛开成了花苞状,如一团烟花一般美丽,不得不让人感叹造物者——翌忻的神奇。 翌忻发觉那花很美后很是得意,毕竟是他描写的。 练无双见到花,手指便微动,翌忻看他想要往前走,赶忙拦住他,道:“你不能去。” 练无双额上隐隐现出曼珠沙华的模样,道:“为什么?” 翌忻咳嗽了一声,道:“合欢草有制幻的作用,你身上的气息全部属阴,两者相激,对你没好处。” 练无双盯着他,道:“合欢草对师父无碍?” 翌忻脸情不自禁地一红,才道:“放心,为师定力不错。”何况……他体内还有清心咒的符文,日日加强,总不会太过沉迷入合欢幻境。 翌忻让他待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向合欢花草丛内。 练无双的手指移动到储物袋上。 很香,很暧昧……像是,人的怀抱,翌忻走进花草丛时,体内的血液就有些沸腾,细胞跃跃欲试,想要燃烧,想要释放热量,最重要的是,酥麻从下丹田处滋生,路过会阴,路过尾椎,再顺着脊椎向上攀爬,路过头顶百汇穴后,往下任督二脉具过,回汇入下丹田。 翌忻满面通红,妈蛋他想起当年中二期练九阴真经真气行遍任督二脉的时候了,要不是因为看了国外的解密证实了人体内的气可以因意念而动,也许他当初就不会辣么中二。每天傻愣愣地面北朝南练功。 翌忻边不着边际地想着过去,边插科打诨掉心内滋生的欲望,拔出一株草,封印后便准备对着远处的花草丛施展大招,他记得有一个咒语可以封印大部分的花草能力…… 咒语念到一半,翌忻猛然警觉,有人在靠近。 翌忻中断咒语,皱眉回头,“我都说了你不能过来了,怎么还……” 对上那双眼睛,翌忻就失声了,卧槽!!练无双竟然对他发大招! 练无双眼中虚无吞噬的力量一点一点让他动弹不得,翌忻体内的力量疯狂地运行过经脉,想要解除自己对自己的神力封印,没有人能困得住神,包括魔都只能打平,除了神自己。 “你……干什么?“翌忻艰难地开口,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能动,而练无双靠的越来越近,他简直想骂自己傻x,当初因为散出的魂魄对力量太敏感,如果神力不封印,他一举手一投足,练无双本能地就会排斥回避他,而现在封印了,不是羊入虎口咩?? 不对劲……不对劲,练无双是魄,驾驭不了能困住他的虚无之力,就算他封印了自己大半神力也不可能。 翌忻心中飞快地转过出现这种情况的各种可能与练无双各种将会出现的症状。 练无双却是什么也没干,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张床,变回原形后很大的床。 翌忻:“……” 卧槽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阿喂!!!师徒年下强迫神马的泥垢了!!! 紧接着,练无双把翌忻抱起来扔到了床上,翌忻被床弹得头晕,他发誓以后写文再也不写男主把女主or攻把受扔到床上的情节了。太难受! 翌忻咬了咬牙,面部肌肉几乎僵硬,从齿缝间泄露出声音,“你……到底干什么?” 练无双没上床,他把储物袋放在地上,变了根树枝在铺着细沙的海底划着,画出一个符号、一个阵法。 翌忻费力地转动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画了什么,可惜视线有死角,实在没法子。 练无双指尖如风,在手上划出一道口子,没有血,他沉吟了一下,走到床边拉起翌忻一只手,在他指尖划出颗颗血珠,红色的血被他揩了,点在地上的符号上。 符号闪光,光芒大作,等光芒隐没后,这里就出现了一个人。 翌忻心嗑噔一下,样貌被封,但骨骼风华,气质沉淀,一眼望去便知他与练无双除容貌外极像,但是神情态度,却不知隐晦高深了多少。 时无修!!! 妈蛋主角你应该留在时家修炼你很有前途的五行术的!!我累个大叉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无修见到床上的翌忻,显然看出他眼中的震惊,嘴角弯起带笑,又在翌忻手上划了一道,血珠滴出,手指接住尝进嘴里,极其暧昧地舔着自己的手指。 练无双闭眸半晌,忽然半眯着凤眼,道:“瞒着自己的感觉,这可不太好。” 时无修抽出头上束发的簪子,发丝如瀑般泻下,道:“我知道自己如果知道他真实身份会有什么反应,当然得瞒着自己。为了瞒着自己,我还把自己的记忆给封存了,刚刚解封。” 练无双道:“我知道,毕竟你的记忆、想法……现在已全部在我脑海中。” 时无修道:“神的血能解封印。”他已把自己外衫脱下。 练无双道:“要现在上了他吗?” 时无修微微皱眉道:“自然。不过你是我,我也是你,神识分开自问自答的感觉很奇怪。” 练无双无所谓地道:“仙的式神也是将神识分开,多出另一个自己去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翌忻听着“他们”说话,浑身僵硬,而同时,猜测出导致眼前景象的罪魁祸首后简直想自己给自己一刀! 擦擦擦擦擦!!神的血也可以解封印!练无双醒来的时候吸过他血!! 翌忻心中一群羊驼排成“你是个SB”的字样跑过,简直要斯巴达。TM的时无修他知道多少?!他知道多少?!!他会不会已经知道翌忻就是于清远了?! 时无修指尖绕住自己的细长腰带,抽掉,他的衣裳又薄了一层。 翌忻瞪着他,脸红得止都止不住,合欢草……还在附近……一个人对着他脱衣服,他不想歪才怪…… 虚无之力可以克神。神永远都死不了,但是虚无之力能困住神至少两千年,两千年过去,黄花菜都凉了。纵使困住他的没那么大功力,他也有些心怀惴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你……想干什么? 时无修:想干你。 翌忻:(ノω<。) 内心:绝对不要!! 31海底秘境三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翌忻知道,有的时候让人害怕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等待事情的前奏,不确定的恐惧,才更让人害怕。 不过时无修似乎没准备立刻就上了他。他的手指暧昧地抚摸上翌忻的脖子后,在他颈动脉处停了下来。 翌忻几乎可以预见后事了,尊心的,他发誓解除封印一定暴打时无修一顿!!妈蛋那个死光球不是说不可以除反击外的任何性命威胁吗?他现在的性命就很受到威胁好不好!!神死不了,贞操死得了啊喂! 时无修眸中满是流光,道:“同个意识,两个身体还是麻烦了些……不知道要多少血才能够解掉一半封印呢?你把自己能力都给封了,恐怕要的血也要更多了……” 翌忻毛骨悚然,“我……是……你……师父……”他不怕血,也不怕死,毕竟神也死不了,但他怕痛,而且神之力虽然强大,但是血与力量是相符的,如果他的血真的流光了,他的力量至少百日无法复原…… 时无修道:“要的就是师父。”指尖一划,翌忻一下子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无法控制地涌出身体的触觉。时无修用虚无的吞噬力量消解着他伤口处自动复原的能力,血没有阻挡地喷涌,很恐怖,他浑身都凉了,脑子里克制不住想到一个外国著名的案子,罪犯用锐器刺了受害者后,用温水模拟血液流出,最后受害者活活吓死了…… 翌忻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忽视,太杯具了,嚓! 没溅上衣服,时无修用了个小瓶子装着。红色的液体自动划了个弧形落入瓶子里。 这一切主谋显然是时无修,翌忻企图要挽救一些什么,“无修……神的血力量太强,你的身体承受不了……会魂飞魄散……” 时无修半撑脑袋,微笑,“放心,师父,我已找到方法了,” 翌忻道:“我……不……信……” 方法尼玛啊!如果真的可以直接用血解封印,原著里翌忻那么求胜心切的,早就把血给他了。他的原著里才不会有那么多bug! 时无修轻描淡写地道:“东海龙王四公主敖璐误入时家,龙鳞龙筋龙肉龙血龙角我都拆下来了,真龙之物,虽说她不是上古龙族,但遗留下来的血脉,还是可护我周全。” 翌忻浑身一寒。 他……他竟然把敖璐给杀了!敖璐竟会误入时家…… 卧槽不管敖璐为什么会去时家,敖璐都是他未来的妹纸之一!而且敖璐是东海公主中最天真善良的一个了,因为姐姐敖虹将来要嫁的夫君轻薄她,她便宁愿反出龙宫也要毁掉这门亲事,会在奇幻迷境中一见钟情时无修,只是因为觉得他似曾相识。 本来他原著里似曾相识只是一个借口,现下……看来这个世界原本是想真的补全似曾相识。 翌忻心一沉,鲛人的鲛绡泪珠,看来也是时无修给的了,那他和练无双是什么时候见面的?什么时候?! 过了半晌,翌忻身体中血已流尽,再因神之躯自我保护机制而主动变出的血液便是空无力量的东西了。 练无双念了一声咒,原本地上的储物袋便变出了龙骨……一具完整的龙骨,龙族死亡后尸骨有上古神族的悲鸣,骨头刚显现,翌忻脑袋便开始胀痛,全是龙吟,仓促一听,连那储物袋都似在他脑袋里咆哮,看来那东西是龙筋做的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翌忻闭着眼睛憋屈地听着他们念原著中解咒的千字文,纵使千字文这种东西变成了解开最强大封印的咒语,他也没有任何想要吐槽自己的心思了。 千字文念了几句后,空间里出奇地安静下来,只有不停的能量波动,翌忻隐隐可以想象出那样的能量波动在记忆中该是怎样金色的符文跳动,不同于神仙妖魔鬼的式神,时无修是真的不止分了神识,更分了魂魄,龙骨的悲鸣在翌忻脑袋里转悠,他觉得头很疼。 “师父……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 能量波动沉寂下来后,一个如丝绸般顺滑的声音如斯道。 翌忻估计他的魂魄已合在了一起,copy死鱼,不理他。 “《重阳功》我还没找到,不过师父的法力都告罄了,想来做一做一些欢乐的事情也没什么……” 翌忻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神十足凌厉。他的行动被制住,不过他毕竟是神,修行的时间几乎是无限长,在神力告罄时,同样的他被虚无之力禁锢住的桎梏也松了松,只是……这点松根本没有多大用处,他顶多能抬起手臂,挥他一巴掌。 翌忻眼神仍旧凌厉,想到这里却内牛满面,妈蛋攻受叉叉蛋蛋的时候,挥巴掌是情趣好不好?手指微动,费力地开始画圈圈。 时无修俯下身子,越靠越近,距离缩小后,翌忻猛然发现他的容貌恢复了,时无修对上他飘忽了一瞬的眼神,低笑道:“师父也在期待,是不是?” 翌忻憋了憋,道:“你……孽徒……放肆!” 时无修道:“师父何必假正经呢?你明明想和我做快乐的事情的,虽然在时家你没有动作,我第一次喝你血的时候察觉自己一魄在外时你也没有动作,可是你的眼神……骗不了人……”时无修的手指抚摸过翌忻的眼睛,翌忻眼光闪了闪。指上动得更吃力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 时无修整个人都挪到了床上,几乎是压趴在翌忻身上的姿势,长发旖旎,散落在翌忻的脖颈旁胸口处,声音轻柔“恩……大概是两魄融合时师父的那一滴血,让远在时家的我到了你那里,明明身体不在沾月城,灵魂却似乎在沾月城,你说这种感觉……多么美妙?” 翌忻简直无法理解,他脑子里的知识是有关于式神的知识的,时无修分离魂魄后就像式神一样,把自己的感觉分成两个人,这样长久下去难道不会变成蛇精病吗?虽然他记忆里自己也有做过……很新奇…… 等会儿……时无修有感觉?翌忻眯起眼睛,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凤眼,道:“所以……练无双醒来那一瞬间对我做的动作,其实是你对我做的?” 时无修轻笑一声,道:“当然,不管是在酆都还是沾月,如果只单单是魄,我不过十来岁智力,怎么也不可能有那样的风月手段不是吗?” 翌忻盯着他,道:“你在时家难道还会学会那些手段?”如果是时无修做的,肯定又是试探了。 时无修眼中似闪过了什么,缓声道:“自然不会有,不过……我有做过梦,也因此看过准备过许多书籍……” 翌忻心头一跳,便不敢再往这边引话题了。“那……那个袋子,想要给另一个自己,也得要真实见面吧,你是在和我去除妖时……啊,不不对,你一直和我在一起,难道你是在明见山来人的那天去的时家?” 时无修一手撑着床,一手细细地拨开翌忻的刘海,漫不经心地“恩”了一声,“师父倒也不笨。”把翌忻的发带解了,再往下去解他外衫的衣带子。 翌忻努力压抑下心中的颤抖,催眠自己其实身体也不是自己的,自己正在看戏…… 看尼玛啊!!劳资要被叉叉蛋蛋了好不好!作者菌你说好的严打呢?! 时无修解了他的衣带子,解了他的腰带,也不脱他的衣服,却是直接伸出一只手顺着衣襟抚摸贴上翌忻的胸口。 翌忻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牙齿咬紧。 时无修道:“师父的身体果然极品。” 翌忻哼哼了一声。 时无修的手腕沿着衣襟往下抚摸,指腹刻意摩擦过掌下的凸起,羽毛一般地在翌忻身上刷过。 翌忻道:“你……你便不怕……日后,我打击报复?” 时无修挑眉道:“我都敢把师父你弄上床,难道还会怕后果?”他手指拈住翌忻的衣襟,往外拨开,露出里头温润白皙的肌理,淡淡道,“再说……师父你有什么信心,我能由得你打击报复?” 翌忻心下一凉,知晓他是想把自己像同人文中一样困住了,眼中瞬间划过冷意,反正……赌不赌,都是这样。 …… “嗑噔……”一根玉质尖尖的簪子摔到沙子上,没碎,但是声音仍然有些清脆。 时无修眼中一片寒冷,手上被翌忻召唤来的自己的发簪划出深深一道血痕,方才如果他不是反应快的话,那根簪子就扎进他脖子里了。带着血的手狠狠地掐住翌忻的肩胛骨,力量不停地涌入翌忻身体,打散他体内唯一能够聚集起的力量,甚至连每个人本身拥有的阴阳二气都打散了。 “师父倒是狠心。” 确认翌忻再也反抗不能后,时无修凉凉地道,他现在还是人,纵使内在的血脉魂魄不允许他死,肉体消亡也够他头疼、够翌忻逃跑的了。想不到翌忻之前和他扯那些话是为了这事,时无修不由嗤笑一声…… 翌忻愤愤地闭上眼睛,明白大势已去…… 妈蛋!!他就当被狗咬一口!反正他阅书无数,就当给未来码字的自己提供经验,这又不是他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你便不怕……日后,我打击报复? 时无修:“日”后再说。 翌忻:←← 32海底秘境四 神与人不同,但是为了增强同人yy中师徒年下叉叉蛋蛋的趣味性,翌忻写原著时特别蛋疼地设定了神的区别:上古众神与世同生,拥有最大力量且创世者,是文中翌忻的师兄,他主天,而翌忻主地,四个方位皆有神灵:东南西北四神,加上他们之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世界形成的最初,天与地的力量并不相差悬殊,翌忻与其师兄是法力最高的神,但翌忻主地,有七情六欲,会争,是以长久下来后,他的法力反而最低了,翌忻会有好胜心会觉得寂寞,而他师兄却不会,所有的神天生七情六欲淡薄,除了翌忻,他的淡薄不过是因为亿万年来的阅历,翌忻继承他那份虽然大部分事情都忘了的记忆后,也觉得人生不过弹指一挥间,克制不住情感薄弱…… 但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而在…… 时无修咬住翌忻的锁骨,牙齿陷入细腻的肌理,留恋不去,手掌在他衣下来回移动,抚摸着他的腹部、胸膛,指尖挑逗着画圈圈,毫不间歇的阵阵酥麻简直让翌忻悲愤。 我累个大叉叉! 翌忻最大的问题是他主地!不但七情六欲与人相同,身为人神,他其他方面也和人相同啊!会在被叉叉蛋蛋的时候红眼眶甚至情不自禁地哭泣,而且还TMD特别敏感…… 合欢花草的香气越来越浓郁,花枝升高舒展,草叶变大,渐渐地将他们的床外铺了层厚厚的花毯。 翌忻全身血液沸腾,身体随着时无修每一次抚摸而颤抖,每一次亲吻而骚动,他发誓,以后再写攻受叉叉蛋蛋文,一定要把小受受设置成x冷淡! “师父……不睁开眼睛吗?” 轻轻的吻落在眼皮上,翌忻皱了皱眉,想转头,可惜体内阴阳二气都被打散,浑身无力。 时无修勾住他衣裳,褪下肩膀,吮吻落在他面颊上、脖子上,咬了咬那不安颤动的喉结后,唇舌便移到之下,含住淡粉色的朱果,舌尖抵在乳尖上,轻轻吮吸了一下。 翌忻快哭了,卧槽他当不了这事是被狗咬啊!哪只狗会咬他这种地方的? 翌忻睁开眼睛,冷冷地道:“时无修,你今日若敢动我,来日我必将让你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的声音清亮,冷冷地说话时,当真有阴寒之气散出,阵阵威压。 时无修抬头,手指抚摸过翌忻的嘴唇,指尖分开他唇瓣接触他微湿漉的牙齿,脸庞靠近,吐息暖暖,“阿鼻地狱?呵……师父是不是忘了,我还是酆都鬼主?阿鼻地狱似乎在我的统治下,再怎么说,它也关不了我……” 翌忻:“……” 妈蛋我恨我的设定!叫你写同人文!叫你把神唯一忌惮的力量给时无修!叫你弄劳什子合欢草!! 时无修看出他的憋屈,轻笑一声,道:“别白费力气了,师父有这力气,不若用心和我欢爱?毕竟等会你叫的时候,挺耗体力的。” 时无修说着,忽然就把翌忻裤子给扒了。 “轰”地一声,翌忻可以听见自己脸红的冒烟的声音,他……他变成神之后……自己都还没看过自己的身体啊卧槽!!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时无修跪着,腿在翌忻身体两侧,慢条斯理地把翌忻全身扒光,手掌轻柔地抚摸上去,温润到透明,莹润洁白的肌肤,翌忻的身体很美,骨肉匀称,四肢修长,胯下稀疏毛色的软肉……至少……他是觉得自己食指大动的,时无修将翌忻一条腿曲起,慢慢地一寸一寸抚摸过他大腿内侧肌肤,翌忻知道,他放慢动作是为了让自己恐惧与愤恨,一个神被人给叉叉蛋蛋了,以翌忻那么高傲的性子,不崩溃才怪…… “你……你有女干尸的癖好么?” 时无修歪了歪头,道:“没有。” 翌忻咬了咬牙,说出近乎是示弱的话来,“那就把你的力量撤回去!” 时无修目光暗沉,掐住他腰上肉报复似的扭了一扭,道:“凭什么?” 翌忻冷冷道:“对于你来说,我的挣扎难道不应该是情趣?” 时无修讶异之色一现,沉吟片刻,不知是自信于自己此刻的控制权位,还是想看看翌忻有什么花招,竟然点点头,赞同地道:“师父就这么躺着是无趣了些……” 虚无之力撤走,翌忻心跳微快了一些,时无修下一刻便掐住他胸前一颗果实,揉捏了一下。翌忻想都不想一拳挥过去。 时无修迅速抓住他的手腕压在两侧,身体也贴紧他的,淡淡道:“的确很有情趣。” 翌忻眯了眯眼睛,冲他咧嘴一笑,忽然仰起头,吻上他的嘴唇。 双唇相接,饶是时无修预料到翌忻自由后多少的反应,都愣了一愣,不过随即,他垂下眼,立刻狠狠咬住翌忻的嘴唇,舌头撬开他的牙齿,勾住他的舌头,吮吸缠绕,剥夺他所有的呼吸。 时无修里面的衣服几乎没脱几件,一手固定他的脑袋一手松开他手腕禁锢住他的腰时,衣料就摩挲到翌忻赤裸的胸膛。 翌忻皱了皱眉,整个人都困在他怀里,被吻得胸口起伏有些大,刻意咬了他一口尝到血味后,自由的手慢慢勾住时无修的脖子,在他没来得及反击时便十分主动地去脱他的衣服。 时无修微起身,与他唇齿分离,恍若神人的面上只有似笑非笑,但……他还是由着翌忻扯下他的衣服,再去动他的腰带。 每一只主角的身材都会很好,翌忻边扒时无修的衣服边愤愤地想,不贲张却结实的肌肉,颀长的身材,还有让女人小受们异常杯具的二两君…… 翌忻当然不敢扒时无修的裤子,手摸到他腹部之下时,他的眼神就往外飘忽了,时无修眸中有潋滟,合欢花的香气浓郁了许多,或多或少对他都有影响……翌忻忽然伸手抱住时无修就床往外一滚。 合欢花草丛柔软的枝叶已铺满床边,他们从床上滚过去时,就如同滚上平地,只不过那柔软的平地往下陷了一陷。 时无修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潋滟尽褪,道:“想不到师父还喜欢在地上做?”右手勾上翌忻一条腿腿弯,将腿曲起,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摸到两瓣臀肉间的穴口。 翌忻身体一僵,那处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颇有些慌张地抓住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强制自己平静地道:“你前戏做太少了……” 时无修无情地微笑着想要逼出他所有狼狈,道:“我在书中看到过这方面的记载,不论男女,对于自己的第一次都永生难忘,如果是强逼出来的痛苦……自然更加难以忘怀……” 翌忻简直要喷血,妈蛋主角你个未来的人生赢家,强迫叉叉蛋蛋是没有前途的啊喂! 时无修接着道:“师父对我如此之好,我自然很想让师父永远记着我,也永远记着第一次的痛……”他将翌忻翻了个身,抓了翌忻两只手合在一手上按在脑侧,强硬地探指按上臀间私密秘地,用力陷入。 翌忻冷汗都要下来了,神仙辟谷神马的……菊花亿年未开神马的……妈蛋他同人文中可是把第一次渲染得极其惨烈的!要不是有堪比x药的《重阳功》和x药…… 翌忻咬牙没吐出任何话语,一根指头还没进入半截他就快痛不欲生了啊啊啊。好痛……疼……卧槽! 擦擦擦擦擦!!以后写文再也不写强迫play了,再也不写小攻器大活好了,再也不写小受菊花如何如何紧致以及第一次如何如何杯具了——只要他这次能保住菊花。要不然就继续写,祸害祸害其他小说世界里的小受们_(:з)∠)_…… “很紧……”时无修用十分平淡的语气叙述这一点,翌忻视线飘向离他至少有一尺远的符咒,努力让自己心情不要跌宕到把时无修咔擦也不解恨的地步。 合欢花的香气与合欢草的迷幻不停地在扰乱他的神智,翌忻不停地在心中不着边际地吐槽与转移视线,他知道,被这份香气迷幻扰乱的不止他一个人。 时无修覆上翌忻的身体咬他的耳朵,“你可知我想把你这么压在身下想了多久?” 翌忻握拳不说话。 时无修接着道:“每日想着怎么操你,用什么姿势,该用什么谋略把你绑住,师父……你害的我心生魔障,都无法静心了。”指尖用力,尽根没入。 翌忻咬牙,冷笑一声,仍然沉默,主角你表以为你耍流氓就能掩盖你要利用我修炼的事实! 与仙修,人可得百倍好,与神修,人便可得千万倍的好。如果有秘籍,也许做几次就能成仙都不一定…… 时无修咬住翌忻露出来的脖子,在上面吮出一个个红痕,手上又不留情地没入一根。 “额……”太痛了,翌忻艰难地喘息一声,身体往前挪了挪,似乎想要避开身后痛楚。 时无修并不把他拖回来,而是同样也往前倾,指节没入得更多。 翌忻“呜咽”,两手握成拳也无法消散那痛,不停挣动,一只手艰难地逃脱时无修的掌控,捣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吐露出任何呻吟。 时无修轻笑一声,指上便没入第三根。 “唔……”翌忻低头,将脸埋进花草,手伸出像是要抓住什么救星一般……带血的手指点上时无修之前留下的传送符咒。 光芒大作,时无修脸色一变,然而还来不及做任何举措时,身下人便已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_(:з」∠)_回去之后就把主角的黄瓜改成电池那么点大! 时无修:←← 33明见山一 逃出狼口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杜绝那只狼会追上来的可能。 出现在一个树林的翌忻一脚把地上的符咒给碾磨踹干净,边踹边诅咒时无修的丁丁变成缝衣针那么大,他身上只有一件外衫,还是临时想到拽过来的,翌忻将外衫把自己裹起来,虽然两只腿走路时实在遮不住,但也聊胜于无。 这是哪儿? 翌忻破坏完符咒后眯着眼睛看密密的树冠间隙中碎撒下来的光斑,有些茫然。他知道时无修会挑一个隐蔽的地方设阵法,所以设计取了他的血就跑过来了,果然,时无修的血也有力量。 翌忻四处打量着树林,这树林很干净,除了树外连灌木丛杂草之类的东西都没有,脚下泥土也是黑褐色的自然,上铺一层细沙。干净到不像树林。 很别扭。 翌忻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后,决定不考虑自己这副装扮可能会有的丢脸,找路出去。这树林有着五行八卦的排列,也许是个阵法,恩恩,一定是个阵法。 翌忻努力搜刮着脑子里的五行八卦知识,往乾卦西北方位而去。 “师兄,你确定是这里?” “巽东南,没错。我感觉到了有人……” 翌忻的脚步顿了顿,他力量虽消耗光了,但神之躯本身的耳聪目明仍在,他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想到即将要现于人前,默默地羞耻了。 不过好在老天没让他有更多时间羞耻,察觉到巽东南方位有人的两位,对视一眼就立刻疾行百米来到他面前,“这位兄台……啊……额……” “唔……兄台你……” 来此的两人看着翌忻裹着一件外衫,披头散发,虽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内里显然完全赤裸的样子,哑了声音,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这个人是在裸奔咩? 翌忻思考了一会儿,抬头,憋出眼泪,红着眼眶捂着嘴带着哭腔道:“大侠救命!我遭劫了!” 人神的好处,就是不如其他神一般没有眼泪没有人体应急机制。 两人对视一眼。 “这附近有强盗?” “好像有?” “遭劫……恩?等等……你……是你?” 翌忻注意到这两人衣摆飘飘道士服装时,嘴角不由抽了抽…… …… “我很愿意和你们一起回去。”翌忻穿着俩人贡献出来的道士服,在他们邀请自己上明见山后用根树枝挽了头发,“不过听说秋上仙治下极严,虽本人不太管事,但若有人犯到他手上,不管大错还是小错,一律从严处理。” “没错。”道士中较为年长的秦如风道,“可是那是犯事的人才会有的待遇,你有恩于我们明见山不会是非不分……而且我掌门师叔闭关了,如今是我师伯管事,明见山门规,八忌八行,一忌不敬师长,残害同门,二忌恃强凌弱,滥杀无辜,三忌淫邪放荡,奸淫掳掠,四忌……” “停停停……”翌忻打了个手势,耸耸肩,“其实我并不想入你们的门派,门规什么的也管不到我啊……” 曲离风好奇道,“为什么?虽然你不一定能入,可是你为什么不想?” 翌忻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眨眨眼睛,反问道:“额……为什么要想?” 曲离风“唔”了一会,道:“可能……因为我掌门师叔长的很漂亮?” 翌忻差点一口水喷出去,幸好他没喝水! 秦如风皱着眉头道:“师弟你别胡说。” 曲离风爽朗地笑了笑,拍拍秦如风的肩膀,道:“哪里胡说了?那么多女孩子想要入我们明见山,难道没有原因是因为掌门师叔长得好看吗?” 秦如风道:“门规八行,行须尊师重教,友爱兄弟。掌门师叔与弟子们辈分不同……她们如何会有这种念想……” 曲离风感叹道:“辈分不同才更禁忌啊……” 秦如风一把捂住曲离风的嘴。 翌忻:“(ノω<。)” 卧槽曲离风筒子你简直是这个年代的先驱者!虽然没yy男男,但是在这辈分严谨的修仙门派中修行的你敢说出这么一番话,very good! 秦如风严肃地道:“出门在外,谨言慎行。” 曲离风急忙点点头,秦如风松开捂着他的嘴的手。 秦如风道:“我与离风来此是为了寻找一段因果,有你在,看来我们的因果就是你了,启程前,原兄可否要寄封信给沾月城城主?你毕竟是他师父。” 翌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化名‘原剩清’,叹了口气,道:“已经不是了……” 曲离风讶异地看着他,他虽然不羁,不过对于辈分还算是保守。“怎么会不是?” 翌忻道:“其实我当初收的徒弟本不是他,也没行过拜师礼,不过是一场交易……如今他翅膀硬了,自然不需要我。” 曲离风沉吟片刻,没听明白什么叫“本不是他”,道:“额……难道因为沾月与鹤鸣风俗不同?”师徒也能是交易?不理解…… 翌忻点头如捣蒜。 秦如风自背后抽出剑来,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便出发吧。”他说完口中念决,剑身便宽大拉长数倍,倒于地上。 翌忻吃惊道:“我们御剑?” 曲离风也将自己剑拔出,道:“是啊,御风的话以我们的修为勉强带带自己还行,带上你就飞不起来了,你上我的剑怎么样?我还从来没有带过人。” 曲离风看着他两眼亮闪闪,隐隐有着摩拳擦掌的兴奋。 翌忻抽了抽嘴角,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安全,不过……曲离风要比秦如风开朗,抱住他也比较不尴尬,“好吧……”翌忻根本就没想过不抱住御剑者,对于他来说,没有保险带的剑上太不安全了,如果有修为时还好,无修为时简直是搏命。 十分自然地,翌忻踩在剑上抱住了先他一步的曲离风的腰。 曲离风:“……” 秦如风:“←←” 翌忻奇怪道:“你们怎么了?”看我的眼神干嘛这么奇怪…… 曲离风红着脸,嗫嚅了一声,“没……没什么……” 翌忻在他背后什么也没看到,秦如风在他旁边似乎颇为头痛地摸摸自己的额头。“算了,还是先回山再说吧……” 手臂交叉,力量流动,长剑腾空飞起。 翌忻抱住曲离风的手就更紧了,妈妈妈妈啊啊啊啊!他是救命稻草啊嗷嗷嗷!翌忻闭着眼睛努力不去听风声不去想自己离地几尺高,平时想去什么地方,神破空一下就可以穿越空间地点了,哪有这么麻烦这么危险啊嗷! 心脏快速跳动了不知有多久,翌忻觉得自己快虚脱了,略过身边的云朵渐渐少了,他们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又过了一刻钟后,他们停在了一处城门口。翌忻颇有些脚软地下了剑,抬头看那城门,城门上曰:鹤鸣。 秦如风与曲离风收了剑,曲离风主动地解释道:“城中不许乱用法术,所以我们停在这里。” 翌忻点点头表示理解。 曲离风好奇道:“原大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看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怎么现在好像变成凡人了?” 秦如风皱眉道:“离风!” 翌忻摆摆手,道:“啊,没事,只是我刚刚把某个不肖徒弟给逐出师门了,所以现在这是后遗症,到时候会恢复的。”当然,逐出师门的只是他们眼里的沾月城主练无双,时无修他们可不认识。 曲离风肃然起敬,“这一定是很高深的咒语,防止徒弟谋逆!有后遗症也值了!” 翌忻咳嗽一声,道:“差不多……” 秦如风道:“原兄,你与离风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寻马车。” 翌忻颌首,秦如风点一点头便往城中去了。 翌忻奇怪道:“我们要坐马车么?可明见山又不在鹤鸣城中,山路崎岖,马车能行走吗?为什么不直接用风行术飞过去,御风带人可能困难了些,不离地太远却应该没事……” 曲离风小声道:“不是为了行走……” 翌忻凑过去,“啊?” 曲离风道:“实话告诉你,我们此次出山虽然是为了通知沾月城及其附近城镇防备妖界即将到来的小动作,可是大部分同门兄弟在意的都不是这个……” 翌忻道:“是什么?” 曲离风微微蹙眉,显出忧心之色,道:“掌门师叔一直闭关,事务全由师父与另外几位师叔一同处理,虽然师父与师叔们不出声,但是我们都知道,师叔虽然淡漠,从前事务却还是会处理一些,何况他仙道大成,世上难有敌手,闭关也不会刚好选了临近谦道会的时候,恐怕……恐怕他若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就是劫数到了……” 翌忻故作讶异道:“这么严重??” 他心知,秋亦寒的严重,是因为三魂六魄只有一魂,魂主阳,盛着魂魄的净世青莲虽然厉害,但也只能拖延着他魂魄不足的缺陷,好在净世青莲也是主阳的,若非神物供养提供阳气,秋亦寒早八百年前就死翘翘了。阴气在鬼界遍地都是,阳气可需要生人精气,难以得到。 曲离风笑道:“是的,不过有你在,就不严重了。” 翌忻指了指自己,道:“我?我管什么用?” 曲离风道:“师叔的症状据说需要阴阳调和,而此件事的机遇,我与师兄算出来,着落在你的身上。” 翌忻当时的表情就变成了这样“=口=”,纳尼?阴阳调和…… _(:з)∠)_快告诉我一定是因为我太不纯洁所以想歪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每一只入明见山的小师弟/妹都对掌门师叔有不轨之心# 翌忻:=L=其实我也有。 曲离风:Σ(っ °Д °;)っ 34明见山二 翌忻知道自己的表情自听到阴阳调和后就不太淡定,曲离风哈哈一笑,拍上他肩膀,道:“原大哥你别害怕啊,我是因为门中机密本就着落在你身上才告诉你的,得到师父许可了。情况还没开始严重啊,其实就算你能帮助掌门师叔,等你上了明见山,师父师叔们也还要考核你三个月的,过不过得了都不一定,而且我看啊,悬……”他耸了耸肩。 翌忻抽了抽嘴角,“你们……这是太不在意还是丝毫不懂人情世故?掌门师叔生病了,请个治疗的人还要考核三个月?”←←要是真的病了,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好不好…… 曲离风想了想,道:“应该懂吧,我虽然是明见山上长大的,但是家还是在鹤鸣。我知道的,师父师叔们说过,掌门师叔是先天的问题,至少还能撑个十年八年的,没事。” 翌忻闻言默默地为时无修分出去的那个魂点了三十二根蜡烛。 曲离风咳嗽一声,往城门内看了看,严肃道:“师兄去给鹤鸣城中弟子传信了,所以我也要给你些心理准备,长话短说,虽说我明见不是什么为了修炼而不择手段的门派,你也有恩于我们……但是事关掌门师叔,未免他出事导致谦道会无法进行,无法镇守人间——若如此,仙、人、妖三界都被波及,个人恩怨我们暂时只能搁在一边。我们虽然是邀请了你,不过当时若你不同意,我们还是会把你打昏的……还有明见山弟子选拔,你必须参加。” 翌忻虽然对他坦诚布公的态度很是“欣赏”,但仍摇头,道:“参加弟子选拔?不行。” 曲离风道:“唉,掌门师叔力量不稳定的消息只有仙界少数人与我明见山少数人知道,上面的人几乎下了死命令,必须让所有至阴之人进入明见山成为明见弟子,如果换了师父他们来找你……你就不是飞着过来的了。” 翌忻道:“哦?” 曲离风道:“拎着过来。” 翌忻哼笑了一声,作出不甘愿的神色,道:“这似乎有点强买强卖啊?”消息好像很好套的样子,再试试套套。 曲离风道:“唔,其实也不算,我想师父他们都没想到有人会不愿意入明见山。都没怎么想过强迫的方法。” 翌忻挑眉道:“为什么,因为你们掌门长得好看?” 曲离风诚实道:“啊哈哈哈,也有原因不是吗?” 翌忻:“←←” 曲离风叹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我的门派还是正义的化身,我现在就说出来,也希望你不要怪我们。” 翌忻笑眯眯道:“放心,我绝对不会怪你们的。”要怪,当然要怪那个吃饱了没事干抛弃了很有前途五行术要与他双修的主角了!要不是他,他现在恐怕还在龙宫里。翌忻想到自己差点被叉叉蛋蛋就脸一红,咬牙切齿,总有一天他要把菊给爆回来! “差不多,已寻了一家了。”过了大概小半时辰,秦如风驾了一辆马车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吁”地一声停下,道,“消息均已送出,我们只需要在马车里等就行。” 翌忻十分主动地爬上马车弯腰进了车厢,等曲离风也进来后,十分好奇地道:“不启程吗?” 秦如风道:“山路崎岖,当然不启程。” 曲离风附和道:“是啊,我们不可能驾着马车上明见山。” 翌忻道:“那你们现在在干嘛?” 秦如风道:“等消息。” 翌忻张了张口闭上了嘴巴,十分明智地没问为什么要待在马车里等消息都不待在客栈里。鹤鸣城虽然旁临修仙门派,不过城中风俗还算可以,至少还流通黄白之物。 而且……他觉得,他们不在客栈渡过时间很可能是因为钱不够了。翌忻被主角扒光衣服后身上一点银两都没有,简直悲愤,好不容易当了几天土豪一下子就清绝溜溜了。只能在马车里等着俩道士不知何时才会到的信息。 翌忻道:“曲兄,方才秦兄进城是为了向明见山传递我们到了的信息吗?” 曲离风道:“不错,不过他们似乎没那么快打算来接我们。” 翌忻道:“为什么?” 曲离风道:“自从妖界开始骚动后,明见附近鹤鸣城总是有高深的妖魔混入,所以长老们对外来人身份检查十分严格。” 翌忻撇了撇嘴,漫不经心道:“有多严格?” 曲离风算了一下,道:“大概要两个月考察期。” 翌忻:“……纳尼?!!!” 曲离风眨眨眼,好奇道:“你这是在表达你的惊讶吗?” 翌忻道:“不!我这是在表达我的愤怒!两个月后我的法术就恢复了,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当猴子给人看嗷!” 曲离风道:“啊,你别误会,所谓考察期不是监视你什么的……只是听你在这段时间内城中风评好不好。妖怪一般忍不了两个月的,所以只要你平平淡淡地在城过两个月,一切就搞定了。” 翌忻道:“什么风评?”好像原著里他也有写过入明见山需要什么风评来着……不过没这么夸张吧= =…… “等会儿……”翌忻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住在城中?” 曲离风点点头,道:“对啊,你这两个月需要住在城中。两个月后,就可以上明见山了。” 翌忻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指着车厢壁道:“你们所说的住两个月,不会是这两个月我们都住马车里吧……” 曲离风摸着下巴笑,凑近他睁大眼睛道:“其实……等我们走后,你连马车都没了,我和师兄完成任务就要回去,这车是明见山的财产,所以得带走。” 翌忻看曲离风的表情就像在看仇人。 曲离风咳嗽了两声,道:“别这样看着我啊,师兄在给你驾马呢,我也陪你坐了一段马车,怎么说也算陪伴了,而且我们会给你留一两银子的,真的。” 翌忻幽幽地道:“我要杀人。” 35明见山三 翌忻说要杀人,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人,实际他连气愤都是装出来的,他必须要上明见山,这是他唯一可能完成任务的捷径了…… 要不然……背叛挚友,引诱敌人,杀尽师亲,称霸十界…… 光球的最后一个条件并不难,他是神,起点还算很高,可是其他的就…… 挚友,他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何况背叛是怎样才算得上背叛呢?是抢人老婆,还是只要欺骗一下就好了?背叛有很多程度的啊……杀尽师亲更杯具,他TMD师兄是法力最高的神了!原著里出现都还没出现,别说打败了,连找都找不到!时无修可好,他分出的魂魄均只受本体限制,哪怕秋亦寒有那么多师父弟子,就原著来说,要以父母兄弟或直系亲人(名义上)的血来解除封印,时无修也只需要算计一个翌忻,不引起他注意地取血。主体可牵制分出去的魂魄,分出去的魂魄却牵制不了主体。 翌忻默默地思考,如果勾搭不了秋亦寒,杀尽师亲他绝对做不到,师兄杀不了,徒弟不能杀,毕竟那光球给他们规定的是“除反击外不可对对方造成生命伤害,否则损毁灵魂”,细细想来,好处也只有:同理,时无修实际也不能给他造成生命伤害,他现在的筹码,就是时无修不知道他是于清元。 “唉……”翌忻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 曲离风凑过来关心地道,“别太丧气啊,鹤鸣城民风朴实,在这里待两个月很轻松的……额,当然,只要师叔他们不来找你茬的话……” 翌忻惊讶道:“找我茬?为什么要找我茬?” 曲离风道:“你是最后一个也是我们距今为止找到的最合适掌门师叔的人,师叔他们可能会感觉奇怪,或者觉得你配不上……咳咳咳,掌门师叔的威望很高,他们毕竟是师兄弟,如果我师兄他也得和别人阴阳调和,唉……我也觉得微妙……你干嘛那么奇怪地看着我,其他师兄弟也会有同样的感觉的,我问过。”敏锐地察觉到翌忻眼中的奇怪意味。 翌忻“嘿嘿”一笑,道,“没事,没事。” 在脑内一瞬脑补了修仙门派师兄弟play神马的他才不会说!…… 又过了几炷香的时间,马车里忽然出现了点点荧光,翌忻抬起头眯着眼睛仔细看,想看清楚哪些是不是幻觉,往上仰了仰脖子才发现那荧光似乎是固定在马车顶上的,“那是什么?” 秦如风道:“他们收到消息了。” 曲离风也抬头,“恩,那个啊,那是星光,山上人已经知道我们到了,给我们传信息了。人界中,每日夜晚星空星象排列都蕴含着天机,只要修习星学就能读懂,不过许多人不会注意,大大地增加了星象的神秘性,因为星象消息的特殊,所以我们明见山传递消息用的就是星象。” 翌忻抽了抽嘴角,虽然我是有把星象神马的添加到明见弟子传递消息上……但是这夸张了点吧。脑子里关于星象的知识,忽然清晰起来。 翌忻眯着眼睛看那车顶荧光越来越多,最后就像夏日夜晚的夜空一般璀璨的图画,并不是天机,只是像密码图,代表字的密码图。 “问询:此人命格是否良好,智商是否不好,财产是否多?如若是,速回……” 翌忻:“←←” 曲离风:“←←” 秦如风:“←←” 翌忻顿了顿,道:“这是谁发的消息?” 曲离风“呵呵”干笑一声,道:“你看得懂星象啊……那个……大概是山里负责传信的小师弟发的吧……” 翌忻闻言露齿一笑,道:“原来如此,挺有趣的啊,其实他如此费力把星象弄成这样还不如只化简成六个字:人傻,钱多,速回。” 曲离风惊叹地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秦如风眼角露出笑意,缓缓解释道:“原兄别误会,实际他们只是想问你家世如何,资质如何性格如何,会否适合在明见山生活。” 翌忻咂咂嘴,道:“在明见山生活需要钱?” 秦如风道:“不,是在鹤鸣城中生活需要钱,鹤鸣中物价比较高……而若你资质太差,一两银子在鹤鸣城中也生活不了两个月,如果家世好的话,世家子弟身份有保障,不用过两个月费点力让家族来鉴定一下也没什么,不过我先前传信时已告诉他们你现下是平常人了,想必他们问你财产是否多,是想知道你能不能靠自己活下去。” 翌忻道:“如果我活不下去呢?” 秦如风道:“命格、资质、财产,只要你有一样好,就能活下去。” 翌忻摸着下巴考虑。 秦如风道:“我想你是一定能活下去的。” 翌忻摊摊手笑道:“承你吉言了。” 曲离风道:“啊,新出的消息,上面说五师叔下山了,应该已差不多到三里街的百草轩堂,叫我们安顿好你就回去。” 翌忻仔细看那星象图,“唔……重阳门下第五弟子,蔺朝阳……”蔺这个姓……皱眉。 秦如风道:“五师叔是除掌门师叔外性子最冷淡的一个了,不过他性子虽冷,却十分好商量,不会刻意欺负你,如果你出事了,还可以找他帮忙……” 翌忻想着明见山有一个boss姓蔺来着的,不过是叫蔺什么来着?和主角还有点亲戚关系,妈蛋太久之前的剧情他给忘了,那个boss是主角后宫之一,出场便当得很快,浴火重生的类型,重生后就变成后宫了,之前一直幕后,所以印象不深……是个女的,应该不是蔺朝阳…… 曲离风道:“原大哥?你走神了……” 翌忻“啊”了一声,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之前没想到你们师叔会真的下了,只是在想他去的那个百草轩堂是干什么的,听起来好像是药铺?” 秦如风道:“不错,是药铺,如果原兄懂点药材方面知识的话,可以去采摘药材来买,一般药铺只收药材行的成品,不过你身份特殊,应该不受那么严格的限制。” 翌忻道:“多谢。” 秦如风便驾着马车带着他俩往百草轩堂而去,一路上看窗外风景的翌忻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在鹤鸣城中等消息而是在马车里。 鹤鸣城是人界九城中最大的城,但也是最小的,大是因为它邻近明见山,明见山绵延千里,鹤鸣城就背靠着山,而明见山除最大的几个主峰外,鹤鸣城人民许多住在上头,于是久而久之,鹤鸣城包括附近的人,都把明见山归类到鹤鸣城中。说它最小,它占地面积的确要比其他城小方圆一里左右,但它的小,更体现在那些街道,充满人气的街道,今日正好是鹤鸣城中某个盛会,街道上摆满了各色商品,而鹤鸣城的居民欢天喜地地或互相或与周边村镇的居民们交流买卖,不盛热闹。 翌忻感叹道:“这么多人,恐怕别说客栈了,地铺都满了吧……” 曲离风道:“没事,城中人好客,外来的朋友住个三、五天的没事……”说着,他嘿嘿一笑,手肘顶顶他,道,“不过……住个两个月就不行了。” 翌忻白了他一眼,“放心好了,我会自食其力的。” 又过了两条街,秦如风停下马车,开了车门,曲离风最先跳下来,翌忻踉跄了一下,在曲离风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马车还是有些高的。 秦如风道:“我先进去通知五师叔,你们稍等。” 曲离风等他身影不见后,忽然正色地看着翌忻,道:“原大哥,不管你怪不怪我、过没过考试,我还是得说,上次你救了我弟弟,他现在在明见山很用功学法术,我很感激你,多谢了!” 翌忻诧异道:“原来他还是你弟弟?我以为他只是你师弟……” 曲离风无奈地笑了一笑,道:“他几个月前其实也还只是我的弟弟,现在变成我师弟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被师兄听到肯定要骂我,所以我干脆就等他不在了……而且我觉得这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曲离风换上了认真的表情:“五师叔他性子冷,但是只是漠然一些而已,你关心他,他也会关心你,他喜欢药喜欢茶,药香茶香会让他心情舒畅,明见山上有很多药材,而且因为灵气滋养,功效都不小,因为临近修仙门派的缘故,药铺里的药材都是紧缺的——大部分都被收去炼丹药了,就算不是明见弟子,山下常来听道会的一些人民也会炼药,所以就算最普通的药材,你也可以去采来卖,价钱也不会太差,当然了,如果顺道可以给五师叔泡些药茶什么的,他一定会更喜欢你……” 翌忻的思维在“喜欢”两字上歪了歪后,严肃地点点头,“好,我一定听。” 曲离风神秘一笑,道:“五师叔可是很有魅力的,长得也不差,而且我偷偷告诉你,讨好了五师叔后,会有奇妙的奖励哦~” 翌忻:“←←”这种拉皮条一样的说法,大丈夫?一瞬间脑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奖励。 秦如风很快地出了门来,道:“师叔已在客室内等着,你们进来吧。” 翌忻与曲离风对视一眼,走进百草轩堂。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曲离风:会有奇妙的奖励哦~~ 翌忻:_(:з」∠)_ 第一个念头:难道……是不cj的奖励? 第二个念头:←←你怎么知道有奖励?赶脚好像知道了神马不得了的事情_(:з」∠)_…… 36明见山四 翌忻终于理解为什么曲离风说蔺朝阳漠然了。秦如风和曲离风好歹也是把他送到了这里,但蔺朝阳却只让他一个人进了那客室坐着,其他人丝毫也未想招呼就让他们回去。 当然……他也的确很有魅力,沉静风雅,清俊如兰,虽然坐着,但那风姿已如同一幅画,泼墨山水,诗情画意。 “你就是原剩清。”蔺朝阳茶色略偏淡的眸子盯上他,没有丝毫情绪地看了一会,才道,“几岁了?” 熟识的人走了,这人的神色又如此淡漠,翌忻情不自禁就不再有玩笑的心思,认真道:“十……额……具体年龄我也不记得了。” 蔺朝阳睫毛颤了一下,视线缓缓从他眼睛上移动到他小腿上。 翌忻被他审视的目光弄得鸭梨很大。他应该……看不出什么吧? 蔺朝阳淡淡道:“不满二十的话,你可以走了。” 翌忻微微睁大眼睛,惊讶道:“为什么?” 蔺朝阳道:“就算你通过两个月的测试,明见山上也还需要学习三个月,距离师兄出关不到一年,稚龄者心智不够坚定,怎么禁得住师兄的法力?” 翌忻放下了心,道:“我绝对已经超出二十。” 蔺朝阳漠然地看着他,道:“不满二十者容易魂飞魄散……如此,你也不改变自己的说辞?” 翌忻点点头,他本来就超过二十了——身体年龄。至于灵魂……翌忻上亿年的阅历都在他脑子里,就算只是他想起来才去注意,也毕竟藏在他的脑子里。想来他灵魂也是经受的住考验的,开玩笑,毕竟是神…… 蔺朝阳不再说话,伸手拿起几上一盏茶,用杯盖拨开茶叶,轻轻一吹,再抿了一小口。 翌忻也学他抿了一小口,不知是什么茶叶,入口还微涩,但等液体吞下后,齿颊留香,回味甘甜。 蔺朝阳放下杯子,道:“你有什么特长?” 翌忻一时没反应过来,答道:“唱歌跳舞吹口琴写小说yy基情脑补小剧场……” 蔺朝阳默默地看着他。 翌忻咳嗽了一声,道:“不是那个……我……我是想说,大致上以我的体力能干的都能干吧……采药捣药卖药都可以……” 蔺朝阳道:“你认识药材?” 翌忻想到了自己小学时候看的《黄帝内经》,又想到了初中时候看的《本草纲目》……感谢爷爷及爷爷以上的前辈们……虽然自父亲开始家里就没人当医生了,但毕竟也是中医世家,多的是医书……写文时也是用真正医药知识写的。 “懂些皮毛。”翌忻十分诚恳地道。 蔺朝阳伸出手,手上忽然出现了一小把枸杞红豆一样暗红的颗粒,道:“认识这个吗?” 翌忻站起身,颇有些缓慢得凑近了去看,甚至拈起一颗小的,道:“这是……五味子?” 蔺朝阳道:“是。百草轩五味子缺的严重,货源供应不足,若你想要住在这里,可以去寻五味子,明见山上蛇虫鼠蚁都有,却有屏障,暂时不会有妖魔。” 翌忻想起自己以前和小伙伴去摘五味子的景象,不由犹豫了一下,那些地方都有些“荆棘丛生”,而且不一定找的到。“就只缺五味子?” 蔺朝阳看了他一眼,翌忻自动为他配上了心理活动:想偷懒? 蔺朝阳道:“还缺没药,独活,天麻……你可以找掌柜列一张单子。” 翌忻微笑道:“多谢,我会去找的……啊,对了,刚好这里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了,不知道我可否问道长几个问题?” 蔺朝阳顿了顿,似乎没一下子就意识到翌忻说的道长是他。“可以。” 翌忻道:“方才道长说,我如果通过考核,还要上明见山学习三个月?” 蔺朝阳道:“不错。” 翌忻道:“许多门派都非弟子不传道,就算能传一点,学三个月恐怕也是必须要拜师的吧?” 蔺朝阳:“恩,如果你能通过考核,自然要。” 翌忻道:“一定要拜师?” 蔺朝阳眼中闪过些奇怪神色,道:“你不愿意?” 翌忻道:“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们找的人是要帮助秋亦……秋上仙解决困难、阴阳调和的,限制这么大,耗费如此心力,怕是普通的吸点阴气阳气什么的都没用……很可能需要做亲密的事情?如果要拜师,也是拜在他的门下?” 蔺朝阳若有所思,道:“奇怪,这么多人里,只有你一个想到并且提出来了。” 翌忻觉得自己眼角有些抽筋,道:“我不相信没有别人想不出来,毕竟你们也不隐瞒,只不过他们想着心知肚明就好,不过我有个问题,明见山门规秦兄有介绍过,尊师重教,恪守纲常礼仪的门规……这门规的意思应该不是我曲解了吧?” 蔺朝阳道:“不是。” 翌忻道:“那你们还要让帮掌门治病的人成为他的徒弟,师徒乱伦似乎违反门规了啊……”当然,我绝对不承认我很喜欢这个梗的。=L= 蔺朝阳淡淡道:“不是乱伦,只是授课。” 翌忻:“←←” 蔺朝阳道:“双修不过是一种修炼方式,恰好既能提升修为又能平衡阴阳,有何不可?”他口气正经地就像在说“1+1=2”一样。 翌忻忍不住想为明见山的通情达理点三十二个赞!虽然他还是不想失身。“平衡阴阳恐怕是件极难的事情,假设我通过了考核也成功地学了三个月成为你们掌门的弟子,我是只童子鸡,第一次肯定很痛,我会走火入魔的!而且还可能害得道长的师兄也走火入魔——” 蔺朝阳丝毫不为他平白的说法动容,淡淡道:“不必担忧,我会教你。” 翌忻当时内心小人的表情就变成了这样→“=口=” 蔺朝阳顿了顿,道:“你的考核不过是例行公事,师父已知会我,大概就是你了。你做好心理准备罢……” 翌忻扯着嘴角“呵呵”一笑,道:“这是内定了?” 妈蛋明见山的开放程度简直为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啊! 蔺朝阳淡淡地看他一眼,道:“你死了,就不用内定了。” 翌忻倏忽一凛,虽说有些突然,但他听得出蔺朝阳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直觉总是很准。 蔺朝阳道:“你下去吧,明日便可上山采药了。” 翌忻默默点头,退出客房,在门外等着的一个老人家带领下,走到自己分到的房间。 这个房间并不华美,简约朴素,床上一席素帐,两侧钩子都有些锈斑,不过,弄得很干净,甚至还有淡淡的药茶香。 老人家慈祥地笑道:“小兄弟别怕,五师叔虽然说的无情,但是不会向你下手的。” 翌忻有些惊讶地道:“您也是明见山的弟子?” 老人家道:“外门弟子,你叫我廖叔就好。” 翌忻点点头,“那您叫我……叫我无垢吧,这是我的字。廖叔请坐。”翌忻伸手,与廖叔坐到屋中圆桌旁。 廖叔道:“无垢……好字!清者,不浊于世也:净者,正直无垢也。喻意不错,与名不遑多让,原也剩清,孑然无一物,原也只剩浩清……”他说到后来,有些喃喃。 翌忻有些不好意思,他习惯被吐槽了,被夸还反倒不自在,当然,他不敢说原剩清这个名字只是于清元的同音字与近义字的组合,“廖叔谬赞。” 见他这副情态,廖叔忽然看着他有些发呆,道:“唉,你长得可真像……” 翌忻耳朵一动,道:“像什么?” 廖叔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翌忻并不追问,只是道:“对了廖叔,你刚才在门外……听见蔺道长对我说的话了?” 廖叔表情有些古怪,道:“不错,不过你为什么叫他道长?五师叔成仙多年了……而且他其实修的并不是道,你叫他五师叔就好,反正师伯师叔们都同意了。虽然还未正式拜师,但你已是明见山外门弟子……” 翌忻吃惊道:“他自己也同意了?可是他好像并不愿意我通过考核……啊,您也听见了,虽然他不一定会杀我,可是听意思显然不希望我过的。” 廖叔无所谓地道:“哦,当然,他堂妹喜欢掌门师叔,如果你通过考核了,他妹妹就过不了考核,亲近不了掌门师叔了。” 翌忻克制不住羊驼过境的激动,十分诚恳地问道,“他妹妹,叫什么名字?” 廖叔道:“一个小辈,名义上是五师叔的师侄我的师妹:蔺晚霞。” 轰隆一声,简直一道惊雷,翌忻表示他想起小boss兼后宫的资料了!!是的,那后宫叫蔺晚霞,有个小事包庇大事却无私的明见山哥哥,貌美如花,脾气骄奢,对明见山掌门秋亦寒求而不得黑化,杀了不少无辜女子取血锻铸自己容貌。虽说翌忻并不喜欢这样病娇的后宫,但是读者们——大多是男读者,纷纷表示容貌那么好看了还要三观干嘛?少数女读者也觉得爱到黑化炒鸡萌,病娇炒鸡萌,于是就收入后宫了…… 借口当然是蔺晚霞是极阴之体,时无修杀了她之后没想到是亲戚,同样是魔,无法那么容易死去,加上他又需要补充阴气,蔺晚霞与他并不是直系亲属,所以也不需要取她的血…… 真是极好的!妈蛋蔺朝阳在除大是大非外的事情上一定会护短!哪怕他与蔺晚霞也不熟……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蔺朝阳:我会教你。 翌忻:=口= 内心:我擦兄弟妻不客气啊! 37明见山五 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当然也要给人家干活。翌忻带着俩馒头费劲心力到明见山上采了不少药草,边采药草边摘野果,等太阳下了山头,觉出身上的疲累与腻,终于回到百草轩堂,上交药草,洗澡后留下一大堆覆盆子,偷偷洗干净泡着。准备当宵夜。 早饭是在屋里吃的,中饭也是带到山上,晚饭,廖叔说,要去厅堂上吃。 厅堂上一个大圆桌,一桌子的人都是明见弟子,分了尊卑地按个落座,蔺朝阳坐在正对门的那个位置。 翌忻坐他左手边,中间隔了两三个位子。 菜肴并不算少,有鱼有肉,盘子与花样也精致,摆了十来盘,荤素俱全。 翌忻闻着那些香味觉得自己快饿死了,没力量后吸收不了蛋疼的所谓天地灵气,虽然饿不死,但还是很饿,可是最上首的人不下筷,他们是不能动的…… 蔺朝阳自然不会忽略翌忻“饥渴”的目光,淡淡道:“今日收获如何?” 翌忻生生把视线从桌上一盘凤尾虾上扭转过来,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还可以。” 蔺朝阳道:“掌柜的算了你今日所得,总共价钱二十文左右——自然,如果不算上你屋内的覆盆子的话。” “唰唰”,一时间好几双眼睛都盯向翌忻, 翌忻眉心一抽:“额……覆盆子是零嘴、野果……不当药材……” 蔺朝阳淡淡地道:“可当。” 翌忻仍旧挣扎道:“是,它是有药用价值,不过那清单里也没有把它列在内里,何况若真的要按照药效来算,天下万物,任何物品皆可为药……” 蔺朝阳瞥了他一眼,廖叔使劲冲他使眼色。 翌忻说出那话后,底气忽然非常足,叹口气,道:“二十文钱,大概也可抵今日待在这百草轩堂的银钱了吧?” 蔺朝阳缓缓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里头的白开水,不说话。 除他之外的人,立刻“哈哈”地笑着,打马虎眼地道:“不错不错~能挣到二十文钱,新来的小师弟已经很是勤奋了啊!” “资质也不错啊!” “是啊是啊哈哈哈……” 翌忻:“←←” 蔺朝阳道:“今日你对草药不熟尚且寻到二十文铜钱的药草,既然如此,此后怕是熟能生巧,只多不少,日后若你寻不到超出二十文银钱的药草,这便出去了罢,百草轩不收偷懒之徒。” 翌忻顿了顿,内心思考着自己是维持自己的自尊当即发飙,还是尽力伏低做小,以全新姿态混入明见山…… 蔺朝阳眼角微挑,淡淡道:“有意见?” 思考完毕的翌忻:“没……当然没。” 廖叔听了之后,却是想求情,“师叔,这药材有好也有坏,无垢……小师弟不过是恰好运气,碰巧寻了几味价值高的草药,何况虽说熟能生巧,但第一日的兴奋劲,也能抵上后头的熟练,还有这野生药草长地不同长时也不同,这个这个……” 蔺朝阳淡淡道:“他既然第一日能,以后也一定能。”说着,手指向前,执起筷子夹菜。 翌忻冲廖叔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廖叔欲言又止,翌忻却也伸出了筷子,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终于开饭了嗷嗷!! 月色如水,万籁寂静,初始偶尔响起的蝉声也静了下去。 “廖叔,你确定五师叔除了妹妹之外和我就没有仇了?”翌忻将覆盆子装在一个碗里,趴在找到洗净的草席上与廖叔边吃边唠嗑。“我看他好像很想找我的不痛快。”房内就只有他们两人,翌忻便也不装样子。 廖叔一把抓了三个覆盆子扔进嘴里,道:“唉……其实这个……这也难怪他,不过呢,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翌忻惊讶道:“真的还有其他仇啊?”他仔细地回想,可惜这具身体的脑袋里对蔺朝阳完全没有印象,什么也想不起来。 廖叔漫不经心地道:“大概是因为掌门师叔的出现,与你的身份,都与五师叔未来的仙魔分歧有关吧……” 翌忻抓覆盆子的手一用力,甘甜的汁水不小心流向指根,翌忻眼疾手快地吮掉,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有关?为什么会有关?” 廖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卦象上是那么说的,太师父也是那么说,说起来,五师叔原本是修佛道的,也是明见山第二百四十八代最后一个入门的弟子,但是……很奇怪的,当初他修佛本已可以位列仙班,往生佛界,可是在太师父带回掌门师叔的净世青莲那一年,他放弃了佛道,转而修无量道,更在掌门师叔成仙那年带着堂妹入了明见山,因为我当初服侍太师父,所以太师父为五师叔卜卦后的自言自语,我全部听到了。” 翌忻道:“可是这些和我身份也无关吧,太……我们太师父,他还说什么了?” 廖叔道:“太师父说:一切种种,不过是命数,唉……命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只有无欲无求,方能不败……”他说着,面容忽然显着说不出的苍老之色,想起自己曾经的无所事事,无法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但过去的早已过去,不需要缅怀,渐渐地便也释怀了。 翌忻低声道:“这是佛门偈语……” 廖叔道:“不错,是佛门偈语,若我没猜错,五师叔并未弃佛修无量道,恐怕他是以仙体下凡历劫的。而他的劫数,与你与掌门师叔都有关,太师父以佛语劝五师叔放下以前的一切,因为只要他放下,劫数就不攻自破,可是他忘不了。佛道本同源,忘不了也不过要多历点劫,没什么大事……只可惜五师叔身上好像有魔力,如果劫数到了,他不一定能过得去。” 翌忻耸耸肩,道:“这么小心眼的人才不适合修仙。” 廖叔“哈哈”一笑,道:“也就是你这么说了,其实五师叔人很平易近人,亏得是他,要是换了其他师叔伯,恐怕我是不敢告诉你这些的。” 翌忻心中一动,忽的起疑,道:“不过……廖叔,就算他再好,毕竟也是你师叔,你为何就敢说他的事情?” 廖叔微微一愣,随即微笑,道:“无垢,你可还记得稍早覆盆子的事情?” 翌忻眼一沉,立刻明白廖叔的言外之意,除神之外,其他人最多只能知晓大致天机却无法细致到小事,蔺朝阳既然能知道覆盆子的事情,当然说明了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 卧槽太没有人权了!要是他刚好在撸管肿么破? 廖叔叹道:“你是五师叔命定之人,师叔一定希望你能早日了解自己的处境。” 翌忻捂着额头,掩去自己一幅不忍直视的表情,命定之人泥煤啊,不要说得这么基情,真命定之人是时无修好不好……若按照原著来说,时无修在能力强劲时丧心病狂地把明见山大部分弟子给灭了,蔺朝阳大义无愧,一人挡千夫,只可惜身体魂魄中都还有魔的血液力量,彼时他是明见唯一的支柱,被时无修设计刺激了几次,就入魔了…… 唉,为他点一根蜡烛。 原著里自己也充其量就在明见山那个boss出现时帮时无修收服她而已,其他什么也没做…… 额,等等,似乎那个被收服的妹子各种了解明见山阵法,然后用宝物突破阵法自己挖了条上明见山的密道,魔力加持,带着主角打上去了…… 突破明见山防御系统的宝物是翌忻给的。←← 翌忻差点跳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作用所在了!! 那个宝物!那个宝物本来是属于蔺朝阳的!!! 廖叔道:“你怎么了?” 翌忻笑着道:“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五师叔好。”隔天,翌忻十分主动地吃了早点后给蔺朝阳请安。 蔺朝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卧房门开着,也不计较他贸然闯进来的罪过,手执一卷书,发丝铺在小几上,衬得他面容更白,十足漠视,淡淡道:“不趁早上山找药?” 翌忻微笑道:“我既然已成为五师叔的师侄,就算是外门子弟,也是师侄不是吗?师侄给师叔请安,当然是礼数。” 蔺朝阳淡淡道:“不必了。” 翌忻道:“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来师叔这其只实是为了磨刀,想必师叔昨天晚上也知道廖叔和我说了什么,今早开着门也是为了等我?” 蔺朝阳嘴唇动了动,放下书,目光直直地望入他的眼,细细地打量着他的情态,沉默了一下,才道:“不错。” 翌忻道:“我知道你的命数,五师叔,我也知道自己的命数,还有掌门师叔的。” 蔺朝阳目光一利,显然没想到翌忻会说出这番话。 翌忻毫无所觉般地继续道:“其实吧……师叔之所以这么防备我,是因为你知道,除了我之外,另一个影响你未来的人并不是掌门。” 蔺朝阳手指微微一动,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垂下眼帘。 翌忻心知蔺朝阳有小动作时就意味着起了杀心,咳嗽一声,急忙道:“我知道怎么改你的命运!而且届时掌门会消失,真正影响你的人会出现,只要那个人出现,你的劫数自然而然容易渡过,不需要魂飞魄散。我知道让那个人出现的方法……不过,你要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当翌忻知道有人偷窥后# 奋笔疾书:蔺朝阳呻吟着,终于被x感刺激到痛哭失声,不断求饶,翌忻一把掐住他的下巴,邪魅一笑:小东西,都说了不要惹我了。蔺朝阳:啊~不要~~ 蔺朝阳:…… 38明见山六 廖叔不知道翌忻和蔺朝阳说了什么,不过自那天早上以后,蔺朝阳对翌忻的态度好了不少——至少不再找茬了,在他采了不到五文钱的药材时也一句话没说。 一个月后,上午,蔺朝阳早早地就出了门,翌忻去“请安”时见他不在,心领神会地上了明见山。明见山山腰,晨曦微光下,一人负手而立,仰头观日,白衣墨发,随风微扬,身形纤长,说不出的仙姿卓越,仙风道骨。 “五师叔?”翌忻挑眉,上前一站,不解他为什么站在半山腰,“你这么快就办好自己的事情了?” 那人头微微一侧,回过头,眉宇间略带稚气,风华内敛,面容虽俊,却不如神魔的极致,但是吸引人的滋味,丝毫不少,令人忍不住看了又看,他问道:“你是谁?” 翌忻没想到会是别人:“额,你又是谁?” 这人光是感觉,就已不可小觑,气质沉淀到瞥望一眼就再难忘怀,眼中内敛到深邃浩瀚不可测量,真正望进去就难以出来。明见山二百四十八代弟子五人,除了蔺朝阳其他全是没时间下山的人,都必须处理明见山事务,而明见山其他的人……似乎没一个符合的,可是山腰好歹也是关卡,不是明见山的人不科学←← 那人眼微微一低,翌忻觉出自己被他打量了一遍,好像被看透了一般,但是他对于这人,还是觉得说不出的舒服与亲近。那人道:“前些日子如风与离风领着他们师侄上沾月城传信,你就是救意风的人?” 翌忻神色微微一肃,唇一抿,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哈哈一笑,眼中忽然出现说不出的慈祥(?),“好,很好,不错,很不错……” 翌忻一头雾水,皱眉道:“敢问阁下,缘何有此一说,哪里很好?哪里不错?” 那人微笑道:“哪里都好,哪里都不错,想不到你比贫道想象中要好得多,贫道俗家名即事,姓殇,道号重阳。” 翌忻吃惊地看着他,喜悦地道:“难道你就是那个——!写《重阳功》的前辈?” 殇即事:“……” 翌忻暗含兴奋,几乎要星星眼地道:“快快快~快快快!~想不到今日得赌前辈尊颜,小可不胜荣幸,不知前辈可有没有什么孤本,让我欣赏欣赏?!”唯一一本《重阳功》藏在妖界,他估计是暂时得不到了。他原著里把《重阳功》写得天下难得,只要得到,再x冷感都可以凭此销魂蚀骨,欲仙欲死,甚至有一场极乐,宁愿一死,他自己当然是写不出《重阳功》的内容,可是这个世界可以补全啊嗷嗷嗷!看了之后他的肉戏功力绝对上涨啊!! 殇即事呵呵一笑,恬淡自然,嘴角却略有僵硬,“小兄弟说笑了,你说的贫道可一句也听不懂。” 翌忻道:“《九月十日即事》:昨日登高罢,今朝更举觞。菊花何太苦,遭此两重阳?此首诗乃是前辈亲手所写!何况前辈姓名也是殇即事,道号还是重阳,写这首诗作为《重阳功》封面不就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名字吗?”←v←表装了,翌忻用一种“你懂我也懂”的表情看着他。至于诗词版权问题神马的……表示不是一个世界不管它。 殇即事笑意一停,神色变换了一下,忽的沉下脸,斥道:“贫道从没写过那东西!” 翌忻微讶地看着他,他并不害怕,但殇即事所散发出的威压,以他的判断,比蔺朝阳至少强两倍。“前辈……” 殇即事皱了皱眉,闭了闭眼,手上出现拂尘,甩了甩后夹在肘弯,叹息一声,道:“对不住,贫道方才执着了。” 翌忻知晓《重阳功》就算不是他写的也与他有关,顿了顿,道:“额……没事,不过前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明见山山腰?”难道还真是明见山之人…… 殇即事道:“朝阳告知于我,你是亦寒注定之人,而你的身体与能力,也早已可承受。亦颺他们定下二月之期,只是防止妖孽混入明见山,如今贫道来此,自然可让你提前进入。” 翌忻:“承受……承受什么?” 殇即事温和地道:“承受明见山上的训练,此事越早越好,贫道也可为你易筋锻骨,让你更能吃得消亦寒的力量。” 翌忻为自己想歪难得地觉得有些羞愧,但随即……反映了过来,“等会儿……前辈你叫五师叔什么?” 殇即事道:“朝阳。” 翌忻道:“朝阳……重阳……难道你是上届明见掌门,太师父……重阳真人?” 殇即事微笑道:“不错。” 翌忻:“←←” 卧槽我就记得《重阳功》了,秋亦寒乃重阳门下不就是他写文时想到道教王重阳而随意写的么?嗷嗷嗷太师父你和双修功法兼春宫图重名了!!! 殇即事道:“既然你已到了这里,便与我上山吧,我们须避开弟子,抄小路提前上山,你的身份特殊,上明见山之人多是为了亦寒的缘故,你在,对于他们来说是威胁。” 翌忻道:“难道他们敢在明见山找我茬?” 殇即事语重心长道:“有的时候,找茬不一定是打架,也许只是一个诱导,一个陷阱,不小心你就会踏进去,而因为是你自己踏进去的,相关责任也只能你自己承担。” 翌忻颇有些新奇,脑子里符咒什么的多得很,但是江湖阅历门派争斗什么的,还真不太有……“感觉好像还挺有趣的。” 殇即事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和蔼地道:“假如你期待的话,等锻完筋骨,还是有机会的。” 翌忻:“……” 翌忻跟在殇即事的后头,看着他仙风道骨的背影不由想要感叹,殇即事的容貌看起来比蔺朝阳还要嫩好几岁,但是行为处事的确像个上了百岁的老人家,摸头神马的……难道他不知道摸头会长不高吗? 殇即事带着他直直走向一处山脊,踏上之后才发觉那段山壁根本是幻觉,此处隐藏着一个山洞,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山洞,不过通往明见内部是一定的了。 翌忻想到将来蔺晚霞的攻山事件,不由道:“太……太师父,你这捷径,明见还有其他弟子知道吗?” 殇即事道:“此乃明见最重要也是唯一通往外界的密道,因其曾起到极大的抗敌作用,非掌门不可知。你,可以例外。” 翌忻觉得有些蛋疼,因为明见山这一任的掌门将来也是明见山的敌人。不过既然有通道了原著新挖一个就不合理了,虽说彼时秋亦寒不在明见山,封印也没解,可是因为秋亦寒灵魂太不稳定的缘故,他将掌门之位让给蔺朝阳了,连带着,有密道的事情也该告诉……或者他忘了? 殇即事带着翌忻九曲十八弯地走着,途中任何术法都没用,洞内安静十分,只能依稀听见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翌忻甚至只能看见一小段路,殇即事身上散发着光晕,只到身前四指宽,剩下的全是黑暗,殇即事抓着翌忻的袖子,指引。 完全黑暗的地方很容易让人产生孤独与恐惧的心理,就算再强的人,也难以抵御自己的心魔。翌忻默默地想着自己曾看过的心理学书籍,调整自己的心态,这是正常反应,翌忻告诉自己。 又过了一炷香左右时间,殇即事低声道:“别怕,快到了。” 翌忻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殇即事的安抚力实在很强。 走了几步,脚下忽然开始摇晃,殇即事解释说他们正过桥,翌忻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后出声表示了解,过桥后殇即事带着他一跳,眼前豁然开朗,光亮重新照亮黑暗的世界。 翌忻眯了眯眼,又眨了眨,通道的尽头竟是一个山谷,四面都是山,郁郁葱葱,非人力可攀,不知道何处有出口,而谷中平地上湖水外三丈处,遍地都是鲜花,五颜六色,芬芳夺目山谷偏东,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远远望去,水蓝得澄澈,有些地方因为光的折射呈现青色。真正的山清水秀,无鸟花却香。 殇即事看见那水后嘴角流露出笑意,显然觉得那是珍奇,他转过身,顺手搭上翌忻的脉搏,手指轻按,细细地摸了他的胳膊与指骨,翌忻初始不自在,痒得很,后来发现他是在摸骨,也就任由他摸,丝毫不好意思都没…… 好根骨!殇即事摸完后眼中划过丝惊奇,语气都不由自主透露出些,他道:“此处是亦寒闭关之所,你天生根骨便好,骨骼经络通透,甚至有气息自动循环,一般人所需要的易筋锻骨你甚至不需要……既然如此,这项事便免了,不过你若想锻炼身体使其更强,还是每日与亦寒来这圣池泡一会罢。多点强劲多份保证。” “好。”翌忻应了一声,随即愣了愣,道:“啊??”等会……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和秋亦寒一起来这里泡?=口= 殇即事含笑,似乎看出他的不自在,安慰道:“不必害羞,亦寒不会这么快动你的。” 翌忻脑门上当即挂下三条黑线,妈蛋就算他不现在动我……我鸭梨也很大啊太师父TAT……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唔,重阳真人……_(:з」∠)_请问太师父您是不是被“两重阳”过? 殇即事:(#‵′) 话说关于有亲提出的bug问题,jj抽了,后台发了回复显示不粗来,所以我这里再解释一下么么哒=3= 关于神魔都死不了,主角和时无修都完成不了“杀尽师亲”任务神马的。=L=其实这个是伏笔……神魔是都死不了的,可是前头有提示,十界中有一界叫虚无,可吞噬,就像黑洞一样,他的确有机缘复生,但是神的所谓“死不了”,是在于过个几亿年,魂魄还会聚合,所以严格来说是木有死,但是几亿年后,基本上相当于新生。其他人魂飞魄散也不是聚合不回去,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机缘。但如同黑洞吸收光后会扭曲,如果神的魂魄被虚无吞噬,当然还有机会魂魄聚合,但是这个几率实在是太小了……本来直接魂飞魄散就要辣么多年了,何况是在虚无界。这个几率就相当于普通的仙和人魂飞魄散后的结局了_(:з」∠)_ _(:з」∠)_还有关于为什么不把主角眼睛挖了金手指灭了再给他温情让他爱上自己虽说会损毁魂魄但是能许愿完整魂魄回家神马的…… 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方法太无转圜余地了,做了就不可能有反悔的机会,如果做了,翌忻损毁灵魂是肯定的,但是时无修一定会爱上他吗?他一定能够回家且灵魂无损吗?主角肯定不敢这么做。 按照心理学角度来讲大男子主义的人现实生活中其实不太会对给自己温暖的人产生爱情,会有亲情倒是挺可能。这种人喜欢的一般只有两种:要么完全依附他们的,要么完全违逆他们,可以时时给他们新鲜感,前者是因为对方的顺从、自己完全的掌控姿态让其满足,沙文主义者的一般性,后者是完全征服挑战姿态让他们满足。不过后者我觉得挺难做到的,而且许多大男子主义到沙文主义的男人因为太过于独占不允许另一半有自己的朋友社交圈甚至家暴啥的……喜欢上倒贴全身心付出的人的可能性要比其他人大得多。 有一点其实挺重要……生活总是比小说更加狗血,小说里许多雷的事情狗血的事情说不定反而挺真实的,包括一见钟情,但是……某些合理的事情写着挺合理,如果经历过,就会觉得很不可能。 _(:з」∠)_我初中在很重要的一场考试前俩星期失明了,至少一个多月。那种感觉怎么说呢?经历过后,我就知道,就像心理老师课上说的一样,人的一生中有许多事情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比如说小时候家暴会产生一辈子的阴影神马的。失明的时候,连最亲的人你都会像刺猬一样竖起刺情不自禁地防备,从不敢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眼泪,就像心里砌了一层墙,我到现在都还有那种感觉。可我的确只想着不能颓废让父母担心神马的,甚至觉得自己瞎一辈子也可以一直“乐观”。 我觉得我许多地方可以算是圣母,小时候挺坏的,因为家庭原因吧,内向,而且“向来不忌以最坏的思想去揣测他人,包括同学,可能只除了父母”,什么都敢批,愤青、敏感、自私。期末考试把开国功臣在作文里以一些污点大批特批,虽无直接言语侮辱,不过很中二地直接下结论说他们不爱国= =还总是心中想着别人不应该怎么怎么怎么样…… 后来自己好意被误会过一次,加上学了篇课文《将心比心》,妈蛋记到现在所有情节都没忘!就开始圣母……也不是是非不分的那种,高中童鞋说我单纯,不适合混社会,因为我基本别人有事情都会去主动帮忙,周围童鞋和我说另外的童鞋balabala,也会很中二地倾听后分析理解说的那个童鞋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再理解做的那个童鞋为什么会那么做,大部分事情都是可理解的,不过就算我和童鞋有不同观点,也不会硬要他们接受。少部分真心是做的人错了,而说的人除了个别几个,班里很多人最多也就发发牢骚,——不是批判他人长相的那种主观,一般也不会说自己的基友,就算说也是在基友面前吐槽打趣,而且说一句就过去了。 我挺幸运的,高中时候的班级是最和睦的班级了,同学们都挺善意友好,老师童鞋都有这种感觉,大家已经成为团体,而不是个人…… 我喜欢和男生一起玩,虽说不是大部分女生,但是从小到大,真心的女孩子圈中会有一个说另一个坏话,然后又向另一个人说这个人的坏话,是是非非真心要比男生这边多很多,而且男生那边主观批判只因为他人外貌而侮辱讽刺骂人的要更少一些…… 其实童鞋所说的他人可能会有的恶意我曾经都会考虑进去,甚至现在都会考虑进去,我不是毫无防备心的小白兔。其实我的一生很传奇……_(:з」∠)_妈蛋除了长相其他事情真的挺玛丽苏的……只可惜人生经历稍微悲惨了,我也还没开始当人生赢家。= = 唉,就像一篇文章说的一样,人生在世需要有钝感,不言语犀利而是体贴让朋友和初相识的人能下得了台不一定就是矫情虚伪。 =L=嘿嘿,虽然我社交障碍,一个学期过下来班级里认识不到六个童鞋,但几个学年后,我还是能和所有严厉却负责任的老师成为能聊天说八卦的朋友,圈养过几只基友,男的女的都有,他们都说我会把人宠坏XXXXXXXD并不是用钱堆积粗来的,其实我没有零花钱_(:з」∠)_,可能就像他们说的,只是吃饭的时候,他们先吃完,我会就陪着去洗碗,他们后吃完,我就会等着,这种友情我觉得尊的挺温暖的。倾盖如故,莫逆之交。 也许因为我是天秤座,天秤座向往公平、付出。但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能同情犯罪者可能曾经遭遇的社会恶意,但不会原谅犯罪者,因为他们伤害的是更加无辜的人。 当初医院里的时候。防备这种感觉,心理自动出现的,就算非我所想,也还是会防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防备。_(:з」∠)_ 时无修万事不经心,魔性无情,他是天性就已经淡漠,如果来一场大变,他不会变的容易打动,恐怕会更无情。唔……这一点我其实并不能完全肯定,我只有自己的例子和老师的例子,我自己的话是因为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简直波澜壮阔,但是付出容易,动情真的很难,我尊心没喜欢过童鞋,就算是基友友情,我都是很长时间才会熟的,不过熟了之后七年没见还是就像故人一样。要不是老师让写自传妈蛋我还没发现自己这么神奇(⊙▽⊙) 也许这和有时候小说设定的不同,但是真的挺符合人的心理的。我初中的时候应该是最心软最病态的时期,那时候可能因为也开始抑郁了,其他事并不会是非不分,但是打蚊子的时候会犹豫一下想想蚊子其实也挺杯具,其实他们也是要生存,只是恰好给人类带来了祸害_(:з」∠)_虽然我还是把它们打死了,蜡烛~ 不过那时候最软的时候都对亲人产生了防备之心,对于时无修来说,原本无情了,何况是翌忻要以陌生人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去关怀他,我觉得更有可能被记恨…… 大男子沙文主义的病娇男主需要小心对付←v←么么哒=3= 39明见山七 因为翌忻在贞操上会有牺牲,所以殇即事出奇地“同情”翌忻,即使修道者大多不认为双方都有益处的双修是牺牲…… 殇即事给了他一块玉,月牙形状,色泽通透莹润好似发光,随后他叹息地摸摸翌忻的脑袋又给了他一个空间储物袋,里面装满了东西。翌忻瞥见那银丝就知道袋子是好东西了,他接过袋子,忽然想到了神界自己的宝贝们…… 感谢每只修道者都喜欢囤积储备粮……啊不,是囤积宝贝。可惜他现在没能力召唤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前还觉得不需要。 殇即事似乎还是有些担心继续,嘱咐道:“孩子啊,亦寒为人冷淡,并不会为他人着想,如果他态度伤人,甚至……甚至下手不知轻重,伤到你,还希望你多担待一些。” 翌忻有些茫然地看着殇即事,他现在的辈分比秋亦寒小啊,为什么他还要他担待秋亦寒?这个世界不是那种师父不问青红皂白,把徒弟咔擦掉都不会有太大争议的吗? 殇即事看出他毫不掩饰的疑惑,思考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阴阳调和时,亦寒下手重了,可能会让你难以忍受。但是再怎么难以忍受,千万不要中断,一旦中断,不说半点益处也无,亦寒体内真气也会更加紊乱……” 翌忻:“←←” 殇即事叹道:“贫道知晓你并不愿意加入明见,此次事情,全是我明见山承了你的情了。” 翌忻眨了下眼睛,道“太师父言重了。”殇即事真的很重视他的徒弟…… “我会治好他。”翌忻承诺道,当然,至于怎么治就不能保证了。 殇即事笑了,他当然知道翌忻很有可能有很特殊的身份,虽说明见山有一点点强逼的意思,可是如果翌忻不配合,耗个百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午时亦寒便会来圣池吸收天地灵气,这池水可帮助他将体内体外的阳气变得稳定与清凉。现在他体内真气不定,他人气息不近在咫尺是辨认不出来的,而恰好的,他浸入水中时,是最无害的时候……”殇即事说着,想到了什么事一般,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翌忻:“←←” 卧槽这暗示乳齿纯洁的我绝对没听懂!=L= 殇即事道:“午时将到,贫道先去了。你们好好培养感情吧……” 翌忻眼睁睁地看着殇即事不见,先前他们出来的山洞口也被堵住了,这是要被困在这里的节奏!看来必须要和秋亦寒打照面甚至谈谈了……他在水中时应该是最有利的时候。 翌忻托着下巴,看那圣池中温柔美丽的池水,此时树的阴影已经只有小小一段了,快到午时…… 偷窥是个技术活,古往今来,偷窥成就的美好姻缘并不少,比如说牛郎织女,比如说翌忻和秋亦寒…… 翌忻趴在花丛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不知道从哪个旮沓里钻出来的秋亦寒宽衣解带,着着内衣下水,可惜的是没正面,也没脱光,就这么慢慢地往湖中心走去。 翌忻等着,等他停在湖中心后,起身,衣服也不脱来到湖边大喇喇地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水声爆响,秋亦寒眉头拧起,半回头看那不速之客在水中扑腾。 翌忻在起跳动作做出后就觉得不对劲了,那种不对劲让他跳跃在空中时忽然生出股恐惧,遍及全身,等上半身碰到水时,他才忽然反应过来,妈蛋劳资尼玛忘了自己没法力也不会游泳了嗷嗷嗷嗷嗷!准确来说只会潜泳不会换气……而且我擦湖边的水位为什么会辣么低!辣么低!!翌忻简直杯具,低也就算了,刚刚撞到头,身体放射性往深水处游去,结果不到一丈地方竟然水深超过六米了! 秋亦寒看清楚扑腾的不速之客是个人后,眉头便舒展开了,漠然地看着翌忻呛了好几口水最后艰难地爬上岸。位置挪也没挪一下。 翌忻抹去自己脸上的水,几乎不敢去看秋亦寒的表情,好丢脸OTZ,本来是想着他在吸收真气过程中无法短时间内动身上岸所以想速战速决的……妈蛋出师未捷身先死。 秋亦寒冷淡的眼神锁住翌忻,他知道这个人大概是被送上来给他阴阳调和的,不过显然,这个人看起来智商不高。智商不高的人其实挺有好处的,但是也有问题,因为他将要成为他徒弟。 翌忻颓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秋亦寒这时候应该也不能用法力平衡自己吧……他的真气必须全部都透在水里。眼前慢慢亮起来,伸出手扯开腰上系着的储物袋,翌忻手伸进去摸啊摸,摸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来,最后找到一个瓶子,蓝色的瓶子,上面写了个水字。翌忻拔开瓶塞吃了一颗,再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地塞回储物袋。也往水中走去。 如风行术御风般自由在水中移动,翌忻来到了秋亦寒面前三尺处。 秋亦寒只看着他,不说话。 翌忻来了个礼貌的开场白,“你好,我是你未来的徒弟……暂时的徒弟,我叫原剩清。” 秋亦寒眼中没有波动,仍是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太师父送我来的,我有方法能帮助你。”翌忻边说边盯着秋亦寒的鼻子看,显示自己的诚意,并没去注意他的眼睛。他以前去电视台演讲比赛的时候,雅思校长在最后上台时说,面试或者比赛,要展示自己,必须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显示诚意,如果觉得紧张,就看着对方的鼻子,对方察觉不出来这两者的不同,他会以为你还是看着他的眼睛。 并不算近的距离,秋亦寒的确没发现翌忻盯的不是他的眼睛。他听了那话后,又看了翌忻一眼,随即长臂一伸,抓住了翌忻手腕。 翌忻被骇了一跳,秋亦寒的手劲很大,而且没有理由地出手了,他现在体内没有清心咒,而且也打不过他。 秋亦寒指头按上翌忻手肘上靠近手掌那一侧一寸处的细线,肯定地道:“雏。” 翌忻:“……” 秋亦寒松开手,退离他三尺,斜看他,淡淡道:“以后别来吵我,谷底西面有落脚处。你愿意住就住屋里,不愿意就睡外面。树林西面有浆果,圣池隔断处有鱼鸟……” 翌忻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真的直视上他的眼睛,道:“我不会和你双修,不过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体内气息调和。而且是现在就可以实行的方法。” 说完,翌忻就转身上岸,没回过头去看秋亦寒,妈蛋说话这么拽是求人的态度吗?虽然的确不用求他就上赶着倒贴了←←…… 翌忻上了岸,从储物袋里扒拉出几件明见山特有的白色的衣衫,外衫微微有着米色,扒着扒着,就发现了完全透明的情趣内衣,还不止一件,甚至有绳子、蜡烛balabala…… 翌忻:“……” 重阳真人……其实《重阳功》就是你写的吧= =…… 翌忻弄出干净的衣裳,到茂密的花丛后脱衣换衣,等一切装备都齐全后,他终于回头,一回头就看见穿戴整齐的秋亦寒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乌黑披散的发丝上尚有水珠,但却已半干,白衣柔软,胜雪三分,发丝被风吹得微扬,衣也微扬,眉眼中冷漠之色虽浓,但浸了水汽的发,仍然让他一个睫毛颤动的瞬间,便恍若谪仙……不,他已经是仙了。冷得纯粹,仙也仙得纯粹。 翌忻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秋亦寒开口道:“你要什么?” 翌忻皱眉道:“什么?” 秋亦寒淡淡道:“来此之人必有所图,你要什么,师父他又应了你什么?” 翌忻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道:“哈哈,你猜。” 秋亦寒走近他,越过雷池,微微侧头,发丝就飘过翌忻的脸颊,秋亦寒手放上他肩膀,随后开始解他的衣。 翌忻后退一步,把衣服脱离他的魔爪,凛然道:“我卖艺不卖身!” 秋亦寒漠然地看着他,道:“你的衣服,是为了脱的。” 翌忻差点没绷住脸,等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知道秋亦寒方才说话并不是刻意与他调情,而是这衣服,本来就是为了脱的……这种设计,怪不得穿上耗时那么久,腰带与内里全部衣服都有牵扯,扯了腰带,基本就和穿着没纽扣的衬衫一样门户大敞了,里面衣服比外面透明却比外面布料多,导致外衣弄得更开,风光露得更多…… “我不知道。”翌忻一字一句地道,深吸一口气,太师父你太“先进”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准备了一点情趣衣物,原来准备的全部都是情趣衣物…… 秋亦寒道:“除非你真有方法阴阳调和,否则,双修之时,你定不能以童子之身。并且,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强迫你。” 翌忻:“←←” 秋亦寒淡淡道:“上山之时,你的退路已封,想必你自己也知道。” 殇即事选的肯定是已同意中的人最好的那一个,明见山毕竟是名门正派,就算掳来人也只是利诱不会真的威逼,顶多三五年不能下山,而且期间还能不断得到明见山的好处。现在秋亦寒的情况才刚开始严重。 翌忻严肃道:“你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扒拉衣服):昂?这个衣服是啥?摸出来一看…… ←←为什么是透明的…… 下山的殇即事(感慨):希望亦寒不要太粗暴,唉…… 40明见山八 “你放心!”翌忻严肃地道,“我一定会让你成功阴阳调和。” 秋亦寒闻言,垂了眼帘,一个眼神也没递给他,直接略过他顺着花丛较为不密的地方走向西面的落脚处。 翌忻默默地跟上,虽然他没有邀请他…… 西面山林不若东面茂盛,正西面的山体如同被一斧子劈过般直立,没有树草的峭壁旁,一座木屋背靠着它,占地差不多一亩,很大的屋子。 身为掌门,秋亦寒住的地方自然不小,不过那屋自内部朴素,走入院落,再入一屋,没什么许多装饰,有桌子椅子,还有书柜……和……目及之处,一张很大的床榻。 翌忻:“←←” 一般床榻都比较小,容纳一个人转身都算困难,不过这张床榻显然有其不可思议的作用,比如说叉叉蛋蛋可以尽情地翻来滚去滚来翻去不会掉下来…… 秋亦寒音色毫无起伏地开口,沁着冰凉,瞥他一眼道:“你若着急,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翌忻义正言辞道:“不用……”看来他盯着床铺太久了所以被误会了←←。 秋亦寒取出笔墨纸砚,走到另一隔间放于宽敞的书桌之上,微提袖,往墨砚中倒点水,雪白皓腕露出,一手扶着一手,执着墨条,在墨砚中打圈研磨…… 翌忻来到对面,看着墨砚中渐渐变得暗红色的液体,看了一眼粉末状残留在墨砚壁上的丹砂…… “你要干嘛?”翌忻问,丹砂虽可以用来画符,不过其乃纯阳之气的精华,掺入墨,可就不纯了。 秋亦寒不答却道:“你还是雏。” 翌忻:“……” 秋亦寒只说了那一句,便不再出声,无视他继续研磨,只是转圈圈的频率越来越小、越来越稳…… 翌忻想了想后,还是不甘心,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道:“你也是雏。” 秋亦寒不言不语,等墨条转动了五五之数后,收拾好其他,用羊毫沾了笔墨在偏米色的纸张上写了五行字——缭乱得几乎看不出来的五行字。过程毫不避讳翌忻。 翌忻沉吟着想从脑子里找出那些字的翻译,也许是某种符文?反正秋亦寒的性格虽然差劲,但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秋亦寒放下笔,透如明镜的眼望着他,淡淡道:“是,我也是雏。” 翌忻:“←←” 他是在回答他刚才的话?翌忻有些闹不懂他的性格与想法了。 秋亦寒将纸张递给翌忻,纸上的墨迹不吹便干了,红黑色在纸张的映衬下,看起来竟然不难看,反而有种雍容阴沉的美感…… 一定是主角光环发作!! 翌忻想着,却并不接过纸,摇摇头道:“既然是我在帮你,我需要知道你做我暂时无法理解的一些事的目的……先别急着拒绝,首先,未来的便宜师父,我得告诉你,我并不是十分愿意来这里的,第二,你先前给我下的通牒,说我如果没其他方法解决你的事情,你就会按照最原始的方法强逼我,这很麻烦不是吗?你不喜欢麻烦,何况我的确有其他方法。第三,太师父说运功途中不能强行中断,如果你隐瞒我太多,我因为无知什么时候不小心吓到了,到时候阴阳调和时中断了一下……当然,与你对着干没好处,可是如果我真的被逼急了,也可能会两败俱伤哦~” 秋亦寒漠然地看着他,表情姿态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 翌忻心中打鼓,微微皱了眉头,秋亦寒是魂……按理来说应该要比魄有七情六欲多了,难道是他修仙修傻了? “你……在和我讲条件。”秋亦寒顿了半晌,才这么淡淡道,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表情虽然还是没变,但是气势却强了不少,周围温度也下降了不少。 翌忻认真地看着他……的鼻子,道:“不!准确地来说,我是在要自己放下心,老实说……我挺紧张的。我即将要吃亏,而你呈现给我的是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我总需要安心才能更好地帮助你吧?” 秋亦寒睫毛颤了颤,垂下眼帘,似乎开始思考,他这一思考,思考了很久。 就在翌忻以为秋亦寒不同意而打算旁敲侧击时,秋亦寒道:“这是培元符。” 翌忻顿了顿,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什么培元符? 秋亦寒丝毫没有语气转折地道:“师父叮嘱,你一来,就必须在木纸上用丹砂描培元符,护住心智,以免你受不了训练晕厥。” 是好东西……翌忻想着,询问道:“很少有符咒画在木纸只为了不晕厥……”我身为作者兼神祗都不知道……“还有,我在这里也要训练?太师父说只有在门下的时候需要,而且我还不想……那个……你懂的……” 秋亦寒打断他的话,冷冷道:“一般人承受不了我的力量,何况初次时力量会不受控制,培元符是必须品,而我指的训练,是双修者不能以第一次来进行魂魄调和,所以要先训练习惯。” 翌忻:“←←” 秋亦寒面不改色地更加直白道:“你要习惯与我的周公之礼,必须习惯。” 翌忻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其实我真的有方法不需要交合就能治好你……” 秋亦寒眼中波澜不惊,一点也没表示出信或不信的态度,翌忻有些无奈,从他还准备符咒应对训练,就可以看出他根本不信了。 想了想原著剧情,翌忻道:“秋掌门,我可以问你些问题吗?你是不是时不时地感觉自己在做梦,没有丝毫脚踏实地之感,甚至浑浑噩噩,甚至不知流年……就像……凡人发呆与睡觉脑子放空时的状态? 秋亦寒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挥手,桌上笔墨纸砚自动被收好,他将那培元符折叠成一小块,放进怀中。 翌忻:“恩?” 秋亦寒不发一语,走出隔间来到床榻旁开始脱外衫…… 翌忻莫名其妙地走到床榻旁边,看着他动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秋亦寒躺到榻上闭上眼睛的时候,翌忻抽了抽嘴角,“你在干什么?” 秋亦寒没回答,平静地就像一具尸体——如果不是胸口微微起伏的话。他气息渐渐平稳,似乎睡着了,最后甚至渐渐微弱起来。 翌忻心知那不过是他以躺姿入定,但是如此突兀地就躺在床上进入入定状态,还是太不寻常了,忍不住伸手为他搭脉,今日他在圣池中的修行被他破坏了,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如果造成影响……恐怕等不及他用其他方法阴阳调和…… “恩……脉搏还挺四平八稳……”翌忻不懂怎么诊脉,不过对于魂魄不稳的人来说,只要跳动不乱,估计就是没事。 翌忻确定他没事后,放下心,转了转眼珠,嘿嘿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又拍了拍,发泄一般地道:“叫你拽!叫你傲!提前出水耍帅活该!” 翌忻知道秋亦寒大约是被强迫入定了,强迫入定的人绝对察觉不到周遭的环境,他趁机连掐了他好几下,等掐到他脸上红色有些褪不去,才讪讪地停手,四处去寻这个屋子里能用的物什。 他先前说的并不是空话,双修合体能够阴阳调和,主要是人在最兴奋激动时x液会带着阴阳精元气息,如果他们只是各自撸,寻找个载体将气息互相导入导出,以他文中的逻辑,是绝对可行的。 翌忻走出房门,往隔壁的屋子里去。 床榻上,秋亦寒睁开眼,眼中色彩变换了一瞬,皱眉伸手搭上自己的脉,脉象几乎已经出卖了他,虽然平稳,但是绝对不是入定该有的脉象,只不过翌忻似乎没发现? 秋亦寒想到翌忻掐自己的那几下,又想到今日月圆,晚上将要做的事情后,放下手,重新摆回刚才的姿势,他向来很有耐心,而现在,需要的只是先将体内的阳气尽可能聚在丹田…… 翌忻翻遍了秋亦寒的屋子,仔仔细细从内到外,连院落中的角落都找了,连根毛没找到,转了半天,大感奇怪,此地灵气充沛,很适合修行,不过屋子中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个聚灵阵都没有,浓郁的灵气大多被阻挡在外,没有聚合在一起辅助修行,太可惜了。而且这样一来,聚灵阵所需要的传递灵气锁住灵气的青金石就无处寻了。 青金石是最普通但也是修道之人最需要的宝石,若是佩戴而不是作为阵法,好的青金石甚至能主动吸收天地灵气赠予主人,偷懒必备(划掉)。 翌忻想了想,决定等秋亦寒醒了之后,直接问他有没有,肯定有的。而且将心比心,他想秋亦寒应该更能接受两个人各自撸?毕竟他是男的。 找不到青金石,翌忻暂时便无事可做,走回秋亦寒的屋子看着他的睡颜。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得闭月羞花花愁颤…… 翌忻看着秋亦寒,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他本体时无修……时无修长得并不女气,但是,绝对可以用美字来形容,所谓风姿卓越,俊美无俦。秋亦寒是魂,当然和本体长得一样,不过……秋亦寒比本体少了魔性,虽然情商太低,感觉很欠揍,却还是比时无修要无害得多…… 如果本体也无害就好了…… 翌忻有些出神地想着,以时无修在东海幻境中对他做的事情,他绝对要暴打他一顿还回来!无害的话,也省的被报复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L=让我们来各自撸吧~~直接叉叉蛋蛋神马的多麻烦。 秋亦寒:撸比较麻烦▼▁▼ 翌忻:←← 41明见山九 月圆日,月华最纯净,光芒最皎洁,月圆人圆之际,也正是阴气最为纯净之时。 翌忻去采了许多浆果食用,因为秋亦寒成仙辟谷了,他就很理直气壮地一个也没给他留,等吃完后,便在床榻边等着,等着他醒来。 秋亦寒不会入定太久,他知道。因为晚上也是平衡阳气的好时候。 天渐渐黑得甚墨,璀璨的星辰出现,夺不去月华,一同照得有亮光之处天色微蓝。开着窗,月光斜射进屋内。 翌忻撑着头,看着秋亦寒在月光下慢慢睁开眼,如水一般幽暗清亮,似有粼粼之光,对上了,就不想移开视线。 “你醒了?”翌忻看得呆了一呆,才道,他体内镌刻的清心咒纹如今没怎么起作用,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这个长相出色的世界,十分淡定。 秋亦寒望了他一会,没说话,眸子越发幽深,翌忻心中不由有些毛毛的,但仍与他对视,秋亦寒余光望向月华,微起身,一手拉住翌忻的胳膊一扯,翌忻直接就跌他身上了。 “你干嘛?!”翌忻黑着脸想要爬起来,秋亦寒翻身,用腿压住他,翻出培元符咒,只念了几句,那符咒就凭空消失,而后以他为中心,四周结出一个至少三十米的封闭空间来——翌忻在空间中,一下子就想起奇幻迷境里那次杯具。 卧槽秋亦寒你还真打算强迫啊!!翌忻这下知道那个符咒是对人不对物的空间结界了,世上倒霉之事莫过于此……这种结界会跟着人跑! 翌忻努力想要挣扎,手脚并用,甚至想要踹秋亦寒下体,反正等秋亦寒也和主角融合时,他这副情状也完全可以以“神的自尊、刻意隐瞒身份、演技超群”来解释。秋亦寒皱着眉制住他的挣扎,他也没多少余力用法术,只好用最直接的武力压制。 “我TM说了我有其他的方法!!!”翌忻第一次有怒火中烧的感觉,连奇幻迷境都没现在这么生气,妈蛋只要秋亦寒不听他的话,他现在也没有筹码!难道真的要在他对他酱酱又酿酿时强行中断,两败俱伤?= =到那地步了还不如直接让他受益,免得到时候还要多帮他撸一次。 秋亦寒把翌忻的衣服给撕了,撕成一条条的,强行展平翌忻的身体,将他四肢都给绑起来了。 翌忻瞪着他,怒气值MAX,费劲心力压抑住自己的愤怒,设身处地地想秋亦寒要怎么样才会停手,“你若与我发生关系,就不再是童子身了!日后修行可要比现在难上许多倍,难道你甘心吗?” 秋亦寒拿出本书,书的封面是两个男的红果果地抱在一起,旁边还有四个大字:《龙阳秘史》,翌忻表示“……” 因为女子至阴之体虽多,但因一般女子的体制承受秋亦寒的阳气,正反相触太过,另一方魂魄受不住,所以除了一名女子外,明见山接受的都是男子,秋亦寒这边亦准备了男男欢好孤本,事实证明,这很明智,因为那个唯一女子和第二百八十九代弟子好上了…… “我有方法让你可以保持童子身还能治好现在的症状!!是真的!!!” 秋亦寒充耳不闻地翻了两三页,似乎在选什么姿势和体位。 翌忻心砰砰直跳,速度很快,随后他听见自己在说,“青金石能帮助你我导出体内阴阳之气,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如果失败了,再强迫我不迟……”妈蛋你敢上了我等恢复后我也要上你上回来! 秋亦寒翻书的手顿了顿,似乎被打动了,看不清情绪的眸子对上他的,沉默了半晌,忽地俯身,与翌忻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吐息也近在咫尺。 眼中满满都是另一人的眸,翌忻屏息而视。 秋亦寒与他对视了许久,方才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强迫你?” 翌忻眨了一下眼睛,随着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抚上脸颊,忍不住就开始想要偏过头去,只是他硬撑着一口气,怎么也不动。 “既然你不想强迫我,不如把我身上的东西先解了?” 秋亦寒上身直起,微微歪了头,又问了一句几乎让翌忻吐血的话,“谁说我不想强迫你?” 翌忻:“……” 秋亦寒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青金石,浓浓的靛蓝色玉石,华润厚重,说不出地吸引人视线。 翌忻松了口气,道:“有了青金石,其他的就很好办了。你先松开我,然后找块布,把我们两个隔起来……青金石放在布下面,一人一只手放在青金石上,另一只手就开始撸……额……脱衣自亵,等阴阳之气再也泄不出来后,你便把青金石上的力量吸走,我也要吸走……” 翌忻说着说着,有些郁闷,阳精阳精,意思便是x液是泄出阳气的,所以男性少有至阴之体,只是翌忻本身就是地神,天阳地阴,纵使x液是阳性,动情时也大多只有阴气可泄。 “不可能。”秋亦寒冷冷地道,“早先师父有将天地月华阴气储存在青金石中供我吸收,但是经过青金石的阴气,完全无法与我体内气息交融。” 翌忻道:“因为那不是刚出炉的至阴!” 秋亦寒:“……” 翌忻梗着脖子吃力地道:“你先把我解开……试试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我不会骗你……如果早死早超生,我又何必拖延这么一小段时间呢?”虽然如果他只能拖延时间的话,他也的确还是会拖延时间。 秋亦寒看他半晌,终于出手,将翌忻四肢上的布条解开。 翌忻揉了揉手腕与腿,没有冲动地一拳砸向秋亦寒,而是真的从床榻旁的柜子里扒拉出一块布,布的两边角和绳子打结,一头绑在窗框上,一头绑在床榻旁小几的四方铜块上。床榻被竖着一分两半,两个人坐在布的对面,刚好可以看见对方的脖子以上部位,翌忻发誓。若不是现有条件太少,秋亦寒又不可能帮忙这种事情,他绝对会将布弄得高高的不让他们两个看见对方的脸。 只可惜现在只能看着对方的脸撸。 翌忻很主动地拿了青金石爬到另一边,叹了口气,把它放在布块下,伸了只手放在上面,等发现秋亦寒也放了只手上去后,翌忻悲壮地道:“我们撸吧!” 秋亦寒微微侧头,翌忻也别过了脸去。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 翌忻穿越前年纪还不是很大,所以撸的次数十分少,神的身体十分敏感,不过因为天生气血难失,那东西也挺难出来的,对面有人,翌忻一点欲望都没有,只能拿自己的那根当烧火棍搓,搓了几下觉出疼来,便讪讪地放轻手劲,努力让自己yy脑海里造出来的漂亮妹纸,反正必须要撸,还不如让自己舒服点。 悉悉索索的声音开始清晰了起来,大抵是因为这地太近了。不过除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外,竟然连喘息的人声都没听到。 “呼……”不知过了多久,翌忻忽然吐出一口气,面色有些潮红,眼中泛起潋滟,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句话的确不错,妈蛋明明不该有欲望的,但是摩擦了几下后,还是渐渐起了快感,下体也渐渐地抬了头。 情欲真是一种酥筋软骨的东西,要不是因为坐姿更加严谨比较不暧昧,翌忻差点想要躺下去享受了! 秋亦寒那边……怎么样了?…… 翌忻情动后发觉阴气顺着掌心被青金石吸入,心放下了不少,情不自禁想知道秋亦寒那边如何,要不……偷偷看一下? 翌忻意动地微回过头来看了眼秋亦寒的侧脸,他微垂着眼帘,面无红晕,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情动迹象,不过青金石上分明也有他那边的阳气注入……翌忻眼神又瞟到了布的下方,看不见秋亦寒那边自亵的情况,不过能看见自己的手在上面,他的手也在上面,隐隐能看见圆润的指甲与温润的指节。 如果是那只手帮自己撸的话,那般圆润的指甲扣一扣马眼,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柱身,指尖稍微打几个圈,应该是极乐之事吧…… …… …… …… 卧槽!!! 翌忻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刚才在想什么?他刚才在想什么?!他刚才竟然在yy秋亦寒!!!!! 翌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此时秋亦寒闭着眼睛,忽然刚好也吐出一口气,他虽然已成仙,但是刻意挑逗自己又不忍,当然也动情了,翌忻的眼神瞟到他脸上好几次后,愤愤地发现自己新世界的大门根本关不上!! 妈蛋这种好像要弯掉的感觉一定是我的错觉!! 翌忻不断地警告自己不断地想着软妹子,不过越是不想去想,关于对面人的限制级叉叉蛋蛋画面就越来越多次地浮现在眼前……什么鞭打……SM……都开始出现了= = 翌忻隐隐觉得自己不对劲,不过如果上次迷境他来不及逃掉,其实应该已经被得逞了吧……脑子忽然想象了那时候的场景,翌忻回过神来满脸黑线……就算弯了他也不该想象到自己被压的画面啊! 卧槽槽槽槽槽!他绝对不要弯也绝对不要当受!! 翌忻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秋亦寒吐息也慢慢不稳。毕竟是雏,他们两个不可能撑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龙阳秘史》 殇即事:_(:з」∠)_唉,想不到有一日我要给我徒儿这种东西。 翌忻:←← 42明见山十 翌忻撸了许久,怎么也泄不出来,脸涨得通红,不对……为什么撸不出来?青金石隐隐发出亮光,柔和温润,光芒渐渐大了起来,翌忻满头大汗,最后眼前全是小星星,胸口滞闷,神智迷离,光芒渐暗,昏了过去…… 是迷幻的梦境,有很多星星,蓝的……粉的……白的……会动,近在咫尺,怎么触摸也触摸不到,翌忻意识到这个感觉不对劲,但是明知道在梦里,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挣脱,就像两年前在家中鬼压床过一样,十分奇特…… 再次醒来时躺在床上,翌忻有种逃掉一劫的感觉,昨日遮蔽两人的布块凌乱地置于床中央,秋亦寒正坐在床边,侧头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翌忻坐起身,道:“早上好……” “你的方法很有用。”秋亦寒仍然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地道,好像没什么能让他变脸,白天的亮光,让他眼睛更加幽深,更加看不出情绪,“岁数多大了?” 刚醒来还有点茫然的翌忻立刻进入状态,抿了抿唇,道:“……快十七了。”他没说谎,就算加上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几个月,他也才快十七,而且还没有十七。 秋亦寒从翌忻眉眼扫视到他的肩胸腰肢,翌忻长得很好,臀乳腰肢,除了没胸和比他矮一点之外,样样极品。容貌出众,肤色白皙,不女气却有属于男子的漂亮,翩翩君子——看年龄绝对不超过二十岁——表面年龄。“昨日,你出不了阳精。” 翌忻:“……”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_(:з)∠)_ 秋亦寒淡定地接着直白地道:“除稚龄童外,除非无阳气者才出不了精。世间阴阳平衡,全无阳气者必死,能活着只有两种可能,一者情况是阳气已被人吸净,或特殊原因没有阳气,本身有特殊法力维持,仍旧可以存活,二者情况是……失去法术的至阴之体,没有法力护身,如果泄身,会死,至阴之体强迫本体不允许外泄……” 翌忻十分淡然地道:“我是至阴之体,我想你应该知道。” 秋亦寒顿了顿,竟然轻嗤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翌忻的错觉,“可你不是凡人,并且不是妖。是仙,佛,魔?” 翌忻:“←←” 要否认吗?如果否认,秋亦寒肯定不会信的,信不信都没什么,不过除去仙佛魔之外……人、鬼都不可能,秋亦寒可能会猜到神……翌忻开始沉思。 秋亦寒淡淡道:“你可愿入我门下?” 翌忻一愣,纳尼?转折这么快,“你真的要收我,为什么?”虽说殇即事内定了他,先把他送上山来,但殇即事只是送他上来和秋亦寒习惯一下周公之礼,在明见山的测试,他未必逃不了,而且被迫收的徒和主动收的徒性质不一样,若是蔺晚霞知道了,肯定…… 秋亦寒不看他,目中似无焦点,微侧着头。翌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窗棂上系着的一条水纱。 透明……飘渺…… 心中咯噔一下,翌忻不由想到了梦中七彩的星星,还想到了东海中那具充满着上古悲鸣的龙骨尸骸…… 秋亦寒道:“六日后,你下山。” “六日?”翌忻眼光闪动了一下,六日……六日后月已缺了大半,正好日精胜过月华,阳盖过阴,没有天时辅助,他留在山上的确对秋亦寒没助益,正好下山参与训练测试。 秋亦寒说完那话,便不再说什么,翌忻想到与蔺朝阳的约定,道:“好,到时我会下山,至于拜师之事……额,不用着急。” 秋亦寒看也没看他一眼,好似他不答应也丝毫无碍,“午时前我会在天一阁入定,别来吵我,午时时我会在圣池中,也别来吵我,午时后我要闭关入定……” “放心,我绝对不来吵你!”翌忻抽了抽嘴角,言之凿凿。 秋亦寒淡淡道:“如此最好。” 说完,他当真起身,出门,往更靠山里的地方走去。 翌忻深吸一口气再吐出,爬起来到隔间摸出纸与笔开始回忆明见山的剧情。未免被秋亦寒发觉,他并不直接把具体事情写出来,而是写关键词。 秋亦寒是明见山资质最好也是天缘最高的一个,运气好到一魂便能托生于神界净世青莲上——也许与他有神之精血有关?得天独厚的容貌,得天独厚的运道,加之得天独厚的成就,蔺晚霞自傲又偏执,狂热崇尚容貌与力量,喜欢上他几乎是必然的。 翌忻摊开纸张,把桌上茶水倒了些在墨砚里,磨了墨条几下,抓起羊毫,以极淡的墨痕写上“深爱”。 谦道会后,时无修无意中知道上古众神留下的神器中有一件在明见山——阴阳镜。原本阴阳镜是某个神祗留下来倒转阴阳,也就是换换体质,世界所有阴性体质都可反转,穿越一下时空啥的……只不过阴阳镜最重要的作用只是换体质和直接改变阴阳力量的属性,穿越时空是骗人的。 翌忻文里面的神器并不多,直接明白地写着若生于混沌、众神留下的神器都算上的话,那么七界中神器有三十二件,如果严格要求的话,神级别的神器,只有五件。阴阳镜、乾坤梭,诛天剑,振地铃,元光玉。神器十分重要。尤其是在杀神与魔时…… 翌忻又提笔写下:“GOD的四个口。” 蔺朝阳持有神器原体,只是没解开封印,不知其用,谦道会之后,秋亦寒准备禅位,蔺晚霞害怕了,不顾一切向秋亦寒表白,被无视打击了个彻底。之前不过是找门中恋慕秋亦寒弟子的茬而已,之后就开始黑化,认定自己是因为长相才不入秋亦寒的眼,偷了蔺朝阳的法宝辅助,发狂一般地杀无辜少女的血来锻铸容颜…… “因爱生恨黑化。”翌忻又写。 时无修前往明见山之时先遇到了蔺晚霞,蔺晚霞觉出他眉眼与秋亦寒一致,还道他就是秋亦寒,只用了特殊方法伪装,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于是大怒,把人卷到自己的老巢里,想破罐子破摔,威逼利诱兼吓唬,时无修发觉她手中法宝特殊,于是便不再静观其变,直接下手杀人,夺了神器,同时还得到“秋亦寒很可能是他失散的魂”这一信息。 “偷四个口被夺。”翌忻又写。 蔺晚霞死了,魂魄却没散掉,时无修最后就把她收到了神器里,在被收到神器里的日子,蔺晚霞得了XXXX综合症,爱上了手段狠辣的时无修。最后阴差阳错,蔺晚霞碰触到神器封印,时无修将神器解封,为寻魂秋亦寒,攻打明见山,蔺晚霞凭借自己与蔺朝阳的身份以神器之力把明见山给灭了大半,蔺朝阳入魔…… “内鬼。”翌忻想了想,写了这两个字。 大概就是这些,翌忻开始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与蔺朝阳谋划的事情很简单,蔺朝阳不愿入魔,所以他破坏掉这些事的机缘就好,谦道会时间已不算远,再过几个月秋亦寒主持完毕就要禅位,当初光球所说禁忌,是说剧情可改不可逆,意思就是时无修还是得得到神器,不过得到的方法也许可以改变, 翌忻挥笔写道: 一,变心。 二,拿G的四个口。 三,解除封印。 蔺朝阳入魔不过是因为明见山被屠,心绪不定,与蔺晚霞过招时又染上戾气,加上天生有魔的血脉,所以十分容易堕入魔道……蔺晚霞为了秋亦寒和时无修做了不少事情,三个条件中让蔺晚霞变心是最方便的一个渠道,她变了心,基本轨迹就改了。蔺朝阳永远不在时无修面前用神器,时无修就永远不知道。等到时无修拿到第二件神器乾坤梭,阴阳镜自然也会到手。 同时,就算时无修提前知道了,蔺朝阳不想入魔,要保全明见山,时无修聪明的话会直接与蔺朝阳对上抢走东西,没有蔺晚霞内应,明见山攻不下来。现在直接去叫蔺朝阳交出神器,虽然他不知道那是神器,但是毕竟是他父母的东西,蔺朝阳不会同意的…… 翌忻打算好怎么做之后,不由开始思考要如何让蔺晚霞变心,自古以来,男男女女变心,莫过于看上其他更优秀的了,或者是发现自己原先看上的根本就是一坨烂泥。 秋亦寒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烂泥,按照蔺晚霞的心态,攻略她最好的方法,就是要一个集能力与美貌一身的高手。 秋亦寒都已经是仙界第一仙了,佛界又不可能谈恋爱,如此想来,要超过秋亦寒或者至少与他平齐的,只能让魔界中人出马…… 魔界中人…… ←←刚好有一个现成的魔界中人,虽然不是完全的,但……蔺朝阳? 魔界可以近亲成亲生子……蔺朝阳综合实力也不比秋亦寒差多少…… 翌忻越想越觉得可行,甚至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六天后……六天后就有好戏了,哈哈!要是蔺朝阳知道我给他想的方法是勾搭自己妹妹,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翌忻放下笔,把纸卷起来揉成团扔进了纸篓,开始计划到时候要怎么和蔺朝阳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_(:з)∠)_我造怎么避免你入魔了。 蔺朝阳:说。 翌忻:让你妹妹爱上你。 蔺朝阳:…… 43山中集训 翌忻与秋亦寒面对面撸了六天,期间回忆翌忻表示不忍直视。 “我今日下山?”二十三这日早晨,翌忻早早地就打包了一大堆浆果,也不放进储物袋,就这么准备带着下山吃。 秋亦寒从圣池岸上出水,不过一瞬,衣物一下便整齐干净,道:“随你。” 翌忻点了两下头,浑不在意地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再见。” 挥一挥手,潇洒地转身,抬步……然后被抓住袖子。 翌忻忍不住惊愕,回头。 四目相对,微风吹过,翌忻的发丝长长的有一缕撩上他的脸颊,痒意撩人,对面人眼中情绪满溢,而翌忻也发觉秋亦寒的神色很和缓,一时间……有些怔然,这种感觉……为什么那么像蛋疼的言情剧呢?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手,秋亦寒眼中似闪过迷茫,随后却是慢慢松开翌忻的袖子,冷淡地道:“两个月后见。” 翌忻道:“……两个月后见。” 翌忻边心中打鼓,边往之前殇即事带他上山时走过的路靠近。连头也不回,虽然转来转去没找到之前殇即事弄的结界,但是秋亦寒的诡异表现,让他在没有找到路的情况下一点也不想回去。 妈蛋为什么他刚才诡异地觉得秋亦寒好像很舍不得他的样子?劳资根本还没来得及攻略好不好! 找不到路,翌忻开始算着自己如果继续待在这山上,要等多久法力才会恢复。失一小碗血大概要百时,大碗血要百日,盆装血要百月,全部血要百年? 翌忻默默开始将百年除以某几个数,算算如果一刻钟的御风需要恢复多久力量,最后算出是差不多一个月,恩……在百草轩堂待了不少日子,这里也待了不少日子,算算时间,再待一天半也就差不多了。 晚上,翌忻直接爬上一棵大树,躺在树上休息。 这里没有野兽,大概是有结界保护,连蚊虫都没有,树上睡觉也是极好的…… 翌忻咂咂嘴,赏着天边开始缺口的月亮……四周一片静寂。 真不知道之前的翌忻是怎么渡过这无边寂寞的,不过从记忆里来看,与他许多爱好都是相符合的,比如说无聊时看看月亮,不过……那么漫长的生命,真的挺难熬,没有清心咒加持无法薄情寡欲,他现在都有些寂寞了…… 眼皮渐渐地重了起来……恩,没了法力好像连熬夜……都……不能了…… 好梦渐入…… 眼前忽明忽暗。 夜半,似有人在低语。 “到我这边来……小羽,勿忘……我能满足你的一切,权利、渴望,甚至爱情……只要你到我这边来,小羽……勿忘……” “不!别过去,你一旦去了,就会乐不思蜀,忘了自己是谁,永远都不会满足,勿忘千万别忘了你自己是谁……别忘了你的……勿忘……” …… ……!! 翌忻睁开眼睛,直起上身,做梦了……又做梦了…… 从树上爬下来,翌忻扭了扭脖子和腰,皱着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修道人修为到一定程度后,所做的梦绝大部分是有预言意义的,虽然他没了法力,不过也毕竟是神吧……连睡觉本来都不需要的,何况是做梦…… 翌忻想到梦中“深情的呼唤”,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那种叫法太不舒服,而且声音压低,似乎带了蛊惑的意味……还有前几天梦见的满天七彩星辰,充斥双耳的龙骨悲鸣…… 一定是秋亦寒要阴阳调和之故附近都聚集了阴气了,翌忻忽然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了,直接爬上山,准备徒步下山。 “你竟然想要走着下去?” 途中,翌忻遇上了前来接人的殇即事,“你和亦寒比我想的要好太多……”殇即事颇有些欣慰之色,叹了口气,道“总算还可以多撑几年……” 翌忻垂眸不语。 殇即事和蔼地道:“到前山,便要学习我明见山的能力,你可愿意?” 翌忻道:“不强迫我?” 殇即事顿了顿,似乎也没想到他能如此直白地言明,笑着拉起他的胳膊,挥了一挥手飞在半空,甚至还隐了身,道:“亦寒永远都好不了,他的身体他自己也知道,他修仙……不过是为了凡人修成仙后,能比之前多出一个魂魄来,并不能算魂魄,但的确与魂魄用处差不多。” 翌忻踏在云上,想起之前殇即事费了那周折钻山洞,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且……殇即事觉得秋亦寒没救了? 殇即事道:“他与你有缘,我看透了世间大部分事情,但也总有事情看不透……唉,这所谓因果,种因才有果,你种的因,自然要你解……” 翌忻沉默了一下,看着脚下飘渺的云气,良久后才道:“我听不懂。” 殇即事笑道:“你不可能一点都没发现,不是吗?” “我听不懂。”翌忻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心中却有特殊的感觉。 殇即事道:“你是他的有缘人,这一世他并没遇见过你,那么在他上一世,你一定种下了因果,亦寒的身份很特殊,我也只可窥见一二……你……我都没看出你竟是……不过,这世上分分合合离离散散缘聚缘灭,总是有其规律,任何生灵都改变不了,包括你我。不必强求。” 翌忻觉得他说“生灵”时的语气,似乎是在说“神灵”,抿起了唇。殇即事语焉不详,他这个有心人可以从他这话里解出来好几种不同的意思,而最让他有些惊讶的,就是其中一种理解出的意思:殇即事知道他是谁了,也知道他在强求什么,不过那显然不可能,即使他看着这个人的时候,真的说不出的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总是觉得很眼熟……”翌忻不再叫他“太师父”,颇有些仔细地打量着他,“我们是不是曾经有过纠葛?” 殇即事不答只道:“眼熟不一定认识,认识也不一定眼熟……” 翌忻还想说什么,殇即事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下云层,降落在一处殿堂旁,那座殿堂是浮在空中的,而其余还有四座宫殿一般的建筑两座在空中,两座在地下。 翌忻站在明见山主殿清和殿屋脊上,望着底下烟云缭绕的明见山,巍峨壮阔,但……“没有人?” 翌忻的眼力不错,何况明见山山顶处层层梯布,汉白玉为柱,影花岩为底,白衣服的人站在上面,一眼几句能看出来。他有些好奇。偌大的明见山,此时此刻可不该一个人都没有。 殇即事含笑解释道:“你仔细看看?” 翌忻看了许久,道:“还是没有人。” 殇即事道:“乾坤织日月,阴阳照寰宇,诛天欲斩逆,振地亦杀奸,元光成圣。” 翌忻:“!!!” 卧槽!这是他苦逼地想了好久的神器诗句!! 殇即事眼神有些飘渺,淡淡道:“乾坤梭,在贫道手中。” 翌忻想说什么,可是嘴唇才动了动,就阻止了自己。殇即事转身笑着看他,道:“你真能改了朝阳不入魔的宿命,乾坤梭,贫道便给了你。” 翌忻心头一跳,指尖握紧,不由有些紧张,他深知这样的好事太容易,也太可疑,“为什么?要改他的命并不难,你既然有乾坤梭,自己改更容易,何况影响蔺朝阳的重要因素几乎全掌握在你的手中,纵使有一个不在,以你现在的能力也可以杀了那个人……” 殇即事道:“世间万物均有定数,强行改变,很可能会引起更加意想不到的灾祸,贫道无意中得到这乾坤梭,知晓它需要用在一个需要它的地方,朝阳来找我谈天时,乾坤梭就有意动,我知道,他的主人该是你。而且……朝阳是我的徒弟,亦寒也是我的徒弟。” 翌忻一愣,殇即事知道秋亦寒是时无修的魂了? 殇即事从怀中拿出个玉梭,梭子没有绕线,但点点荧光,好似五彩光芒就是它的线,轻轻划一划,天边雾聚云散,最终又归于沉寂。一根彩光闪耀却看不出实体的线系在翌忻手指上。翌忻合手一拢,什么也没抓到。 殇即事道:“你且下山修习二月,等修习会明见山所有典籍,这线便会带你去到过往。届时亦寒,也能有人教导……” 翌忻:“过往?我去过往做什么?两个月之后,我会再帮秋……秋掌门一次,可是要让我永远帮他是不可能的。他魂魄不齐,纵使再怎么拖也是枉然……” 殇即事淡淡道:“的确是枉然,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与他有师徒之缘……翌忻,此事非你不可。” 翌忻眼中划过光彩,终是道:“你果然认识我。” 殇即事笑道:“一别经年,也未想到昔日故人沦落至此。” 翌忻吐出一口气,松快了许多,道,“你是谁?脑子里好几亿年的记忆,我几乎都只记得有用的了,关于以前的事情全部忘了。” 殇即事道:“忘了也不打紧,贫道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而现在,也正是你的机会。” 翌忻皱了皱眉,道:“你指的是哪件事?” 殇即事淡淡道:“一切皆是命数,注定你必须回到过往,护住亦寒,否则你要培养的那个人与拯救的那个人,魂魄不全,必死无疑。” 翌忻看着一幅神棍模样煞有介事的殇即事,忍不住沉思,现在他算不了命,别人说的能信不能信,是个问题…… 还有……拯救?拯救谁……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殇即事:乾坤织日月,阴阳照寰宇,诛天欲斩逆,振地亦杀奸,元光成圣…… 翌忻:=L=谢谢宣传,元光就是我啦就是我~ 殇即事:←← 44山中集训二 殇即事给了他三个锦囊,让他在特定的时候拆开,翌忻对这种神棍一样的做法表示很蛋疼,两个月后,他才能拆开第一个锦囊,锦囊上下了咒。以他目前恢复的功力来说,解不开。 翌忻被殇即事送到了地上,明见山清怡殿外有大约二十来个弟子站着,翌忻加进去后,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五。殇即事溜得很快,没人看见他是被掌门人的师父带下来的。 殇即事大弟子面容英俊而刚正,手中拿着个卷轴,淡淡看了出现的翌忻一眼,道了声“人齐了”。开始宣布他们这次的考核开始。 明见山弟子修行有很多项目,其中刚入山的弟子,最要紧的就是简单的文与武,过了考核期才能学习咒术。一般除了已修行过的半路进来的弟子外,明见山只收三四岁的小孩。而从三四岁开始,他们就要学习诗词歌赋,还有武术。 一月一小考,三月一大考,不及格超过两门科目的,也许就要被赶下山了,不愿意下山的,可以在明见山“食堂”帮忙。 翌忻饶有兴致地听着他讲述明见山修行的要素,等大弟子秋天叶讲完一般弟子入门修行后,话锋一转,他开始描述这一次的修行。 明见山主张肉体与精神都要强大,此次考核特殊,所以不会像真正入门弟子一般严。第一个月修行两门课,文学与武术,文学内容是诗词,而武术内容是拳掌功夫,半个月一次考核,两个半个月过后,一次大考,一门不及格的就可以下山了。 秋天叶将卷轴上一叠小纸张递给旁边的童子,童子便一张一张地将纸张发下去。 别的人大多数是已考核过几次的,所以他们都很淡定,翌忻接过纸的时候,简直想要失意体前屈。明见山对修行一道分秒必争,时间不是按时辰来算的,而是按分钟来算的——拜翌忻这个作者所赐,当然,他们的单位不是分钟而是时刻。 翌忻看完纸张后,大致明白此后的修行行程了,翻译一下就是:五点起床,绕大殿跑三圈醒神,休息三分钟,入大殿,大殿内部左右上角有通道,右边中部也有通道,他们进左边门,过长廊,有一大庭院,在里面松松筋骨,而后马步扎半个时辰,击打沙包、木桩半个时辰,打完后到左庭院的餐厅内就餐,吃饭时间有半个时辰,饭后到左庭院西厢处午睡,吃饭时间与午休时间合起来有一个半时辰,所以实际午休能睡多久,取决于吃饭速度,而如果午休不睡的话……还未成仙的各位,接下去的训练要一直到子时……更精准地来说是零点钟。不睡者,自求多福…… 这比明见山真正弟子考核还要轻松许多,翌忻开始思考自己从前高考的行程比这累还是不累……三五岁的孩子考核比这还严,虐童啊喂! 秋天叶底下一个弟子,把他们这一行人带到了左庭院。 大概是有竞争的缘故,他们互相并不说话,翌忻进了练功房,看见那些古老的器材后,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不管是从前的翌忻还是现在的翌忻,他们锻炼的都不是肉体,而是精神,修行一道本就是摒弃肉体的,但明见山的修行,的确对精神修炼大有好处,综合素养提高……只不过,拳掌功夫神马的,直接打架翌忻的脑子里是有记忆,打木桩就…… 弟子们一个一个被分配,武功好一点的被分到了沙包,而翌忻光荣地分到了一个大木桩,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堂上叫他们使劲拍木桩的“指导老师”背着手的模样,翌忻一掌击向木桩,开始了修行之路。 第一天修行,手打麻了,都快肿了,翌忻暗搓搓地想着要不要用点功力,偷一偷懒,不过想到这样也许可以锻炼锻炼自己的毅力,于是就算了。 第二天修行,早上五点钟起床的翌忻充分理解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明见山除了训练严苛外,对弟子实际是不错的,每个人都能分到一间二十平米的房子,房子既温暖又舒适,可惜他们必须在五点钟时分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到冷到呼吸都能结冰的外头——山上的早晨怎么可能不冷? 而且刚起床就要绕大殿跑三圈……地上两座大殿的面积几乎就是明见山山头的面积,绕着山跑那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不过今天好歹有几点是不错的,翌忻想,第一点,明见山伙食不错,有薄皮大馅的包子稀饭还有不吝啬油与肉的红烧肉=w=……第二点,打木桩时指导老师等他们手快打没用后终于出声,叫他们自己寻找用力大却受伤少的姿势,虽说他一点用也没顶上,但至少自己找到方法后,打木桩疼痛减轻了很多,力道却没弱。 第三点……蔺朝阳来找他了。 翌忻吃完饭洗完澡,还没回房睡觉就看见了蔺朝阳,蔺朝阳双手抱胸,背靠着他那小屋子的房门口,一身白衣,白得纤尘不染,闭目养神。 翌忻走到自己小屋子前见着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五师叔?” 蔺朝阳仍旧闭目养神,好像他出现的确只是翌忻的错觉。 翌忻也没怎么在意,直接打开门,走进屋后回身关门……正如他所预料的,蔺朝阳睁开眼睛快速进了他的房间,落座于屋子里唯一一把藤椅上。他手指抚摸过藤椅的把,感觉似乎……留恋?也许这个藤椅以前是他的,翌忻无聊地想。 翌忻道:“五师叔找我有事?” 蔺朝阳淡淡道:“师父找你了。” 翌忻闻言“恩”了一声,算是承认。把他介绍给秋亦寒的师父,的确是他的要求。不过没想到殇即事不但同意他提前上山,还把他送到秋亦寒那里。 蔺朝阳道:“那接下来如何做?” 翌忻坦白道:“你的命运还被一个人插手,她就是你妹妹,蔺晚霞。” 蔺朝阳并没有诧异,表情淡淡,沉思了一会儿,示意他接着说。 翌忻道:“她插手你命运只是因为对不该动情的人动情了,所以你若要改变她,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爱上你。” 蔺朝阳皱了眉头,翌忻发誓,他完全理解蔺朝阳,虽说魔界中人是不在意兄妹成婚的,可是蔺朝阳开始既然是修佛的,那么对七情六欲一定全不在意,别说和妹妹了,就算和一般的女人都没那个念想。 “一定得是我?”蔺朝阳问。 翌忻道:“除非你能找个比你更厉害的男人勾引她,否则就一定得是你。” 蔺朝阳这回不说话了,沉吟一会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翌忻,眼神有点奇怪。 翌忻被他看了一盏茶后终于也皱眉,道:“有什么问题吗?” 蔺朝阳道:“你与师父此前是否认识?” 翌忻沉默了一下,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蔺朝阳道:“我劝你一句,师父如果有叫你去做什么事情,那一定已是既定事实,注定会发生的,他不知晓未来,但是知晓过去,有些事情匪夷所思,可注定发生的,一定会发生……” 翌忻不由想到了殇即事先前说的话与手中的乾坤梭,乾坤梭可穿越时空,但并不能让持有者知晓未来,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就算你摘了一片叶子也许未来的可能也会换几万种,注定会发生的,一定会发生……如果殇即事口中的他不回到过去护住秋亦寒,是否现在的秋亦寒早就死了?那么现在的秋亦寒没有消失,意味着他一定回到过去护住秋亦寒了…… 翌忻想着想着,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所谓时空穿梭、祖父驳论的很讨厌!乾坤梭在剧情发生时,明明是该在《重阳功》藏匿的妖界里的! 蔺朝阳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推开门出去了。 翌忻思考来思考去,还是决定先过了考核再说,他脑子中关于打斗的理论知识不少,正好是用来赢熟练值的时候了…… 两天的武学修炼过去,文化课老师终于姗姗来迟,每日文学课程占了整日时间的一半。而文学课中,练字的时间与背书的时间也刚好占了一半——大概是因为刚入门,所以学习并未如何高深,其他弟子虽然比翌忻要早上山,可之前考核的都是人品之类的,并没有在明见山练过这些。 翌忻从《三字经》开始背起,背到《百家姓》与《道德经》,看见《无量寿经》的时候,翌忻已经淡定了,虽然佛经真的很难背,注释也就和翻译一样,把梵语翻译成中文,不过他脑子里可是有全本!哈哈哈!好一大作弊利器,就算他想认认真真的背,也架不住脑子里已经有的记忆…… 时光匆匆,第一个月就这么过去,大考小考,翌忻的成绩均是在前五名——如果武术不算的话,妥妥的第一。 第二月武术主攻下盘,文学攻平仄韵律。前者就是不停地扎马步,后者就是对对子…… 翌忻无比庆幸因为自己母亲文学细胞好的缘故,自己也耳濡目染了些,穿越前,平仄就已会了,穿越后……脑子里的典故可是多到爆,随便写写都能引经据典,文学课完全不在话下。 扎马步累了一个月,这个月的考试,便也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学堂 “南无阿弥陀佛balabalabala……” 童鞋们:(⊙_⊙) 内心:老师在说啥? 翌忻:(* ̄︶ ̄)y 内心:小case~ 45北影族 两个月后剩下一帮人,所要做的就是互相比武、对打,还有对对子,翌忻对这种行为完全不感兴趣,于是很兴致勃勃地想到了殇即事留给他的锦囊,这种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他的膝盖中了一箭……准确来说是他打开那个锦囊时。 密密麻麻的小字写在一张薄薄的卷着的纸上,蝇头小楷。 【故友,当你打开这个锦囊,就意味着你已做好准备,一炷香后乾坤梭织出的时空丝就会带你回到过往,所以这留给你的一炷香内你必须看完锦囊里的注意事项——为了你能够现在就认真看完注意事项,这个锦囊只能存在一炷香。(←←) 亦寒魂魄不全,三魂七魄中一魂存活已是不易,何况附着于净世青莲之上,神物强大,但也不好驾驭,若非青莲温和,亦寒早已散魂。贫道当初日思夜想,也不过护到他三岁,此后必须自我修行方能成就,因此,五岁之际,贫道将他交给了北影族。(翌忻倒抽了一口气,他文中有黑白两道,而北影族供奉玄武,却不算是正道,而是灰白边缘,北影族人做的都是边缘职业,“北影”,背影,在世界上永远看不见北影族人的正面,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自己写的时候都有些瘆的慌。) 北影族训练更加严酷,非其所能承受,但是北影族也能让他的魂与净世青莲相融,锻炼肉体精神让他难以魂散,贫道无法窥看训练进度,只能借助乾坤梭知晓保全他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你。时空穿梭的奥妙之处在于,不声不响扭转乾坤。贫道为你指定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亦寒。 你必须不离开亦寒五丈之内,而除了亦寒,谁也看不见你摸不着你,故友,这次你切不可当甩手掌柜,当亦寒撑过北影族的训练,时空丝就会带你回来,同样的,除了你教的知识外,亦寒也会忘了你,完完全全,所以你不必在他面前演戏,也不必拘束,若亦寒出了什么事,你存在的时空亦寒出现就是一个错误,而同样,时空要挽救这个错误,只能将这个时空的我们全部碾碎……你若不回到过去,这个时空的我们都得死。时间是神都无法干涉的条例。 贫道找了许久,也只找到了你能会往时空……】 翌忻心情“沉重”地看完那张纸条,指头上七彩时空丝忽然闪现光芒,随后翌忻开始出现失重、窒息、呕吐的感觉,眼前光怪陆离不断变化,最后到了圣池——之前与秋亦寒见面时的地方。当然,景色不同,此时是秋天,火红的枫叶红遍山林,美丽炫目。 “我擦……”翌忻难受地咳嗽了好久,憋了又憋,终于憋出这么一句,妈蛋殇即事还没说秋亦寒要训练多久!而且他虽说把在小说里的一切事情当做旅游和全息网游或者是历练?但是他不想真的当保姆啊喂!原著里翌忻多轻松……隔一段时间扔一点秘籍和果子给时无修,就是师父了,他怎么还要照顾五岁的小屁孩? 翌忻看见圣池里一个矮矮的小孩坐在岸边浅水处浸在圣池中,离他不到三丈,叹息一声,捂住脸,没有心情去看小时候的主角长啥样。 殇即事在岸上一直关注着秋亦寒,等他昏过去,立刻将水中的他抱起,手中闪现金白光,感受了一下怀中小孩的情况,面色凝重。他几次拿出怀中传讯符,却都没有用。 “你现在心软,只会害了他。”一个黑衣男人忽然出现,低声道,他全身都裹在黑布里,只露出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现在不交给我,就算去了我的地方,他也不一定能活。” 翌忻浑身一震,这个人难道是北影族的领导之一?殇即事看来是让他穿到秋亦寒刚刚入北影历练的时刻了。 殇即事手捏传讯符后退一步,也低声反问道:“去了你的地方,他还能活吗?” 黑衣男人凉薄地道:“不去,就一点可能都没了。” 殇即事皱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北堂,你的地方戾气太重,不把弟子当人看,自己的族人都不爱惜,十岁之前伤亡的不算故意,十岁之后,差的人可都被你们当肉盾与保护伞,亦寒魂魄本来就有异样,若是被染上嗜血戾气,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男人嘲讽道:“他不是有神物庇佑么?说到底,你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只是不希望那个人受到牵连,多年前我就知道了,殇即……” “好了!”殇即事打断他的话,十分不悦,翌忻敏锐地发现殇即事对这个男人有很强的排斥感,“既然你想收亦寒,现在就带他走,他的情况已经很不好,我已不敢下手治疗他。你要就赶快!” 黑衣男人“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把殇即事手中的秋亦寒夺过来,直接抗在肩上,御风便飞。临走前还丢下一句“我会再回来的。” 翌忻没时间去看殇即事的表情,抬头看了黑衣男的身影好久,思考自己的法力够飞多久……就在此时,一股看不见的力将他狠狠往上拉。 “我我我我草!……”翌忻飞在半空中,感觉简直惊悚,他就好像是蹦极后一根线绑在腰上于空中晃荡,这和自己御风飞感觉完全不一样啊啊啊啊……风与云不停地从他身体里穿过,飞行了半个时辰的翌忻摸了摸自己又摸了摸云,发现自己好像是灵魂状态,想了想后,集中注意力想要摸云,终于摸到了…… = =我说嘛,如果真的什么都碰不到,他要怎么教秋亦寒? 翌忻悲桑地觉得自己已经练成了雷打不动的小心脏了。 黑衣男人飞了好久,翌忻几乎看见东边的太阳已缓缓落到了西边,北影族在原著里是他写的一个高能族,任何bug都可以以北影族为借口。 皇城汴京官员们突然集体被咔擦了,北影族干的;妖族突然就不想占领人界了,北影族干的,九城经济波动间接导致了主角手握人间经济命脉,恩……也是北影族干的,至于怎么干的?那么神奇的族群,方法当然是秘密咯~ 翌忻只记得,自己设定北影族时,与北堂不启有关,这是一个唯一黑化的神,崇尚黑暗,却没入魔,神本无情,他所领导的族群,在他并未刻意培养之下,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几代传下去后虽然演变成对别人更狠了,但是没有北堂不启限制,北影族适者生存的条例开始进行到残酷的地步,同时的,他们也在掌握世界的动向,只要动动手指头,世界就能变天。 这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翌忻想,而一般神奇的存在总是需要被灭的。到了时无修出现的时候,北影族已开始有些衰弱,所有传奇都只是文中的传说,到最后,自然是真的衰败了,而时无修也理所当然地接手了北影族,制定了更为严苛的等级制度…… 黑衣男人下了地,抗着秋亦寒过了一大片迷雾笼罩的树林,翌忻什么也看不见,哪怕神的视力已强化了不知道多少倍,但那雾不但浓,走近了也看不见雾里的东西,如果不是灵魂状态,翌忻一定一直在撞树…… 大概又慢悠悠走了两刻钟,黑衣男人终于到了目的地,随随便便就把秋亦寒扔到了一个房间,出门叫了一个随从,找族里的长老与族长商量事情了。 翌忻穿进门里,二十平米的小屋子里,设施摆的清清爽爽,一个梳妆台,一把椅子,一张床,一个柜子,剩下的就都没有了,翌忻到床边,终于想看看秋亦寒的状态如何,看见一个水灵灵漂亮孩子的时候,翌忻觉得自己的膝盖又中了一箭。 对于软软的,可爱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唇红齿白,矮墩墩的,瘦瘦的可爱孩子……翌忻向来是没抵抗力的,他曾经希望娶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子,再和那女孩子生养好多好多洋娃娃一样的孩子,嗷嗷嗷嗷嗷!! 翌忻觉得自己父爱泛滥了,虽然他才十几岁,可是他很喜欢孩子…… 等会儿……眼睛黑黑亮亮? 翌忻微睁眼睛,与秋亦寒黑溜溜的眼睛继续对视中。 秋亦寒稚嫩的嗓音道:“他看不见你。” 翌忻:“……” “我看得见你。” “……” “他碰不着你,你也碰不着墙。” “……” “你是鬼?为什么要跟着我。” 翌忻这下知道原来一路上秋亦寒是装睡了,当然,也可能是在走迷雾森林时颠簸着醒来的,他是被扛着的,脑袋朝下,充血的滋味可不好。 翌忻斟酌了一下,道:“我不是鬼,我是你的……恩……前世,我这次来,是来保护你的。因为你魂魄不太稳定,所以我要帮你,免得你死翘翘了,我也要死翘翘,我不能离开你太远,其他人也看不见我,因为我是你的前世,所以我不会害你……” 秋亦寒静静地看着他,翌忻发誓自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鄙视! “你长得和我不像。”秋亦寒道,“你怎么证明你是我?” 翌忻胡说八道地道:“我们魂魄将来是一个,但是肉身不是啊,每个人轮回千世,容貌世世不同,而怎么证明嘛……我知道你的一切。” “我知道你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我知道你的一切。(紧接着balabala开始举栗子。) 秋亦寒:▼▁▼ 翌忻内心:(忐忑)他会不会信? 秋亦寒内心:吃喝拉撒他不会也知道吧?←← 46北影族二 这小孩并不是很好哄,翌忻知道,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净世青莲说到明见山再说到他灵魂不稳之后,秋亦寒才制止他接着说下去。 “我相信了。”秋亦寒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暂时。” 翌忻:“……” 我就造←←…… 翌忻十分自然地坐在床上,眼睛不停地瞄向秋亦寒,妈蛋这么矮、这么可爱,怎么能是主角?!嗷!心软了肿么破…… 秋亦寒小胳膊小腿,默默摆出打坐的姿势,凝神静气,这套功法大抵是殇即事交给他的,不是普通练气的,而是清心寡欲的静心决,除了静心决,在翌忻的记忆里没有一套功法打坐时脑袋上会出现淡淡蓝光。这么小就修行静心决……唉…… 翌忻默默四十五度角望天,会有心疼这种感觉的一定不是他,别忘了这货未来一直让别人蛋疼…… 像是算好了一样,秋亦寒收功后不到一盏茶,房门便被推开了,一个板着脸一丝不苟的小孩拿了一卷竹简递给秋亦寒,秋亦寒默默地接了,小孩说了一句:“遵守竹简上的内容,你更有机会活下去。” 秋亦寒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 小孩便走出门掩门离开了。 秋亦寒十分认真地看着竹简,看完后,神色有些飘渺,把竹简放进了枕头底下。 翌忻咳嗽一声,道:“能给我看看吗?” 秋亦寒看着他。 翌忻解释道:“我要保护你,我要帮助你,我必须得知道你在这里的行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记得大概,具体的训练时间不记得了。” 秋亦寒道:“自己看。”稚嫩的嗓音淡淡说完这句,便躺倒陷入沉睡,翌忻把了把他的脉,发现脉象平稳,沉睡看来并不是身体强制的,也许是静心决修行时必须要毫无念想吧,沉睡能帮助人清空大脑让大脑精神。 翌忻知道秋亦寒的状态没十几年后那么差,便放下了心,开始看那竹简。 …… …… …… 卧槽!!这是训练?这是玩命吧! 翌忻简直惊叹!北影族训练内容与明见山出奇的相似,尤其是时间安排,但其中的课程内容,对于这么小一孩子却不知道要严苛多少倍。 同明见山,北影族武术、文学是主课,武术包含十八般武艺,重点在拳、掌、指、刀、剑、棍、暗器、特殊等……文学主要包含鬼仙妖人神佛魔所有的典籍、历史与修行成因,再来,才是记背符咒秘籍。 而除了武术文学,还有易容课、表演课、缩骨课等…… 北影族人不一定全部能成道,成道后可摒弃肉身,不论是妖是仙,许多训练都只能收到经验的益处,尤其是缩骨,仙人是可直接变化的,缩骨并不是很用得到,但是,不管资质好与差,北影族人都必须吃这份苦。 翌忻心头克制不住地跳了起来,时无修在时家锻炼出最厉害的,就是超强的记忆力与理解能力,而他在魂魄集齐后,从酆都鬼主身上得到权、力量、嗜杀,从秋亦寒身上得到非同凡响的经验、毅力耐力,所以最后才会变成一个超级无敌大变态。 时无修对自己分出去的魂魄在经受什么,是有感觉的,魂魄所受的苦,实际上,还是要让他尝,时无修在忽视他的时家中能成长为枭雄,其实不过是因为,他一个人,要受三分苦,自己一份,练无双一份,秋亦寒一份。练无双是魄,几乎完全没有神识长成,与鬼界中人厮杀肉体的伤害自然是转嫁于时无修身上,灵魂痛苦,身上却没伤痕,想来时无修也早早就察觉到不妥之处了。 秋亦寒有些不同,魂承载着一部分感情与灵魂,所以他受苦,主体感受得到,他自己也感受得到。 原著对时无修分出去的魂魄着墨并不多,真正让翌忻感受到愧疚的,还是在现在……时无修把东海公主给杀了,他就算想要同情也同情不了他多少,不过分出来的秋亦寒,怎么说也是无辜的……目前无辜。 翌忻痛苦地发现自己对软软的小孩子果然没有抵抗力。找到理由后,简直跃跃欲试地想要把秋亦寒护在自己的翅膀下,反正他最后会完全忘记的,不是吗? 翌忻想了想,便开始制定保护秋亦寒的计划了,最主要的就是:如何阴阳调和?这是一个问题←← 秋亦寒在屋子里睡了两天,距离竹简上的日子也快到了。 翌忻途中没有吵醒他——怕扰了他修行,等他醒来后,才问道,“睡了这么久,你不饿?” 秋亦寒爬起身,面无表情地道:“师父和我说过,这里的习惯,新人三天不能进食,此后每日两顿,犯错便罚一顿,直到十岁。” 翌忻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吃这么少……忍饥挨饿,也是北影族修行的一项,虽然这项训练主体时无修已体会得淋漓尽致了,时家耻辱,刚开始掌权者没想到让时无修背书考功名时,仆人也是总忘了还有一个时无修的。秋亦寒那时那么干脆地就睡觉,恐怕也是为了熬过饥饿吧…… “我给你烧饭,怎么样?”翌忻想了想,殇即事之前给他的储物袋里有锅碗瓢盆,“我的手艺很不错哦~” 秋亦寒看着他,不说话。 翌忻忽然有些窘迫,解释道:“额,我知道别人看不见我,不过,虽然这是你的训练,你以后……我其实已经接受过这个训练很久了,严格来说我也不是让你偷懒。而且我们找个地方,就不怕被发现了,对不对?你灵魂与身体本来就不融合了,不吃点东西,会受不住。在你不能靠修行稳定时,食物的阴阳是唯一能够调节的……” 秋亦寒沉默了许久,大概是真的饿得狠了,道:“师父告诉我过一个地方。” 他从床上爬下来,穿好鞋子,推开门大喇喇地就这么走了出去,翌忻想阻止没来得及,等到出门了才发现北影族在没课程时对受训练族人几乎是放羊状态,至于不担心放羊状态下的族人偷食吃?之后秋亦寒也解释了这一点。 秋亦寒带他到了后山,北影族背靠山,前种一大片迷雾森林,总据点传承不知几千年…… “后山是唯一有食物的地方。”秋亦寒道,“这里有普通的野兽也有上古凶兽,如果要开小灶只能来这里,族长不会管,死了也自己负责。而且这里野兽很难抓,也许得来的体力还补不上失去的体力” 翌忻也沉默了一下,连“开小灶”都没想着吐槽,秋亦寒带他来这里,难道已经相信他能保护他了? 秋亦寒又道,“上古凶兽在山的另一边,与北影族签订过协议,楚河汉界不可越。千年来只有一次越过。这边只有百十头妖兽,大部分性情温和。不过也有发生咬死人的事件。设一个陷阱,我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能抓住几只野味。” 翌忻:“……” 好吧,果然是我想多了。 虽然知道这地没那么危险,不过翌忻对秋亦寒的“信任”还是觉得有些雀跃,管他是不是主角?在他不记得的这段时间,如果能让他充满孺慕地看着自己……XXD简直不要太爽! 翌忻跟着秋亦寒走进了一个山洞,那个山洞很显眼,一下子就能看见,但是深不过三丈,在秋亦寒敲了几下山洞前的石头后,他才知道这里设了极强的迷障。 无声无息地,山洞一下子通了,翌忻走进山洞后看见那整齐的堆就的土灶台、草席、干稻草、蓑衣、纸伞,弓箭等东西后,不由有些惊叹,“难道……殇……师父来过这里?” 秋亦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恩”了一声。 翌忻找了找工具,把储物袋里的锅碗瓢盆取出,再又找出了油盐酱醋等调料……翌忻眼皮跳了一跳,这么多东西,殇即事显然不是只为了他在圣池上生活得好一些,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秋亦寒在山洞中找到一副旧了的象棋,象棋有几个棋子烂了,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要怎么办。 翌忻见到象棋并不惊讶,原著的世界设定的是清朝后世界被洪水地震毁灭、重建——为了能够合理的用成语与词语。几乎所有成语与词语都有特定的背景故事,如果不这么设定,文都写不出来。“我帮你再做一副?” 秋亦寒摇摇头,道:“师父说要这一副。” 翌忻心知殇即事当年肯定与另一个人在这里相处过,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把锅子都找出来后,才让秋亦寒出山洞,他不能离开秋亦寒太远,不过好在他法力恢复了些,秋亦寒站在山洞前,他最远距离地离开他走进山林,看见不少动物迅疾地跑过,其中有兔子、野山鸡等还会停驻下来再跑走。 这里的动物并不怎么怕人。 翌忻心道了一声对不住了,捡起几颗石头,念了咒后就像作弊一样打昏了兔子与野鸡,再念了一声咒让猎物飞到自己手上,喜气洋洋地回到山洞前,提提手上的猎物,道:“今天有好吃的了~” 秋亦寒的眼睛睁大了些,随后轻轻眨了一眨。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 ̄▽ ̄")╭他以后一直让别人蛋疼~ 时无修:让你菊疼。 翌忻:←← 47北影族三 翌忻在原来的世界时很喜欢做饭,当然,大概是因为家族的原因,他不喜欢杀生,念了咒让几只野味醒不过来后,翌忻才开始动手杀、放血,还念了一遍往生咒。这世界和原来世界不同,这世界念往生咒,生灵就能更好地投胎。算是补偿。 翌忻念了一遍后,对皱眉不解的秋亦寒解释了一番,最后道:“这是积福报,你是名门正派弟子,就算是食物,也要存怜悯之心。要不然……咳咳,反正呢,我是你的未来,你多积点福报,对我们有好处……”翌忻心想着不知道能不能潜移默化让主角有点良心。 秋亦寒水润的眼眨了眨,道:“那植物呢?它们也有生命。” 翌忻道:“佛曰,一碗水中有四万八千虫,喝水前都要念饮水咒,植物没有痛感,动物被杀比较惨,而植物会更快地回入轮回……”翌忻一边说,一边把兔子的皮扒下来,秋亦寒真是太有慧根了!!简直和他当初与学佛的姨娘辩论时提出的疑问一模一样,不吃荤难道就意味不杀生?植物也是生命啊……除非什么也不吃,否则除了植物与少部分微生物,大部分生物譬如动物们都得要汲取别的生命来供养自己的。 秋亦寒闻言不说话了,盯着另一边的野鸡。 野鸡也是昏着的,翌忻在山洞里的小水潭中把兔子杀干净洗干净,拎回来时就看见秋亦寒十分专注地看着那野鸡。 “你喜欢吃鸡肉?” 秋亦寒摇摇头。 翌忻想了想,道:“那你喜欢吃鸡蛋?不过这只鸡好像是公的……” 秋亦寒鄙视般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才慢吞吞地道:“它的毛,我见过。” 翌忻弄出把小刀与砧板,便将兔肉切成小块边问道,“鸡毛掸子?还是鸡毛毽子?” 秋亦寒道:“毽子。” 翌忻道:“你想踢毽子吗?我帮你做一个怎么样?” 秋亦寒不答,盯着那鸡又一会儿工夫后,才道:“这只鸡,成精了。” 翌忻一刀子下去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成……成精了??” 普通的野味和妖精是不同的,虽然这个世界的人可能没那么多避讳,但对翌忻来说,把妖精弄来吃简直就像是在吃人肉,他冷汗都要下来了,“你确定?” 秋亦寒伸出手拎起那只昏了的鸡,拔了它几根尾羽,道:“现在不成精了。” 翌忻:“←←” 秋亦寒道:“它的尾巴有人动过,上面有妖气。” 翌忻“哦”了一声。切好肉后用小小蒜头切碎腌着去腥,将火升起,锅子洗干净了盛水架上去,道:“先煮点粥,你那么久没吃了,要先吃粥让胃适应。” 秋亦寒捉着几根尾羽,漫不经心地点头,翌忻便在锅里放了一小勺油,肉放进锅子里,炒了两下,炒得两面看不出肉色,就再加入了大碗水,又从储物袋中抓出几把小米,撒入。 香气渐渐弥漫开来,锅子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香气,小米酥软,肉味特殊,香甜的气息钻入人的鼻子,十分诱人。 秋亦寒的眼也开始盯着锅子,毕竟是个孩子,翌忻笑着想。 粥好得并不快,不过翌忻用法术加大粥中温度后,便十分快地好了。慢慢施法将粥冷却到烫口却不温凉,翌忻加入了些盐,这米与肉的味道很鲜,只加点盐便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掉。 翌忻摆出碗筷,给秋亦寒盛了一大碗,再给自己也盛了。虽然一直没感到饥饿,但是吃东西什么的……似乎也可以? 翌忻十分快速地吃完了一碗粥,看见秋亦寒仍旧慢吞吞地细嚼慢咽时,不由有点囧,殇即事应该还没来得及教他礼仪吧,能天生如此,当真不容易。 翌忻吃完一碗后又装了一碗,他很精准地为秋亦寒留下了三碗的量,不过秋亦寒吃到第二碗时,就摇了摇头,道:“我七分饱了。” 翌忻想到某本医书的养生之法后,便没强迫秋亦寒,自己把剩下的粥吃了。吃完后,他才发现秋亦寒一直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干嘛?”翌忻望着他黑溜溜的眼,表示鸭梨很大。 秋亦寒慢吞吞地道:“快来了。” 翌忻道:“什么快来了?” 秋亦寒道:“你抓的那只鸡的主人。” 翌忻:“!!” 秋亦寒转头看向山洞口,道:“离我们还有一炷香时间的路程。” 翌忻愣了一下,秋亦寒的感知能力不会出错,他附身于净世青莲上啊!翌忻抓起那只仍旧昏睡的鸡手掌贴近那尾巴,深吸一口气,运用恢复不多的神力感知…… 妖气下……是魔气,卧槽!魔气……这附近会有魔? “你打得过他吗?”秋亦寒忽然问。 翌忻诚实地道:“原来的我打得过。” 秋亦寒闻言,捉起那鸡,再把尾羽绑回它的身上,扔出山洞很远,回来在山洞内敲了几下石头,山洞外的景色开始朦胧,就像竖起了一道屏障,翌忻发现这屏障至少是一个法力高超的仙佛才能竖起的,也许,魔也可以? 一个人形模样的黑影来到山洞前,驻足,并没有进山洞。 翌忻严阵以待,不管如何,他是死不了的,如果那人强行入洞,他也必须要保住秋亦寒。 “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叹息般的声音响起,几乎如风声一般。 翌忻惊讶之色一现,是个女声,她在念诗。 “百相思,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噫,时啊时家郎,龙女在天你在阳……” 絮絮叨叨念诗的声音响了许久,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那声音才淡去,音调似哭似笑,时而欢喜时而悲伤,最后黑影逐渐不见…… 翌忻面色沉了下来,这样的人物,总让他想到些不好的事情。尤其是诗词中奇怪的信息。 “她跟了我三年。”秋亦寒忽然淡淡道,“从我记事开始她就跟着我,在我附近出现,你知道她是谁吗?” 翌忻谨慎道:“我心中有几个人选,但还不确定。” 秋亦寒伸手抓住了翌忻的手,翌忻顿了顿,没有拒绝,秋亦寒小眉头一直皱着,最终终于道:“你身上的确有与我同源的气息。” 翌忻想到神与神物的关联,“恩”了一声。不由为秋亦寒如此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而悚然,那只鸡的事情,其实他也早就知道了吧…… 秋亦寒目光灼灼地道:“既然你是未来的我,是不是不能永远陪我?” 还正胡思乱想的翌忻愣了一下,“啊?” 秋亦寒不重复之前的话又道:“你能告诉我未来的事情吗?” 翌忻道:“要看是什么事情。” 秋亦寒道:“我可否活过十八?” 翌忻心头一震,对于主角分出去的魂魄与自身来说,每一个日子都是一份煎熬,但是他们却仍然如此渴望着生。时无修担心五六十年后自己魂飞魄散,而秋亦寒,担心地却是十几年后,他们中,恐怕也就练无双是魄,无神识,不需要担心,但无鬼阴气滋养,照样会消失。 “你会活得很久。”翌忻道,“也许我死了你……”顿了顿,他忽然闭上嘴,‘也许我死翘翘了你都还没死’神马的,绝对会露馅啊!他回到另一个世界时,自然是不可能以神的身份了…… 秋亦寒道:“你会死?” 翌忻连忙摇头,“不会,神仙比凡人多一个魂魄,我们将来会灵魂出窍——在凡人眼里是死了,可实际上是没死。” 秋亦寒似乎思考了一会儿什么事情,半晌以后“嗯”了一声。 翌忻开始觉得有些棘手,秋亦寒就像海市蜃楼一样,看着近在咫尺,可实际距离仍然与他隔着十万八千里。他觉得自己需要让他们两个更近一步。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走吧。”翌忻开始收拾东西。 秋亦寒乌溜溜的眼就看着他收拾,几次想帮忙都插不上手,翌忻把东西收好后,就带着他下山。 小屋里,秋亦寒在另一隔间洗漱完毕后,出来道:“明天是第一天上课。” 翌忻道:“第一天学什么?要扎马步吗?” 秋亦寒道:“拳掌指,第一个月学拳。” 翌忻了然道:“我会许多拳法,到时候可以帮你。” 秋亦寒不置可否,关门上栓,窗户也关了大半,只留下小半空隙。 “明日五更后要起床……”秋亦寒道,“须早睡。” 翌忻点点头。帮秋亦寒把身上刚穿上去的衣服脱了外袍,道:“我陪你睡。” 秋亦寒:“……好。” 翌忻于是很不客气地上床,把烛火灭了,搂过人闭眼。 同塌而眠,至少也更亲近了,不是吗? 翌忻闭目半刻钟之后,秋亦寒从怀中取出一条丝线来,透明的,细细看去折射出五颜六色光芒的轻丝,系在翌忻手上。 丝线一闪,便不见了,翌忻的手指动了动,却没阻止。 秋亦寒毕竟不是普通的小孩,他的戒心也很重,与其阻止他,不若让他觉得事情的控制还在他手里,这样,也许更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我陪你睡 秋亦寒:←← 翌忻:←← 喂!我的意思很纯洁! 48北影族四 翌忻彻底体会到何为魔鬼训练了。北影族的训练简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第二天一早,秋亦寒花了一盏茶左右时间洗漱,然后到规定的地方集合——院中,与大部队一起到另一个院落里的木桩上。 明见山训练,在吃早饭前,大家需要做的是绕殿堂跑三圈,而北影族的训练,在吃早饭前,他们需要踩着木桩跑五百圈。 木桩围着的面积并不大,但是它高,而且不但高,它还特么地特别细,翌忻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就算是一个成年人站上去,那脚的长度也只刚好是那木桩的直径。 而且木桩高七八丈,是成年人的身高,一旦摔下来……对于这些还未得到的小孩子来说,几乎是重刑,何况底下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 翌忻心惊胆战地看着北影族弟子被大人们送上木桩,而一些早已入门训练的弟子,甚至选了另外一边更加细长的木桩群。他们排着队在木桩上跑步,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而且木桩与木桩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近,翌忻看着看着,总有种一个人掉下来,剩下的人收不住脚,也会掉下来的感觉。 五百圈跑了将近一个时辰,天色才渐渐亮了,太阳才露出灿烂的笑脸。在暗色的早晨跑步,北影族训练的,还有眼力。 跑完了五百圈,桩子上的孩子们抖着腿不再迈步,可同样的,他们也不敢有其他动作。一个身着灰衣,头发也是灰色的老人一脸严肃,挥挥手,有弟子就搬来椅子,让那些孩子从木桩上跳到椅子上,再下到地上。 秋亦寒下来时,身上几乎被汗水浸透的,翌忻摸了摸他的衣服,甚至摸了一手湿,秋亦寒面不改色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翌忻心知,他存在这种灵异的事情,他肯定也不希望别人知晓。 “去用早膳,给你们两刻钟,用完早膳立刻到练功房里集合!” “是!赵师傅!”孩子们一齐回答,有几个衣着稍微华丽一些的孩子露出怨怼的表情,但也隐忍不发。 翌忻在他们列队往厅堂里进发的时候,轻轻勾住秋亦寒的手指,低声问秋亦寒道,“你难受吗?”他身上全是汗,想来不可能只是因为练功,很可能是灵魂不稳又发作了,这段时辰阴气要比阳气重,他无法得到阳气滋养,又无法吸收阴气平衡阳气,所受的苦自然是加倍了。 秋亦寒在他手掌上划了两下,意思是不觉得累。随后他们便到厅堂得到一个木制便当式的简易木盒,在厅堂里领了五个包子一根油条还有一个芝麻饼和豆奶。食物很香,也很抗饿,但是那些孩子全部都拿了两人份的食物。 同明见山一样,北影族并不吝啬于食物的付出,不过这份食物是要撑一天的,哪怕他们的正常食量并没有这么多,为了一天的训练,他们都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 翌忻看着秋亦寒快速的扫掉那些包子,最后吃得皱眉,还是强迫自己咽下,不忍快速地从心底蔓延了,他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在学校里,他曾经学习很差很差,为了母亲,于是拼命学习,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分明是午餐,但每次吃午餐他都只吃三分钟不到,而且要吃很大一盘。吃完后,再快速回到教室,努力拼搏。这样的后果,就是胃胀气,甚至后来胃绞痛…… “吃个七分饱就行了……”翌忻很想说这句话,只是如果秋亦寒现在不吃,之后就惨了。 吃完饭后,秋亦寒与几个速度也很快的孩子先行到了练功房。练功房要比明见山翌忻待过的那个练功房大许多,设施也更为强壮,不同种类的木桩都有。但是显然,这些木桩只是用来训练这一阶段的课程的。 赵师傅满意地点点头,道:“虽然还是太慢了,但是至少是第一批。” 赵师傅站到台上的木桩前,一掌上去,打了五十来掌,道:“这是今天的课程。等你们熟练了,再用拳打,能把木桩打断,就可以换一个木桩。”赵师傅指了指旁边充满木刺的桩子。 翌忻看着都发毛,那样的桩子直接拍上去都会有数不清的小刺扎进肉里,如果不是直接拍上去而是拍上去之后再拖一下……只怕鲜血淋漓了。而且他们现在的木桩全是碗口那么粗,那么小的孩子一掌打断……你特么逗我么? 秋亦寒与另外几个孩子严肃地道:“是!!” 他们随便找了一侧适合自己的木桩后开始拍打。 秋亦寒显然是有点功底的,在明见山不可能一点都没练,饶是如此,他的经验还是跟不上这里的速度。 姓赵的老头似乎很关注他,来到他身边不停地道:“快!快!快!”不停让他加快速度。 翌忻简直想骂一句快泥煤啊!都这么快了还要快。 秋亦寒的汗就流的更多了,他抿紧唇,一言不发,继续加快速度,赵老头总算满意了,又去呵斥别的弟子。 秋亦寒打了一百掌左右,赵老头就让他们将手握紧,以拳击出了。 听着沉闷肉与骨击打在木桩上的声音,翌忻忽然明白赵老头的用意了,掌的受力面积大,打一会儿后身体自然就会寻求最不会受伤的姿势,用拳后自然也可沿用些经验,如果一开始就用拳头招呼,以他们开始的力道一定杯具。 大概他们练了三盏茶功夫左右,剩下的大部队姗姗来迟。 赵老头一句话也不说,挥挥手示意让他们用拳头招呼那木桩。 第一轮下去,就有不少孩子惨叫哭泣的。他们没料到用尽力气一拳头打下去,手竟然会那么痛,而且他们无法停,停了赵老头就用手上的竹条打下去了。火辣的痛与手上的麻痛,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挨手上的麻痛。 翌忻不由有些唏嘘,无比庆幸秋亦寒是最先一批过来的,这老头的惩罚可真别具一格。 一群孩子一打那木桩,就打了半个多上午,上午总共有六节课,在还没练易容、缩骨这些课程时,三节武三节文,让新来者适应。而之后练易容缩骨后,因为锻炼程度的加大,为了让伤员休息与恢复,下午就会空出两节课的时间,连着晚饭都可以休息。 秋亦寒打完木桩后身上的汗水已经可以洗澡了。翌忻时不时地指点他如何更能省力、更能用最少的痛苦换来最大的成就,饶是如此,秋亦寒也成了这样。脸色煞白。原本是粉雕玉琢的小人,这会变成了真正的玉人了。 “能请假吗?”翌忻轻声问道,他无法更多地帮助秋亦寒,要不然会被人察觉,北影族再厉害没北堂神祗的帮助也不可能发觉乾坤梭,如果被察觉,会很麻烦。“你这样下去吃不消。”反正后几节课是文学课,不上也没事,翌忻想得很好,他自己就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典故了,由他来教,怎么可能会比北影族的师傅教的差? 秋亦寒摇摇头,不说话,课程结束后回到屋子隔间洗漱换衣,他仍要到文学课——另一个院落与练功房南辕北辙的课堂。 “你的问题不是能忍的,也不是你的错,我能教你,真的,我会很多东西……你没学过的我都会。”翌忻继续锲而不舍地想要说服他。 “如果我不上课。”秋亦寒淡淡道,“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上这些课时的内容,现在又怎么来教我?” 翌忻被问得哑口无言,这就是祖父驳论,而秋亦寒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想到了这一点。 秋亦寒道:“我不会被打倒的……”他顿了顿,又道,“绝对不会。” 翌忻觉得自己的年龄忽然就开始猛地增长,心软得和豆腐一样一塌糊涂,也许是秋亦寒现在真的太小太可怜可爱了?他根本无法把他想成时无修,轻叹一声,道:“嗯,你一定会成功的。” 文学课是孙师傅教的,孙师傅照样是个老头,一众孩子恭恭敬敬地叫他夫子,而后落座,桌上笔墨纸砚具全,孙夫子每人发了一本《三字经》、《百家姓》,叫他们读一百遍,抄写一百遍,限时两节课,随后他再细讲。一个个孩子手肿的和馒头一样,秋亦寒的手与他们比,还算好的,但也肿的不成样子,翌忻本想着方才回房时要给他包扎的,可是秋亦寒沐浴完毕后,时间就已快来不及了。 在座的孩子都已认识大部分字,古代孩童早慧,三岁倒背《诗经》者都有,《三字经》与《百家姓》他们实际都会背,只是孙夫子丝毫不手软,仍然要从它们开始。 秋亦寒读完一百遍《三字经》时,汗水再一次打湿了他的衣服。 翌忻又道:“你歇一歇吧……精神太累了于魂魄也没好处。” 秋亦寒咬着嘴唇,不说话,手微颤着抓住墨条,倒了点水,颤抖着研墨,只是用不了力气,连墨条都似要从手中溜走。 翌忻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帮助他移动,旁人看来,也只是秋亦寒在磨。 理所当然地,连抓墨条的手都不稳,何况是抓羊毫?秋亦寒拿起笔在纸上抄写《三字经》,字歪歪扭扭的,有些惨不忍睹。 孙夫子巡视了一遍后,在上首道:“字迹最差者,要多抄一百遍。”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旁边弟子(私语) 路人甲:造这一代的新人摔下去多少个吗? 路人乙:不知道,多少个? 路人甲:一个也没有,不过旁边跑细木桩的老弟子有一个被爆j了。 路人乙:( ⊙o⊙ )哇! 翌忻:…… 49北影族五 翌忻分明听到了几声抱怨,不过孙夫子视线一扫,声音就没了。翌忻无法直接帮秋亦寒写字,而且他的毛笔字在未穿越前只能算灵秀,他轻轻伸手扶住秋亦寒的手肘,帮他卸去一部分力,这样抄写,就轻松多了…… 挨完抄写的一百遍后,翌忻都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了。 秋亦寒脸色更加不好看,牙齿咬着嘴唇,白得不像话,翌忻怕他中暑,在他另一只手上搭了搭脉,除了气短之外,却没有异常…… 看来的确是魂魄的缘故了。 孙夫子没让他们接着读、抄《百家姓》,而是开始讲课,不过,他讲的不是《三字经》,而是历史秘事, “自上古众神之后,神灵没有骨血留下,只有龙族,有幸得到神的恩赐,传承神之血液,继承神之遗迹……海是唯一孕育仍存在神之后裔的地方……” “祖洲、瀛洲、方丈……三大海外仙山,众仙所居也,陆内不过一明见,明见山人才辈出,自重阳真人始,其下弟子无一不成道,重阳真人收徒者三……” “这祖洲……” “……秋亦寒。你来说说祖洲中有何物?” 秋亦寒满头都是汗,强撑着站起,道:“不……不知……”他回答得很快,明显也知道自己一直没法集中注意力听。 孙夫子“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拜在重阳真人门下,就一定能成道么?如果他门下弟子、徒孙都如你这般懒散,恐怕明见山也不过如此。重阳真人第三代徒孙都已成仙,你这第一代,可没用得紧。” 秋亦寒答得太快太诚实,翌忻连提醒的机会都没有,听到这话,怒气值上涨,妈蛋秋亦寒才五岁,没不没用就能这么下定论了? 秋亦寒却是道:“谢夫子教诲。” 孙夫子道:“今日午饭你不要吃了,午休也不要睡了,就在学堂外跪,跪一个时辰,下午的课也都是我的,明日下午才都是赵兄的,正好,今日你也不用来了,去把三大仙山的历史与龙族秘事背了,反思你今日所作所为,三日后三大仙山的资料你背不出,就把那些资料抄一百遍。” 翌忻:“!!!” 秋亦寒道:“谨遵夫子之言。” 剩下的时间,孙夫子便再没找秋亦寒的茬,尽管秋亦寒仍然无法集中注意力听讲,但他还是继续讲祖洲瀛洲方丈的事情不理他。 但翌忻知道,他显然是看秋亦寒不顺眼的,三大仙山的历史与龙族秘事?!妈蛋这些事情光是写下来都可以出好几本书了,而且是以文言文的形式,翻译一下就要再乘以好几倍。而且秋亦寒显然只有今天下午的时间,孙夫子大发慈悲让他不用上下午的课,根本不是善心……下午都是文学课的日子,在他们这群孩子练缩骨后,也就只有这第一日承蒙照顾,稍微轻松一些罢了。 不过,下午的时间…… 翌忻小声道:“今日晚饭你不要在这里吃了,我们去后山。我帮你做饭,顺便那些历史我也教你。” 秋亦寒脸色仍旧很白,费力颌了下首。 翌忻不由有些着急,看他现在这样,别说魂魄与身体融合了,保证魂魄不伤都不行…… 有什么方法能够减轻他的痛苦呢?阴阳调和……你特么在逗我?秋亦寒才五岁,难道他自己一个人撸然后把x液给他,太羞耻了…… 对了!!秘籍!!他的脑子私存秘籍有讲如何调和魂魄与身体的和谐的!秋亦寒长大后问题是魂魄不全,而现在的问题却主要是灵魂与身体不融合,魂魄不全的问题没法解决,可是让身体与灵魂合拍,应该是有的……只要……只要能帮助融合,应该就能减轻痛苦…… 翌忻开始搜刮自己脑子里的秘籍,想得脑仁都疼了之后,才想到了三本,一本主要是关于夺舍,一本需要水源且打坐,还有一本…… 需要他人辅助。 翌忻默默在秋亦寒的座位旁坐下来,席地而坐,那么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秋亦寒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虽说别人听不见,不过翌忻还是轻声地念到,“至静虚,守静笃,脑袋放空,不要多想什么,也不要什么都不想,毕竟你现在还在上课……”他伸手抓住秋亦寒的脚踝。 秋亦寒浑身一震。 翌忻将内息法力从三阴交注入,沿着穴络走遍他全身。 “你体内气息属阳,所以要先走少阴脉,再走少阳脉,三阴脉络必须全部走遍,其他的顺序无碍,走遍全身脉络后,你就专注走任督脉,气息不要停滞,让它们在你体内越来越快,如果必须要停,只能停在上丹田——眉心之处……然后我再告诉你一些口诀……” 翌忻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秋亦寒虽然未出声,但是看着他面色好了不少,翌忻知道他在运气了。 第一次输入力量在别人身体里走,那感觉说不出的怪,翌忻领着他体内气息走了几遍后,就将力量收回,让秋亦寒自己锻炼。 “好了……这一次我们的课程就上到这里,《百家姓》你们须得带回屋记熟,下午……默写,我知道你们都记得熟,但是如果字不好……呵呵,就要罚。好了,午时已至,你们走吧,秋亦寒留下罚跪。” 秋亦寒很乖地留了下来,孙夫子拿了基本厚厚的几乎有秋亦寒半身高的书叠在秋亦寒面前,道:“你跪一个时辰后,就可回屋了,这些记完,明日递交于我。” 翌忻看着那厚厚的一叠简直想要踹他一脚。有了这想法后,翌忻忽然发现,自己应该已经把小秋亦寒归到自己人里面了……嗯,反正小孩子无罪,他喜欢护着自己人。长大后的秋亦寒可是什么都不记得的,严格上来说也不是这个孩子的未来。翌忻想开之后,心情好了许多,也更想要秋亦寒出人头地了。 偌大的学堂里,如今就只剩下秋亦寒一个人罚跪,他腰背挺得很直,小小的人儿,看着既倔强又让人心疼,尽管他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句抱怨也不说。 翌忻无法劝说他让他站起,也不忍现在就教他那些历史,只好给他说点故事解解闷,嗯……故事,比如说什么故事好呢?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在混沌之外,混沌延伸出的另一个世界,世界里有一个很厉害的神,神仙有一个师弟,那个师弟七情六欲都没断绝,但是最懂天机,某一天,他为了培养世界上最厉害的存在而下凡,跑到一个家族的聚居地中找到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啊!叫做时美眉,时美眉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每个人见了都要喊亚拉那一卡……啊不是!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喊‘太漂亮了!’但是时美眉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他的父亲与他的母亲不是真心相爱的,而且他的家族很保守,认为他的母亲水性杨花,连带着觉得时美眉也水性杨花……” 秋亦寒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秋,不要酱紫,每个人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的,就像你,你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掌门的后代,那个孙夫子因为你加入明见山而嫉妒你,公然挑衅,如果你是师父的孩子,他还敢吗?可问题是,我们无法选择成为谁的孩子,只能选择成为谁,你的资质很好,将来会超越你的师父。” “我的资质,就是你的资质。”秋亦寒淡淡道。 翌忻闻言,愣了一下后笑了,“嗯。” “那我接着讲故事,时美眉被认为水性杨花,所以族人们都不愿意搭理她,可是那个神仙师弟下凡后,第一次见面就被她的美貌与内在惊呆了,‘她一定是我的那个她’神仙心想,于是他把自己所有的知识与能力都教给了时美眉,时美眉一下子变成了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内在?”秋亦寒疑惑的问道。 “……神仙……他是神仙,神仙嘛,直觉总是很准的。”摊手。 “哦……” “可是时美眉的身体有缺陷,就算再厉害,也厉害不久,同时,七界内除了佛界的人,六界中都有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人,于是神仙师弟为了把那些坏人赶跑,就开始了艰辛的修炼,带着时美眉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们修炼了好久……好久……后来嘛……”翌忻开始想之后的故事。 “恩?”秋亦寒似乎已被故事吸引住了,不满翌忻故弄玄虚。 翌忻笑道:“后来啊,神仙师弟变成了非常非常厉害的人,他也能够保护时美眉,于是他们就出山,把所有来挑衅动手的人都揍了一遍,直接成婚,在之后的之后,神仙师弟还找到了帮助时美眉治好身体的法子,时美眉身体好了,他们就更加恩爱,如胶似漆,最后的最后,也就是结局……” 秋亦寒微握拳,似乎有些紧张。 翌忻道:“他们从此就幸福快乐得生活在了一起!~” 秋亦寒默默地看了翌忻一眼,翌忻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秋亦寒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是没说什么,不过眼神温暖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总归,还是有了一个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他们从此就过着星湖快乐的生活。 秋亦寒(沉思) 翌忻内心:他们从此就过着酱酱又酿酿地生活~~ 50北影族六 有了翌忻的故事,时间便也似过得快了些,不多时,秋亦寒便跪完了要求的时辰,翌忻不着痕迹地扶着他与那厚厚的秘事书籍,隐蔽了声息到达后山洞穴。 洞穴中尚还温暖,比之外头要暖上不少,翌忻升起火堆,秋亦寒便在穴内草垛上盘腿而坐,五心朝天,按照翌忻交教给他的法子调息。 翌忻拿出锅碗,又自洞穴内的暗泉边取了许多水,外出走自山洞前,用术法撒了些稻米在几丈外。 后山的动物谨慎,但是除了靠近北影族人这边地区的动物,这里常常没有人来,大型猛兽又不出没,是以食草、杂食动物们都十分悠哉,基本上没什么天敌,不过一会儿,就有野山鸡晃晃悠悠地,脑袋一伸一伸地出现。 翌忻也不恋战,有法术,在它还未靠近,手一挥猎物就到手,只需要控制气劲,与卷的幅度。 秋亦寒睁眼时,正是翌忻做好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与一盘炒鸡肉、一盘鸡米花、一盘嫩鸡排时……有储物袋中不坏的葱蒜与酱料,摆了那几盘子,香气十分诱人。 “吃饭了。”翌忻颇有些轻松的语气。 秋亦寒眼睛又黑又亮,没说什么,不过却是十分快地拿起了碗筷,吃起了饭菜,翌忻也装了一小碗自己吃,边吃边道:“本来食不言寝不语,不过呢现在我不是人,也不需要守这个规矩,我现在便开始讲讲那祖洲吧,你便先当故事听。” “实际今天早上那个孙老头说的话并不对,不过也算现下默认的说法,海外仙山本乃蓬莱、方丈与瀛洲,但蓬莱自蓬莱门派兴建后,历代掌门虽清心寡欲,但仍免不了被凡俗卷入追名逐利之中,更因上上届掌门之女无意间破了蓬莱山灵脉,是以仙气早已不纯,离消散不远。灵脉本乃仙地万年不现之地,哪想的在蓬莱一现就被破了,也许这也是天机……” 天机……秋亦寒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祖洲因有不死草、返魂树而为世人所推崇,加上祖洲曾是上古二神所居之地,蓬莱被剔除仙山之列时,祖洲便被众仙推上三仙山之内……” “……蓬莱山最大的秘事就是当年那掌门之女成仙后爱上一个凡人,她心甘情愿地为那凡人舍弃一切,却没想到那凡人乃妖魔所化,掳了她未婚夫师兄,骗了她芳心与蓬莱山所有秘籍后,害死蓬莱山弟子数十,就此不见,也不知现在如何,掌门大怒,毫不徇私令女儿自裁谢罪,女儿仍然认为那妖魔有苦衷,不愿赴死,剔除仙骨后慌忙逃难,没想见那妖魔用他师兄为阵眼,引出灵脉,不知情地把灵脉破了……”当然了,如果给他们写同人的话,估计可以让师兄与妖魔一对,相爱相杀甚萌,无良作者翌忻心想。 秋亦寒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想到“食不言寝不语”,皱皱眉没出声。 翌忻又道:“蓬莱之事也就如此,关于现在的三仙山嘛……祖洲的事迹并不多,那地住的二神,一为天一为地,只知道天神是自盘古开天以来,甚至是之前那一段混沌时间,都是法力最高强的神。而地神默默无闻,不说也罢。祖洲的不死草与返魂树,均是天神所制,能活死人,医灵魂,不过于补全魂魄是无用的……仙妖若是魂魄齐全,得一颗草药或返魂树上的花,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哪怕快伤得魂飞魄散,都能顷刻痊愈。可祖洲四面都是弱水,莫说人,仙家也难以渡上,更别说岛上还有神的阵法……” 秋亦寒已扒完了半碗饭,他对这草似乎很感兴趣,眼神专注地盯着翌忻看。 翌忻被盯得自豪之心慢慢地起来,总觉得自己离神棍or大忽悠又近了一步。继续道:“方丈乃是一座正方状五千里的小岛。正宗的群仙所居之地,不但龙族喜欢呆在方丈,不愿意上天的仙全部都喜欢呆在方丈,那里的宫殿以金玉琉璃雕成,飞禽走兽皆有灵性,算是难得的群仙聚集之地,虽然不是一直住在那,但最多时,数量可达万记。仙界中所有位列仙班的仙人们加起来,包括寿命长但也会老死的地仙们,数量也不过几万……” 秋亦寒剩下半碗饭也吃完了,为了能说话,他放弃了先填饱肚子这一项诱人的行为。 “那么多仙人去那里而且是暂居,如果这样的话,秘事不是很难发生吗?” 翌忻有些诧异于他的敏锐,“恩,你说的很对。”的确,因为仙家太多却都不是久住,为了名声——以免因一些污点就在五湖四海的仙家内传开折损修为,方丈上他们反而比在凡间还要认真守礼。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仙的地方,却必须守礼。何况他们到达方丈实际是因为那里的仙灵之气充沛,有益于更近一步的修炼,仙人的修炼一闭关时间就如流水,因此,“暂居”的基本没什么秘事。 “这里的秘事不是关于仙人的,而是关于龙族,方丈上宫殿宫主九源丈人,是天下水兽与水神——实际是仙,的统领,原身是龙,但是他消失很久了,而他的消失,与蓬莱灵脉被破也有关,当然了,这个缘故天下人都不知道,你也不需要了解……”即使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翌忻想着以后时无修因为这个剧情后才对他的便宜师父起了最坚定的杀心,不由觉得有些蛋疼,主角光环神马的,当初写来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痛,啊多么痛的领悟~= =…… 秋亦寒点了点头,翌忻抓了两颗炸鸡米花扔进嘴里,继续道:“而瀛洲的最大的事是关于一对七世怨侣的,这也算是个很长的故事……” “……” “……” 洞内火光飘动,外头的天渐渐阴下来,风雨似乎要来了。 翌忻说了关于三大仙山最重要的事后,就开始补充其他秘事,包括九源丈人杯具的情史神马的,因为原著某些地方的狗血,翌忻发现这个身体脑子里记着的许多秘事好像受此影响也真挺狗血的,狗血,却又真实,就像他曾经的人生,若是写出来连自己都不相信会有那么狗血,但事实证明,人生永远比小说狗血。 翌忻足足说了一个时辰,他虽然感觉不到渴,但因为心理作用,还是灌了好几杯茶。 说了两个时辰后,他们又饿了,一起又热了饭菜,再度开吃。 “龙族的事情就多了,这个可能我们要留下些到明天讲。”翌忻说完脑子里知道的所有三仙山事情后,想到了龙族那一堆烂事,不由觉得有些杯具,好在讲故事神马的,三言两语就能把书上几页的事情概括完。 秋亦寒听话地点头,虽然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吃饭的动作很淡定优雅,但怎么看怎么乖巧。 “如果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翌忻忽然有些感慨,时无修适合当他勾引yy的对象——yy指的是yy小剧场(比如说脑补and亲身演绎一下师徒年下神马的←←),可秋亦寒小时候明显是个诱人保护的乖宝宝,翌忻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他下手。 “变成你……不好么?”秋亦寒黑如曜石的眼看着他,淡淡道。 翌忻:“……其实也好。”差点忘了现在他们俩是“一个人”…… 额……脑洞忽然歪到自攻自受幼童神马的绝壁是他的错觉,他怎么可能辣么丧病! 翌忻与秋亦寒解决了剩下的饭菜,还留下一碗鸡米花,两个人当零食,分着吃了。“龙族是比较骄傲的一个种族,也正因为骄傲,他们的眼光很高,也有傲气,不过龙族中女性还是有许多温柔的,男子中温柔的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翌忻本来想讲龙族奇幻迷境的历史,但是奇幻迷境中时无修的行为还有那无辜龙女的尸骸忽然闯入脑海,令他浑身一寒。 翌忻向来认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为私欲杀害无辜者的人,他都无法以平常心待之,小说中能把主角写得很丧病很病娇,但是现实中…… 这种社会的害虫一定要拿起武器消灭掉!_(:з)∠)_ 秋亦寒道:“你在想什么?” “啊?”翌忻恍惚回过了神。 秋亦寒静静地看着他,看得翌忻在他眼中几乎要望见另一个人时,他才开口,“你有心事。” 翌忻“嗯”了一声,觉得这个字还不够,又道:“我在担心你。” 秋亦寒道:“担心我?你为什么要担心你自己。” 翌忻当然不能说“我怕你会变成一个变态balabala”,只能说,“我,也就是你的未来,心中有魔障,我怕我们会入魔。” 秋亦寒沉默了一下,道:“入魔,为什么要怕入魔,入魔也没什么不好。” 翌忻:“!!!!” 秋亦寒道:“你在意?或者说,未来的我很在意?” 翌忻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直接说在意,道:“我不在意,但是因为师父和明见山众多弟子,我们的师侄们,我必须要让自己在意,那是我们的家。” 秋亦寒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抿了抿唇,道:“我不会入魔。” 几乎是以承诺的口吻,“永远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自攻自受幼童……ˋ( ° ▽、° ) 口水ing... 时无修:角色扮演我奉陪,不过……幼童你演。 翌忻:←← 51北影族七 不管现下秋亦寒是以什么心思许下这一个承诺,听在翌忻耳里都十分“欣慰”(?),此后当他所有灵魂集齐,即使没什么能阻挡他的成魔成神成就皇者之路,至少魂魄儿时的承诺,仍会牵住他的心,哪怕没有记忆,仍能牵住,而光是牵住这一点,就已可让翌忻放下些心了。 没有生物会没有弱点的,时无修也是。 洞外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翌忻皱眉听了一会,道:“雨势好像开始大了。” 秋亦寒“嗯”了一声,翻了翻手中厚厚的秘事书籍,书籍上枯燥的文言文文字,自然没有翌忻缓缓道来得动听,秋亦寒大致地扫视了一遍,又加强了下记忆,翌忻从储物袋中找出蓑衣,还有大大的草帽,本来想一人一份,但看秋亦寒如此小的个头,想了想后,决定到时候把他抱回去,半夜他比较不忌惮自己被人发现,而且下雨时,他运用隐身术,气息与声息都能被掩盖。 翌忻琢磨了一下怎么穿,走到山洞前想要打开山洞的屏障。 “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现在在学堂内阁读书。”秋亦寒拉住了翌忻,半晌后,却是放手,问道,“我们现在就回去?” “恩,对。现在就回去……我知道,孙老头不会让你晚上去上课的。”翌忻道,“不过外面下雨了,我们需要早点回去,到时候雨下大了,山路不好走。我也恐怕山上会留下两人的痕迹。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会有麻烦。” 秋亦寒道:“可你已经成仙了。他们还没有。” 翌忻咳嗽一声,感觉秋亦寒好像在指责他一般,“……是倒是,不过……你希望待在这里?”秋亦寒虽然小,不过好歹也是主角,天性凉薄的主角很难如此快就恋上一个地方,翌忻有自知之明,若不是自己是以“他的未来”身份而帮助秋亦寒,要让他信任自己,可要更难许多。 秋亦寒不说话,望向洞内那泉水流出之地。 翌忻却似乎明白了什么,把蓑衣放回去,来到泉水满盈的小潭边。 秋亦寒看他不再要走,才道:“师父说,若我能寻到他的山洞,且有福缘看见清泉中五感鱼之时,我的修行,便成了。” 翌忻若有所思,蹲下身,第一次仔细地研究这水,上古流水,未曾经过云气地面环绕,只不过在山脉中流淌,不断净化、循环,是活水,却又非真正意义上的活水。这种水并不常见,不过有灵气的山脉里总是会有一小潭,时间淬炼了上千年的潭水,不多,要见到,也得靠机缘。这样的水用来洗锅子似乎有点浪费……不过殇即事当年应该也是用来洗锅子的吧←← “能见到五感鱼是大福缘。”翌忻道,他记得自己在原著里的描写,五感鱼是种很美味的鱼,当然了,五感鱼实际也叫无感鱼,该种鱼无五感,听、嗅、触、视、味……皆无感觉,只能生活于不见天日,淬炼于山脉灵气中的上古流水中,熬制时,必须直接放于它所生活的水里煮才能食用,严格来说,无感鱼什么感觉也没有,不需要进食,说是生物,也挺牵强。 “师父曾道,若将潭中水吸取干,五感鱼定会现身,然而,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纵使见到五感鱼,也证明不了什么。” “不错。”翌忻趁机想再灌输点东西给秋亦寒,“我们做事不能投机取巧。有时就算我们多受一分苦,也许那不过是未来成功的利息。” “话虽如此……”秋亦寒道,“可我在《北荒经》中见到记载,五感鱼并非只有福缘高的人才能见,更准确一点,无感情的人,才最有可能见到五感鱼……” 翌忻忽然哑口无言,无感情,无感情的人的确很有机会能见到五感鱼,毕竟他当初取名中有“感”,本就隐含了“感情”的意思,可殇即事不可能希望秋亦寒无情无欲的,从他对秋亦寒的做法上来看就知道,他对这个徒弟可谓是尽心尽力。 北影族的训练虽然严苛,但这里不但平常训练能够帮助秋亦寒,最后他通过训练时若得到了第一名,还会有奖励——返魂果,胜利者因为需要闯一次小虚无之地——人界的虚无界力量所形成的地方,所以得到的东西很丰盛,虽及不上不死草与返魂树上的花朵,果实的效用也算大了。秋亦寒于虚无力量上有天赋,殇即事肯定也知道…… 秋亦寒道:“修仙求道者需清心寡欲,但纵使仙家,也无法做到断情断欲,我……”他看着自己的手,说不下去。 翌忻道:“你担心自己断不了情欲?” 秋亦寒点点头,又道:“可是有方法,五感鱼能助我断了情欲。只要一条,一条就够。它能助我、” 翌忻眼神有些复杂了,这么小的孩子想着要断情绝欲简直就像故意用指头朝他的良心狠戳,妈蛋魔的后代,就算吃了五感鱼也消不了欲啊。何况五感鱼本身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魔的本身,也是欲。“你想要涸泽而渔,再去别处找一潭上古清流寻另外的五感鱼?” 秋亦寒道:“是。” 翌忻斟酌了一下,道:“如果我说,你的未来,仍旧修不了无情道,可是你仍旧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哪怕这样,你还要断情绝欲?”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是翌忻还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在他之上的那个人,很纯洁的之上。←← 秋亦寒牙齿咬着下唇,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翌忻,坚定地道:“如果万人之上,无人之下,我就不需要断情绝欲。” 翌忻:“……” 妈蛋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野心你造那是中二症么孩纸?!! 秋亦寒看他似乎被“惊”到的模样,咬咬牙道:“我不在乎什么权势地位,也不在乎什么力量能力,可,不求成神成魔,但求无人敢欺!” 翌忻浑身一震,幽幽地看向秋亦寒,“这是你说的。既然这样,我会帮你,不管你日后如何,我都念着你现在这句话。” 秋亦寒果然是时无修还算良善的一面,他这一面,负面情绪最多的,只是不甘。 翌忻没有给秋亦寒找五感鱼,他抱起秋亦寒往山下走,隐身着回到了秋亦寒的小屋,路上也没什么人在,秋亦寒很乖地窝在他怀里,耳朵边只听见不知名的野兽低声地吼着,吼得连翌忻都有些烦躁,也许是妖兽,或者是住在对面的凶兽闲的发慌? 翌忻无意打乱秋亦寒的生物钟,并未让他这么早就睡觉。等他梳洗完毕后,自己也去梳洗一番……虽然自从穿越时空到了这里,感觉身上完全没有沾染灰尘,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那我们继续讲龙族的事情。”翌忻招呼着秋亦寒让秋亦寒与他一起上床听讲,秋亦寒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上了床,翌忻权当说书一般地讲着龙宫的恩怨情仇,说得快,但也声情并茂颇有些曲折意味 ,毕竟是写小说的。说着说着,他们两人的姿势就从坐姿变成了趴姿,最后变成了躺姿。不太大的床上,两人侧卧着,秋亦寒静静地听翌忻说故事,一直到月落柳梢,倾斜进屋内的月色,已不能清晰地照见人了为止。 …… 第二天,秋亦寒仍旧早早地起了床。与别的北影族小孩们跑木桩时,精神丝毫不减,反而有几个小孩差点摔下去,绊了他一下,队伍摇摇摆摆得看得翌忻都觉得心惊胆战, 吃完早餐,上午的课便开始了,今天是先上文学课,再上武术课,下午全部是武术课,月初前两天的课程都是如此,免得两门课分的太细,让学生单调——也许更重要的原因是,武术课后与文学课后休息,累的程度是不一样的,交换一下有利与放松心情——相对而言。 文学课上,孙夫子仍旧站在上头,别的同学都上交了抄的好几页字帖,只有秋亦寒不用交作业,同时,他还是看起来精神最好的一个,别的孩子黑眼圈太重了,想必一时间还不习惯繁重的课业,写字也不熟练,无法快速完成。等过几天,估计写作业就跟玩似的了。 秋亦寒落座时,一个小孩咕哝着道,“大后天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轻松。”几个小孩路过时,还“不小心”地把秋亦寒桌上摆好的笔墨纸砚给弄撒了,翌忻眼疾手快,中途改变了笔墨掉落的位置与力度,否则不但纸张被污,墨砚也容易摔碎。 “谁让你把东西放这么外面的?”那几个小孩落座到秋亦寒旁边的位置,嗤声笑道。“活该。” 秋亦寒抿着唇,不发一语地把东西捡起来,目不斜视地看着孙夫子,等他上课。 翌忻忽的升起一股冲动,想帮秋亦寒揍那几个五六岁的小孩,虽然那是不可能的。 孙夫子瞥了这边好几眼,却什么也没说,又发了几本书下来,无非也就是什么《道德经》之类的,他并不先讲解里面的意思,而是让他们记背外加抄书练字。 等他们练了两节课习惯熟练了写字后,他才拿出字帖,不同名家不同字体的字帖,每人发到了一厚摞。 “字如其人。”翌忻道,“我相信你会写的比他们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作者:=L=造我为什么要给鱼取名五感与无感吗? 翌忻:←← 作者:_(:з」∠)_因为初中时期我记得最劳的就是无水硫酸铜与五水硫酸铜……←←这俩称呼一样音不同字确是同一种东东。 52北影族八 秋亦寒写得的确比大多数孩子都好,他的字体飘逸,劲道又不弱,再练几年,怕要破纸而出了,翌忻看着那字,不由呆了一呆,这写得未免好过头了,难道是在明见山练出来的吗?那也不是不可能。 《道德经》不若三字经百家姓一般容易,上午的几节文学课,孙夫子都是让他们抄写背诵,其余的一概不讲,因为字数多的缘故,他们也没抄许多遍。 下课时,翌忻松了口气,今日文学课孙夫子没找茬,虽然他的眼神还是总瞥到秋亦寒身上,真是奇怪了!秋亦寒唯一可让人诟病的,就是拜在了重阳真人门下,可再怎么样,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小子?他记得明见山门下实际还有一个弟子也是在这里“训练”的,北影族训练时,许多门派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这也是各大门派未免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北影族内部事情的准备——至于到底利益了哪边,各凭本事。 “下节武术课,我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众多弟子一同外走,一个人挤到秋亦寒身边,挑衅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秋亦寒什么反应也没有,默默地回到屋子换了身衣裳。翌忻道,“他是谁?” 秋亦寒道:“蓬莱掌门的侄子兼弟子。” 翌忻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先遇见其他正统修仙门派的挑衅,“今天就要实战测试一次?你有把握赢他吗?” “……”秋亦寒不说话。 翌忻又拉过他的手把了一会脉,发现他身体暂时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净世青莲的能力,大多体现在防御上,对于攻击,也就是法力增强了好几倍——在主体能承受的范围内,秋亦寒训练时,可是连身体魂魄都不合拍的,法术也许行,可是肉搏……这样的训练,翌忻都觉得“能得到太大的益处”是一个笑话。 也许是翌忻沉吟的时间太久,秋亦寒看出了些什么,他忽然出声道:“我会赢。” 翌忻道:“……你别勉强,其实不用在乎赢不赢,就算输了,我也有办法让你下次赢回来。” 秋亦寒道:“我不会输。” 翌忻不想打击他,“嗯”了一声。心中却思考着等孙夫子那秘事考验的关卡过了,他就教教秋亦寒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武术实战,与五行术之外的咒术。 课间休息的时间并不多,秋亦寒很快地就到达了练功房,赵师傅似乎挺喜欢秋亦寒,等他到了,才让他与另外几个人一起先绕场跑三圈,做个小热身,再各自捶各自的木桩,第一节课结束后有个小测试,赵师傅很明确地说,两个两个人对打,赢了的可以先学习拳掌功夫的下一阶段课程,最后可空半节课放假,输了的就先绕场跑五十圈,不许停下来,停下来就多加一圈,直到跑完半节课甚至课间休息乃至午休为止。 翌忻听了有些咂舌,这里的场地虽然不大,但是五十圈还是太多,等跑完了,估计午休也过一半了。 秋亦寒后面来的一些人绕场地跑时,他和那个出言要挑衅的人就在临近的两个木桩旁打木桩。 翌忻轻声指点了几句后,总觉得自己是在纸上谈兵,他在现实世界实际也是学过功夫之类的,但是学的都是皮毛,三分钟热度,只有上学时期,从小学到大学,因为他的老师每天要跑三公里,现在穿越了,连跑三公里都没了,只有记忆里的知识,可以教人。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秋亦寒今日的气色要比昔日好了不少,气息还是很稳。赵师傅一说让他们两两组队比武时,翌忻就浑身一震,终于要来了。 那个小子特意跑到秋亦寒面前,目的昭然若揭,赵师傅也没说什么,就指定他们两个组成一队,再指定其他的“功力”差不多的孩子组成一队。 秋亦寒与那小子先上,做个开头,等他们打完了,其他孩子就可以一起开始了。场地空出一大块,一群毛头围着看比武。翌忻心里还想着,两个小孩要怎么打架?才学了两天功夫,哪怕先前有各门派的基础,那也是扯淡,可是看赵师傅一敲锣表示开始后,秋亦寒与那孩子的腾挪纵跃,简直是小小高手的范儿,翌忻张了张嘴,还是承认这个世界的孩子不能以常理测之。 秋亦寒没有吃亏,蓬莱山那个小子,因为拜师于修仙门派自己又是掌门亲戚的缘故,学得更多是术法精神,加上秋亦寒自己净世青莲的防御体质,他竟然没讨到什么好处。 眼看着他们两个越打越难舍难分,场地外围着一圈的孩子兴奋地嗷嗷大叫,赵师傅也不阻止,摸着胡子罕见地有了笑容。 打了两柱香时间后,蓬莱山那小子沉不住气了,秋亦寒大抵是因为身体原因,面色也开始有些白,翌忻忍不住背了几句风行术中的口诀,诸如“清风拂面,力不失,意不断”之类的。本意是想让秋亦寒运气之后轻松一些,秋亦寒听了之后,目光闪动,在蓬莱山那小子往他这边扑过来时,闪过身,轻轻在他背上一点,蓬莱山小子当时就失力,趴在了地上。 “秋亦寒胜!于可仁败!”赵师傅敲了下锣鼓,那些知道比武怎么做满眼兴奋的孩子们立刻在空余场地上两两对峙,每一队与其他队隔开几丈,混打。 秋亦寒下来后,赵师傅便换了个木桩给他,有毛刺的,特别粗糙的,翌忻皱眉看着那木桩,秋亦寒面不改色地把木桩搬出,开始击打桩身,手掌拍打到木刺上时,翌忻忽然有些不敢看。 “哼!投机取巧!”此时蓬莱山于可仁已经爬了起来,伤没受多少,不过脸涨得通红,跑过来盯着秋亦寒恶狠狠地看。 秋亦寒还是不理他,于可仁最后只好悻悻地和别的输了的孩子一起跑五十圈,他们的速度倒也快,估计费不了多少午休的时间。 课后,秋亦寒得到了半节课的休假,与午休连着,这段时间就已不少了,他回到屋子里准备继续练翌忻教给他的秘籍,翌忻等屋子的门关上后,才拉过秋亦寒的手,看见上头扎满了毛刺,又红又肿——这肿已经不是因为受力原因伤到肌肉,而是因为刺并不干净。 翌忻说了句“忍忍”,用秋亦寒的脸盆装了一大盆水撒上些储物袋里拿出来的盐,让他上床,拉着他的手帮他把刺拔了,那些刺虽然多,但粗细不同,有长的也有短的,有几根刺甚至有一寸长,看得翌忻心惊,总算明白手为什么会这么肿了。 秋亦寒……想必也是痛的吧…… “法术课要明年学。”秋亦寒忽然道,翌忻愣了愣。 “几个月后是年关,过年之后,课程会多,到时候是自己选课上课,食堂只给下一批人开放,我要自己去厨房领饭。” 翌忻先把他手上大刺都拔了,小刺稍微麻烦一点,用指甲与指甲压住,最后只剩下三根刺,“厨房会有人吗?” 秋亦寒道:“不会有人。但是午时时厨房是不开的,要到下午的课上完了,厨房才会开门。” 翌忻知道秋亦寒大概是希望自己给他烧饭的,而且他现在话也比开始多了,不顾他的惊讶摸摸他的脑袋,道:“没事,到时我还给你一日三餐的做。” 秋亦寒眨了眨眼睛。 翌忻拔完刺后让他把手放在盐水里泡洗一下,洗干擦净后,再从储物袋里拿出伤药膏抹到秋亦寒的手上,“选课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不同方面天赋不同,发展也不会一样,年关后,课就要自己选,就算一天不上课都没人管。只要早上还是按时起,跑完木桩……” “惩罚呢?” “……” “小秋,师父肯定和你说过惩罚内容。” “运气不好的人,在每年执行任务时会失败会死。” 翌忻:“……” 把秋亦寒手上的药膏揉进肉里后,秋亦寒盘腿而坐,闭眼修炼。 翌忻这时开始想着北影族的任务会是什么了。每年都会有任务,也就是说,到时候秋亦寒也是要完成的。 原著里他将任务写得太杂,几乎是想到什么需要一个牛哄哄的组织的行为,就把它冠到北影族的头上,唯有几个是冠到朝廷的头上的…… 对了,朝廷……似乎秋亦寒的任务也会与朝廷有关? 翌忻想着,想到时无修恢复“三位一体”的正常人时,在人界时,是有“军功”的,说是军功,也不尽然,北影族要掌握大方向潮流,族人是被要求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卖鞋百姓,无一不能当,无一不能演,刚好秋亦寒被分配了一个可以得到军功的任务…… 在这时候,皇帝的权力尚还没如后来般缩减,人界九城虽是主城,名气最大,但其余也并非没有城市。 因为翌忻的画地图能力不太美妙,所以人界九城的设置,是像一朵花一样,汴京城在中间,其余的城以圆分布,饶了个大圈圈,皇帝难管那些个城主,就如同难管古时候诸侯一般。此时恰逢边陲小国野心勃勃,妄图吞覆中原,修仙门派一律不管凡人争斗,皇帝也只好招兵买马,与他们敌对,北影族派了人来分一杯羹,估计秋亦寒到时候得到的任务,便与此有关。 秋亦寒运完一个周天的内息后,翌忻道,“等你过了孙老头的刁难,我教你武术与兵法。” 翌忻便开始又讲起龙族秘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 ̄ω ̄o) [摸摸头] 秋亦寒:…… 53北影族九 时间过的还算快,恍然间,就到了孙夫子“查验”的日子了。 于可仁与一个看上去年龄较大的男孩侧坐着,眼中满满都是幸灾乐祸,看着站直了的秋亦寒被孙夫子提问,孙夫子问的问题都比较细,明晃晃地难为人。 诸如“祖洲的神的具体身份”、“蓬莱仙山退居的前因后果”。秋亦寒一一答了,孙夫子问遍了三仙山与龙族之事,重新又从祖洲问起。 有时翌忻发现了一点没讲的细节,便在秋亦寒跟前补充,除却这一点犹豫之外,秋亦寒几乎是对答如流。 孙夫子紧绷着脸,最后终于道:“尚可。但有些地方还不够流利。” 秋亦寒十分“谦虚”地受教。于可仁瞪了他好几眼,最终却是被他旁边的男孩戳了几下腰,鼓着双颊,憋着气,什么也没说。 “喂!中午你到后阁来一趟!”下课时,于可仁十分冲地跑到秋亦寒面前,低声道,“只能你一个人来!要不然我要你好看!明见山弟子的龌龊事情,我可都知道!你不来,我就全部宣扬出去!” 秋亦寒抱着今日孙夫子发下来的《无量寿经》,听后脚步顿了顿。 “他什么意思?”翌忻皱着眉头,在进屋时帮秋亦寒把《无量寿经》放好,让他多出些时间换衣服。 秋亦寒抿了抿唇,摇摇头。 武术课仍然是击打那带刺的木桩,不同的是,这次赵师傅老头却很有良心地让他们抹上一层黑乌乌的胶,胶硬了之后,就像茧一般,击打上木桩就伤不到手了,不过,看起来受训练的孩子却似乎更加辛苦。 “怎么回事?”翌忻看到秋亦寒的小臂正克制不住地发抖,如果说如此,那黑乌乌的胶自然不会是好东西。 秋亦寒硬撑着不说,等结束后洗去手中的黑胶,他才道:“那是百虫膏,涂抹上皮肤会有刺痒,如果击打……” 翌忻一下子明悟,如果击打,自然是如针刺了,这训练进度可快得太厉害了,而且这种训练,除了增强点耐力,还有其他用处吗? 翌忻仔细地将秋亦寒的手又洗了一遍,百虫膏不会让人受伤,只是让人难受,金疮药什么的完全没用,秋亦寒也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感慨,只是沉默地让他清洗自己的手。翌忻想说些什么安慰,但又觉得说了也无法减轻他的痛苦。 “快到午休了。”翌忻说,“你要去后阁吗?” 后阁是北影族比较自由的一处建筑,与训练的场地似连非连,亭台楼阁都有,平常没什么人在那里,而除了训练之外的玩乐嬉闹,却可以去那,并且最大的好处是,北影族没有长老和大人会管到那个地方,有些不成文的规定:孩子们甚至可以在那里决斗、谈恋爱,每一处阁楼上的空房,只要锁上了,外面的人就不会贸贸然闯进去,至于若是打架斗殴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活该。 “我记得大师兄也在这里,他说的明见山弟子的龌龊事,难道指的是大师兄出了什么事?”翌忻想了想,又这么道,“千年来,前尘往事我已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些事情我还大致记得一点。他也在这里吧……” 秋亦寒道:“师兄他在长老那里受训,比我早来八年,今日于可仁旁边的那个,就是同在师兄长老门下受训的北影族人。关于他们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翌忻道:“他们看起来对你并不友好,除了赵老……赵师傅之外,包括孙老头都看起来很不待见你。不过……我总觉得他们的不待见有些‘奇怪’,要说是你的背景使然,他们的反应也过于偏激了。” 秋亦寒墨黑的眼中有些光芒,道:“你觉得可能是因为师兄?” 翌忻点头,道:“很可能。” 秋亦寒道:“师兄自从进了北影,从未出过什么事情,就算有事情,也从没有传出风声,至于龌龊——明见门规甚严,师兄平日持身甚谨,不太可能会做出什么事情。” 翌忻道:“所以……你要去后阁吗?” 秋亦寒闭眼调和了一下内息,发觉身体还比较稳妥后,点了点头。 翌忻于是跟着他,一起赴了后阁。 “你胆子倒是挺大!”于可仁与另外一个男孩在后阁前廊等着,看见秋亦寒时笑容满面。 秋亦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另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道,“在下易轻尘,你好。” 秋亦寒淡淡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于可仁带着他们两个到了一间屋子里,关上门,门上自动有禁制,外面不花半刻钟进不来,里头不花半刻钟也出不去,这个屋子在后阁不是用来玩闹的,而是用来决斗的。 秋亦寒小胳膊小腿,自己也知道斗不过他们两个,冷冷道:“你们带我进这里是什么意思?” 易轻尘守着门,于可仁就往秋亦寒这边走过来,幸灾乐祸般地笑着,“我没打算和你决斗,只不过你师兄太讨厌了,总是占着易大哥不放,听说你这个师弟长的比他还好看,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 翌忻发誓,虽然现在的局势很奇妙,一触即发,但是他总有种错觉,他们现在谈论的事情有点“歪”…… 一定是我想歪了,或者是我旁听的方式不对。 “我师兄持身甚谨,绝不可能纠缠他人。何况你觉得你易大哥长得是天姿国色?就算天姿国色,我师兄他也不喜欢男人。” 翌忻睁大眼睛听着秋亦寒说了这么些话,虽然说秋亦寒还是面无表情,不过他知道,也很惊讶:秋亦寒心中新世界的大门原来早就打开了←←。 易轻尘很好脾气地道:“不是我,可仁说的是我师父。他背地里喜欢叫他大哥。” 秋亦寒:“……” 翌忻道:“他师父……他师父是那个长老?” 秋亦寒不着痕迹地颌首。 翌忻也:“……” 于可仁愤愤地道:“易大哥长得很好看!你师兄才没他长得好!长得那么差还要纠缠易大哥,我今日就叫你好看!” 于可仁说着就准备冲上来,易轻尘一下子就阻止住他,皱眉道:“你这么做师父知道了会不高兴。你先前保证过不动手的。” 于可仁嘴唇动了动,撅起来气呼呼地瞪着秋亦寒,颇有些恶狠狠。 翌忻忽然对这段纠葛很感兴趣了,他写原著时性向是一般男女向的,但是也有明确地写:神与仙,妖与魔,天地万物,无一能逃脱得了六道轮回,是男是女,可不一定,这一世是男的,下一世也许就是女的了,是以神仙妖魔对男女是完全不忌讳的,主角时无修收的妹纸中,就有前世是男孩纸的妹纸。 秋亦寒的大师兄……他好像见过,长得还不错啊。 秋亦寒淡淡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于可仁道:“比赛!” 秋亦寒道:“我记得你之前刚输给我过一场。” 于可仁咬咬牙,道:“那不算!现在开始!我不动手,我们拼文!” 秋亦寒微皱眉,道:“文?” 于可仁道:“对对子会吗?” 翌忻好奇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 秋亦寒顿了顿,淡淡道:“随便,我赢了之后你们以后不要来烦我。” 于可仁冷笑一声,道:“等你赢了再说。” “既然你们要比文,那就得先说规则。”易轻尘松了口气,道,“你们两个都没学过如何对对子,平仄韵律虽说在门派中有所接触,可是毕竟不深,我们比的也不深,一个人出对,另一个人对对,对上三副下联,就算过关,他再出上联,让对方对对,同样对出三幅下联就算过。每个人都有一炷香时间,轮到谁过不了谁就算输,当然,为了公平,先对者如果对不出来,后对者若也对不出来,才算输。” 翌忻眼睛一亮,说:“对对子!这个我会诶!”没穿越之前,他也会对些对子。 秋亦寒似乎不理解翌忻为什么这么兴奋,但是因为他的兴奋,他也不再感觉那么烦了,“好!” “我先出!”于可仁哼声道,“春风舒柳叶!” “细雨润桃花。”同是春季。 “瑞雪兆丰年。”冬季。 “绿水映芙蓉。”秋季。 于可仁:“……” 易轻尘道:“对的还挺快……” 翌忻道:“该我们这边了吧……” 秋亦寒道:“十号九画,有八部七宝六道五方,奈何不四不三二人一心纠缠,避无可避!” 翌忻:“噗!” 于可仁道:“你!!” 易轻尘愣了一下,道:“你已看了《无量寿经》了?” 秋亦寒漠然而视。 于可仁道:“……你……你出的对子字太多了,不公平,重来!” 翌忻道:“小秋,让他只对一个对吧,能对一个就算他过……反正我看他也对不出来←←” 秋亦寒道:“对出一个,就算你过。” 于可仁憋红了脸,怎么也想不出下联。 易轻尘叹道:“零一二三四的数字好想,只是这内容嘛……佛号有十,九画皈依,八部天龙,七宝奇珍,六道轮回,五方五佛……也罢,的确是我二人打扰了你,对不住……” 于可仁气道:“你还同他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他准备霸王硬上弓吗?就这会儿时机正好!还装什么君子?” 易轻尘立刻脸红脖子粗,眼神闪烁着不敢看秋亦寒。 翌忻当时就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口=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于可仁:快点霸王硬上弓啊! 易轻尘:(ノω<。) 翌忻:Σ( ° △ °|||)︴ 秋亦寒:▼▁▼ 表示春风舒柳叶是当初我们老师给我和童鞋留的一道题目_(:з」∠)_,下联五花八门2333333,十九八七六是我临时编的,可能韵律有点牵强,不过上联好像没有要求的_(:з」∠)_大致意思就是:(先前秋亦寒在看《无量寿经》)知道佛有十种称号,都是皈依后位列仙班,八种神道怪物的资料,佛教七宝奇珍,妖魔神佛逃不过六道轮回,东南西北中央都存在佛……但是,(看到这里的时候),有不三不四的两个人来纠缠,害他没继续看成。避也避不开,真是太讨厌了哼(ˉ(∞)ˉ)唧 XXXD咩哈哈哈。 表示秋亦寒才五岁←← 54如何养成一只好宝宝? 气氛沉默了几秒……虽然别说北影族这种亦正亦邪的地方,其他修仙之地也不拘泥于男女。 但翌忻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易轻尘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而且秋亦寒特么的才五岁多……就算他长得再粉雕玉琢再漂亮再可爱他也不但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幼童!易轻尘竟然辣么没良心的想要霸王硬上弓?!!! 造什么叫犯罪吗?这也是犯罪! 秋亦寒小脸沉得几乎黑了,黑色瞳孔微微缩紧,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 于可仁微微抖了一下,随即又挺了挺胸膛,道:“我是输了,但只是我不纠缠,没说我不帮别人!” 翌忻眯起眼睛,妈蛋强词夺理! 秋亦寒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易轻尘此时表情略有些无措了,脸上血色不褪,却仍然堵着门,渐渐地,他面上也出现了诸如“破釜沉舟烈士断腕”般的表情,他毕竟年纪还轻,估计什么大风大浪的也没经历过,就算北影族训练再严苛,但是内室弟子,对于情欲是不允许沾染的,至少在十五岁弱冠前,不允许,恐怕易轻尘顶多也是刚刚到许可的年纪。 于可仁犹豫了一下,还是从随身的小袋子中掏出好几条绳子。 翌忻:“……” 秋亦寒:“……” 出现了!!强取豪夺orSM道具!! 于可仁咬牙转头大叫道:“你还不动手!!” 易轻尘从怀中掏出些两张符咒,划开自己的指尖渗出血珠,以血为契,发动他现在能够运用的最强法力,二次禁锢了那门。 秋亦寒微微往后挪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翌忻情不自禁将秋亦寒护在身后,然而易轻尘与于可仁根本看不见他,丝毫顾忌也没有。翌忻很认真地思考着,这种热爱“作奸犯科运动”的人,是该把他们暴打一顿呢还是暴打一顿呢还是暴打一顿呢? 秋亦寒冷冷道:“你们想动我,就不怕日后十倍奉还?” 似乎是心绪太不定的缘故,翌忻可以察觉到秋亦寒身上的能量波动很强,净世青莲属性柔和,对附体灵魂的情绪波动很不悦……于是,很杯具地,能量波动强的同时,他的脸色也在变白。 翌忻连忙抓住他一只手的手腕,把力量注入他苍白的皮肤里。 易轻尘还是有些良知的,他道:“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可下一届比赛,只有我可能会得到返魂果,你灵魂不稳,我可以把它给你。你……跟了我,我会保护你。你以后就不需要在北影族受苦,也不需要在明见山受训,我立誓,我能让你一生一世平安喜乐,不知流年……” 他这话说的有些动听,翌忻想到自己曾经写的某些另外的小说里,貌似也有攻强迫受受对受受很好,然后就欢快地he的桥段…… 秋亦寒冷笑了一声,翌忻好不容易见到秋亦寒笑了,没想到小小的人儿却是无师自通地先学会冷笑,虽然说易轻尘表现得很像一个表现渣内心却很柔软的攻,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秋亦寒,不是时无修的一部分,而他翌忻也不在这里的话……也许易轻尘强迫了他的心上人后,真的能像他另外小说里写的一样,用温柔付出打动他。很可惜的是,站在这里的,是秋亦寒。 妈蛋秋亦寒就算再怎么良善他也是魔的后代的一部分!他肯定是攻啊!魔只嗜好掠夺,对于想要掠夺自己的人……不好意思,还是去地府呆着吧。或者是更加广渺的天地——魂飞魄散。 于可仁皱眉道:“你……你没和我说过你是认真的,难道你还真要宠他不成?” 易轻尘似乎被秋亦寒的冷笑打击到了,此时反而比方才镇定不少,不复脸红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我是认真的。” 于可仁哼了一声,道:“我管你认不认真,反正今日他就算被你玩死我也是不管的,你还不快动手?” 易轻尘看了眼秋亦寒,道了声“对不住”,撩了撩袖子露出更多的手臂,就要上前来抓他。 翌忻连忙领着秋亦寒后退两步,刚想出手,秋亦寒却避开了他的保护,窜到了另一边,易轻尘立刻也窜到另一边,秋亦寒跑往左,易轻尘也跑往左。两人都不用法术动手,因为没阻挡物的缘故,最后两人开始绕着屋子跑步转圈圈。 于可仁:“……” 翌忻:“……” 妈蛋你们不要弄得像夫妻情趣一样追打啊大哥大!!! 易轻尘先前还有些君子的模样,不过跑了几圈后,头发乱了些衣服也乱了些,看起来颇为狼狈,秋亦寒速度还算快,并未让他抓到。 跑到第六圈时,易轻尘终于不耐烦了,手指掐诀,空中卷起气刃,气刃又旋转,拧成一股,最后无形的风锁就把秋亦寒给捆了个严严实实。 秋亦寒道:“别出手!” 翌忻伸出的手掌上都闪光了,听到这句放射性硬生生收回来,差点没受内伤。 易轻尘还道他是叫自己不要出手,道:“你乖乖的,我不会太为难你的。”于可仁十分快速地上前用绳子把秋亦寒给绑了,那绳子上隐隐有金光闪现,显然是掺了什么东西,不能用力。易轻尘解了风锁,免得耗费功力,望着秋亦寒的表情十足怜惜。 秋亦寒这时候的表情可不是面无表情了,怒气一闪而过,最终就是无比的冷。 于可仁道:“快点啊!午休才多久,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别浪费!” 易轻尘道:“你……要看着?” 于可仁沉下脸道:“之前我们说好的。” 易轻尘道:“可是你没赢他,他不是因为输了才就范的。” 于可仁不耐烦道:“他就算输了也不会就范,顶多好骗一些,你快点!再不开始就让我先来。” 翌忻的表情当时就绷不住了,妈妈蛋他们还想3p!!!! 易轻尘从他自己的袋子里弄出一床被褥,就这么铺到地上,再把秋亦寒抱上去,秋亦寒好像知道自己逃不出他们俩的魔掌了,冷淡不复,一双剪水瞳似乎有了隐隐的水光,眉眼漂亮得不像话。轻咬下唇,面色很白,然而却让皮肤看起来更像雪白凝脂。易轻尘当时就吞了吞口水。 翌忻也吞了吞口水……他表示秋亦寒这一副诱受的表情让他很蛋疼,而且……虽说他很肯定如果是时无修绝对不会如此示弱的,但是万一分出来的秋亦寒刚好就比较脆弱呢?毕竟从小就灵魂不稳,心中总也会有些患得患失吧…… 可是方才秋亦寒叫他不要出手,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计划,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先按捺不动比较好,免得破坏他的意思……至于秋亦寒宁愿让自己被叉叉蛋蛋也不愿翌忻身份有被暴露可能的这一项可能……翌忻表示根本就没想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秋亦寒可能会善良,但是他不会那么傻,翌忻的存在毕竟还是有可能把别人忽悠过去的。 易轻尘此刻已经把手伸向了秋亦寒,抓住他的腰带,北影族的外衫只是套着,不用系衣带,只有里头的衣服是被腰带束缚着的,因为绑着的缘故,易轻尘没能成功的解开,只好从他衣襟上入手,扒了一下,露出全部的脖子与小部分肩膀。 于可仁看起来也对那片露出来的肌肤很感兴趣,伸手就想去摸一摸,易轻尘“啪”一下子就把他的手给拍掉了。 于可仁怒道:“你想吃独食?” 易轻尘低声道:“你身体年龄才几岁?元阳初泄一定会引起……的重视,而且你不是喜欢师父的吗?对他还是别想了。” 于可仁道:“师父不会怪我的,而且我又不是真的那么小……” 易轻尘忽然瞥了他一眼,于可仁立时不继续说了,半晌后又愤愤道,“你早就算计好了吧!知道我不能动他?” 易轻尘很大方地承认了,“不错,他会是我的人,我的人别人都不能动!” 于可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脚踹了易轻尘的腰一下,易轻尘哼都没哼一声,于可仁就眼不见为净,跑到一边了。 秋亦寒此时眼中蓄积的泪水就比之前多了些,迷迷蒙蒙的眼,看上去就像易碎的玻璃,十分……可怜诱人。 翌忻表示不忍直视(ノω<。)…… 易轻尘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秋亦寒撇过头去避开他的手,易轻尘叹息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在明见山就见过你了……虽然你不记得我。” 易轻尘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他指头灵活,不一会衣裳已除了大半,“我知道你年纪还小,不过我会对你温柔的,不会伤了你……你……忍忍吧,痛也就痛一个时辰,结束后我有伤药能止痛……” 翌忻:“……”卧槽一个时辰!! 秋亦寒脸色更白,眼中泪水几乎要落下来,咬着嘴唇的牙齿也颤抖着。 易轻尘抓了秋亦寒脚踝,点了他腿部穴道后解开绑着他脚的绳子,他们倒挺有“经验”,还知道弄好几根绳子分不同的地方绑。 翌忻眼看着易轻尘把小小的秋亦寒罩在身下,再不出手他就要被吃掉了!虽然这场面在小说里很带感,但是秋亦寒被吃掉他只要想一想就浑身不舒服,尤其是……现在秋亦寒总是在受苦,要是还被人强迫叉叉蛋蛋,想想都觉得对他不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秋亦寒(泪眼盈盈) 翌忻:(ノω<。)妈蛋这么诱受一定是我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 55如何养成一只好宝宝?? 翌忻咬咬牙,没用法术--以秋亦寒现在的法力不可能挣脱易轻尘的束缚。他直接从储物袋中抓出大锅,在于可仁眼中,一个凭空出现的大锅“咣当”一声,就把易轻尘给砸晕了。 “……” 秋亦寒收回刚踹出击中在易轻尘下体上的脚,默默地看着翌忻,实际那锁链没绑住他,他现在的眼中还含着泪,不过神态漠然了不知道多少。 翌忻:“←←” 好演技! 于可仁震惊道:“你……怎么会!”他几步上前,想要查看易轻尘的状况,只是惧于先前事情,不敢靠近,两眼警惕地扫视周围,思考着此处会不会有什么鬼魅出现。“好啊你,竟然带妖物进北影族,等我上告长老族长,看他们不把你给赶出去!” 什么也没发现,于可仁几乎有些发怒,不过看在翌忻的眼里,着实有色厉内荏的心虚,毕竟于可仁想要做的事情不光彩,而且还对易轻尘的师父有顾忌。 秋亦寒弄脱身上的绳索,淡淡道:“我说过了,少来烦我。” 于可仁冷笑道:“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么?要不是因为易大哥他我也……啊!——” 眼前一黑,于可仁忽然倒地。 翌忻默默地将凶器收进储物袋,秋亦寒看着他。 “咳咳……”翌忻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看我干嘛?物理攻击他们看不出来的。就当你是被逼急了,狗,额,兔子被逼急了都还会咬人,你是被迫的,不用太担心……” 秋亦寒闻言却是摇摇头,道:“不能让他们知道。” 翌忻不知他指的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他被叫来的这件事,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他翌忻的存在,想了想后,翌忻眼中忽然划过丝异芒。 他几步走过去,把于可仁和易轻尘都拖到被褥的正中央,开始扒他们的衣服。 “你在干嘛?”秋亦寒用一种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翌忻,难道他——未来的自己也会有那种心思不成? 翌忻道:“当然是伪造犯罪现场了!”他边说边YD地偷笑,小心地没让秋亦寒看见他这么荡漾,把于可仁与易轻尘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然后把易轻尘拖到于可仁身上,弄成交颈鸳鸯一般的姿势。易轻尘的一只手拉到于可仁的胸上,另一只手…… 翌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小米,捣碎成末,水行术收集了一碗水,把米粉弄入水中,调成糊状,倒在他们两个人的丁丁上,易轻尘的另一只手,就被他弄到于可仁的屁股后…… 秋亦寒:“……” 翌忻道:“他们两个既然这么想干这种事,我们也不好搅黄了他们的好事……”翌忻抓过于可仁的储物袋,本来想把打了易轻尘的锅子弄进袋子里,不过想想他们两个都是被打的,就故意在他们身上扭出些青紫,然后因为于可仁的储物袋认了主,未免麻烦,便直接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个金砖——没有任何痕迹的金砖,修仙门派在外,总会带些金子的,金砖难被磨损,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形状容易被摸出来,而此时此刻,这样的东西作为凶器,绝对不会暴露主人身份。 翌忻把金砖弄到被褥不远处,作出被扔远的迹象,再故意把他们身下的床褥弄乱,衣衫凌乱扔到一旁,头发弄得散乱不堪。 翌忻做完这一切后,忽然想到旁边还有一个“纯洁”的小孩子在围观,解释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这么做有点缺德,不过毕竟是他们先缺德的,对不对?” 秋亦寒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头。 翌忻忙完后给他们下了迷糊的咒术让他们继续昏迷,他开始研究门上的禁制。因为消除记忆的法术太过麻烦,而且容易漏破绽,翌忻没有用。 秋亦寒忽然道:“你对这种事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翌忻:“←←” 误会!! 那日,翌忻和秋亦寒出门时午休已快结束了,秋亦寒若无其事地去上下午的课,赵师傅发现于可仁不见踪影,也没想太多,直到晚上课上完时,才去找了长老,报告于可仁与一起与他旁听的易轻尘不见了。 两个人都不见了,自然不算是一件小事,虽说只惊动了易轻尘的师父,但失踪的人中不但有蓬莱山掌门的侄子也有北影族长老的弟子。在北影族中,能惊动一个长老的,已经算大事了。 秋亦寒与他们去过后阁的事情瞒不下来,而且北影族中弟子们未放假时允许去的地方本就不多,易轻尘与于可仁很快就被找到,理所当然的,他们那副情景,也被人看了去…… 第一个来找秋亦寒的是他的师兄,据说与北影族长老易子逸十分亲近的秋天叶。 晚饭后还有晚课,晚课上完回到屋子里时,翌忻第一次见到了小时候的秋天叶,记得长大后的秋天叶在明见山上稳重自持,气度刚正,如今也不过是个少年,气度已成,面容却还显得稚龄。 其实秋天叶的年龄已经超过二十快要到三十了,只是他修行得快,辟谷后容颜成长缓慢,于是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孩子。 “亦寒,今日午时,他们是不是想对你做什么?”秋天叶看着十分像一个成熟的大哥哥,尚显稚龄的面容偏板着脸作严肃,进屋关门后就单刀直入,不过关心却不是假的,这样的一个小大人模样,看着有些好笑,却温馨。 秋亦寒十分自然地点点头,虽然不表现得十分亲近,但还是自然的接纳——以他的性子,已是难得了。 秋天叶“哼”了一声,道:“把爪子伸到你身上来,活该他三个月不能行人事。” 翌忻想到了他人为做出的女干情模样,不由捂着嘴想笑,秋亦寒眼神也不偏一下,道:“不能行人事?” 秋天叶眼中有笑意,点了点头,道:“看到的弟子以为他们两个是互相斗殴的,但我看……他下体那脚是被你踹的,控制力道刚刚好,估计至少三个月不能行人事。” 秋亦寒默认了,微歪了下脑袋,道:“你来找我,长老生气了?” 秋天叶顿了顿,许久才道:“他不生气,不过以后轻……易轻尘再来找你,你就直接揍回去,揍得狠一些没事,不必顾忌他。” 秋亦寒不客气地道:“好。” 秋天叶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环境还算不错,道:“我也不能多来这里,毕竟你在这里还未满半年,等年关了,晚课取消了,为兄会多来看你的。” 秋亦寒点头。 秋天叶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大抵是如果之后于可仁报复云云,只要不要危及生命,秋亦寒尽可报复回去,只有一样,不能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也得要于可仁身上的责任大。 翌忻当时就觉得秋天叶内里也是黑的,怪不得这么关心秋亦寒…… “你很开心?”秋亦寒似乎有些疑惑,翌忻丝毫不遮掩他开心的事实,是以秋亦寒很容易地就发现他从秋天叶进来时就一直在微笑。 “他很关心你。”翌忻道,“有人关心我自己,我当然开心了。” 秋亦寒不置可否,他不会告诉翌忻他并不在意别人关心与否的,也许以后会关心? 翌忻把窗户关了,仔细地塞上了些棉絮,又从柜子里取出被褥将床铺多铺了一层,将屋子里分发来的炭火点着,“最近天冷,睡觉时候不能着凉。” 秋亦寒“嗯”了一声,挺主动地上床把被子掀开,等翌忻也爬进被窝后才闭上眼睛睡觉。 翌忻一挥手灭了屋子里的烛光,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秋亦寒稚嫩的睡颜。 想起之前想要勾搭时无修的任务,他觉得恍若隔年…… 如果秋亦寒不是时无修就好了…… 翌忻忽然有这种想法,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魄的湮灭也许可以补全,人的魂,却是承载着感情、记忆与无法分割的联系……不管他甚至秋亦寒自己愿不愿意,秋亦寒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时无修的式神,一段分出去有自我意识的记忆,记忆本身自然是没有生命力的…… 封印再强,时无修都还是会感知到秋亦寒的生活与喜怒,痛苦会被继承,记忆……等封印解除,也会继承。 不过乾坤梭会抹去他的存在,这让他挺欣慰的,至少他能够没有顾忌地对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好,只是普通的小孩子。 长大后的秋亦寒,未来的时无修……和现在的小秋,他完全,可以不当成是一个人。 第二天清早,秋亦寒在晨练时见到了于可仁,于可仁看见他时目光简直要吃人,几个去找他的弟子还道是易轻尘强迫了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他们看他和易轻尘的目光都不同了,于可仁简直心塞,尤其是他喜欢的易大哥……易子逸根本不理他。易轻尘被召回易子逸的身边,不但如此,听说还被罚了,罚得挺惨。 于可仁没时间去看他,而且因为这件事,他对易轻尘都有些怨恨,当然,罪魁祸首是秋亦寒,只是摆成那副样子,又是屈居人下,于可仁恨得快要咬牙了。 木桩子上跑步时,他连连绊了秋亦寒好几脚,若不是秋亦寒敏捷,只怕他就摔下来了。 “于可仁你在干什么?”赵老头虎着脸道,“跑得这么歪歪扭扭不如再跑五十圈!” 于可仁立时被吓了一跳,左脚绊右脚“啪”地一声从桩子上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醒来后的易轻尘与于可仁# 于可仁:啊啊啊啊啊啊啊!!!!! 易轻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来找人的弟子们:(⊙_⊙) 56如何养成一只好宝宝??? 翌忻本以为于可仁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当天除了在文学课上故意打翻秋亦寒笔墨纸砚好几次外,于可仁就不再有其他动作了。 他当然不是不恨,翌忻很快就发现于可仁似乎是在忌惮,也许他被敲打了,也许他知道秋亦寒不是小白兔,不管怎么样,他不找茬,让翌忻放下了许多心。 时令渐渐逼近冬季,山里的天气冷得很快,之前翌忻午时本还会与秋亦寒跑到后山打牙祭外加修炼、讲故事。等天气冷到上山已经不方便,且容易让人生病后,翌忻一下子打了许多野味,做成小吃的形式放进储物袋存着,准备天冷的这段时间午休给秋亦寒果腹。 北影族的训练强度大,进阶也快。 武术课已从拳练到掌,五岁多的孩子们在师傅简单教授调息下,甚至要忍受稚嫩手掌扎进热锅铁砂的痛楚,秋亦寒手上的茧子积了厚厚一层,小小手上粗糙得不得了,与其他小朋友一样,翌忻不敢将那层茧子弄掉,怕脱去那层保护膜后他的手直接被烤熟,等到孩子们开始练指功时,他才觉得只有更变态没有最变态。 翌忻是知道现实生活中指爪是怎么练的,他曾经很迷功夫,外国有关于中国功夫的测试与解密,所谓指爪,练得好的人,真的能够将人的脖颈给抓断,指头坚硬如铁,力度比老虎不会逊色多少,只是其中艰辛,却也非常人可道也。 翌忻看的那个视频解说得很简单,就是不停地用五指戳坚硬的东西,等戳到指骨中碎裂,人体自己会发动保护机制,修补骨头,于是骨关节会渐渐变大,骨头坚硬,能承受的力道也就变大…… 翌忻发现这个世界小孩练功竟然也是以这个为理论指导后,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这是虐童啊啊啊啊!! 尤其是,到了练指功的时候,赵老头才开始让小孩们蹲马步,一直蹲,蹲到下课为止,一天的武术课,往少了说有两个时辰,多了就是三个时辰,在骨头如此疼痛的时刻,蹲马步简直是要命的训练!即使之前打木桩时蹲着,也不会这么累——当然,那时候蹲马步的话,人容易为了偷懒而前倾,把重心挪到木桩上,之前有人因此而脊椎弯曲,虽然这个世界能纠正,但是赵老头也吸取了经验,不让他们有偷懒成性的可能。 每次训练后,秋亦寒的手几乎是僵着的,这种肉体训练翌忻帮不上什么忙,连技巧都无法传授,这是很只能帮他松动筋骨,按摩放松,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后山的泉水,上古清流。 殇即事给他准备的储物袋里有许多药材,估计是百草轩堂里弄出来的,不过大多数药材是治头疼脑热、静心的。翌忻一直秉持着“是药三分毒”加“灵魂的问题药石无效”这种观念,从来没有在秋亦寒没生病时熬药给他喝。 但是现在,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秋亦寒长大后曾在明见山圣池内易筋锻骨,虽说后期多是利用圣池水转换天地灵气的阴阳,但按理来说,圣池主要的作用还是易筋锻骨。 正好,水性柔,圣池属阳,而上古清流属阴,圣池之水能易筋锻骨,上古清流的作用只会更大不会更小。 翌忻搜刮着脑子里的知识,发觉此法完全可行,只不过……上古清流必须得是活水时才有用,如果是装着倒到木桶里洗浴……那就顶多是有充沛灵气的水而已,无法依山水之灵气起更大的作用。 想到如今秋亦寒的课业加上山上的气温,翌忻觉得还是等他放假后再说吧。他这么累的时候上山,很容易累病。 指的训练长达一个半月,大概只不过是个初入门,北影族各种武艺都有,而在年关前尚未选课时,他们练的全部都是基本功。 练完指功后,腿功因为是下盘,每日跑木桩扎马步已是在练,所以……终于到了兵器的项目。 翌忻站在一排弟子后,秋亦寒的正后方,与他们一起作挥剑动作,他们拿着木剑,光是挥剑便要挥千百下,而且右手练了,左手也要练,虽然不用和右手一样挥那么多次,但显然,不常用的左手反而比右手更酸痛更累。 秋亦寒是个能吃苦的学生,翌忻眼见着他不但右手多挥了百来下,左手也同右手一般,挥了差不多的数目。 他有毅力,能吃苦,也许还是无可奈何。翌忻想到秋亦寒日后十来岁就羽化登仙,不由有些怔然,那么快就成仙,当然不会只是净世青莲的功效,只是不知道,在他还未成为时无修之前,心中的目标动力到底是什么了。 自从练剑开始,翌忻每日给秋亦寒按摩肌肉,加上每日仍然以故事的形式讲述七界秘事,秋亦寒对他亲近了不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挪到他身边。 翌忻也不别扭,几次都直接搂着他醒来,有时见到秋亦寒脸上一闪而过的窘迫,他还会偷偷地坏笑,虽然那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又恢复成原来漠漠然的样子。 “年关要到了。”几个月后,秋亦寒道,如今外界气温骤降,雪下了好久,他们每日晨跑时木桩上都临时套上摩擦力很大的兽皮,后来发现雪越下越大,木桩周围的雪已快有半人高,未免孩子们一脚下去就没影了,桩子干脆都移到了室内,耗费了不少时间。 “到时候晚课会取消咯?”翌忻有些兴奋,过了年关,秋亦寒每日就只需要上八节课,届时晚课取消,八节课自由安排,只有一样……考核时一定不能不及格,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北影族人所说的生命危险,可就不是一般容易避过的生命危险。 “会放假。放一个半月。” “你怎么知道?”翌忻有些好奇,他和秋亦寒几乎是形影不离的,除却洗浴和方便的时候,北影族的房间里几乎配备齐全了日常生活所有要用到的东西,秋亦寒是不需要和别人挤在一起解决生理问题的,这么说来,和别人在公共浴室or茅厕里旁听到什么风声就不可能了。 秋亦寒道:“师父曾经提到过……但提到的不多。” “原来如此。”翌忻立时反应了过来,殇即事不会让自己的弟子两眼一抹黑,在那黑衣人让殇即事下定决心之前,恐怕殇即事也考虑了很久。好在因为他自称是“千百年后的秋亦寒”,忘记些微末事情丝毫没引起秋亦寒的怀疑。 “放假的时候应该不用上课吧?”翌忻问道,但他没报多大希望,以北影族的程度,说不定还真的仍旧要上课,放假一个半月,让弟子们休息一个半月……怎么可能?哪怕有北影族地理位置和天气的原因,北影族也不会让族人们养成惰性。 记得当初查资料时查到古代春节放假有放一个多月的,于是大笔一挥,把人间习俗定成了一个月,北影族多了半个月,恐怕除了外在原因,还有内在原因。 “不用上课。”有些出人意料的回答,“但是如果不是在屋内入定的弟子们,晨跑还要继续,晚饭前也要跑半个时辰木桩,放假时前一个星期自由支配,之后宴席摆七天,祭北方神玄武,剩下的时间因为外面天气会非常冷,最好还是在屋中渡过,可以入定。早晚饭去厨房领,不过如果领了饭,就意味着没有入定,早上晚上都得跑步,跑了的人才能领……” 翌忻一听,觉得已比自己想的待遇要好上不少,心里舒坦了许多,“这么说来,后天就要开始放假了,你想怎么过?我们去堆雪人,打雪仗?” 秋亦寒眨了眨眼睛,摇摇头道:“今年雪太厚了,出不了门。” 翌忻想了想,道:“那我们就在屋里呆着吧,我储物袋里还有很多食物,有地瓜,不用去跑步,在屋子里把地瓜放进炭火盆,也挺不错了。” 秋亦寒同意了。 “喂!”年关第一日,要回屋子里宅着的秋亦寒就被于可仁给拦下了。“你有事情做吗?” 秋亦寒皱着小眉头冷冷道:“我说过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于可仁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一时间怒红了脸,咬牙道:“我是有要事才来的!要不是……要不是……我才不会来找你!” 秋亦寒不语,绕过他就想走,翌忻也对这个孩子没多大好感,才几岁就敢设下陷阱帮助别人强迫叉叉蛋蛋,这根本不能用一句“顽皮不懂事”盖过。 于可仁几步又跑到他跟前,咬牙继续道:“我真的有要事,是关于易轻尘的。” 秋亦寒淡淡道:“没兴趣。” 继续绕路。 于可仁大叫道:“他要被易大哥打死了!而且关在后山,你的师兄也掺了一脚,族长虽然出去了,可是如果回来发现这件事,你师兄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秋亦寒的脚步就顿了。 翌忻不由皱眉,如果于可仁说的是真的,恐怕秋天叶真的会杯具,北影族族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为难自家长老,可族规不容侵犯,私自用刑威胁弟子生命且不经过刑堂,不找个替罪羊惩罚,难以服众。 秋亦寒回头,两眼尽是漠然,道:“关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时无修:…… (指风如刀,削铁如泥) 翌忻:我的衣服呢呢呢呢呢!! (ps:←←指功这么厉害一定不是时家与北影族里练出来的,平时撸多了吧!╮( ̄▽ ̄")╭) 时无修:=L= 57上古凶兽 于可仁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那么一句话来。就是翌忻也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不……不关你的事?”于可仁呆呆地重复,“他是你师兄……” 秋亦寒漠然地看着他,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长老不会不清楚他这么做的后果,若长老有意让师兄顶罪受罚,我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总能找到理由罚师兄,如果这件事是假的,我更不需要去阻止。既然是真是假我都没办法,这件事关我什么事?” 于可仁憋红了脸,许久才道:“你……你根本就是找借口,秋天叶对你也算好了,你这个人真是……无情!冷血!让人恶心!” 秋亦寒面色立刻冷了下来,略微有些稚嫩的声音低低道:“你再来烦我,我就去告诉长老了!包括你们上次的事情,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声音虽低,但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该死的你等着。”于可仁立刻边骂骂咧咧,边跑了个没影。 翌忻和秋亦寒回到屋子里,翌忻把门关上,检查了遍窗户被塞的缝隙,点燃火盆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个地瓜放了上去。火盆的温度辐射范围并不是很广,主要还是这屋子保暖,加上翌忻又可以施上几个咒语。 “你不高兴?”秋亦寒坐在床上,乌黑的眼波澜不惊,就这么俯身看着他。翌忻进屋后没说一句话,而且脸上也没什么笑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实际上他的表情很淡,但是秋亦寒显然很会察言观色。 翌忻站起身也坐到床上,“没有。” 秋亦寒道:“我方才说的话句句合情合理,但是在你看来,还是过于冷血无情了,是不是?” 翌忻道:“不,如果我想到你刚才说的那些前提,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虽然不会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师兄,虽然不会说的那么漠然绝对……但秋亦寒的表现,不过是淡漠,不算无情。 秋亦寒想了想,道:“也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翌忻:“……” 秋亦寒过了一会,又道:“我觉得你感情比我丰富。”他从枕头下抽出一本《仙山志》,放平在腿上。 翌忻道:“多了千年的阅历,感情自然要丰富得多……而且你现在也开朗了不少,不是吗?”翌忻说的颇有些干,秋亦寒的确接纳了他,而且与他聊天也随意了许多,但是,他们的状态可以用“亲近”描述,却不能用“亲热”。这两者相差实际还是有些大的。 “其实……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我。”秋亦寒忽然道,“如果师父给了别人乾坤丝,证明那个人一定与我纠缠颇深。如果你不是我,那就是与我另外有渊源的人。” 翌忻默默吃了一惊,吃不准他是在试探还是在感慨,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相处得还算温馨和睦,不过他知道秋亦寒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未来的自己。 翌忻不知道秋亦寒对自己偶尔的心软怎么想——比如说杀鸡兔时常常会先弄晕它们,顺道超度,比如说方才于可仁来找他时流露出想去看看and不赞同他如此淡漠的意思,换做他是秋亦寒,也会觉得自己过上两千年都不可能有这种软弱,魔本来就无情了,有两魂的时无修尚且心如冰石,何况秋亦寒…… 翌忻想着,忽然有些惆怅和心酸,这种伤春悲秋蛋疼的感觉一定是他思考的方式不对。 其实魔是会有情的,只不过…… 翌忻看着秋亦寒,道:“小秋别想太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害你。”至少目前不会害你…… 翌忻爬上床,照样与他窝在同一个被窝,等待地瓜烤熟之时,他道:“我今日给你讲魔的故事如何?” 秋亦寒垂下眼睫,窝入温暖的被子里,“好。”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众所周知,魔界的魔是由两部分人组成,一部分是七界内除魔界神界外的任何生物,因执念欲望修妖道,最后入魔,另一部分是神堕者,由神堕落,而成魔。两者的差别不过在与力量的多少,还有生命的无限……魔是无情的,那份无情体现在他的欲望上,他们会动情,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权利、生命、杀戮、鲜血、交合……无一不是诱惑,每一样都可以让他们轻易地放弃情,哪怕爱得死去活来,都能面不改色为了权利将自己心上人杀掉、毁得魂飞魄散……” “但是有一种魔不同,他介于两者之间,被创造出来时,融合了一滴神的精血,神之心,无情无欲,与魔结合,变得十分可怕,难以预测。在浩瀚的时间长河中,这样的魔也不过只有两个,一个魔刚出生就被封印了,还有一个,是千年前轰动一时的北堂轩,他本是神界一神,不知为何,将自己神躯与力量冰封在昆仑之巅,投胎转世进了魔道,特意取了自己一滴精血,结果,他一出世,魔界力量重新洗牌,天下大乱,明见山现任掌门——也就是我们的师父重阳真人,当初他一是个散仙,虽然拜在太师父门下,不过从来不插手明见山门务,也还未历五雷轰顶的进阶天劫,四处游荡……” “但是北堂轩力量渐大,羽翼渐丰,他自己是没什么掠夺人界的欲望,手下人却蠢蠢欲动,一魔将甚至率兵打上明见山,屠尽半山弟子,夺取神器之一,另一神器因在重阳真人手下而保全……” “这件事师父没和我说过。”秋亦寒忽然道,“师父没有师父叔、师兄弟,孤身一人,原来如此。” “是啊……”翌忻说的有些轻声,随即调节了一下情绪,努力渲染出引人入胜之感,继续道:“北堂轩虽然没有插手人界的欲望,但对神器还是有欲望的,也许是神的执念。因此他默许手下人继续屠戮明见山弟子,严刑逼供另一神器下落。重阳真人为夺回神器报仇,意图混入魔界,奈何魔界不收他界男子,加上纵使他入魔了,也必须要力量强大到匹敌十二魔将才能到北堂轩的身边,于是重阳真人便用阴阳镜,倒转阴阳,化作一名女子潜入魔界……” 秋亦寒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上去颇有些呆呆的,“师父他……” 翌忻道:“魔界愿意接受女子,而重阳真人称自己知道另一神器的下落,希冀献宝,因为他一定要见到北堂轩才愿意说出神器下落,被怀疑别有目的,没办法,他只好称自己恋慕北堂轩,神器的下落是他千辛万苦打听来讨好他的。于是那些手下就把他和神器一起打包到了北堂轩的寝宫。” 秋亦寒只眨了眨眼,默默无言。 翌忻不由咳嗽了一声,当初他写文时,殇即事这样的事迹只是为了给秋亦寒安排上某个剧情的背景,殇即事在原著中代称一直是“他”或者是“师父”,重阳真人这个称号都是忽然想到一笔带过。 “重阳真人言明阴阳镜在人界,而且藏匿的地方艰难险阻,必须要力量很强大的人——比如十二魔将联联手,或者是一个魔将拿个神器才能闯过,他本意是想着十二魔将不可能出动,两个都不太可能,何况他说的是十二个,这样的话必须要神器了,没想到北堂轩愿意亲自去人界找阴阳镜……” 秋亦寒道:“阴阳镜还在师父手上,所以……他最后输了?” 翌忻躺着点头,挪了挪位置,让自己侧躺得更舒服一点,“北堂轩喜欢上了重阳真人,重阳真人……嗯,没什么表示……”当然了,就算喜欢也不能在他徒弟面前说_(:з」∠)_“可因为喜欢,北堂轩动用了权力去寻找重阳真人的背景,找不到,于是就用法术算出前因,结果他知道了重阳真人的身份,也得知神器就在他身上……” 秋亦寒沉默了一下,忽然道:“师父为什么没输?” 翌忻:“嗯?” 秋亦寒道:“师父打不过他,他也不可能让师父,那师父为什么没输?” 翌忻顿了顿,道:“你怎么知道北堂轩不会让师父?” 秋亦寒淡淡道:“直觉。” 翌忻苦笑了一下,道:“好吧……反正你也猜对了,北堂轩虽然很喜欢他,但是喜欢是一回事,想灭了他是另一回事,他几乎把师父打到魂飞魄散,不过正好方丈仙山之上的九源丈人路过,救下了师父,取了不死草返魂花,还把神器乾坤梭给了师父……” 秋亦寒道:“先前明见有的神器,不是乾坤梭与阴阳镜?” 翌忻道:“嗯,之前明见的另一神器并非如今人界歌谣中唱的五大神器之一,而是北堂轩未投胎转世前用的武器,好像是属水的?” 秋亦寒不说话了,翌忻敏锐地发现他的情绪波动,“怎么了?” 翌忻心中不由突现了好几个猜测,也许秋亦寒现在就渴望这武器,也许年龄的小并不能代表他没有野心。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了…… 眼见着翌忻也沉默,秋亦寒轻声地道:“地瓜熟了。” 翌忻:“……” ←←所以你刚才沉默这么久看上去可怜又可爱……只是单纯地因为想吃地瓜了吗? 翌忻忽然感觉有些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 秋亦寒:▼▁▼ 内心:为什么还不吃地瓜明明我已经闻到他香味了会不会它们快要被烤焦了会不会未来的我把它们忘了balabala…… 翌忻:_(:з」∠)_徒弟有向吃货发展的趋势……一定是我喂养的方式不对=L= 58上古凶兽二 烤地瓜这项食物,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十分美味的,翌忻用一根木棒从炭盆里扒拉出地瓜,弄到白布上,小心地等它们凉了再手指拈起,掰开一个,金黄色偏红的瓤露出,翌忻递给了秋亦寒一半。 他们吃得很小口,不过很香,尤其是外头黑黑的皮与碳虽然凉硬了,内里却还是烫手的温度,吃着十分暖胃。 秋亦寒解决掉那半个后,拍拍手弄掉手指上一小点炭灰才开口说话,道:“今天能去后山吗?” 翌忻没那个“食不言寝不语”的顾虑,直接道,“可以啊,外面虽然冷,不过你多穿几件我施几个咒语,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山路上有雪,很难走,而且我也不能名目张胆地带你用风行术。” 秋亦寒道:“无事,只要能上去就行。” 翌忻停止了啃地瓜的行为,微笑道:“你要去救易轻尘?” 秋亦寒道:“易长老既然会设下这个局,最可能是等我的,要么就是针对明见,如果不是针对明见,也是有他的意思,既然他有想法,与其等他另找个我猜不透的招数,不若现在就接招。至少不会陷入被动。” 翌忻愣了一下,道:“也是……”那么之前他对于可仁说“不关我事”,恐怕只是不希望于可仁舒心吧…… 秋亦寒又道:“于可仁说易轻尘快被打死了,后山上只有一块地方是可以用来行刑的,到那里的话,路程至少要走一刻钟,而且临近凶兽居住之地,不能大意,如果没把握,我们就不去。” 翌忻这才明白秋亦寒担心他们“有来无回”,无视他的表情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道:“放心,打不一定打得过,逃总逃得了。” 秋亦寒眨了眨眼睛,乖巧地任由他摸,“嗯”了一声。 傍晚,天色暗下一些后,他们方才收拾行装准备上路。 翌忻把秋亦寒裹得像球一样,然后再给他施保暖术,免得脸与露出来的脖子受冻,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围巾,等过几天北影族族人回来了,他们才允许去集市上采购。到时候,翌忻想,可以给秋亦寒打一条围巾,反正到时候待在屋子里没事做。 翌忻发现自己越来越温柔了,嗯……以后养自己的孩子也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w=。 翌忻拉着秋亦寒的手,免得他因为身上太重,脚下雪又太深而滑到,翌忻不可能完全用保暖术,第一会引起他人警惕,第二保暖术的结束时间是无法叠加而且无法预知的,万一半途中还没回来时就失效了,身上那么点衣服在这零下四十多度的冬天,一定会死翘翘。 “山上妖气凶气最大的地方,就在行刑台附近。” 翌忻点了点头,半搀着小小的人儿往更北处山林走去,幸好是冬天,天色虽越发暗沉,但天地间银装素裹,倒不至于看不清东西,顶多方向辨不清楚了些。 翌忻只觉得幸好还有妖气做指引,他知道大体的七界地图,毕竟前身与自己都知道那地图,可是这种小范围的地方——尤其是不能一下子飞过去的,从来都没来过,他肯定会迷路!! 走进深林后,雪越来越深,天色也更暗了,在秋亦寒差点被绊倒的那一瞬间,翌忻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公主抱!秋亦寒扑腾了两下,破天荒地红了耳垂,翌忻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快到了。”秋亦寒低声道,“不能让别人看见。” 翌忻看着他透着粉红晶莹的耳垂,心里痒痒地想去摸一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下,说实在的,他很希望能找个可爱的妻子,水灵灵的眼睛,白嫩嫩的皮肤,然后妻子给他生好多好多可爱的小宝宝。如果能像秋亦寒这么粉雕玉琢就更好了~! 秋亦寒一掐翌忻手肘的位置,翌忻手一软,他就从他怀抱里跳了下来,“到了……”解释一般,他快步往前走,积深的大雪也没阻挡他的脚步。 “易轻尘真的会在这里?”翌忻四周看了看,因为限制的原因,他无法离秋亦寒太远,行刑的台子被大雪覆盖,最高处的雪虽然塌下去让周围景物分担了许多,但也有尺余厚。 秋亦寒也检查了一下四周,最终道:“他们来的恐怕不是这里。” 天色近乎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天下一轮明月散发着薄薄的光,那是弦月,散发的光芒也很有限。 翌忻早就从储物袋子里拿出了火把与火折子了,这东西是秋亦寒准备的,殇即事准备的都是夜明珠一类的东西,不过看那价值,恐怕还是不拿出来惹眼的好。谁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呢?而且火除了亮光之外,还温暖。 未免有人发现火把是悬浮在半空的,拿着火把的工作还是秋亦寒做。 说也奇怪,储物袋里翌忻带来的东西,别人就都看不见——除非他除下来。 乾坤梭其实还有一个名字,“乾坤锁”,将穿越者,锁定一个目标,只能在那目标附近活动,多少尺就由施展者倾注的力量来决定,好在殇即事选定的是一个活物。 又在附近走了几圈后,翌忻道:“小秋,于可仁不会是骗你的吧。其实那个长老没和易轻尘来这边?” 秋亦寒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但是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不可能,仍然在附近找。 “嗷呜——” 星月高悬时,深林中一声长鸣。 翌忻忽然抓住秋亦寒,“等等!有声音。” 秋亦寒也止住了脚步。 林子里又是“呜呜”的几声叫,而且声音似狼不似狼,似鸟不似鸟,时而可怜尖利,时而混重低沉…… 翌忻表情忽然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像小孩子的叫声……” 秋亦寒脸色一变,小孩的叫声? “快跑!” 秋亦寒低声道,拉起翌忻撒开腿就跑,翌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跟着他一道快步地跑了,跑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等一下!我可以御风啊!!!” 秋亦寒道:“不行!会被发现!” 翌忻道:“我可以御风只御在半空中,离地两三寸,不会有人发现……” 秋亦寒道:“不行!人发现不了,凶兽会发现!” 翌忻听见“凶兽”一词后脑子迟钝了一下,随即立刻悲催地发现秋亦寒与自己跑步速度差不多……妈蛋竟然是差不多!虽然他还没用尽全力,但是明显秋亦寒也没用尽全力…… 北影族的训练还是挺有用的。 “北影的凶兽是哪一只?”翌忻边跑边问,十几年后,当时无修出山时,凶兽们因妖族引诱除了一两只全都跑到人界去了,之前分布在各地的凶兽们,连翌忻都不知道是哪一些。 秋亦寒抿唇快跑,不说话,虽然被裹成了一个球,但是他跑的还是很快。 翌忻见他不想说,便自己搜索脑内凶兽的资料来,大部分凶兽,他都是按照古代传说里所描写的,加上原翌忻脑子里的资料,有类似小孩子一样哭声的…… “饕餮?!” 翌忻忽然道,“不会是饕餮吧?!” 两个人直接跑到了山洞里,开启禁制后关闭,听着洞外不停传来的嘶吼,初听类似于婴儿般毛骨悚然的叫声,之后听来,却像一般的猛兽。 “是饕餮。”秋亦寒脸色有些白,不难看出他不若之前的淡然,“饕餮出关了。” 翌忻一愣,凶兽几乎全部都是被封印住的,即使没被封印住,也是化成人隐蔽着自己的本性,仙人们不喜欢凶兽,妖魔们也不喜欢凶兽,饕餮见人而食,不管是人是仙是妖都无法避免,所以凶兽一现,估计大批敢死部队就要来消灭它们了,北影族附近就算有凶兽,也不该过年时候跑出来啊…… 年关之时,上界仙人——也就是最可能跑来封印凶兽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摆设宴会。北影族中人也是族人回归之时,这时候出关是最无利的。 “呜——啊——呜——” 饕餮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喘息与爪子撞击地面的声音,从那声音中,不难听出它的痛苦。 翌忻怕这个山洞上的结界撑不住,看秋亦寒也有些紧张的样子,忽然就伸出手把他搂进自己怀里,两人往山洞内靠了些,抱住他坐到洞内草堆上。 秋亦寒不自在地动弹了一下,最后也就老老实实地呆在他怀里。 翌忻搂紧了他,凝神盯着洞外,咬紧牙关,他绝对不会承认抱秋亦寒是因为自己也紧张的!!!妈蛋会吃人神马的太凶残了嗷!饕餮可不会真以文艺的方式把人整个都给吞进去,它是像老虎等野兽一样先把人咬死,再连肉带骨头一起嚼的!他不怕饕餮,就算他现在打不过它,但以他的神之躯加上乾坤梭的保护——穿越时空者无法在过去被抹杀,除了锁定之物外,别的生物也看不见他,只是,就怕秋亦寒万一没保全,他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吃…… 别说真的发生,就是想想他都毛骨悚然。 秋亦寒感觉到了翌忻的紧张,被怀抱着,心情反而松了下来,“不用太担心,这只饕餮不吃人。人不主动侵犯它的领地,它也不会主动攻击。” 翌忻愣了一下,“啊?” 秋亦寒道:“他不吃人,北影族不会养个祸害在后山,哪怕有契约签订也不会。” 翌忻道:“可它是饕餮……” 秋亦寒道:“不是真的饕餮,师父说过,后山上有一凶兽,是很早时候北影族人以煞气自混沌界创出的另一凶兽,与饕餮相似,力量相近,可是铸造者乃人身,饕餮出现时也是人身……创造者教育过它,而且这只饕餮有理智……” 翌忻道:“那为什么我们要跑?” 秋亦寒道:“食人乃饕餮的本性,上古饕餮最爱食人,人的气息会让它躁动,就算不吃,也会起杀意,方才它已经发现我们了,如果我们不跑或者是用法术跑,它会警觉,会暴躁……” 翌忻吸了口气,在他背上拍了拍,道:“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 秋亦寒:“……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ˋ( ° ▽、° ) 口水ing...我将来要娶个皮肤好好摸,眼睛水灵灵,耳朵软乎乎的妻子~ 秋亦寒:←←你说的那是驴。 翌忻:…… 59上古凶兽三 洞内结界是个允许内往外看,外往内看却看不见什么的存在。 翌忻搂着秋亦寒紧盯着洞外,一刻也不松,一只长着角的小兽到了附近,低声鸣吼,最后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偶尔轻声呜咽时发出的声音恍若婴儿,害的翌忻颈后寒毛一根一根竖起来…… 其实如果叫得响一点,它的声音听来就有些像电视剧里麒麟的叫声了,这么低声的叫实在渗人…… 饕餮又伸长脖子吼了几下,爪子往下刨地,呼哧呼哧地喘气,并不在腋下的眼睛紧盯着翌忻与秋亦寒所在的山洞——翌忻写文时实在想象不出来眼睛长腋下要如何观物,古书里的饕餮实在是不符合审美……咳咳,于是做了些改造…… 秋亦寒低声道:“它发现我们了。” 翌忻心砰砰地跳,连自己声音有没有颤抖都不确定,“饕餮嗅觉很灵,不可能发现不了。” 饕餮爪子快速地刨了两下地,一个冲刺往山洞里撞来,“砰!”一声,石碎肉震,用力之大,听见声音的翌忻都为它疼…… “呜——嗷——”饕餮在山洞外扒拉,低声吼着,并没用自己本身拥有的破坏力破坏结界,反倒似在找机关。 “呜——呜——呜——”饕餮边吼边撞击山洞口,徒劳无功地撞了十数下后,它忽地转身,背对着山洞,警戒地伏低身体,左右徘徊,低声自喉咙中发出警告,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呼——呜——” “它在发抖……”秋亦寒忽然道。 翌忻一愣,仔细看那比狗狗大不了多少的饕餮,身体轻微抖动,真的在发抖……“你知道它是原来就这么小一只吗?”翌忻忽然问,虽说这饕餮比能狩猎的小狮子要大了一些,不过这么点体积,对于威慑力来说,还是不够的。 秋亦寒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翌忻忽然也戒备了起来,饕餮背对着他们,同时也正对着一处地方,它百般戒备的那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影! 人影! “呜——嗷——嗷——”饕餮连贯地长声吼叫,警告之色满溢,可黑影不但没消失,反而渐渐凝聚起来,最终往它这边走来…… “嗷——!”饕餮身上的毛都快竖起来了,腰供着,眼睛紧紧盯住那黑影,往山洞边缘退了几步。 黑影在月色下现出人形,变成一个黑衣黑裤黑长衫衣摆的男人,那男人手上一把长剑,饕餮一退,他便一挥剑,饕餮身上出现一道血痕。 “啊呜——”饕餮低吼,隐隐暴躁愤怒,但又因为忌惮而没扑上去把男人撕碎。 “你退一步,我就动一剑!”男人冷冷地道,阴暗的树林影子下,只能堪堪见到他冷如刀锋的眼,漆黑一片,严苛无情。 饕餮又开始左右小步徘徊,只是脑袋始终朝着男人,身体也始终处在战斗状态。 男人便开始朝他走近。 这举动显然触碰到了饕餮的敏感神经,他高声叫了一下,立刻又往后退去,男人一挥剑在它身上又划一道,砍了入肉三分深,血液缓缓流淌,沾染在皮毛上,偶尔有几滴滴在地上,饕餮又痛又怒,但显然对男人手上的剑很忌惮,仍然不停地退。 “辟邪剑?” 翌忻忽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是辟邪剑……” 秋亦寒道:“怎么?” 翌忻道:“没……没什么……” 在脑子里想了遍自己写的原著记忆与原身对神器的记忆,翌忻仍然确定,洞外那个不知名男子手中的是辟邪剑。 能让凶兽忌惮的神器不少,但是连靠近都不愿意的,只有辟邪剑,辟邪剑倾注了天地浩然正气,而凶兽却是凶煞之气所化,天生相克。 ←←不过因为这把剑是凶兽的克星,太厉害了让凶兽没有挑战性,所以原著,在时无修出场时,它早已经被融掉了,只剩下几块残剑精勉强让魂魄不全的时无修不被凶煞之气所侵……妖族密谋让凶兽上到人间,从某方面来说对主角的事业有好处,某方面来说又有坏处,所以取舍凶兽,也是时无修的计划…… 按照时间来说,重阳真人殇即事时期,辟邪剑应该就已经不存在了。 饕餮身上已多了三四道伤痕,最后叫声已有哀求之意,到底是有人教育过的,并非只有负面性格、只会暴躁愤怒。 那男人却是不管不顾,步步紧逼,饕餮不愿靠近辟邪剑,只能不停后退,爪子在地上抓出道道痕迹,最后终于被阻挡在结界之外。 男人手中长剑剑锋靠近它颈项,“跟我回去!” 饕餮一动不敢动,但是自喉中低声发出轰鸣,低声嚎叫,显然是不乐意到了极致。 男人二话不说一剑砍至它腿部,剑锋击在骨头上的声音清晰可闻,翌忻吓了一跳,虽说是凶兽,不过不一击致命而是在不致命处砍几刀……这种刑罚类似于凌迟,委实惨了些…… 饕餮痛苦鸣叫了一声,半个身体倒在地上,可是仍旧用剩余的爪子支撑着身子,仍然对着男人低声吼着,不愿意妥协。 “我,风神禺疆,号轩辕氏字玄冥,此生愿与姜子逸为伴,不论前世种种,今生何样,但在魂消魄灭前,永不言悔!”长剑仍然架在饕餮脖子上,男人却举起未拿剑的左手郑而重之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饕餮低吼的声音轻了一些。 禺疆手上剑仍然不放,冷冷道:“你担忧的不过是我将来反悔,如今誓言也已下,你还不愿与我回去么?” 饕餮趴在地上喘息几声,忽然口吐人言,道:“玄冥,你我恩师不同,传授道义也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像那个人一样,只知控制、强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体贴,什么叫将心比心,丝毫不顾及我的心情,你凭心而论,若易地而处,你是我,我是你,你会愿意跟一个完全不顾你的选择,只以自己好恶却决定你一切做法的人吗?你现下对我有情,尚且如此……日后情淡了,恐怕我也离死不远了……” 禺疆漆黑的眼中划过了什么,道:“我不会让你死……” 饕餮吼了一声,道:“如果要当一个完全符合你心意的木偶,毋宁死!” 禺疆冷意一现,又一剑砍上它另一条腿,仍然是剑锋触及到骨头的声音,饕餮却将痛呼压在嗓子里,不再呼声,只低声嚎吼着,不停…… 禺疆把他四条腿都砍伤后,终于令饕餮动弹不得,锐利的剑锋毫不留情地敲落因它张嘴欲咬而不能保全的牙齿,辟邪剑卡在它的角上,禺疆强行拉着他的角往洞内走,若非稍有不慎饕餮的爪子就会破开他胸膛,恐怕他会直接把它抱在怀里…… …… 翌忻眼神被那凶残弄得飘忽了一下,许久后道:“这不是现实……” 秋亦寒一双眼紧紧盯着禺疆与饕餮,过了一会才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翌忻道:“他手上的剑在千百年前就已经毁了,北影族虽靠近北边,北主玄冥,可风神玄冥应该还在方丈山上,而且……他进来的时候没动机关,却用了法术——好像是把山洞破开?但我们却没见到他们进来……” 秋亦寒皱眉道:“这是千年前的景象……先前刑台上,我触动机关了。” 翌忻掐起手指想算一算,分明法力恢复了许多,可是还是难以成决,可能乾坤梭是逆时之物,加上他又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此时任何事情发生都或多或少涉及到他自己,翌忻怎么算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那怎么办?是我们在现世中见到了千年前的景象,还是我们短暂地回到了千年前?”没有神器帮助的一些阵法,也可以帮人回到以前,只是那种“回去”,只能“观看”,而不能“改变”。乾坤梭却是真正的能够倒转乾坤。 秋亦寒道:“今日是二十二,弦月渐隐,朔月日将近,刑台无法吸收足量月华,法力维持不了多久。” 翌忻想到北影族那刑台,不由皱眉,他的设定里是没具体到秋亦寒小时候在的地方地图的,而原身因为北影族与北堂深有渊源,也并没有很熟悉北影族。那个所谓的刑台,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他们触动机关,会看见千年前的景象? 饕餮之声仍旧在耳边响着,只不过景象已经没了。大概是结界隔离了阵法的威力,翌忻知晓饕餮不是现在出关后,放心了许多,在山洞里拾掇出一堆柴火点了,再从口袋里弄出一袋炒米与地瓜,地瓜先放进柴火下,炒米却是摊开袋子,与秋亦寒一起分着吃。 “今天我们不一定能回的去。”翌忻道,“还是在这里住一晚吧,我袋子里好像还有几床被褥。” 秋亦寒无异议地点头,翌忻便开始铺床,石床上的稻草干燥保暖,实际也不错,稻草铺平,再铺上一层被褥,上面放一团枕头,再放上两层被褥,虽然不如北影族里床铺整齐,但看着就让人有想睡的欲望。 “你会有那种想法吗?” “啊,什么?”翌忻仔细把被褥下的稻草按平整,闻言有些茫然,什么什么想法? 秋亦寒伸出手,手掌在火光的闪动下光暗替换,颇有些虚幻,低声,“想要掌控一切的想法。” 翌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秋亦寒内心:从今以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敢跑就剁腿,敢咬人就敲牙! 翌忻:Σ(っ °Д °;)っ 60上古凶兽四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即使是如此寒冷的季节,因为被窝暖和的缘故,躺在床上也觉得时间过得快。 秋亦寒早被训练得不贪享乐,不过不需要坚持的时候他也不会硬坚持。《黄帝内经》中有言,冬时,人应该早睡晚起,方合养生之道。 翌忻熬了粥,配上一碟酸酸辣辣的小菜,与秋亦寒吃了早饭,昨日饕餮之声又响了半刻钟后才消下去,今天却是一声都没听见,翌忻走到洞外,往外面看了看,早晨树林间满溢着雾气,没有鸟兽声响,不过…… 并不突兀地,有一人站在洞门口,负手而立,背对着洞门,他一身纯白色偏灰素衣,腰间系了长长一条绸,与绸同一根绳子的地儿,还系了块墨黑色的玉,发以桃木簪简约地束着,晨风吹拂,衣衫飘摇,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翌忻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装束,现在这个是幻象,还是真实?他与秋亦寒是否还被束缚在千年前的景象里? 秋亦寒往火坑内加了几把柴,见翌忻许久不动,走到他身旁旁询问,“怎么了?” 翌忻还没回答,那个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这么一回头,倒把翌忻惊了一下。是秋亦寒走过来惊动了他?难道他们现在不在千年前…… 那人神色自若,伸指撩下被吹到唇角的发丝,一手在腰前,一手在背后,淡淡道:“秋亦寒,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罢。” 秋亦寒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看向翌忻。 翌忻低声道:“你认识他?” 秋亦寒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外头人肯定听不见,“北影长老,易子逸,他腰侧有墨玉。” 翌忻了然,“原来是他,没想到直接对上了,既然直接对上了,小秋你就出去吧,哪怕他想对你做什么,也不会直接下狠手。” 秋亦寒轻点了下头,打开洞门,施施然走出去。 易子逸看见他出来,视线投注在他小小的身板与容貌上,他神色十分温柔,甚至有几分慈爱,虽说易子逸的年龄肯定不若看上去那般撑死了二十岁,但无缘无故这么和蔼,还是教人说不出的诡异。 “长老好。”秋亦寒施了一礼。 “不必了。”易子逸笑说,眼睛不自觉盯了他一会,在他作出不适的表情后才反应过来,感慨似的开口道:“想不到你已长得这么大了,当初见你,你也不过婴儿模样,被莲花包围,重阳真人费了心力找了灵丹妙药助你身魂融合,好在你……”他忽然止了口,不过看着秋亦寒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欣喜,让翌忻来形容…… 就像农民伯伯见到了长势很好的大白菜。 秋亦寒眨了眨眼睛,微微歪了下头,道:“长老是师父的朋友?” 易子逸点头道:“曾经同为天涯沦落人,也算是故人之交。” 秋亦寒顿了顿,道:“若是如此,长老,请恕亦寒无礼,亦寒冒昧问一句,你可真如于可仁所说,狠狠打了易轻尘吗?” 易子逸道:“你知道这件事?” 秋亦寒道:“于可仁告诉我的。” 翌忻立刻赞了声“高!”,现在和易子逸对质,不但把于可仁拖下水,还让易子逸左右为难,如果他真的想陷害秋天叶,在和秋亦寒对话后还做了,就变成司马昭之心了。 易子逸神色没有丝毫不对,只是眼中似闪过古怪,道:“他误会了……” 秋亦寒肃然道:“此事关乎甚大,族内不允许私刑,若是有误会,长老还是早日将误会解开的好。要不然长老清誉恐会受损。” 易子逸叹息一声,道:“此事知道的人不会多,而且实际我也没做……昨日夜晚我发觉刑台上阵法被触动了,你是想来救轻尘的吧?” 秋亦寒不置可否,他根本不想救易轻尘,要不是因为秋天叶的缘故,说不定他还会对易轻尘落井下石,雪中送冰。对于一个想强迫自己的男人,秋亦寒自认为不会有什么好胸襟。 易子逸道:“山上气候太冷,你先随我下山,免得着凉,此事……非两三言能够说清,轻尘是受了伤,但绝非我所为。” 秋亦寒与翌忻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昨晚上的上古凶兽饕餮,那饕餮也不知怎么样了……北影族春节祭的是玄武,而昨晚对饕餮步步紧逼的正好是北方主神风神。 翌忻轻轻用手碰了一下秋亦寒的背,秋亦寒点头,道:“好。”跟着易子逸往山下走去。 “年关将至,地下祭坛打开,煞气外泄,邪物蠢蠢欲动,最近山上并不太平……”易子逸缓缓道,似乎知道秋亦寒昨晚遇到过什么,“轻尘不知何因到了后山,碰到一些……他还无法战胜的妖邪,是以受了重伤,北影另外的长老快回来了,此事自然要告知他们,但具体内容,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需要知道的,于可仁他怕是知道了些内情却误会,以讹传讹……” 秋亦寒不解道:“年关时开祭坛为何会有煞气?” 易子逸道:“此事乃北影族内密,我只了解了七七八八,而且也无法对你说起。轻尘他……唉,他是求胜心切。” 秋亦寒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这一切是巧合……”他最后这么道:却根本不相信所谓巧合,于可仁的事情也许是巧合,不过易轻尘肯定不是巧合,没事他来后山做什么?为何又说他是求胜心切? 易子逸道:“万事成形都自有其规律,世上许多事成因不过是选择因果罢了,也许是巧合。” “下一场考试内容,是否在后山?”秋亦寒忽然道,此时他已揣测出易轻尘来此受伤的两个可能原因了,第一个原因,明见山考试快要开始了,考试内容很可能在后山另一边,那边毒蛇猛兽昆虫俱多,而且妖怪法力强大,他受伤是因为提前踩点,结果点没踩上,反而差点丢了小命;第二个原因,如果考试内容不是在后山,那么后山一定有能值得易轻尘冒险的宝物,也许是武器,也许是功法,也许是符咒…… 易子逸道:“不是,不过祭坛外一个入口,就在刑台上,刑台上有七七四十九个阵法,朔月日时杀伤力强劲的阵法便成为阵中阵之阵眼,你这次命大,只不过触动了一个无伤大雅的,亦寒,在北影族里你要记着,冬春日气候阴冷时,切不可上后山!” 秋亦寒听他说的绝对,闻言应声,再不开口问什么了,只是乖巧地跟着他走。易子逸怕他冷到,一路上不但给他施了保暖咒,还把脚底下积雪扫开不少。 翌忻听完后,不由开始思考,他和秋亦寒想的是一样的,他觉得易轻尘去后山肯定有什么内幕,而且奇怪的是,现在离考试还有小半年。 北影族的考试都是设定在三月六月九月十二月的,秋亦寒的考试就在三月,十二月份考试因为刚开始学习,并不用参加,三月份的考试因为是过年放假期间,所以刚好适合他们这群刚入学不久的孩子,只在北影族内考一考便罢了,不需要走出江湖。而如易轻尘这般刚弱冠不久的少年,下一场考试正好是在六月——六月的大考。如今才二月不到,四个月后的考试,委实不需要易轻尘这么早地盘算、找捷径。 易子逸一直把秋亦寒送到他的屋外才算完,临走前似浸了些水的眼中满是郑重,“亦寒,走之前我还得啰嗦几句,你记住,后山刑台处是禁地,且不可靠近!我现在说说也许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听进去,年轻人难免心血来潮,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往往心高气傲,轻尘就是折在这一点上了,古往今来,能成大业者,又哪个没有忍耐过的?‘忍’字头上一把刀,但那把刀悬在那里,说不定反而能救你一命……” 秋亦寒默默地听着他叮嘱,墨黑的眼瞳将易子逸忍不住担忧的模样尽收眼底,不由道:“刑台里有什么?” 易子逸:“啊?” 秋亦寒道:“刑台里是不是有东西。” 易子逸道:“没……也不算……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好,重阳真人当初犹豫该不该把你送到这里来,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秋亦寒沉吟。 …… “怎么了小秋?从刚才到现在你一句话也没说。”易子逸走了,翌忻把屋子内的窗户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不会有风灌进来后,把门关上,在屋子里设下了十几个保暖咒,火盆照旧点燃。 秋亦寒道:“你知道刑台里的东西是什么吗?” 翌忻耸耸肩,道:“不知道。”大概是饕餮被封印在里面?不过按理来说的话,如果被封印了,只是靠近应该没事的……而且什么样的刑台要设七七四十九种阵法? 秋亦寒抿了抿唇,道:“易长老有事情瞒着我。” “啊?” 秋亦寒道:“他的眼神,看着我,无比熟稔,好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绝对不是看师父,他有事情瞒着我。” 翌忻心头一跳,易子逸应该没什么机会认识小时候的练无双和时无修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秋亦寒:←← 我是大白菜,你是什么? 翌忻:唔…… 秋亦寒:是猪。 翌忻:……纳尼? 秋亦寒:俗话说,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翌忻:…… 61上古凶兽五 翌忻忽然觉得秋亦寒并不很好糊弄,本来也是,他虽然过了年才六岁,但能十六岁就成仙还成为最厉害的仙……绝不仅仅是因为净世青莲的作用, 资质、悟性……野心? 成仙不似成佛般需四大皆空,但清心寡欲总要的,然而仙人中也有争权夺利之人,有的是成仙前就有野心,有的是成仙后,而秋亦寒他…… 秋亦寒道:“你也有事情瞒着我。” 翌忻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差点没绷住脸,“小秋……”他心中起伏不定,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与秋亦寒相处这许久,要说没半点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将自己的情感控制得很好,这份感情,只对着小秋亦寒,别说时无修了,就算是长大后的秋亦寒都已不再是现在这个他…… 当然了,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全无破绽,事实上真的要刨根问题的话,破绽还很多,可一来秋亦寒现在没能力刨根问底,二来秋亦寒就算刨根问底了,也不会理解他和他的事情是多么复杂与匪夷所思。所以,他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担心秋亦寒怀疑他的存在,他对他有利,秋亦寒就算防备,只要他给他一个理由,凭他现在的处境,最先还是会接受翌忻的帮助,翌忻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理由…… 秋亦寒默默看了他一眼,丝毫不管他被自己一句话激起了多少心思,“我饿了。” “…………啊?” “我饿了。” “……” 翌忻很自然从储物袋里拿出包着鸡肉火腿的糯米饭,递给他,秋亦寒并不拘束,直接接过来就开吃,翌忻看他吃了一会后,忽然反应过来,吃惊道,“等会,你饿了?” 秋亦寒又咬下一口,嚼碎了咽下去,才淡淡道:“走多了山路,总是会饿的。” 翌忻抽了抽嘴角,他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在秋亦寒这么一打岔下,他刚才起的严肃心思全没了,虽然他们喝的是粥,不过现在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啊亲~ 秋亦寒把糯米饭吃得干干净净,完全符合了“饿”这个字眼,最后他手掐成决,脱了鞋袜与外衫爬到床上打坐,临入定前,他道:“三日后外出的族人就要回来了,祭礼在地下举行,阴煞之气极重。” 翌忻一凛,道:“你一定要去?”魂魄不稳而且只有至阳之魂的人到阴煞之地,根本就是送死。 秋亦寒不答却道:“北影族族规,违者七箭穿心。” 翌忻轻叹一声,忽然有些明白早饭还没消化的秋亦寒为什么要吃那个糯米了,入定三天,醒来时身体一定饿得受不了,“好吧,你先入定,我帮你。” 秋亦寒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翌忻也爬到床上,把储物袋里的一堆黄符朱砂羊毫掏出,拉了张桌子放在床边,开始琢磨着怎么对付阴煞气。 普通的咒语顶多能挡一时之力,像阴煞之气这种东西,无孔不入,如果只用咒语,估计他一不留神秋亦寒就死翘翘了,而且符咒的好处是,能量大,操作简单,持续时间长——大多数,只不过……画符是个力气活,而且像这种长效的保护符,如果画错了,不能贪其中还留着的一点功力,必须舍弃,阵法里的全部符咒,都得是一点错处也没有的。 翌忻想了想脑子里的符咒画法,不由觉得有些蛋疼,原身是神,也许数百万年前画过符,可之后不是闭关就是修炼,根本用不到符咒,虽说入定神马的,人的记忆中不过弹指一挥间,可在人界历练时,他也不过只描绘丹青,不动符咒,而自己……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会画符?←← 翌忻越想越觉得这是件大事,一个弄不好,秋亦寒就要杯具了,同时,他杯具了,他也会杯具,谁知道他穿来要多久才能穿回去?如果秋亦寒over了,他也回不去了怎么办?不说乾坤梭的限制,光是那个该死的光球…… 翌忻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自储物袋中拿出宣纸,他决定开始练画符,不管怎么说,临时抱佛脚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更深夜色,明亮的烛光下,一人聚精会神地在宣纸上涂涂画画,烛光晃动,睫毛也颤动,白皙腻滑的侧脸因有阴影而模糊,唯一清晰的,是桌上的朱砂。红艳夺目。 入定直入了三日,秋亦寒一睁眼就看见翌忻背对着他坐在床榻上俯首疾书,床榻并不算高,五岁的孩子能轻易地爬上去,比一般椅子的高度可能还低一些,翌忻已将阵法需要的符纸大部分都画好了,唯一一张放于阵眼——秋亦寒心口的符,他却是来回在宣纸上练了很多遍。 笔触轻盈,下走龙蛇,中间绝对不能有一丝断裂,恍惚中,翌忻不由想起自己以前练书法的情景,只不过那时候是因为兴趣,而现在是为了生存。 翌忻十分专注地画符,秋亦寒也收敛着气息没有打扰翌忻,明日早上,在地上五个祭坛出口放鞭炮后,未时他们就要进入地下祭坛,玄武该是神兽,可前几日他见到的北方之神,虽说没有什么魔气,不过仙气也是一点也没,肯定不是什么祥瑞,还有那阴煞气……秋亦寒右手搭上自己左手的脉,精气神饱满,只有隐隐的因魂魄而起的违和,北影族训练实在很能锻炼他的魂魄,估计六月考试时,他已不需要忌惮身体与魂魄不合了。 翌忻在宣纸上练了百十遍,终于铺开符纸,犹豫了一下,拿出小刀,在手腕边划了一刀,蜿蜒流出的血滴,急忙接在砚台中,修道之人多有用血来画符解咒的,血乃人之精气神,法力不够时,它便可充充数,翌忻不认为自己现在恢复的法力足够秋亦寒撑一天,可能连半天都不够,于是只好用点神血了,他的血可是好物!龇牙咧嘴了一下,翌忻趁着血还没干,赶紧抓起笔蘸了血朱砂,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天知道,其实他挺怕痛的,为了少出点血,在宣纸上足足练了一个下午。 秋亦寒盯着他手腕上的蜿蜒血迹,手上伤口渐渐愈合,但不知为何,秋亦寒忽然有种吮吸的欲望,血……血……甘甜……不……血…… 秋亦寒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那种冲动,心思停滞间,气息便泄露了出来,翌忻发现他醒了,笔下并没有停,他方才放血只放了一次份的,如果这次失败了,可就要再割一刀,他当然不希望受那样的苦,于是秋亦寒的异样并没有被他发现。 竖弯钩,再撇捺,翌忻将整张黄纸画满,终于收笔,念了几句咒后,将黄纸叠起,叠成一个小三角形,拉出根红线,快速编出个小袋子,把小三角形放入,红线穿出…… “挺好看的。”翌忻咂咂嘴,喜不自胜。这可是他画的第一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符!值得纪念=w=。 秋亦寒不太明白他的喜悦从何而来,但神态也很缓和,方才被血腥激出的少许思虑尽散。 “这张符你贴身带,尽量贴着胸口,护着心脉”翌忻道,拿起旁边一摞符纸,将那叠画的图案一样的符纸也尽数叠成小三角,“这些的话不用贴身,要么放在祭坛内,要么放在怀里就可以,反正不要离开它的范围超过二十丈,超过二十丈效果就要打折扣了,邪气不比鬼魅,它是防不胜防的,你千万不能大意balabala……” 秋亦寒仔细地听着,由着翌忻把符咒塞进他怀里,翌忻给他塞了八张辅助符后,忽然皱起眉头,摸了摸下巴,道:“总感觉还是不太安全……放进怀里万一掉了怎么办?嗯……小秋,你有针线吗?”他想了想,觉得还是针线比较保守,把符纸缝进衣服里,这样就不会掉了。 翌忻翻了翻储物袋,发现殇即事并没有给他们准备针线。“你知道哪里有针线吗/” 秋亦寒点点头,默默地爬下床套了鞋子,在斜对着床的台子下拉出抽屉,拿出一小卷线与插在上头的针。 线是蓝黑色的,刚好符合北影族新进弟子服装的颜色,翌忻接过针,感慨了一下北影族的孩子们真是太贤惠太苦逼了,这么点大衣服破了就要自己补,小秋的衣服倒是耐穿得很,也许因为他帮他用水行术洗衣服的缘故? 翌忻穿了针,从储物袋的备用衣物上——大多属于秋亦寒,取下小块的布,让秋亦寒把中衣脱下来,一个一个将符缝进衣物里,除却主符要贴身外,另外八个全部缝入。 不得不说,翌忻虽然自己有补过衣服,但是那手艺实在不太禁看,若非颜色差不多,那初始整齐之后歪歪扭扭的针脚就像蜈蚣一样歪曲。颇有些不好意思,翌忻拍了拍衣服,有些尴尬地道:“额……反正是穿在里面的,外面也看不出来。” 秋亦寒丝毫不介意地接过衣服,仔细地叠好放在床头,乌黑发亮的眼仍然是那么亮,不见半点嫌弃。翌忻见状不由松了口气,他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自己了,好在穿它的人不嫌弃。 早早地灭了灯闭眼,翌忻想着明日的祭祀,微妙的违和止也止不住地从心底腾起…… 北影族乃灰色地带的势力群,他们供奉的,一定不会是善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龇牙咧嘴中) 敛着气息的秋亦寒:…… ←←我的未来一定不会这么单蠢。 62上古凶兽六 天还没亮,祭祀就开始举行。北影族全族人包括长老都到了后山,红艳艳的鞭炮堆了有一人多高,几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帮着把鞭炮疏散地铺到山地上,在刑台边铺了小山头那么大的面积,等到山上的雾气散掉一些后,巨大的响声终于在耳边炸开,翌忻放射性地就去捂秋亦寒的耳朵。 秋亦寒不着痕迹的避开,头轻轻摇了摇。 翌忻知道这里人多,他戒备,于是也没勉强,想着从前过年时候他与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放鞭炮,他是最不怕响的,也是帮忙帮其他孩子捂耳朵捂得最多次的人,后来城里不允许放鞭炮了,过年也就没那么热闹了。 一堆人一连跑了五个地方,后山上积在山路上足有半人高的雪已被悉数铲除,等第五个地方的鞭炮放完,翌忻不由觉得他们真是闲的蛋疼,就算这些地方是地下祭坛的入口,为什么要开五个口呢?开五个口它流露出来的阴气也不会少,而且还分散了,难管得很。 那么一大堆鞭炮放完了,加上走了那许多山路,时间也过差不多了一个时辰,回到北影族主宅内,赵老头破天荒地带着一群孩子到食堂,吃过早饭后,赵老头给他们发了又一叠竹简,翌忻猛然想起,新年过后,秋亦寒就要开始选课上了。 散发着竹叶清香的竹简上,甚至有琴、棋、书、画、礼仪、京剧balabala各种项目,赵老头等他们看完了,才又拿上来一个竹筒,里面许许多多的竹签。 “每人抽一根,决定六月考试内容。”他淡淡道。 “啊……” “不是还有三月考?” “六月考还有四个多月啊……” “干嘛现在就抽签……” “嘘……” 孩子们立时有些骚动,他们知道北影族考试的时日,也知道六月考试会多难,可是三月份简单的考试还没到就要考虑难的了,这着实令他们不爽,虽然声音不一会就平静了,但是不满还是体现在他们的脸上,尤其是于可仁。最近易轻尘不在,于可仁收敛了不少,在来的路上,翌忻听说他也在自己的屋子里待了三天,那可是很不容易的……于可仁已活泼到野的地步。 “七百年前六月考是临时抽的。”赵老头摸了摸胡子微笑着道,眼中闪烁着精光,“不过因为临时的任务不一定符合他们之前的训练,七百年前许多人都没完成任务,甚至……死在外面……” “嘶——”孩子们集体倒抽了口冷气,除却几个胆子比较大出身名门的,其他都不由露出疑虑的神色,秋亦寒皱起眉头。 六、七岁的孩子,能干什么? 赵老头道:“你们根据自己的任务来选课,任务完成后,有半年可以让你们自由支配,剩下半年,就要抽签根据下一个大考任务,除了今年,以后你们三月份考试都不用考,六月大考外出,九月在族内考,十二月也是大考……记住了,可别一回头就忘,族内好久都没死过人了……”赵老头轻叹一声,好似没死人很不合他的心意,有两三个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死的小鬼闻言,白了脸色。 赵老头示意了一下,一群人便按照自己的位置一个一个上去抽签。轮到秋亦寒时,翌忻使劲伸长脖子想看看筒里的签内容是什么,只是签上只写了序号,没写其他。 “哈哈,回去好好用功吧!”赵老头按着他们抽到的次序把另一个筒里的纸条分给他们后,难得笑得开怀,只不过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十足的幸灾乐祸, 翌忻眼尖地看见秋亦寒抽到了七,七号纸条上写着:无根水纱,鲛人织物,海内鲛人极厌陆人,陆内城有悬赏水纱之榜。得一条,予之及格;得鲛人认同,予之良好,得陆海内商机使水纱普及,予之优秀…… 翌忻心一沉,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这个任务的难易程度,而是想到了东海…… 东海那具龙骨,现在虽然不存在,但是如果他要和秋亦寒一起“故地重游”,实在难以控制心绪。 领完纸条的人自发回到了屋子里,秋亦寒也回到了屋子里,今日是年三十,午休后要下祭坛,晚上北影族所有人都要一起吃年夜饭。 秋亦寒把竹简上的字全部誊抄至竹简上,剩下的时间全部花在打坐入定上。翌忻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那纸条上的字,渐渐有些心烦。 他很不希望自己在和小秋亦寒相处时想到时无修,但是,总还是会想到。 午休结束,众人集中在主宅北庭院口,族长长老们走在最前面,还有人抱着几缸朱砂。 北庭院最北处常年无人,庭院中一个大池子,里头装满黑混黑混的水,一座硕大的龟蛇雕像半浸在池子里,颜色也是浓黑的,族长长老们恭恭敬敬地对龟蛇雕像行三拜九叩之大礼,后头一群人也跟着跪下,连着磕了几个头后,大池子自中分裂开,水往下降,一直降到看不见,一道长长的石阶出现在眼前。 扑面而来的,就是极重的尸腐气息。秋亦寒手指微动,翌忻不由暗自庆幸,这里的阴煞之气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幸好他之前为秋亦寒做了准备。 所有人下到地道,一段还算宽敞的地道尽头,巨大的饕餮像匍匐其中,正上方,正是那龟蛇像所在之处,饕餮显然是被镇守的,这饕餮比之之前见的要大上不少,秋亦寒安静地观察之后,视线移到易子逸身上。 易子逸的神色很正常也很奇怪,神色十分平淡。正常是因为,他几百岁甚至上千岁了,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祭祀,不可能像新来的孩子一样害怕又兴奋。不正常是因为……别的比他年岁还要大的长老脸上,有说不出的肃穆与敬重,只有他,没有。 易子逸……易子逸……子逸…… 姜子逸? 秋亦寒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垂眸。 长老们磕头后就将带来的几缸朱砂放于正中,从族长开始,每个人都用手浸在朱砂缸里,再用蘸了朱砂的手抹在饕餮周围的符文上,朱砂覆盖着符文,隐隐竟有金光,翌忻皱着眉看着这一切,刚好轮到于可仁了,于可仁将手放在符文上时忽地“啊!”了一声,数人严厉的目光刺向他,他惶恐着收手,让给下一位。 翌忻一下子知道他为什么会惊慌,并且也知道这祭坛里为何会有尸腐之气了。 秋亦寒伸手摸上符文时,显然也愣了愣,不过他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脸色,收了手站在一旁。 族长带动着长老们吟唱古老的咒文,符文闪烁着精光,饕餮石像上慢慢渗出红色的液体,从石像上流到符文上。朱砂与红色液体相融,最终的色泽便与之前一样,暗红而无光泽,而饕餮石像上的煞气降低了不知道多少。 做完祭祀,北影族人在地下的小水潭内洗了手——那是融化的纯净雪水,随即,他们很快便要开始吃年夜饭。 翌忻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如果是他,肯定一点胃口都没。 年夜饭很丰盛,天南地北山珍海味都有,甚至有翌忻在酆都往生栈里吃过的玖琼琚和蓬莱十八席。 孩子们的胃口很好,开始还拘束着不敢吃,后来想必是被这里新人一天只有两餐的习俗饿惨了,便大快朵颐起来。 秋亦寒仍然是以往的吃饭速度,不紧不慢,细嚼慢咽。翌忻能看不能吃,倒也不馋,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桌看。 秋亦寒所在的桌是正宗的八仙桌,都是小孩子,族长和长老也是八仙桌,就在不远处,剩下的都是长条的桌子,两边都可以坐人。秋天叶坐在长老旁边,唯一一个坐上那个桌子的“外人”。 秋天叶不怎么说话,只是重复着夹同一盘菜吃同一杯酒,这等怪迹象,他们同桌之人却是见怪不怪,翌忻不由有些不好的预感,想到之前的符文,他知道这种预感很有可能是真的。 年夜饭一直持续到子时。期间没有人离席,哪怕是干坐着也没有一人先走。 族长吩咐他们回房休息时,较为年幼的一些族人已吃了个浑圆的肚子,还有几个偷喝了点酒,直线也走不起来了。最后还是让较为年长一些的弟子带他们回房。 秋亦寒没有碰过酒,他很干脆地吃了七分饱就停止了动筷,只是未免失仪,喝着杯子里的果露意思一下。 回到房中,秋亦寒把在底下祭坛上的符咒也给画出来了,一笔一画,竟然毫无差错。 翌忻在感慨他厉害的同时,也决定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反正以后他总会知道的,而且提前知道一点事情,对秋亦寒现在有利。 “小秋,你知道这个祭坛的符咒中有什么玄机吗?”翌忻把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之后,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秋亦寒:“……不知道。”←← 翌忻道:“那个符咒,可是能够吸人精气的。” 秋亦寒低头,从自己怀中取出贴着心口的符,符纸隐隐泛着黑色,但贴着心口的那一边仍旧是原先的黄,丝毫未变,并且符纸的力量也没有一丝损耗。“怪不得,祭坛下的符文交错,还有弹跳触动感,原来那些符文是饕餮的血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我总感觉你造的太多了←←。 秋亦寒:因为我是仙二代(仙的徒弟)鬼一代(酆都鬼主)魔二代(模魔族后人)神二代(神的徒弟)balabalabala…… 翌忻:…… 63上古凶兽七 北影族把饕餮封印在祭坛里,这并不是件难以令人接受的事情,不过每年祭祀且用符咒镇压饕餮的骨血,这就有点奇怪了,凶兽是有魂魄的,如果是一般的封印,直接把灵魂与肉身一起压制,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除非…… 祭坛里封印的只是饕餮的肉身,为保证凶煞全都封在身体里而不带在魂魄上,封印用的咒术就复杂神奇了些。 翌忻歪了歪头,见秋亦寒了解得比自己差不了多少,道:“你猜到了?” 秋亦寒道:“姜子逸,易子逸,名字并不是很难猜到。易姓先祖本就是姓姜。” 翌忻一笑,没说什么,饕餮肉身需要人的精气,秋亦寒知根知底后,当然不会去靠近北影周围泄露出来的阴气,哪怕有符咒保护,精气被吸走也不是件好事。把课业书简递给他,“你准备上什么课?” 秋亦寒用手指点了点上面几门,道:“这几门固定,其他随便……” 翌忻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给他安排课程,北影族课程中有关于人际交往与经商的课程,至于六月考之事……能得到一条水纱,便已足够了,翌忻想起之前在明见山见到秋亦寒屋外系着的水纱,心思定了不少。大考的奖励很丰盛,不过若翌忻要奖励他,绝对比北影族的奖品丰厚得多。 “鲛人不好相处,还要入海底,你没什么背景,第一次考试尽量保守,及格就好,行么?”翌忻商量着问他。 秋亦寒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求这么低,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翌忻松了些心,轻松道:“水纱也算是好物,把它绑在屋子周围,夜晚看星宿看见的都是彩色的,下雨时雨水降的多少,还会影响它的颜色。” 秋亦寒忽然了然他为何只要求他得到水纱了,“你很喜欢?” 翌忻道:“还行吧。” 秋亦寒于是将《东海志》取出,开始看鲛人那一块的资料。 今天入地底祭坛,秋亦寒没出事,翌忻放下心的同时,忽然想到了殇即事给他的另两个锦囊。所谓特定的时候打开,这个特定的时候,是否指秋亦寒能独立支撑自己让魂魄与肉身融合? 翌忻摸了摸锦囊所在的怀中,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放弃,要是殇即事给他安排的是什么坑爹的事情,这个假期他的心情就没了,还是等秋亦寒考完试放完假吧。 “怎么还不睡?”过了一个时辰,秋亦寒还没上床,翌忻觉得有些奇怪了,他一向自律,不管困不困都会准时上床的,虽然现在是假期,但若不是今天晚宴一直开到子时,恐怕他早就睡觉了。 “今晚要守岁。”烛光下,秋亦寒乌黑发亮的眼平静无澜,翌忻立刻很囧地发觉自己问了个鱼唇的问题,他把这茬给忘了……完全忘了。 “既然是守岁,就不用看书那么认真了吧。”翌忻把秋亦寒手上的书抽掉,想到了自己以前过年走亲戚时玩的游戏,“我们来抽乌龟吧!”有些兴奋。 秋亦寒摇摇头道:“现在乌龟都冬眠了。抓不到乌龟。” 翌忻:“……我不是指真的乌龟……” 翌忻从储物袋里拿出许多木片,简单地拿起笔在木片上画花或者草,还写了许许多多的数字,“抽乌龟是种游戏,这些木片叫做牌,两两相同,我们把一张牌抽出来放在一边,谁都不能看那张牌是什么,然后互相抓一张对方的牌,和自己一样的就两张牌都弄出来,不一样就留着,抓到最后只剩下一张,那个人手中的牌就是和乌龟配对的,所以他就输了是乌龟啦!” 秋亦寒颇有些好奇地看着翌忻“做牌”,他没玩过什么游戏,对这种“输了就是乌龟”的游戏还挺感兴趣。 翌忻画了一叠牌后,打乱顺序合在一起,与秋亦寒坐在床上一人分了半摞,分到最后,仅剩的一张牌放到一边。 “抽吧!”翌忻颇有兴致地道。 秋亦寒犹豫了一下,从翌忻手中抽出一张牌…… “啊哈哈!我赢了!你是乌龟!” “我又赢了!=w=” “我又赢了~”(~ ̄▽ ̄)~啦啦啦啦 “输了……不过只是第一局,剩下的我一定不会输!” “又输了……” “又输……” ………… ………… “不对啊……我再怎么倒霉也不会连输二十把……小秋,撒谎不是好孩子哦←←,坦白从宽,快点说你究竟怎么赢的?” 秋亦寒默默把所有牌背面朝上放在床铺上,不算十分明亮的烛光下,他指着牌一个一个说过去,每个名次都对上了牌后的内容。 翌忻当时就震惊了,“你会透视?”法术中,连神都不能透视,神与仙妖魔实际只能看透一堵墙后的东西,但是如果要直接看墙背面写上的字,直接的法术是看不见的。就算是神也要靠算出来,或者神识转到墙后面去看,只能间接。 秋亦寒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翌忻莫名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这些木片的纹理不一样,没有任何两张纹理是相同的。” 翌忻:“……”所以你就全部记下来了吗摔! 秋亦寒道:“第三局时我才想到这一点,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 翌忻道:“莱布尼茨也得出过这个结论。” 秋亦寒:“什么布?” 翌忻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不过如果你能记住所有牌的话,我永远赢不了……” 秋亦寒眨了下眼,神情间竟然有些无辜。 翌忻使劲想了想,忽然露出个奇怪的表情,“既然如此,我就教你另外好玩的东西,在很久很久以前,它也算人间的国粹了。” 翌忻从储物袋里拿出竹子做的小桶,用法术把它们切开切成完整的小的,画上东南西北…… “这个东西,可以叫麻将……” …… 东方隐隐露出曙光,翌忻和秋亦寒玩了一整晚,终于决定睡觉了,翌忻挺满意昨晚的结果,他的胜率虽然没到百分之五十,但好歹还是能赢的,幸亏他只做了二人麻将的牌型,赢起来很容易,要不然凭借着秋亦寒记忆力,几把下去后再也不放炮,他自摸可是难的紧。 翌忻把牌收了,让秋亦寒洗漱完赶紧睡觉。秋亦寒显然也是累到了,毕竟之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熬过夜,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个假期,除却练功打坐练字讲故事外,他们每天都会空出一点时间玩游戏,包括抽乌龟,翌忻还制作了扑克牌,大大减少了秋亦寒因记忆力而作弊的可能。 一个假期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三月,秋亦寒就要考试了,考试后还有七天左右时间空闲,不过那时,他们恐怕就不能这么悠闲。 翌忻颇有些好奇北影会出什么题目,毕竟这里小孩的大考已经强人所难,三月考试与六月考试不过相差几个月罢了,纵使是在族内考试,也仍旧不会轻松,在秋亦寒入场考文试时,翌忻为那考试的简单吃惊了一下。 “写篇文章就好了?”翌忻仔细地看了看题目,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虽然这题目包含了七界秘闻、推理、人界典籍、佛界典籍、道家典籍……但是给了半天时间的考试,竟然只需要写一篇作文,这未免轻率了些。 秋亦寒很淡定地铺开纸张研墨,离他三丈外那桌,易轻尘似乎才养好伤,神色颓靡地坐在上位的椅子上,大约是来监考的。 考场设置在原先的学堂内,众人的座位都打乱了,开始的钟声一响起,堂内立时鸦雀无声,连磨墨铺宣纸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翌忻看着秋亦寒拉起些袖子露出白嫩的小手腕,羊毫蘸在黑墨中,风流灵秀的字迹便现于纸上,那字着实是好看,看着不太像六岁孩子能写出来的。 不过翌忻知道,如果一个人花一周时间专心写字,也能像几个月每日花一个小时写字的人一样好。因为前者太用心,并且两者花费的时间总体来算实际是一样的。 考试的宣纸备了好几张,秋亦寒写字的速度并不算快,纵使字迹流畅灵秀,但中间间隔的还是很细致,这种认真倒也难得,而且翌忻发现了,他并不是只在考试上认真,平时他的速度也是这样的。不管秋亦寒是把平时的训练当考试,还是把考试时的作业当平时,他的心态都很好。 翌忻在附近转了转,看见好几个小孩的字都不错,不过他们很紧张,汗水一颗一颗地出现在脸上,慢慢地顺着脸庞滑下,想到晚上还有的武艺考试,翌忻破天荒地有些期待了起来。 如果与文学考试一般程度的话,那么武艺考试会考什么呢?对打吗?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半天的考试虽然时间长,但是看着秋亦寒写字,过的也很快,甚至要结束时,还有几个孩子没写满纸张慌里慌张。翌忻一下子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多时间了,光是紧张的心理就需要调整。 文学考试过后,紧接着就是武艺考试,中间没什么休息的时间,翌忻鼓励了秋亦寒几句,察觉到一个人的视线时,看向易轻尘。 易轻尘显然很关切秋亦寒,考试结束后,视线就凝在他身上下不来了。 翌忻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皱眉。 旁白:←←吃醋了? 64上古凶兽八 武艺考试简单,但相对于文学考试来说,武功的较量就不是那么安全了。 翌忻几乎是捂着眼睛偷看那些被“考”得很惨的弟子们,考试规则十分简单粗暴,赵老头不用内力也不会留情,而考试成绩就以能在他手中撑多久和受到多少伤来决定,如果能撑一炷香没受伤,受了伤的不管大伤小伤都至少撑两柱香,等达到这标准后,就可以停止,算满分优秀了。 赵老头根本就是人界专业拳师的水准,说是不留情,实则还只下了五分力,要不然拳头碰到考试的小孩,只怕不死也重伤。于可仁训练得还算不错,闪避腾挪想来是在自己家蓬莱中学来的技巧,只可惜他太细皮嫩肉,赵老头在一炷香后阶段一拳捶到他小腹边上,他额上冒着豆大的汗便如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不动了。生理泪水还止不住地落……当然,被揍到流泪的不止他一个,他的进度还算不错。 “哼,就差一点,差的了这么一点,你就与优秀无缘了……”赵老头摸着胡子显然在感慨,同时也讥讽他的娇嫩,好不容易撑了一炷香,哪怕受伤了,再撑个一炷香也就优秀了,谁知道他挨了一拳之后就放弃了? 当然,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翌忻见到于可仁都吐血沫子了,恐怕至少有几个脏器受了重伤,这里的人除了北影族内部的人,谁家门派训练、考试都这么动真格的? 翌忻不由有些担心秋亦寒起来,别人受重伤用些仙草丹药也许能治好,他受伤就麻烦了,如同凡人一样,每一次受伤,都是魄的力量化出的形体被伤了,加上疼痛感,受伤一次,魂魄也会受震荡,只不过灵魂与身体的契合程度几乎像没有空气的马德保半球试验里的半球,轻易不会死。 考试进行了大半,优秀的人不多也不少,占了几乎总人数的一半,其中大部分是受了伤撑下两柱香的人,没撑下的无一是北影族内部人员,翌忻看见外来门派里的人许多都没得到优秀,开始估计赵老头究竟使了多少力。 他不会对自己族人留情,北影族只会对自己族人要求更加严格,所以这场考试一定是公平的,外来门派的孩子们已经在严苛训练下毅力强大了,大多数都能撑过一刻钟,能让他们痛到再坚持一刻钟都不易的,一定是很严重的内伤。 想到于可仁吐出的血,翌忻也不禁觉得北影族对祖国的花朵太不留情了,同时,也戒备了起来,如果秋亦寒受伤,他恐怕要付出许多心力帮他治疗,要不然……这次他的穿越就白费劲了。 秋亦寒抽到的考试序号是倒数第六位,赵老头蔫坏蔫坏地让没轮到的人看他揍轮到的人,其中起的威慑作用不是一星半点,许多人还没上阵,气势就输了一半,尤其是外来人事先不知道这里的考试会让人吐血(←真正的吐血)。心中有了担忧,招式便不免束手束脚。 轮到秋亦寒时,翌忻有些紧张,他与他单独在一起时不是没有传授过过招的秘诀……只不过翌忻留了个心眼,秋亦寒在北影族学的已经是攻击的方法,所以他只教了他逃命的方法……尤其是其中的四字真意:打不过,跑! 这个理由肯定不能和秋亦寒说,秋亦寒是把它当做敏捷修炼来学的。 从翌忻那里学来的身法起了作用,因赵老头只出拳法,身形也并非十分敏捷——要是力量还加上速度,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了。在一刻钟快过时,赵老头连他片衣角都没摸到。 看见那身法飘逸灵动,腾挪地出其不意,赵老头有些兴奋,果然是明见山出来的人,不但小小年纪就得到真传,还能学以致用,如果不是他落脚处强行打乱九宫八卦的顺序,赵老头也不会因为惯性思维而捉不到他。 北影族先前几个没受伤就过了的弟子叫起好来。族内弟子在还未临近争权夺利年龄时,都有些淳朴,并不怎么会嫉妒别人。 于可仁看见了全程,越看越惊心,只觉得秋亦寒每一个跃起转身都说不出的熟悉,终于,他在赵老头收招时大叫:“等一下!那是我蓬莱山的身法!” “……” “……” 一片静默。 秋亦寒身形顿了顿,此时一炷香时间还有一点点燃亮,不过赵老头没有趁机发难,皱着眉头道:“蓬莱山弟子老头子我也不是没有过过招,与这身法可不同。”偷他人门派武艺,如果此事传到两方门派掌门耳里,事情便大了。北影族历来还没出过这个先例,实际北影族自己家武艺也是博采众长,只不过他们是卧底入别人门派,学的天经地义,传回来也天经地义,而且不是直接学,只是把所有武功融合了再创新的…… 于可仁沉声道:“这是我蓬莱山灵脉被破时失去的武功秘籍!” !! 除了北影族的人,其他弟子都瞪圆了眼睛,他们当然知道蓬莱山灵脉被破了,也知道蓬莱山有损失,不过没想到失去的秘籍竟然会重现在秋亦寒身上…… 明见和蓬莱山,同属修仙门派,近千年来蓬莱山渐渐不景气,门下弟子成仙者比明见要少得多。如果明见掌门弟子出了这污点,有与妖魔走动的嫌疑……他们心思不由都开始活动。 于可仁见他们不说话,着急道:“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叫我师父来!!” 赵老头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这件事……我无法做主,在弄清楚真相之前,还是别惊动于掌门的好。我会上报族长。” 秋亦寒闻言神色如常,不过眼底光芒却不停闪动,乌亮的眼睛有深色凝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翌忻轻声道:“别担心,我传给你的武功是方丈水神所留,就算蓬莱山掌门来了,你们当面一对峙,就会发现秘籍的不同。而且北影族内实际也有蓬莱秘籍……大家心照不宣。” 族长和长老们很快被惊动,剩下的人再考试,其他人就没什么心思观看了,这事情不算小事——如今七界稳定,妖魔休养生息,如果人界“守护者”修仙门派出了大事,会助长妖魔之焰,就是北影族也希望现在妖魔进攻人界,那样有违天命,他们虽然干的是灰色地带的事,可大事走向一般不会干涉太过。 族长摸了摸下巴下长长的胡须,他本想让秋亦寒与他走,去一个房间里询问,没想到于可仁坚决要大家一同旁观,以正北影蓬莱之名。 族长并不会被人威胁,不过想想弟子中除了蓬莱的还有其他门派,沉吟了一下,就留在练功房里直接询问。 “孩子,你这武艺是从何处学来?”族长声音沉凝,目光灼灼,但言语中并没有给秋亦寒定罪,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眼光,何况明见山的修仙秘籍多了去了,总不至于贪一本练气时期的身法——即使那身法因改善经络而珍贵。普通人修仙虽然也易筋锻骨,但锻的是肉体,这秘籍锻的是心神,所以身法灵动飘逸,隐有空灵之气,直接锻炼心神的东西,可以增加成仙的几率,可惜蓬莱丢失了这本秘籍…… 秋亦寒道:“从仙山处得来。” “啊!!你果然偷了我们门派的秘籍!!”于可仁见他“承认”,气得脸红脖子粗。其他人虽不敢窃窃私语,但是游移不定的目光还是不停扫向他。 族长摆了摆手,让他安静,道:“孩子,是从哪座仙山得来?” 秋亦寒顿了顿,看向族长,族长眼中竟然有丝了然,难道他知道……? “从方丈仙山得来。”秋亦寒“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族长哈哈一笑,道:“好好,不错不错,老朽就知道重阳真人在方丈得到过好处,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传给了你。” 秋亦寒一愣,没料到谎言竟然能这么快圆过去,翌忻立刻开始胡说八道地解释,“嗯,我们师父在方丈得到了这个秘籍,未来传授给了我们,所以我特意把这个秘籍传给了你……”反正到时候秋亦寒会把他给忘了,想证实也无法证实╮( ̄▽ ̄”)╭ 于可仁道:“族长!可是我明明见过——!” 族长叹息着打断他的话,“你见过什么?蓬莱灵脉破后,秘籍被盗,此本早已失传,你师父也只会其中一点罢了,何况这也不算是什么多厉害的秘籍,修仙之家哪个没有易筋锻骨的方法?” 于可仁忍气道:“可弟子在藏书阁看过关于此书身法的图画。与他动作无甚差别。” 族长沉吟了一下,似乎也觉得只这样难以服众,他道:“亦寒,老朽记得方丈九曲丈人所著秘籍乃蓬莱秘籍前身,两者最大不同乃是最先练气,你可否描绘一下你所练秘籍开篇?” 秋亦寒皱了皱眉,翌忻是直接教他怎么修炼的,并没说总纲。 翌忻轻声道:“你跟他说,子午时上注丹田,卯酉时下注丹田,其他修炼都是师父教的,没说开篇。” 秋亦寒于是将翌忻的话叙述了一遍。 族长笑道:“嗯,好。”他转向于可仁,“他说对了,老朽可以保证,你若不信,到时可问问你师父,于掌门也知道一些两种秘籍的区别。” 于可仁闻言红了眼,气呼呼地瞪了秋亦寒一眼,反正考试结束了,直接跑掉了。 65上古凶兽九 考完试,大家便回到了各自的屋子,翌忻现在完全知道为什么考试后还有七天假期了……根本是为了养伤啊!! 好在秋亦寒没受什么伤,对于考试中的插曲,翌忻无比庆幸当初自己的远见,只不过就算能够规避被人发现的风险,修仙秘籍什么的,他还是不会教给秋亦寒,秋亦寒在北影族和明见学的,已够了。 好好规划了一番秋亦寒下一个“学期”——从三月到六月要上的课程,翌忻与秋亦寒又过了七天较为悠闲的时日。 七天后,翌忻发觉自己胸口热的慌,从怀中掏出两个锦囊,惊诧地发现第二个锦囊的符咒已经松了,他可以看里头的东西了……符咒松了,是否说明他从殇即事那里领取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半了? 翌忻兴致勃勃地从锦囊里抽出纸条,一如以往,纸条虽然薄,但是展开来很长,蝇头小楷写了密密麻麻。 【故友,当你打开第二个锦囊,就意味着过去的亦寒情况已稳定,而未来的亦寒快出事了,绑在你手上的乾坤丝能将你带回现世,当你打开这个锦囊,就算默认同意回来,一炷香后,你就会出现在清和殿上,急。】 翌忻:“……” 他脑子里自动出现一个倒计时,一炷香换算成五分钟,再除去读锦囊加上无语愣怔的时间,只剩下四分钟。 秋亦寒仍然在睡觉,等他醒来,就是新的学年,要去上课,翌忻算了算,也就差一刻钟了。 秋亦寒睡相很好,长相也好,侧躺着面朝他就像个安静的娃娃,翌忻挺喜欢他的,但是……如果是大秋亦寒,那就算了╮( ̄▽ ̄”)╭。翌忻知道,自己从某些方面来讲当断则断到狠的地步,他之所以敢对小秋亦寒好,就是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把付出的心力感情移驾至大秋亦寒身上。想到要走,可能再也见不到小秋亦寒了,还真挺惆怅的。 翌忻脑子里的倒计时只剩下一分钟了,咂吧咂吧嘴,看着玉娃娃一样秋亦寒,他转了转眼珠忽然做了想了很久却没敢做的事情…… 倒计时三秒时,吧唧一口亲在秋亦寒的脸上! 秋亦寒猛然睁开眼睛,翌忻如烟雾般消失不见…… ………… ………… “大佬,出什么事了?”翌忻觉得在北影族过的那么安逸,自己的雄心壮志几乎都被磨没了,看见殇即事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想骂人! 殇即事仍旧是一副慈爱祥和(?)的表情,快死拉着他的手飞到明见后山,在竹屋里见到躺在榻上的秋亦寒。 “他怎么了?”翌忻探了探他的脉,奇怪道,“不是没死吗……” 殇即事咳嗽一声,道:“亦寒最近身体快到临界值了,所以贫道让你回来……” 翌忻面无表情义正言辞道:“我不想撸!” 殇即事:“……”←← 翌忻缓和了一下语气,企图用正当理由打消他的念头,“其实在下比较保守……如果不是心爱之人,这种事还是不做的好。” 殇即事也有些囧了,道:“贫道又没说要用那种方法……” 翌忻短暂地为自己想歪羞愧了一下,随即皱眉道:“我不记得还有其他方法……” 殇即事道:“你一定有!天阳地阴,你想不到方法,只因为你从没真心地去想。” 翌忻淡淡道:“我发誓我已经很认真很认真地想过……”要是有其他方法他之前也犯不着和秋亦寒一块撸啊…… 殇即事摇摇头,道:“贫道与你是故交。” 翌忻看着他,说实话,他相信殇即事与他是故交——与从前的翌忻,因为他很奇怪的,在他面前无法掩盖住自己的本性,这种让他隐隐有再放肆再多破绽都不会出事的感觉,一定是很熟的人才能给他。 殇即事道:“罢了,我想你也忘得差不多了,老友,你可还记得式神的修炼方法?” 翌忻一凛,道:“自然记得。” 殇即事道:“式神可单独存在,靠的是与主体相通的意志,就算有封印在,暂时无法融合,可精神力也……” 翌忻摆摆手,道:“停,如果是要秋亦寒与他被分出的主体意识相通,这事不要找我,我和他的主体有仇。”这不开玩笑呢吗?我巴不得他一辈子都不要有主体的记忆…… 殇即事道:“非也非也,贫道是希望将他昔日找到的无感鱼找出,相通意志对他来说并不好,心智容易失守,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不为外界所扰,反而能安定他魂魄一段时间……” 翌忻想到五感鱼的功用,不由皱了皱眉,“五感鱼吃了之后万事难感,这样活着有意义吗?” 殇即事道:“没有意义,但能拖一段时间,而且魂魄安定后,再解了五感鱼的药性,亦寒还能撑更久。” 翌忻道:“他愿意?”翌忻觉得秋亦寒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太杯具了。 殇即事沉默了一下,才道:“他说他愿意。” 翌忻立刻明白殇即事的言下之意,秋亦寒说自己愿意,不一定是真的愿意。想不到他分体之魂为了天下苍生能够如此苦守,可主体却想要毁了天下苍生。 翌忻摸了摸下巴,表示中二期少年的心思他不懂。 殇即事道:“你在过去与亦寒相处甚久,可知道他将五感鱼藏于何处?” 翌忻摇摇头,道:“我们没找到过五感鱼。” 殇即事道:“后山洞内之水可还在?” 翌忻道:“还在。” 殇即事道:“原来你们还没有涸泽而渔……” 翌忻毫不在意地道:“那水存在不容易,毁了怪可惜。” 殇即事道:“现世中那里已毁了,既然你那时候没毁,那……” 翌忻道:“等下!你可别叫我去捉五感鱼,北影族山后灵脉也算与潭水重叠,将他们灵脉损了,他们一定以为是小秋做的,到时候也算在你明见山头上!北影纵使现在势力没以前那么厉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你明见山付出些血的代价还是容易的。”翌忻一点也不想回去,他虽然挺舍不得小秋亦寒,但是临走前他“吧唧”的那一口,决定了他不回去见他的决心…… 殇即事沉吟片刻,道:“也是,亦寒在北影中磨砺时,不能多生变故。”他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还是先回去,等到亦寒十五岁结束修行,你再把五感鱼抓来……” 翌忻:“……不要!” 殇即事道:“嗯?” 翌忻道:“我已帮他将灵魂与肉身融合得差不多了,就算我不回去,他也能撑到十六岁,既然如此,我不回去就不会导致世界规则崩塌,不会导致世界规则崩塌,我为什么要回去?” 殇即事惊讶道:“你不喜欢亦寒吗?你在那待了这么久,日久也应该生情了。” 翌忻道:“小秋是小秋,你徒弟是你徒弟,我不把他们当一个人。” 殇即事默了默,才道:“虽然如此,你还是得回去,当初贫道设定乾坤梭的效用是直到亦寒没有生命危险之时,在十六岁前,他还是有场生命危险,你不去的话,我们需要赌,贫道设了三个锦囊,第一个是带你去,第二个是召你回来想问问五感鱼所在,第三个锦囊才是乾坤丝失效后带你回来的媒介,的确,他魂魄已合得差不多了,但亦寒没你在不一定会死,你在,他一定不会死……” 翌忻:“……” 坑爹呢! 殇即事在他手上点了两下,一条透明丝线闪耀着七色彩光,“你看,乾坤丝仍旧有光泽,贫道只是强行召你回来罢了,你并不是整个人穿梭时空,而是元神,虽说你肉身就在明见……但你的元神在还被乾坤丝束缚的情况下,是不能回归肉身的。” 翌忻憋气道:“现在那个时代刚过完年,小秋才六岁,几岁他回明见山?” 殇即事道:“刚满十五时。” “很好,还要九年……”我在这个世界都还没待满九年= = 殇即事道:“你不必过于担心,因为我中途把你召回来的缘故,这边一刻钟,那边一个月,你在这一天,那边就是八年。” 翌忻默默拿起手指在脑子里算了算,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八刻钟,八年……?“八年后我也还要在那再待一年……”与小秋亦寒的日子虽然安逸,但日子久了也会枯燥,他是只能绕着秋亦寒转,还有距离限制,如果不是他耐心不错加上小秋亦寒性格还行,谁受得了?…… 殇即事摇摇头,道:“贫道也没有办法,此乃天命,若非非你不可,贫道自己也就去了。” 翌忻知道在这里待一天第二天就要回去后,心情反而平复了下来,“非我不可?”他有些好奇,所谓天命是种神奇却飘渺的存在,翌忻设定是设定它可以被改变。 不过他从前思考的时候,也会想,那些失明失聪的人,或者是得重病如霍金的人,别人都说他们战胜了命运,改变了命运,但是世人不知道真正的命运是什么,也许老天就是安排他们失去健康,得到成就。但若命运不能被改变的话,这种想法委实太消极了。 殇即事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反正天命所归,非你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殇即事:你们竟然没有日久生情! 翌忻(立刻想歪):五岁怎么日…… 殇即事:←← 66上古凶兽十 翌忻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在殇即事那个时代呆了八天零五个多时辰才回去。 算算日子,他到小秋那里时,也就只需要呆半年了…… 唉,若非秋亦寒出事很可能是在那半年里的六月考,估计他会再在未来再待个半天。 殇即事似乎挺担忧,在翌忻显形元神上的储物袋里又放了一大堆东西,翌忻看了看,不是符纸就是《孙子兵法》。 “难道小秋六月考是要打仗?”翌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殇即事给他塞了很多兵书,如果只是学计谋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兵书…… 殇即事只严肃地点头,翌忻一下子想到了人界曾有的战争还有后来主角的军功,正待想问些具体的,一阵光怪陆离,眼前晕眩不已,他立刻被乾坤丝缠绕着穿越时空…… “呕——”头重脚轻地降落在一个山洞里,翌忻干呕了两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我擦,比过山车还晕……翌忻两眼冒星星,费了好大的劲做出个舒服的躺姿,让略微晕眩的脑袋渐渐清明下来。 眯起眼睛,缓缓打量四周……这是后山山洞?嗯……不对,后山山洞好像不是这样的。翌忻恍惚觉得自己可能降落错了,不知为何而起的强烈晕眩感令他昏昏欲睡。 他不需要睡眠,但是,他觉得如果睡了醒来脑子会清醒一点,翌忻想着,就顺从本心地闭上眼睛。 洞外,秋亦寒身着玄衣,听见自己所藏身洞穴中的重物落地之声,在外静静地等待良久,待察觉洞内之人呼吸平缓,显然已陷入睡眠后,他手握铁剑,走入洞穴。 ………… ………… 翌忻是被噼里啪啦的火焰跳动声吵醒的,穿越时空的法术必须要用神器,而神器,就算巅峰之期的神也不可能毫无影响。他陷入睡眠,实际也是身体保护机制。 翌忻揉揉额头看着火堆,左右看了看,正好在收拾稻草的一人转过头,翌忻反射性“哇!”了一声,随即闭上了嘴巴。实际这声“哇”并不响,但在翌忻自己耳朵里很响。 “时……小秋?”翌忻试探地对那个看起来十五六岁,锋芒初露的人。魔族后人的年龄是很做不得准的,他们是早熟的一个种族,十五六岁的人除了一些稚气未褪,几乎看起来就是二十几岁的人……不过只是看起来而已,魔的寿命很长很长…… 秋亦寒并没有听清楚那个“时”,事实上,他就算听见了,也会以为翌忻说的是“是……小秋?”,他漠然点了点头。 翌忻立刻感叹道:“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快……一下子就这么高了。”翌忻颇有些像看见自家白菜长得好的感慨赶脚,这都快比他高了,不过令人郁闷的是,他才十几岁,以后还会长,翌忻反射性地不去想小秋已长得和未来的大秋还有梦里的大时一样了这件事…… 秋亦寒淡淡“嗯”了一声。 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翌忻忽然想到自己几年(一天)前是不告而别的,一下子有些心虚,“咳,小秋,之前我走,事出紧急,也不是我自己决定的……是师父……对!师父他忽然把我召回去,我事先并不知情,等知道了只剩下不多的时间,我看你还在睡觉,明天又要上课,所以就没叫醒你。” 秋亦寒抬起头,略深邃乌亮的眼露出,翌忻脑子里想的那些借口一下子说不出来了。卧槽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知道。”秋亦寒道,“你走的时候,我醒着。” 翌忻很想“呵呵”地尴尬笑,因为他想起“吧唧”的那一口了!!! “话说回来……”翌忻斟酌了一下词语,“现在这时候,你应该接受六月考了吧?是军事方面的?” 秋亦寒明白他是在转移话题,看他一眼,并不惊讶,从怀中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他,翌忻接过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不由吃惊,“这是——” 秋亦寒道:“任务。” 翌忻不说话了,纸条上字写得不多,也无怪秋亦寒只把它揣进怀里,那纸条不过两个字:杀四。 适逢边陲小国野心勃勃,屡次进犯人界,人界皇族在不停招兵买马,只是皇族的势力影响范围越来越小,虽人界大部分还在皇族统治下,可最繁华之地——除汴京外的九城,均各自为政,皇族与小国都不敢惹他们。 玉乌城与狮啼城恰好处于皇城与小国的中间,小国军队绕过两座城池,企图直接进犯汴京,那两城城主也是修道之人,自然不理会人界之事,皇帝急了,于是便许下诺言,谁能替他诛尽蛮夷,便许七代功勋,子孙代代能得皇室待遇,锦衣玉食,香车宝马…… 北影在人界可是处处渗透,这么好一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只是不用术法打仗,还是很困难的,没想到这个任务被秋亦寒接到了。 翌忻皱眉道:“你要杀谁?是杀某四个人……还是四座城、四个国家?……”边陲小国好像刚好有四个,他心底盘算着,秋亦寒未来可是仙家弟子,杀人这种事情,可是很影响修为的。 秋亦寒似有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只杀皇族老四。” 翌忻:“额……” 好吧,看秋亦寒一个人不用法术也杀不了那么多,而且北影族有这样的任务太引人注意太高调了,不过……“你要杀皇室中人?”翌忻皱起眉头,“皇族执掌人界龙脉,他们死了,人界会起乱子。” 秋亦寒淡淡道:“他不是皇族直裔,杀了便杀了。” 翌忻一惊,没想到秋亦寒这么快就视人命如草芥了,“小秋,难道你之前……杀过人?” 秋亦寒往火堆里加了把柴,轰一声起的热浪让翌忻眯了下眼睛,“没有。” 翌忻放下了些心,道:“那这人非杀不可吗?难道他决定了此次战争的后果?” 秋亦寒道:“他暗地通敌卖国,在内招兵买马,自己请旨让皇上派他出征,皇上不知底细,让他七月出发,如若他踏入边陲,兵马便会全部送进敌人手中,卷土而来攻打皇城……皇族虽没什么用,好歹能保人界平安……” 翌忻“哦——”了一声。卖国贼啊?那还是杀了吧,这种人最可恨,杀了估计也是积德。 两人又静默了一会,翌忻开始想着曾经看过的小说里,暗杀要怎么暗杀。 一刻钟后,秋亦寒看他一眼,手指摩挲了一下,忽然就着坐姿拔出长剑。 铁剑出鞘时“铿——”一声轻吟。 翌忻手指微动,道:“你干什么?” 秋亦寒不语,伸出左手撕下黑色的袖子,露出红黑得皱了皮的手臂,就那么坐着,在翌忻眼皮子地底下一剑砍下。 翌忻还没来得及阻止,利刃撞击在骨头上的声音就已传入耳朵里。 “你……”翌忻几乎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看着秋亦寒用剑,一剑一剑,砍入骨头十分干脆,再缓缓用力,把他自己手臂上的肉给一片一片削下来,小臂的肉被削得能看见白色沾着红荫的骨头,切口中涌了大量的鲜血…… 翌忻有些晕眩,要么是刚才穿越时空跳得太快,要么就是这个身体也许晕血……他当然知道那些理由都不可能!!! 血不停地流出,秋亦寒既没麻醉也没止血,直到左手除手腕以下,肘关节以上外所有肉包括血管经脉都被剔干净后,秋亦寒才从腰间取了个瓶子,白色的粉末洒在骨头上。 翌忻看着他一身玄衣,血色隐入衣服时完全看不出来,一时间哑口无言。 秋亦寒的眼睛明亮而又漆黑,冷静地看着他,唇边轻吐出一个问句,“你怕?” 翌忻:“……” ……妈蛋!!劳资能不怕吗!你现在对自己就都能那么狠到时候对我就能更狠……这种削肉剔骨的血腥场面还不如原著里的挫骨扬灰…… 翌忻垂下眼,实际原著里他算是结局比较好的了,神很难魂飞魄散,身体的经受力也几乎没有极限,在时无修抓住他之前,原翌忻就算到了自己会被制住,于是封了自己的五感,不让他有机会折磨自己,时无修想了个好办法,把他装进法器,让他每天承受灵魂的撕裂之苦,等他上千万年后灵魂重组,五感重回,到时才是炼狱,但那炼狱,比之其他人,也算好了…… 卧槽叫你手贱!! 翌忻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时无修对待敌人的刑罚可是他参考中国中华上下五千年精炼出来的,比较好一点的都是被砍了四肢当人彘。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丧病嗷! 可是!!翌忻紧握拳头,秋亦寒怎么也会这么快长歪?!才几年工夫啊!竟然这么快就变态了…… 方才他看他手臂一眼就知道他中了毒,但是中了毒不代表一定要把中毒地方的肉削干净才能治,毒性是有一定渗透方位的,比如说主要沿着某条经脉,或者是血管……手臂下方不可能也中毒,他把自己手削得只剩下骨头,根本不是为了解毒,反倒像是为了割肉而割肉。 这样的做法,让翌忻忽然后悔没在殇即事那里多呆几个时辰……还要半年…… 如果不是为了解毒,秋亦寒这么做,难道是做给他看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秋亦寒:再跑,削了你! 翌忻:Σ(っ °Д °;)っ 67上古凶兽十一 翌忻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面部肌肉不要那么僵硬,秋亦寒一定还没完全变态,他又不是蝴蝶!! “你中毒了?”小心翼翼地问。 秋亦寒寡寡淡淡地嗯了一声。 翌忻顿了顿,眼睛不断地往他只剩骨头的左手上瞟,“那……要不要止血?” 秋亦寒深邃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翌忻表示鸭梨很大OTZ。其实手都成骨头了这要怎么止血,看那涓流的血,流个一炷香肯定都流光了。 秋亦寒目光紧盯着翌忻,右手闪过白光,微微透着蓝,往左手上空处一寸地拂过,那手臂就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肌肉纠结,慢慢愈合…… ……翌忻觉得自己肯定有一段时间不想吃肉了,不过他的反应完全没有表现在脸上,谁知道秋亦寒现在变态到什么程度了?! 心中忽然有些惆怅与辛酸,原来这个时候小秋就已经没了…… “你来晚了。”秋亦寒忽然开口,听不出什么感情地道,“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翌忻一惊,“你没遇到生命危险?” 秋亦寒道:“没有。” 翌忻立刻瞟过他已复原的手臂。秋亦寒面不改色,仿佛真的什么危险都没遇到。 “那也……挺不错的啊。”翌忻扯了扯嘴角。 秋亦寒从腰间解下一条缠绕得紧紧的布料,递给翌忻,翌忻缓慢接过,等看清楚是什么后,不由一愣,“无根水纱?” 秋亦寒不语,只看着他。 翌忻抚摸着水纱的柔滑质地,为鲛人的能力啧啧称奇,把玩了一会儿把水纱递还给秋亦寒,秋亦寒却摇摇头,并不接过,仍看着他。 “你……送给我?”翌忻觉得世界玄幻了。 “你喜欢。”秋亦寒淡淡道。 【“你很喜欢?” “还行吧”】 许久之前的对话跃入脑海,翌忻忽然觉得手中沁凉的水纱烫人得紧。“这是你的任务奖励,我还是不收的好……”翌忻想把东西还给他。 秋亦寒不接,不过眼色冷了许多。 翌忻只好讪讪地收下,一时间也有些困惑,虽然才……额,快十年过去了,但秋亦寒变化挺大的。 首先,他从开始到现在竟然没歪过头没眨过一次眼!第二,行为举动对他自己着实狠了一些,第三……他身上有着比以前的气息更冰冷的存在。 长大了…… 翌忻默默提醒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把对小秋复杂的感觉一次性释放完,之后,他会当小秋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若非有这个觉悟,当初他对小秋不会那么随和。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秋亦寒问,他显然不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 翌忻听他直白的问话,也没生起什么特别的心思,只说道:“帮你完成任务,顺便找五感鱼。” “师父让你做的。”秋亦寒把问句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 翌忻点点头。 秋亦寒沉默了一下,才道:“之后呢?” “什么之后?” “完成任务之后。” “我回去……反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回去也没什么。” 秋亦寒道:“你不是我。” 翌忻:“……” 秋亦寒道:“你早就知道我不会一直相信你的说辞,但你以为,我会因为力量不够而一直装傻,接受你的馈赠。” 翌忻道:“……那不是馈赠。” 他选了个唯一能够反驳的地方反驳了。说起来,如果冷漠一点,说的现实一点,他来救他就是个交易,他必须得回来保证秋亦寒不死,要不然所处世界会崩溃——就算殇即事没说“会崩溃”的这个理由,他也得回来,秋亦寒一死,剧情颠覆,那个红色光球所说的,他灵魂损毁百分之二十,也许就真的没办法避免。 秋亦寒等他解释,翌忻沉默了很久,人对生存是有一种追逐性的,就像水手在捕捉来的沙丁鱼中放入鲶鱼来提高存活率,那些沙丁鱼明知道等待自己的仍是死亡,但近在咫尺的死亡仍旧让它们想存活。 翌忻对时无修爱上他完全没有把握,顶多作乐一下想象师徒年上年下……爱情是这世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何况是男人与男人。可他当初不断努力,只是因为,不试的话,一点可能都没了。也许某一天他不想回到现实社会的时候,能够在这个世界里吃喝玩乐,时无修要统领十界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这段时间里足够他活比其他人寿命多十倍百倍的时间。 得不到的总是比已拥有的更诱人,原来的世界里他虽然没有亲人,但是有朋友,翌忻不太喜欢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偏偏他又因为各方面原因不能主动去融入这个世界。 秋亦寒道:“你不说话,是因为,无法解释,还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 翌忻深吸一口气,明白这时候秋亦寒希望他解释反而是个好现象,如果是别人,说不定他就直接捏死了——如果对他没有益处的话。他能感受到秋亦寒身上的力量,他成仙也不过半年后,除天生的神魔外,他的能力已是顶峰了。 “其实我和你的关系很特殊。”翌忻想了想,这么道,“我们从某方面来讲可以算亲人,关系也挺近的,不过没有血缘关系……”师徒之名,实际也就是如此了。 秋亦寒拧起眉看他看了好久,翌忻对他的表现有些奇怪,“怎么了?” 秋亦寒道:“你是我……妻子?” 翌忻:“……” 尼玛劳资是男的!! 秋亦寒道:“你的能力完全不属于明见山,所以你不会是我师兄师弟或者……师侄……”想到翌忻从未来穿来的,秋亦寒加上了后面一个词语。“没有血缘关系,也就不是我亲人。” 秋亦寒一条一条的分析,分析下来只有夫妻才能解释。秋亦寒虽然冷情冷心,不在乎翌忻是不是真是他的妻子,不过翌忻也不能说自己其实是他主体的师父,只好露出个奇怪的表情反驳他的论调,道:“我是男的,怎么可能和男的成亲?” 秋亦寒又从腰上解下来个东西给翌忻,翌忻接过一看,竟然是石饕餮…… “你哪来的?!”他连秋亦寒东西不放进储物袋而系在腰上都来不及吐槽,一时间有些震惊。饕餮是凶兽,如果人为镌刻饕餮的石像,是不能完全刻得与本体一样的,因为如果刻得一样,饕餮之魂就会寄居,将刻造他的人的生魂给吞食,同时把凡石毁掉,所以这东西绝对不是造出来的,恐怕是由实体所化。 秋亦寒总不会已有降服凶兽的能力了吧…… 秋亦寒淡淡道:“六月出北影族时,易长老让我帮他把这个埋在海之角,海之角是昔日风神禺疆散魂之处。同埋一穴,权当成婚。有它作伴,届时风神重塑魂灵,也更容易些,不会寂寞。” 翌忻有些囧。原来秋亦寒是以此认定男男可以成婚的?“他……他自己不是就是饕餮吗?为什么不自己去……” 秋亦寒重新把石头坠子拿回系在腰上,“他立过誓,除非风神能服软认错,否则永远不去见他。” 翌忻瞄了好几眼石饕餮,想到从前山洞里见到风神砍饕餮的景象,感慨道,“原来如此,看来有这个陪伴已经不错了……” “如果是我……”秋亦寒缓缓道,“我绝不会让他这么自在。” 心底陡生一股寒气,翌忻不知道他是说让饕餮不自在还是让禺疆不自在,谨慎地道:“啊?” 秋亦寒看着他,道:“若我是他,真爱长老,总要他陪着我一起散魂才好。” 翌忻:“……” 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散魂很痛的亲~ 第二天清晨,一大队人马从山洞前经过,显然要搜查秋亦寒的下落,此时秋亦寒已学了术法,一个迷惑阵摆在洞外,浩大的人群,竟是一个也没发现这个洞穴。 翌忻皱眉道:“你杀了皇族中人,恐怕外头全部都是你的追缉令。” 秋亦寒淡淡道:“他们没看见我的样子。” 翌忻奇道:“那你干嘛躲着?”这时候总要大摇大摆地出去,让他们看见了也想不到真凶会如此猖狂。 秋亦寒道:“皇族在身上下了血咒,若是有人刺杀成功,身有异味,届时他们可利用动物找来。” 翌忻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秋亦寒道:“四个月。” 翌忻看了看洞外的天空,心想着自己再过半年就解放了,于是很平静地道:“你会御风吗?” 秋亦寒道:“会。” 翌忻看了他腰上的饕餮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去海之角,海之角有迷幻境,内里一天,外头一月,在里头待个几天,等能回明见了,回北影一趟交任务顺便找五感鱼,一切刚刚好。” 秋亦寒垂下眼,道:“然后你呢?” 翌忻想到自己,又想到现在秋亦寒有些病态的心理,十分谨慎地道:“然后我们未来会再见面的,而且时间间隔不久,如果我现在留下来,等到你与我未来见面时,一个时空内存在两个我,时间秩序被搅乱,我们都活不下来。” 秋亦寒伸手搭上翌忻的肩膀,翌忻僵了一下,长了个子的秋亦寒站起身来很明显比他高一些,这么近的距离让他鸭梨很大。 “如果你有实体的话,我可以把你做成标本。”秋亦寒用有些遗憾的语气道,“这样的话你元神也可以回去,肉身也能在我身边陪我。” 翌忻:“……” 他此刻十分想扯着秋亦寒的领子使劲摇,妈蛋你到底肿么了!这十年里难道还发生了神马他不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秋亦寒:你是我妻子? 翌忻:其实我是你丈夫。 秋亦寒:←← 68时无修 海之角。 海之角是个神奇的地方,因为地球是圆的,翌忻本来并没有打算设定天涯海角。只不过……在网上和基友们讨论天涯海角的时候,某只基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他一定要加上——他说他赴十年之约回头看仙剑一虐到了,管他地球是不是圆的?天涯海角必须有!! 于是翌忻就把原定被删除的天涯海角又加回去了 海之角,水天一色,自下而上闪耀着五颜六色的极光,那是最最单纯的水天一色,翌忻很清楚,他所设定的海之角,薄薄的水幕卷起笼罩了半边天空,如果过了水幕,那已不算是在人界。 迷幻境。曾经有人说到了海之角后,绝对不能越过它,一跃过,你所处的地点就不会再是人界。 这实际是可信的,风神禺疆在海之角外散魂,靠着水幕让他魂灵不散去大地,神之魄力度太大,就算本是人界,人类去了肯定也有去无回,加上能到此地的人不多,久而久之,就传成了海之角后不是人间的说法。 秋亦寒很直接地穿过水幕,到达另一侧,风神之魂化出的强劲风在水幕后不停旋转,只要有活物碰到,定会被生生撕碎,只是他拿出腰侧的饕餮,那一股一股拧成粗壮辫子般的风,进入缓和下来。 翌忻甚至听见隐隐有人叹气的声音。 秋亦寒道:“在下明见弟子,奉北影长老易子逸之命,将其肉身饕餮像埋置于海之角外,千年内不取回。” 风不停在空中游动,因为是透明的,翌忻只能用神识感觉到他的存在。 没有攻击他,秋亦寒便到海之角外唯一一棵巨大的树下挖了个坑掩埋。随即,在风卷着向树时,秋亦寒到了另一边盘腿坐下,没了风的肆虐,迷环境立刻恢复了它的公用。 翌忻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只有一棵树的黄土坡,一下子变成了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 这是幻境,也是海之角外原本的样貌,千万年前仙家们犯了错,都是要被关在幻境里的,幻境有类似孟婆汤的功效,在里头呆上一年,外边过了几十年,但是只要几十年,仙家就会把除了自己名字与修炼方式外的东西全部忘掉。 翌忻不知道秋亦寒在里头入定是否能减轻他遗忘的东西,想了想后,觉得入定消磨时间很有用,就也在树的背面找块地方坐着入定。 …… …… 好像过了很久,好像却只是一瞬间,翌忻睁眼的时候看见黑乌乌的山洞顶,吓了一大跳。他记得他还在海之角的,难道这里是幻境? 翌忻从地上爬起来,后知后觉地看见石头围着的火坑里有火,火上驾着一个锅,锅里熬着不知名的东西,闻着很香,秋亦寒就在锅子后面,看着翌忻不知道想什么。 看来是在他还入定时,秋亦寒就把他带出来了。 翌忻沉思,他总觉得秋亦寒被北影族养歪了,如果他在迷幻境中忘了自己简直是太好了。不过秋亦寒见到他爬起来,却还是开口道,“你醒了。”并不生疏的样子,没有失忆。 翌忻忽然有些失望。 秋亦寒在山洞某个角落稻草上拿出两个碗来,荡了荡水,把锅里的滚着咕噜咕噜泡泡的东西倒出来。是鱼,好几条小鱼,翌忻惊讶地问:“五感鱼?” 秋亦寒轻应了一声,把其中一只碗递给他,翌忻连忙摆手,“这个我不能吃!”开玩笑,吃了他就没感情了,无情无欲无思,他想象不到那样的自己,喜怒哀乐什么的,他不想失去。实际上他法力渐渐恢复后,本镌刻在体内的清心咒已让他觉得自己淡薄寡情了许多……五感鱼是随便能吃的东西吗?! 秋亦寒默默看了他一眼,直接把他那一碗吃了,他没有用筷子调羹之类,只是直接用碗喝。这是吃五感鱼的规矩,虽然连翌忻这个作者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写这个规矩不过是方便炮灰做手脚…… 秋亦寒喝下两碗鱼汤后就倒了下去,翌忻犹豫了一下,把他扶到石床上,腰间锦囊热度升高,他拿出锦囊一看,心一下子松快了许多,锦囊上只有两个字:可回!!没有倒计时也没有其他,不过手上缠绕的丝线却开始发光,光芒越来越大。 翌忻给秋亦寒身上盖了些稻草,复杂地说了声“再见……”光芒闪过后,没人看见秋亦寒的拳头握起来。 “我自由了!!!”翌忻一踏到未来的陆地上就忍不住感慨一句,殇即事守在他旁边,一见他出现,便掩饰不住面上焦急地道,“五感鱼呢,你怎么没带回来?” “啊?”翌忻忽然反应过来,“鱼啊,被小秋……被大秋吃掉了。” 殇即事当时的表情就成了这样→“Σ( ° △ °||)︴”“你们把五感鱼给煮了!!!” “额……”翌忻很想说又不是自己煮的,他醒来的时候都已经熟了,不过看殇即事身体都忍不住僵硬的感觉,只好道,“难道说五感鱼要生吃?” “自然不是……”殇即事此刻的眼神变得十分古怪,许久之后,才仰天长叹道:“命啊命啊命……” 翌忻狐疑地看着他,殇即事甩了甩拂尘,竟然以怜悯的眼光看翌忻,“既然如此,老友我想也帮不了你了,你……若你有幸得一线生机,便去花满城找我,乾坤梭置于花满城内,也许……唉……”殇即事说着脚下腾云,竟然直接御风而去…… 翌忻皱起了眉,殇即事这么直接走了难道不管他徒弟了?到了这里,乾坤丝不再束缚他,同时他的元神也能感应到肉身所在之地,翌忻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位置,直接飘过去。 途中,他越想越不对劲,怎么想都觉得殇即事是在逃命,元神可化实体也可化虚体,翌忻看见关着自己身体的是后山竹屋,便也不开门直接穿进去。 秋亦寒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身说不出柔软的白衣,额头上的莲花不似上次见到时浮现,而是隐没。恍若神人。 翌忻想到之前这人一身黑衣阴暗的很,现在一身白衣又纯真的很,真是变化多端。 飘着进入睡在他旁边的自己的身体,没有乾坤梭的作用,除了神,其他人都不可能让神元神出窍,感觉到实体的踏实,确认灵魂与肉身完全契合了,翌忻起身下床,准备飞往花满城,不管殇即事说了什么,乾坤梭总是要拿到手的。 翌忻往前一踏步,手腕上的束缚一下子勒住了他。还没等反应过来,栓在手上的东西就传来一股力道,把他拉上床倒在秋亦寒身上。 秋亦寒睁眼,眸若琉璃,流光溢彩,额头上莲花重现,染上血色,薄唇轻启笑意盈盈,“师父,好久不见。“ 眼对眼,翌忻:“……” 几乎是以蜗牛的速度眼神往下移,定在束缚住他手的东西,虚无之链…… 翌忻眼中立刻闪现过复杂,出奇的,惊慌竟然没出现,他道:“时无修?”秋亦寒的莲花是神界之物,雪白染粉,只有梦中解除封印的时无修莲花才是这个样子,血是魔性,莲是神性。怪不得莲花消失了。 时无修一手揽上他的腰,一手伸出摸了摸翌忻细腻白皙的颈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翌忻一下子鸡皮疙瘩起来了。 时无修这个人在他书中最重要的是装,在没实力与近九成把握之前,他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本性,对外可浅笑盈盈谦谦君子,内里却冷眼相看计算利用。秋亦寒是他魂之一,魂是寄托思想与情感的,所以时无修的本性,就是冷淡的内里,演戏的外皮。 没想到一进肉身就被锁魂锁身,而且时无修好似已融合了所有魂魄,翌忻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出去,就知道挣扎只能给时无修带来趣味,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师父真的喜欢我娘吗?”近在咫尺的吐息,若有所指的眼神,还有翌忻上时无修下的姿势,眼神不管往那边瞟都能见到致命的俊美容颜,翌忻觉得鸭梨很大。 “其实徒儿也不错啊……”时无修轻笑着,从松松的白衣里取出一本秘籍,起身,翌忻被动地变成了双腿分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卧槽草草草草!秘籍上三个大字:《重阳功》 翌忻当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摆出的姿势更让他浑身难受。他不鄙视搞基文,真的,他自己就写搞基文,但是他私下里还是觉得自己是笔直笔直的,如果和男人…… 想想都要崩溃了!菊花那么小怎么可能能塞进去大东西!(_(:з)∠)_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而且……翌忻的气息越来越冰冷,努力营造冰人的感觉,时无修能得到妖界里的《重阳功》,妖界一定被他……至少不被攻陷也已如平地任他来去,大剧情改了!! 他怎么会忘了酆都鬼主势力!!时无修合了练无双后成为一界之主……不说血池、秘籍都已可以与妖界抗衡。 翌忻在心中不停的盘算,急切思考着要怎么脱身。时无修找他一定是因为无法吞并魔界,魔界是他“家乡”为了突破魔力的限制,他肯定想去那里……所以他去妖界得到虚无之链——估计顺带发现了《重阳功》……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时无修:原来真的有《重阳功》……难道同人文里说的是真的?佛曰三千平行世界,也许…… 翌忻:(o#゜ 曲゜)o作者你粗来,我绝对不打死你! 69时无修二 翌忻心知,时无修找到他恐怕只是个巧合,他一定是来找秋亦寒的,没想到“顺道”找到了他,重阳真人让他找什么五感鱼,好似能解救他,可那该死的五感鱼除了摒除一切思想外到底还有什么用啊?!! 翌忻心念几动,面上却丝毫不露,时无修捏捏他的腰又捏捏他的脸拉拉他的头发,浑似找到了个好玩具,与当初海底秘境时的“迅速冲动”天壤之别。 也对……现在他就算不和他叉叉蛋蛋也不会死了。只不过,翌忻知道他肯定还是想和自己叉叉蛋蛋的……要不然他找什么《重阳功》!! 翌忻左思右想都想不到一个好方法,时无修忽然把他压到床上,一只手摁住他的胸膛,翌忻一惊,连忙想推开他,手不过一抬,虚无之链消失一瞬后把他全身都捆住了。 卧槽!!!翌忻感觉到身上缠着的链子后在心里狂爆粗口。 “这是从我眼睛里练出来的,师父觉得怎么样?”时无修低声着道,慢慢俯下身,对神来说可吞噬一切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 翌忻避开他的眼神犹豫了一下。 他的法力没完全恢复,但神毕竟是神,挣脱不开虚无之链是一回事,能重创时无修是另一回事,时无修还无法征服魔界,意味着他体内魔魂神血还有净世青莲与婆罗门花根本就没被他吸收,如果这样的话…… 翌忻想到当初红色光球的话,放缓了声音,他知道自己就算打赢了时无修,杀不了他,有链子在他也跑不到哪里去,用十分温和的语气道:“小秋,你还记得我吗小秋?” 时无修浑身一震,看着翌忻的眼神十分古怪,翌忻显然能看出他是在以看蛇精病的眼神看他,不过翌忻想赌,乾坤梭并无法抹去人的存在记忆,只能创造条件抹去,所以最后秋亦寒吃下了五感鱼,而秋亦寒显然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和他主体不同。人性是复杂的,有好的一面肯定也有坏的一面,如果把时无修好的一面给唤醒,说不定也能成功呢? 翌忻没什么太大的把握想,至少秋亦寒应该不会为了功力把“养大”他的人给叉叉蛋蛋吧……煮熟的五感鱼也许有什么秘密? 时无修凑近他的脖子轻轻嗅着,道:“师父,你不是不喜欢那样的我吗?”说着咬了他下巴一口,牙齿磨着他颈部肌肤。 翌忻表示很蛋疼,侧头不忍直视。 时无修冷笑一声,把他头扳回来,道:“能亲密地叫小秋想来也不是特别讨厌了。”他显然完全不记得翌忻曾经“养过”他的事情,手指不停扯着链子中翌忻的衣服,一片一片撕扯。 翌忻十分淡定地决定等自己被扒得差不多了就出重手将他重创,至少能拖多久是多久。而在还没扒光时,他继续努力努力看能不能成功。 “小秋……你真不记得我了?别忘了你在北影族里好几次都有几率死翘翘,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翌忻很不怕死地刺激他,时无修也许会恼怒,但同时刺激这东西,更容易让人想起事情来。 时无修闻言指尖在虚无之链上点了几下,链子就消失了,翌忻浑身一僵,时无修捆锁了他的灵魂!! 一手撑在翌忻脑袋旁边,一只手从翌忻脖子上往下摸,摸到胸膛拧了拧乳尖,再往下覆住他的小腹,扯着他略微稀疏的毛发…… 卧槽草草草!! 翌忻立刻觉得血气上涌,连清心咒都压制不住这份羞耻。手指抬起准备出招,冷不防时无修在他鼠蹊部点了好几下,酥麻之后,就是阵阵刺痒。又在别的说不清楚地方点了几下,翌忻羞耻地觉得自己硬了。 时无修微笑地看着他,眼神分明十分冷静,指头在翌忻腹部划了一下,翌忻被刺激得差点叫出来。 妈蛋!!! 时无修道:“《重阳功》的效用,如何?” 翌忻当时就发现自己对情欲的敏感被提升了n倍,别说敏感的小腹了,就是他气息一靠近,身体都忍不住颤抖,抵抗的心瞬间消匿,竟然还希望时无修快点把他给办了。 这不科学!!! 翌忻颇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技术就这么差,需要用这些旁门左道?!” 时无修闻言也不恼,不停地在他露出的肌肤上呵气,刻意欣赏他敏感到颤抖,肌肤泛着薄红的模样,“是啊,徒儿的技术是很差,所以要委屈师父陪我一起练练了……”他把翌忻弄得没力气反抗时,把《重阳功》翻开,拿在手上给翌忻欣赏,第一层功法就是关于“强迫”的,点穴那一块刚好被时无修的手挡了,但是其他的却还是很清楚。 翌忻微微哆嗦了一下,不为其他,那上头画了一幅“春宫图”,是男子与男子,双修功法里,《重阳功》是唯一一本在他原著里出现过的书,而他只是侧面把它描写丧病——主角曾经被得到重阳功的妖族抓去,差点叉叉蛋蛋。 图上被点了穴的男子很杯具,几乎是没有神智的,旁边还好死不死地解说,说点了穴道之后雌伏之人的感觉会十分敏锐,包括痛觉……同时也很敏感,让为上之人享受,只不过对应于下面那个人……大概是地狱了。 卧槽草草草!!!看那画出来的男人,后面插了根还不算特别粗的东西就痛到崩溃了,翌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下场会比他好。他知道时无修给他看这个的意思是什么,心理的恐惧有时候比疼痛更能让人崩溃。 “我是你师父……”翌忻忽然道,声音比冰还冷三分,“冒犯神祗,我可让你魂飞魄散。” 时无修把他衣服扒了,目光灼亮地道:“师父用你的身体让我魂飞魄散么?”用衣服把人裹了,时无修扛起翌忻在书房内的架子上扭了花瓶,期间翌忻被身体摩擦弄得满脸血色,想要动手手却酥软到没力,任何法术都使不出来…… 这绝壁是同人文里的设定!!他原著里没具体到这么丧病!!能让全盛时期的神被束缚住的功法,当然是击溃人的反抗意识,连反抗都不想反抗了,那还怎么反抗? 密室里很干净,显然是刚准备不久的,走进去后翌忻立刻就注意到,近一百平方米的地方铺上了厚厚的毯子,天花板与四周墙壁的颜色纯白,四面各嵌了颗巨大的夜明珠,不会特别明亮,但是视物十分清楚。 时无修直接把人给扔上雪白的毯子,翌忻被强烈撞击的痛楚给晕眩了,实际地上柔软,不会有这么痛的,可是时无修把他的感觉都敏感了好几倍…… 翌忻有点毛骨悚然,这样都痛成这样了…… “小秋……”翌忻发现自己聚集不起术法,于是想要“唤醒”他,再怎么说也是一线生机,“你当初痛苦成那个样子,都仍旧想要……守护天下苍生……”顿了顿,觉得这种说法中二气息太浓,翌忻调整了一下情绪,以更加冷静悲怆的低声道,“难道你现在的正义感已经压不倒你的邪念了吗?” 时无修仔细地看着翌忻,直到看出他眼底深处的忌惮之意,笑道:“师父总不会觉得,我是真的想守护天下苍生吧?” 翌忻一愣。 时无修抓住翌忻的脚踝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手指不控制力道地揉捏翌忻的身体,“变丑了。”几下点在翌忻背脊上,翌忻喉头一甜,却什么都没吐出来,这是时无修解了当初他给自己容貌下的禁制,好吧……神的容貌的确精致虚幻得有点过头了 “不是……守护……那……你……是……什么意思……”翌忻发觉自己的声音在抖,本来也是,同人文里原身有亿万年的阅历都被“征服”了,何况他这小小的人类。死命地咬住牙,就算快感强大到他不想反抗,他也不能迎合啊! 时无修手指揉捏玩弄着他胸前的红点,十分认真又似漫不经心地道:“谦道会快要开始了,届时世上有修仙欲望的人都会集全,所谓对抗妖界,不过是顺便罢了,主持谦道会?也许是汲取人的元阳。” 翌忻手抓上覆盖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手,抓下来的力气也没有,反抗的欲望也没有,尴尬地放在上面。“有净世青莲在还需要那样做?” 时无修掐了下他的腰,直接把人放倒,两手挂住他腿弯,握住他挺立的欲望。 “啊!”翌忻忍不住叫了一声,随即就泄了出来。 时无修手上沾了东西,直接抹在他大腿内侧,翌忻痛苦地发现自己又硬了,卧槽还能不能好了,不知道神仙泄过头了会不会死……这好像还是他来这里第一次泄,与秋亦寒的那时候没有真的出来过。 时无修看他身体都颤抖了,眼神也不若之前一般冷静,多了些神采潋滟,像他这样中二病高级患者,能通过后天努力把天生的神祗压在身下,简直让属于魔性的血液沸腾。征服!撕碎!!吞入肚腹!!! 一口咬上翌忻的脖颈,牙齿陷入细腻的肌理,跳起的波动引人热血,时无修牙齿渐渐用力,在翌忻痛得脸色苍白时才放开。 “很漂亮。”时无修伸手抹了抹翌忻脖子上的血液,道,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血。 翌忻:“……”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设置《重阳功》这么丧病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请问作者,这一章内容提要里为什么有君子之交,哪里君子之交了?? 作者:_(:з」∠)_君子之“交”【重音】啊╮( ̄▽ ̄")╭ 翌忻:…… 作者:=L=之后可能还会有操之过急XXXD 翌忻:(o#゜ 曲゜)o作者你表跑我一定不打死你!! 70时无修三 在时无修开始脱他自己的衣服的时候,翌忻有点绝望,还有点悲愤,两个世界里都是在世男,即将要被办第一次竟然是被人练功的,太可气了!! 胸前小点被舔舐吸吮了几下后,时菜鸟十分淡定地直接把种马文中最不科学的性器抵在翌忻的臀缝里。 翌忻很想大叫一声你忘了润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生活就像强x,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只可惜他估计享受不到,顶多回去——如果还有可能的话,写篇超级大反攻文,让时无修被他酱酱又酿酿,然后通过互联网传遍神州大地。不过现在,他只能微微颤抖,等待将会来的剧痛。 此仇不报非君子,翌忻很想在他临门一脚时如同小说里写的一般爆发,只是……不停在他腿弯上摩挲的手,让他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元阳泄过之后,极阴之体的力量也分散了许多…… 时无修一挺腰。 翌忻立刻白了脸,时无修皱了眉。 所谓没有润滑的后果,就是根本突破不进去。不过那冲撞的疼痛还是让翌忻想要骂街,他一直觉得自己脾气很好,不过他不想在被人叉叉蛋蛋时维持这一点。紧咬住嘴唇,决定打死不松口、不喊叫! 时无修又看了一眼《重阳功》,随即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钳制住翌忻的下巴,手指直接撬开他的牙关夹住他的舌头。 卧槽这场景要不要这么熟悉…… 翌忻忽然想起同人文里他其实也写过这一段……口水润滑神马的。 沾着唾液的手指捅进下头一根,翌忻身体一僵,沾着唾液的手指捅进下头两根,嘴唇被咬得就破皮流血了,沾着唾液的手指捅进下头三根……身体都在颤抖。 时无修将翌忻的腿一推,竟然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一块白布,垫在翌忻的臀下,自己置身于他的双腿中,咬了一口翌忻的绷紧的唇角,刹那间,翌忻的牙齿一松,时无修就着少许的润滑直捣黄龙。 翌忻终于知道痛到眼前黑暗,连叫都叫不出来是什么痛法了!!他根本就来不及想时无修垫块布在他臀下的意思,只被那疼痛刺激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时无修深吸了口气,显然也不好受,手指摸到交合处,密密严严,一点空隙也没有,还剩一些没进去,他试着往前进,翌忻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当然,立刻被他眼明手快地抓住。 时无修喜欢看人痛苦,这大概是魔的本性,但他心知,要让身下人沉沦的话,《重阳功》上说的是对的,不能只让他痛,何况他知道翌忻身上还有法力,只不过被逗弄得聚集不起来。 时无修牢牢压制住他,两手穿过腿弯,最后再按住他的肩,翌忻写文无数,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双手放在他肩上,努力往外推,“你别……” 时无修慢慢退出一半,然后再以同样的速度推进那一半,翌忻咬牙切齿,简直想要痛哭流涕,他以后写文再也不渲染小受受第一次多少痛了,真的很痛啊救命!不止是身体被撕裂满胀的感觉,还有被无限放大的痛感,虽说痛楚因无限放大而麻痹了,可是被进入仍然会唤醒痛楚。 不过不管他怎么狗血得如自己曾写过的桥段一般捶打身上的人,时无修速度仍然一直如常,翌忻看进他眼中时,就发现他现在也不笑了,他眼中从来少笑意,只有虚无之力看着似他的情绪,除开那一点外,什么都没有。翌忻曾经觉得一个妖孽级别人物扮得或冷漠或彬彬有礼,特别带感,可现在……妈蛋他不累吗? 翌忻满头都是汗,生理泪水也不要命的流,虽然还是没有叫出来,不过如泣音般的喘息是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 想着之后这样的痛楚会变成另外一种感觉主宰他,翌忻有些期望自己还是多痛一会好了。 神之力是能够修补身体的伤痕的,虽然刚修补后可能就又因外力进入而破裂,但身体适应后,就渐渐愈合了。 察觉到酥麻如电击的快感时,翌忻忽然不要命地挣扎起来,他知道这是个开始!!如果一开始就这么给力,之后还不就…… 时无修俯身堵住他的嘴唇。 翌忻眨了眨眼,随即一口咬下去,妈蛋我初吻!!翌忻怒红了眼,初夜被ko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能把初吻留给自己未来的另一半,竟然也被夺了!时无修方才只咬过他的嘴角,他还以为他对吻没兴趣!! 时无修似乎看出嘴唇是他的禁地,刻意随着他脑袋的摇摆而追逐那两片唇,只不过因为他牙关紧咬,最多也只能侵入外层。 时无修离开他的嘴唇摸了摸被咬出的血迹,他没翌忻那么快的修复能力,魔力还没被完全激发,不过对血的渴望还是有的,摸了摸结合处蠕动包围自己的软肉,开口处已松开了之前严密的禁锢,时无修低声道:“看来是时候了。” 翌忻还没反应过来,时无修就忽然抽身,东西离开身体时痛的颤了颤,翌忻咬着牙被时无修翻过身,分开臀。 时无修咬着他的耳朵道,“对师父来说地狱是什么?” 翌忻:“……” 强烈的快感伴随着痛楚,激烈的抽插几乎要顶到心肺,翌忻根本无法说话只能压着嗓子叫,手指抓着地毯上的绒毛握成拳头,不停地想把身上的压力转嫁他物。他快崩溃了……连任何能够转移心神安慰自己的吐槽都想不出来。 地狱……快感……是地狱!!!! 被时无修点穴弄得几乎处处都是敏感点的翌忻神智都快不清楚了,他觉得他要疯了,甚至希望时无修一直这么对他,体内充盈的满足与痛楚惑人沉沦,他想永远沉浸下去,可是过强的快感,又让他有些恐慌。眼前密密麻麻花白一片,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暧昧的水声充斥耳膜,让人烦躁又兴奋。 一轮结束的时候,翌忻已经不知何年何月,直接瘫痪在了地上。 时无修拨开他脑后的发亲亲他露出来的脖颈,暧昧得就好像本是情人一样,“师父的忍耐力还有待加强……”手指伸到他胸前去拨动乳珠,“也许师父沉睡太久了,耐力也变差了……” 翌忻没说话,后穴湿腻腻的,时无修也没出去,快感当中他连叫他不要身寸进来都做不到。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在毯子上左右动了动脑袋,让生理泪水被擦干,随即十分阴森森,带着一些报复地道:“时无修,我就是于清元,今日你这么对我,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 时无修亲他的动作一顿,脖子边温热的吐息停顿了一下,随即翌忻就感觉到那折磨人的性器抽出了他的身体,翌忻虽不知他之后想干什么,但仍暗地松了口气,不管如何都不会比现在坏多少,再被他上几次,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真的和同人文里一样,沉沦到百事不顾。 时无修把他翻过来,与他眼对眼,这次翌忻没顾虑虚无之力的眼睛,直接与他对视,时无修看了他好久,终于道:“难怪之后梦中只剩我一个人读完那本书,原来是因为你不在这个时空。” 翌忻一惊,时无修知道他不在这个时空? 时无修轻哼一声,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吧,师父……”他从虚无中拿出一本书,那本书的封皮正是翌忻还是于清元时亲笔画的封面,也是同人本的封面。 翌忻一僵,这是最坏的情况了,如果时无修还记得,却对他一点顾虑都没有,哪怕是因为五感鱼的作用,都已是最坏的情况。而且如果他看完了那本书,书里虽然yy居多,但许多还是以原著为基础,他知道的太多了,他很难做小动作,看来只能找方法脱身去找殇即事…… 时无修忽然冷下眼,靠近他掐住他的脖子道:“别想耍花样,要是不想像天命一样永囚灵魂,我劝你还是乖乖待在我身边的好。”他当然不会说,自从翌忻消失后,不知道为什么红色光球虽然没出现,但他每天晚上都能进那雪白的梦境,而看一次那书,对得到翌忻的执念就上升了一个台阶。 得不到的,总是让人心里记挂。 翌忻费力地咳嗽了一声,嗓子因为刚才的情事还有些沙哑,“我爱不上你,你就不怕魂飞魄散吗?” 时无修淡淡地道:“你知道这本书我为什么能够带出来?” 翌忻目光闪烁了一下,没说话,他的确很好奇,梦中之物如果能够带出来,是否说明也许他们并不是在做梦? “背叛挚友,引诱敌人,杀尽师亲,称霸十界……如今我已做到了三点,自然能带出这些东西。” 翌忻双目瞠大,“不可能!!”他都还没死呢!!至少两点时无修是做不到的。 时无修欣赏地看着他这副表情,淡淡道:“我是小秋时当你是挚友,你走了接近十年,第一年我听你的话得到水纱,可你没回来,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年我都发誓,你教诲我的每一句,我都要反着来,包括行善。” 翌忻抿起唇,他绝对不相信真相如时无修说的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时无修:你教诲我的每一句,我都要反着来。 翌忻:_(:з」∠)_我想你好好活着你怎么不死呢? 时无修:…… 71时无修四 时无修又道:“而师父,作为时无修的我,我一直当你是敌人,你诱惑我,我也在引诱你,你说……是不是符合了?” 翌忻忽然一震,如果这么说的话,他也把小秋当成过注定要消失的挚友,同时,他也把时无修定位假想敌,难道…… 时无修修长的手指如画画一般,漫不经心地把翌忻身上余留下的布全部扒了,低声道:“现在我已反出师门,无牵无挂,前几日我收过一个徒弟,马上又杀了,光球第三个条件我也已达成。只有第四点……” 翌忻咬牙,如果时无修成功如原著一般成为十界之主,恐怕他就杯具了,本来告诉他自己就是于清元,是因为笃定时无修杀不尽师亲、不会把人当挚友,所以他必须不继续把他当鼎炉(这种存在不需要神智,只需要身体,时无修一定会用尽方法让他疯),而把他当攻略对象——《重阳功》里的点穴太坑爹了,他完全相信人真的会因快感而迷去心智,不过没想到时无修找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 时无修咬了他脖子一口,似乎很喜欢温热肌肉咬在齿间的感觉,翌忻忍住疼痛,心中飞快地转过各种念头,包括找到他那个神隐的师兄。暂时解除师兄弟关系。 红色光球曾说结局不能改,也就是时无修注定要成为十界之主,但如果其他条目都有空可钻,这一条也有空可钻,说不定它就是那个意思!!他是神,要比他快地称霸十界更加容易。然后等时无修再称霸时,他已经完成任务跑回家了。 翌忻心定了些,开始琢磨怎么开口,另外一个神踪迹虚无缥缈的,如果有乾坤梭穿越到此地还是混沌之时……应该就容易了。 “你不能把我当成修炼的工具。”翌忻十分郑重地道。 时无修又咬了他耳朵一口,神色冷淡,“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条件?” 翌忻被耳朵上的触感激起了一小片茸毛,强忍住放大的感觉,道:“乾坤梭的主人是我,只有我知道它所在地,也只有我知道它怎么开启。如果我不愿意,你永远都找不到它。” 实际上翌忻只知道乾坤梭怎么开启,却不知道乾坤丝怎么弄出来,这个世界比他的设定还要丰富得多。 时无修故作考虑了一下,才道:“神器是死的,神是活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喜欢活的。 翌忻差点就没绷住,刚刚才被人办了,加上时无修刻意刺激他,就算他再怎么乐天知命也绷不住,不过好在时无修不知道他是这个世界的作者,时无修只有得到乾坤梭才有可能成为十界第一,所以时无修一定会上钩。 “是吗?那你就等着被人忌惮,其他几界联合起来围攻你好了。”翌忻用比他还不经心的语气淡漠地说出来,“我记得你现在的力量就已经有些溃散了吧?” 时无修垂眸,“牙尖嘴利。” 翌忻:“←←” 时无修一把把翌忻抱起,翌忻吓了一大跳,时无修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他抱出密室,光溜溜地扔他到竹榻上。 那么一下撞击,身体本也酸痛得很,痛的他又眼前发白。 “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解。”时无修自翌忻身上抽出虚无之链,又在他闪着光的眼神下把他脚给绑了,“虚无之链的作用,相信师父比我更清楚?” 翌忻脸沉着,不理会他。 时无修轻笑一声,俯身在翌忻脸颊上亲了一口,十分温柔地道:“师父,我等你带着神器回来。” 翌忻只顿了顿,随即一溜烟地就跑出竹屋飞走了。 屋内时无修恢复了沉静的模样,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知道想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离开明见山至少一万里时,翌忻以云做衣,躺在云朵上仰天大笑,“总算中招了吧!!!” 虚无之链的确不但能锁住神的灵魂还能吞噬神的肉身,可是虚无主吞噬,混沌却主创造,虽然翌忻将要去的不是混沌界,但是十界本合在一起,而亿万年前的混沌才是创世之主。到了那里,虚无之链有什么用? “看我不弄死你!!”翌忻恨恨地摸了摸小屁屁,努力想把之前的遭遇当成被狗咬了一口,非要给那狗加上一个形容词,就是长得还算人模人样的。届时时无修任务失败,损毁百分之二十灵魂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翌忻沉下眼,花满城殇即事把神器弄到那里,又让他去找他,似乎早就算到了什么,他现在的法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坚决不承认是双修的作用!!想要和时无修对上也不会吃亏…… 翌忻瞬息万里,眨眼就来到了花满城,花满城是个神奇的城市,城中常年有桃花瓣飘落,香气宜人,不同的花开在不同的四季,见不到花满城没有花的景象。 殇即事很好找,本来以为翌忻觉得会费些周折,但掐指一算失败后,他问了问路竟然得到了答案。 道士只来过一个,姓殇,住在城北别院。 翌忻找到殇即事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好看,因为他现在觉得殇即事跑掉不像是逃命,反而像故意留他在那里,如果他是在逃命的话,自己的信息怎么会让路人都知道? 然而殇即事见着他的时候仍旧是一派“慈祥”,“你来了。” “嗯……我来了。”翌忻强压着复杂的心绪道。 殇即事领着他往一处庭院走,走到一棵树下的时候,翌忻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上树拿下一个梭子。 “……” 你特么的就把神器放树上?!! 大概是刚被叉叉蛋蛋了心情有些烦躁,翌忻明显地瞪着眼睛怒了,殇即事很理解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把梭子递给他,“这就是乾坤梭,不过贫道只研究出来怎么织乾坤丝,你以神力注入梭内,绵延不断,大小一致,只要坚持一个月,乾坤丝便成……” 一个月…… 翌忻左右看了看乾坤梭,抿着唇道了声多谢,不等他说完便飞上半空,在万里外的昆仑雪山之巅之上念咒语,“天,地,阴阳,日月星,金木水火土……!!” 光芒大作,在光怪陆离的感觉消失后,翌忻发现……自己竟然没动地方!!!! 和想象中的混沌不一样,翌忻皱了皱眉,立刻开始掐指算现在的他在哪里。时间肯定弄错了。 飞跃重山,跃过大海,期间万物生灵只有野兽作怪,人都少的很,见到一个岛时,翌忻恍然大悟,祖洲!!是祖洲,祖洲很早以前住过两个神,其中一个就是他,是原来的翌忻。 踏上祖洲之地,因为此地阵法认主的缘故,翌忻身上的气息并没有打扰到他们,翌忻来之前并不想让别人看见,所以那两位神也看不见他。改变既有历史是不行的,因为有祖母驳论,但是用乾坤梭创造一个实体,写封信神马的,让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知道必须要解除师兄弟关系,神是一定会相信这些事的,尤其是他虽然无法以实体出现,可那两个神肯定能察觉到他——同样察觉到他气息熟悉。 “小羽,有人来了。” “嗯……知道,未来的我?不用管。” 翌忻听见熟悉的自己的声音一下子道破自己的来历,心底涌出股奇怪的感觉。他们能发现他内里芯子已经换了吗?走到祖洲种满不死花返魂树的中间,见到一座竹屋,半开的以棍子支撑的窗子里,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就躺在另一个人的腿上,两人都在床上,举止暧昧。 翌忻:“……” 卧槽草草草!!他名义上的师兄是把手放在他衣服里呢吧??!两个人都是白衣,略微有些凌乱,也看不太清相触点哪部分是谁的衣服,但翌忻顺着那看不清脸的“师兄”手臂位置看过去,的确是放在他衣服里的。 翌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调戏的感觉,要不要那么蛋疼。而且天神不是没有感情的吗…… 天神亲了亲腿上人的脸颊,手拿出来,温柔地帮他把衣服按好。起身出屋。 翌忻看见他动作时就立刻往一边站,他对这个原著里最坑爹最隐蔽完全是为了抬高“翌忻”身价的存在还是有些忌惮的,也许“翌忻”察觉不出未来的自己已经换人了,但他可能会察觉出来。 “你终于来了。”翌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俊美到众神都是渣渣的男人向他走来,似乎带着光环的微笑“我还以为你会再迟点……” 翌忻克制住自己后退的冲动,他的容貌,还有气势,他感觉自己被碾压了!!!! 死死地盯着他的脸,翌忻犹豫道:“你长得……”和某个人很像……神的容貌不可能被复制,如果两个人长得差不多,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东方不白帮忙做过肉身,另一种就是他们是同一个人。 翌忻简直想吐血。这么狗血的桥段一定不会出现在他的文里!!!! 天神继续温柔地道:“我知道。” 明明如此强的气势却能这么平和,翌忻不知道他是把他当成“翌忻”的未来还是为何,咬了咬牙,翌忻道:“我这次来是想请你们帮忙。” 天神右手伸出,摊开,一颗隐隐透着华光的果子出现在手上,“万事皆有注定,你想要的事情无法办成,但是这颗果子,能帮助你。” 翌忻发觉他好像的确知道自己来是干什么,接过果子,查探了之后才讶异道:“幻果?” 幻果能补全灵魂,只不过……神魔仙佛的灵魂能修补,人的灵魂一旦破碎,连补都来不及就会魂飞魄散,翌忻相信自己的魂魄还是自己的,所以从来没想着找来幻果做最坏的准备。 如果时无修赢了这场比赛,他就算修补了灵魂,神之躯也会被当成鼎炉叉叉蛋蛋,意识被泯灭。原著里时无修是没找到《重阳功》的,他直接把对他下手的那个妖魔给灭了,秘籍也毁了,可是现在不是。 翌忻不觉得自己能接受成为主角提升修为的道具,而既然如此的话……这个果子得来,又有什么用呢?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章后头无肉的剧情:翌忻虽不知他之后想干什么,但仍暗地松了口气,不管如何都不会比现在坏多少,再被他上几次,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真的和同人文里一样,沉沦到百事不顾。 时无修把他翻过来,与他眼对眼,这次翌忻没顾虑虚无之力的眼睛,直接与他对视,时无修看了他好久,终于道:“难怪之后梦中只剩我一个人读完那本书,原来是因为你不在这个时空。” 翌忻一惊,时无修知道他不在这个时空? 时无修轻哼一声,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吧,师父……”他从虚无中拿出一本书,那本书的封皮正是翌忻还是于清元时亲笔画的封面,也是同人本的封面。 翌忻一僵,这是最坏的情况了,如果时无修还记得,却对他一点顾虑都没有,哪怕是因为五感鱼的作用,都已是最坏的情况。而且如果他看完了那本书,书里虽然yy居多,但许多还是以原著为基础,他知道的太多了,他很难做小动作,看来只能找方法脱身去找殇即事…… 时无修忽然冷下眼,靠近他掐住他的脖子道:“别想耍花样,要是不想像天命一样永囚灵魂,我劝你还是乖乖待在我身边的好。”他当然不会说,自从翌忻消失后,不知道为什么红色光球虽然没出现,但他每天晚上都能进那雪白的梦境,而看一次那书,对得到翌忻的执念就上升了一个台阶。 得不到的,总是让人心里记挂。 翌忻费力地咳嗽了一声,嗓子因为刚才的情事还有些沙哑,“我爱不上你,你就不怕魂飞魄散吗?” 时无修淡淡地道:“你知道这本书我为什么能够带出来?” 翌忻目光闪烁了一下,没说话,他的确很好奇,梦中之物如果能够带出来,是否说明也许他们并不是在做梦? “背叛挚友,引诱敌人,杀尽师亲,称霸十界……如今我已做到了三点,自然能带出这些东西。” 翌忻双目瞠大,“不可能!!”他都还没死呢!!至少两点时无修是做不到的。 时无修欣赏地看着他这副表情,淡淡道:“我是小秋时当你是挚友,你走了接近十年,第一年我听你的话得到水纱,可你没回来,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年我都发誓,你教诲我的每一句,我都要反着来,包括行善。” 翌忻抿起唇,他绝对不相信真相如时无修说的这么简单。 小剧场 翌忻:传说天神无情无欲无求…… 天神:←← 翌忻:_(:з」∠)_一定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 72时无修五 天神但笑不语,完全不准备解释什么,等翌忻犹豫了一下又想开口时,才道:“如果你还是担心,就去找众方位神。” 翌忻不死心地道:“你……您真的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方法能够自救,救命稻草却一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样子不施以援手,翌忻觉得很蛋疼。 天神顿了顿,才道:“知道。你从虚无缥缈中来,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无论如何,这幻果可保你一命。” 他说着,忽然摇了摇头,道,“乾坤梭本体百万年没人启动了,法力都已被封印,你来此过于贸然。”手不过往前那么一伸,翌忻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凭空往后飞了起来,一时间意识有些模糊,眼前光怪陆离,头晕目眩,等回过神来,已回到了原先的昆仑之巅。 “等一下啊……”四个字尚未出口,翌忻掐指算了算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时无修的年代,心情一下子阴云密布了。如果他完成不了光球关于师亲的要求,那他几乎输定了,时无修是不会爱上自己用来提升修为的工具的,他冷血时能冷地结成冰。 翌忻握紧拳头,他死都不会当人鼎炉! 原竹屋内,躺在床上的人眨眨眼睛,见到后来进来的人,冷板着脸道:“你果然不是个好神。” 后来人一把将他搂个满怀,亲在鬓角上,笑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翌忻坐在满天白皑的雪地上,神色有些凝重,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让另一个人爱上他呢?翌忻自认为看别人的情爱看的还是比较多的,毕竟写小说的人,没有故事的话是无法动笔的。但情爱这种东西是最坑爹的,适合的有时候不一定能看对眼,俗不可耐的人也可能和志向高雅的人看对眼,脾气暴躁的也可能和另一个脾气暴躁的人看对眼,只不过,结局不一定都是好的。 如果有像外国的丘比特之箭就好了……翌忻手指微动,忽然想到了月老,月老也可算是中国的爱神,他的红线,不知道有没有丘比特之箭那么神奇…… 翌忻猛然站起,在脑内回忆了一下仙界月老殿的位置,直飞而上。 如果时无修都能偷机完成红色光球的任务,为什么他不行?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翌忻感觉脚上有东西在收紧,看来时无修已知道他回来,想让他回去,也是……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上次用丝线回到十几年前,回来都大变天了,现在回到了那么久以前,只怕时间也过得不少。 翌忻上到仙界,踏过彩虹桥,走过云间道,月老殿是很古朴庄严的一个宫殿,翌忻踏进门时,就见到了天梭天架上摆满了红线,细细密密,旖旎悱恻,像瀑布一样铺下,红得晃人眼。一对人偶摆在天架上,一根红线拴着两人。 翌忻出神地看了那人偶一眼,走到内堂,一个室内有着一排一排的人偶,但不同于外头那对人偶,两人手中的红线有两根,一根虚放在各自的右手,一根拴着另一人的左手,左手靠近心,这些人偶都是互相倾慕的。 根据脑子里的资料显示,月老并不会乱牵红线,世上真心相爱的人会自动出现在两根红线都栓的宫殿内,而若单恋的,就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世上单恋、暗恋的人许多,月老随着心意帮他们牵上另一人的红线,赐予他们互相恋慕的心情,只不过……这种心情不一定会长久,甚至转瞬即逝,都看缘分。 如果可以的话,给时无修栓根红线,哪怕转瞬即逝,也可能能完成任务。 天色近晚的时候,翌忻才从天上下来,时无修好似很喜欢明见山的地方,仍然待在那处后山竹屋里不挪窝。越靠近后山,翌忻越觉得看不见的虚无之链快要勒断他的腿了。同时,也未时无修现在脾气不稳定的状况感觉既庆幸又忌惮。庆幸的是时无修没按原著的方法融合灵魂,操之过急,所以现在他的记忆多层导致的混乱对他很有利,这个时候时无修还是能够被攻破的,也许难,但是可以。但翌忻同时又有些忌惮,时无修若因这一点无法压抑本性演戏,会有一段时间十分张狂,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会如从前那般万事求成。不计较后果的人是很大的变数。 翌忻丝毫没有趁人之危的自觉,反而觉着要在这个时候给时无修拴上红线,简直是与虎谋皮。 定了定心神,想好措辞后,翌忻走进竹屋。 昏黄的烛光下,一人一身白衣,外套红纱,躺在床上瞅他,黑眸明亮,凤眼微挑,说不出的慵懒,手握看不见的绳索,一下子就把翌忻拉上床抱入怀。 妖孽…… 翌忻几乎被摄去了心神,用指甲掐了掐手心,运行着上次被时无修弄散了的清心咒文,时无修记着办了他时翌忻不肯让他碰嘴的事情,强硬地扣住他后脑勺来了个深吻。 翌忻心中的旖旎一下子被打散了,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如此强硬不由人挣脱的手段,叫他很是恨恨。 时无修咬了咬他的嘴唇,磨蹭了一下,方才离开,淡淡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翌忻也不知怎么地,一股郁气上头,直接道:“又不是萝卜白菜,神器所在之地总有它的重要奇诡之处。”大树能用来乘凉综合二氧化碳,想想看树的确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之一了。他说这话也并不算说谎。 时无修掐了他的腮帮子,不悦冷道:“不许顶嘴!” 翌忻立刻不出声了。拿出根流光溢彩的丝线递给他。 时无修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翌忻道:“乾坤丝。” 时无修松开钳制住他的手,道:“神器呢?” “神器的力量被封印住了,我也解不开,只用法术花了些时间织出这根乾坤丝,能倒转乾坤之物,就算没神器威力大,也不小了。”他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着,心中却开始思索要怎么把红线缠上他的左手。 时无修也没说什么质疑的话,接过丝线。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因为另一只手搂着翌忻的缘故,时无修接丝线的手是左手。 翌忻当即将长长的线放入他的掌心,手指一翻,却把线绕在他的手上,红光一闪,乾坤丝恢复如山真面目隐没进时无修的手。推开他急速后退,防止他暴起伤人。 时无修当即全身被定住一般,一炷香后他才抬起头幽幽地看了翌忻一眼,如地狱鬼火般的恐怖目光看得翌忻心惊不已,不过好在那只是一瞬间,一瞬后时无修双眼一闭,就倒了下去。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翌忻有些谨慎地靠近,戳了戳时无修的脸,时无修没反应,翌忻本还想着良机错过难再寻,做些什么让时无修无法找他茬、甚至短期内当不了十界之主的工作,可是还没想好怎么做,一个浑身红线白发竖髻的男人就从竹屋外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了。正是发现红线不见了赶紧下凡追人的月老。 “啊!我的红线……啊!我的红线!!”月老一手拿着东海珊瑚木的拐杖敲地板,以唱高音的形式嚎了两嗓子,另一手上一根红线孤零零地颤抖着,是被月老颤抖的手带出的颤抖。眼光一扫就扫到了那个被红线缠绕的男人。 “你……你……你用了它?”鹤发童颜的月老看了几眼时无修,立刻瞪圆了眼睛盯着翌忻。 翌忻立刻反应过来他先前的行为不问自取乃盗也,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显然是中招的时无修,他对激动得发抖的月老道:“对不起……我以为月老殿没人……”而且红线神马的,在原身记忆里是谁都可以拿的,月老的红线多到用不完,天上的织女们偶尔动一次手,他就能存一大批货,所以为了天上偶尔思凡想下界轮回一世经历情劫的神仙们,月老从来都是大敞开殿门,对红线的丢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月老吹胡子瞪眼睛地在屋子里四处打转,临了了才道:“他是你的谁?” 翌忻敏锐地发现这个问题的回答很重要,斟酌了一下,才道:“是我的……恩,徒弟。” 月老的表情立刻上升到了一个巅峰,“造孽啊……造孽啊,老头子我看你修为也不低,怎么就如此拎不清事情给自己徒弟绑红线?” 翌忻立刻明白他的表情表现的是“你为什么这么丧病”的意思,抽了抽嘴角,解释道:“我是给他绑了红线,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想着用红线和他在一起。” 月老的神色立刻锋利,锋利到翌忻都有些惊讶,“此红线非人力能解,你若只是想玩玩未免玩笑开过头了!” 翌忻对月老还是很有好感的,稍微解释编排了一番他徒弟的病态,声情并茂地说他徒弟不喜欢他却想霸着他,没感情所以心狠手辣,他无法可想才想出让他徒弟真爱上他,然后用“真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翌忻自己说着说着都觉得不靠谱,月老的神色却是缓和了下来。 “这红线是否有什么问题?”翌忻趁机问,“我看它和别的红线比也只是粗了一些……” 月老摸了摸躺在床上的时无修的额头,又掀了他的眼皮看眼白,最后才道:“此红线不是用来产生感情的,而是用来巩固早已有的感情。目前老头子我还没试过在没爱的人身上用,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他显然心事重重。 翌忻立刻在心中画了一匹羊驼,纳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月老:那是谁? 翌忻:我徒弟。 月老:Σ( ° △ °|||)︴造孽啊!!这种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事情!!简直是太刺激了←← 翌忻:←← 73时无修六 “不会吧……”翌忻的神色有些变了,瞄了床上的时无修一眼,忽的想去月老殿再拿一根红线下来。 月老更加心事重重地道:“曾经天帝的孩子把这种红线误拿过,给天上的天马栓上了,另一端也没拴着自己,可那天马本来与月宫玉兔玩的好,拴上红线却大发狂性,虽然还是与月宫玉兔玩,下手却没轻没重,把玉兔给弄死了,最后还把玉兔的肉身给吃了,嫦娥想救都救不过来。” 狂性大发……翌忻忽然有种冷汗的错觉。 月老又道:“还好天上的动物虽然有灵性,但不至于识得情爱,只不过自那以后,这种红线老头子我就不怎么用了……” 翌忻咽了一下口水,神情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那他为什么会昏迷?会昏多久?” 月老一脸无辜,“不知道啊,老头子看他一切都好,就是神思混乱,可能因为红线的缘故情绪过激,于是就昏过去了……看起来没个一天半天的醒不过来。” 翌忻心知不可能只是红绳的缘故,想了想后又问,“月老,您能给我一根普通的红绳吗?” 月老道:“你还想栓他?” 翌忻道:“我不得不栓……” 月老皱眉看他,道:“老头子的确没发现你对他有情意,不太可能想利用红绳做什么。只不过连栓两根红绳的事老头子还没开过这种先例,看他气息不止人气,还有仙气和妖气,此子之后成就定然不小,两根红线一上,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红绳控制的不是情感,仙神都无法控制感情,红线不过是创造恋慕的错觉、相遇的机遇,这几年仙界的人都不常在天宫,四处找洞穴闭关,若天机所料不错,七界将会大乱,此时异数皆可能是导致七届大乱的祸首,此子……唉……” 翌忻歪了歪脑袋,“再坏也不会比现在坏了,月老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不会扰乱七界的。” 月老笑吟吟地道:“你身上有地神的气息,当然不会是坏人。” 翌忻:“……” 月老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总不会以为老头子真信你的那种说法吧。” 翌忻表示他说的其实大多是真的←←。 月老从怀中掏出较细的红绳,道:“这是普通的红绳,是一对,不过你只用一根也行,老头子得事先说明,先栓了那根粗的,再栓这根细的,得到的效果和先栓细的再栓粗的肯定不一样……虽然玉兔那件事,并不能证明什么,人性与兽性总还是不同,但你要引以为戒……” 翌忻接过红绳,月老想了想,又把另一根捏在手上的粗的红绳给他,“老头子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纠葛,自古以来,能有机遇找到红绳拴上的,大多都是有缘的夫妻,你们虽都是男子,但性别不过皮相,投胎转世一朝就能不同,这根红线也给你,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爱上你,你也爱上他,你就把自己也栓上吧。” 翌忻听了一怔,心中却明白这两根红绳是没机会用到了。 月老鹤发童颜,不看头发还像个小孩子,他把红绳递给他后左右打量他,打量得翌忻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月老揪了揪衣服上的红线,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翌忻眨眨眼,道:“哪里不对劲?” 月老皱眉,道:“可能是老头子想多了吧,小友再会了。”微笑着告别,拿着珊瑚拐杖飞往天界。此次下凡没追回红绳还多少了三根,月老有些感慨。 翌忻见他飞走,关上竹屋的门,走到时无修面前,戳戳他的脸撇了撇嘴,把手中得到的细的红线绕在他小指上,红光不过一闪,就如同粗的那根一般隐没不见。 时无修皱紧眉头,好像在做梦一般不安,翌忻不知道他醒来后会成什么样,心中惴惴,瞥见他白色里衫内一抹红色,指头前伸,拈了出来。 一块染血的白布,翌忻的脸轰地一声红了,不但是因为羞的,还是因为气的,时无修把他叉叉蛋蛋时候在他臀下垫了快白布,他当时被点了穴,身体五感放大,也没来得及想那布干嘛用的,现在却是一下子就知道了!!! 时无修特么的就是个大变态!!!!男的第一次流的血和女孩子第一次流的的血意义根本不一样好么?!! 翌忻很想把布毁尸灭迹,不过也不知道布是什么材质,火烧也没用,扔掉又觉得这布存在于一个自己以后找不到的地方很难受,因为没有被毁掉,恼羞成怒地对上昏迷的时无修,翌忻趁人之危地在他脸上打了两下,不算重,但也不算轻就是了,时无修好似被梦魔困住一般,只皱着眉不醒,翌忻一点愧疚都没有,心中反而幸灾乐祸地希望他越痛苦越好。 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翌忻察觉到脚上的链子有些松,趁此机会用念力法力把链子给脱下来,他没多此一举地把东西扔了,虚无之链是会认主的,他扔了的话时无修一召唤就回来了。 等待时无修醒来的时间不到一天,但翌忻觉得十分漫长,而且有些焦躁,他在这个世界待了不止一年,本来心态已锻炼得很好了,只是成败几乎在此一举,想着自己可能马上就知道能回家,或者马上就知道死定了,这两种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而且都系在同一个人身上。 时无修睁眼的时候,正好是第二天清晨,翌忻很谨慎地离了他五丈远,观察他的神态,一有不妥,他就先溜了再说,不是不能重创时无修赢得更多时间,只不过翌忻很忌惮,他的法力不多,先前流失的血液还有几次的穿越时空,都是很耗力量的,而魔很记仇,原著里时无修十分小心眼,什么大度全都是装的,别人伤了他他不百倍千倍伤回来才怪,而且对于时无修这种人,“恨”、“怨”是极大的动力,时家对他不好,他就能练成过目不忘的本事,忍气吞声韬光养晦十几年再报仇, 现在他们好歹能“平安”地说几句话,谈谈条件,如果打起来了,估计下一次他落到时无修手里,或者时无修落到他手里——不太可能,他们就不会和对方“交流感情”了…… 时无修显然没变成傻子,翌忻实际很希望粗红绳变质让他智力下降,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时无修一醒,第一个反应就是拽拴着翌忻腿上的虚无之链,虚无之链被解了,想当然他拽了个空。 翌忻见他如此立刻打算跑路。时无修速度很快,竟然不下于翌忻,一下子抱住翌忻往回拖,翌忻愣了一下,时无修的力量好像…… 两只手也被他的臂弯紧紧禁锢住,一时间无法捏诀念咒,翌忻挣扎,“你特么抱我干什么?!!” 时无修把人拖回去压到床上,眼中少见地闪现过丝迷茫,不过随即消失不见,翌忻察觉到他的闪神,把人给打伤再跑路的心思就淡了点,他实战还真没实战过几次,“你……感觉如何?”翌忻颇有些谨慎地问,如果能爱上他就再好不过啦! 时无修顿了顿,竟然也歪了歪脑袋,眼神如常,只是说不出的奇诡,他凑近翌忻的脖子嗅,“我想要你。”舌尖伸出舔了舔他的耳垂。 翌忻:“……” 一把推开他,往门口退去。 时无修被推得半躺坐在床上,红色外纱衣有一边下了肩膀,白色衣物露出,不悦地道:“师父你干什么?” 翌忻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同,但是又说不上来,更加戒备谨慎地观察他。 时无修站起身往他这边走,翌忻后退,时无修挡住门口,翌忻往屋里退……一直连转了几个圈圈后,时无修终于没忍住,直接把人抱住,继续压到床上。 翌忻强忍住踹他的冲动,盯着他的眼睛试探道:“你记得我?”该不会狗血地失忆了吧←←…… 时无修淡淡道:“记得。”埋首于翌忻的颈项处,嘴唇抿着那处柔嫩的肌肤。 翌忻这种被蛇盯住的感觉又出来了,很渗人。打定主意先把他一脚踹一边,然后再找找除了红绳的其他方法,亿万年的经历,天地间能促成姻缘的当然不只红绳,只不过……原身并不太注意这方面的事情,翌忻仅仅知道典故,却不知道如何去寻。 “好想把你一块骨头一块骨头地啃了……好香……”时无修克制不住一样咬住翌忻的锁骨,捏着他的肩的手都有些克制不住力道,几乎要捏碎一般的用力,翌忻吓了一跳,想到被天马吃掉的玉兔,凉气从脚底冒到头顶,他其实并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只不过吃人这件事,他却是怕的——也许不是怕,而是身为人类对食用同类的憎恶感。 翌忻又问了一句试探,“你……喜欢我吗?” 时无修眼中竟露出些嘲笑,神色却仍没怎么变,道:“你以为一小根红线就能让我爱上你?” 翌忻咂咂嘴,竟然不见失望,叹气道:“我明白了。”其实时无修刚才的反应他就知道答案了。 这回时无修有些不解了,皱眉。 翌忻发现时无修的脑子忽然迟钝不好使了一些,心中一喜,平静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一脚顶上时无修的小腹,手快速推开,在他回过神来时一溜烟跑掉。神真的要急速飞行的话,别人是追不上的。 翌忻几下子跑到昆仑之巅,忽然想在这里闭关一段时间了。 没虚无之链栓在他脚上,就算时无修真的成为十界之主,他也找不到他。而……红线的效用才刚开始发作,正需要时间让时无修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恋慕”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时无修:我想吃了你。 翌忻:害羞ing(?>ω<*?) …… 翌忻:哇!!你咬我干什么,还真吃啊! 时无修:←← 74时无修七 时无修被翌忻快速的动作弄得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没了。阴沉着脸揉着太阳穴,翌忻很happy地在昆仑之巅上想象时无修有恋慕之情后会怎么样。 牵错红绳的故事不是没有,翌忻也是看过电视剧和小说的,一般这种结局有三个,第一个结局是牵了红绳的情侣没有感情,红线不解自断,比如牛郎织女,第二个结局就是阴差阳错,错有错着,类似爱情魔戒,第三种……就是翌忻希望的了,红线解了,时无修也还是爱上了他。 并非是他对自己魅力多有自信,能让无爱的魔之后人恋上,而是红线能让时无修有恋慕的错觉,同时翌忻又和他说自己就是于清元,本来时无修不知道也许对他永远都不会有感觉,但是知道之后,他的潜意识总会对他自己说不能爱上他,于是…… 哈哈哈,所谓莫非定律,时无修自己也有傲气,越是不能做的越想试,即使他不是真的爱上他,在红绳系上后一段时间,红绳不解,被栓人就会有爱情错觉,他也应该算赢了。当然,如果红绳已强大到主观意识都不用翌忻出面影响的话,那就更好了。 翌忻在昆仑之巅闭关,恢复法力,好好体味了一把会当凌绝顶的感受,当昆仑之巅的天色暗起来一副风雨欲来时候的样子,他从入定的情况下醒来,皱了下眉,捏指算了算。 卧槽!这才不到三个月啊…… 翌忻算到一半就震惊了,时无修不是已该把妖界收服了吗?难道还是时无修带着妖族上到人界?他这么做对他未来的发展可不太好,动用他界力量虽然不错,可一旦侵略最中立的人界,仙佛界皆会有所行动,此后时无修在他们两界中就会被紧密监视、忌惮,也会有仙佛前去对付。原身翌忻能算出未来七界之主,在几界之中,只可能着落在时无修身上,其他仙佛就算算不到这一点,也能算到这场浩劫与时无修有关。 如果时无修不惜提前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眼下,那他征服人界所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呢? 翌忻左想右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他隐隐有些焦躁,觉得自己被原著困住了,原著里时无修他的野心他一直没描写过,只是写了他怎么做,先出时家,再听谦道,入东海,抗妖界,战凶兽,下妖界寻封印解法,入酆都……一步一步,全都是有因有果,但似乎时无修是被牵着走,实际他却是未雨绸缪。如果人界有用,那么人界此时最有用的,对时无修来说还不算有用,一是军功,时无修可凭自己是秋亦寒时在皇城帮忙平乱的功勋得到不小的职位,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二就是凶兽,凶兽肆虐,时无修帮忙抵抗的话,可让他民心上涨——现在时无修反着来了,估计没戏。 而且……翌忻觉得有些失望,时无修没有来找他,总不会连一点恋慕的错觉都没有吧…… 翌忻出奇的想回家,这个世界里总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好像冥冥之中俱有定数,不知道是自己主观意识有那种预感,还是原身翌忻的能力让他有那种预感,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回不了家了。 人在还有希望的时候,心里却都是对未来绝望的猜测,这种绝望远比一点没希望时的绝望还让人难受。 翌忻从昆仑之巅上跃起,往人界九城而去,虽然光球有一个要求他没达到,不过这十界之主他还是可以先得到的,时无修再要得到,就须打败他,关键点掌握在自己手上,总比掌握在别的东西手上好。 翌忻从天空俯视,很容易就看见妖气最盛之处,是从沾月城旁肆虐的,人界其他地方倒是没有。 沾月城旁有血池,血池所在之地妖界与人界比较容易互通,加上沾月已无城主主事,要攻打就容易得多。 飞过来停留在城门上,翌忻回头,见着了妖气冲天中的时无修,时无修身上融了净世青莲,婆罗门花,不过这两者都容易隐去,可他现在额头上浮现了净世青莲,这是一种心理战术,老百姓们见到了简直要崩溃。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无修,他们只知道仙界最厉害的仙人、人界中流砥柱的秋亦寒,被妖界撬墙角了!!!!这不坑爹呢吗? 守卫将士们几乎不战而逃。人不能与妖斗,而因为沾月城主许久不在的缘故,守卫将士换人后基本比较懒散。 时无修显然用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掩盖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翌忻站在墙头,板着脸踹了带头想要逃跑的将领一脚,道:“你们慌什么!!以前没秋亦寒的时候人界不也好好的吗?” 将士僵硬着脸道:“大仙,可是就算这样,秋上仙站到妖族那边去了,我们也没胜算啊。而且以前没他的时候妖族还没开始蠢蠢欲动。” 翌忻几步跳过城墙,在沾月内拖着摊子走的小贩处买了根乐器,再飞回城墙上。 “大仙……你好厉害啊大仙。”将士带着一众士兵边逃跑边道,“我们沾月城就靠你啦!” 翌忻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挥,一干人等就哇哇大叫着飞回来了。 将士们惊慌地想要挣扎。“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翌忻道:“要么战,要么死,如果你们是战死的,到鬼界时我还能保你们一世荣华富贵,如果活着,更加吃穿不愁,不过若你们想要逃跑的话……”翌忻抬眼看天空,妖界族人只上了不到五千,此时有一个小妖被妖王派出来探敌虚实。 翌忻念了句决,伸指一点,那小妖就“啊”了一声惨叫,连肉身都湮没了。“和他一样。” 将士们立刻止住挣扎与讨饶,面面相觑。“大仙,你有多少胜算?”其中一个头发毛茸茸的小兵小心翼翼地问。 翌忻道:“我至少能挡他们一个月,而其余时间……你们叫百姓们去城里的神庙拜拜,拜拜天上神佛,让他们知道消息,早日支援。” 翌忻说完,走到正中与时无修直视。 “你认识他?”妖王很好奇地问,“长相气度不像凡人,啧啧,仙家中好像也没见过他,诱人得紧……”舔了舔嘴唇。有些蠢蠢欲动。 时无修冷冷淡淡地道,“关系不错。上过床了” 妖王:“……” ←← 妖族就在空中地上安营扎寨,不停地有新的妖族冒上来,翌忻站在城墙上也有些紧张,他在这里其实不能保证能打退妖族,神的法力很强,对付仙妖人就算只余一点法术也没事,神的打击可以说是直接重创灵魂的,可是妖王已渐入魔道,虽然没神化成的魔厉害,但已不能小觑,时无修也是魔,出生时还融了不知道从哪个嘎达里冒出来的神的精血,和他斗绝对不能只靠先天的优势,他的封印在解,翌忻吃不准他解了多少了,那时候自己的血又被他用了多少在提升法力上。 翌忻所说的能坚持一个月,指的是至少能抵挡时无修和妖王一个月,以时无修现在的力量全盛时期的话,翌忻不主动出击,能抵挡他一个月。 外头的妖族越来越多,渐渐有妖族往旁边延伸,他们想呈现包围趋势,翌忻知道,不过沾月旁最近的雨天城不弱,得到消息肯定也会帮忙。翌忻并不怕他们把沾月城围起来。 此时云端上的妖王越看翌忻越喜欢得紧,长得白,长得漂亮,又是个男人,看着年龄超不过二十岁——表面年龄,眼睛黑亮,睫毛长长,漂亮得像画一样,这种容貌已超越他曾经拥有的级别,更比他曾经宠爱过的妖女与抓来的仙人都勾人得多,妖王最喜欢的就是把不愿意的仙人们调教得放荡淫乱,就算翌忻和他旁边这位有来头、有能力的魔族后人在一起过,妖王也依旧兴致不减。 “你说,他在床上媚吗?”妖王忍不住问道,此时正是临阵,他并非是个脑子里只有情欲的草包,因为力量的碾压,加上仙界安逸太久,佛界又谨守清规戒律不杀生,妖族们假意投降都能回来,他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输,何况……魔族的王亲贵族和他也有点关系,妖魔两界可说是同气连枝,碾压一个人界,至少现在,还真不需要担心什么。 “不媚,僵硬得很。”时无修平静地说着谎话,他不喜欢自己的所有物被窥视,哪怕他对自己的所有物没有感情。 俊逸妖邪的妖王扯着嘴角,若有所指地看着翌忻的方向,道:“等这次仗打完了,本座想试试能不能让他软下来。贤弟可要一起来?” 时无修盯住犹疑他们两个在说进攻计划的翌忻道:“打完再说。” 第三天夜晚,妖族不说一声,号角也没吹,直接飞上墙头准备进攻。一片黑压压的妖怪压境,几个也强撑着没睡觉的士兵们吓得哆嗦,又打起了退堂鼓,翌忻是不需要睡觉的,所以当即就发现了这一点,拿起地摊上买的竹萧,放在嘴边吹奏。 翌忻小时候学过几年吹箫,而最重要的是,原身记忆中,天神最厉害的是本身的法力,不取巧的实力,而地神可借助天地万物,草木树石,皆可依托。 把法力尽可能细尽可能小的以箫声铺展开,铺天盖地地返回去,妖物撑不住神的力量,不管往哪边躲都会被沾到,而沾到一点就已从空中掉了下去,一时间扑通——扑通——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强大的响声把睡着的人全都唤醒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众往下掉的妖怪。 妖王眼中闪过兴味,“有趣!真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时无修:关系不错,上过床了。 妖王:←← 内心:上过床竟然没跟着你,看来时老弟那啥功夫不行啊╮( ̄▽ ̄")╭ 翌忻:←← 75时无修八 妖王越来越好奇那个白衣仙人是谁了,不是仙界的,或者是佛界的?只不过佛界虽有人带发成佛,但大多数还是剃去了三千烦恼丝。要是佛界的话,就比较麻烦了,当然,佛界中人禁欲,如果是佛界的话,玷污起来又有几番好处。 妖王默默地算计着,已经开始考虑到时候要怎么把翌忻酱酱又酿酿。 翌忻挡的时间不多,妖王本也没打算那时候就进攻,见他能力出众,便停止了让属下送死的行为。妖界不断仍有妖魔上来,而翌忻这边也渐渐出现了修道之人和仙佛。 不少仙人本已跑到某个不知名角落的山里去闭关了,奈何妖王的动静太大,于是用法宝一个一个去“请”,不主动搅合进去可以说顺应自然,如果有人来请还不去就是贪生怕死折损功德。因此修道之人来了不少,以佛入仙道的蔺朝阳也来了。 蔺朝阳看见翌忻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之前的容貌有做过遮掩,这世上天生美貌的种族不多,海外龙族人鱼族算一个,妖族中的狐妖、花妖各算一个,仙界也有凤族凰族,美到极致的,通常来历都有些不寻常。例如天生的神魔,还有各界皇室。 蔺朝阳皱眉,显然是起了疑心,翌忻吹箫吹得对面的妖面色恍惚浑浑噩噩,妖将们倒没什么大碍,不过底下的妖兵却因为修为不足,神色痛苦,不少抵抗力差的,直接躺地上了 翌忻将他们吹得剩一半不到的妖站立时,停止吹奏,对较为熟悉的蔺朝阳道:“靠你们了。”既然有救兵来了,他也不可能耗光自己的法力引人注目。 其他人不停地掏符咒设阵法,飞空的飞空,站地的站地,蔺朝阳颌首,从虚空中拿出一面镜子,镜子边上刻了镂空花纹,类似古怪的文字,虽是镜子,但两面均看不见镜片,只能看见透明,这小镜子被蔺朝阳嵌在一把长约三尺三寸的桃木剑上,镜子上的挂坠就像剑的吊坠一般,拿起那剑时,镜子上的坠子叮叮清脆地响 翌忻有些出神的看着那面镜子,镜子可辟邪,哪怕那镜子最大的作用不在于此,神器阴阳镜,未解封的,神器本身,已经是大杀器了…… 这时候在空中的妖王有些诧异地道:“蔺朝阳?这不是魔界蔺……”他说到一半,言辞开始在舌尖上斟酌,“他是来对付我们的?”蔺朝阳入了仙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他们的敌人,只不过蔺朝阳长得也不错,让妖王也有些心痒。一来人界就见到两个猎物,这让向来肆意的妖王怎么捺得住? 时无修道:“不错,他现下是明见山重阳真人第五弟子。” 妖王一下子不说话了开始沉吟,魔界蔺氏和他关系不错,虽然不认蔺朝阳,但他见了总也不好下重手,只不过,对于他来说,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比起翌忻来,蔺朝阳更孤立无援,知根知底…… 翌忻这时候已退入城门内,买了大量朱砂,不知为何,从前沾月城中他认识的那几个城主府中人,全部不见,城中人见时无修也只当他是秋亦寒而不是自家城主。 不过这更好,免得连打都不打就开了城门,翌忻一时间忘了自己来时那一大堆人都是准备跑的,掏空了城里的铺子后,就在空中将朱砂浇在城中土地上,以符咒的形式反复涂抹了三遍,法力加持,用雨水冲肯定冲不掉。当城中所有空地都被翌忻画好时,翌忻发现天更黑了,但不同于妖兵压阵时的天黑,这天色是正常的黑,倒像是妖兵退了,翌忻皱眉,傍晚的颜色出现在这时十分诡异,走到城门楼下,正好见到蔺朝阳与妖王过招,一个飘逸灵动,仙气十足,另一个招式狠辣,却艳得张扬,一个闪身长袖一挥间,蔺朝阳的胸口上就要挨上一掌,凭着他手上的阴阳镜,那可将折损不小的抗妖助力 翌忻立刻想要上前帮忙,怎么说也不能让蔺朝阳受伤!千钧一发之际,时无修手指微动,一道光从妖王颈侧擦过,妖王猝不及防要闪避,蔺朝阳的桃木剑就镇上他的身,阴阳镜直接摄住他的魂,回过神来时,妖王的咽喉命脉皆已被蔺朝阳捏在手里,瞪大一双眼睛怒火中烧地看着时无修。 “你干什么?!” 这一下的转变之快,莫说妖王,连翌忻都摸不着头脑,吃惊得定在了原地。 蔺朝阳一捏他的咽喉,将他剩下半句话掐灭在喉咙里,“闭嘴!!” 妖王立刻闭上了嘴巴,怒火转为了冰冷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时无修,被坑了!他当然知道时无修不会一时起意才暗算他,只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时无修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反而相助人界。输了就是输了,但他要知道为什么会输!! 时无修自空中飘下,蔺朝阳似乎也对此有些疑虑,道:“你……为什么?”他是真当明见山掌门人被妖界给撬走了的,毕竟以前殇即事算命的时候也算到过这一点,包括他自己,都可能变回魔界中人。 时无修道:“一时起意罢了。” 妖王:“……” 蔺朝阳却是不信,道:“是师父让你这么做的?” 时无修竟然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道:“不完全是。” 蔺朝阳看着不断再上来的妖兵,妖将们见妖王被制,竟然二话不说,开始推举新王,他们是不可能出兵一半再回去的,而且显然他们早有预谋,也不知是时无修挑拨的还是积怨已久,妖王也没想到自己人这么不待见自己,怒火暴涨,眼睛都怒红了。 时无修慢吞吞地道:“这一届妖王不是靠打拼上来而是靠他父亲前妖王,所以妖界中人都隐隐有不服气。”这是个个很简单的问题,哪怕再有能力的人,只要不是靠正途上来的,都会有人不服,“何况他纵情声色犬马,几百年来都没干成过大事……”虽说前几届妖王也如此,只不过靠后门当上妖王的人,这些就成了那些不服气的妖诟病的借口了…… 蔺朝阳冷眼瞥了那些重振旗鼓,换了攻略方式偷袭的妖们,“精英都没上来。妖界主力去哪了?” 时无修淡淡道:“要选谁当新王,总会受点伤,至于其他的人?也许正在魔界与他们商量一起攻打人界的事情。” 妖王一凛,前些日子妖界中切磋打斗的事情多了起来,但他只当他们是临阵时想要松动松动筋骨,而大部分厉害的人的确被他派到魔界去了,若非时无修暗算,就算再来几百个仙人、蔺朝阳,只要他手中的镜子不发威,都能个个打死! 心中一下子狠辣了起来,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妖王知道,蔺朝阳没能力灭了他,蔺朝阳弃佛入仙,法力虽高,但级别不够,快成魔的妖他是灭不了的,只能封印,封印时不可能完全制住他,到时候他就可以把人制住,然后尽情蹂躏…… 这厢众人心怀鬼胎,那厢没了旧妖王的束缚,妖族攻城之势一下子就猛了起来,先是火攻,巨大的火球带着妖魔界特有的黑气撕拉撕拉地响着,一遇上仙人阻挡就分裂为而二,天下下起了火雨。沾月城中建筑虽坚固,但总有木头建的,火势一触即发。 和之前过家家一般的进攻完全不同,之前妖王只是想要先扰乱人仙佛界的安宁,大军压境,试探人界实力的同时,如果仙佛们跑到人界来抵抗,他分出到魔界的人与魔界兵马就可去到仙界。攻敌之前先扰敌,他大概是几届妖王中唯一用过计谋的人。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被人釜底抽薪。妖魔界选王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打赢的人就能当王。 妖界攻城之势一猛,几百妖几千妖开始飞跃城墙,天上才下来了许多兵将,原来他们原先竟都在上头观察,现下才出手。 翌忻在时无修反水时就想溜了,现在看两方几成对峙局面,翌忻也就真的准备走了。背后的厮杀与他无关,妖兵们未必有野心,天兵们也未必真想舍弃自己救凡人。各为其主。 时无修尾随着他,也不过近也不过远,翌忻觉得心里毛毛的,那是很特殊的一种毛法,想撒开腿跑掉却也忌惮,他吃不准时无修是什么意思,事实上在时无修反水后,他心中的小疑惑解了,大疑惑却又多了,暂时不和仙佛界为敌,是个好选择,因为仙佛两界与妖魔两界势力虽平,但妖魔界太不太平了,如果先统御的是妖魔界,震慑手下就要花个很长时间,别的妖王魔主可能不会在意,时无修却不可能让属于自己的势力有变数。还不如先站在光明的这一面,成为这头的重要人物。 只不过……这边也不容易,虽然得手后可能会十分太平,但要成为天帝,比在妖魔界逞凶难的多,自古来每届天帝都是经历了千灾百劫,德行出众,他的能力不一定要最强,但他的品德一定要最好…… 翌忻走到一半就飞上天,避开从天上下来的火球,百姓们早早就跑没了影,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沾月城一片火海,先前翌忻画的朱砂却仍旧醒目不褪, 翌忻想去雨天城一趟,雨天城离沾月城不算很远,重要的是林雨天林雨夜还算他认识的人,在雨天城中再画上符,他们能够抵御的时间就大大增加了。 至于时无修……他如果想出手,早就出了,真惹急了翌忻就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场面,这一次翌忻不觉得自己会再度被“不小心”点穴。 还没飞离沾月城三里地,时无修才忽然出声,慢悠悠地道:“师父可还记得血池的功用?我把城主府毁了,重新又注满了血池……” 翌忻一下子变了脸,转过身去,血池相当于是提纯了的妖力,如果沾月城中他们打仗激发了血池,那么那些妖怪妖精的都会法力大增,同时正派的人也会受制。这也是为什么仙妖魔佛们大战时从来不喜欢选对方地盘的缘故。 “你什么意思?!”当初血池内有多少妖力翌忻是看在眼里的,那么强大的力量恐怕会让这次下来的仙人全军覆没。而仙界如果折损这么多兵马,那么七界就已开始乱了、 时无修轻笑一声,似乎很愉悦地看着他,“我这么轻率地攻打人界,师父难道就不想问问是为了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被制之前…… 妖王:ˋ( ° ▽、° ) 口水ing...我想要那个!那个也不错!都抓起来吧,两个美人都好看。 被制之后…… 妖王:▼▁▼蔺氏,呵,等我恢复了我一定把你xxoo! 76时无修九 翌忻十分冷静地看着时无修,为了他又怎么样?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自己…… 时无修敛去笑,目光明亮,道:“我这三个月一直在找你。” 翌忻心头一跳,随即扑通扑通地加快速度,止也止不住…… 难道……计划成功了?! 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折扇打开,好一副雪里红梅,梅花是裁了布粘上去的,而枝干与皑皑白雪只用淡墨描画,衬出艳红的梅,立体感十分。 时无修眼中有笑意,就盯着翌忻,自己泰然自若地拿着那把扇子扇啊扇。 所谓长风玉立,徐徐微风,郎君摇扇,风月无边…… 装逼。 翌忻默默从心底挤出这两个字,现在的天气不需要折扇,何况雪中梅,傲雪耐寒,和时无修怎么也不相配。 视线情不自禁追逐那扇子,感觉那梅花的颜色暗了些,时无修一把将折扇合起,拈在手上,温和地道:“师父,前些日子是我不对,徒儿刚成大道,记忆混乱,心智不全,犯下了忤逆之罪,还望师父见谅……” 翌忻道:“见谅?怎么见谅?”微微戒备起来,当时无修有表情,会温柔地笑的时候,他肯定开始一肚子坏水了,更要命的是,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他智商比刚融合时要高了好几个档次。 翌忻承认自己比时无修笨,也不会觉得自己能够在谋略方面胜他一筹,哪一个现代人会像时无修那样从小就生活在爹不疼娘不爱、肉体受苦灵魂受难的环境里?人家读书直接读的就是兵法、计策,练的是武功,翌忻却还读了一大堆类似函数乘法口诀啥的乱七八糟,而且练的还是眼保健操和早操。 原身更不用说了,只记得秘籍却大多不会使用。 时无修明显发现了他的戒备,靠近了他一步。翌忻强忍住退后的冲动,一旦退后,就会被发现他的示弱。 他从来不敢对时无修放松警惕,而且他和时无修此时已算捅破窗户纸了,时无修再和他说这种场面话一定另有所图。 “想知道那个光球说了什么吗?”并未刻意增强诱惑的语气,说来却如同罂粟一样诱惑,时无修的手摸着扇柄,轻柔得就好像在摸情人的肌肤。笑意不再,但与他对视,却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放在心上的,又或者……是被挑逗的? 翌忻不着痕迹地震了震,努力让自己眼中出现认真,很坦然地看着时无修,道:“我不信你。” 不信你有这么好心,不信你说的是真话,不信你这个人。 时无修把翌忻没说出来的暗示分毫不少地领会了,微垂下眸,把冷光与嘲讽全部掩盖,他实际早已知道翌忻的脾性,翌忻永远不会信他,但是他愿意和他谈条件。 “如果你待在我身边,也许我能救你一命。”时无修说的有点轻忽,不过翌忻反而相信了。 眯了眯眼睛,翌忻没有出声承诺什么,时无修的确能有能力救他,赢者可以许愿,如果是真的任何愿望都能许的话,他的确有机会,只不过……相信时无修会救他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乾坤梭在你手上,去混沌、虚无那三界都需要神器辅助,没你在,我成功不了。” 想到乾坤梭已经被自己埋在昆仑之巅上了,翌忻撇过头去,昆仑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时无修最后才能去的地方,因为昆仑地界某处乃神界入口,天然的屏障,等时无修的魔性足够上昆仑地界,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时无修淡淡道:“我知道师父在想什么,你想着,能拖多久是多久,让我达成条件的时间越晚越好,是不是?” 翌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他在时无修面前实际很少笑,不过这时候忽然憋不住了,能让自己笔下几乎十项全能的主角这么打商量,他也算不错了。“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时无修靠近他,脑袋凑到他脑袋旁,道:“给我神器,站在我这边,帮助我达成任务,我帮你回家……” 回家……翌忻眼一暗,这真是非常诱人的条件,只不过再诱人的条件,从时无修嘴里说出来都会成空话。 “我要是帮了你,而你又恰巧成功了,你不帮我,我不是亏死了??”翌忻歪了歪脑袋,碰到时无修的脑袋时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移开。 时无修道:“神界有种咒术,许下誓言后我若违反,生生世世难逃蚀骨之刑。” “如果你达成任务后许的愿望是取消这个咒术呢?” 时无修:“……” 翌忻摊了摊手,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看吧,我的权益还是得不到保障。” 时无修道:“神界咒术之所以神奇,因为它能排除时空的干扰,哪怕时间不同、空间不同,我都必须守这个诺言,梦中物再如何神奇,它终究也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物,只要是物,就不能摒除被规则统治的属性。” 翌忻听得有些糊涂,不过他皱了皱眉,道:“万一它不受咒术限制可以解除呢?” 时无修道:“你以为我会让这个万一发生?” 翌忻仍旧摇头,他知道时无修已经打动他了,不过他必须摇头,“我记得光球好像承诺了不止一个条件,如果你第一个愿望许的是咒术失败,结果成功了,然后你第二个愿望不送我回去了,我怎么办?” 时无修忍气,目光却已有些沉了,“你以为我会这么浪费?” 翌忻故意刺他道:“以你小心眼的脾气很有可能。”以时无修的性格,自己得罪了他他会让自己好过才怪!不过看他现在并非处变不惊,想来是灵魂分裂融合的后遗症还没好,说不定自己可以利用一下…… 时无修一下子冷下眼,冷声道:“你帮我,还有这个机会,不帮我,就直接等着魂飞魄散罢!” 翌忻目光闪了闪,直接转身准备走人,妈蛋走了,太气人了!!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帮你!! 时无修抓住他的手腕,道:“不许走!!” 翌忻反手就想给他一掌。 时无修也不避开,慢吞吞地道:“不帮我可以,不过师父初次的鲜血仍旧在我手上……你也该知道,修道之人精血落入他人手中会有什么后果,” 翌忻立刻泄气了,几乎咬牙切齿,精血精血,如同心头血一般的存在,会用的人如果把他精血炼好了放进傀儡里,傀儡受到伤他也会受到,身体上没伤痕,痛觉却都会有,只不过这种法术没几人会了,神的精血几乎是不会泄露的!!除非破身。 特么的怪不得时无修那时候要垫块布!!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你想怎么样?!” 时无修缓下语气,柔声道:“我也不想逼你,师父,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教我护我,纵使没真心也有苦心,其实我很念着你的情,只不过现在我独身一人,着实寂寞了些,其他事情你也不用做,每日陪着我可好?做情人总比做敌人好吧……” 翌忻故意板着脸看他,心中简直快要吐血,时无修这一番话翻译过来,就是:虽然你心怀鬼胎不怀好意,但善良的劳资我非常感你的恩,所以其他事情你也不用做了来给劳资暖床吧!~ 他知道时无修想把他拴在身边是怕他使绊子,当然还想着和他叉叉蛋蛋增进增进修为,只不过翌忻一点也不想做,时无修要是个软妹子说不定他就半推半就同意了,一个男人提这种条件坑爹吗喂! 时无修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在翌忻挣扎前及时咬住他的耳朵,翌忻差点腿软,“师父难道你就不想?其实师父心里想的很,不过是世间的拘束太多,让你不敢出口。光球告诉我,那本书就是你写的……” 翌忻:“!!!!” 我累个大叉叉!!大误会啊!Σ(っ °Д °;)っ 时无修低笑一声,眉目间看不出情绪,嘴边没有笑意,但是轻轻一个吻印在翌忻的脖颈上,“想不到师父这么喜欢我,都写书让我们在一起了,我也该回报回报不是吗?” 感觉到脖子上腰上的酥麻,翌忻忽然就淡定了起来,人生就是一个茶几,上头摆满了杯具,只不过杯具可以摔碎,摔碎了也许杯具就没了。 他发现时无修好像误会了……误会他别有企图?误会他对他有意淫的倾向?好吧……其实两者都有,不过他真的没动心。 特么的哪个作者不意淫自己的主角的?可是意淫当然都意淫自己是主角…… 不过如果自己是时无修,知道那本书是攻略对象写的会怎么样?笃定他对自己有恋慕,乘胜追击?翌忻想来想去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如果时无修觉得他能拿下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捷径。 咬了咬嘴唇,翌忻道:“你……真的能让我回家?” 时无修在他耳朵边“嗯”了一声。柔软的嘴唇若有若无地碰到他身上。 翌忻耳朵上的茸毛全部立了起来,身体也有些僵硬,“可是……我不习惯跟男人做。” 时无修搂住他的手紧了紧,声音低哑道:“别怕,我会让师父习惯的。” 翌忻默默咽下一口心头血,开始演绎男男小说经典套路,“可是你对我没有情,没有情的关系,我不要。” 时无修脸颊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声音已慵懒了不少,“师父对自己魅力这么没自信吗?我相信如果师父想的话,我也逃不开你的勾引……” 逃不开泥煤啊,你当然逃不开,又漂亮又能大力增加修为的伴侣可不多见,问题是你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我的肉体上了,根本不懂神马叫精神上的升华。 翌忻咬牙道:“不行,在你没爱上我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发生关系的好……” 时无修闻言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他当然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只不过也不会直接出口拒绝,翌忻快要崩溃了,妈蛋这绝对是《重阳功》里的招数,明明时无修的每个动作都没碰到他穴位,可他就像中了药一样的冲动。从他搂上来的那一刻起!!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泪眼朦胧):你根本不爱我,我才不要和你【哔——】 时无修(诱哄):乖~难道你对你自己的魅力不自信吗?我当然爱你(的身体)了。 翌忻:←← 内心:表以为我不知道你括号里的内容。 77时无修十 翌忻终于答应和时无修做情人,但是在他没松口前不能对他酱酱又酿酿,时无修对自己的魅力显然有自信,答应了。 翌忻答应完全是半强迫半自愿的,半强迫是因为……特么的他不答应时无修时无修就准备把他困住强迫叉叉蛋蛋了,乾坤梭时无修是很想得到,但是得不到,也不过多个几百几千年奋斗,天地间机遇稍纵即逝,不过……和翌忻闭关叉叉蛋蛋几个月估计就补回来了,虽然这种没日没夜的高强度补法翌忻一定会崩溃。逃得了第一次逃不了第二次,精血在他手上,而且天命中,原身翌忻的命格,翌忻设定的是他注定被时无修克着。 翌忻知道时无修有主角光环,而且如果被困住,他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半自愿是因为……←←答应了时无修后,时无修暂时不会对他下手,妈蛋时无修和他谈判的时候手都伸到他衣服里了!!!重阳功要不要这么坑爹?心中明明想反抗,可手硬是抬不起来。 时无修抓住他的手亲了他嘴唇一口,翌忻本来要避开,结果时无修却也眼明手快地偏了下头,正中红心,“不是要培养感情吗?这么逃避难道你怕输给我?” 翌忻道:“没有……”微微撇过头去,努力不看他。 交易内容看着挺公平的,翌忻不用帮时无修,只是必须待在他身边,不能拒绝他除了求欢以外一切举动,而时无修答应在他同意前不对他下手,如果把神器给了他,他还可以让他回家。 时无修的理由十分冠冕堂皇,和他在一起,翌忻也有机会勾搭他让他爱上他,只不过……翌忻垂眼,这还是很不公平的一场交易,如果时无修想,凭重阳功的逆天能力,恐怕他真的会“自愿”洗干净了献身。然而时无修还是想从他嘴里套出神器去哪了。所以只会像交易里说的一样,真正的交合不做,亲亲摸摸一起睡是必须的。 翌忻默默觉得现下这个情况是个好题材,脑补了一番狗血的叉叉蛋蛋肉文,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你想去哪里?”翌忻问,他要跟着时无修,所以得问清楚他的去路,顺便也要分析一下他的目的和计划。时无修的能力比原著这时候不知大了多少,可是,因着如此,也乱了不少,修道者贵精,时无修力量虽大,但稳定,其实是非常不稳定的。翌忻有让他稳定的方法,不过他偏偏不说,甚至琢磨着怎么破坏时无修的计划。 “去哪啊……”时无修把脑袋枕在翌忻肩膀上,抱住他,“回家……或者,回时家。” 翌忻一闪神后了然,时无修只怕是偷偷跑出来的,时家的入门挑战他恐怕也还没参加。凭借时无修的个性,纵使恨得时家千刀万剐,他也要把那里的秘籍全扣出来再剐。所以这是,想回去报仇吗? “你几岁了?”翌忻问,时无修好像很喜欢这样抱着他,有点类似于抱洋娃娃的感觉……只不过他当然不可能把他当洋娃娃,也许……玩具?入门挑战是时无修十八岁那一年,算算时间,谦道会快开了,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原著正文剧情刚刚开始。 “你猜?”时无修咬住他的耳朵。 翌忻:“……”你猜我猜不猜? 时无修很有情调的和翌忻一路走着去时家,除却中途许多山水是飞过去的,他们几乎都在慢悠悠地走,当然……走路的路程还不及飞跃路程的三分之一。 来到时家主宅大门前,时无修抓住翌忻的手,看着时家的牌匾笑得温润如玉,翌忻硬生生地从他眉眼中看出冰冷的嗜血与嘲讽,默默在心里为时家点了一根蜡烛。 信步上前,时无修要去敲门,翌忻拉住他,低声道:“你模样变了,他们认得出你?” 时无修捏了捏他的手,道:“他们不是凡人,当然认得出。” 略带强制地把翌忻拉进门,时无修不过用门上的铁环敲了敲门,就旁若无人地穿过。 翌忻开始想时无修带他来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如今刚好是时家入门挑战,时无修若临时起意把他带来,目的煞费疑猜,当然……如果是早有预谋的,也许还能探寻一二。有预谋的事情,总是会露出些蛛丝马迹。 “你是……?”应门的小厮正是从前给时无修送饭的小厮,见到他十足惊讶,他没认出这个人,不过见到他能穿墙而入,能耐不低,便让另外两个人去通知时家主事的人。 “两位公子请稍等,已有人去通知家主了。请先和我到客厅来……”小厮摆了摆一只手,往前带路。 时无修跟着他,快走到客厅时却似笑非笑地道:“家里人回来了,想不到也有客人的待遇,真是不错,毕竟客人比家里人的待遇好多了……” 小厮一僵,这个声音有点熟悉,而且时家的人他都认识,没敢偷窥时无修,小厮带好路便下去了,看那背影颇有些急慌慌的架势。 翌忻见他走,手从时无修的手里抽出来,淡淡道:“你想干什么?”出言公然讽刺,和时无修的谨慎不符,时无修只会在翌忻面前露出本性,因为他知道翌忻了解他,如果不是因为虚无克神的话,翌忻甚至能把他踩到脚底下,和翌忻说话,如果不说明白点,哪怕没有计谋,翌忻也会很戒备地一句话都不相信,自己分析。 时无修道:“你觉得呢?忻儿……”他尾音有些靡靡,有些暧昧,更重要的是内容的坑爹。 翌忻抖了抖,当时的表情差点就变成了这样→“=口=”,“你给我好好说话!”找揍是不是!! 时无修低声道:“你还想让我叫你师父?”他顿了顿,又笑,“我早该知道师父喜欢这个调调,那本书里花样百出,可师父却描写着你最羞耻听我喊你师父了,既羞耻又兴奋,对不对?” 翌忻咽下一口心头血,反驳无力,冷声道:“你再这样我走了。” 时无修立刻闭上嘴,把他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翌忻只觉得浑身难受,“你到底想干什么,让他们觉得你喜欢男人?” 时无修淡淡道:“大概。” 时家家主与一堆人上来了,翌忻闭上嘴没再询问。 时家人显然是得到小厮的报信说这个人很可能是当初失踪的那个魔族后人时无修,至于人的混血……他们自动性地忽略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时老爷子手中一柄大大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无缘无故出走,现在出息了,回来了?想回来参加入门弟子选拔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另外一些时家人眼中也都是戒备。 时无修抱住翌忻,目光冷淡,“我还是时家人,你没把我驱逐,按照规矩,我当然要回来。” 时老爷子反复的将眼神瞟到他和翌忻的身上,时无修的容貌简直让他坐立难安,那是属于魔的成熟,魔的张扬,魔的放肆!他当然知道,时无修身上有封印,在他恢复容貌之时,封印恐怕已经松动了。而翌忻……这个人的修为他看不透,时无修他虽然也看不透,但那是因为魔族天生的隐蔽,翌忻能长成这模样,肯定不是凡人。 “你带回来的人是谁?”时无修的大伯忽然道,“长辈面前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时无修没把抱着翌忻的手松开,淡淡道:“我的双修伴侣。他喜欢挨着我,我当然要满足他,不行吗?” 大伯显然吃了一惊。 翌忻简直想要咬牙,尼玛这种事情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 时老爷子又用拐杖敲了两下地面,沉声道:“我不管你在外品行如何,也不管你当年消失是去干什么的,不过,你和他的双修关系给我断了!!” 时无修冷冷道:“凭什么?” 时老爷子怒道:“就凭你还是时家人,就凭你还想过时家的入门挑战,就凭——!” “就凭你也和妖魔有过双修关系,两人还是同性,所以你不想看到别人也拥有你那份幸福快乐?” 时老爷子身体一震,随即横眉怒目道:“你给我闭嘴!!” 时无修站起,松开翌忻,往主位走去,“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想不明白,身为时家家主,你自己都和妖魔有染,为什么我的父亲和母亲生下了我,你们却可以对我百般刁难?” 一个女子尖声道:“你说什么!爷爷怎么可能和妖魔有染!” 时无修微笑道:“你不信?不过我想你爹爹叔叔伯伯都信。” 那女子吃惊地看向时家二伯,“爹……是真的?” 时家二伯皱眉,道:“别听他的话。” 时无修淡淡道:“你当然不希望你女儿相信,时家不过是凡地,既不靠山又不靠水,没有天生灵脉却能保长时间不衰败。我父亲为什么会和母亲生下我?呵……那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强迫,我已去过魔界,在魔界中,高等妖魔都知道,时家也不过是魔界的一条狗,他们与人交,根本是想将戾气发泄,而人有阳气与灵根,修行之人又比其他动物好用,所以……” 女子叫道:“你闭嘴,我时家世代修仙,怎么可能会和妖魔……”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时无修:忻儿…… 翌忻(面无表情):修儿 时无修:…… 78时家 女子叫道:“你闭嘴,我时家世代修仙,怎么可能会和妖魔……” 时无修道:“你不信,不过是因为你是这一代少有的女子,届时魔界中人上来,很多人会找你……” 女子明白他未尽之言,瞪圆了眼睛愤怒地看他。 时家其他人都沉默着,包括来此的一些男孩。 时无修的目光扫视过众人,莞尔一笑,“今次我回来不是来和你们吵架的,也不是来找茬的,我是来参加入门挑战的,记得入门时间还差半个月,我估计你们会把我的顺序排在最后,所以,我要待在这里一个多月,你们不用给我送餐也不用来伺候我,把我的屋子打扫好就行。” 一个男孩想要说些什么,被他旁边的人拦住了。时家大伯吩咐下人去收拾房间,吩咐完后就开始打量时无修,时无修手指伸出,百无聊赖地把玩翌忻的头发。 翌忻忽然开始怀疑自己跟在时无修旁边的正确性了,只要拿回那把扇子,他随时可以走,只不过留在时无修身边,终究还是想知道红线有没有起作用,现在看起来是还没起作用,离开时无修,心中总会忐忑他到底在做什么,又想了什么阴谋诡计。而且说他不想回家是不可能的,只是同时,他不会寄希望于时无修身上…… 翌忻很顺从地半靠在时无修身上,不管时家人的眼色,走不走是一回事,不过不管走不走,都得先把扇子拿到。时无修摸过扇子时他身上起的反应他还记忆犹新,当时没猜到是扇子的原因,后来发现了,绝对不能让这个定时炸弹存在。 时家下人很快就把屋子收拾好了回报,时无修很不客气地连声招呼也不打,直接半搂着翌忻回到了他从前住的小屋。 一进屋,翌忻就躲开了他的手,挑一挑眉,道:“你这么不客气,就不怕他们出阴招?而且……你不是一直演戏时刻不放松的吗?这么嚣张不太好吧。” 时无修淡笑道:“为什么要怕?我又何必和必死之人演戏。” 翌忻当然知道时无修说的不是真话,时无修演戏是习惯,也是谋略,哪里可能因为必胜就放下戒心。 “你这次回来想把他们怎么样?” 时无修坐到床上右膝弯起,手撑着脑袋撑在膝盖上,道:“全杀了。” “……” 虽然知道差不多是这个结局,不过你说的太坦率了亲←←。 慢慢在额头上划了两下,时无修道:“你说我掌管鬼蜮,是否该多弄出些刑罚招待他们?” 翌忻不着痕迹地一僵,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酆都鬼主啊嗷嗷嗷嗷!亏他还以为时无修“善良”了,不折磨折磨就杀,在鬼蜮里经受的痛楚是承担在灵魂上的,那里的刑罚更惨。时家人大多数人没修成仙,要下地府,而修成仙的估计也道行不高——与魔交,此次入门挑战集合了大部分时家人,估计要灭门了。 “你……计划是什么?”时无修能和他说这些,估计也不会吝啬把计划告诉他。 时无修微笑道:“入门挑战最后一关是互相打斗,不拘时不拘人,已成仙之人都可下场选人,只不过……成仙者若选了人,那人估计是入不了门了。” 翌忻心中一动,道:“你是想在最后一关做手脚?” 时无修微垂眼,弯起的嘴角带了嘲讽,不答却道:“他们当然不会让我过了这关,也许……到时候全部人出动也说不定啊。” 翌忻低下眼摸了摸自己的手,全部人出动,这应该是时无修的希望,看来不出手的人届时会逃过一劫。 时无修道:“怎么,你同情他们?” 翌忻摇头,“你是他们的亲人都不同情,我为什么要同情?”时家不乏无辜的人,只不过时无修肯定会斩草除根,杜绝一切将来有人来寻仇的可能性。 时无修笑道:“师父……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够冷血。” 翌忻斜睨了他一眼,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话,眼神不由往他衣襟上溜去,时无修不喜带着储物袋,他把扇子藏在怀里,如果自己用法术一定会被发现。 翌忻走近时无修,坐在床边,道:“你不修炼吗?魂魄的混乱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调理好的。” 时无修道:“如果师父愿意和我双修,估计几个月光阴就好了。” 翌忻很想说那是一直不停地叉叉蛋蛋才能做到的,不过他不愿意多谈这方面的事情,道,“你不入定?” 时无修反问道:“你不偷袭?” 翌忻十分认真地道:“我绝不会偷袭。” 时无修露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没说反驳什么,“既然如此,还请师父帮我护法。免得有人偷偷摸摸做些什么。” 翌忻表示自己没听明白他的暗示,十分正直地道,“来吧!” 时无修摆好姿势,调节呼吸,气息渐渐沉淀下来。 入定之后的人,呼吸会绵长到他人察觉不了,翌忻确认他真的已入定后,慢慢靠近他,右手伸出,拈住他衣襟往里探,时无修穿的并不多,不过好在衣襟内并不是裸着的,带着他人体温的触觉让翌忻有些躁动,怕他忽然清醒过来的谨慎还加持了那股躁动。手碰触到木质的扇柄,翌忻安心了一些,慢慢往外抽…… “我就知道师父耐不住寂寞。”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只手忽的抓住翌忻放在他衣服里的手,直接把他按在床上,“何必要趁我不清醒的时候做呢?实际我很愿意陪师父玩……”时无修十分迅速地把翌忻两手按在头顶,衣服扯下肩,露出大半的肩膀和胸膛。 翌忻立刻开始挣扎,边挣扎边有些懊恼,“你怎么可能能装作入定?” 修道之人和凡人是不一样的,凡人也许可以用龟息大法骗过同类,但修道之人不可能,气息没掉不难装,难装的是入定时候的气息,纵使再厉害的神仙包括翌忻自己,都难以把握伪装自己已入定而他人认不出来。 这是这个世界的定理,所谓定理,就是不存在例外。 时无修轻笑着在他肩膀上亲了一口,道:“师父心神荡漾,意醉神迷,当然察觉不到我的变化了。” 从自己怀中取出那把扇子,打开了让翌忻仔细地瞧,“我每次抚摸过扇身,师父就会脸红,轻轻按一下,师父就浑身软了,拒绝我都做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师父却想把它偷回去,我可不太愿意啊……” 翌忻这才看明白扇子上的梅花竟然是按阵法排列的,几乎想破口大骂,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加持了清心咒后不可能会如此容易动情,时无修再怎么厉害他也不会轻易妥协,原来祸根真在这里。心中疑惑被证实了,翌忻怒得双眼发亮。“有本事别用这种邪门歪道!!” 时无修慢慢地把扇子放在一边,正放在翌忻伸手够不到的地方,翌忻开始考虑抢了扇子就跑和抢了扇子再和时无修打一场哪一种选择更好,其实还有一种选择,就是抢过扇子后继续跟在时无修身边,这种选择是最诱人的,既不会受制于人又能够“监视”,翌忻之前不知道扇子的存在时就很想这么做,只不过以如今的情况,可行度有点低…… 时无修好似在等他想明白,轻轻的吻从他下巴吻到脖颈,再吻到肩膀上,动作很慢,但勾得人心痒痒,这种亲密让翌忻毛骨悚然,虽然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过那时候时无修只是把他吃掉,而没把他吃透。 现在扇子没被他贴身带着,他对时无修那种拒绝不了的诡异感已经不在了,只是…… 翌忻有些狐疑自己是不是吃错药了,他刚才竟然有一瞬间想的是:让他做吧让他做吧,反正已经做过了,如果再发生关系坐实了“情人”这一名号,时无修更容易对他动心——没红线加持的话,大约就只是把他归类到“自己的东西”里。 十分唾弃自己这样的思想,而且谁知道红线有没有用?翌忻想来想去直接拱起腿弯去顶时无修的小腹,时无修推开他的腿置身于他的腿间,翌忻想到他们两个当初第一次时就是这个姿势时头皮都要炸开了,“喂!你说过如果我不同意就不碰我的!” 时无修一口咬在翌忻锁骨上,咬之后松开,又在齿印上舔了舔,“方才好像是你先把手伸进我衣服里的。” 翌忻有些恼羞成怒,“我不是为了这件事!” 时无修俯身,望着翌忻轻笑道,“那师父是想说你后悔了?不愿意暂时留在我身边,嗯——更希望我用强的?” 翌忻抿了抿唇,看出身上人的眼中虽流光溢彩,但说不出的冷静,时无修在给他下套,很高明的套,如果他说他后悔了,自己的手被压着,命脉被扣,开打是能开打,如果只脱身也还容易,不过想抢夺扇子的话,估计讨不了好,别说抢不到了,即使他抢到了,这么电光火石之间,他跑不跑得了是个问题,时无修已经做好他反抗了准备了,不过他大抵已看出他是个乌龟般谨慎的性子,能跑掉的可能性如此低,他肯定不会选择跑,所以认定他不会跑。 翌忻心中忽的生出股冲动,你觉得我不会跑,我也就不跑,只不过要随你的意?妄想! 79时家二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一件事……”翌忻调整了一下情绪,露出个惆怅的表情,“无修,其实我是你两千年前失散的兄弟……” 时无修:“……”←← 翌忻叹息道:“本来为兄一直都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可是看你这么对为兄,为兄实在是按捺不住,二弟,我是你大哥啊。” 时无修眯了眯眼,勾住他的下巴往上抬,轻笑道:“大哥?我倒不知道神还会有同根血脉。” 翌忻十分诚恳地道:“你也知道,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是于清元,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神的,所以你是我那个身份的弟弟啊二弟!!” 时无修伸出舌头舔了他的嘴角一下,翌忻一下子好似被定住一般,“师父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我若是你的同根亲人,你的行为会是这样?” 翌忻很想说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可以当他的“爹”,不过他显然不能这么说,“实际你我之间颇有渊源,不过上天注定我们是亲人却不是情人,逆天之行的后果,我想你修道修了这么久,也该知道后果。” 时无修舌尖钻入他的耳朵舔弄,呼吸喷在颈侧,齿列划过耳垂,翌忻半边身子被弄得麻了,不由暗暗唾弃自己的敏感。 “我不知天命,又何谈逆天而行?”时无修啃上了翌忻的左侧脖子。 翌忻表示很蛋疼,“你装作不知,可实际早已知晓,你以为天会被你瞒过吗?”所谓天机天机,实际是最坑爹的东西,下凡普度众生的神仙们,泄露给凡人的东西不过只是九牛一毛,而知道天机能真正逆天而行改变命运的却不到一成。有善心的神仙们无奈,但也没办法,如果告诉即将遭遇劫难的凡人天命,会给他们带来天谴,所以只好“悄悄指点”,不知天命逆天而行,这才是普度最难的地方。 时无修在唇边接触的皮肤上吮出个个红痕,笑道:“我知道天命,知道什么天命?是知道师父的身份,我的未来,还是知道你注定为我驱策,雌伏于我的身下?” 翌忻虎着脸道:“你乱说什么?” 时无修慢慢在翌忻额头上、脸颊上、下巴上亲吻几下,道:“这天命不错,我不想逆天而行。” 翌忻微微睁眼,没想到自己插科打诨想要脱身之言竟然会套出这样的话,不管几分真几分假,时无修会这么说,都不会空穴来风。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时无修的膝盖顶上翌忻的小腹,若有似无地摩擦,翌忻被那份暧昧惊到了,“你在想……说服我不碰你,引开我注意力,然后抢了扇子就跑……嗯,或者是,不逃跑,和我再做一场交易?” 翌忻避不开他的碰触,索性也就不避,故作镇静地道:“不错,你也知道我的强项是知天命,天下事情的发展,皆在我的掌握中,如果你愿意不碰我,我可以帮你趋利避害,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时无修的手直接伸到翌忻衣服里面去了,“师父知天命,能掌握天下事情的发展,那么现在的情景,当日被我破身的状况,是否也在你的掌握中……?这么说来,其实我还是在顺师父的意。”摸到胸膛上柔软的小豆豆,时无修拧了拧。 “你!”翌忻几乎想要咬牙切齿,“……所谓术者不自卜,医者不自医,这般浅显的道理你不懂?” 时无修放在翌忻胸膛上的手掌往上抚摸,摸到他脖子捧到他的脸,低头舔舐吮吸他的嘴唇,翌忻紧闭着牙关,不过嘴唇还是被人尝了个遍,吻到翌忻忍不住喘息,齿间咬合不住时,时无修的舌头扣开他牙关,深吻进去。缠绕的舌头分不清彼此,津液交换,牙齿也就咬不下去。 一吻完毕时,翌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妈蛋这种破罐子破摔被吻就被吻的感觉是肿么回事啊嗷! 时无修在他面颊上亲了亲,捧着他的脸,眼中光华无限,却似有情意出现,“若我说,我希望师父是早已知晓天命,情难自禁,所以顺天命而行呢?” 翌忻呼吸尚还有些急促,心头一跳,戒备地看着时无修。 时无修咬耳朵地道:“自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所思所想皆你一人,情欲也皆因你而起,你知道我的来历,明白我不会轻易对你动情,不过对于我来说,此生都难再对第二人有这样的心思了……”手摸到翌忻的腰上,时无修往下,咬住翌忻胸前的果实,狠咬一口后,松开舔了舔,“人生苦短,不论我助不助你,师父回不回得了家,你注定在这个世界呆不长久,既如此,为何不及时行乐。” 翌忻忍住身体的酥麻战栗,扭头冷冷道:“那我也不需要找你,满天神佛,多的是比你好看能干的。” 时无修眼中颜色立刻沉淀了下来,顶在他腹部以下的膝盖稍一用力,翌忻就“啊”地破功叫出声。 “比我能干?师父试过么?”时无修把翌忻内里的白衫都剥下肩,在柔软度适中的身体上捏出一块块痕迹来,“师父第一次的时候我可是留情了,没往狠里干,如果给师父我不能‘干’的错觉,实在是太伤脑筋了……” 翌忻被他的荤话与暗示弄得面红耳赤,他写文的时候不是没写过更加直白的,只不过真实听到比间接看到羞耻值MAX好几倍!! “你……走开!”翌忻在脱他自己衣服的时候往旁边挪了几寸,余光瞄到那扇子的时候,冷冷又道,“我知天命、晓天机,若真的要找出弄死你的方法,也并不是不可能,你为了一时之快而碰我,是否不太明智。” 时无修一只手按着翌忻两只手腕,如钢铁般坚固,另一只脱衣服脱的很凌乱,只脱下一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我早就知道师父真实年龄并不大,顶多和我同岁,这种弯弯绕绕不适合你,坏小孩……”光球说的不能对双方造成生命性的伤害,这一点时无修颇为喜爱。 翌忻很想一脚踹过去,妈蛋我早成年了!!而且我很可能比你大! 低笑一声,时无修似乎心情很好,手指抚摸上翌忻的嘴唇,道:“其实如果师父不想我碰你的话也可以,尊师重教什么的……徒儿也懂,只不过师父点起的火,是否该由师父来扑灭?因果报应这些事情,也是天命所归。” 翌忻很想为他那句话里加三个字“小妖精~”,这种对话在他同人本里出现过好多次了,包括这熟悉的摸嘴唇!!! 察觉到顶在自己下身的膝盖慢慢打转,翌忻微红脸咬紧牙关,在齿缝里泄出声音,“你休想!!”想让我给你咬(分开),再等八百年都不可能!!别说现实了,就是小说里翌忻写了次咬的情事也是卡壳好久的,毕竟强迫咬是件很丧病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写过很多次。 时无修眼中波光流转,他知道翌忻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实际他此刻也想到那地方去了,只不过他还真没想强迫翌忻用口给他做,翌忻谨慎,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如果他逼他太紧,估计他宁愿拼的两败俱伤也不愿意委屈自己。 抓了翌忻一只手用尽力气捏了捏,翌忻手腕骨好似要被捏碎,时无修捏着他手腕把他手放在自己胯下,翌忻简直是反射性地往后撤。 时无修胡乱地亲了亲他的眼睛和脸颊,道:“你摸摸我,让我满意了今次我就饶了你,怎么样?好师父……乖,只是摸摸……嗯……?”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与诱惑。 手再次被牵引着放到那隔着衣物也滚烫的地带时,翌忻觉得自己的下限和节操一起私奔了。薄薄的衣物根本无法阻止翌忻摸到那热度与形状,无比的羞耻与坑爹感让他想要撞墙。刚想狠狠捏下去让他“不行”一段时间,时无修好似读出他心中所想一般再度捏紧他手腕,命脉被把,疼痛让他抖了一下,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没捏下去,不过也没动。由着时无修牵着他的手给他抚弄。 手被捉着做丧病的事情,翌忻心中默念清心咒,边念心中还边有些庆幸,时无修嘴上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实际也还是不敢强来,果然没真的碰他,翌忻强迫自己忘掉自己纯洁的左手在做什么事情,虽然委屈了自己的手,不过它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时无修松开翌忻另一只手,在掌心处亲了亲,把顶在翌忻腹部的腿撤下,抬起翌忻一条腿捉住脚踝,扣上自己的腰。 这种承欢的姿势一下子让翌忻的戒备浓了不少,怕时无修兴致一起就直接把自己就地正法,拼命往后缩着努力不让时无修压在他身上。 “你再动我就办了你!”带着喘息的警告声音响起,听出其中浓浓的欲望味道,翌忻立刻老老实实地安分不动了。 略有些杯具地想着:怪不得小说里明知可能会引发小攻兽性的小受还要在临门一脚时动来动去,妈蛋这绝壁是人之常情!!在被吃掉恐惧的威胁下还不允许动弹两下表示抗议?那也太坑爹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主角有这么丰富经验知道这么丰富的内涵不太科学。 时无修:←←你教我的(同人本+重阳功)。 翌忻:…… 80时家三 时无修没“碰”翌忻,作为回报,翌忻装模作样地掐指算了算,特别“大方”地告诉他,“时家有女与你有宿世姻缘。此次你回来定艳福不浅,哈哈……哈哈……”古代表兄妹可以结婚,堂兄妹却不可以,但时无修没那个顾虑。何况堂兄妹还是血缘不近的堂兄妹。 当时时无修看翌忻的表情就变成了微笑,不假,特别真,让翌忻颤了一下的同时,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此次时家入门挑战估计有两个人不会回来,一个是时无修原本会有的后宫之一,时家小妹的父亲,另一个是已成仙的时起贤,当年时起贤为情远走,如今已不知道坐在哪个嘎达里闭关了,“这两个人……你实际可以不用杀。” 翌忻斟酌之后才那么说,时家向来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但这两人一个因为血缘不近天资过高被人陷害出走,一个因为时家与魔的暗地交易而抛弃家门跑掉。敌人的敌人,对时无修来说也算朋友。 “你希望我不杀他们两个?”时无修歪了歪脑袋,竟有些纯真意味。 翌忻默默吐槽了一番自己的眼神不好使,随即继续老老实实地道:“他们与时家都有仇,你想杀也行,不过那妹子挺爱她老爹的,你把他老爹杀了,以后和妹子恐怕得虐恋情深……”不杀的话,想想之后时无修就可以开始和后宫纠缠不清了,他插科打诨的几率大大增加! 时无修捉了翌忻的手在手中亲一口,笑道:“碰了师父后,其他美色于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师父你说,这大千世界红粉蓝颜众多,如今我一心一意了,你该怎么赔我?” 翌忻当时就想掀桌!!妈蛋神祗的身体的确对享乐之类的事情十分天赋异禀,不过那是上天让神祗享乐的资本,不是让别人享乐的!! 时无修见他不语,也没强加要求,搂着他就要睡觉,翌忻与他实际都已不需要睡眠,不过两人很有默契地没说出这一点,躺在床上时时无修更是强硬地搂上他的腰。 暗夜中翌忻亮亮的眼看了几回时无修的衣襟,终究还是没下手把东西偷回来,如果时无修不直接上他的话,各种纾解就当是他伺候自己了,男人嘛,被碰几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翌忻想来想去后闭上了眼睛。他实际并不是很开放的人,不过因为写作的缘故,对这种事情“催眠”自己接受还是可以的。 第二天一早,仆人来到时无修门口,进也不进只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来回声后,一板一眼地把时家各位领导的意思下达,时无修参加入门挑战的位置不在最后,而在按年龄分的中后段。 翌忻清醒的时候就见时无修“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你干嘛?” 时无修道:“起了?” 翌忻拉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爪子,一蹦蹦下了床,默默地用法术把自己变得衣冠整齐,成仙之人不需要洗漱,他们自动不沾污浊,凡间的水可能还不及仙人自身来得干净,否则有仙一入定入定个千百年的,身上肯定变成垃圾堆。 时无修整了整衣襟也下床,拉了翌忻的手道:“今天他们等着看我们呢,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 这种类似于“我得了好处去炫耀炫耀”的话让翌忻很想做出囧的表情,不过最终他还是没做出来,被时无修拉到了时家的后花园。 每一个家族总有个地方是用来寻欢作乐的,哪怕是修仙的家族,时家的后花园其实就是四季赏景游玩的所在,时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外出,能外出的人也不是时时都能外出,因此,他们对这花园多多少少有点感情,呆在时家时总忍不住出来晃一晃。 也是他们运道不好,这么晃一晃之后当然就撞上了在这里的“散步”的时无修和翌忻。 时家弃子时无修找了个男人回家,时家上下已传遍了,传遍的还有他解封的容貌、放肆的话。不过底下的人有许多没见到真容。 时家族长第三子时无蹊见到时无修时眼睛都睁大了,看见翌忻时眼睛就睁得更大,他喜爱美色,可除了对他们两个容貌的震惊外,还有另一点。 明见山上将要主持谦道会的秋上仙他见过一眼,在沾月城内,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容貌,时无修真容怎么会长得和秋亦寒一模一样?是他变化出来的,还是…… 时无蹊有些踌躇,他对秋亦寒的传说有所耳闻,自然知道如果自家是得罪这样一个人物的话,估计是善了不得,不过秋亦寒为人秉性正派,如果时无修有秋亦寒的性格,不一定会被报复。 时无蹊隐隐有些知道时无修当初是被分离过魂魄的,不过他不敢,也不想去认为时无修和秋亦寒是一体同人。 翌忻和时无修早发现神色变幻不定偷看他们的人了,只不过时无修悠哉淡然地赏花,翌忻也就不说话,由着他赏花、论花、甚至是折一朵花枝下来插上他的脑袋。 时无修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翌忻强忍着把那朵花扯下来的冲动,咬牙道:“可惜唐皇与杨贵妃还无神女与楚王的结局好,李太白之诗反而做了反衬。”顿了顿,翌忻眉眼一斜,笑道,“也不知你是神女呢,还是楚襄王?” 时无修也笑,道:“是神女还是楚襄王想必昨日你也该明白了。” 翌忻立刻住嘴,妈蛋!!太可气了太伤人了!!如果自己能成功成为十界之主,他绝壁要先叉叉蛋蛋了时无修以后再回家!! 时无蹊与他妹妹在树后看了两人一阵,并没出来打招呼,而是偷偷往主宅院方向回去。 时无修瞥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道:“你说的与我有宿世姻缘的是她?”时家女子不多,总是早夭,这一个女儿还不是正室所生,名字简简单单,就叫时小妹,虽非为正室所生,不过时家也不算薄待了她,哪怕她爹跑了,也没薄待——当然,那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好,而是因为与魔的交易中,女子占便宜。 “时家与魔的事情真的是真的吗?”翌忻咂咂嘴,默默绕过那个话题,他有些不可思议,他原著里真打算把时家塑造成一个古板迂腐,但真真实实是正派的修仙家族。正派对时无修如此苛待了,时无修当然会想要入邪派的怀抱。“你怎么发现的?” “此事也非他们所愿。”时无修淡淡道,“我去过魔界,寻解除封印织法,魔界皇宫中有藏书室,里面记载了魔族历史,其中有抓住时家祖上强迫与他签订契约的条例。” 翌忻立刻睁大了眼睛,难道是……强迫叉叉蛋蛋的契约?!←←如果按照时无修那时候的说法的话,还真的可能,所以时家与妖魔暗暗牵扯许久,实际是有关一场祖上的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翌忻脑补得简直快停不下来,十分欢乐,而且时家现任家主好像也与妖魔——男,有过关系。 时无修道:“时家虽非正统修仙门派,但其中所有的秘籍、丹药,已与正统门派不相上下,他们并不希望自己和魔的交易曝光,并且千方百计地想要破除这个契约。” 翌忻犹豫了一下,想到了神界那个他将来可能要用在时无修身上的誓约,其实契约和誓约两者相差不大,只不过契约是单方面约束,誓约是双方面的约束,一者实为卖身契,另一者实为盟友。“这个契约能破坏?” 时无修微笑道:“当然能,只不过时家还要千百年地和妖魔私通罢了。” 翌忻皱了皱眉,道:“千百年这么久……如果怀了孩子怎么办,这么长时间再怎么小心也会有一个两个的,孩子出生他们就暴露了,那他们怎么办,杀了孩子吗?” 时无修立刻瞥了翌忻一眼,翌忻心头一跳,卧槽差点忘了他是人魔混血了! “如果是时家女子怀了孕,自己会打掉,如果是魔界那边……”时无修微垂下眼,冷冷道,“他们不会杀了自己的孩子,只会把孩子先天富有的能力吸收掉,再毁灭!” 翌忻立刻识相地闭嘴,怕时无修想把他给毁灭了。 时无修扯开一个笑容,伸手摸了摸翌忻的脸颊,道:“入门挑战正是他们上到人界的时机,半月后会有魔前来,届时他们会选择各自中意的弟子玩弄,你虽不是我家的人,不过和我一起参加入门挑战的话,也归到我家的人里面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实在有些担心……” 翌忻立时在心中大骂时无修的一肚子坏水,他当然不会受制于魔,其他魔没有时无修的虚无之力也不像时无修会重阳功还拥有他的精血,最最重要的是,翌忻不用忌惮有光球的存在,完全可以使计谋下狠手没有后顾之忧,如果时无修能被他弄死的话,他早就把他弄(neng)死了。 “你好像不开心?”时无修温柔帮他把头发梳到脑后,翌忻很想翻白眼。 “实际我并不舍得让你受人窥视,不过这也无法,你不在我身边让我看着,我不能安心……” 翌忻抽了抽嘴角,他发誓他真的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开心,时无修在乎不在乎他,他才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唔,在乎一点,如果他不在乎他的话,他少了个回家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时无修: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想表达的含义:师父你艳若海棠。 翌忻:你羡慕神女会襄王? 内心:_(:з」∠)_卧槽巫山云雨!!!我绝壁不能想歪!! 81时家四 时家的入门挑战,比翌忻文里写的稍微要宏大、艰难一点,首先场地竟然是时家附近的山脉之上,那山脉上设了巨大的阵法,笼罩了两三座山,第二就是挑战的内容,不像翌忻写的,打赢所有人就行。不但要赢,五行术与辅助行术还必须一样一样全部使出来,双方抽签决定用哪方面的法术。 翌忻跟着时无修完全是看热闹地看着场上人的斗殴比武,入门挑战入门挑战,太精彩是不可能的,常常有不受宠的弟子只能放个小水球,甚至连风也不来一丝,那样的弟子要么是没资质,要么就是没得到指点自己总有几门通悟不了。虽说时家上下不论何人在十六岁后都可到藏书阁观书,不过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没个师父领进门,又谈何修行呢? 翌忻坐在旁观“家属席”上,一旁坐的大部分都是世家弟子与女眷,还未上场的时无修捏了捏他的手,道:“你好像很开心?” 翌忻表面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不过看戏的眼神是遮也遮不住的,时无修早已渐渐发现了翌忻平静冷淡外表下的逗比样,这样的表现当然瞒不过他。 “没……我只是觉得他们这样的水平,你赢定了。” 时无修侧头,一缕发丝顺着山上的风就吹到了翌忻的手上,嘴角微勾,“你一心为我,我很开心……” 翌忻刚想说些什么反驳,抬眸对上他眼睛时再说不出来,时无修的确有收后宫的资本,有虚无之力的眸子,看谁谁都得被摄住,何况天生一对凤眼,眼尾上挑,勾魂夺魄。带了刻意的柔情蜜意,哪怕是假的也让人心动,何况他扮演得的确很好,让人瞧不出假来。 妈蛋太欺负人了!翌忻默默把视线转到场上比武上,他才不要受美人计的影响!! 时家的入门挑战是分批制度,参加挑战的人分成三批,现下是第一批,每批的弟子都在自己那一批中与对手比试,比试的内容不少,五行术是最基本的,如果学了其他的也可以事先声明,比武虽花时间,但实际不需要那么久,最花费时间的,实际是最后一门挑战,最后一门挑战内容是参加者一起入定,能入定七天不动摇者,就算过关。 其他翌忻是不知道,不过这入定七天神马的,他觉得其中可能有猫腻,原文中关于时家入门挑战他是有详有略地描写的,时无修杀了时家那么多人,就是在最后几门比试中,之后幸存的时小妹再在自己老爸遇见时无修时和他邂逅。 想到时小妹的时候,翌忻忍不住往时小妹那边看去。由于,坐的位置比较靠右偏后,所以翌忻这么一回头,前头的人都没注意到,后头的时小妹却轻易看见。 在花园中时小妹不过看了他们的侧脸,此刻翌忻回头,大半脸露出,说不出的眉目如画,气质风华,明亮的眼睛沉静又平和。 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小妹就红了脸,忍不住避开他的视线,她没这么容易动心,但如此极度好看的男人忽然看了自己一眼,眼中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这让她心口小鹿忍不住砰砰乱撞。 时无修眼也不侧,直接伸手覆住翌忻的手。 翌忻回过身来,想把手抽出,在时无修后宫面前“秀恩爱”,要是那些女子不跑上来缠着时无修了肿么办? 时无修淡淡道:“别动!” 翌忻条件反射地停了停,随即道:“我们这么坐着你再抓我的手不方便。”翌忻所谓的不方便就是他觉得隔着椅子扶手还要握着手简直是吃饱了撑的。不过显然时无修不那么认为。 “我会吃醋。”时无修顿了顿,这么道,忽然侧过身来在翌忻脸颊上亲了一下。 翌忻当时的感觉就像穿进奥特曼里看见奥特曼欺负小怪兽!! =口=卧槽!!! 翌忻已经无法把心绪压在心里维持淡定的模样,直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当初他把他给吃干抹净了他都没这么惊恐。 难道——时无修真的因为他缠了红线而脑子坏掉了? 翌忻惊疑不定,这发展很玄幻啊。 时小妹在后头见到他们亲热,淡淡的失落从心底蔓开,但也不是特别多,就如同少女刚喜欢上某个偶像,偶像却结婚时的感觉。 “你今天没发骚……烧吧……”翌忻很厚道地换了个“字”眼。 “你说呢?”时无修捉住他的手的手指在他掌心划了一下,翌忻因那痒意缩了缩肩膀。他恨死这个敏感的身体了! 翌忻偷瞄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要怎么说呢……如果时无修因红线而对他起了好感,他会这么明显地表达出来吗?但问题是,以时无修的智商,如果知道他这么明显表达出来自己会起疑心,那他还会这么做吗?虽然时无修是装的话,装成这样会让自己有期望、乱阵脚,不过不装直接不动声色漠视自己,完全对时无修没有坏处,好处可能还比装深情大…… 翌忻快被自己脑子里的分析给绕晕了,但希望时无修已开始喜欢自己的期望越来越浓,这是连翌忻都无法控制的,明知道可能是假的还忍不住的,该死的期望! 翌忻沉着脸,场上比武的人已试到了辅助行术。时无修之后一直都没再说话,不过手也没松开,翌忻因为要想事情,也没松开手。 说不定上天垂怜他,让时无修因为红线的缘故在情情爱爱方面真的智商下降,所以…… 翌忻垂下眼,虽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不过想一想明见山时时无修的表现,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更重要的是……这是希望,翌忻几乎是有些走投无路了,关于和时无修的争斗,他有许多办法可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天好像和他作对一样,一件一件都于他不利。 想想“练无双”的时候,如果龙女不去时家被时无修ko掉,自己的血液也没阴差阳错被人饮下,哪怕练无双爱不上他,他也不至于被动,怎么说都是一个魄,掌握在自己手上也是一个筹码,把自己咔擦掉神马的,时无修不会故意辣么丧病的——沾月城主完全是个意外╮( ̄▽ ̄”)╭ 虚无之力能克神,只是……神毕竟是神。 “他们要入定了。”翌忻轻声道,之后直接传音入密,【你想怎么样,现在动手?】 【……你看着就好。】 所谓入定,是坐禅,坐在离空百尺的高台上,掉下来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毕竟时家也免不了意外——上一个高空坠落而死的是个病秧子,不像时无修以前一样能勉强去人间入仕途。 高空中,台下人因角度与距离问题看不清上面的人,上面的人为不分心也从不瞩目下头。 翌忻手指微微握紧,注意到手中还有别人的手指时像被烫了一样想甩开,时无修紧紧捏住他的手【嘘,噤声。】 翌忻抿唇,看着高台上的黑气,那层黑气很淡很淡,但是是属于魔的,那样特殊的气息,恐怕人、仙、妖、佛、鬼都看不见。他用肉眼也看不见气息的颜色,但用神识看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道黑气。 黑气缠绕了众多高台几个来回,最终淡去,剩下的时间让翌忻都有些悚然,与第一道黑气不同的气息们在高空上盘旋,一些弟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而一般人却看不见,他们硬撑着,努力让自己不掉下去。后来黑气浓的快把他们淹没了。 【这是魔……它们在干什么?】 【挑选猎物,资质好的人,体质强的人,最容易入选。】 翌忻一愣,记得原著里时无修反出时家是因为最后几关魔性压抑不住,时家人起了杀心,所以时无修一不做二不休,反把他们都杀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时无修不会那么冲动。 时无修的童年被他渲染成地里黄的小白菜一样可怜,如果入定时有这样的气息缠绕,加上一直对时家的仇恨,或许时无修的魔性是因此而起。 翌忻忽然不想时无修参加这劳什子入门挑战了,就像被人从小喂素食喂到大的野兽一样,它们闻到血腥气仍旧会产生冲动、恢复野性,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没封印时时无修尚且压抑不住魔的力量,何况是现在封印解了……染上浓重血气的人会非常难对付。 翌忻总疑心时无修的封印并没有完全解开,可他敢恢复容貌,净世青莲能在他额间浮现,灵魂肯定是在融合。 略有些紧张地看着上头,翌忻忽然意识到第一道见到的黑气为什么会那么特殊了!!很淡很淡,却偏偏不呈现灰色,这是天地间中神堕的魔性,难道……是北堂不启的转世,北堂轩? 七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修道之人来说简直是弹指一挥间,黑气消散之后,时家人用法力把他们送下来,其中几名弟子竟痛到折了自己的佩剑,手指那么僵硬,腿却那么软。转眼间第二批弟子又要上去,翌忻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打斗、施法,最终又被送上高台。 翌忻凝神注目,想探明那黑气是不是北堂轩,如果是的话…… _(:з)∠)_重阳真人还缺一个伴呢,把他们撮合在一起肿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你没发骚……烧吧←← 时无修:其实是你发了←← 82时家五 第三批弟子上台时,正是轮到了时无修这一轮。所谓五行术中,用来直接打斗的术法并不多,只不过许多法力分在五行中,木主生,水主疗,火主攻…… 翌忻默默地欣赏时无修的“英姿”,看他下黑手,往那些弟子的软肉上攻击,既让人痛得脸发白,又寻不出错来,更加高妙的是,时无修是在用法术的同时近身搏斗,其他时家的子弟被揍了也不好意思出口。 阴,太阴了!!而且时无修的动作很快,手也不过像风拂过一样,要不是当初和秋亦寒相处过一段时间,看过北影族的训练,他还真发现不了时无修的阴招。 几轮下来,那些弟子的脸色都变得半青半白,想来是被揍得狠了。 时家族长铁青着脸“哼”了一声,道:“我看他下一场怎么……哼……”后面的话却是没说出口。 翌忻微挑眉,看来他们是知道那魔气对时无修有害,只不过算计落空,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翌忻慢慢在手中掐起诀,准备应付时无修魔性被挑起的后果,分出一缕神识探寻高空中那缕缕黑气,翌忻知道自己会被淡黑的那道气息发现,发现了更好,正好探探它的虚实,自己是地神,北堂轩前世是神,不像时无修一样和他不同族并且法力相克,北堂轩和翌忻是“认识”的,并且北堂轩再怎么样也无法“以下犯上”,真正能把翌忻毁灭的只有同级别的天神,而且还不能完全毁灭。 时无修上到高台,还未及待上一刻钟,上空黑气尽皆消失,只余下那道淡黑气息,时无修整个人似笼上层阴影,俊美的容貌在阴影下透出些邪气。淡黑气息饶了时无修两圈,忽然也和着其他魔气一起消失远逸。时无修拳头握紧,再开出来时,手上竟有一颗珠子。翌忻的神识轻而易举地看见那珠子中流光溢彩的霞光,震慑心神。 神器……能让神恍惚的只有神器。 属水的神器。北堂轩前世武器——如今本该属于明见山的灵水珠! 灵水珠实为特殊的一种水,因天生属性集合成珠子,此物用法就是以神力注入灵水珠中,可将灵水珠任意化形,并且攻击力加成很大,至刚至柔信手拈来。不过这玩意是有其他作用的,原著里因为珠子被重阳真人镶嵌在了殿堂上,所以没怎么构思,原翌忻的记忆里也没全面地了解其他神的武器——神的武器大多是自己创的,除非经常来往,否则基本不知道武器属性。 翌忻皱着眉头仰望高空,根据他神识探查到的情报,那淡黑之气是北堂轩的力量无疑,只不过他派式神跑到人间来干什么?又为什么要给时无修那颗灵水珠…… 时无修在高台上待了小半个时辰,忽然站起,从台上纵身跳下,不偏不倚落到翌忻跟前,手中握着灵水珠,翌忻传音入密道:【他可有与你说什么?】 【他说:停止,咒语,镜面,三生。】 翌忻:“……”←←妈蛋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没听懂的。 时无修侧过头去看尚且伫立在场中的高台,其他几个弟子的踪影都不见了,而在时无修下来的瞬间,原本旁观的时家人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翌忻皱眉,“刚才人都还在。而且……”他根本一点都没察觉到时家人怎么消失的。 时无修道:“不是他们消失,是我们换地方了……我们在灵水珠的幻象里。” 翌忻一惊,忍不住掐指算了算所在方位。 不在五行七界中,跳出时间空间,果然应该是灵水珠里。他方才只在意别的,竟然没在意到这方面。 “他为什么要给你灵水珠?”翌忻想到时无修去过魔界,不由有些起疑,只不过凭北堂轩的能力,恐怕还不会见时无修。 时无修道:“解除灵水珠的封印后,他的神力会恢复……”顿了顿,接着道,“他想要去找殇即事。” 翌忻皱了皱眉,道:“他去找……你不叫他师父了?”殇即事对徒弟可算是很好了,时无修虽然中二病晚期+心狠手辣,但也不会无辜折磨人——只会因一点小事折磨人。至少不会刻意恩将仇报…… 时无修轻笑道:“我与他师徒之缘已尽,何况‘师父’这个称呼是你我之间的情趣,套用在别人身上总不好。” 翌忻:“……”情趣泥煤啊! 时无修敛笑道:“灵水珠中是自成一体的小世界,魔皇恐怕并没想着让我们出事,之前他说的话应该是出去的关键。师父……你可有头绪?” 翌忻立刻正经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出去是一定要出去的,“我想想。” 北堂轩的性格是东南西北四神中最阴霾的……东神淡薄清欲,南神温柔如水,西神热情似火,北神阴冷如冰。不过北堂轩的阴冷并不是时无修那种隐形抖s、折磨人的阴冷,他只是不喜欢说话,喜欢黑色,追求力量,不苟言笑。为神祗时翌忻觉得自己脑子里的记忆显示,北堂轩前世北堂不启真是和别的神一样安分守己,而且…… 都已经成神了,成魔简直像吃撑了没事干才会去做的事情,想想北堂轩追求力量,也许是因为力量的诱惑,所以想去魔界去体验一下…… “停止咒语的意思我不太清楚,也许是想要解除我们现下的情况,必须用咒语,镜面和三生我大概知道,水清,可成镜,能知过去未来,映照三生,估计在灵水珠中,可以看见凡人前世?” 时无修目光灼灼地盯着翌忻,翌忻努力没让自己露出丝毫情绪,道:“你看我干什么?我是神,没有前世,你……估计你也应该没有……” 时无修笑道:“我盯着师父当然是觉得师父聪明了,我都一时之间没想到呢……” 翌忻嘴上不说话,却在心中得意,我本来就聪明!~ 时无修道:“既然是镜面三生,估计灵水珠的解咒之法就在这镜面三生中。”他指了指周围和之前时家比武场丝毫未变的景观,“灵水珠封印后力量是禁锢的,珠子中的力量是神力,师父可有办法把神力引到四周,破坏这幻境?” 翌忻道:“你有把握?”他有些疑惑,自己都没把握的事情,时无修如何能确定。而且自己还比时无修要了解灵水珠的主人。 时无修道:“魔界典籍中有关于镜照三生类似的记载,只不过说的不详细,只说有大法术者,可以以镜知前世,既然师父说了水可为镜,那不妨试试看灵水珠是否符合这一点。” 翌忻神色微妙了一瞬,道:“你该不会把魔界秘籍全部都看了吧……” 时无修斜眼笑道:“怎么,师父不希望?” 翌忻当然不希望他都看了,时无修知道的越多,对他越不利,不过他不会说,十分违心地道:“我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反正你已经看了。” 翌忻说着,念咒运功,把体内的力量移到体外,用意念牵连着,破坏掉四周的幻镜,幻境起了波澜,如同水中投入颗石子,涟漪阵阵,最终真的变成了像镜子一样的物什,上下左右,都是镜子,无论哪一面都有自己的倒影。 时无修早就知道他心口不一,也不反驳,察觉到翌忻收回法力后一僵的身体,时无修心中一动。镜照三生,并不是唯一可以从珠子里出去的方法,甚至是偏门,北堂轩根本就没和他说那几个字,只不过……得到灵水珠时,想起魔界典籍中关于灵水这一物的记载,时无修有了计谋,想创造个让翌忻心动的途径。 余光投注在翌忻身上,心思蠢蠢欲动,翌忻丝毫不觉,深吸一口气,看着上下左右自己的倒影,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不喜欢这种情况,有些诡异,最重要的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成神后难得有这样慌乱的感觉,品尝到还有些稀奇。 翌忻问道:“接下去要怎么做?”他没轻举妄动,毕竟是神器,弄坏了他还得劳心劳力地修好给北堂轩送回去,神与神之间也是有因果际会的,如果他把他东西弄坏了不赔,以后说不定会付出更多,而且和东南西北四神的关系……根据脑子中远古模糊的记忆,他们的感情应该是不错的。 “师父身上有红线,是否?” 翌忻一凛,难掩戒备地看着他,随即又将戒备全部隐没,“有,不过你想做什么?” 时无修道:“红线上有月老凝聚天地灵气的法术,你可以它为媒,在四周镜壁上再输入神力,等到镜面如方才幻象一般起涟漪,镜照三生就会完成,等它映照完师父的前世今生——当然,师父说没有就没有,术法集中在一点消耗,灵水珠乃水体所化,届时内部会开一个口子,让我们能够出去……” 翌忻歪了歪脑袋,“可我身上有两根红绳,你指的是哪一种?” 时无修一愣,随即伸出左手,微笑道:“两种红线恐怕作用不同,如果要以它为媒的话,用你绑在我这只手上的那一种。” 翌忻:“……” ←←我会告诉你我在你手上绑过两种红线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时无修:你绑在我手上的那一种。 翌忻:╮( ̄▽ ̄")╭两种都绑过,为了不浪费,石头剪刀布好了,唔…… 时无修:←← 83时家六 窗外烟丝醉软,屋内香烟袅袅,能容三四个人躺着的榻上铺着锦绣被褥,两个男人,容貌皆不似凡人,一人坐倚在床头,一人半枕于那人胸与腿上,柔软白衣松松宽宽,白皙的脖颈全部露出来,从另一人的视线中,居高临下可顺着衣内隐隐见到白皙胸膛上的小巧樱红点。坐着的人给躺着的人捏肩,躺着的人闭着眼,喘息轻轻,一副享受模样,任人施为。 眼微低,视线凝注于露出的红点上,躺着那人——稍年长者,忍不住手下用力。 “啊……痛……”稍年幼者皱起眉头,一下缩起肩膀想躲,因为缩的动作,衣服更松,露出的美景也更多,甚至连白皙的腹部也能窥见,年长者一下抓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体,轻声道:“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躺着人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不过是少年,闻言撇了撇嘴,“那罚你再捏半个时辰,让我多受用一会儿。” 男人眼中深邃,光芒流动,轻笑着靠近他的耳朵,嘴唇碰上耳垂,“好啊,不过我更想捏别的地方,小羽可愿?” 少年一愣,“别的地方?什么别的地方?” 男人语气诱哄,道:“绝对比这里舒服。” 少年抬头仰视着他,眨了眨黑亮的眼,“你不是想偷懒吧,我都给你捏过好几次肩了,你才第一次……” 男人发誓道:“绝对不会。” 少年挑眉道:“那你先告诉我捏哪里。” 男人配合地凑近他耳朵吐出几个字眼。 少年的脸腾一下红了,从脸红到脖子根,连胸膛似乎都红了起来,胸口起伏了几下,侧身伸手推他想下床,“你坏死了乱说!!” 男人捉住他的手按住他上半身,道:“小羽没做过怎么知道我坏?乖,直接说吧,你愿是不愿?” 少年咬着嘴唇半晌,红透的脸仍旧是红,睫毛半垂,挣扎了一下没挣扎成功,“如果我不愿意,你是不是准备继续欺负我?” 男人顺了顺他披散在自己腿上的长发,绕了两根在手指上,不答却道:“你总要让我有点甜头,不让我碰我当然得从别的地方找回来……” 少年嗫嚅了一下,手指不安想把他禁锢自己肩头的手给扒拉下去“那……随你吧……不过你不能再惩罚我受雷劫了!我已经很用功了……” “好。”男人深沉着眼,立刻翻身压住少年,迅速把他的衣物剥下,在他反射性推拒的手抵上自己胸膛时按住他肩吻住他的嘴,不让他有反悔的余地…… 之后就是激烈的缠绵,呻吟、哭泣、求饶、求欢,挣扎反抗翻云覆雨,各种姿势体位,点点红梅沾染白衣,简直激烈到人心魂俱消…… …… …… 翌忻:“我……”类个大槽!!! (o#゜ 曲゜)o特么的没人告诉我这镜像映出的前世是活春宫啊!!快粗来个人让我打死!! 时无修一手抱胸一手摩挲着自己的嘴唇,眼中光彩绚丽,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其实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翌忻在四周如3D影院中的景象沉痛地道,从镜像映出这些后,他沉默了快小半个时辰了,“这里映照出来的不是真事。” 这时镜像中和翌忻长得一模一样顶多嫩了一点点的少年已经开始泪流满面地呼唤求饶了,可怜兮兮地唤身上人哥,不过显然那个长得像时无修的男人没打算放过他,一看就是憋了不知道多少年后的解放。 “你看!我是你师父!!怎么可能变成你弟?” 时无修慢悠悠地道:“我记得师父之前好像说,我是你两千多年前失散的兄弟,本来我是不信的,现在……” 翌忻觉得膝盖中了一箭,连忙道:“没……其实我骗你呢,而且我那时候说两千多前我们是兄弟,说的是你是弟弟我是哥哥啊……” 时无修似笑非笑地看了翌忻一眼,道:“镜面成像可不会无中生有,想不到师父曾经如此……”他若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镜像中努力想跟上上位者节奏的人,“如此可人……” 翌忻黑着脸,被噎住了。妈蛋他的确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啊摔!万一是真的肿么破啊啊啊!! 充耳的泣音呻吟,让他在羞耻的同时却也觉出些诡异,小羽……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了,在明见山上做梦梦见过,在穿越时空到从前时从天神口中听到过,而现在镜像中,又听到一次,每一次都是用来称呼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 翌忻眼观鼻鼻观心地不去看镜像,但在这小半个时辰中,他又有了别的想法,时无修魔魂中有神的精血融合,天神也是神,自己又是冒牌的地神,穿越时空时候天神的确是叫地神为小羽的……难道,时无修未出世前魂魄里融合的是天神的精血,所以现在他和时无修看的前世,是天神和地神的过往么? 翌忻的嘴角忍不住开始抽了起来,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镜像中的少年叫长者哥……天神地神本来也可以算是兄弟,不过我累个大槽,天神不是无情的么?这么诱女干少年的情况是闹哪样啊喂! “怎么结束……”翌忻有点虚弱地道,“我们总不可能……一直看着……” 时无修轻笑道:“我还以为师父想一直看下去呢……”他伸出左手,让之前翌忻绑在手上的红线现出隐隐模样,顺着红线把体内仙妖阴鬼之力全数送入镜面,“镜面成像只需要三次就可消耗掉灵水珠一处的力量,第一次最后一次必须是神魔之力,第二次……只要足够的力量且不与神魔之力重复即可。” 翌忻咳嗽一声,偷眼瞄起了涟漪的镜面。 如身临其境般,镜像内一片混沌虚无,依稀只看得见小片竹林,一池莲花。竹林中有两人的身影渐渐明晰。 “你后悔了。”近乎结冰的声音,平淡到没有起伏。 “是……我后悔了。”低垂着眼,一人靠着竹林中干脆的竹,竹叶因着干枯而嗖嗖作响。 “千万年来,你一心一意跟着我,我想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包括修行、入红尘历劫,我也因天道而督促你,时刻共勉,几万劫数莅临,你均陪我度过,禺疆问你缘由时,你说你爱我。” “……” “那么,为什么,现在才后悔?” “因为你没有心,和禺疆一样,顼炎,你没有心。” “是吗?” “现下你入世着,你入世化为顼炎,有感情,能明白,可入世时你能同千百生灵一般拥有七情六欲,出世时却冷得像块冰……不!是冷得像块石头,冰还能用心捂化了,石头再怎么暖也暖不进内里。顼炎,亿年时光过去了,你说说,除却需要顺应天命历劫时,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情?纵使有情,也不过是你给你自己的错觉,我不是傻子,你对我再温柔,有没有情,从你的眼中看得出来,有没有心,从你举动看得出来……” “……这是天命,你太贪心。” “不,如果这是天命,我不会想要结束,自天地存在以来,我们便存在了,注定许多东西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没有,你有大神通,能转日月逆乾坤,我却是守着这小小的世界,情感将我束缚在这里,我无你通天彻地之能,你无我七情六欲之感,感情让我想要挣脱和你捆在一起的天命,天命只是注定,除了我,你不可能和任何人在一起,我也除了你,不可能和任何人在一起,我们是规则,是神,大地的生灵承受不了我们的力量,但天命,没规定我们必须在一起……” “所以你想分开,你后悔和我共处这千万年时光。” “我不后悔与你共处的时光,只后悔当初天真的想法,没有我,你照样能存在,既然如此,何必演戏……” “……羽,迟了。” “……” “你后悔得迟了……” …… …… “等一下换场景!”翌忻眼见着镜面模糊,不由说了出来,他方才可是也许看见了天神地神的分手场面啊嗷嗷嗷嗷!痴心小受负心攻。痴心小受终于觉悟了!!准备抛弃攻了!!~ 时无修淡淡道:“我不喜欢看。” 翌忻很想说他挺喜欢看的……八点档狗血电视剧即视感。 将魔力送入镜面上,涟漪阵阵后,出现了人界的皇宫。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勾心斗角,华光初现。碧玉为柱的殿内,五六人齐聚一堂。 “什么大哥……我不认识你。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被一个球扔过来的……”一个人面对着众人瑟缩了一下,被一人压跪在地上梗着脖子道。(很不幸地,翌忻发现这个倒霉蛋长得像自己。) “五弟何必装模作样?莫不是大哥登了皇位,你接受不了成王败寇的事实?”堂下一人嘲讽地道。 “这位大哥,我也不认识你……” “五弟不会真的摔坏了脑子吧……”堂下另一个压着他跪的人皱眉道,“大哥……皇上你意下如何?是否要刑堂带五弟下去审问……失忆的话审问可有些麻烦,母妃还没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o#゜ 曲゜)o特么的没人告诉我这镜像映出的前世是活春宫啊!!快粗来个人让我打死!!作者你快粗来!!! 作者:_(:з」∠)_我在床上趴着呢~就不粗来(?>ω<*?) 84天神与地神 有了另一人的叙述,殿堂上的氛围一下子安静了些, “既然如此。”上位身穿黄衫绸衣的俊美男子,冷冷道,“毕竟是亲兄弟,家丑不可外扬,将他带进阳煦宫,朕亲自审问。 ” 画面场景渐渐变换,变成翌忻模样的男子被锁链穿透两侧琵琶骨,关在寝宫里,衣服是换过的,但是仍旧有一半浸透了血,不知道收到过什么刑罚。 “我类个槽!我真不认识你……”被锁链穿着琵琶骨栓在寝宫床柱旁的男子很虚弱地道,眸间隐隐有仇恨,“你……他M的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 男人摸了摸他的脸颊,并不说话,只是坐到一旁看着他喝酒,每日都看着他喝酒,也不和他说话,唯一几句就是问他服了没,翌忻渐渐发觉场景是以他和时无修为准,只有他们两个同时出现的时刻才会出现在镜像中。 男子的吃喝拉撒每日都有人拾掇,而因为骨头被穿透的缘故,面色颓靡苍白,大抵是从没受过这样的痛楚。最后连恨的力气都没了,瘦如骨,形如柴,眼中恨意尽数消散。终有一日,他开始求男人放过他,或者给他一死,他服了。 男人闻言,竟叫人将锁链俱断,而后把其四肢斩断,放进大大酒坛里当人彘。拜在寝宫里观赏。每日亲亲他的额头。 翌忻当时的心情只有五个字可以形容:我累个大槽!! 特么的这是神马??!!需不需要这么丧病啊啊啊!!! 心拔凉拔凉,连带着手都拔凉拔凉的,翌忻握紧拳又放下,牙齿咬得快疼了,不知道怎么结束这镜像,因为这是最后一次镜像,翌忻不知道其中玄机。 说来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就像人不一定怕嗜血的神仙,却会怕无害的鬼妖,他翌忻不一定会怕魂碎之苦,但是没有四肢做成人彘这种事情……就算不痛,也让人慌得淡定不能。没有四肢那是什么感觉?想一想都浑身发冷。而且镜像中自己绝望的表情,就像预示自己的未来…… 时无修看着那场景,眼皮也没挑一下,淡定如斯。 镜像里男子终于死去了,大抵是胃不好的缘故,算是活活饿死。生命逝去后,镜像结束后上下左右前后都变成水波荡漾的颜色。 自空中而散开的光点渐渐变大,而后慢慢形成一个光柱,翌忻看见那光柱忍不住想要后退,那是天生的,骨子里的畏惧。 皱了皱眉,不太明白身为神祗除了虚无之力外还有什么需要畏惧,就见光柱横起,直接往他身上撞来,翌忻避无可避,只得任光柱透彻自己的身体。 “啊——” 咬牙也忍不住如灵魂被撕碎的剧痛,翌忻腿一软,半跪于地,剧烈的情感自体内炸开,喜悦、恼怒、悲哀、恐惧、情爱、憎恶、欲望……如纷纷扰扰的雪花撕扯着血肉。 翌忻眨了眨眼睛,眼前一片红色,嘴角与耳朵处也有温热液体划过,七窍流血…… “怎么……咳咳……”翌忻不住地咳嗽,嘴边全是血液,滴到地上时一丝一缕往外延展,“这是……咳咳咳咳……”他看着自己流下的血有点懵,更让他惶恐的是胸口中浓郁的情意与悲痛,那种感情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那是……沉淀了数万年的情意,光是半分,就可以让翌忻痛得吐血,他七窍流血,竟然只是因为心中的痛楚难抑。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时无修无悲无喜地蹲在他面前,竟无半分惊讶,道:“这是你的感情,对我的感情。想不到师父对我竟如此情深意重。无修甚是感动……” 心痛得揪起来,翌忻有气无力地道:“放……咳咳……”“屁”字未出口,又是一口血涌出,十指连心,从指尖到心的经脉全部隐隐作痛,痛的翌忻想要打滚。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 时无修怜惜地抹去翌忻额头上的汗水,道:“师父,你道那北堂轩给我的是什么?灵水珠里封印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你的,师父,你的七情六欲、曾经对我的恨与爱,全部都在这里,光球同我说,你生于此地长于此地,只要你记起对我的感情,记起过往一切,你就有资格争夺十界之主。虽然我未想到以红线为引解除的是……不过也算天意。” 翌忻直接软倒,柔若无骨地被时无修搂在怀里,耳边时无修十分诱哄地道:“乖~师父,想起来……只要想起来,就不痛了。” “我……卧槽……”想毛啊,我又不是正主! 时无修用脸颊蹭蹭他的额头,温柔十分,“不许说脏话。” 翌忻被他的柔情蜜意弄得遍体生寒,脑中纷纷扰扰的思绪记忆却不停回想,翌忻完全不敢去整理,也不放心思去理顺脑子里的记忆,这个身体里的记忆如果爱着时无修,他有资格争夺十界之主有什么用?还不是直接输? 时无修却不许他逃避,慢慢道:“北堂轩在上面的时候和我说了一些事情,也许师父有兴趣。” “光球的第一个要求,背叛挚友,师父,你可记得亿万年前,禺疆也算有你我教导之功……时无修掐住翌忻的人中,不让他放松心神入定来逃避,翌忻凶狠地张嘴想咬他的手,下巴却被钳制住,“居混沌界时,得上古凶兽饕餮,你与饕餮成友,嬉笑玩闹,我教导禺疆,助他修行,之后禺疆对饕餮动心,不惜施展锁魂之术,饕餮为逃逸,恳求你,而你为了他,毁了他的肉身,却又因为我,给予禺疆重塑他肉身的方法,禺疆因饕餮无情而恨饕餮,北堂入世成魔,北影族繁衍生息,塑饕餮之形,而饕餮也痛苦了数千年……” 翌忻开始挣扎,不停推搡摇头“你闭嘴!!”你又不是天神!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卧槽! 时无修压制住他的挣扎,继续道:“第二个要求,引诱敌人,第一次历劫,你我同在一个师门,我是师,你是徒,我收你为徒是为了折腾你,我抢你未婚妻,你毁我第一次成仙机遇,师门要选徒,于是我选了你,你焚我书房,毁我丹炉,烧我符纸……我夺你身,夺你心,夺你魂,你诱惑我在众人面前为你失魂,害我差点声名扫地,但……我仍旧成功诱你让你爱上我,我也……渡过情劫。” 翌忻眼睛红了,“你给我闭嘴!!”他挣扎着伸手想要去堵时无修的嘴,说不出的惊慌,脑子中的记忆蜂拥而来……喜怒哀乐,尽皆眼前,不……那些记忆一定不是他的!! 时无修抓了他两只手防止他动弹,眼中竟现出笑意。 “第三个要求,杀尽师亲,师父你爱我至深,我入世历情劫时你为我兄长,为我杀尽同门完成师父授意要求……小羽,我很念着你的情……” 翌忻瞪着他,两眼提溜圆,因着眼眶红着,却有些像走投无路的小兽了,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是于清元,或者从始至终只是翌忻,时无修瞧着意动,忍不住就在他眼角处亲了一口。 翌忻反射性要躲,眼角眨了眨,睫毛上的湿润尽数粘在了时无修唇上。 时无修舔去微咸的液体,道:“入世者,当然不是从前的你我,只是,你一直爱我,师父,你爱我……你输了。” 翌忻心口一痛,“你输了”这三个字让他一口血喷出来。不知从何处而起的痛慢慢席卷全身,就像被扔进绞肉机里的疼痛一样。这是……灵魂在粉碎的直观感受。 我类……个……大槽!! “爱你的……又……不是……我……我不是原来的翌忻……”翌忻疼的想打滚,这种疼和之前心疼又不同,完全是剧痛“这份……感情……不是……我……的……我没输……”全身血肉不停歇地切割粉碎,细小到每一处疼痛都直白地传到脑神经,翌忻咬牙切齿,“你……不……可能是……天神……顶多,有他的……精血……” 时无修将他抱在怀里,同时也制住他因为疼痛而起的挣动,柔声道:“为什么不可能呢?东方可是能造出一切肉身的,而且……就算没有从前的记忆,你也输了,师父不是知晓天命吗?在你嘴上说要赢我,实际却不敢对我下狠手时,你就已经输了……你早就喜欢我,是不是?” “我那是……因为光球……”翌忻疼得忍不住,终于在时无修手上咬下去,这次时无修没拦着他,他也就下了狠劲咬,牙齿陷入肌肉,碰触到骨头。 “呵,师父说这话恐怕自己都骗不了自己,来年春暖花开日,更是莫逆再聚时,师父啊师父,东方能算到你我谦道会上能恢复记忆,为何你自己算不出呢?啊……也是,卜者不自卜……” 翌忻觉得自己有点魂魄离体的感觉,满头的汗,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道:“难道,你……有天神的记忆?”时无修……认识东方不白。 时无修目光闪了闪,道:“方才那光柱……让我想起一些事情,不过不多……” 翌忻牙齿已合咬不住,索性全松开了,哆嗦着道,“谦道会我参加不了……他……这卦是算错了……”眼前有些迷茫,翌忻没去理会脑子里上千上万的情思,心想着自己的魂魄怎么还没散。他没记忆,一点记忆都没想起来,他放空了自己的脑子,可是浓重的悲哀,就像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看到的某个被同学吐槽矫情的句子一般,逆流成河。 时无修亲了亲他的额头,亲昵道:“我怎么舍得师父死?光球说了,如果我让你死了,以后一定会后悔,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后悔……乖,师父把穿越时空得到的幻果拿出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翌忻往上一窜,脑袋撞上时无修的下巴,怒道:“我管你去死!!”虚脱无力的手指往外扒拉,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丝毫没有准备把幻果拿出来的冲动。 如果留在这个世界……他的下场可以从镜像中得知,不管他是不是原主,时无修都不会在乎,也许天神与地神的故事被他们两个延续,可天神对地神感情根本不算爱,下狠手毫不留情!!这是哪怕他记忆混乱,都还刻在灵魂深处的战栗! 早知如此,宁不存活! 85天神与地神二 时无修抱住他不让他动,却从翌忻放在怀中的储物袋里拿出幻果,翌忻抖抖索索痛到没力气了,想魂飞魄散的心也不由淡了些,一时间竟也有些期望吃了幻果把魂魄补回去。然而时无修并未从他的愿把果子给他吃。 “师父这么想魂飞魄散,我总要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到底如何,免得日后再度有这个想法……”时无修温和地道,眼中全是情意,却一点怜惜也没有,翌忻当即就想把他碎尸万段,他此刻经受的痛苦可不正如碎尸万段? “你……这么对……我……有什么……好处?”翌忻痛得发昏,凡人的痛楚到达一定值数时会麻痹,神仙是不会的。“你……已算……赢了……让我痛苦……于你有……何好处……” 时无修歪了歪头,好半晌才轻笑道:“因为光球说那四个要求或者是额外的要求达到了没用,我依旧不能得到许愿,除非……” 翌忻冷下眼,“除非什么?” “除非你恢复记忆,以后生生世世都愿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时无修嘴角勾着,笑意却也有些冷,被人算计着,或者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光球算计了,他总是有杀意的。“它倒是好计策。” 翌忻想要笑,时无修这么对他了还想让他同意与他永生都在一起?弯了弯嘴角却忍不住咳嗽,咳出的全部都是血沫子,衣服上、嘴边、手上、胸口……一片鲜红。无比惨烈,神血却有一丝清香腥咸。 时无修也不嫌他,任由他在自己怀中颤抖时血染上自己的衣服,“地神能够同意与天神在一起,你以为地神开始就是情愿的?”一语道破翌忻心中所想,时无修将翌忻的头发往后拨,免得多沾了血污。 翌忻的心一下拔凉拔凉的,脑子中的记忆一下子明晰,多到爆炸!!如急流般闪现过的记忆他无法去想,可有一点他是明确的。是!!地神当然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会情愿和一个渣攻在一起。天地二神自天地存在始便在一起了亿年时光,之前镜像里天地神“分手”时,说的就是亿年时光,而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已存在了不止亿万年。 亿万年过去了,世上众人却还知天地二神居住在海外祖洲过,原因无他,是因为至少万年前,天地二神都仍在祖洲,否则天人五衰,能活千万年的神仙基本不出世,不八卦,不说神仙了,世间众人又有谁有能力留下那么明确广泛的信息? 那为什么已经说过分手的地神还会和天神在一起??想想看那镜像,第一次场景柔情蜜意,第二次场景萧瑟难言,第三次场景血腥诡异,如果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的话……恐怕第三次镜像就是天地神分手后,看样子,分手后每次转世恐怕都逃不出天神的手掌心。 翌忻的心忽然跳得很快,第三次场景中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说是被光球扔过来的,那是他的前世,也许他就是地神,还是说……光球在找地神的替身? 翌忻觉得自己简直倒霉到爆了!!他现在陷入的剧情就是:痴情受爱上渣攻,结果渣攻无情无心,亿万年后痴情受想放手了,特么的渣攻明明不爱痴情受却还不允许他放手,这不坑爹呢么?!!!如果爱了不放手那还能叫萌,不爱还不放手不是蛇精病么?!而且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真的写了书!!这个世界一定是虚构出来的嗷嗷!! 翌忻皱着眉,属于地神的往事在脑子里激荡,逼得他不得不放空思绪,每一世属于天地神的往事里,地神从他便罢,若不从了他,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被做成人彘是一个例子,被关囚锁一世是一个例子,被强迫观看亲人在眼前千刀万剐、自己被活生生地一口一口咬下去连肉带骨地吃掉是一个例子,转世成修仙人士被雷劫劈得魂魄支离破碎是一个例子…… 卧槽!!地神简直倒霉到极点了!!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翌忻暗暗祈祷自己不会那么倒霉…… 如果他真的是地神,翌忻欲哭无泪,七情六欲都在心中徘徊,万年爱与恨还有屈从,真不是一般的惨啊……神是永世长存的,地神这么倒霉催,如果他是地神的话,简直不想活了。活着就是遭罪!! 时无修抚摸翌忻苍白的脸颊,说不出思绪的眸子紧紧盯着他,道:“不痛了?” 翌忻一怔,本来自己插科打诨想减轻疼痛的,现在却好像真的不痛了。时无修嘴唇印上他的额头,将他额上汗水吮掉一颗,道,“这幻果倒是好物。” 翌忻眼前恍惚了一下,也是……神物神物,不吃也能用……前尘往事塞得他脑子发痛,时无修一提醒他魂魄不再破碎,他就忍不住去碰触那些往事,边碰触边喃喃:“你想的太美了……你想的太美了……” 翌忻吞咽下一口血沫子,嘴里尽是腥咸,神力在消散,但也在重聚,原来……之前他的力量还不是神完整的力量,想来是地神天生的情感被封,所以…… “唉……”翌忻忽然叹了口气,时无修伸手抹去他嘴边的血迹,指尖在他唇边留恋,翌忻沉默许久,似沉默了三生三世方才抬头,目光清澈淡然,时无修的手指也在他唇边摩挲了三生三世。“说罢,光球是南宫,还是西门?” 时无修的手指顿了顿,眉头便皱起。 翌忻推开他,从自己小指上解下不知何时被系上的红绳,站起身冷冷道:“别和我说你一点记忆都没想起来。” 光柱锁的记忆,不止他的,还有天神的。 自混沌初始的一切,大致的事情翌忻全部都记起来了。 天神与他原身,都没有名字,第一次入世时,他叫江羽,他叫顼炎,此后对彼此称呼基本不变,不知是否因为天地本该成双,他对顼炎初始便有淡淡情愫,此后情意越来越深,因着天地本同根,天父地母注定,所以他与顼炎入世时历劫最重的情劫,全都是两人相爱后渡过的。因此他越陷越深,顼炎于他亦师亦友亦兄亦父,天地难分,他们也难分…… 分裂是从禺疆和饕餮开始,翌忻捡到了饕餮,取名叫姜子逸,彼时姜与江同音,顼炎又不愿饕餮随翌忻的姓…… 禺疆乃轩辕氏后裔,曾经的江羽和顼炎教导过众神,风神与他们最亲近,虽未拜在顼炎门下,但顼炎的性子他学了十足,而江羽爱与饕餮玩闹。 犹记神界之中,仙云缭绕,桃花飞舞,竹林萧萧,云气仙雾中,顼炎在风中入定,江羽偷摸着上前,背后搂人,满天桃花瓣下,探头轻轻一吻印在顼炎唇上,颤动的睫毛,温热的吐息,还有不小心窥见此景的禺疆…… 风神情劫自始而起,禺疆虽学于顼炎,但顼炎的温柔伪装,情意绵绵,俱无法学全,他只会强迫强迫强迫,饕餮初始不过震惊羞涩才忍不住拒绝,禺疆却步步紧逼,他退一步,他便伤他一分…… 饕餮并非对他没有情愫,只是被禺疆强硬所逼,怕了,退了,缩了,最终伤到不想接受,风神不满饕餮想重回混沌,欲施展锁魂之术,饕餮抗拒,然一为神祗,二为凶兽,孰胜孰负,一眼既知。 神界四景均有,江羽偏爱满眼的桃花与竹林,还记得竹林前,一身白衣的男子跪在他脚边,满身伤痕,行着三拜九叩大礼,之后便不断磕头,微哑干涩的声音道:“我再不愿见他,我再不愿见他……求师父成全……”凶兽之血染红了石台,化作黑色煞气,不停掉落的桃花瓣枯萎一地,江羽心软,助他回混沌,毁肉身以元神修行,此事瞒不过顼炎,两百年后,顼炎只淡淡一句“禺疆是真爱他”,七界内流浪寻混沌入口的禺疆便从江羽那得了重塑肉身、入混沌之法。 饕餮被困于禺疆之手,禺疆恨他薄情,手段狠辣,饕餮终日哀鸣,上达神界,顼炎只不闻不问,还道禺疆道行太低,降服太慢,江羽为顼炎流露出的冷情心惊,后于渐渐发觉未入世时,顼炎温柔眼中对他无情,还不如入世时的情意,万年的相处,不停的入世入定,却让他忽略了这一点…… 天地相合乃正道,阴阳相合乃正道。发现他对自己无情后,处处都与从前不同,寂淡的眼,勾着的嘴角,平日顺应天命的教导修炼。似看将千般情丝系在他身的江羽笑话。每每入世,发觉他对自己无丝毫怜爱之心,情劫渡过,万千情意均化为乌有,顼炎不过是当他渡情劫的合作伙伴,予江羽与他自己相爱的错觉,百世轮回,江羽心也渐渐冷淡了下来…… 再便,说出那一次分手。 翌忻微微握起拳头,时无修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的确想起了许多事,但也不记得许多事,他记得自己的执念,却不知道自己的执念深到何地,正如翌忻丢下秋亦寒,秋亦寒也决意丢下他。此等……难道也算执念? 翌忻此刻看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正如记不清具体数字的年前,他说那一句“我后悔了……”对方冷寂着脸,回了一声“迟了。” 86天神与地神三 时家被灭,无声无息,仙界有人发现,却无人问津,鬼界掌握在凶手手里,纵使有意也无法。 鹤鸣城小店中一人观星不语,掐指而算,算得神情大是犹豫,一个少年从店前走到后院,见到他时绽开笑容,“师父~” 捧着一个筛子剥玉米的男人放下东西,抱住少年,抚摸少年的蹭在他身上的头半晌,才道:“泽忆,劫数快到了,看来我们该走了……” 少年愕然抬头,随即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好。” ………… “咳咳,我是你们城主故友,两年前曾在附近村中相遇,想见你们城主一面,还望通融通融……”摆着张笑脸的傅义站在城主门前,递了一个拜帖给看门的守卫,连带着还有一片精致的金叶子,他曾经来过沾月城,那时候的沾月城没被妖魔攻打,也不像现在这样,城主府围得金刚铁桶。 一个守卫本义正言辞地推却,因为城主回来时已闭关三月,但看到那金叶子时,他却大是犹豫,自沾月城主再度出现,城主府内凡人都到了城主府外做活,内里是完全不知,同时,工钱虽然没少还有补贴,但因为妖魔前来,这里的人多了,好东西多了,物价不跌反涨,许多开店的人都得到了好宝物,尝到了甜头,自然把价格太高,希冀修仙之人来买了,没店铺的人自然是被连累了。 “城主最近闭门不出,轻易不得打扰,他治下甚严,若我前去通融,恐怕……”守卫忽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凛,城主府内势力重新洗牌,管家不服,结果上一任城主便在的管家被打了二十大板,刑罚并不重,可如此对待“老臣”,杀鸡儆猴,他们是不敢再出头了。 傅义面上倒看不出失望神色,“既然如此,可否告知在下沾月城主大概何时会出门?”他把金叶子塞进了那守卫的手里,同时笑意盈盈地也给了一旁的人金叶子。一帮人站在了同一利益线上,总想着被发现惩罚的话不止一人,又怕傅义收回东西,急忙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上次出门是初一!” “上上次出门是十五!” “不过到现在已有两个月没出门了……” 傅义大致整理了一下他们说的话,拱手道:“多谢。”看了看城主府上的牌匾,走过两条街,到了一家酒楼二楼上,“师父,你猜对了……” 夏齐观一身白衣,坐在披星楼二层,窗外便是一家青楼,他视线投注窗外,看的却不是楼上的景象,而是天上卷起的云朵。闻言转过头来,眉间淡淡暖意。 傅义坐在他对面,拿出个小罗盘,“妖魔大军尚未退去,这沾月城主还真像是个没事人,只初一十五收集日精月华……” 夏齐观听出他言语中的轻视之意,不由笑道:“你不叫他名字?” 傅义抿了抿嘴,道:“叫他什么,秋上仙、练城主、还是时无修?他关了自己师父,倒没什么愧疚感……” 夏齐观淡笑道:“泽忆,你不懂。”生死轮回之事,世间伦理纲常,于神来说,实在太渺小。 傅义道:“我是不懂,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非要……” 夏齐观摸摸他的脑袋,道:“好了,不懂便不懂,反正你输了,这下该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了……” 傅义无端地有些心慌,上一次夏齐观让他待在某个地方他就跑得没影了,这次就怕…… “师……师父……你可别突然不见了……” 夏齐观道:“放心,为师这副皮囊,还能活上千百年,不会再丢下你。”给了小徒弟一颗珠子,叫他收好,夏齐观直接化作清风,往沾月城城主府上去。 傅义攥紧了珠子,咬了咬牙,开始叫菜,“小二!把你们最贵的菜全部端上来!!” “想不到你竟沦落至此……”夏齐观寻到翌忻的时候,翌忻正没事人一样地待在城主府别院里,坐在石桌旁喝茶,唯一有事的,就是他身上经脉全封,还有看不见的虚无之链捆着身体。 翌忻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道:“东方……?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夏齐观坐到他对面,开门见山地道:“都想起来了?” 翌忻轻吐出一口气,道:“这几月休息下来,除却时间太久忘了细节,其余全都想起来了。”他神色平淡,倒真恢复了阅历亿万年该有的淡然,见到故友,却也比当初没记忆时多了份暖意。 夏齐观也神情淡淡,望着他却有一丝怀念,“神界岁月亿万年,想不到你和他会成为现下的局面。当初你们在一起情浓,神界中均言天地二神永远不会分开……” 翌忻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顿了顿,又道:“他总有一日要落到我的手上的。你看着吧……” 夏齐观微笑道:“不知老友可曾想过,当初你若不同他说出分开二字,也许他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万年、亿年……甚至一直好下去。禺疆与饕餮的事情……对你真的有那么大打击么?” 翌忻咂咂嘴,口齿间还有清香,“你多虑了,当初子逸的事情,我不过是起了念头,后来过了百世才决定同他分开……要说打击,也没你想的那么大……喝茶么?” 夏齐观摇摇头,看他半晌,忽道:“莫怪他轮回世世都对你狠,入世时你们虽无记忆,但毕竟神祗能改变些运道,他不对你狠,你连眼神都不会给他一个,你算算看,他对你虽然狠戾,可对你狠的几世你尚还有一二会与他在一起,对你好的,一世都没有成功,毕竟曾有千万年的情意,他天生淡情也就罢了,你注定七情六欲皆全,断情还能断得如此决然,我都自叹弗如……” 翌忻道:“难道还是我逼他这么对我的不成?” 夏齐观指尖扣了扣桌沿,道:“你们两个的情劫要到了,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不利,天劫不是闹着玩的,凡人成仙之劫就已至痛,何况神祗……” 翌忻轻哼了一声,抿唇道:“过不了便过不了,反正已不是第一次了。” 夏齐观笑道:“过不了可要受七七四十九劫,每一劫都让人经受不同的痛楚,真正的碎魂之苦,难道你还想尝尝?” 翌忻摩挲了手中的茶杯半晌,许久后抬头一笑,“不如我们两个试试?我倒没和别人试过情劫。” 夏齐观摇头,道:“你的劫数我可不想参与进去,何况我已有……心上人了。” 翌忻叹一声,道:“也是,就算你没有心上人,若我能让自己爱上你,你却爱不上我,我让自己痛苦一生,这一世我情劫是过了,你却被连累经受我的情劫力度……少不得要重创你……” 夏齐观顿了顿,忽地道:“天神从未找过别人。” 翌忻:“……” 夏齐观道:“凭他的能力,要让别人爱上他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恋慕的错觉,神祗信手拈来,你知道,他不是那种在乎凡人魂魄的人,如果他想躲过情劫,随意找个凡人,哪怕害得凡人魂飞魄散,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翌忻冷冷道:“他不过是心高气傲,觉得世间只有我能配上他身份,而且天命所归……” 夏齐观轻笑一声,道:“你真的不打算与他和解?哪怕只是暂时的,先渡过情劫也好……” 翌忻道:“多谢老友挂心,不过我恐怕是做不到的……既然要分,总要分得彻彻底底的好。” 夏齐观道:“那你想怎么样呢?你杀不了他,你们两个的力量皆来自于天地,只要天地存在,你们就不会毁灭,你若孤注一掷伤他,或他伤你,恐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事情远没有如此坏……” 翌忻张了张口,想到了什么,皱眉道:“我本已不在这个世界,是一个球带我过来的,它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让我不要有重创他的心思……它是南宫,还是西门?众神中能穿越空间时空还这么闲的人,恐怕只有他们两个。” 夏齐观笑道:“他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情劫将至……” 翌忻摇摇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继续与他在一起。” 夏齐观竟然露出洞彻一切的神情,笑道:“为什么?因为他对你狠?我却不信从上古历经千灾百劫的你,会因为此事而不愿与他在一起。” 翌忻不语。 夏齐观笑看他一眼,道:“你我皆于天地同生,见证了十界诞生,世人存在,记得始入世时,人界尚是蛮荒,人吃人之事是常态,何况神初始历劫本就要尝遍世间苦楚,不历众生事,不晓众生难……这些劫数中,情劫反而是最好过的,现下十界已成,神界劫数也只剩下情劫,偏偏你们过不了的只有情劫。记得我有一次连入三次世都变成了一条鱼,每次都被同一个人吃掉……若我因此恨他,像你们这般小心眼,恐怕我就要罚他生生世世做鱼,亲自给他开膛破肚……” 翌忻道:“吃了你的人,莫非是你那亲爱的徒儿?” 夏齐观淡笑道:“天命总喜欢这种调调,不是么?” 翌忻笑道:“我不信你没报复回去。”神都是有些小心眼的,没有一个神能够例外。 夏齐观道:“我当然报复回去了,自万物神识有了蒙化,神之地位笃定,不必再历灾劫,我就报复回去了,不过后来舍不得……” 翌忻淡淡道:“你会舍不得,他却不会,这就是我不愿同他在一起的原因,相信么?等他此世掌控十界,记起一切,少不得还要对我使些手段。” 夏齐观道:“天地注定无法分离,你只要对他服一句软,他恐怕事事都会依你,你世世不依他,他只会对你越来越坏,天地法则是弱肉强食,你不从他,他就迫你,这是我们的天性……” 翌忻冷冷道:“他对我无情,我做什么还要对他有意?千百世来,他但凡有一世心软,我都会动摇自己的决心。你真当我能将亿年的相依情意忘得干净?” 夏齐观道:“众神道天神无情,可当他执着于你,对你不放手时,怕已动情了,他是冷情了些,比南宫西门北堂都冷得多,演戏又演的好,只是……老友何必骗我,你初说要与他分开之后,他可有好几世没有逼你……” 翌忻道:“三世,只有三世。” 夏齐观笑道:“那你可有动摇?” 翌忻淡淡道:“再有一世说不定就动摇了。” 夏齐观看了看天色,惦念了一下自己的徒儿,道:“你把记忆封印在北堂的灵水珠里,我不是没有看过。虽然看的不多,不过总算足够。” 翌忻:“……” 夏齐观道:“最后一世你们投身皇家,你烧了他的寝宫想把他活活烧死,他捉了你后嘲讽你有手有脚四肢不勤,你说你就算无手无脚也要把他杀了,结果他真准备让你无手无脚,你临了害怕,编了个失忆光球的事来,不过还是未逃过,虚弱而死,他最终也殉情了……万世投生人界的情劫,你们这一世算是情劫中投身为凡人比较惨的。自第一世你不愿与他在一起的情劫始,渐渐一世比一世惨烈,你莫非还要继续惨下去?实际若非神祗转世,转世为普通的人到修仙的人周期一万二千年,你们这一世影响十界,并且记忆也会觉醒,我与南宫西门北堂还真想看看你们怎么惨下去……” 翌忻歪头道:“于是光球给了南宫和西门灵感?” 夏齐观笑道:“别扯开话题,我是想说,我知道你初始并不是真的不想和他一起,而是你对他全心全意,他却对你冷情冷心,甚至还有拿你不当一回事,利用你欺骗你感情之嫌。你想报复回来,无可厚非,不过你没想到轮回后不但没报复到,反而他还对你更坏。可他总算也教导你了千万年,宠了你千万年,你到底想要坚持到什么地步呢?等他心软,还是等他落到你手上折磨他?若说折磨,首先,你打不过他,世人说天父地母,你是他教出来的,你心机也没他重——不管记忆恢复与否,天命都不会允许你胜过他,第二,情劫过不了,他也要受那七七四十九劫,而且你自己也受了,得不偿失……我们都是神祗,何必自找苦吃?看他今生今世,还吃了那五感鱼,冷情怕是要更冷了……” 翌忻似带着恨意冷声道:“我知道你想劝我,可惜今世说这话晚了,他世世骗我欺我辱我贱我,我总要有一世讨回来,世上的好事,岂能独他一人占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夏齐观:“你把记忆封印在北堂的灵水珠里,我不是没有看过。虽然看的不多,不过总算足够。” 翌忻:“……” 内心:Σ(っ °Д °;)っ妈蛋被看光了!!! 87天神与地神四 妖魔攻城,噪音无数。夜晚亮如白昼,无数的白光、红火,闹得天翻地覆,然而,战局仅限沾月城外十里地内,城内翌忻画的符咒还未失效,魔界援兵不知为何还没到,新一任妖王不愿改变原有计划,便与修仙人士们在沾月城外展开持久仗,哪里都是打,换个计策却不容易。 时无修进到后院时翌忻仍旧在喝茶,对面那神祗已走得无影无踪,丝毫痕迹也没留下。 时无修总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找不出破绽,也便罢了。“我已收服大半魔界。”像例行公事一般,时无修报告给翌忻听,鬼界本属于他,最容易整肃,魔界因北堂轩消失甚久,虽其余威犹在,但魔仍旧有争权夺利嗜杀之心,时无修带着灵水珠,纵使那些魔不认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能继承北堂轩,但他的强大力量与灵水珠,也算给他们一个借口,一个能大开杀戒的借口。除却少部分魔,大部分都愿意随他——愿意随他的有小部分也不算真心臣服。崇尚力量的几界先收服,再收服神仙佛界,可以免除背后起火。 翌忻淡淡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是:我已经这么牛逼了你快点投降吧!继续喝茶。 时无修将茶壶拿过,晃了晃,笑道:“听下人说你今个儿喝了十八壶茶,莫不是有琼浆玉露混进了茶里?或是……罂粟?” 翌忻默了默,发现杯子里的茶没了,茶壶又到了时无修手上,放下杯子,他冷淡地在几个月内第一次开口,“……你还是不用想了。” 时无修挑眉:“嗯……?” 翌忻道:“你就是关我关到十界臣服在你脚下,关到沧海桑田,关到海枯石烂,我也不会答应留在你身边。” 时无修轻笑一声,手指合紧,那茶壶便发出“嗑”一声声响,随即变成一堆粉末。 翌忻:“……”←← “你不答应又有什么用?”时无修看起来竟不是很生气,把因法力与劲道碎裂成粉的茶壶扫到地上,托腮颇为不解地看着翌忻,“我虽不记得所有记忆,但有几世还是清清楚楚,你就算不愿意又如何?还不是世世在我身边。” 翌忻淡淡道:“天命的确不允许我胜过你。” 时无修弯起嘴角。 翌忻继续又道:“但天命没说我一定要顺你的意。” 时无修嘴角仍然弯着,眼色却深了,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每一世都是,无论他怎么胜出,怎么成功,这人总不愿意顺他的意,就算几世被他弄得怕了,同意呆在他身边,还是时常给他找不自在,甚至做出对他人情意绵绵的模样来…… 这天下都注定是他的,不过一个翌忻,不过一个翌忻……对“时无修”设计,对“练无双”勾引,对“秋亦寒”舍弃,真想今生今世也是把他连皮带肉带骨吃掉,活生生吃掉,看他还怎么忤逆自己! 翌忻歪歪头,忽然一笑,道:“你不会现在想杀我吧?现在你入世,我未入世,纵使我这皮囊是东方所制,可你是人,我是神,想杀我,你恢复神祗身份都杀不了我,这可也是天命……” 时无修目光几动,最终垂下眼,“真是牙尖嘴利。” 翌忻微笑道:“彼此,彼此……” 时无修手掌一翻,祭出灵水珠,在翌忻变了的脸色下拉过他的手腕,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往后院厢房走去。 翌忻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索性冷笑道:“你除了这种手段,就没别的手段了么?” 时无修笑道:“当然有,只不过我看你不惧魂飞魄散,想必鞭打针刺也奈何不了你,不如试试这极端的快乐?” 翌忻沉着脸,不说话。 烟红纱雾,云销雨霁,缠绵方歇,纵使不相亲相爱,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事,仍然叫人目醉神迷,几乎让人把仇恨都忘了。 翌忻闭着眼躺在床上喘息了几下,平息因重阳功与天地相合而起的满足,许久才道:“你在外头吃了亏,是不是?”前几次时无修前来时,他不说话不理他,他都是很好脾气地走掉,不和他计较,这一次却不同,除却他出言挑衅了之外,一定是外头有人不顺他的意了。 时无修掐住翌忻的下巴,咬啮他的唇角,咬出血来才停止,齿列与唇不停的摩挲着翌忻的,“说,乾坤梭在哪?” 翌忻:“……” 时无修搂着他的腰,抬起他的腿再度进入翌忻身体,这次带了几分诱哄在他耳旁道:“乖~告诉我乾坤梭在哪里?” 翌忻眼睛有些迷蒙,不过神智还算清醒,闻言却是笑道:“怎么,在重阳真人那里吃了瘪想从我这里讨好?怎么说他这世也算你师父,我也是你师父,你这欺师灭祖的不孝徒……” 时无修狠狠一顶,翌忻立刻扭曲了脸压抑叫声。 时无修冷冷道:“若非北堂轩护着他,你当我没法子逼问出来吗?” 翌忻主动摊开身体,淡笑道:“那你去逼问他呀,找我做什么?唔……你技术不错,继续……啊……好舒服~~”故意弄尖了声音,翌忻笑着用腿去绕时无修的腰。 时无修冷下眼,揉捏他身体的力度几乎像要把他捏碎。 翌忻皱了皱眉,身上被捏出许多青青紫紫,“你技术越来越差了,还不如我以前……” 时无修冷冷道:“你再说一句,我就陪你在床上过个两三年,绝对让你销魂。” 翌忻悻悻地闭上了嘴,不过他的眼睛还是很亮,显然心情不错,时无修看着他的眼睛顿了顿,手指凑近他的双眼,柔下声音凑近他道:“最近我心神不定,从前的记忆被红线还有五感鱼的效用影响着,所以喜怒不定,师父可千万别惹我生气,我自己可能都会做出让我自己后悔的事情,比如说……把师父漂亮的眼睛弄下来当摆设。这链子还捆在你身上,元神挣脱不了,师父可免不了一直当瞎子……若我逞了一时之快,亲热时亲到空荡荡的眼眶,总不太好……” 翌忻很想哼一声,不过此时激怒时无修的确有胜之不武的意思,不如等他恢复,至少恢复到元神曾经的阅历,到时候给他找不自在才更能让自己舒坦…… 前尘尽皆想起,翌忻发觉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写文时把这世界的天命、规则、人物都写进去,想想看南宫西门可能做了的和可能已经知道了的事情,不由有些心烦,指不定他们几个在神界如何逍遥,却看他和时无修在人界折腾。等他回神界,少不得把他们踹下凡与情人做次七世怨侣,看他们还能安心看戏否。 时无修捉了他脚踝,与他缠绵一阵便放开了,不知从何处弄出一根红绳,强行抓了翌忻的手绕上,“上次没成功,这次可要绑牢。” 翌忻眼皮一跳,想要阻止却是已来不及。“你……哪里找回来的?”他记得以红线为媒传递力量时,这根红线本缠在他身上,只因为灵水珠里封印的七情六欲太过强劲,因此红线没立刻隐没他身上。被他拽了下来。 时无修微微一笑,眼中忽然多了些了然与势在必得,道:“师父对我情深意重,实际不用红绳也是可以的,我有记忆呢,你虽不愿与我在一起,可你的心却在我身上,既然心在我身上,又何必故意惹我生气?不管你做什么,我总是知道你喜欢我……” 翌忻冷下脸,对方拿捏住了这点,他自己这边却无论说什么都似低了一筹,看了眼左手上已不见的红线,他手指微动,随即抬头直视着压在他身上的时无修,笑道:“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世世都能喜欢你?又或者……你就这么有自信,想起一切的我,千百世的恨,还压不住我心里对你‘曾经‘的万年情意?”加重了‘曾经’二字,这话听起来确是有些淡薄冷漠。 时无修目光闪了闪,手指自他眼上划过,翌忻反射性闭眼,时无修却没说话,也没真的把他眼睛挖出来,自他身上起身,不过一个小小法术,两人身上干干净净,什么污浊也没有了,他穿上衣服,下床往外走去。 神识察觉到他离开此地至少三里后,翌忻望着床顶镂空的花纹,开始发呆。 好久没算过情劫的时间了……这一世的情劫,具体时间是何时来着? 翌忻暗下眼神,东方不白说他有七情六欲却比无情之人断得干脆,他却不知,有情之人怎么可能真一下子断干净?不过是被逼出来的,最开始说要分开的几世,天神的确没逼过他,只是他没逼过他,也没放过他,不愿和他在一起?可以,但是不能离他太远,而且不接受他的话,总要倒霉一些、吃些苦头。 还记得自己知晓他无情后与他说开,再入世时,他的初始想法,报复心有,期待也有,甚至期待更重,只要那人不是只想着让他走投无路才到他怀里,他能主动一些,有情一些,别说千世,也许刚入世的第一世他就乖乖地和他和好。 凡人几十年寿命,老来迟暮,对自己的伴侣尚且有亲情,他又怎么可能能决然。 可那人倒是绝!就像对禺疆与姜子逸的事情一般,禺疆被他教得把饕餮视为所有物,决不能忤逆自己,接受便罢,不接受就算折磨到接受也行。 那人之前对他也算是千般应万般应,就算分手之后的强迫,对于神祗来说,施展者不觉得残忍,接受者也不觉得残忍,只是……翌忻不想忍受,禺疆对饕餮如此,饕餮最终能原谅禺疆,好歹也是因为有感情,那人对他情淡如水,却还将他的感情、陪伴,视作理所当然,若不从他,还要逼他从他,这实在让人有气没地发。 于是只好世世不从他的意。本有几分赌气,没想到这世世纠缠下来,失了原先的目的,倒成了习惯,习惯拉锯战,习惯不顺他。把不愿与凡人凑合的天神拉到情劫失败的刑罚中。 七七四十九次惩罚,这一世情劫,却不知道要痛苦多久? 88天神与地神(五) 沾月城中大战又持续了半个月,仙妖两界的打斗都有些浅尝辄止,两边都未放开手脚比斗,各自里肚里的计谋各自知道,并不打算耗费兵力,半个月后,妖族们似乎反应过来不对劲,谦道会即将举行,魔族却仍按兵不动,妖族中有几位长老级别的人物日日琢磨对方可能的轨迹,待发觉魔界之人没一个前来互通消息,仙族们临近谦道也不紧张,终于发觉了不对。派妖兵下回到妖界,这时,他们才知道魔、鬼二界竟出兵将妖城攻下,并且在不知名人物的领导下,封锁了妖界,没传递消息上来,只放些投降的俘虏上来迷惑妖王,主城沦陷,对头又厉害,妖族们瞬时大乱,不想再战。 原本想因此偷袭仙界的妖王大惊,自古邪魔外道总是凑在一起的,谁晓得本想和魔族联手偷袭仙族的他们,竟然会被仙族与魔族摆了一道?? 看那些仙人们敌不动我不动的模样,他们不知道内幕,谁信? “今日敌方动作不太对劲啊,往日里他们此时该出兵了,如何现在还未动?这个,秋……时掌门,你认为如何?”主动出击,还是继续等待?一个长身玉立,头发胡须却全白的男人问,此刻日上头顶,蓝天白云,实在是这几日少见的晴朗天,仙家们都有些兴奋,出兵的基本都是天将,他们这些仙家松动筋骨虽能,但再多却懒了,战争打了几个月,他们都想跑回洞府自个儿待着,也许参加完谦道会就跑回去自个儿待着。 时无修道:“镇守妖界的兵将来报,昨日有几个小兵鬼鬼祟祟前往妖城,想必对面妖族们已知中计,回不去妖界的妖……乱也只会乱一瞬,妖族嗜杀,等明白事已注定,定会破釜沉舟!”他看了眼背后的沾月城,淡淡道,“届时沾月城便成炼狱,聪明一点的妖若绕过沾月,人界也就遭殃。” “这……”有仙家犹豫地看了眼时无修。“那时掌门可有办法解人界之围?” 时无修微微一笑,端的是令人如沐春风:“办法是有的,只不过却要劳烦我的师父与师弟。” “哦,什么办法?” “阴阳镜。” …… …… 五大神器中有一阴阳镜,传言能颠倒阴阳,翻覆天地,能把天变成地地变成天的东西,自然连仙都不免被诱惑,只不过阴阳镜只“据说”在明见山上,真实的情况却没几个人知道。 仙家们听他言之凿凿,不由跃跃欲试,抢东西是不一定会,但是看看摸摸总是要争取,平时谁会去向殇即事打探阴阳镜的下落?这会儿明见山掌门【前任】,自己露出口风,而且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借口有,关系也有,于是大家都想让明见山把阴阳镜交出来。 时无修这计谋可谓是光明正大用心险恶到极点。 不过,重阳真人殇即事早已不知跑到哪个嘎达里自在,除却知晓他与魔界堕神北堂轩有旧的时无修,众位仙人怎么算也算不出重阳真人的位置,便将目光投向蔺朝阳,蔺朝阳此刻也在战局外,镶着阴阳镜的剑背在背上,神色靡靡的前任妖王跟在身后,因着正气镇压的缘故,前任妖王蹲在地上,免得元神被伤到。记得这任妖王是狼妖与狗妖的后代,如今这副模样,倒还真像只“狼狗”。 “阴阳镜在我手上。”蔺朝阳道,前任妖王名唤乾,在他不服气蔺朝阳把自己给镇住时,便一语道破他手中剑上的阴阳镜玄机,当然,还是被蔺朝阳收拾了一顿。 时无修微笑道:“那五师弟可否借镜一用?待人界危机解除,即便归还。” 蔺朝阳微微皱眉,时无修说的虽是借,不过他很敏锐地预感到,如果自己借给了他,估计就不要想拿回来了。 蔺朝阳是先修佛再修道的,于“权利、情欲”这些东西都瞧得挺淡,只不过……仙佛对少数凡人生命也许看的很开,但是对大多数人的生命,却也不会袖手旁观,殇即事当初给他与秋亦寒的定语,他现在都还记得。 “我可以把阴阳镜交出来。”蔺朝阳淡淡道,“不过我需要先询问一个人。” 时无修似乎有些惊讶,“谁?” “翌忻。” “……” 好无聊……城主府后院,翌忻颇有些无事可做地以指在石桌上描符咒,他实在有些想念这一生另一个世界里的生活,有电脑,有电视,有网络,有小说,没有时无修…… 所有神祗中,他是最像人的一个,同时也是最“稚气”的一个,也许在外人面前显露不出来,可熟悉他的故交们都知道,翌忻要达到冷情冷心实在是有些难,顶多表面上看像罢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天父地母”。 灵魂本是一团气,没有性别,而最初的神祗全部是男人模样,当初女娲造人发现人老了、死了后,一批一批再造太麻烦,于是为了让人自己繁衍,便制定两性分别,按照男子的体态多造出女子,再教授婚姻、传承…… 翌忻想到了女人,不由想到一件事,自己是转世过的,现在的身体又恐怕是东方用他本身的精血造出来的,所以再怎么觉醒,他都不可能如在原来身体中一样,知晓天地运行法则,知晓未来,那么…… 他写出来的那本小说,是怎么回事?别说当初了,就算现在,翌忻都无法把握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是这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又偏和他小说里差不多,难道,南宫和西门真的大胆到拿他在另一个世界的yy之作来安排他这一世的宿命? 微微垂下眼,翌忻知道这是有可能的,方位四神都不希望天地不合,几世下来他和那人又基本上呈现一面倒的局面,所以他们以自己小说为蓝本,想必是希望帮他解除一面倒的局面,怎么说也该来个对峙局面。 只不过……他原著里写的时无修是魔魂、神血所成,如果这一点也属实,天神那样的人,怎肯把血液给出去,哪怕给的是东方,受益的是他自己…… 精血象征力量,神中也有双修,甚至比入定修行快,只不过入定可一入千年,双修要是做个千年,神都得傻,这种精气交融的事情,若非喜欢……若非喜欢…… 谦道会即将来临,届时东海招婿,蓬莱掌门之女——本该是时无修的后宫也会出现。翌忻想着自己是横刀夺爱呢还是横刀夺爱呢还是横刀夺爱呢? 千百世来,他从未想过找别人来刺激天神,正如天神也从没想过找别人来刺激他——当然,那主要因为情劫规定历劫者须情深不悔,如果能和别人卿卿我我,那还算什么情深不悔?而且凡人承受不了神的力量,交合根本做不了。 东方所说过的一句话,霎时让翌忻有了一股冲动,如果……如果找个相好的到时无修面前晃荡几圈呢?最好还是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那种。 翌忻一下子蠢蠢欲动了起来,这一世他写过高禁的同人小说,别人写的他也看了不少,所谓小说中最气人的情节,就是故意带着相好到旧情人面前晃,怎么恩爱怎么来,气不死人不偿命。就算旧情人对他没爱情,也会气得够呛。 只不过冲动归冲动,翌忻却还不准备尝试,神对凡人的性命感觉淡漠,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人死了,不过再轮回一次,哪怕是魂飞魄散,也就觉得,哦,花个千万年有机缘兴许能重聚魂魄,他现在对以往的记忆还未深刻到淡薄作为于清元的这一世,如果能找个“故友”来“恩爱”就好了…… “我只道你在师父身边,不过没想到你会在沾月城。”一个声音略有些突兀地传来,本自沉思的翌忻懒懒一抬眼,正看见时无修解除结界和蔺朝阳进来,蔺朝阳竟然还牵着一条小狗,不情不愿地被半拖进来,鼻子湿漉漉的,尾巴毛尖尖,对上那小狗的眼睛时,分明有妖气与霸气却有些颓丧的小狗眼里竟然出现了……垂涎? 翌忻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虽然单薄,不过也算没不该露的地方露出来,顶多体态风流了些,再就是气质“柔弱”了些?那狗一定是个厉害的妖,翌忻隐隐能看出它祖上至少有凶兽血脉,只不过是哪一支……看不太出来,大概力量被镇压了,只能显出狗的模样……应该不会是前任的妖王吧? 蔺朝阳见到翌忻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打量了他一会,才道:“你变漂亮了。”之前见到翌忻的时候,他给自己弄的禁制还没被时无修破解,是以神的容貌还是被掩盖了。 翌忻:“……”←← 时无修眼光闪了闪,微笑道:“五师弟,现下见到人了,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时机可不等人,再耽搁下去,恐怕妖族那边已经定下心了。” 蔺朝阳神色平静,把那把剑上的阴阳镜取下,只不过按了几下剑周围的凸起,原本以为的镶嵌结构却只是机关,阴阳镜轻而易举地被取下了,递给翌忻,“此物命中注定当属于师兄,不过昔年师父曾卜一卦,言道神器只能落到师兄亲近之人手中,封印也只能由他而解,所以,这阴阳镜,我赠予你。你想给师兄,哪怕是送,我也不会加以阻止。只要你在解除封印前,先把这妖的内丹给毁了。”蔺朝阳扯了扯手上的绳子,那狗冲他龇牙吠了一声。 时无修仍然是笑,不过眼睛却半眯了一下。 翌忻看着阴阳镜,不由一愣,阴阳镜外,蔺朝阳面无表情,阴阳镜内,蔺朝阳神色温柔,眉眼俱笑,却哪是眼前见到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蔺朝阳:你变漂亮了。 翌忻:“……”←←刚才一定是我走神的方式不对,被调戏神马的绝壁是我的错觉o( ̄ヘ ̄o#) 妖王: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89谦道会 人一生中总有许多时候被鬼迷了心窍,就像此刻的翌忻。翌忻接过阴阳镜时,阴阳镜中那人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了,那眉那眼,分明是曾经见过的,心中一动,翌忻便抬头诚恳地道,“实际……实际……五哥,我恋慕你至深……” 蔺朝阳:“……” 时无修:“……” “算了……”翌忻懒懒地,颇有些无趣地摆手,见蹲在地上的小黑狗眼中都映出震惊,道,“我开玩笑的。” 蔺朝阳的眉头狠狠一抽,几乎要拧起来,虽说“秋亦寒”叛出师门,但仙人界仍然当他是明见山的人,明见山可不兴自家人撬自家人的墙角。时无修只微笑,但墨黑瞳中隐隐透出了警告。 蔺朝阳把狗拉至翌忻跟前,一点也不温柔地道:“此妖道行不浅,没阴阳镜镇压怕是不行,还请……将他内丹毁去,免得祸害苍生。谦道会时辰将到,当初虽是为了抵御妖界而定,现下妖族不足以为患,为患的恐怕会是即将解封的凶兽……师兄莫忘了你主持谦道会的职责。” 时无修好脾气地笑道:“那是自然。” 翌忻蹲下身,将手放在那小黑狗的脖颈上,察觉到这妖的内丹几乎有修成魔的倾向,不由有些可惜,“练成如此恐怕要许久,毁了可惜,毁了可惜……” 蔺朝阳道:“他一届妖王,不知造了多少孽,毁了他内丹是积德。” 小黑狗龇着牙伏着前身身自喉咙中发出“呼呼”声,十足警告。翌忻“啪”地拍上小黑狗的脑袋,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缓缓将小黑狗的内丹引出…… 小黑狗“嗷呜”了一声,发觉自己做不了任何补救措施,神态靡靡,耳朵耷拉下来,有十分颓丧之感。 “修行了这么久的内丹毁了可惜,这内丹还是由你保管吧,把它练了变成你自己的修为,也比白白毁去好……”翌忻将流着金墨色华光的珠子递到蔺朝阳手上。 蔺朝阳沉吟一下,将要接过时,那小黑狗一跃而起,孤注一掷想要将珠子吞入,在场的人物都没拿它当一回事,翌忻与蔺朝阳只十分默契地将手往旁边一挪,小黑狗原本精准的力道就差了一点,脑袋撞上他们的手,正好交握在一起。 翌忻余光见到时无修视线缠绕在自己与蔺朝阳的手上,心中一动,想也不想就在收回手前在蔺朝阳手上摸了一把。 蔺朝阳:“……” 时无修:“……” “他手上有脏东西。”翌忻很是义正言辞地道。 蔺朝阳眉头又狠狠抽了一抽,沉默半晌,把地上的小黑狗半抱半扯起来,道:“阴阳镜已送到,朝阳就此告辞,两位,汴京城谦道会上再见。” 时无修摆摆手,也没和蔺朝阳有太多虚礼,于是人直接带着小黑狗飞走了。 翌忻轻叹一声,把玩着手中的阴阳镜,“虽然只有我知道这封印的解法,封印非我解不可,不过他似乎忘了,现在我可是受制于人,我给不给你,半分也未掌握在自己手中。” 时无修似笑非笑地道:“师父现下瞧得却是明白通透。” “明白通透又能如何?” 时无修十分自然地搂过人,在翌忻额头上亲了一口,翌忻也没躲,于是他又在翌忻嘴唇上亲了一下。 翌忻皱着眉,伸手想擦拭嘴唇。时无修便将他手捉了,十根指头都亲啄过去。这样的亲昵总让人有被宠着的错觉,实际他曾拥有过这种错觉不下千万年。抽了一下发现抽不回手,翌忻也就索性让他亲,但看向他的眼中平静无波,仿佛时无修亲的不是他的手。 时无修放下他的手把他搂进怀里,声音比之前冷了不少,听着却还是温和,“你对他那般作态,是想我吃醋?” “……”翌忻不说话。 时无修听他不说话,就像拳头打进了棉花里,有气撒不出,冷淡道:“你也就有一副好皮相和好身份,若是没了这些,谁能看得上你。” 翌忻冷笑一声,道:“你怎知没人看上我?我入世时可不总是这般模样,就算没了皮相和身份,喜欢我的人也如过江之鲫……” “哼……”轻得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传来,时无修捉了翌忻的下颚,冷漠的脸色神情,眼中却竟有些恼恨,指头从他脸颊上刮过,“世人愚昧!把草当成宝!” 翌忻咬牙,差点没被他气吐血,“我是草是宝也不关你的事吧!!你当我们除了情劫所需外,必须要在一起吗?!以我之能,只要勾勾手指,莫说世人,就算是仙妖魔神,都甘愿同我一起!” 时无修闻言还想说些什么,话快出口时才变了脸色,他……他竟然差点失态了!那红线的效用当真如此厉害,竟然能够压过五感鱼……还是魂魄不定,所以控制不住情绪?! 时无修脸色沉了下来,松开钳住翌忻下巴的手,他魂魄已融合得差不多,除却他不想记起的“秋亦寒”那份,基本上的记忆他都有全了,五感鱼的后效不可能是这样,定是那红线有古怪。 强压下不知名的恼恨,时无修柔化了声音,“之前一直忘了问,师父的红线当真是从月老处得来的吗?这红线的作用好像也没那么厉害,感觉什么都没变。” 翌忻心中也有不知名的郁气,淡淡道:“你既然这么想知道红线来源,为何不亲自去问月老?” 时无修仔细看他眉目,发觉他也不如之前冷漠后,心情总算好了一些,道:“谦道会要开始了,届时七界内大部分修行之人都会前来,不急,不急……” 翌忻心中烦闷,不想与他多说,“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去准备?” 时无修搂着他的腰不放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待他想挣脱自己的手后,方在他耳边轻声道:“你道我不知你想去谦道会干什么么?” 翌忻身体一震。 “你无非是想找你神界旧识,或是……殇即事帮忙?” 翌忻晓得他没猜到自己想趁机找个“情人”来气他,心中暗松一口气,讽刺道:“他们可基本待在神界,我想找也找不到,而踪迹全无的殇即事……他好歹曾是你师父,你这么叫他名字,当真是狼心狗肺。”帮忙什么的,他恢复记忆后,基本不想了,神界那群闲着的混蛋肯定都想着看戏,而他……上天注定他在大事上斗不过时无修,只有小事上能让他郁闷。现在这样的情形还不算最差,且可以让他降低些防备、算计之心。 七界加上混沌、虚无幻象三界,的确该有一人攀上巅峰,在各界历史上划下浓墨重彩,每一万两千年,十界都需要一个比较出彩的人物来作为“榜样”,打乱之前的格局。 时无修勾着嘴角道:“我却想不到你这么豁达。之前还要死要活宁死不屈,现在却毫无所谓。” 翌忻垂眼,不知道时无修说这话只是表面意思还是有其他更加深层的含义,如果有其他更深层含义的话……恐怕他还是别待在他身边的好。 时无修拉起翌忻的手放在自己手中,用手指研磨他的掌心,阴阳镜就在他手中,不过时无修只玩着他的手掌,却不碰阴阳镜,“我恢复的记忆不多,师父给我说说,我实在不明白,你何必如此小心眼?我记得我教过你修行陪过你玩乐,分化了七界,甚至还陪你上了床……”斜睨了一眼翌忻抿住的唇,时无修眸子清亮,华光四溢,没用虚无之眼却更胜一筹,不放过翌忻任何一个表情,柔声诱哄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师父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与我在一起,难道就这么委屈了你?” 翌忻淡淡道:“……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我当时不过是不喜欢你了,所以不想再同你在一起。” 时无修眼中光芒瞬凝,连翌忻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这话着实是有些假,神界中人恐怕都知道,他当初和天神“分开”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不甘心”。时无修想必也知道,一想到这话会让自己遭受到如何的嘲讽反驳,翌忻不由有些烦躁与不耐烦。 他本不是容易不耐烦的人,但今天不知怎么的,见到阴阳镜之后心情就容易起伏了。也许是神器到手后,时无修离目标更近一步,所以他憋气得慌。 时无修从翌忻手中拿过阴阳镜,指头摩挲过镜面,似乎在镜子中看到了什么,凤眼眯了眯,利芒一闪而过,忽然拉过翌忻的手一口咬下去,咬的是食指,十指连心,有些钻心的痛。 翌忻皱眉,比起自己,时无修的情绪反而更加古怪,莫非他是得到神器后高兴傻了,所以发癫了? 时无修咬了他手指后含弄吮吸了一阵,忽然笑道:“我现在相信师父的追求者的确如过江之鲫了……”气息凑近翌忻,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出现了淡淡的阴鸷。 “你好,很好——!” 翌忻只默默看着他,他什么也不知道,但却什么也不准备询问。现下时无修的状况不太对劲,但这种状况加大后,也许对他之后的计划有好处。 翌忻想着,如果自己真的在谦道会时找好几个相好的,时无修会不会气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义正言辞):他手上有脏东西! 蔺朝阳:←← 时无修:呵……(冷笑) 90谦道会二 却说沾月城外妖族皆知己方中计,自乱阵脚,内乱频频,最终新任妖王当真破釜沉舟,猛攻沾月,时无修凭借解封的阴阳镜将妖族主力困在一小方天地中,剩余妖兵在“军师”的建议下,四散兵力,为乱人间。 谦道会时间便也快到了。九城城主,仙佛人均会前来的盛会。 时无修并不拘着翌忻,在去汴京主城的路上,他如普通人一般带着翌忻坐马车。 翌忻也有预感他会对自己“放纵”,接受得十分心安理得,一路上翌忻四处看风景,时无修便默默看他。看得翌忻心中发毛,却也没开口说什么。 到得汴京城内,时无修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厢会馆,翌忻也踏入会馆之中,被安排和时无修一个房间。 身上虚无之链仍然绑着,最重要的是情劫将至,翌忻不清楚时无修知不知道情劫的事情,心中开始思量着勾搭哪一个相好比较好。 蓬莱掌门之女,东海龙宫公主……唔,还有仙佛人三界的美人们,不管哪一个,都有大大的作为。当然,如果能找个时无修教训不了的就更好了。 谦道会三日后正式开始,时无修要处理很多事情,包括迎宾、送宾之类,翌忻很主动地在会馆内四处晃荡,既不离房间太远,也不太近。 掐指一算,正好会有一个美人到来,与他很有缘分。翌忻细细地穿了一身的白,发丝半束,穿着飘逸地躺在特地放置的藤椅上,那藤椅刚好放在美人必经之路的旁边。旁边几棵竹、兰、菊。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屈指在藤椅上敲了一敲,耳听得一人顿住脚步往他这边来,翌忻微微一笑,抬眸扫向那人所在地,神态中尽是勾引。 “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那人顿了顿,忽然也不着边际地吟出一句诗,来到翌忻的藤椅旁,上下打量了他,挑眉嬉笑着又道:“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暖……美人独自在此吟诗,可是寂寞难耐?” 这人一身蓝衫,虽不十分华贵,但眉宇不凡,气质出众,着实有些底细。 翌忻也笑道:“我不止寂寞,还想趁着寂寞时找个伴。” “如你这般容颜风姿的人,难道竟是无主的么?”那人欺身上前,眨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十分大胆地伸手勾了一缕翌忻的发,绕在手指上印在唇边,“我叫花如蹊。花自成蹊的花如蹊。”眼尾微挑,光芒流动,望向翌忻时却也有几分勾引意味。 “翌忻。” “一心一意的一心?” “……不,是翌日的翌,心从斤的忻。” 花如蹊笑得灿烂,“不错不错,当真是好名字。” 翌忻微笑道:“此番详见也是有缘,如蹊不若同我一起走走?” 花如蹊一愣,随即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美人邀约,在下自然却之不恭,只不过……你当真是无主的么?有主的花儿可难采得紧。” 翌忻对他在措辞中用“主”字也不恼,道:“你若是害怕,之前就不会上前来。既然上前来,为何还担忧我是否有主?” 花如蹊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就算你有主,哪怕你的主能通了天去,我也是不怕的,只不过无主的美人可以即刻品尝,有主的美人却要先偷着品尝,我总得先算计算计自己能得到几分好处。”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花如蹊望进他眼中,笑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偷不着,时时惦记着你?” 翌忻伸手绕住自己外衫上系着的衣带,漫不经心地玩着,含笑道:“想让我被你偷着,还要看你有几分本事……” 花如蹊的眼暗了一些,轻叹一声,“不管你是不是有主的,都值得我冒险……”说着,他一笑,直接欺身到翌忻的躺椅上,勾起翌忻的下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很淡,很轻,很稳。翌忻很容易地就察觉出他的吻不含丝毫情欲,只是单纯的吻。 “你说……”花如蹊离开翌忻寸许,手仍旧搭在他下巴上,眉眼弯弯,笑意盈盈,“一只有主的花被别人撷取了花瓣,他的主人会是什么感觉?尤其是那个主人有点偏执的情况下。” 翌忻道:“也许把那个‘别人’碎尸万段?” 花如蹊歪了歪头,道:“的确挺有可能。” 翌忻道:“如果是这样,我建议那个‘别人’最好有多远跑多远,免得被弄得半死不活,又或生不如死。” 花如蹊笑着凭空取出一卷宣纸、一方墨砚、一根墨条、一笔羊毫,宣纸浮在空中,墨条自发和着空中的水汽融成墨汁,花如蹊手执羊毫在宣纸上挥毫如雨,那墨汁本只是单纯的玄色,然而自翌忻那头看来,画在纸上后,颜色也出现了不同。 花如蹊收笔时,翌忻从纸背面看见了一幅春宫图,严格来说那并不能算是春宫图,只不过是依稀自己的模样的一个人,衣衫半解,神色迷离罢了。 花如蹊画好一副,便又接连画了两幅,一幅是看不清楚模样的人低头吻他的画面,一幅是翌忻在之前屈指敲动藤椅把手时,笑得勾引时的画面,旁边还题了淫诗,大抵是春色难关住,红杏出墙来一类的,总之是怎么暧昧怎么来 翌忻看着那一幅幅成品,不由有些怔忪,“你该不是想让我把这些画给他看吧……” 花如蹊不言不语,只一笑,亲昵又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再将那三幅画放入他怀中。起身便冲他拱了拱手,一步三回头地告辞。 翌忻摩挲着那一卷卷的画纸,颠颠倒倒翻来覆去的看,最终露出些苦笑,“你这是准备帮我还是在害我?把这些东西给他看,那还不……”垂下眼,轻叹一声,“唉……” 将画纸收好,翌忻心思收了些,回到房里坐在床上干坐着。思来想去,终于自己也找出这屋子里的文房四宝,画了萧萧的竹林,两个男子在竹林中对峙,旁边提一首“情到浓时情转薄,君若无情我便休。” 收笔时反复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相信自己将内涵、深意、表面都顾及到了后,翌忻就把那副画放在桌子上,用镇纸压了。 若无其事地爬上床睡觉。 神仙本来是不必睡觉的,只不过想睡的话,还是能睡。 时无修处理完大致的准备事务后回到房间,看见的就是根本没亮起过的烛灯还有桌子上压着的一张画。 这副画是翌忻画给他看的,时无修知道,拿起画时他的手指就用力了一些,眼色晦暗不明,画中情景是两个男子,和当日在灵水珠中看见的一模一样,萧萧的竹林,萧萧的两人。还有那一句暗示分手的诗。 他的记忆里也有这一幕,至今尚还有些留在灵魂中的恼恨,万物有灵者,盖皆有情,神处上位,无一例外都有些小心眼,天神更是,小心眼又有一个名目叫“记仇”,会记仇的生灵,又怎可能真的完全无情无欲,仇恨本也是情欲的一种。 众神都道他照顾地神且千万年来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谁能想的到几乎是“模范情侣”的他们两个会分开? 除却入世历劫时,他从不将“情”一字诉诸于口,甚至淡薄漠然,可他记得那爱那恨,好像很淡,但又好像很浓,记得十分清楚。 时无修还记得自己刚恢复些记忆,出去屠戮时家满门的景象,那些人无一不是睁大眼睛,压抑着惶恐,努力想维持“大家风范”,不求饶不逃跑,不过杀了他们还郁气难平的他,立刻下到鬼界嘱咐鬼差把这些人的魂魄强行拘来,修仙者便打散修为,与那些犯了法则的冤魂们一起尝尝地狱的滋味。 虽说这其中有被神界那帮崽子设计,让自己得了婆罗门花与净世青莲,再让自己魂魄不合又五感鱼又红线,弄得他心性难定,情绪难以控制的原因……可迁怒尚且能如此,何况令他生出郁气的真凶? 翌忻只为他表现的冷淡些,竟然就能舍弃万千情丝,舍弃万年濡沫,当时他的决定震惊了神界,也差点让他想把他掐死,给他三世自由让他想清楚已是极限了,他道他养着他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渡情劫么?禺疆情窦初开,不懂温水煮青蛙,把饕餮弄的惧了他,他将他放进温水里煮了这么久,翌忻却竟然还能够从水里跳出来!光是这一点,就已足够他恼恨了。 时无修努力想要压制体内翻腾的真气与力量,眉目间染上几分戾气,今世他与翌忻命格是谁安排的,他已经能猜出个七八分,情劫将至……那帮人一定是因为他和翌忻情劫将至。 算上今世,他们便已受情劫惩罚七七四十九次。时无修闭上眼睛又睁开,细细将一切思绪尽数归于平静,他需要抵抗外物的影响,肉体凡胎,东方不白所做的肉身终究无法如他自己的好用,一大堆杂七杂八外物的影响,恐怕是别的神祗附加上去的。 慢慢将画撕开,无声无息地用鬼火燃尽,时无修走到翌忻床前,淡然而笑,“想引出我的怒火,你总要先明确你自己的目的……有朝一日我若真的放手,你是否真的会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翌忻: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花如蹊:←←妈蛋不给占便宜,谁愿意当炮灰啊,走了!~不干了=L= 91谦道会三 “三千世界,本相原无,须弥境地,纤尘不染……” 满座神佛人,清音袅袅,香烟袅袅。翌忻坐于后堂,眼前弄出幻镜观看场地,听三界有识之士一个一个“上台”叙述观点。当上台者遇上瓶颈或顿悟时,时无修便会出言点拨,他实在不算这三界里最有资历的人,只不过得天独厚,又有神物辅助,加上一人分成三人修行,感悟竟让一些修行千年万年的仙佛们称奇。 翌忻却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完全不认为时无修厉害,若非时无修原身乃天地之祖,还恢复了些记忆,他的感悟顶多出色,却不至于到连最老仙人都赞叹的地步。让时无修主持谦道会,不过恰好因为当初的秋亦寒法力最高,为人也最不争权夺利,在人界名望颇高。 文化交流间,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已过去一月。不管是仙是人是佛,都有受益匪浅之意。 时无修终于坐上位,按照以往的惯例,主持者需要讲经三月,此次因举办目的不同,所以是由下头人提疑惑,主持者解答——答不出来的可以故作玄虚,翌忻脑子里还记得千年前的几次谦道会,会上主持被几个修行者的问题问懵了,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分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听众一律点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得他止也止不住的笑。 “敢问上仙,昔年重阳真人曾言修行者须胸怀天下,大爱天下,以锄强扶弱为己任,方能得大道,然而修行典籍中却又道,花开花落皆是定数,凡人生老病死,爱恨别离,均为因果报应,切莫为红尘着相。这两种说法自相矛盾,但重阳真人的确成了大道,这,这作何解?”一个身着道士袍,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道,显然是并非修行已久的人精。 时无修道:“一切随心即可。” 提出问题的少年一愣愣,咬了咬牙,还想要问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觉得时无修一句“随心”,把他剩下所有问题都堵在了口中,怎么吐也吐不出来。那少年旁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握住他的手,对他慈祥一笑。少年便抿了抿唇,“原来如此。” 翌忻左看右看觉得那少年面熟,屈指一算,算出这人竟是蓬莱山弟子,再看年龄,恍然发现是当年和秋亦寒作对的于可仁,他旁边的想必就是蓬莱山掌门了。 啧……冤家路窄,不知道时无修认出他没。翌忻的视线往蓬莱山掌门周围看去,蓬莱掌门有女叫于悦,算算今世命格,想必与时无修有姻缘, 所谓报复,何种报复能杯具得自己前情人勾搭上自己未来的情人呢?绿帽子一戴就戴俩!多么好的事情!~ 蓬莱山掌门之女不在他身边,翌忻又细细算了下,发现她位置竟离自己不远,站起身看了眼幻镜中众人的神态,确定没什么好看的之后,翌忻往计算到的地点而去。 “小悦……你当真,你当真不愿和我一起?”略带些惶急的声音,是一个男声,年龄并不大,顶多弱冠之年。 “宇夜,你帮我找回了白狐我很感激你,可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清脆稚嫩的女声很是歉疚,略有些低迷。 “你,你不喜欢我这样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自然是如前任明见掌门一样的……他……他很好。” “小悦你……” 翌忻顿住脚步,发现于悦正好站在谦道会场地后最偏远的屋檐下,对面也是旧识,是那林宇夜。曾经在白家村遇到的雨天城城主之弟。 “我看见你画的他的画像了,我有见到,宇夜,你老实说,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或是你追求我也是因为你喜欢他?你哥哥不会同意让你和他在一起的,我是蓬莱山的人,他是明见山的人,蓬莱与明见若是联姻,我父亲定不会反对,何况……何况他的确很好……可你却不同,你是男子……这些年你如此荒诞地过着,你哥哥都没追究,可他的身份不同,不是你能染指的……” “他是男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小悦,我真不是断袖,从前那些都是谣言,而且……那副我画的画里不是他,唉!不……也是他,只不过不是现在的他,我那时画的是酆都鬼主,是我一个朋友的徒弟,我只是最近听人说明见山的秋亦寒和他长得一样,所以画了画想对比一番……” “我不信。除非你能证明,否则我再不理你了。” “小悦……” 翌忻听了半天墙角,大致听出了一些意思,想想和林宇夜也算有点交情,听于悦这么说,便自墙角走出,走到边缘的小路上,故作惊讶地道:“狐狸,你也来了啊?” 林宇夜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瞪大眼看他时又吃了一惊,“是你……啊……哎?你好像变漂亮了……” 翌忻:“……” 于悦好奇地看向翌忻,待看到他属于神的令人魂夺的容貌后,脸颊泛上些红晕,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记起自己现下本与林宇夜孤男寡女,怕被他轻视,连忙低声说自己忽然想起有事情,小步匆匆地跑了。 林宇夜大概明白于悦是想避嫌,犹豫地看了一眼于悦离去的背影,对上翌忻的眼睛,有些手足无措。 翌忻道:“我记得你大哥可是对你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你在这里对别家姑娘示爱,他知道么?” 林宇夜幽幽地道:“我的事情不关他事。” 翌忻道:“怎么,吵架了?” 林宇夜摇了摇头,顿了顿,想到谦道会主持的那个人,道:“你当时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秋亦寒?其实他也是你徒弟的一个魂吧……当初他从东海说服水族帮雨天城夺回东西后,大哥……林宇天就发现他魂魄不对劲。没想到竟然是和明见山掌门同源……你虽不是重阳真人,唉……是他师父,他认你这个师父,看来你身份很高,” 翌忻歪了歪头,不答却问,“他帮你们说服了水族?”记得那个时候,他差点就逼迫了自己……想不到虽然没逼成功,但还是记得之前去东海的目的。 林宇夜目光有些黯然,“嗯……” 翌忻笑道:“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林宇夜扯开一个笑容道:“我自然是开心的,得回我雨天城中应有的东西,今天又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等下还可以向小悦解释我并不是断袖,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翌忻想起他之前对于悦说的挺情深意切,有些怔然,“我以为你和你大哥是两情相悦的。没想到你真的喜欢于悦……”这样的话……命格里他调戏蓬莱山掌门之女被罚的事,看来也并不真因为好色。 林宇夜烦躁地道:“什么两情相悦,都是他逼我的,反正现下他准备和东海公主在一起,我也乐得自在……” 翌忻微讶地看着他,神情中渐渐出现了然。东海的确有好几位公主,而雨天城和东海联姻的话……也着实有利,林宇天的能力本就不低,何况雨天城水利亨通。 林宇夜自知失言,抿了抿唇,手指搅在一起了半晌,许久才道:“你……你别和他说我说了什么……其实我不在意他,真的……”声音渐渐愈低,似乎连自己都恼恨起自己没有底气。 翌忻望了望四周,除却他们俩之外再无别人,不由问道:“他愿意和那东海公主在一起?” 林宇夜道:“……嗯。” 翌忻皱眉,林宇夜比之他们之前见面的时候,变了许多,他敢保证,之前林宇夜肯定是没对林宇天动深情,现下却不一定了,如果林宇天把人弄着弄着喜欢上自己再抛下他和别人好,简直是令人发指。 翌忻很是厌恶这类事情,最初天地之神未入世时也并不一定非要是情侣关系,可那人假装爱他且诱惑他爱上了他,之后就没有之后了,让他郁结了不知道有多久。“他若负你,我帮你杀了他可好?”反正有轮回,又不是将他灭魂。叫他吃吃苦头也好。 林宇夜吃惊得道:“你想杀我大哥?” 翌忻道:“你舍不得?” 林宇夜黯然道:“他……他是我大哥,而且不管以后我们之间如何,他始终都是我大哥。我……我真的……舍不得……” 翌忻手指微动,心湖如被投入块石子般止不住泛起了涟漪,微微颤动,此刻的林宇夜就像他自己,自己每一世都说要那人尝尝苦头,可几乎每一世都没有做到,他能下手虐他身,他却只能下手虐他心,虽说天命如此,但何尝不是因为他心软,说的话狠,手却下不了。难道他是真的没有能力和天神一战的能力吗? 怎么可能,人说地以天为纲,妻以夫为纲,然而,天地、夫妻,真实意义仍旧在同一位上,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能不能让他吃苦头是另一回事…… 他只是……下不了手。 对一个能对自己下手的人下不了手。否则时无修为何这么笃定他不会逃跑?是,他身上是有虚无之链,只不过毕竟神力还在,真想跑的话,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自己……说是说留在他身边是想刺激他,但何尝又不是想待在他身边…… 翌忻忽然有些恨,恨天命给他一副优柔寡断的性子,当初众神调笑,说天父地母,地神正该有一副柔软心肠,否则以天神那性子,天下便遭殃了,可没想到天下是不遭殃了,自己却遭殃了。 “实际……我挺希望回到一年前。”林宇夜看了翌忻一眼,忽然叹息着道,“那时候我们虽不是两情相悦,可他宠我护我爱我,就是打骂也不常有,偶尔有几次也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可现下想回,却已来不及了……我常想着,如果在他放手了、去东海下聘礼商量娶别人前对他服一句软,哪怕自己当时千般万般不愿,现下也会满心欢喜……用不着心如死灰,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铁了心要和别人在一起,我去服软了他也不和我说一句话,从前他纵使再气我,也从未想过和别人在一起……” 翌忻很想捂住胸口闭上眼睛,林宇夜的话几乎句句戳在他心窝上,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时无修那日在他床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听得身体都僵了,也有些茫然,如果他对自己放手了,自己是否真的能开心?纠缠如此多年,几乎已纠缠成了习惯,每每恢复记忆,是否也曾后悔……如果当初不提那句“分开”。兴许他们永永远远,都会在神界竹屋里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练功、缠绵、与众神玩闹……纵使历劫,都欢乐无比。 轻轻叹一口气,翌忻摇摇头,往事已矣,就是想后悔也太迟,何况他做事从来不许自己后悔,幽幽地看着林宇夜,翌忻眼中有微光闪过,叹道:“这么不隐蔽的说客,用意太明显了,说吧,你是谁?水神原禹,还是原禹他相好?” 林宇夜:“←←” 靠!这样都能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林宇夜:_(:з」∠)_我牺牲了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形象来扮演一个小受,结果特么的被发现了!(╯‵□′)╯︵┻━┻ 翌忻:←←你本来就是小受。 林宇夜:←← 92蓦然回首 角色扮演结果被识破,林宇夜尴尬地咳嗽了好几声,“我是原熙……” 翌忻瞄了他一眼,没想到猜了个正着,还真是水神原禹的情人,当然,他也认识原熙,算他半个师父,众神几乎都受过他和天神的指导。原熙原本的模样并不是现在这样。 林宇夜道:“不过我真是林宇夜,我入世着,虽然有从前的记忆,但还是在入世。此生的记忆更深。” 翌忻“哼”了一声,道:“入世还能自己安排命道轨迹,说吧,是谁让你来的,我不信你会自己想到这一层。” 林宇夜有些无奈地道:“这个我可不能说,而且他现在也不记得……唉,翌忻,大家都希望你和时无修和解,神界已数百万年没有你们的存在了,你们真的没折腾够吗?情劫将至,你们总不会又要让我们大家都替你们心急吧……我记得上次你们遭受天谴时,神界震荡,连北堂都吓到了……你和他真有这么大仇,哪怕受烈火焚心、天雷焦身、狂风分肉……这四十九种酷刑都不愿意和解?” 翌忻淡淡道:“我看你们开心自在得很,再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理由现在才来阻止我和他分裂。” 林宇夜叹道:“那时我们都以为你们只是闹别扭,没想到饕餮和禺疆都和解了你们却越走越远,禺疆对饕餮那才叫真薄情寡义,温情少得可怜,禺疆散魂重聚魂魄,饕餮说,他虽愿意把肉身陪在禺疆身边,若要真正和他在一起,除非禺疆重塑身体后千年万年都不再犯老毛病,否则别想,你和他若是也如他们一般……” 翌忻反问道:“你觉得我提出这个建议,他会同意?” 林宇夜沉默了。 翌忻续道:“所以,你也不认为此法可行。” 林宇夜看看他,忽然笑道:“我有一个问题,是某人托我问你的。” 翌忻顿了顿,道:“嗯?” 林宇夜道:“我想你也发现了,这轮回千世以来,你虽让他抑郁愤恼,但不过都是在心中,你真正却未伤他,好不容易有一世想把他烧死,还被他识破,激怒了他,反累及自身……” 翌忻眸色渐深,已大致明白他想说什么。 林宇夜笑道:“实际除了他,我也想问,你分明下不了手,又为什么忍心让他和你一起经受情劫的天谴?你知道他除了你不会选别人……就算你觉得他不爱你,可他除了你之外,也永远不会有别人。” 翌忻一怔,叹道:“原来……是他让你来的……呵……你们到底比较听他的话。” 林宇夜摇头道:“你错啦,我们对你的情谊难道会低了他?如果这番话只有益于他无益于你,我也不会问你,只是东方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自认为和原禹也渡过百世情劫,但仍然不懂你们两个的心思,何必呢?” 翌忻道:“你不懂……你不懂……不,也许我也不懂,我也不懂……” 林宇夜道:“如今谦道会已开,九城城主汇集,时无修想必也是知道城主令牌的作用的,我大哥手中的令牌当年就已给了他,仙佛本一家,佛界与仙界分成两部分不过是因为二足鼎立,人丁又多,佛界于是便在西方多形成了个空间,归根结底同属仙班……他得到九个令牌,自身修为又不低,只怕届时仙佛界就在他囊中了。” 翌忻认真地道:“我可以藏起一块城主令牌。” 林宇夜“噗”地一笑,道:“你藏得住么?再说他就算没用九块令牌掌握仙界灵脉,也还会成为仙佛二界的主人,这是他今世命格,要怪也要怪你们,谁叫你们之前下凡,不但给九城留诗还留下那东西的?” 翌忻郁闷地看着他,“又不止我留的,你好像也在场……” 林宇夜笑得眼弯,道:“所以说,这也是命,说不定这就是你们两中的大劫,情劫日期是七月七,你可得记住了,啊……对了,我还要泄露一句天机,若想和他和好或彻底闹翻,今世可是一次机会,端看你怎么选。” 翌忻皱眉道:“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林宇夜看他皱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你别多想,他从未插手过你的命道安排,也从来没演算你未来的命运,他……他说这话也并不是在威胁你,你……唉……” 翌忻挑一挑眉,道:“你们一共下来了多少人?” 林宇夜道:“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插手你的选择,一切选择全凭你自己做主。” 翌忻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心中一动,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没演算我未来的命运?我之前利用乾坤梭去到了许久以前,他可是知道我日后魂魄遭受重创,特意给了我一颗幻果。” 林宇夜眼光闪动,道:“这……你,你是在何处遇上的他?” 翌忻道:“祖洲……” 林宇夜忽然露出喜悦的表情,“真的么?那便好,那便好……咳咳……翌忻,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办,我先走了,你好好在这里……好好地……咳,七夕也就在今年,时辰也不远了,届时如何选择全看你的心意,千万要随着自己的心意啊……我要去找姻缘线……最粗的那种,哈哈……哈哈……我有办法了!” 翌忻颇有些莫名其妙地听他语无伦次,林宇夜却急匆匆地走了,看方向是谦道会前场。 翌忻动动指头算出谦道会大抵还有两月余时间才会结束,思量着将乾坤梭从昆仑山上挖出来,到时候应该能靠神器回神界经受天谴。 神界与混沌虚无幻象界实际和其余几界并不在空一个空间,魔界也是一半在这个世界,一半却在另一个世界。翌忻原本所投胎的现实世界,可依靠混沌界连通,混沌本就是生万物之所,在混沌之地,往往是连接异世的纽带。 天神掌虚无,地神掌混沌,前者灭,后者生,而幻界,可说是根本不需要征服,那个地方入口难寻,连神都很找不到,更别说里头的幻果,只不过……情劫渡劫失败后,四十九难中有一难是心灵的折磨,让受难者重复体味有生以来最痛最苦的滋味,幻界中的力量正是能让神祗体味这种痛苦的来源。 时无修要征服幻界,必须得上到与幻界有力量合一的神界, 按照命数,此刻一万二千年一轮回,天谴应该是最厉害的时候。 所谓天谴,风火雷电均有,强劲的风可以吹得人骨肉分离,灵魂撕扯再三,而火焰灼烧能烧得神都成灰,雷电劈的就更可以想象。 既然是针对神的天谴,神若一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东方能下界成鱼忍受开膛破肚的痛苦,就是因为历劫若失败,天谴的后果远比开膛破肚这类普通的疼痛难过恐怖一万倍。 默默想了想上次历经天谴的景象,翌忻叹了口气,扯了扯身上的虚无之链,御风飞到了昆仑山巅。 幸好林宇夜告诉了他具体日期,情劫的最后日期比他想的要快,而知道了具体日期的他,便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悠闲。 天谴来时,他会很痛苦,如果说裂魂之苦是让他咳血腿软的话,天谴便是能让他疯癫到没有神智,神若没有神智,对天地会具有极大威胁,而且这一次天谴恐怕比以往来的都要凶。 翌忻决定把自己困在神界中,恢复原身,免得力量一大,将其他几界给覆灭了,到时候要善后料理的事情可就太多了,何况他并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不想让自己的事情波及十界。时无修等得到九城城主令牌后,怕也能上神界,而且下界的众神们定会将他引到神界来。他先找好了地方,到时候就不用与他打照面。 以乾坤梭与自身所有神力为媒介,翌忻自昆仑山上打开神界入口,入进神界,神界满眼荒芜,众神一个都不在,拨开浓浓雾层,看不见尽头的山山水水鸟语花香,却只有景象,没有真人。 翌忻来到神界极北之地,果然在那里寻到一个一个的冰锥,粗大的冰锥内封印着一个一个肉身,神色安详。 翌忻不由笑道:“东方啊东方,枉你同南宫西门找到这样一种方法助我们,让我们不真正入世,改变我们的命道,只可惜……你的苦心却是白费了。纵使剧本由你们书写,费尽心机将他心神扰乱到如斯地步,连神界的姻缘线都出动了,可他哪怕乱了心神,也终究还是如从前一样,对我狠心得完全不留情面……” 翌忻打破冰锥,默念咒语,将神魂融入原先的身体,回到真身后,心境忽地如镜子般平坦,此刻他当真更是江羽,而不是翌忻,作为翌忻的那一世,当真便只是他众多入世经历中的其中一个。 翌忻这个名字是他给他自己取的,不但因为名中有羽,而更因为,翌,乃明日也,心从斤,喻为破除阴郁,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破除阴郁,不再恶性循环,就如同今日一般。大名乃众神所推:于清元,玉清元,暗喻他乃天地之祖之一。想不到当初心性还能静下心来给自己取名字,翌忻苦笑了一下。 “若这次天谴真的是你我最后的纠缠,我总要说一句谢……”翌忻对着虚无的空气缓缓道,“怎么说,你本对我有教导之恩,抚养之实……今世他们安排你做我徒弟,本来是想要还了恩情,却没想到还是还不了……也罢也罢,虽然你并不一定稀罕,可你教我那许久日子,我也陪了你那许久日子,怎么说也可以抵偿一些,何况你对我有千世万世的不好……我……我……反正日后你我便算再不相欠了。” 翌忻知道林宇夜转达的“彻底闹翻”是什么意思,想来纠缠了这么久,他也累了,准备放手了,此后天地二神,当真便只是同为神祗的情谊,再无其他。 找到神界的一处海上宫殿,翌忻下到海底,正躺在漂浮着的宫殿底,神界弱水能够消除法力外泄的影响,他躺在那里,可以保全人间。 再次算了算情劫的时间,翌忻闭上了眼睛。 93蓦然回首二 “我再问一遍,他是否回了神界?”时无修对面九个人,除去林宇夜与易子逸外,尽数是人界九城城主,林宇天不在,九个人将时无修围住,除林宇夜外每人一根红线绑在他身上。每根红线又尽数两层缠绕,隐隐有八卦之势。林宇夜站在二丈开外。 在谦道会结束后,时无修便因在仙佛魔妖人鬼界的影响下用“领袖”的身份得到了其余的城主令牌,在人界,有令牌者可调动该城三成兵力,而就算这些人不是他的故交,凭他现在的声望与妖界的负隅顽抗,也势在必得。 然而,他们出现了,翌忻却消失了,这极有可能是情劫的缘故。 果然,易子逸道:“不错,他回了神界,你情劫天谴将至,也必须回到神界,现下你封印未解,修为未复,神器也未收集完全,只能靠我们助你。” 时无修冷冷道:“他比我的天谴还厉害些,时间也比我早,等我上去了,恐怕他那边已经开始。你们都在人界,便不怕他把神界毁了?”虽然被制,但他神情间却不见担心,仍然是冷漠。 易子逸不语,与另外几个人手中划着不知名的符咒,顺着颤动的红线将力量递过去。 林宇夜道:“他进了弱水底,暂时不会出事,你记忆未完全恢复,力量不够,我们只能这么做,否则你在人界历劫,会将人界毁灭……” 时无修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线,道:“是他让你们用红线为介的?”红线能加深感情,但是靠的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唤醒记忆,翌忻若想和他破裂,便不会让他们再用红线…… 林宇夜道:“不……我可不敢擅自让他想起前世过往,这主意是我自己出的,我想到你那时骗他用红线,解封记忆的例子,加上这也是恢复你记忆力量的最快方法……” 时无修低低笑了一声,道:“果然……我便知道……” 另外八人手中的红线越来越细,空中萦绕着不知名地淡红色光,时无修拳头攥起,沉默地忍受恢复记忆时的裂魂之苦,他并不怕痛,一点也不怕,这一点和翌忻不像,翌忻能忍,但是怕痛,不说时无修,就是其他神,都想不到他会为了和他分开而忍受那么多次天谴。 林宇夜默默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幻果,浮到时无修面前。“我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主要是太过骄傲,当日下凡时,你曾对众神道若此世再不能与他和解,就不再纠缠,这句话我转告给他了,而且他当真了。你虽未立誓,但神的话语依旧可以上达天道,再不挽回,也许真没机会了……”剩下的话自动噤声。 时无修冷冷看他一眼,盘腿坐下,将幻果收入腹中,就地恢复魂灵。 真是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翌忻觉得自己在做梦,梦里有碧绿的波涛,米黄的细沙,还有粼粼的水光……重要的是,他没有感觉到天谴的痛楚,却好像已在海底醒过来。 怎么可能?天谴时间是七月七夕……而他给自己下的法术,能让他睡五十年。 弱水中神力被禁锢在己身之内,翌忻感觉自己似乎灵魂出窍,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回不到身体里,这可不妙,如果天谴时他身上没法力,恐怕灵魂要受重创,非千万年难以恢复了。虽然神不会死,但是受伤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灵魂受伤。 要不是被其他神坑了,就是被其他神算计了,翌忻有些郁闷地得出这个结论,同时也好奇他们想干什么,总不会真闲的没事干缺德得让他活生生受劫吧。锁定了嫌疑人——东方,翌忻有些懊恼自己在回真身时没有检查过身体的健康。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炷香不到。海中的水波荡漾得更快,粼粼波光细碎十分。翌忻的神识在外看着自己躺在海底闭上眼睛的肉身,开始想着接下去五十年要怎么过。 眨了眨不存在的眼睛,发觉水波好像荡漾地更快,微微抬头,见到那冤家也回到了原身中直接下到海底,往他这边走过来。 翌忻当即沉了脸,知道他会跑到弱水底来受天谴的人不多,那人本不该知道,天神一直是靠自我修为克制爆发的,其他神也一直没告诉他。 这会儿告诉了,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 翌忻心中忽然有些惶恐,不知从何而起的惶恐,看着实际已该称之为顼炎的时无修,慢慢走到他身边,心中竟想象出他一脚踹上自己的画面…… 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要是敢踹自己,等醒来后自己一定要踹回去! 时无修蹲下身,半坐下来,将翌忻扶起放于自己的腿上,缓缓伸出手,碰触到翌忻的额头。 ——掌击天灵!翌忻心想,他就知道,时无修想起一切后肯定会恼羞成怒想打他。轮回千百世以来,恐怕这一世他是最吃瘪吃得最多的了,命道被东方他们弄得乱七八糟,连情绪都控制不住。等他想起自己的曾经,一定会羞愧! 下移到了脖子。 ——掐断喉咙!可惜神仙不用呼吸,这种方法也报复不了多少。 下移到了胸口。 ——卧槽你耍流氓!Σ(っ °Д °;)っ 重重地捏住翌忻的衣襟,时无修垂下的眼中晦暗之光难言,许久后才将几乎捏到弯折的手指松开,将翌忻抱进怀里,完全的拥抱自己。 翌忻:“……” 呵呵……我肯定是在做梦…… 翌忻忽然觉得有些荒诞,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世世都会抱自己,更亲热的事情做过不下上百遍,可像这样如珍宝怕丢失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见,少有得稀奇。难道他也知道内情,所以仍旧在做戏给他看吗? 翌忻颇有些平静地想,眼睛有些热,但绝不是因为动容,反而有点好笑。 “自天地与混沌同生,你我出现伊始,我从未对人服过软……”略有些低沉的声音,还算平静。 翌忻看他的手紧得几乎要勒进自己的肉里,有些担心他把自己给勒坏了。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服软认输才甘心?” 翌忻一怔,听他音色压抑,比声嘶力竭的呐喊似乎还难受几分,心中忽生出股是自己对不起他的错觉……= =果然是错觉。 “天地分化,万物初蒙,你主地,不知道真正的天命,我告诉你,天命就是你永远都是我的,我乃天地的主宰,神不老不死,永恒不会消逝,你就算要逃,还能逃到哪里去?别想了,就算我说过……你也别想。” 翌忻皱起眉,忽然睁大眼睛,他赫然明白时无修的意思了,他特么的竟然想反悔!!林宇夜之前说过这一世过后他就不纠缠他的!! 时无修额头抵上他的,几乎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翌忻心头一跳,突地觉得他这次一点也不像在演戏,心中不受控制想着,难道他忽然发现爱我至深,所以来忏悔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东方用意昭然若揭。而且他还要感谢他,等自己清醒过后,一定要大肆嘲笑时无修一番…… 只不过,莫说忏悔有用与否,光是时无修会忏悔,翌忻都觉得十分不靠谱。 时光流逝,神的记忆不会泯灭,但纵使如此,他对过往中这人“忏悔”的记忆,仍是为零。哪怕入世,他说过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但从来不会忏悔。 他天资高,天分好,除却几次投胎注定成了傻子,又有谁能算计得过他…… “你说我对你狠,呵,我对你好了千年万年,你还不是一样要走,他们都道你觉得我不够爱你,冷落你,难道我要伺候你穿衣洗漱,什么都不让你干才是爱你?” “你我分开那三世情劫,你世世没与我在一起,我可曾逼迫了你?结果呢,你一直自找苦吃……就真的这么不想与我一起,你宁愿受天谴?” “你说你怕痛,我看根本是胡扯……” “我对你千坏万坏,给你施加的痛楚,难道真的比得上天谴,我不愿你受无妄之灾,难道还成了你离开的借口……至少你害怕我时,还会乖乖同我在一起……” “论狠心,谁狠得过你,江羽,我恨,我好恨,这千百世来,每一次我恢复记忆都想,若非你我永远死不了,我真想将你剁碎了吞掉,这样你就不会忤逆我,前几世我虽没有记忆,但我还记得那恨,每一次受天谴时我都恨,天谴四十九难,我也不过幻界那一难难捱……实际你根本知道我对你有情,可你却不断试探我的底线,想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今世过完,又是一个一万两千年,你赢了,我服软,我认输,只是要我放手,休想。东方已发觉不用入世失去记忆都可历劫的方法,此后你再没有一世能逃掉……” 翌忻咬牙怒瞪着时无修,没有实体都能感觉到那种怒火,他说的那是什么话?!根本就是胡言乱语!不要以为字字低沉却揪心搞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一样就顶用了,说得好像是他无理取闹一般。 是,他的确帮了他几世免受天谴,他和他在某方面性子是一样的,都不愿意找个凡人应付地渡情劫,可是!让他和他在一起,难道他就只想到用武力权势了么?分明是借口报复,如果他是好好追求,温柔相待,他怕是早就被拐走了! 94蓦然回首三 把人平放在沙地上,翌忻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干脆利落地脱下,就好像在剥虾壳一样,跻身进“自己”两腿间。 翌忻心中一凛,忽然反应过来他可能是想要占自己便宜了!! 卧槽!!这不是迷女干吗?!他还昏着呢! 翌忻瞪着眼看自己被那人慢慢的轻薄,又是脱衣又是亲吻,又是羞又是恼,说实话恢复记忆后他对这方面就不容易觉得害羞了,可是现在却兴起了这久违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自己旁观自己被轻薄? 时无修伸出舌头缓缓在‘翌忻’脖子上舔了一下,舔到他胸口时,浓黑色的眼眸瞥过来,正好对上翌忻魂魄的位置。 翌忻手指握紧,吓了一跳。 弱水里能最大限制神的法力,但是神天生的力量是不会消失的,难道他知道自己在附近?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其他什么的感觉袭上心头,虽然不愿意和他继续下去,但翌忻总是希望以前的日子,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动情。 若时无修早知道他在附近,那他所说的话,绝对不靠谱。 亲吻落到下巴上,嘴唇摩挲到脸颊与下颚,长发遮掩了半边脸,时无修自发后露出的眼睛就这么直接地看向翌忻,神的强大,神的美貌,神的诱惑,翌忻觉得自己明明不在身体里,但是心跳的急速了些。 他对他的吸引力一直很大,这几乎是天生的,只不过自天地初开到后头的几千年,他们两个都还没变成那种关系,两人间,有的是若有若无的暧昧,后来人间的人类出现了智慧与七情六欲后,天劫开始,轮到情劫时他们就自然而然变成那种关系了。 时无修把‘翌忻’身上衣服全部剥下,轻软的衣服沉在水中,即使它是以云织成,质量是说不出的轻与好,在水底却仍然沉在一边。 翌忻与时无修对视,纵使知道对方也许感觉到他的存在却看不见他,还是不移开眼睛。 “我能满足你的一切,权利,渴望,甚至爱情……小羽……”低哑的似曾相识的话语响起。 翌忻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忽然想到曾经还未想起一切时在明见山上做的梦。 “我给了你一切,满足了你一切,可是你越来越贪心……我不够爱你吗?” “……除了入世时,我从来没说过爱,但你真觉得我对你……无情?” 翌忻一愣,要说他对他有禺疆对姜子逸那么坏,是肯定没有的,实际对他最坏的几世,莫过于投胎成修道之人,成仙历天劫,结果因为不愿与他在一起,只能生生地失败、直接承受天雷打到身上的痛苦。但那几世,他因为怕痛,所以最后还是和他在一起,虽然不算甘愿,可毕竟两情相悦,而且没有分离,于是最大的天谴反而免了。后来灵魂中记忆越来越深刻,哪怕记忆不存在,他受了苦楚,仍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于是便渐渐变成现下的局面…… ……时无修,不,顼炎,顼炎只道天谴于他来说最痛苦,然而他恨的实际是他的漫不经心,浑不在意,神界里他对他再温柔体贴,总是让人觉得虚幻,而且他眼底的情绪太淡,完全看不出深情,之后要分开时,又不发一言直接武力逼迫,弄得他心灰意冷。 他以前不说爱,翌忻,也就是江羽,很失望心冷,现在说爱了,江羽却又有点不想接受。 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人现在说的话,大抵是真的,只不过…… 他已觉得回不到从前了。 从前在神界时他能像入世时一般不用法力,而直接为心爱之人洗衣扫地,铺床叠被,顼炎天分比他好,教授他自悟的法术,陪他写诗作画,弹琴煮茶,也算自得其乐。 可现下他们经历了千百世的对峙,想回到曾经的相处方式,简直不可能。 而且……江羽知道,顼炎那么对他,何尝是没有泄愤的意思在里面?神是很小心眼的。三世之后顼炎对他下狠手,除却心疼之外,肯定也是想报复。说来也怪,除却情爱方面,顼炎的性格江羽都清楚。 也正因为他知道顼炎恨他,当初顼炎狠戾时,他还道他对自己无情,恨也只是因为自己害他受天谴。现在想想,顼炎恨他也许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无情,而是觉得自己对他无情。 思绪乱七八糟地涌上来,皱眉看了看还被恢复原身的顼炎抱在怀里的自己,江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那个神祗一直在轻薄自己,只要看动作就知道,但是,他身体却似乎有意无意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同时又和自己对视。 江羽心中一动,缓缓转到另一边,等看清楚顼炎在干什么时,他差点气歪了鼻子。 他在给他绑红线!!!而且还不止一根!所谓亲吻、对视,只不过是让他看不见他的小动作。 要是红线有用的话,当初禺疆就不用破魂来挽回饕餮了!! 江羽不由想要冲破身体里的禁制,回到身体里,不管怎么样,回到身体里后,还能化解一下红线的威力。虽然它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可是让他心烦意乱几天的能力还是有的。 江羽并不喜欢红线,神界的红线本来是用于夫妻间系缘的,系的也不是在神界时候的缘,而是人间的,神界中神祗因为一缘能系永生,加上许多生灵承受不了神的力量,刻在灵魂里的傲气让他们看不上凡夫,他们又不被允许三妻四妾——实际并不是不被允许,而是没有人试过三妻四妾,因为神界中的人个个都是小心眼的狠角色,敢想要享齐人之福的,恐怕念头才一起就要被灭,于是除非下凡历劫会和他人有牵扯外,平日里都不会有…… 加上那一个个神都小气劲儿的,总不愿意自己的情人在凡间恋上别的人,于是红线的作用就起了,哪怕红线不能让他们恢复记忆,可是,却会多了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江羽和顼炎之间没有系过红线。他们缘分天定,曾经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还需要多加一分人为的缘。神界里,给别人系上红线,就代表愿意与那人成为夫妻。江羽曾经有心血来潮想过给顼炎系上,只不过顼炎说不必要。 江羽看着顼炎,眼色也有些暗,他想,如果自己不是地神,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执着呢?当初说不要绑红线,是对他们之间的缘分深信不疑,还是觉得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神界中爱上其他生灵的神很少很少,禺疆是一个,东方是一个,其余所爱基本是同为混沌中或前出现的神祗,禺疆和东方比较特殊,前者情人好歹是从混沌中化出的凶兽,怎么说身份也不低,后者情人真真是天缘极高的一个普通人。东方入世为鱼还被他开膛破肚过不下一世,谁料得到现在却和那人甜甜蜜蜜…… 就连重阳真人,实际都有一半是神祗——恢复记忆后,江羽就知道,殇即事能拥有那么多神器是因为北堂了,殇即事前身也算是于混沌中出世,加上北堂在很久以前分了殇即事一半的精魂,所以他可以算是个半神…… “你对我不放心,总认为没安全感,原熙说那是我太过骄傲的缘故,既然如此,今日我愿放下骄傲,可只此一天,你若不愿意,以后我再不会对你说这些话。”顼炎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团红色的纱布,等展开后,那东西连江羽都不由愣了。 “当日你想与我系缘,我一直觉得不必要,纵使没有红线,我们之间本也不会有外人插足……但既然今世你给我绑了那么多红线,我总要礼尚往来,将你也绑住。” 火红色的红嫁衣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江羽撇过了头去,忽然觉得有些恍然。 “你是仍想要继续受天谴,还是当我的妻?”顼炎把外层衣服褪下,里头竟然也是大红的喜服,有流苏有玉佩,黑发如泼墨,眉目如寒星,俊美到让人难以拒绝,俯身在身下人身上,目光却看着那一抹魂灵,神色中,比以往的淡漠多了阴鸷与认真。 此回他表明心迹可说是破天荒头一遭,而且以后也基本上不会再有了。 江羽仍然撇着头,他承认自己动心,而且就算顼炎对他有千世百世的坏,便不说他在那千世百世之前一直对他很好了,就说恢复记忆后,那些坏都因他的阅历而变成了船过水无痕,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可是……纵使船过水无痕,他心中还有有阴霾留下。 “只要你说不愿意……”顼炎顿了顿,既慢又冷地开口,“那也不好使。反正你接受便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江羽:“……” (╯‵□′)╯︵┻━┻口胡!这种说一半又出尔反尔的招式绝对是南宫和西门教他的! 95蓦然回首四 江羽被那句“不接受也得接受”气得瞪大了眼睛,感情顼炎还是想要强迫他?越想越气,然而,气的同时,之前心内的阴霾郁气反而散去了不少,大约是太专注于气了。 顼炎嘴上嚼了抹笑意,将一身红衣的‘江羽’抱起,“我能给你的承诺,是永远不会放手。今后你想要我对你好我便对你好,想要我对你坏便坏……只要你同我一起,我绝不让你受半分苦痛。” 江羽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身体往上浮去,灵魂也跟着上飘,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带到海上那一座宫殿里,宫殿里有很大一处内殿,挂满了红绸喜字。 江羽眉头一跳,有了些奇怪的预感。 顼炎不是不会这种手段,只不过……从前回复神位时的他从来不会弄这些“浪漫”,这些事情说不定又是其他那几位“故友”教的。 顼炎把一身红衣的身体放到内殿的大床上,床罩纱帐也是红的,上面还铺了很多桂圆、莲子。离开了弱水,感觉灵魂与身体间多了牵引力,江羽看着半压在自己身体上的男人,咬牙不想回去。 顼炎的手指缠绕了一段江羽的头发,双眸透亮,冷静,但却有说不出的热度,“想必你也能猜到这种方法并不全是我想出来的。” 江羽微微一怔,因他们两个的“默契”,看了眼顼炎视线就忍不住移开。 “原熙他们和我说的话我都听了,只是我愿意认输,我也愿意服软,但让你走,我做不到,江羽,我不希望你走,而你扪心自问,你可希望我走否?若你不与我一起,漫长岁月,我总会和别的人在一起,我会亲别人,摸别人,爱别人,宠别人……从此神界内多了另外的人,你我间也多了另外的人,你希望那样?” 江羽只觉得一股郁气涌上心头,想也不想就回到身体里,睁开眼睛直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我当然不介意,你想找谁就找谁,反正我也会找别人,亲别人,摸别人,宠别人……找个比你温柔一百倍对我好一百倍的男人唔……” 顼炎立刻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唇,咬了一口那唇瓣,将江羽的手脚都压制住吻了个天昏地暗,松开手后,略有些阴沉地嗤笑道:“你以为除了我之外,有人会要你么?” 江羽道:“我出生好容貌好才情也好,为什么不会有人要我?” 顼炎淡淡地道:“因为除了我外敢要你的人都得死。” 江羽:“……” 顼炎咬住他的耳朵,道:“你若喜欢,你若对我没信心,我可以天天都和你说这些话。事到如今,你真觉得我对你没有情吗?” 江羽侧过头去,道:“甜言蜜语对我没有用。” 顼炎轻舔他的耳廓,嘴唇在他耳侧摩挲,道:“那什么对你有用?” 江羽微红了脸,仍旧是梗着脖子道:“什么都对我没用。我实际已经……已经早把你忘了。” 顼炎眸子深邃,道:“若是你早把我忘了,名字何必取为翌忻?小羽……你也想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也想和我和解,对不对?” 江羽连连摇头。 顼炎道:“你总是嘴硬。从前是我错,我算错了你的性子,没想到你会因为觉得我不爱你而要分手、受天谴,你总说我小心眼,你的心眼可比我小得多,谁能像你这般不留情面……” 江羽摇头道:“你若不小心眼,就不会要我和你在一起了,何况像你这样自私的人,我可已吃了好多苦头了……” 顼炎续道:“但像我这样自私的人,唯一能让我损害自身利益的对象,也只有你一个。” 江羽愣了愣,随即苦笑道:“你这是和谁学来的油腔滑调?什么时候情话都能顺手拈来了。” 顼炎抚摸着江羽的腰际,缓缓道:“这些日子我也有在想,为何我们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想来想去,也许是入世时爱得激烈,回复本位时却趋于平淡。你觉得这种平淡不是爱情,是不是?若你不喜欢,我可以一直如入世般的模样对你。” 江羽不由沉默,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当初在顼炎眼底看见的是无情,还是只是有情却趋于平淡,他主七情六欲,对情感方面来说向来敏感。而且他当时实际并不贪心,顼炎又对他温柔体贴,若只是趋于平淡的情,还不至于让他想要和顼炎分开,叹了口气,江羽伸手去推他,“不管怎么样,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们还是暂且只做朋友吧……” 顼炎握住他的手腕,歪头重复了一句,“朋友?” 江羽道:“你若想老死不相往来,也无妨。” 顼炎按住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道:“小羽,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江羽挑眉道:“什么意思?” 顼炎道:“我愿意给你激情,甚至虐恋情深、两情相悦……” 江羽道:“我懂,只不过,我暂时还是不可能恢复对你的爱意。你是否该给我点时间让我适应一下?我有千百世的记忆里都是对你又爱又恨的。你也知道,爱意这种东西,变成了恨之后,很容易消散,或是完全转变成恨……” 顼炎道:“我知道,不过你说的稍微迟了一点,红线已在你手,而满堂喜色,是因为你现下已是我的人了。” 江羽“哼”声道:“我头还未点,口还未张,根本就没答应与你成亲,何况你既无媒妁之言,又无聘礼礼金,我们俩也未拜堂,这怎么能算?” 顼炎淡淡道:“神界成亲还需要效仿人界那迂腐呈长的仪式么?何况你我入世时又不是没成过亲,现下不过是过了一遍天命,算是记录在案罢了。” 江羽闻言,神色黯然下来,道:“顼炎,你就真的不能给我一点时间么?给我一点时间,我说不定就会愿意和你在一起了。你总是不信我离了你之后会乖乖安分,你总要把我掌控在你手里才安心,我……我不喜欢这样……” 顼炎顿了顿,叹道:“那你总该先与我把这一世情劫过了,而且,若非你当日说要分开,我又何必患得患失?” 江羽一愣,他方才神色之黯然虽然有真情流露,不过实际也还是有些演戏哄骗成分在里面的,想不到顼炎对他这份托词的回答竟是如此。 顼炎露出凄迷委顿的神色,将江羽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你只道我对你逼迫,可你却不知我多怕你会就此而去,再不回到我身边了,每一世天谴到时,前四十八样痛楚我皆不怕,可第四十九样,我却要在幻界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你离开我,有时就此消失,有时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却要我如何?”他字字泣血,竟让人的心都救了起来。 江羽憋了好半天,终于在他勒住自己腰的手越来越用力后吐出一口气,叹道:“顼炎,你当真不适合演苦情戏。还是原本的样子好些。” 顼炎顿了顿,立时咬了他下巴一口,若无其事地与他耳鬓厮磨起来。 “我虽是在演戏。”顼炎低沉着声音道,“但话几分真几分假,你实是能分辨出来的,对否?”他并不怕痛,但是对于幻界中针对软肋上演的情景总还会产生点惧意。除却幻界,又有何地能让他产生那种惧意? 江羽无奈道:“你这么压着我,不管对不对,我都只能说对。” 顼炎笑道:“你还不是也在演戏?若我给你时间,你是否又要借着混沌到另一个世界去?这么多世界纷纷扰扰花红酒绿,若是你把自个儿丢了,拿什么赔我?” 江羽“啐”了一声,道:“我做什么要赔你?要赔也是赔给我自己。” 顼炎道:“就凭我们是注定的夫妻。” 江羽笑道:“没谈过恋爱,你也没追过我,怎么就变成夫妻了?” 顼炎望了望江羽身上的大红喜服,见他明眸皓齿,秀美风流到极致,白皙的肤色在红色衣衫下更加细腻,不由靠近他耳朵低声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江羽顿了顿,咬牙道:“你这就算追求了?” 顼炎道“若觉得不够,我总还有永恒的时间能补给你。” 江羽听得永恒两个字,沉默了一下,道:“我愿意和你过这次情劫,但之后在不在一起,得看天命。” 顼炎道:“什么天命?” 江羽道:“若子逸原谅了禺疆,我便与你和解,真正的和解。何时这件事发生了,何时开始。” 顼炎道:“……我们两个的事情,何必牵扯到他们。” 江羽笑道:“你觉得子逸不会原谅禺疆,对不对?” 顼炎不说话。 江羽道:“所以这就是轮回因果循环,若不是你讲禺疆教导成强取豪夺的性子,他与子逸又岂会落到今天这地步,一人碎魂重铸,一人定留在北影研究各类阵法。” 顼炎道:“教导他的可还有你,且若不是因为你,禺疆过早开了情窦,他也不会如此莽撞。” 江羽神色变了变,终究却是道:“罢罢罢,这也算我造成的因果。” 96风神与饕餮 天地初开时,天神地神是最先有神识并且有智慧的,随即是风火水木土五神,与此同时是东南西北四神,紧接着才是各类神灵,神兽是此后三千年左右才出现的,而凶兽亦然,生于混沌,长于混沌。 上古知识是刻在灵魂里的,是以天地神都能自行修行,而风火水土木等神,皆是自然吸收天地灵气,少了能自行修行的法决。十界分化,神界中天地神开辟出一片乐土后,众神皆上到神界,天地神因天生的能力,所以便教授众神自我修炼的法门。虽然大家感情不错,可是因为“师徒”的关系,底下的神还是会对天地神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敬意,彼时十界生灵都未开化,实际并不知晓师徒之分。 后来人界出现人类,因劫数的缘故,众神们慢慢与人界的礼数相融,但奇怪的是,他们反而没有一开始对天地神的敬意,除却因他们两个并不凶神恶煞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历劫时他们的身份可谓是千奇百怪,也许这一世这个神是那个神的儿子,下一世那个神就变成这个神的孙子了。于是万把年过去,千奇百怪的关系令众神情好日密。总时不时聚在一起,更因听天神授课的缘故,常来天地神的居所。 大约至七万三千年时,地神江羽在入世时捡到了一只凶兽,那只凶兽长得很像狗狗,毛发软绒,但又有两只角,力量也充沛,江羽遇见它时它正处于懵懂时期,吞噬了不少树木,说来也巧,一般凶兽都有天生煞气,所以总不免害人,这凶兽虽不停吞噬四周的东西,但除植物草木外,有血气的生灵半分不沾。 江羽见这凶兽难得“善良”,便起了收徒的心思,把它带到了神界,取名江子逸,因为顼炎的缘故,又将江姓改为姜。 风神是风火水土木五神中最先修行的,实际火神的攻击本该最高,但风神却因机缘又或资质而处于前列。江羽把饕餮带回神界,教授修行之法,风神是最想先见识见识混沌中凶兽如何厉害的神——其他的神也想知道。 顼炎不满江羽随便捡了一个“宠物”回来,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仍然纵着他,并且表现得好像什么都不介意,只是当风神去找饕餮比试的时候,顼炎明明知道,却没有说。反拉着江羽闭关。江羽也没料到顼炎存的是那个心思,想想自己刚从人界回来,便也跟着顼炎去入关了。 这可苦了饕餮!! 神界的人都是变态,用另一种说法就是,神因无数的劫数和痛苦历练,所以神经韧性十分强,他们彼此间小小切磋都是把双方打得血肉模糊就差缺胳膊断腿了,而且受这样的伤对他们来说还是“小伤”,姜子逸不过刚刚“出生”,江羽教他的修行之法他也还没来得及练几年,猛然被风神拉去切磋简直弄懵了。 禺疆为激发出姜子逸的凶煞之力,打架都是往他疼痛的地方打,下手和别人比不算重——毕竟还是知道这只凶兽刚出生不久,但是对姜子逸来说简直要命,被禺疆打了三天后,闭关的江羽忽然有种升起股不好的预感,他的预感向来很准,于是瞒着顼炎直接出关,从禺疆手中救下了姜子逸。 “他还是个孩子……”江羽道,猛瞪了那一群围观的神与主打的禺疆一眼,“亏你们修行了这么久,欺负一个孩子很有趣?” 姜子逸眨眨眼睛,泪水啪嗒啪嗒流下来,呜咽地往江羽怀里拱,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禺疆有些怔愣地看着姜子逸的原型,没想到方才咆哮的饕餮会变成这副样子,撇过头去。 “要是打赢一个婴儿都能让你们开心的话,下一世你们自己去做被打的婴儿吧!” 众神面面相觑,然而后退了一大步,死道友不死贫道地把动手的禺疆落单出来。 江羽瞟了禺疆一眼,“既然是你欺负他,以后就让你照顾他,他是我要收的徒弟,修行大成前三千年你都不能对他动手,也不能让别人对他动手。”江羽带着些命令地要求,但并没直接让他们不和姜子逸打,平常神界众人就会切磋,毕竟打架什么的需要实战,要提升修为,没什么比和自己境界差不多甚至更好的人打更好了。 众神幸灾乐祸地嬉笑着看禺疆,禺疆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把缩在江羽怀里的姜子逸给拎出来抱自己手上,饕餮这时还没有多少神识,四肢并用地挣扎一番后被禺疆镇压,就不敢再动,当真让禺疆照顾了起来。几百年后,基本就忘了当初的“血泪史”,和禺疆混熟了。 江羽把姜子逸平时的生活交给禺疆时,随着江羽出关便出关的顼炎就在不远处靠着屋子站着,什么也没说。 众神中,禺疆的性子实际和顼炎最像,只不过像的只是内里,顼炎表面上却是如水一般温柔。 这之后,天地神情好日密,原本漫长岁月再怎么深的情都该淡了,只不过神界中人总是需要入世历经劫数,是以经历风雨洗礼后,情感反而更好了起来。 江羽虽因七情六欲浓郁而落后于众神,但与顼炎当真是甜到别的神们都嫉妒的地步,时不时就对视,亲一亲,然后双修闭关,执手漫步。 秀恩爱,分得快!不少人都在心里这么想,不过他们没想到日后他们真的会分…… 数万年后,在江羽的教导禺疆的照顾下,姜子逸修为已不下于神界之人,只不过他性子良善,与人切磋时也不会像他们一样下手那么狠,虽说以神的力量,断个胳膊腿什么的,事后也很快恢复,但他不喜看这种场面,所以下手算是最轻的。 禺疆对他虽然不曾温柔相待,但姜子逸在江羽不在时向他请教,请他一起玩闹时,他都会随他,这让别人都笑言他们两个之间的不同氛围,江羽略微察觉出他们中的不对劲,但掐指一算,还没到他们俩该历情劫时,去历劫时,两人大多也就历的是生老病死,恨别离。 但江羽没想到在他和顼炎的刺激下,禺疆会比天命注定的时候要更早地开情窦。 神界江羽所居竹屋旁,桃花常年不谢,飘扬旖旎,江羽实际并不常在众神面前和顼炎亲吻,在人前,他实际只会与他执手,亲密地挨着,但是亲吻却不会。 那一次顼炎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下打坐,大约是气氛真的过于旖旎了,江羽忍不住偷亲他,而禺疆见了,也忍不住钦羡他们两个的亲密。情窦自此而开,姜子逸再度和他下棋对弈的时候,禺疆就忍不住亲上了他。 这一下,两个人都愣了。之前禺疆没开情窦,姜子逸便更加不可能,这一吻却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各种罪孽欲望都生了起来,姜子逸乃凶兽出生,修行的虽然是神祗的方法,吸收的也是天地灵气,但是毕竟有煞气在,隐隐察觉到这种事情不太对劲,姜子逸没给禺疆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跑掉了。 第一个知道姜子逸的是江羽,江羽没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姜子逸和他说自己想要入世,一般来说神很闲,虽然注定要历劫要入世,其他时候无聊了,也会跑到其他界中玩一玩,只不过许多人在不用入世时,都会选择闭关,闭关修炼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千年万年也不过睡了一觉罢了,既然睡了一觉就到下一世劫数了,何必要浪费能够修行的时间去入世呢? 并且入世虽然也能修行,却比闭关有更大的变数。 没人确定入世后会不会被缠上一段缘分,也许是孽缘,也许是良缘。这一点在东方不白入世三次全都投身成鱼,并且每一世都被同一个人杀掉烤了吃中可以看出来。 投身成动物被吃,这大多数神祗都经历过,只不过被同一个人连续吃了好几次,而且东方不白去报复回来后却对人家动情了,这让神界当笑话说了好久,不过东方不白竟然也不气,只说别人妒忌他。 江羽和姜子逸说了一番大致的注意事项,确认他是真的想不带记忆入世,于是便准了,还让南宫和西门这两个比较“情感丰富”的人去给他安排身世背景与大致的命运。 这种命运是会随着历劫人的选择而改变的,一般他们两个只需要定这一世的结局是喜剧还是悲剧,如果是喜剧,哪怕一出生全家都被咔擦了,最后主角还是会幸福地生活,如果是悲剧,哪怕主角排除万难,成功克服一切困难,也许天上会突然掉下来一个花盆让主角上西天。 ╮( ̄▽ ̄”)╭这就是人生。 禺疆不知道姜子逸跑去入世了,在神界等了许久,等姜子逸在人界过了三十六世后,确认自己心态平静了,并且知道自己对禺疆有点情意,于是回来找禺疆,他想和禺疆说,试试看在一起。 禺疆先前没有问过江羽姜子逸去哪了,事实上他谁都没有问,也不知道是坚守什么,等了这么久后,姜子逸终于回来,说要和他谈谈,禺疆很平静地应约,很平静地听他说自己入世了三十六次,如今想明白了……然后很平静地没等人说完就把人打晕,直接小黑屋play。 该下手时就要下手,哪怕是强迫——顼炎语。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禺疆:你坑我…… 顼炎:╮( ̄▽ ̄")╭ 97风神与饕餮二 “若非你教导禺疆用强,恐怕如今他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江羽此刻恢复了从前的装束,与顼炎慢慢往海之角处飞。 顼炎轻描淡写地道:“我教他的只是牢牢把握住自己想要的,别因为一时心软而放过,该下手时别心软……他具体怎么做,与我何干?” 江羽冷冷道:“你倒真是以身作则。” 顼炎侧头,微笑道:“你还生气?” 江羽道:“子逸被困千年,禺疆自愿散魂承受魂灵重组之苦,如今他们两个这般,总有我们的责任。” 顼炎敛笑道:“于是你就把你我的事情压在他们俩的事情上面?” 江羽道:“凡事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我将子逸的下落透露给了禺疆,总……总是对不起他。” 顼炎道:“若你不透露,我也会透露,禺疆也是天地而生,寻不到混沌界的人物不过是因为混沌太过浓郁,找到饕餮只是时间问题,饕餮让他等了三十六世,他已能困他万千年,若让饕餮不在他身边个万千年,恐怕禺疆克制不住自己,神力爆发,反累及无辜生灵。” 江羽挑眉笑道:“你这是在为我说话?” 顼炎只笑看他,不答。 江羽哼了一声,伸手在空中划了一划,竟然硬破开空间的距离,出现在海之角。风神元神化风,在海之角内盘旋不定,只绕着一只不大的石饕餮像,便像曾经一样。江羽感受着盘旋的风力,不由想要叹息。 姜子逸没有防备被禺疆打在大穴上昏迷后,禺疆便在神界一隅自行造了个住所,画下封印凶煞力甚至压抑了神力的阵法。他有心隐瞒江羽,神界是最好的地方,而江羽也有许多事情要做,未去刨根问底深究,便被禺疆的法术给迷惑了。 姜子逸苏醒后就发现自己被囚禁了,他在入世三十六世后回来,本是怀着忐忑但却期待的心情的,结果禺疆这么做,却是在他的心上浇了一盆冷水。 “你……为什么……?”为防止姜子逸变回原形甚至元神出窍引来混沌之力,禺疆在他两侧琵琶骨上都钉上了锁魂钉。锁魂钉的痛楚于姜子逸来说并不是最痛的,但他被禺疆狠狠地打击懵了。 禺疆是初开情窦,姜子逸也是,而且与大多数神的丧病不同,姜子逸虽然已渐渐练成如他们一般的淡定冷漠心肠,可终究还是如江羽般有一腔热血,有一腔柔情,初开情窦,逃避三十六世后,怀着希望期待甚至隐隐的喜悦想要回去见自己的心上人,结果心上人给了自己一闷棍。这让他被重重打击了。 禺疆冷冷道:“从前是我错,不该想着等你心动,既然你能躲避我躲这么多年,想来我收些利息,总也不过分。” 姜子逸微睁大眼睛,慢慢往后退去…… …… “禺疆,你在?”江羽对着盘旋的风力道,隐约好像听人应了一声。 “如今今世命道差不多已完成,你该回归本位了。”顼炎道,“饕餮也会回到神界。” 实际,他还没有将十界完全收入囊中,只不过这一世入世最重要的是情劫,收尾工作还是等情劫解决掉再说。 风力回旋了几圈,却没有回答,这显然是隐性的拒绝,江羽皱眉,想到北影族里姜子逸靠北堂后人被封印了这么久,实在有些不忍,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劝禺疆,顼炎却忽然拉住他,摇了摇头。 江羽顿了顿,便道:“既然你现下不想回去,我们也不逼你,只不过你在这里耗,就算再耗上千年万年,子逸只要入世,就分毫不记得你了。” 风力强了一阵,又弱了一阵,穿过空气时,隐隐有呼啸之声。 江羽道:“禺疆,我们先走了,等你想回去时,别忘了将子逸的肉身也带回去。” 出了海之角,江羽便沉下脸,道:“你不希望他回去?” 顼炎冷冷道:“从前我觉得他带着饕餮在一个地方生活很好,你对饕餮倾注的心力实在太多。现如今,我也仍是这么想” 江羽板着脸道:“我和他只有师徒之义,你乱说些什么?” 顼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冷色未褪,却染上几分无奈,“你对他不同,莫说我,连禺疆都能看出来,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若非饕餮逃跑时求的人是你,当日禺疆未必会如此心狠。” 入混沌帮饕餮重塑肉身后,禺疆将他血脉散到北影族附近的山上,年年镇压,后北堂入世,便由北影族人接过这个工作,血脉被镇压,痛苦是不会有太多的,但是力量完全被封印,饕餮不管怎么跑都会被捉住,被惩罚,此等后果,倒比血脉封印本身还令饕餮难过。 “……我与子逸,怎么可能……” “天下生灵那么多,你偏偏捡回了他,还将他收作徒弟,教导指点,平日里神祗欺负他,也总是你维护他,缘分已不算低,饕餮于你的意义,与其他众神都不同。禺疆怕你抢了他心上人,我也怕他抢了我心上人。” “若我说,我是将子逸当做儿子养呢?” 顼炎:“……” 江羽咬牙道:“难不成你们以为这世上只有爱情么?若禺疆真是这么想的,我总要狠狠打他一顿才好!” 顼炎垂下眼,揽过他的腰咬他耳朵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办?你也打我一顿?” 江羽手肘后击,被顼炎捉住,后者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江羽看他许久,道:“我知道你与禺疆性子差不多,不需要勉强自己表里不一。如果不想笑,还是不笑得好。” 顼炎沉下眼,眼底渐渐泛起冷气,“我喜欢你。” 江羽:“……” 顼炎道:“你不喜欢我冷淡,那我便温柔,你不喜欢我目空一切淡薄一切的样子,我便时时看着你关注你,这已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若你还要走,我只能如从前一样。” 江羽轻笑一声,道:“禺疆和子逸之事未成,我还没答应原谅你之前所作所为,你现下说这番话,却不怕我反悔?” 顼炎勾着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道:“我说的是事实,既然是事实,我总要先让你明白。”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道,“我并不是在威胁你。只是说事实。” 江羽微诧他会对自己多解释一句,实际曾经顼炎对他的“威胁”,也是在陈述事实,他有那个资本,也是他在某方面不对他拐弯抹角的特质,只不过他每每陈述的事实,都刚好能威胁到他,想了想后,江羽叹道:“其他人回到神界了没有?” 顼炎道:“差不多了。也就剩禺疆与原禹。” 江羽道:“我们再打个赌可好?” 顼炎道:“什么赌?” 江羽道:“我赌禺疆在百年之内便会回到神界,打动子逸重归于好。如果我猜对了,就算我赢,从今以后你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至少大事要听我的。” 顼炎顿了顿,眼中泛开笑意,这一次倒真的是笑进了眼底,一双眸似将神界漫天星辰的光芒都比下去,笑得势在必得,挑眉道:“好,那我赌十年之内,禺疆便会回到神界,打动饕餮,如果我猜对了,就算我赢,我也不要求什么多的,但是日后你若想分开,不许轻视情劫擅自受天谴……” 江羽道:“十年……?你这么有把握?”实际上百年江羽都说得少了。 顼炎道:“看来你刚才是没听懂我说的话,禺疆之所以对饕餮如此,第一,他以为他不爱他,初开情窦,向人表白,人却跑去人界入世,入了三十二世,好几百年,相思中的人,等一刻都觉得难熬,何况不知答案的几百年?你是饕餮的师父,当然只想到了饕餮的苦,禺疆如此骄傲冷漠的人,等了这几百年恐怕已是极限,第二,禺疆以为你和他有情……他实际早就对饕餮服过软,要不然不会自驱魂魄守在海之角上千年,这其中自然有赎罪赔罪的意思,饕餮不愿去见他,未尝不是伤心之余,还想让他尝尝自己所受过的苦,想必禺疆也清楚他的心思,所以并不想走……” 江羽道:“所以?” 顼炎道:“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在饕餮面前严加惩罚禺疆,帮他报仇、令他心软,再言明自己对饕餮并无爱慕之情,如此一来,两人间的问题基本上就解决了。” 江羽思索片刻,道:“好!我便和你赌这一把,子逸虽然心软,也许会原谅他……但不管怎么样,惩处禺疆也算是为他报仇。” 顼炎意味深长地道:“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你的配合。你是饕餮的师父,当然也希望他能早日脱离出曾经的阴影……至于他们到时候再花多少时间,你总是尽力了。” 江羽眼神飘忽了一下,道:“自该如此。” 98风神与饕餮三 姜子逸回神界的时候,正是北影与蓬莱刚起了一点小摩擦的时候,数年前蓬莱弟子与他的挂名徒弟被人摆成一副叉叉蛋蛋的模样,让现任蓬莱山掌门十分不愉,于是总是找北影族的茬。 从前北影族是不需要畏惧蓬莱山的,不过除神魔界外的五界形式大乱后,北影族的势力渗透也有点反过来了,简单来说就是明知道在那个门派有线人,但是却不知道是谁。于可仁正是抓住了这种形式,在北影族短期内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手陷害玩得出神入化。 九城城主消失了?这么神奇?!当然是北影族干的! 北影族向来神秘,如今埋在地里也中枪,简直想要OTZ,真是有苦也说不出,只好面对众人的怒火。 姜子逸被北影镇压了这么多年,如今神界众神归位,那人不在,他也想回去了,倒也不记恨,给北影族附近的山脉画了些保护的符咒,就准备回神界了。 “东方?”姜子逸来到昆仑山时,见到了一个白衣人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 东方不白笑了笑,道:“子逸,好久不见。” 傅义当时就警惕了,如此亲密的称呼……不过,他只在眼中小心地露出来,“你是师父的……朋友?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姜子逸道:“原来你就是东方的缘分,真没想到相遇最不好,开局最差的你们现在却最好……” 傅义一头雾水,实际东方不白只告诉他要带他去一个神奇的地方,也可以说是回家,若非几年前遇见的那人叫自己师父东方,恐怕傅义永远以为师父名字是夏齐观。 东方不白含笑道:“这与相遇的好坏和开局有什么关系?关键是过程,我的徒弟不会让我焦心地等三十六世,而我也不会以武力强逼他……反正他注定是我的,我宁愿多等一会儿,也不会让自己失手。” 傅义脸上一抹红,“师父……” 姜子逸叹息着摇头,道:“那么些人里你是最将顼炎的阴谋诡计学得出神入化的。师父还能逃个几世,你徒弟可是想逃也逃不了。” 东方不白道:“他不愿意逃,甘心在我身边,你嫉妒?” 姜子逸失笑道:“行了,废话少说,你徒弟恐怕还不知道你真实身份吧,既然相遇,我们便一起回神界把。” 傅义睁大眼睛,“神……界?” 东方不白摸了摸傅义的脑袋,道:“泽忆,莫怕,等回了神界我再同你解释。”与姜子逸对视一眼,东方不白就把傅义抱在怀里,消失于昆仑之巅上。 “来得真巧!!”原熙一下子手拍到东方不白和姜子逸身上,“南宫西门北堂都已到了!江羽想要当众帮子逸讨回公道。” 姜子逸身形一顿,道:“他……回来了?” 原熙点点头,“嗯,禺疆回来了,顼炎助他粘合魂魄,如今他与从前没什么大区别,也就是憔悴了一点……”边说边偷偷观察姜子逸的表情。 姜子逸与禺疆当年可是间接把神界最恩爱情侣给拆了的,为此禺疆还一股脑以为江羽和顼炎分手是因为姜子逸……实际真的是因为姜子逸,只不过这个原因,却与他想的不同。 没谈过恋爱的人智商果然不高啊,原熙想到了自己家那一位,笑容就真了许多。 姜子逸犹豫了一下,问道:“师父想要怎么……?” 原熙道:“我如何知道?反正以他的修为,让禺疆吃些苦头是很容易的,而且禺疆说了自己不会躲。啧啧,也是挺可怜的啊,好不容易千年散魂熬到现在,还要受罚,虽然这不免是他自找的,不过也不公平的,他受的苦痛实际并不比他心上人少啊……” 姜子逸闻言默默看了他一眼,他不是傻瓜,当然明白原熙的意思,他那时把自己肉身送去给禺疆相伴,也算是给他一个心理慰藉,只是真要在一起的话…… 姜子逸心中叹了口气,他和禺疆与师父和顼炎不同,另两个人的问题主要是误会,而且顼炎对师父狠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有更狠的天谴在后头等着,他与禺疆还没历过情劫,结果却已经变成这样了。 原熙道:“走吧,我们去太玄殿。” 几人往上空飞去,一直飞到上空中悬浮的宫殿为止,这宫殿实际许久没有用过了,上一次使用也记不太清楚,也许根本没用过,姜子逸在宫殿外犹豫了一下,才往耸入云天的宫门柱旁走进去。 “……我曾历情劫四十九难,除却风火的攻击外,最令人难受的恐怕就是幻界一难,禺疆,你害了子逸如此多年,如今我作为师父,为他报仇,你可有什么话说?”江羽一身月白衣衫,立于广阔宏伟的殿堂上,两侧全部都是围观的神祗们。 禺疆站在殿堂中央,以一个十字的造型被绑在玄铁柱上,只微摇头,垂眸道:“我无话可说。” “既然无话可说,那便开始吧。”江羽一个眼神都没扫过姜子逸,直接让旁的神祗行刑。火焰灼烧,天雷霹雳,还有……引来的幻界之力。三种力量如预演般一圈一圈在禺疆头顶打转,看的人心跳不已。 姜子逸喉头艰难地动了动,颇有些心惊胆战地回望东方不白与水神原禹他们,江羽说是以“师父”为名报仇,然而做的却比师父名头大多了,不但上到太玄殿让众神围观,还直接行刑。 东方不白眉眼仍然是笑,握紧了有些害怕的傅义的手,对姜子逸道:“子逸,看来江羽果然对你情深意重。” 禺疆猛然抬头,往东方不白那边看去,深墨的瞳锐利而冰冷。 东方不白只笑,无视他的眼神,继续道:“可惜当日你喜欢禺疆,没瞧几眼江羽,今日却仍是江羽替你出气,唉……当年某人还道你喜欢的是你师父,连问你句准信也不敢,直接强行逼迫,现下可算是报应了,就算不敢和你师父争,也不该如此,你说对不对?”东方不白完全是胡说八道,众神对江羽和顼炎实际都有几分尊敬,虽未直接师徒相称,但禺疆实际是因为对江羽的尊敬所以连嫉恨的情绪都不会有。当然……于是心有他人的姜子逸就杯具了。 傅义震惊地看着好像变了一个人的东方不白,“师父你……”吃错药了? 东方不白捏了捏傅义的手,给他使了个眼色,傅义吞下一肚子的奇怪,老老实实地看戏。 姜子逸张了口又闭上,犹豫了一下,又张口,却是回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我,喜欢师父?” 东方不白微笑道:“当然了,江羽也喜欢你啊。” 姜子逸想到师徒情谊,倒也明白了“喜欢”这一词的由来,不过看禺疆盯着东方不白和他的眼中,几乎有风雨欲来,一下子明白这人误会了。 误会他和师父? ……当年顼炎和江羽感情好到水都泼不进,他怎么会和他师父有爱情?难道真如东方所言,当日禺疆那样的做法,是因为误会他喜欢师父? 姜子逸自认为自己脾气算好的了,但是想到自己满心喜悦地回到神界想与那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那人却因为一个奇怪的误会将他囚禁了那么多年,思来想去,竟是全不必要的,一时间也不由恨得咬牙。 江羽看了眼太玄殿旁的沙漏,道:“快开始了,未免殃及无辜,还请大家后退一步。” 姜子逸看了眼他们所在地,不由一愣,他记得自己是没有来过这太玄殿的,不过看到脚下的复杂符咒,他也着实惊了一下,混沌所天生凶兽,他出生后不久就被江羽带到了神界修行神祗的修炼方法,但凶兽天生也有自己的一套神识知识,此地符咒,至少是出于混沌界,众神也算半生于混沌,如果符咒出自混沌界的话,也许不止是出气这么简单了。 被人拉着后退一步离开阵法,姜子逸脱口道:“师父……!” 江羽叹道:“子逸,不许求情。” 姜子逸看了一眼禺疆,侧过头去,垂头不语。 禺疆眼中忽然多了数不清的光亮。他仍旧恢复低头受着的姿态,但比之前的强硬要柔软了一些。 雷声轰鸣,傅义已白了整张脸,他并不怕雷声,可是这雷声令人遍体生寒,而且若非东方不白用法力帮他挡了大部分力量,恐怕听到声音他就要七窍流血魂飞魄散了。 姜子逸心中慢慢慌了起来,师父竟然是来真格的!!回过头来,看那一团黑云闪着光亮预备随时打击敌人,这样打下去,恐怕所受的伤就不能用语言来衡量了,姜子逸不由一怔,“师父!” 江羽手中结印,然而却丝毫不准备将雷云停下来,摇头道:“子逸,你如此心软,莫非是还没对他死心?” 姜子逸想要上前跪下,但旁边火神拉住了他,姜子逸只好站着,道:“师父,死不死心……也与此事无关,实际禺疆已向徒儿认错,并且自行散魂在海之角待了数千年,灵魂时时受焦灼之苦,已能抵上之前徒儿经受的了。” 江羽惊讶道:“可他的痛苦是他自己给的,并不是你动手的,你的痛苦却是他亲自施与,子逸,难道你就不会不甘心?” 姜子逸犹豫了一下,他的确有些不甘心,但这不甘心也非完全由于这,而且此刻若说不甘心,恐怕禺疆立时就要受重伤,“徒儿已经放下过去的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东方不白发动冷嘲热讽技能,禺疆受到伤害9999。 傅义:师父你……!Σ( ° △ °|||)︴ 内心:卧槽这么逗比的一定不是我师父哼(ˉ(∞)ˉ)唧 99风神与饕餮四 “徒儿已经放下过去的仇恨。”姜子逸郑重地道。 江羽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道:“子逸,你不勉强?” 姜子逸道:“一点也不勉强。” 江羽道:“那你可还会与他在一起?或是,你现下想与他一起么?” “……”姜子逸沉默。 此刻他若说会与他在一起,实在是言不由心,若说不想与他一起……师父一定会认定他是不想让他受罚而说的托词。 江羽微笑道:“不要勉强。实际这惩罚也死不了人。” 姜子逸浑身一震,沉默了一下,垂头艰涩地道:“我愿意和他……不……我……我的意思是说,我已原谅他,至于在不在一起……还是另说……” 禺疆目光有些晦暗。 顼炎眼中含笑,看了江羽一眼,大意是他的方法果然有用,江羽有些无奈,不过好在姜子逸并没直接打算和禺疆在一起,他还不算输。 “恳请师父停下惩处,我与禺疆过往恩怨一切烟消云散。日后尘归尘,土归土,” 江羽手指从唇边划过,转过目光,望向被困在架子上的人,道:“禺疆,你可愿?” 禺疆斩钉截铁,“不愿!” 姜子逸:“……” 江羽道:“难道你还想他恨你?” 禺疆垂眸,“就算他恨我,也仍旧还爱我……我心知。” 姜子逸闻言怒气上头,瞪了他一眼道:“那你便在此地受劫吧!!反正是死是活与我无干!我回人界了!”说罢便拂袖而去。 众神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姜子逸会这么快直接跑路。他的性格可一向比较软。 顼炎也没阻止主角之一跑掉,挥手散去那雷云,踱步到禺疆身边,将他身上的架解了,道,“他愿意与你和解,愿意不计较从前的恩仇,于你可是大大有利,至于爱情……就算他嘴上说没有,心里难道还会没有?你为何一定要如此?” 禺疆理了理衣襟,道:“上一个一万二千世轮回时,地神回到神界,说愿与你和解,不计恩仇,你可还记得你的回答是什么?” 顼炎顿了顿,看了江羽一眼,没说话。 禺疆道:“你当时说,‘你爱我,恨我,都与我无干,反正,你永远都是我的。’” 顼炎但笑而已。 江羽皱眉,冷冷睨了顼炎一眼,道:“所以还是你教得好。” 顼炎不置可否,只对禺疆道:“我给你十年,十年之内,我会将十界平衡,混沌虚无通往异界的入口暂封,幻界关闭,神界入口打开,人鬼妖魔佛仙界的命数都不会乱,你只有十年,如果十年内他仍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饕餮乃凶兽,届时关闭混沌会影响到他,你无法带他回神界的话,我就只能让他再度入世,且以另外的身份命数,同别人历千灾百劫……包括情劫。” 禺疆神色一肃,抿唇道:“是!” “去吧。” “……” 西门“噗”地笑出来,竟赫然是花如蹊的模样,摇头叹气,“这谎话说得可不够高明。” 江羽凉凉道:“也不知是谁装一个球也装得那么开心。”梦里那个光球,他可是想把他咔擦掉好多次了!! 西门道:“那个球可不是我装的,明明是南宫……他和我打赌输了,不过可也借用了金乌的影像。” 江羽看了一眼牵着只狗狗的南宫,表示一个头两个大,东南西北四神原名实际没有那么丧病,而是:东方未白,西门未開,南宫未辟,北堂未启,原本象征东南西北有也同无的意境,只不过“未”“不”同义,他都是将他们的名字转成更加好笑的方面去读的。久而久之,甚至连他们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名字里有的是“不”,而是不是“未”,虽然两者差距是一个天一个地。 南宫一向待人冷淡平和,只对江羽会有笑颜而已,没想到今次入世,成为蔺朝阳,竟然会牵一条狗狗上来……难道他从前绝口不提的缘分,真的是这条狗狗? 察觉到江羽的视线,南宫默默地把狗狗牵到身后。 江羽:“←←” 顼炎转头去拉江羽的手,道:“你猜,十年内禺疆能否让饕餮回心转意?” 江羽勾出一个笑容,却不说话,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输的,如果顼炎赢了,那么他所说的范围更大的“百年”,当然也仍是赢了,如果顼炎输了,他也仍有机会赢,怎么算都不亏。 顼炎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眸光渐深,却是什么也没说。 人界,姜子逸刚刚降落在昆仑山,往昆仑山外寻到人烟后,忽然有种不知道该去何处的茫然,他在北影待了数千年,如今是不想回去了,而现在正值一万二千年大劫的循环,待在人界,却是最好的决定。至于禺疆…… 呵,管他如何? 想到当年殇即事和北堂在明见山累及北影族的恩爱情仇,姜子逸来到明见山脚下,在鹤鸣城里徘徊。 神界情侣不算少,但因为神的生命无尽,执念又比任何生灵都重,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确认自己真的想和另一半一直过下去,才会结为伴侣。 其中最幸福的恐怕是东方和傅义,南宫虽然冷淡,但对心上人却是极好,也专情,想必凡间投胎成妖王的那位,便是他秘而不宣的心上人了。 北堂与殇即事的感情可谓是轰轰烈烈,殇即事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凡人,只不过能和神在一起的凡人,大多数天缘很高。他的最前一世的身份,就是大地初开时,最早诞生在地上的那一批人类,只不过因为那些人类不懂阴阳,不懂交合,于是都死掉了。 ——但毕竟还是第一批。 禺疆是因江羽和顼炎而开情窦,他姜子逸却是因为北堂和殇即事。在北堂未下凡成魔时,实际殇即事已在人界成为一名散仙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若非之后北堂成魔几乎屠尽明见弟子,殇即事不会接任明见掌门,世人只道殇即事与魔界魔主有一段爱恨纠葛,却不知道他们的前缘。 姜子逸仍然记得,他被禺疆亲吻那一霎那,为何选择的是逃避,他心中并不是没有悸动,但是未开情窦之人,对情爱的感觉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所以,他跑了,跑去人世经历,逃避的同时,未尝不是没有想要经历一番的愿望。 三十六世最后一世,和他一起入世的神祗有原禹原熙和北堂西门他们,每三十六世,他几乎都是投身在某一位神祗附近,那是江羽帮他做的。 第三十六世,原禹原熙不知道投身到了哪里,但是北堂西门的所在姜子逸知道,他们一个成妖,一个成仙,体会生灵间不同物种中的喜怒哀乐。 这一世他没直接到某一位神祗身边,而是投身到殇即事宠物的肚子里,一只小狸猫。自然,冥冥中注定一般,北堂会因为江羽给他们安排的定数而遇见他这只狸猫,再邂逅殇即事。 彼时殇即事是个小散仙,每几百年历一个散仙劫,因为因缘际会,神器元光玉在他体内,所以他无天人五衰,却又不再往上走,为了逍遥自在,一直做个散仙,姜子逸出生时,“它”母亲的寿命已终了,殇即事似乎挺难过,于是将那份感觉全部投到了姜子逸身上。 姜子逸很喜欢这样的殇即事,喂食梳毛都亲力亲为,江羽对他也很温柔也很好,但是因为顼炎的关系,总是被撬走,初始姜子逸没发现,到后面就渐渐发现了,江羽把它给禺疆“照顾”原本是惩戒,没给几天就觉得禺疆性子不好,照顾不了他,想自己抱回去养,结果顼炎横插了一脚,说他对禺疆有雏鸟情劫云云,没要成……于是江羽并没有贴身照顾他,而且顼炎会教唆禺疆把他带离江羽的地方。 北堂投身的妖精是一只蛇,修为高绝,北主玄,玄武乃龟蛇合体,北堂戾气重,于是投身的是蛇,来找姜子逸是因为他投胎的母体狸猫精吞了他守护的蛇果,才孕育成胎,当然……按照江羽的安排,北堂找到姜子逸后,会发现这只小狸猫精的寻宝“天赋”,所以没把它一口吞掉。 结果,江羽漏算了一点,北堂来找狸猫精正是五六月,原本是大地上天灵地宝比较多的一个时节,这样也能巧合地解释北堂看见狸猫精找到一株上好药材的几率。 只是…… 蛇的发情期,也在五六月。 于是结局可想而知,北堂化身为修道人士,掩盖了妖的气息,和殇即事相交,平日不过结伴而行,共游人间,日久天长,两人渐渐对双方都起了好感,但那好感原本朦胧,北堂虽然懂何为情爱,但也毕竟没经历过,然初尝情愫,加上蛇类发情期,天雷勾动地火!!!若非殇即事体内有神器护体,恐怕北堂这一开荤殇即事凡体承受不了神恩就死翘翘了, 殇即事既逍遥又随心,发生了关系纠结了一阵,两人也就在一起了,最终的最终,却是因为北堂捉了那狸猫精现出原形被殇即事看到,直接失踪为结局。 姜子逸实际明白,神在未动深情之前,即使偶而动心,都能够无情的斩断在俗世的情缘,若非如此心硬,百世入世,就会有百世亲人、百世好友,个个都上到神界,神界哪还有地方在?并且当劫数过去,神就会想起一切,万年的经历,总能把今世短短的情感给冲淡。但北堂对殇即事似乎是真情,竟找了东方投身为魔,自己安排了一段能和殇即事碰见的宿命。 那般相随,纵使有其他的原因,也不难想到主体因素仍然是情,姜子逸想到自己与禺疆千年相守,豁然开朗,也便回到神界准备和禺疆说开……只不过,没想到结局不尽如人意。 “你别跟着我……”姜子逸在鹤鸣城内逛了第三遍街后,身后就跟上了一个人,默默无言,但姜子逸走路速度变快,他也加快速度,他慢下来,他也慢下来,一直跟在他身后十步之内。 姜子逸回头,沉着脸道:“说了别跟着我,你回神界吧。” 禺疆摇摇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姜子逸脚步顿了顿,大抵知道自己无论去哪他都找的到,淡淡道:“你既然执意要跟着就跟着,反正我不会理你的。” 禺疆眼前一亮。 姜子逸虽然说“不会理他”,但现在,可不是已经理他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江羽(盯——):这狗…… 南宫(牵到身后▼▁▼):是我的。 江羽:←← 100完结章 九年后。 禺疆仍然跟在姜子逸身后,他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姜子逸对他虽不若一开始的冷淡,但也没好太多。顶多便像是交往不深的朋友。 “这世上总是有人自找苦吃,唉……想想那东街的林员外一家,可不正是自找苦吃?”茶楼内,一个说书地拍着惊堂木,摇头晃脑长吁短叹,揪着胡须的手用力到几乎把胡须连同下巴一起拔下来。 “什么自找苦吃啊?”堂下有人起哄。 “当然是姻缘了!”众人一阵嘻嘻哈哈。 姜子逸坐在二楼,默默品茶,低头看了那说书先生一眼。顼炎动作很快,加上恢复神力后能够掌握天时百辰,于是现下人界不但恢复了安宁,还隐隐往更繁荣的趋向发展。 “话说东街林员外,几年前与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情投意合,意兴缠绵,只是当初那女子年龄小,不太识情爱滋味,加上怕父母怪罪,自己又羞,不知道对林员外是否真的钟情,于是躲了林员外几年,这林员外性子也急,只说女子是有了别的心上人,便在她前来诉衷肠时,直接把人给绑了,硬绑上花轿……你说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还被泼了一大盆冷水,不失望才怪啊,林员外这么一下子,虽然成就了婚事,可终究让人家姑娘伤了心,唉……这可真是冤孽!” 姜子逸放下茶杯,眉头皱了起来,盯着那说书先生看。 “……后来,那女子在林府内终日少言寡语,十分不开心的模样,林员外不知这种情况需要他哄,还以为女子闹别扭是因为她不喜欢自己,这下可糟了,吃醋的男人总是没有多少理智可言,哪怕不会打骂,但出言讽刺讥笑,却仍然会,而女子听到他冷言冷语,当然更加不开心,周而复始,循环反复……林府便在两人的影响下没了欢声笑语。甚至老夫人和老员外都想要和离哩!” “噗!说什么呢!老夫人和老员外那得是多少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离就离?” 说书先生捋了一下胡子,老神在在道:“就算再多年的感情也会离,如果老员外和夫人之间有的是爱情而不是因为时间而变成亲情,当爱情受到冲击,伤心了,自然要离。” “这和老夫人老员外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因为当年老员外也强迫过老夫人啊……” “噗!”“噗!” 说书先生拍了下惊堂木,道:“嘘!听老头子接着给你们说,女子和老夫人感情甚好,于是便在老夫人的帮助下,和林员外和离,跑到一个穷乡僻壤里去了……林员外又痛苦又气愤,然而却不能对老夫人和老员外诉说,只好一个人憋在心里,又过了几年,老夫人看自己孩子如此痛苦,知道他是真心喜欢那女子,心一软,便告诉了林员外那女子去处……” “之后想必是林员外和那女子和和美美地过一世了?” “啐!哪有这么快?”说书先生做出个遗憾的表情,道:“可惜林员外这几年太过压抑,找到正主后变本加厉,不但把人给拘束住了,还不肯让人走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唉……那女子并非不爱他,只是……” “啧啧,这可算是个什么事啊!要我说,首先,林员外就该向那女子道歉,跪搓衣板还是跪钉板随便!第二,既然女子也是喜欢林员外的,林员外总该和女子说一声,自己爱他,这样不就了结了吗?感情的事情,何必弄得如此复杂。” “是啊是啊是啊……” 姜子逸虎着脸,听到这里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冷冷看了眼茶楼下的说书先生和听书人,直接下楼想要走人。 禺疆在他走出门前拉住他,道:“子逸!” 姜子逸挣扎,“你别拉我!” 禺疆拧眉,紧紧抓住他的手,低声道:“我错了,你是想要我跪搓衣板还是钉板?都随便你,我……爱你。” 姜子逸:“……” 围观群众:“←v←” 姜子逸脸都涨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转头便对那群围观群众怒道,“神界没事情做了么?你们一个一个跑来人界说书?!” 说书先生捋了捋胡须,道:“唉……没办法啊没办法,谁叫你们两个纠缠了这么多年,简直叫人看不下去,还有江羽顼炎,顼炎可曾和江羽打赌,如果你们两个十年内能够在一起,他就和顼炎在一起,不去经历天谴了,你也知道天谴是什么东西,我们这一帮子人可心疼呢。当然能帮一把帮一把。” 姜子逸道:“——师父他!” 听众甲道:“要不然你当我们真这么闲一起下界啊?而且世界平衡后,未免混沌之气扰乱人界,混沌之界必须关闭,届时你除了神界外,只有转世一途,而且还不能用自己身体,自己的记忆,和别人共历情劫……你情窦已开,情劫也将至,不与禺疆,总也要与他人。你真想与他人历经情劫?” 姜子逸张了张口,沉默。 听众乙笑着扇了扇手中的扇子,道:“要我说,两夫妻间么,床头打架床位和,子逸你若是想要报复他啊,我来教你个方法,不和他在一起算什么折磨?你应该和他在一起后,把他往死里使唤,平日里不顺心就让他晚上睡地板,跪搓衣板,滚钉床……这样才算生活呢……呵呵。” 其他人:“……”呵呵= = 怪不得西门你到现在还没人看得上…… 姜子逸看了一眼禺疆,有些犹豫。 听众丙慢吞吞地开始往骆驼上加稻草,“听说顼炎江羽又吵架了?天谴不会又要受一次吧……” 听众丁道:“问西门!” 听众乙道:“……啊,我不过就是亲了下一世的师父一口,调戏了下一世的师父一下,顺便……” “顺便还画了几幅下一世师父的春宫图,是不是?” “呵呵,然也。” 姜子逸皱眉道:“西门下一世的师父,是师父?” 听众甲道:“当然是江羽了,你也知道顼炎那人……吃醋都不会表现出来的,就是背后使绊子,准备到时候和江羽算账,实际我们下界还是被顼炎踹……唔……”一个糕点塞进了嘴巴里,听众甲于是立刻忙着吃糕点了。 听众丙道:“不止!!我告诉你,我偷偷看了西门下一世的命格,顼炎可是安排他被好几个男的给……咳咳咳咳……” 听众乙道:“少来!我好歹也是神祗,凡人想碰我?找死么。” 听众丙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却不说话。 禺疆拉住了姜子逸的手,又道:“子逸……” 姜子逸缩了一缩,道:“你……我……”瞄了看戏的几人一眼,姜子逸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可以和你和解,也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是!”他着急忙忙地补充,“我是为了师父!” 禺疆亲了一下他的手,“嗯,我知道,你是为了江羽。” 姜子逸犹豫了一下,似乎想不到他会这么淡然接受,“你……不生气?” 禺疆沉声道:“之前是我错,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江羽。” 姜子逸:“……” 禺疆道:“你不必觉得奇怪,莫说是我,顼炎恐怕也以为你喜欢江羽,甚至江羽对你也不同,若不然……”他眸子深了一些,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他确实能忍。” 姜子逸沉默了一下,道:“我一直以为他与师父很恩爱,现在看来,却不尽如此,师父有说过……顼炎他,演戏演的出神入化,不论何种角色,信手拈来,既然他演戏如此厉害,他对师父,又是否是真心,当初师父想要分开,实际我们的问题,只是契机而已……” 禺疆道:“这一点,除了你之外,众神早已想到过。” 姜子逸:“……啊?” 说书先生直接一跃从堂下跃到下头,笑道:“顼炎虽地位高绝,从实际上算我们大家的师父,但是严格来说,我们总更喜欢江羽一些,江羽对我们才叫真的坦诚相待,我们要帮,当然更偏向他,这一世我们可是费劲心机,如果顼炎没表现出对江羽的感情,我们肯定帮他们分手……几乎将十界所有能让顼炎不定心神的方法和宝物用在他入世者身上了,若非如此,我们也窥看不出来,原来他对江羽实际也如此情深意重,哈哈哈……” 姜子逸皱眉道:“我怎看不出来?他虽然心神不宁,对师父也不愿放手,可是……” 听众乙道:“可是你觉得他没表现出来?阴阳怪气的吃醋都表现出来了,他以前在神界的时候,吃醋可从来不会表现出来,江羽把你抱回去养的时候,我们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对劲,结果你和禺疆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要说他没从中作梗,打死我也不信……” 听众甲道:“那你还去惹他,下一世你说不定真要菊花残了。” 听众乙道:“呸!我还不信他能找人来上了我,以我修为,除却神界的你们,其他人都只能在我身下而已,何况我姻缘还未到。” 听众甲叹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姜子逸摇头,道:“你们说的话,我可不信,我要去问问师父,如果真是不喜欢,等过了情劫,再分开也行。” 听众乙一把把他拉住,“哎,别!你们既然和好了,他们在神界当然已知道了消息,现下恐怕要甜蜜一会,你现在上去,还要说这种煞风景的话,不太恰当。” 姜子逸道:“我可不信他们能立刻甜蜜。”看了一眼禺疆,禺疆自动道,“我陪你上去。” “好!” 神界,竹屋内。 “唔——” “嗯——” “等一下!” 江羽一把把压在身上的人推离自己一臂距离,颇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我答应和你和好,可没说不冷战!怎么说也还要再冷战几千几万年吧?” 顼炎嘴角嚼笑道:“和好总要恩爱一下来证明你的决心?要不然,和之前又有什么分别?还是你输不起?”说着,不等江羽发话,便再度低头堵住他的嘴唇,手指快速地褪下他的衣服。 “师父,顼炎他……啊!” 顼炎:“……” 江羽:“……” 禺疆皱眉也走进来,捂住姜子逸的眼睛,“你们不关门?” 顼炎:“←←” 江羽一下子就怒了,“你们都给我出去!!!” 禺疆把满脸通红的姜子逸拉了出去。江羽一推顼炎,“你也出去!!” 顼炎道:“小羽……” 江羽道:“出去!!” 顼炎于是拿了自己衣服出去,顺便还将竹屋的门关上。 姜子逸道:“师父他……” 顼炎恢复了冷淡的表情,道:“他是我的。” 姜子逸:“……” 禺疆垂眼道:“江羽对子逸的感情并不是爱情,你以后别为难子逸。” 顼炎略微一笑,倒是真的笑上眉头,道:“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他?” 禺疆沉默地看着他,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顼炎以后恐怕不会擅自让别人太杯具了,天命中常常有一种东西叫做报应,顼炎害的禺疆和姜子逸分开这么久,而禺疆和姜子逸也害的他和江羽分开这么久,所谓因果循环,轮回不爽。 (end)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顼炎:o( ̄ヘ ̄o#)下次要在禺疆和姜子逸做的时候去闯一次门! 江羽:…… _(:з」∠)_能别这么小心眼咩?. 101番外 花何成蹊 花如蹊一直觉得自己从小就倒霉! 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够从小锦衣玉食,然而还不到有记忆时就家破人亡,饥一顿饱一顿,走着走着就被人塞了一块玉佩,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了三年,再莫名其妙地被一队人马护送,被护送到一个沟里,然后再莫名其妙地摔下悬崖…… 这么一系列下来,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侥幸未死,也没缺胳膊断腿,当时他就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正踌躇满志时,没想到悬崖下面有一个变态,见有人掉下来,欢欢喜喜地把他捉来当药人,每日各种毒药往身上招呼,麻、痒、痛、热、冷……各种各样奇怪的毒性都有,弄得他难过万分,然而那变态好像又不是真的想让他难受,每种药性都不是很烈,反而把他抗药性给练了出来,花如蹊真想大骂一句我特么的招谁惹谁了?!老变态后来收了他为徒,他也就成了小变态。 被老变态磨练、教授武功了若干年后,花如蹊终于熬死了变态,出师成了一个新变态,立志要变态天下! 毒手花如蹊出世,在人界与其他九界渐渐分离的时代,乃是令大多数人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一个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坏人用毒,而且用得出神入化,更要命的是,那个坏人年岁不大,长得还很好看,总是笑眯眯的模样,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他是好人…… 事实上花如蹊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从来不杀人,也不会无辜把人弄死,他只会让人生不如死,而已.╮( ̄▽ ̄”)╭ 人在江湖,总要吃饭,花如蹊并不卖毒药,也不想卖毒药,他做的是杀手,接单子,然后杀人,当然了……如果有人想给另外的下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这种单子,他也接。因为出山时他“不小心”惩罚了一群曾经追杀他的武林高手,于是他就出名了。武林人士也会来找他出单。 在熬死了那个老变态之后,虽然有些惆怅,但花如蹊总觉得,这时候自己总该要时来运转了吧?但问题,似乎没那么简单。 花如蹊接到的第一个单子,是份酬劳很高的工作,单子上的要求不多,甚至可以说简单,要求是,给城东的小乞丐随便某一位,下一种痒痒的毒药,毒药不能传染,不能被诊断出来,只要痒十个时辰便算任务完成,定金十两黄金,完成后加付九十两黄金。 花如蹊实际并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容易的好事,但他在缺钱的同时,还想看看这个任务背后有什么猫腻,于是,他接了这个单子,到城东随便找了个小乞丐,下了痒痒的毒药,无色无味,且只作用于表面,十个时辰之后就会解决。 那个小乞丐无缘无故痒了一天一夜,既莫名其妙又惶恐万分,花如蹊还算恩怨分明,看那样子就不由想起总是走霉运的自己,掰下一小块金子放进小乞丐的碗里,微笑提醒他记得财不外露,然后施施然走了。 然后,便有一个侍卫来请他,将他请到了璃王府,在客厅喝了三杯茶后,璃王才姗姗来迟。 “本王一直都在找能研制出这种药性的人……”璃王施施然地道,意味不明,“昔年曾有一位盖着面纱的美人,与本王打赌,如果找到那个人,那个人就属于本王了,美人说那人是他的徒弟,而且容貌不差,身体也调教得好,只要我夺了他第一次,就能得数不清的好处……” 璃王扯开嘴角,笑得有些邪肆,“你长得果然不错。” 花如蹊当场就开始轻笑,笑的眉眼说不出的好看,又说不出的温柔。如果老变态在这里,肯定能看出,他生气了,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生不如死地过一辈子了。花如蹊弹了弹手指,下了毒后当场就准备走人,反正定金已不错,这一趟便如此吧, 璃王一把拉住花如蹊,笑道:“别走啊,本王百毒不侵,还真是想知道拥有百毒的身体尝起来味道如何。” 花如蹊大惊,在用老变态教他的武功自保失败后,就开始不断地挣扎。璃王以绝对的武力优势压制住人后,当晚就香汤沐浴,把人压在卧房里吃了个一干二净。 一觉醒来,花如蹊一把火烧了璃王府东厢,一瘸一拐地出了璃王府。 “嚓!被狗咬了一口。”恨恨地朝璃王府方向啐了一口,花如蹊就当自己受了一次伤,一点也没心理阴影地跑掉了。 第二张单子,是来自九城中的衣落城。传说中最旖旎的衣落城一城之主,需要年龄老化的毒药。用途不明。 据闻前百年前,九城还是主城时,城主都有修仙之能,只不过百年后,除却有人摇头晃脑地叹息十界又到了分化的时候,神魔并起要再等多少年云云外……人们都已不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妖神之说。 “这是我制的老丹。”花如蹊简单地给那丹药取了名字,和衣落城城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咳……咳咳咳……”衣落城主咳嗽了几声,青丝柔弱,白衣柔软,俊逸秀美的面容上似乎有些惆怅,道:“数年前,曾经有一位面带纱巾的美人和孤打赌,若世上有一人制出这老龄丹,那便是孤命定之人,不论男女……今日,终于见到你了……” 花如蹊:“……误会!!” 衣落城主又咳嗽了几声,颜色偏淡的嘴唇染上些水色,淡色的瞳孔幽幽地看着花如蹊,道:“自然,那人还说,孤的命定之人一定不会承认的,如果孤要把握住这段缘分,必须不顾他的意愿,先将生米做成熟饭才好。” 花如蹊:“……算了,再见。” 他拿着钱便想走。 衣落城主慢吞吞地道:“慢走……” 花如蹊忽然停住了脚步,眼前一黑。 “金子上有药,可惜却是那美人留给孤对付你的……唉……实际孤并不想这么做。”充满歉意的叹息幽幽钻入脑中,隐隐能感觉到那人抱起了自己,对此花如蹊只想说两个字:卧槽! 当晚,花如蹊被衣落城城主抱着一起香汤沐浴,被吃了个干净。 “嚓!!又被狗咬了一口!”花如蹊啐了一声,醒来后放火烧了半个城主府,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衣落城。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咬,就当又不小心受了一次伤好了!!花如蹊一点阴影也没留下。 第三张单子,来自于拥有修仙传说的明见山,明见山现任掌门需要制造万毒丹,来研究以毒攻毒的效用。赏金十万两。 这样大方的出手,花如蹊干一票都足以下半生无忧,于是,辛辛苦苦搜集了大半年,花如蹊带着万毒丹上了明见山。 “这就是万毒丹。”花如蹊与明见山现任掌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见山掌门接过万毒丹后如沐春风般地笑了,拉过花如蹊的手就点了他穴道,然后把万毒丹塞他嘴里了。 “昔年有一掩面美人告诉我,若能寻到制造出万毒丹的人,我就能寻到我梦中情人,如今一见,果然如此……现下你吃了万毒丹,体内毒性中和,百毒不侵,也不会让别人中毒了。” 花如蹊:“……”我本来就已百毒不侵…… 明见掌门亲亲他的脸颊,道:“乖~让我们来先生米煮成熟饭~” 当晚,花如蹊被香汤沐浴,吃了个干干净净。 “嚓!!!又被狗咬了一口,师父你玩我?!”花如蹊一觉醒来后在明见山清和殿上放了把火,一瘸一拐地跑下明见山,向来笑意盈盈的脸上满是扭曲,该死的师父,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吃一堑长一智,事不过三,花如蹊不再接单子,十分小心地易容在四地游玩,他现在身上的金银银票很多,足以让他下下辈子都无忧,于是把曾经经历都想成是历劫,花如蹊十分坦然地四处逛。然后结交了一个朋友。 那朋友是个武林中人,温润如玉,幽默风趣,花如蹊处事虽然偏邪魔外道一些,但对他仍然是起了好感,两人一起游山玩水一段时日后…… 他们特么的酒后乱性了!! “对不起,如蹊,我……我没想到你真容是这样的,昨晚我还以为是做梦,梦见了我的梦中情人……当年有一个美人戴着面纱,与我说日后一定会遇到我的梦中情人,我还以为是他胡说……想不到……” 花如蹊勾着嘴角,冷笑道:“呵呵……” 头也不回直接走人,躲开这个昔日的朋友。 三年后,衣落城城主病故,璃王死于战场,明见山掌门羽化,高手朋友失踪于正邪大战……而花如蹊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了。 没到鬼界,直接到了神界,想起一切后,花如蹊怒发冲冠,“他妈的顼炎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单挑!!!”他在人界的师父不是应该是温柔的江羽吗?怎么换成一个变态了!而且是四处推销自己的变态!妈的他还真菊花残了!而且他的结局竟然是被花!盆!砸!死!!你特么的在逗我?(o#゜ 曲゜)o 几位神祗上来揽他,“小西别闹,你打不过他……” 花如蹊一脚踹上他们几个,“你们还是我朋友不?趁人之危!!!竟然敢借入世占老子便宜!!” 木神向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抓起他手温柔款款地道:“我们也没办法啊,小西,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肯接受我们,我们只好出此下策了。” 花如蹊面色变了又变,道:“你们倒是豁达!甘愿这么多人一起在一起。”他们甘愿,自己还不甘愿呢……凭什么别人都一对一,情深意重十分专一,他得一个对一堆?众神说他花心,但他实际动心都还没有,何况花心? 火神哼笑了一声,直接搂过人来,道:“很简单,你想要一对一,下一次入世,选一个不就好了,别管他。顼炎都同意了,还忌惮什么?” 土神与人皇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同时出手抢人! “喂!等一下!我还没答应!!” “顼炎!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花如蹊:特么的敢坑老子老子立马去调戏江羽!! 顼炎:←← 三日后…… 花如蹊:…… 卧槽!下不了床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